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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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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的灯刚刚还是开着的,现在却被关上了,室内光线昏暗。

    我在晦暗的光线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你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里。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指导?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说:“这灯怎么了?坏了吗?指导?我可以开灯吗?”

    你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没有回答。

    (三)

    你刚从卫生间回来,你刚刚经历了一次剧烈的呕吐。

    那一刻,你正处在你生平感觉到的最剧烈的疼痛当中。它在你和s谈话的过程中发生,逐渐上升到肆虐狂暴的顶峰。它比你之前忍受过的疼痛强烈千百倍。

    它一下子就揪住了你的意志,并且把它狠狠地摔向一架陡峭的楼梯下。

    你在不断的翻滚当中,顺着狭窄的楼梯一路跌落。

    你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跌落。你虽然很想抓住什么,但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住。

    你在一阵比一阵更厉害的剧痛袭击下,心神散乱,恹恹无力,你无法再让自己继续处在谈话中。

    你只得匆匆结束了对s的辅导。你挣扎着去了卫生间。你在那里呕了整整一池的血块。你看着那些黑色的血块。你打开水龙头,让流水把它们都冲进了下水道。

    你直起腰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站在飓风中心的一只小舢板上。你被摇晃得头昏眼花,你竭尽全力地保持着平衡。

    当你终于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回办公室,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时,你觉得室内雪亮的灯光像箭雨一般朝你的眼睛射了过来。你觉得千万支利箭片刻间就密集地命中了你的眼球。

    你不得不闭上眼睛,你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你摸索到了控制电灯开关,你按了一下,你让自己陷入了黑暗当中。

    然后你就被剧痛彻底攻陷了。

    你无法保持站立。你扶住办公桌的边缘控制着自己想要就此滑倒在地的愿望,你跌坐在椅子里。

    剧痛像雪崩一样从高处溃决而下。它们劈头盖脑沉重地砸压在你的身上。你被吞没和埋葬了。

    有一刻,你除了剧痛什么也感觉不到。

    你痛得双手在桌面上直抓,恨不能把手指深深地抠入桌面里。

    你抓到了一只铅笔,你用力地掰着它。它很快就在你的力量下嘎拉一声断裂了。

    可怕的疼痛达到了令你分崩离析的程度。

    你开始全身直冒冷汗,就连摇晃一下也觉得犹如万箭穿身。你从来没有这样痛过。你完全失去声音了。

    (四)

    那天晚上,我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旁。

    你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你心里着急,你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可你的反抗立刻遭到疼痛的一拳重击。你觉得整个肋骨一下子塌陷进去。

    你全身的力气立刻消失了。你不能再反抗地软倒在桌面上。

    你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我在碰触你。

    你感觉到我的慌乱。

    你听到我在问你:“指导,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你说话啊?”

    你感到这些景象和声音来自明亮的水面上方,而你正在向漆黑一片的水下沉没。你觉得周围的一切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

    就在你的意识快要熄灭的时候,就在我被惊慌捉住,声音里带着哭泣的时候,那只掐住你意志咽喉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就彷佛它从未想到会遇到抵抗,但却遇到了你一声不吭的顽强抵抗。它对此感到震惊和意外,它一时不知怎么对付你。于是,它突然之间就扭头走远了。

    就如同你不久前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生生拽入地狱一样,现在你又被一股同样巨大的力量突然从地狱里推了出来。

    你一下子跌回到现实的世界里。你一下子跌回你的身体里。你一下子跌回了那张靠背椅上。你也一下子跌回了自己的声音里。你听到自己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你感到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

    许多粗大的绳索从你身上的各个关节上松散开来,它们像不知从何而来一样,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殊死搏斗突然结束。你感到一阵强烈的精疲力竭。你感到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酸痛不已。你支撑着自己离开了桌面,你无力地仰靠在椅子的长靠背上,你虚脱地微微喘息着。你满脸是汗,一些豆大的汗珠正顺着你的脸颊滑落。你全身的内衣都已经湿透了,它们黏黏地贴在皮肤上。

    那天,你就这样靠在那里,大约有10分钟都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周围很黑暗。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从来没有看到你这样疲惫过。(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 艰苦战斗(下)

    (一)

