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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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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段时光的一个小**,就是那天我们一起去参观“尸骨场”。
自从梁欣到来之后,每天早晨,我都是在他们父子俩劈柴的声响中醒来的。
比我醒来更早的,是林间的山雀。我穿着睡袍出来的时候,总是看到已有十多只山雀老早就聚集在我们木屋前,在等着梁生父子劈柴了。
当这父子俩抡动斧头的时候,山雀们就明显地兴奋了起来,在树枝上来回地蹦跳着,发出激动的声音。
原来山雀们把这斧头的声音当成是开饭的铃声了。它们徘徊在附近,一面叽叽喳喳地评论着父子俩的手艺,一面急不可耐地等着聚餐的开始。
当斧头劈开木头的内部时,山雀们就从高高的树枝上飞了下来,围上白色的餐巾,在我们小屋门前的树桩上落了座。
对它们来说,每一片死树皮都是装满了虫卵、幼虫和虫茧的宝库;在它们眼里,每一条树心的蚁道,都装满了“牛奶和蜜糖”。
梁氏父子把劈好的木柴搬到一旁码放起来之后,山雀们便成群结队地冲过去,在柴堆上群啄乱点,大快朵颐。
看着它们这么欢快地享用美味的早餐,我的心情也忍不住明亮起来了,杯子里的挂耳咖啡,也显得格外的香醇。
逸晨先生告诉我说,今天早上,他们父子劈开的那段枯枝,原本是属于一棵牧豆树的。
牧豆树是当地人最喜欢的燃料。它是燃料中最为馥郁清香的品种。
经历过数百次霜冻和雨水的洗礼,又在太阳下经历上千次的烘烤,这些古老的树无不饱经风霜,木质变得松脆,最适合森林中的宿营者随手取用生火。
有了牧豆树的慷慨奉献,野营者随时都可伴着霭霭暮色,燃起缕缕青烟,谱写一曲茶壶之歌;可以烤块面包,把一锅蘑菇煮成诱人的白色,而火的余温还可以温暖人和猎犬的小腿。
逸晨先生说:“梁欣,你要记住,没有万物的支持与成就,我们可是什么好日子也过不上啊。”
他对儿子说:“上帝既赋予又剥夺,但并不只有他可以这么做。我们人类也可以。当我们某位久远年代的祖先发明了铲子,用来种树,他就是赋予者;如果他发明了斧子来砍树,那就成了剥夺者。任何一个生活在土地的人,无论他自知与否,都已经拥有了创造和毁灭作物的神圣职能。在创造和毁灭之间,每个人都应该善加抉择。”
(二)
年轻人毕竟是喜欢冒险的。在营地周围游逛了几天,梁欣觉得不够刺激,他提出想要去更远一点的野外探索一下,到那些平时游客人迹少至的地方去看更为原始的风光。
卡佳马上表示说,他知道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外地的游客一般都不会去,但是风景很漂亮。
游客不喜欢去这个地方,一方面因为它比较偏僻,但更重要的是,它有个非常不吉利的名字,叫做“尸骨场”。很多游客一看地图上的这个名字,就立刻产生各种鬼气森森的不良联想,断然把它排斥在活动范围之外了。
卡佳说,因为那里比较远,我们只能骑马去。
为了让我们能够尽兴,沈先生便热心地到镇上去张罗着租马。
我们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马帮,在卡佳和一个当地导游的带领下,出发前往这个神秘的地方。
从导游的介绍中,我们得知,所谓“尸骨场”是一片美丽的草地,眼下的这个季节,呈拱形的风信子,正成群在此处盛开。
这片草地位于林地深处的一个峡湾上方。海拔位置比较高。
冬天的时候,因为这个海拔的积雪太深,就算是骑马也无法登临这个高度,从峡谷底部攀爬上来的唯一阶梯小径,也结满了冰雪,变得无比溜滑,无法通行,所以,有史以来,还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里冬天的风景是什么样子的。这里的冬天,应该还保留着史前时代的原始面貌。
我们在林中骑马穿行了将近4个小时之后,终于进入了这个神秘的地方,转过一个小弯,我们都觉得眼前一亮!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风信子花海,花海之磅礴壮观,立刻让我们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天哪!这里真是太美了!
