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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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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韦格说,东西方宗教中有关地狱的说法,也许并非是偶然的。要知道,那时候东西方的人类之间,远隔高山海洋,是彼此无法联络沟通,互相影响的。为何都提出地狱的说法?

    他认为地狱的说法,最早都起源于公元前3000年苏美尔文明。在苏美尔人的文化当中,当时认为人死后将会去往一片“不能回归的国度”。那片冥土就是所有地狱的雏形。

    第七,韦格主张在幼儿园开设冥想这类的课程。

    他说,我们在教会后代向外探求世界的同时,也应该教会他们如何走进自己的内心。

    韦格说,事实上,在很多信仰宗教并信赖冥想功效的国家,人们在家庭和宗教生活当中就是这样教育儿童的。而在一些发达国家的幼儿园也已经有教师在这么做。他甚至介绍我参加过一堂儿童冥想课。一位女老师带着四个幼童,在幼儿园的地垫上学习如何闭目安心,屏蔽世界的干扰,观察内在的身心。

    (二)

    韦格也特别喜欢中国古典音乐。

    他最喜欢一首中国的民歌,他说不知道作者是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唱的,名字也说不准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开头的第一句是这样的:“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他说,后来,有个很有名的中国导演,找了一些很有名的中国演员,拍了一部画面、服装、音乐都很美艳的电影(注:王家卫《花样年华》),旧上海竖领女装旗袍式的,那种陈旧的美艳,里面用了这首歌的意境,还有这首歌的曲调,以及,这首歌的歌词提炼成的标题。

    韦格对我说:“这歌里面,有一句话曾经很打动我的,倒和茉莉花没有什么关系。就这句:我望着窗外的街角,看着辛酸走来,幸福走掉。”

    他触动了我的心弦。事实上,多年来,这首歌里面,我也很喜欢这一句就只喜欢这一句。

    (三)

    韦格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便是世界各地的邪教。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冒着生命危险,贴近而深入观察着一个知名的邪教组织。

    他观察研究这个群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事情的最后结果是,警方和该群体之间发生了双方皆动用了高级别暴力的冲突,一些人被营救出来,一些人被关押起来,一些人被击毙,一些人死掉了。还有一些人,失踪了,一些人,被驱散了。

    在韦格的电脑里,看到一小段他貌似偷拍的邪教传教视频。

    一个很年轻,长得也很端正的男子,西装革履地面对镜头,讲述着他的教义。

    他的眼神很少直视镜头,总是在镜头前飘来飘去,一会儿看向这里,一会儿看向那里,

    他重复自己不久前刚刚说过的话,他换用不同的句子说同一个意思,他常常对别人使用反问的句子,他的双手常常紧握在一起,手指在扭动。

    从韦格用手机拍回来的照片里面,可以看到小镇的夜空泛着火光燃烧的红色。许多杂沓的黑色身影穿梭在镜头前。一些手臂伸向天空。

    (四)

    韦格总结说,

    此类不幸的邪教事件,有一些共同的迹象:

    对自我利益(现实利益,永恒利益)的执著;

    对身体或者灵魂常存不坏的执著;

    对不同意见者的排斥;

    不惜伤毁他人或者强迫他人来增益自我;

    对他人普遍认同和赞扬的急迫需求;

    扩张的**;拥有的**;人多势众的**;

    对力感的渴求(极度缺乏力感,常常演变为对权威的狂热拥戴、对暴力的主动寻求);

    对某种未知(比如末日,或者神罚)的强烈恐惧;

    很强的团队依赖性及很强的团队攻击力;

    有明确的敌人,和明确的对敌人的仇恨;

    绝望感与逃避感;

    越来越狭窄而艰难的道路;

    非常有限的视野和考虑范围(通常伴随人类中心主义或者种族中心主义或者团体中心主义);

    被迫害的巨大委屈感,对不公平的激烈抗争;