    当你重新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一团团乌云般的影子在你视野里无规律地游动。

    你感到自己的视线无法成功聚焦在任何一点上,好像视网膜的镜子已经变形并且蒙上了厚厚的水汽。

    这让你产生视力不属于自己的某种异己感。

    有一刻,你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后还能不能再次看到世界的清晰面目。

    就在你这样想着的时候,你感觉到一滴雨水掉落在你的手背上。

    你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下雨了。

    然后,你逐渐记起自己在室内。然后,你重新想到那滴雨水。

    然后,我的影子进入你的心里。

    你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过来。

    就在这一个激灵的刺激之下,你的视力恢复了正常。

    你的视线聚焦在我的脸上,我脸上那种因为太过恐惧而发怔的表情映照在你的眼睛里。

    你感到有什么推了你一把,你终于奋力离开了那种一动也不想动的静止状态。

    你动了一下,你抓住了我的手。

    你疲惫不堪地说:“对不起,心心,让你久等了。”

    你每说一个字,就感到有一根长针从胃里向后背刺了过去,引起神经一阵痉挛的跳动。

    你不得不再次闭了一会儿眼睛。

    你的声音和动作让魂魄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像泉水一样喷涌了出来。

    我说:“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说:“你,你生病了吗?你还好吗?”

    你没办法回答我。你又休息了一会儿。力气在你全身各处一点一点重新聚集起来。

    你开始感觉到我的手在你的紧握下像冰块一样。你看到我的运动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在地上,而我对此毫无知觉。

    于是,你抵抗着那种针刺的感觉,你说:“刚刚胃里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你说:“可能最近太累了。我答应给博桑那边写一个训练手册。所以,晚上常常熬夜。也许晚上穿太少了,胃有点着凉了,积了一些寒气。”

    你看着我,你说:“我没事。干嘛哭啊,心心。”

    我温热的眼泪不断地滴落在你的手上,大有小雨转暴雨的趋势。

    你困难地转动着脑子里的某个部分,感觉到它如此沉重。

    然后你想到一个主意。

    你说:“别哭了。看,都哭成小花猫了。能不能帮我倒点温水喝?”

    (二)

    温水快要喝完的时候,你感觉已经好多了。那种针刺的余痛也最后消失了。

    当日光灯重新被打开的时候,你看到了墙上的时钟。你心里跳了一跳。难道刚刚疼痛的时间有这么久吗?

    你说:“都怪我,耽误你回家了。你得赶快回去。天都黑了,我去给你家打个电话,直接送你到家门口吧。”

    你说着就站了起来。

    你觉得自己站起来已经没有问题了,当你真的站起来的时候,你却发现这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你不得不抓住椅背支撑了一下,以免自己摔倒在地上。

    你抓住椅背深呼吸了一下。

    我担心地看着你。

    你笑了一下,你说:“不好意思,坐太久了,腿有点麻了。”

    然后你朝走廊外走去。

    在经过房门的时候,我看到你在门框上再次伸手支撑了一下身体。

    我忍不住跟着你走了几步。我说:“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自己去打电话。”

    你说:“还是我去说比较好。”

    (三)

    你去走廊打电话的时候,我低头看着你的桌子。

    我的眼光落到了桌子上那支被掰断的铅笔上。

    我把断成了两截的铅笔捡起来,把它们拼凑在一起看着。

    我感到有点疑惑,心里产生特别不好的感觉。

    就在我试图从铅笔断裂的层面看出些什么来的时候,你从身后过来,从我手里拿走了它们。

    你把它们扔进了字纸篓。你说:“现在铅笔的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

    当你遇到我的目光时,你把眼睛看向别处。你说:“电话说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站着不动。

    你说:“我现在不觉得疼了。我已经好了。”

    你说:“真的。”

    我看着你,还是不动。

    你说:“我保证没事了。你相信我吗?”

    我点点头。

    你笑了笑,说:“那就对了。把眼泪再擦擦吧。”

    我看着你熄灯关门,我们一起朝自行车棚的方向走,我看着你在越来越暗的光线中弯下腰打开车锁,你把车灯打开,你把车推出了车棚。

    你说:“上来吧。回去了。”

    我想着刚刚走进办公室时你满脸的汗水。

    我觉得内心充满前所未有的惊惶。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那种感觉。

    (四)

    随着深冬的来临,城市取暖的用电量急剧上升,而流经城市的河流又因为久不下雨而趋于干涸,那段时间,城市的电力供应很不稳定,市政府大力号召市民节约用电,而且每天都出通知,公告今日哪些城区将会短时地轮流停电。因为停电和节电,城市显得萧条了很多,人们都早早回家洗漱上床,很多店铺也提早了打烊的时间。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离开靶场的时候,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沿途商店也基本上都关了门。许多住家的灯光都熄灭了。只有路灯稀稀拉拉地亮着。还有一些地区在分区停电当中,远远望去,一片漆黑。