逸晨先生和沈先生都像被勾了魂似的,身不由己地端起了相机,远景近景,跑上跑下,好一顿忙活,拍了不计其数的照片。
在我们人类出现在地球之前,地球本来就是这样壮美的吧。
看我们陶醉得差不多了,导游才出声提醒让我们注意脚下。
我们这才从花海带来的心灵震撼中清醒了过来,惊讶地发现脚下厚厚的草毯中,散布着很多或苍白或枯黄的牛头骨和牛脊椎骨,一个不小心,马蹄就会踩到一堆,发出一阵脆裂粉碎的声响。
那些空荡荡的眼窝和白森森的骨架沉默地在大片花朵之下环绕在我们四周,还真是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原来,这个地方就是因此而被命名为“尸骨场”啊!果然同时也是尸骨的海洋!
我问当地导游,为什么这里会有这许多的牛尸骨呢?
导游说,这个答案,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卡佳也说,这些牛的尸骨存在于这里已经很久了。早在当地人来到这个区域活动之前,它们就已经存在了。他指着脚下的骸骨说,你们看,有些骨头都已经风化粉碎,有的则已经变成石头质地的了。
导游说,也许,这是前一波生活在这里的人类放牧的牛群,也可能是一群野生的牛群,它们应该是因为冬天大雪封山,无法找到食物,也无法抵御刺骨的严寒而死亡的。
但至于它们为何会来到海拔这么高的地方,会被困于这样一个明显的危险死地,那就已经是千古不解之谜了。
现在谁也无法得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站在这一堆一堆的骸骨之中让人感觉很不是滋味,但梁欣和我还是能够克服内心的别扭,倾心于这个地方的无敌美景。
沈先生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他们总是倾向于喜欢那些不复存在了的事物。”
他说:“至于我,到了我这个年龄,以后还是要少来这种地方。”
他用马鞭指着地下的这些白骨,说:“这个太容易让我想到,不久之后,我也会是这副模样。”
逸晨先生笑着说:“那你可是无所逃于天地间了。”
沈先生说:“怎么讲?”
逸晨先生说:“我们星球上生活过那么多的生物,哪一寸大地没有遍布过无数代生命的尸骸?哪一块土地,不是无始以来的尸骨场?就连我们的营地,也同样是啊。”
沈先生瞪眼看了他一会儿,竖起一个大拇指,说:“你行!你太行了!”
我听了,就跟着说:“我们每个人也都有无数次的生命啊,脚下的哪一寸大地,没有无数次地抛洒过我们过去生的骸骨呢?”
沈先生转过头,眼睛睁得更大地瞪着我,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亲爱的薇拉,你也行!你更行!”
第九百七十四章 自然之作(1)
(一)
我翻看着度假期间逸晨先生画的那些插画和拍摄的精美数码相片。
我说:“拿这些做《太平》的插图太浪费了。不如你单独出个画册吧。”
逸晨先生摇头,说:“何必那么麻烦呢。”
我惋惜地说:“画得这么有意境,照片也美得这么令人震撼,不单独汇集,未免是太可惜了。”
逸晨先生看着我,叹息了一声。
我说:“干嘛叹气啊?”
他说:“叹息你犹有这个在啊。”
“犹有这个在?”我不解地看着他。
逸晨先生说:“这些画、这些照片,根本都不算什么。明天我带你去看一个本地最伟大的画家和摄影大师吧,见到了他,你就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不值得另出一个集子了。”
本地最伟大的画家和摄影师?冬湖小镇这个地方?我更加迷惑不解了。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个小地方出过什么伟大的画家和摄影师啊?比逸晨先生的水平还要高很多的吗?如果有,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晚上,我连上网络,用各种关键词搜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任何关于本地伟大画家和摄影大师的信息。
我带着内心的疑惑,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二)
第二天一大早,逸晨先生就带着我出发了。
我跟着他一直往涅尔河汇入冬湖的入湖口方向走,他把我带到一个河湾的山丘上。
我们爬到了山丘的最高处,眼前是草原,涅尔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汇入冬湖,然后又从远处冬湖的出口流淌出来,蜿蜒着向下游奔腾而去。
逸晨先生说:“我们到了。”
我四周看看,周围都是辽阔的自然景观,看不出有人家居住的痕迹。
我说:“那个伟大的画家?他在哪儿?”