    在普遍的牺牲当中,教主不会代一切信徒而牺牲自己的一切,更不会为一切攻击本教的人的幸福快乐而牺牲自己的一切,自然,也就不会为一切生命的福祉,而牺牲自己的一切。

    常常,相反的,有种隐蔽而炽盛的**:欲令一切生命为了证明“我的(或者我们的)正确”而去牺牲一切。

    凡此种种,均是邪教的特征。

    (五)

    和韦格谈话。在说到宗教战争史的时候,我们曾经谈论过信仰忠诚的问题。

    韦格说,要知道一个信徒是否真正相信他的神,很简单固定他的手脚,然后点燃他的衣服也就可以了。看他的表现,就立时可知他是否真正信仰他的神和他的神所说的东西。

    往往不是平时那个最肯为神玩命的人就是最坚定的信徒。

    总是会有这样的情况:我们不是为神玩命,是为冒用神的名义的“我”玩命。信仰神倒变成一个“自我神圣化”的过程了。

    韦格说,宗教纷争的原因大概都在这里了。哪里在保卫神呢,在保卫自己吧。

    很多“圣战”的性质其实都是这样的吧:用神圣的名义,为自我而战。

    “圣战”的存在本身就是神的悲哀,说明他的信徒内心并不相信他的全知全能。

    韦格说,往往那个临危表现最和平最安静的人,才最具有真正的信仰。

    (五)

    韦格的夫人是烘焙高手。她特别擅长做一种芬兰黑麦烤的松饼,烤得很脆,很香,但味道很淡,颜色也不好看,里面没有添加什么人工辅助剂,也没有糖,只有一点盐,质朴无华的作品,配牛奶喝,牛奶的味道渗透每一层蓬松的孔洞。

    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喝牛奶吃松饼的时候,韦格对我说:真正的伟大,在人类生活中,是很少会被尊重的。

    他说:“我们来看一个问题吧。大的东西能否放进小的东西里面?”

    他说:“如果我是小学生,如果我回答:能,那么,我的作业本上一定会给老师打一个叉。因为不符合常识。”

    他说:“但真正的常识却未必是课本所认可的那样。比如我们的肺部。所有肺泡中可以用来呼吸的细胞面积加起来,展开可达30平方公里,是我们身体展开面积的数十倍。一昼夜之间,我们的血液循环系统和呼吸系统相配合,总共可以净化血液1万5000斤以上,远远超过我们的重量。可以计算一下,如果一个人活70岁,他的血液循环系统和呼吸系统将为他做多少工作。那是一个天文级别的数字。但如此神通,我们从来不叫它是神通。我们也不尊重它。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它在这样运行着。我们,也不爱它,从不因此而感到幸福与满足。事情就是这样的。”

    他说:“大众是肤浅的。他们只相信眼睛所能看见的东西,但是,他们虽然圆睁双眼,但却对很多事实,一直视而不见。”

    (六)

    我很喜欢和韦格见面,也很喜欢和他谈话。

    其实我并不太喜欢喝加了奶的红茶,但与韦格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喜欢。

    良好的谈话就具有这样的力量。它可以改变生活的味道。

第八百零六章 傅牧师

    (一)

    在韦格先生的介绍下,我认识了德国科隆的一位新教华裔牧师:傅国华牧师。

    傅国华老师在出任牧师之前,曾经是学中国古代文学出身的,对中国禅宗及与之相关的艺术,颇有研究,文学修养也很有境界。

    我们相识后,真是一见如故,有许多的共同话题。

    傅国华老师很喜欢咏诵诗歌。他经常在布道时念诗。他念诗的时候,眼神熠熠有光,声情并茂,抑扬顿挫间,有着特别的感染力。他的布道演讲,特别吸引当地的华人。

    据说,他来德国前,曾在上海一所高校执教文学课,经常在课堂上满怀深情地朗诵戴望舒的《雨巷》,倾倒了广大文艺女青年。

    他对丁香花格外情有独钟。

    傅牧师出国已经很久了,他现在已经是别国的国籍。他一直是坚定的新教信徒,这一点是继承了他的家族传统。他一直都说:“我是有信仰的人。”他一直自豪于这一点。尽管这一点没给他的青年时代带来任何好运。尽管这一点最后导致了他的出离。