    当我在你身后跳上自行车的后座时,我一点也不知道那就是我一生里的最后一次。我不知道那就是你一生里最后一次带着我在生命里骑行。

    从那以后,我们就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美好的时刻。当我从生命中穿行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一个生机勃勃的你,在前面为我引领航向,在前面倾听我的声音,在前面回过头来对我说话,在前面接纳着我的目光,在前面让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心跳。

    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我一生里在你的自行车后座上坐过很多次,但我从来没有从你身后搂抱过你。我从来没有把脸贴在你温暖的后背上。

    我从来都是自己抓住后座的鞍座架。我当时就是那样保持着和你距离很近的独立。我甚至都没有做过刘雯丽那么轻松自然地做过的事情。

    我们当时就是这样相伴同行的。

    我只是非常爱你。我希望陪你一起度过人生的风风雨雨。我没有想过要依赖你替我遮风挡雨。虽然你事实上一直都在为我遮风挡雨。

    我一点也不知道,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坐你的自行车。(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自行车(上)

    (一)

    因为着急赶路,那天,你骑行的速度很快。带着寒意的夜风吹拂在脸上,让我想起我们在无名小站上花海中的骑行。

    我感觉到你与花海那时候已经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你比那时候疲倦多了。那种跃跃欲试的向上的力量,从前的你身上好像更多。

    我心里想到一个词:生命力的减弱与消退。但我很快把这个词推开了。

    我看着你背影的轮廓,再次强烈地感觉到你消瘦了。

    就在我七上八下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你骑行的速度突然默不作声地再次加快了。

    我突然觉得这种加速里面包含了其他的什么。你的加速里面有一点,怎么说呢,有一点搏命的味道。

    你好像在和什么比赛着,又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你很着急地要超过它。

    车子拐进了又一段小路。这条小路位于分区停电的停电区里,连路灯也全都不亮了。眼前立刻变得一片漆黑。

    就在我觉得眼前一黑,视线有点不能适应的时候,你突然双手用力同时捏住了前后轮的刹车,你双脚点地停了下来。

    你的刹车如此之急,以至于我在后座上摇晃了一下。

    我听到车轮的刹车皮发出一种尖细的咝咝声,前后轮都稍微歪了一下。

    这时,我听到你说:“下车!”

    你说:“快下车!”

    我被你语气中包含的着急惊到了,我一出溜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当我的双脚落到地面上的时候,我听到你在前面哼了一声,然后你一下子就趴在了车把上。

    就在我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你连人带车一起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这是你当天经历的第二次剧烈疼痛。

    它就这样,在我的惊叫声里,当着我的面,一下子就凶暴地将你击倒了。

    (二)

    其实,后来回想起来,你的病痛在你还没有来到校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汪指导曾经看过它对你最早的折磨。

    当时你从事着一个非常辛苦的体力工作,它与射击完全没有关系。其实你刚到那个岗位工作的时候,身体还是不错的,所以你能够在篮球场上认识汪指导。

    但连续的重体力劳动终于诱发了潜藏着的疾病。后来的一段时间,你的身体状况就开始不稳定。终于有一次,你发高烧,以至于卧病不起。汪指导遇到你的时候,你正在疾病和困窘的双重压力中。你必须在病中自己照顾自己,并且只能过最简单的生活。就是因为看到了你的这种境况,非常了解你的才华与潜力的汪指导才会下定决心,要帮助你找一个更合适你的、条件也更好一点的工作。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出现我的面前吧。

    来到射击队以后,体力消耗的减轻和生活条件的改善,让你的身体开始迅速康复。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受过它的折磨。所以我从来就不知道它的存在,而你也以为自己完全好了。你看上去的确就是完全好了。来到学校后的历次体检也并没有再发现什么。没有人知道它还在暗处继续生长着。

    它又一次露出苗头是你那次重感冒的时候,随后是在我们一起看梵高画展的那一天。在博桑的时候,它开始变得明显起来,而且发展势头非常迅猛。

    新学期开始之前我们彼此分离的那一周,你自己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进一步证实了病情的严重。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过程里相遇的吧。我是在你死亡的途中遇到你的。

    导致你死亡的原因,也就正是导致我们相遇的原因。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让我怎么说呢。让我说什么呢!我只能说一声“宿命”吧。

    天上的神明啊!为什么捉弄我们?既然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为何又要让我们相逢呢?