逸晨先生指着面前的涅尔河,说:“这条河,它就是那位最伟大的画家。”
逸晨先生说:“亿万年来,它一直在大地上挥毫泼墨,只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欣赏它杰作的精彩绝伦。”
那天,逸晨先生带着我一起欣赏涅尔河在大地上描绘出来的壮阔景观,雪白的芦苇摇曳的河滩,无数飞翔起落中的野鸭子,泥沙冲积形成的优美的河岸轮廓,河水拍岸翻腾起的朵朵浪花。在这个季节,河流两岸遍开无数种绚烂的野花,把两岸的土地点缀得流光溢彩。成块成块的田野夹杂在花海当中,种植的庄稼绿意无限、生机勃勃。
逸晨先生说:“看这下面的四季美景。天下哪一位画家,能画出这样壮美的画卷?”
我看着眼前的壮阔山河,内心不得不认同逸晨先生的话。
和自然之作相比,人类的任何艺术,都显得如此苍白和渺小。
逸晨先生说:“和艺术家常常变幻不定的性情一样,这条河流也是喜怒无常的。你全然无法预料它何时会有心情泼墨,将会持续多久,会画出何等的杰作。”
他说:“作为一个画家,我很喜欢像这样,在高岗之上,看着这个星球上的河流如何在大地上挥洒作画,这就是我生命中最闪光的时刻之一。”
他说:“帝王将相,那些能征服世界的人,未必有这个福分,像我们这样,闲坐云间,看河流如何刻画这个星球的表面。”
他说:“看着眼前大自然的画卷,就会深深受教,彻底明白,人类的整个艺术,也不过就是大自然在我们心灵结构里的一个投影罢了。与大自然的尽善尽美相比,我们任何的个人成就,都根本没有什么好执著、好骄傲的。它全都是轻若鸿毛,渺若云烟的。”
逸晨先生说:“天下本有如此壮美的画卷可以欣赏,我们又何必要那么麻烦,去做什么个人专集,并为此沾沾自喜呢。”
逸晨先生说:“搞艺术的人,最怕的,就是自高自大,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他说:“在国际摄影大赛上获得金奖,当然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很多玩摄影的同行都会为此欢欣鼓舞、激动万分。但是,那并不是最高的价值所在。对我来说,看到一片开阔的绿色苔原像这样穿过高耸的山脉,在阳光下空旷而宁静的展现,这才是生命中最高的价值所在。”
我被逸晨先生的话深深地打动了。
一个人要多么自我膨胀,才会觉得自己可以凌驾于这样伟大的自然事物之上呢?
逸晨先生对我说:“心心,虽然我们是来此度假的,但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大自然不是我们度假的地方。大自然是我们从诞生以来的恒久家园。”
(三)
那天,逸晨先生对我说:“昨天,我对你叹息,说你犹有这个在。你知道,这话里的这个,是指的什么吗?”
我的脸红了,我惭愧地说:“是说,我犹有虚荣心在吧,想要获得大众的赞语,想要证明自己与众不同,想要证明自己有艺术上的成就。”
逸晨先生点头。
他说:“对于普通的合作者,这些话我不会对他说。但是,你一直都是很有灵性和悟性的,你对于名利上面的用心,一直都很淡薄,没有志在必得之心。所以,我会对你说这些话。”
我说:“我明白。谢谢你的一再提醒。其实,我的内在,名利之心并非根除,只是习气可能略微淡薄一点点而已。内心深处,我可能还是经不起外界的诱惑的。”
逸晨先生说:“作为一个签约的写作者,我们会有很大的压力要去攀登那个排行榜。周围的人也会不断地建议,你要去出个人的专集,不要浪费艺术上的创作成果。但是,我们要经得起这种诱惑。”
逸晨先生说:“你注意到这里的人家怎么来处理飞舞的苍蝇的吗?”