    我曾专程去听过傅牧师的布道。他在布道时提到奥地利作家卡夫卡,对他的一生和艺术作品,发表了长篇的评述。

    当他在讲坛上说到卡夫卡临终要求亲友销毁他的作品时,他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我,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了。

    就是这次流泪,让傅牧师对于我,也有了格外的注意。

    傅牧师后来说:“虽然当时教堂里坐了70多位华人信徒,他们都听得入神地看着我。但只有你,是明白这个行为里面的悲怆的。”他说:“你之所以明白里面的悲怆,是因为你有着同样的感受。”我对傅牧师说:“卡夫卡这个人为什么需要写作呢?因为他需要倾诉。他为什么需要倾诉呢?因为他心中装满痛苦。他的灵魂需要一个出口。他并不指望获得理解,一切对他来说都并不值得在乎。他只是要不停地写下去,就像掉在水里的人需要不停地手脚划动才能靠近岸边。写作于他就是生命的形态。是日记、是治疗、是祈祷、是泻洪。他只需要延续,并不需要观众。”傅牧师对我的这段话,印象极为深刻,大加赞赏。

    之后,他送给我一本书。他说:“作为中国人,你可能不太愿意新奉新教。但是,也许,你可以在别处找到平息内心抑郁的东西。”他送给我一本厚厚的词典一般的书《中国禅宗与东方艺术》,然后又指引我去拜读铃木大拙写禅宗与艺术的各种书籍。

    傅牧师,应该是我修学禅宗的启蒙老师。

    永明延寿禅师的《宗镜录》(文字极其优美的佛学概论)和《万善同归集》,也都是傅牧师推荐给我的。

    (二)

    到杂志社工作后,有个机会去参加慕尼黑的啤酒节。

    在匆匆日程当中,我给傅牧师打了电话,正好他也在慕尼黑公干。

    我们挤出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在一个装满极其笨重的老旧家具的小饭店里,他请我品尝了著名的德国咸猪肘。

    第二天,我们又见了一次面。这次我请他到一家中国新移民刚开张的川菜馆吃中国饭菜。这家川菜馆开张的时间不长,但在华人中却已经非常有名,因其川菜风味还非常正宗,没有被德国口味同化的缘故。

    傅牧师娶了一个罗马尼亚的太太。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地道的中国饭菜了。

    他被花椒辣得满头大汗,但他开心地说:“痛快,痛快!”久别重逢的时刻总是很让人感触。我们在饭桌上谈起各种事情。

    我对他担任神职这件事情,多少有点好奇。我问他平时牧师都做些什么工作。

    他一一给我解释如何为教区信徒的心灵服务。

    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光采焕发。这让我明白为自己心中的信仰而工作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谈到了临终关怀的事情。傅牧师给我讲了很多他经历的死亡。很多痛苦的、不舍的死亡,很多不得已的撒手,很多未完成的心愿,很多不平静的心情,很多徒劳无用的挣扎。

    再后来,我们接着找了另一个地方喝咖啡。

    在喝咖啡的时候,我问傅牧师:“那么,您目睹了这么多的死亡之后,觉得什么样的死亡才是最受神恩的死亡呢?”

    傅牧师说:“是那些平静的死亡。”

    傅牧师说:“人在死亡降临的时候,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的。有些平时表现温文尔雅的人会恐惧得歇斯底里,而一些平时性情暴躁的人则可能安详镇定。”

    我说:“怎么样才能实现一个平静的死亡呢?”