    然而,我还是非常感谢,能让我们得以相逢。

    (三)

    那天晚上,你摔得很重。

    你摔倒后,和自行车一起,顺着倾斜而光滑的麻石板小路滑出去大约两米多远。

    你看着两只翻倒的车轮在你眼前不停地转动着。

    你动了一下,想要挣扎起来。但你爬不起来。来自胃脘里的剧痛压倒了身体上的其他一切疼痛。你不能控制自己地倒在地上蜷成一团。

    我就这样肝胆俱裂地看着你重重地摔倒,你一点声音也没有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你当时的脸色看上去就像被魔鬼勒住了脖子一样。

    你痛得无法呼吸,你痛得眼泪直流。你痛得想要放声大叫,但你那一刻就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就这样站在你旁边,看着你被什么东西反复地碾压成碎末。我此前从来没有看到过别人这样受苦。

    我觉得被巨大的黑色浪头冲击着,我头脑里乱哄哄地搅成一片,血液逆流,全身发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你终于从那种无声的挣扎中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候,我突然清醒过来。我突然意识到你是在努力想要坐起来。我一下子扑到了你的身边。我伸手搀扶你。

    就在你艰难地坐起来的时候,我感到一点热乎乎的什么东西落在我手背上。一滴,然后,又是一滴。一滴接着一滴。

    当我终于意识到那是你流出的鲜血时,我一下子就哭了。我除了哭,什么都不能做了。

    你当时开始大量地流鼻血。出血的速度又快又猛。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你在疼痛中看到我的惊惶和恐惧,但你无法做到和我交流。

    你只能做到一件事情。你伸手用你所能使出的最大力气向外面推我。你一下子把我从你身边推了出去,你不想让鲜血弄到我的身上。

    我在你的猛推之下,一下子跌倒在地。这时我看到你向远离我的方向挣扎着爬了两步。然后你就又痛得趴在地上,不能再动哪怕是一根小指头了。

    你就这样脸朝下地倒在血泊当中。

    (四)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到你在我面前失去意识。

    那是死亡的第一次现身和第一次预演。

    你晕过去的时间应该不长,但我感觉就如同永恒那样漫长。天塌地陷的感觉充斥一切。我什么想法也没有了,甚至连恐惧也没有。

    我最后记得的事情就是脑子里嗡地巨响了一声。然后,就是一片空白了。

    就像一部电视机,传输中断的时候,屏幕啪地响了一声,什么信号也没有了。无数的雪花点在噪音里面跳着。

    无意义的紊乱。(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 自行车(中)

    (一)

    那天晚上,你就这样的剧痛和出血当中和死亡搏斗着。你一直抗拒着它的凶悍攻击,努力保持自己神智的清醒。

    你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能昏过去,我要站起来。”

    你对自己说:“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不能给她造成麻烦,不能让她受到惊吓,陷入危险。”

    你对自己说:“所以,我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要站起来。”

    那天晚上,你就是这样在我面前和死神打仗的。

    从那天晚上开始,你就常常这样在我面前和死神进行着残酷的战斗。

    虽然整场战争你毫无胜望,具体的每次战斗,你们却互有胜负。

    但同时作为战场的你,每一次战斗过后都是硝烟弥漫,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毁灭的废墟。

    (二)

    那天晚上,你最后还是再一次打赢了。

    就在我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苏醒过来,决定去最近的房子呼救的时候,你苏醒了过来。

    你的目光重新落在我的身上。当你低微地叫着我名字的时候,我产生再世为人的感觉,而一切也已经面目全非了。

    你努力地翻过身来,仰面倒在地上。

    你竭尽全力地对我说:“不要去。”

    你血流如注地对我说:“听我说。”

    这六个字你说得如此艰难。你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完全不是你的声音了。

    你说完之后,就被大量涌流的鼻血呛住了。你陷入窒息当中。

    一分钟后,当我本能地想到要把你的头部抬高后,你终于透过气来。你在剧痛中找不到方向,你的手在茫然地摸索。

    我突然知道你是在摸索手帕。于是我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你。

    你抓过手帕的同时,再次推开我。你再度挣扎着说了三个字:“别过来。”

    那天晚上对我来说,是另一个永恒的恶梦。

    但我知道,真正在恶梦中的人却是你。而你在那样的恶梦当中,心里想着的却是我的恶梦。

    (三)

    你说:“不要慌。我没事。”

    你说:“不是内出血。鼻子碰伤了而已。”

    你说:“站在那儿。别走近我。照我说的做。”

    你说:“毛巾,还有吗?”

    你说:“用水壶的水打湿毛巾,递给我。”

    你的声音和自己处理鼻血的动作不停地被剧痛打断。

    你数次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你痛得抠住路面麻石板的缝隙,全身的肌肉都在突突颤抖。

    但你一直在竭尽可能地和我说话。

    那天晚上的这个状况,其实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也许只有七八分钟吧。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它究竟持续了几分钟。因为我觉得它比一百年还要漫长。

    当它终于结束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死过很多次了。

    但那个真正死过很多次的人,其实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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