我说:“我看到了。他们喜欢用粘蝇板。在涂了胶水的纸板上,粘上苍蝇喜欢吃的东西,涂抹上蜂蜜或者糖水,不久后就会有四面八方的苍蝇闻到食物的味道飞过来,降落到纸板上,而被胶水粘住脚或者翅膀,无法再离开,最后死在纸板上。”
我想起在营地厨房见过的粘蝇纸板,上面通常黑压压地粘了上百只苍蝇的尸体。每次去夹起那个玩意儿扔到垃圾桶去的时候,我心里都觉得有点发毛,觉得这样的方式也未免是太残忍了。
苍蝇虽然很讨厌,但是,它们也不过是为生计所迫,出来觅食而已,它们并不知道自己携带着很多对人类健康有害的病菌,更并没有故意祸害人类之心,可人类就用这样决绝的手段来屠戮它们。
逸晨先生说:“排行榜、签售会、著名作家的头衔、各种文学奖摄影奖艺术大奖、个人的文集影集画册,这些,全都是针对我们的粘蝇板。”
逸晨先生说:“只要我们还心动,还会去追求那些东西,还会被那些东西的获得所吸引,还会沾沾自喜,我们就会像那些苍蝇一样,被粘在这些东西之上,从此无法再展翅飞翔,也不能再去更远的地方。”
他说:“我们就会变得像粘蝇板上的苍蝇那样可怜和无助。”
我深深地点头。我说:“的确是这样。我对虚荣心的祸害,认识得还不够清楚透彻。”
逸晨先生说:“这些闪闪发光、众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要更警惕,随时随地从心里推开它们,就像一条毒蛇落到怀里那样,立刻断然地甩开它。”
他看着我,说:“不然,我们一定会被这条毒蛇咬到。”
他说:“我们可以从各种委员会那里接过奖杯证书,也可以出版自己的各种作品,但是,这都是为了开蒙众智的不得已权变之举而已。名利之想,断不可让它入心入骨,也不可以认为,那些作品就是我的。”
逸晨先生指点着眼前的江山,对我说:“任何时候不要忘记从大自然学习人生之道。大自然创作了如此精美的作品,但它可有过倨傲之心,可曾有片刻认为,这是它的杰作吗?”
我说:“大自然的杰作,全都是无心之作。”
我说:“唯有无心,才能如此壮丽,如此完美。”
逸晨说:“是的。作而不作。”
第九百七十五章 自然之作(2)
(一)
和逸晨先生到山丘上俯瞰河湾回来,快走到镇上的时候,我们意外地遇见了小镇的镇长。
镇长先生今年38岁,身材高大而壮实,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
他是本地人,祖祖辈辈都居住在冬湖地区,以耕种和渔猎为生。他年轻时去过首都读书,毕业后并没有留在大城市高就,而是自愿回到了镇上,做了一个普通的基层公务员。
因为工作勤勉,和当地人关系很好,他很快被提拔为镇上的镇长。
后来,任命制变更为了选举制。他因为深得人望,在每次选举中也都毫无疑义地高票当选。
在当地人的心目中,他就是冬湖镇理所当然的镇长。他们都设想不出还能有其他人比现任镇长更合适待在这个位置上了。
一个地方官吏,能够做到这样完全和整个地方水乳交融,深入民心,真是非常的不容易,可以说,是一种杰出的成就。
虽然和镇长打交道不多,但我们都很尊敬他。
远远地看着我们从前面走过来,镇长就春风满面地和我们大声地打招呼。他爽朗的声音,就像是秋日的阳光一样明亮而温暖,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镇长说:“那不是梁先生和薇拉小姐吗?”
他说:“喔,真是幸会啊,这么早就出去写生了吗?”
逸晨先生说:“是啊。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镇长先生您不也是起得很早,意境开始工作了吗?”