    傅牧师说:“平静的程度取决于**的炽热程度。”

    他说:“我感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未竟心愿越多,没有完成的工作越多,没有实现的**越多,他临死的时候就越是不能平静。”

    他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抓紧时间去完成你此生最想完成的工作。”同时也不要执着于大量的工作。”

    他说:“一定要在人生各种纷纭的事务当中懂得有所取舍。不要期望齐头并进很多的工作。这样你很可能一件事情也没有办法做完。”

    他说:“如果能把未完成的工作压缩到最少,则可以走得非常平静。越是平静,就越能看到神的光芒,就越是没有恐惧,就越是充满落叶归根的满足与安详。”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我想要去体验一下那些狂欢的游乐项目。傅牧师说,他不能回去太晚,也不合适参与狂欢活动,他就先告辞了,我回国的时候,他再来给我送行。

    于是,我们在游乐场的门口分别。

    在我去玩空中飞人的时候,他向另外的方向走了。

    我在高高的天上开始飞旋的时候,看到他穿着教袍的身影,消失在异国街头的人流当中。

    (三)

    傅牧师到机场给我送行。

    我们在等候进安检的时候,再次谈起昨天的话题。

    我问傅牧师:“您现在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吗?”

    傅牧师说:“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活着一天,就为神的事业效力一天。”

    他说:“我没有别的牵挂了,我随时可以听从神的召唤而出发启程。”

    然后,他也问我:“你呢?你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吗?”

    我说:“还有。一个很宏大的心愿。”

    傅牧师说:“那么你要抓紧时间去完成它。不要再等了。”

    他说:“愿神的光芒指引你达成心愿。”

    我说:“谢谢。”

    (四)

    后来,我和傅牧师还一直保持着邮件和电话的联系。彼此通过不少电话讨论教义和人生。

    2006年的春天,我接到韦格的电话,说傅牧师昨天晚上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韦格说,这些年他过得其实并不容易。

    傅牧师去世的时候,我本来是有机会去参加一个汉诺威的展会的。但我因为一件事情而被绊住了,最后换了别人去的。所以,我们从啤酒节以后就没能再次见面。

    傅牧师下葬的那天,当地下着雨,著名的重金属乐队edguy(艾德小子)从他的国家来到了北京,开始了第一场的公演。

    我拿到一张600元的vip票,但我也没有去。

    我不能坐在那种喧哗躁动的垃圾音乐里想象他的安葬。

    我匆匆忙忙地坐了一趟飞机,然后坐在了出租车司机播放的周润发版《上海滩》老歌里。

    我到了徐家汇的上海国际礼拜教堂。

    这是傅牧师早年回国时曾经布道过的地方。

    我在他提到过的、曾经执教过的讲坛下放了一束白玫瑰花。就这样,默默地和他说了永别。

    在他登台过的讲坛前,我心里浮现出《心经》中的经文:“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

    我知道他一定走得很安详。

    我也会努力地做到。

第八百零七章 解梦人方达锋

    (一)

    我和星相家及占卜解梦人方达峰,是在一次午餐的时候认识的。

    当时我们都在一次丰盛的自助餐中。我们同时在桌子的两边伸出夹子去夹盘子里剩下的唯一一块点心。我们的夹子几乎碰在了一起。然后,我们的眼光相遇了。

    我收缩,表示放弃。他也收缩,表示放弃。

    就在我们一起收缩的时候,另一个饥肠辘辘的家伙西装革履地从斜刺里面杀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夹走了那块点心。

    我们同时觉得吃惊和哑然,于是,就相视而笑。

    然后,我们就在坐一起吃了那顿午饭,因为谈得比较投机,就相互留了邮件地址。

    我就是这么认识方达峰了。

    我们见面了n次之后,我才惊讶地知道他是做什么职业的。

    他竟然是星相家、水晶球占卜者及解梦人!

    我以前从来不认识这类江湖术士,因此,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他虽然做的是江湖术士的事情,人倒是很不坏,而且,在某些方面颇具生活的智慧。

    知道他的职业之后,我们就经常在一起谈论有关梦的事情。

    我们在各种见面中谈,我们也在邮件里谈。

    如果说,我曾对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和荣格的《集体无意识》深感兴趣的话,方达峰就是让这种兴趣生根发芽的人。

    我对符号、暗示、催眠、象征、隐喻等概念的持久兴趣,有相当一部分源于方达峰。

    (二)

    有一次,我问方达峰:“人一生当中会做很多的梦。它们重复的概率有多高?”