镇长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是啊是啊,我们都是早起觅食的鸟儿。你们寻觅的是无敌的美景作为精神的食粮,我则是寻觅镇上的各种芝麻琐事,作为锻炼自己的补品。”
镇长和逸晨先生握手,又低头亲吻了我的手背。
他说:“听说你们不久后就要结束度假离开这里了。作为一镇之长,我都还没有好好款待过你们,感谢你们对小镇的喜爱呢。希望你们以后,还多多帮我们宣传小镇啊,让更多的人知道小镇,来这里度假。”
他说:“怎么样,我们坐下来小喝一杯吧,我来请客。”
面对如此盛情,我们实在也是无法拒绝,于是,就跟着镇长一起,到了镇上的酒吧,镇长给逸晨先生点了一杯马丁尼,给我点了一杯苏打柠檬果泡水,我们三个人坐在酒吧门口的一张小桌旁,边喝边聊。
不断地有镇民路过,和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镇长说:“游客们来来往往,但一直住在这里的,还是这些人。游客们是涅尔河的河水,而我们,则是涅尔河的河床。”
镇长喝了一口他杯中的伏特加,感慨地说:“我们这些人,根系都深埋在这片土地上,就算长成了参天大树,还是离不开这片故土的啊。”
(二)
镇长问我们早上去了哪里观景。
逸晨先生说,我们去了河湾那边的山丘上。
镇长马上连连点头,说那里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观景地点。
他说:“我小时候也经常一个人去那里玩,静静地躺在山丘上。不过,我可不是去观景,我是去听大自然的音乐会。听风声伴奏之下,涅尔河的歌唱。”
镇长拿起桌上的一支铅笔,在点餐的酒水单上写下俄文的“河流之歌”这几个单词。
他指点着这些单词说:“河流之歌,就是河水在山岩、树根和急流上演奏出的旋律。你们都是从事文学艺术工作的人,一定都非常了解,每一条河流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歌唱家。在它的一生中,每条河流都昼夜不停地咏叹着属于自己的歌曲。这种河流之歌会延续很久,直到被我们人类的不和谐行为中止和破坏。幸运的是,涅尔河迄今为止还在我们这片土地上悠扬地歌唱着,它的音乐会还没有被我们的粗野和莽撞所完全打断。”
镇长先生说:“来这里的很多游客,匆匆而过,走马观花,他们爬上那座山丘,只是想要拍几张照片回去,向朋友们炫耀,证明自己是有钱有闲的阶级,能够来这种地方度假,如此而已。他们是听不到涅尔河的歌唱的。”
他说:“小时候,我爷爷就和我说过,你需要在此久居,谙熟山川河流的言语,才能听到那乐曲中的几个音符。”
逸晨先生频频点头,很认同镇长先生的说法。
他说:“你爷爷真是一个有智慧的老人。镇长先生,您也是,有着清澈通透的心。”
镇长先生说:“你们一定听到了涅尔河的歌声。那是一种声势浩大又富有节奏的和声。它的乐谱刻在山间,音符藏在动植物的生死轮回中,它的韵律短则持续顷刻,长则绵延世纪之久。”
他说:“以前我在大城市读书的时候,一直很想要灌录一张唱片,让更多忙忙碌碌、烦恼不已的城里人,听到我们国土上这些河流宏大的吟唱。”
我忍不住问:“后来,您做到了没有呢?”
镇长先生大笑道:“没有。后来,我慢慢地明白了,对于心灵上满是尘土的那些人来说,他们对于这种音乐,永远是充耳不闻的。就算灌录了唱片,也不能唤醒他们对大自然的倾听。他们永远只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噪音。”
他压低声音,小声地对我说:“你看我们身边的这些大清早起来就大杯喝酒的人。真不知谁能来唤醒他们内在的那个敏锐的灵魂。”
作为一个基层的小官吏,能有这样诗人的领悟和诗人的心灵,真是让我们深深的敬佩。
镇长真是一个既有行政能力,又有内心教养的了不起的人,怪不得他在小镇如此的深得人心。
和他在一起聊天,真是非常的愉快,而且受益匪浅。
这位镇长后来在网络上变得非常的有名,无数的游客在自己的社交工具上发了他年富力强、高大威猛的照片,并且记录了他和游客们侃侃而谈的博学与高尚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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