    方达峰听了看着我笑笑。然后他说:“直接一点问吧,这样你可以早点得到回答。”

    他反问:“你要问的那个梦重复概率有多高?”

    我说:“反复梦到过数百次。从小到大。我也没有详细数过,也许还不止几百次吧。”

    我说:“其实,每次梦过之后我都不大记得了。但是下一次再次梦到的时候,我就想起之前曾经来过这个地方。我觉得对它好熟悉啊,它下面会要发生什么,我心里都知道。”

    方达峰说:“每次细节都一样吗?”

    我说:“事实上,我不止一次做过反复出现的梦。我做过很多个梦都是会反复出现的。有些梦里,所有的细节都一样。而有些梦里,每次细节都不一样,但彼此共有场景和主题,就像一部间隔播出的电视剧。不同的演员在不同的地方演着同一个故事。”

    方达峰说:“有点兴趣。说说看。”

    我说:“好多个这样的梦呢,从哪里说起呢。”

    他说:“先说细节不一样的吧。”

    于是,我就跟他说了机场的那个梦。

    (三)

    我总是反复梦到自己在旅行。

    我总是梦到一个巨大的机场。

    我总是梦到自己在这个巨大的机场里面中转前往某处。每次我总是担心迷路和错过航班。每次我最后都搭上了一架飞机。每次飞机飞离地面的时候,我都知道自己坐错了。但是已经不能返回了。但是只有这样继续了。

    每次我都是在这种醒悟和想要从飞机上下去的愿望里醒来的,醒来以后我总是觉得有同伴在等着我,而我因为迷路而与之错过了。

    我到过世界上很多城市的机场,但这个机场比任何一个都要庞大上千倍。它有无数的terminals,道路非同一般地错综复杂。有很多不同颜色的通道,还有大量忽上忽下的步行电梯。每个电梯的长度都很惊人。长得几乎就像人的一生那样。

    各种肤色,各种高度的人在不同的电梯上来来回回地走啊走啊,每一个都行色匆匆,,每一个都惶惶不安,仿佛被什么强制,又仿佛被什么追逐。

    无数的标识牌指引着方向。每走几步就有一个分岔。分岔的后面不远又是分岔。它就这样一直不断地分岔,直到所有的人都感到迷失方向。

    每次我都梦到和面目模糊的人一起旅行。

    我们一起要去某个目的地,但我从来不记得那个目的地是哪里。我也从来不记得是和谁一起旅行。我只记得我们每人都只带着一件带有拉杆的行李。

    每次,我们走进机场的时候,大厅里都铺着厚厚的毛地毯,只是每次的颜色和图案都不相同。

    在我们被机场里面的复杂庞大所惊呆时,总有穿着制服的服务人员过来,请我们出示机票。她们看过我们的机票之后,就带领我们穿越七弯八拐的道路系统,把我们深入带到某个分岔处。

    就在我们觉得放心,以为她们必定引导我们去到正确的登机地点时,她们总会因为什么原因而中途停止。

    她们总是谦和有礼地指着前面的无数分岔说:“您就朝这边走吧,某个颜色标识的terminal就是了。通往您要去的地方的登机口就在那种颜色里。”

    然后,她们就事不关己地走开了。

    她们看着我们迷惑不解地向前继续走着,一边谈论着其他的事情。有时候是互相请教某个词汇在另一种语言里面怎么说,有时候是在议论某个令她们不满的人,有时候是在谈一件衣服,有时候是在谈今天的早饭,总之,她们就此把我们扔了,她们忙自己的去了。

    在随后的行程中,我必定迷路,并与同行的人最终失散。

    我们开始是一起走的,后来总有些原因让我脱离了同伴。

    有时候是我要去洗手间,有时候是我忘记了一件什么东西,有时候是我要去打一个电话,有时候是我贪看一个走廊里的广告海报,有时候是我的行李包拉链掉了,有时候是我发现护照忘记在引导服务员那里了,有时候是我发现手里的机票被她们弄错了,现在我拿的并不是我原来递给她们的那张机票。

    我总是因为这样或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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