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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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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景云的种,也许他继承了景云的那份刻毒。将来他若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若被景云煽动,和景云一条心,那你会遇到什么?

    景云会不会通过这个孩子再来伤害你?

    我头脑里再次浮现出你被他打得摔倒在地,血流满地的情形。

    不!我不该心软的!我绝对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他不应该从这件事情里得到任何好处。只有我,只有我能够让他的阴谋全部落空,让他掉入他本就该在里面的深渊。他应该受到惩罚!

    我并没有存心杀害这个孩子。我摔倒和疼痛,这都是天意。上天也不希望我留下这个孽种,给你的现在带来耻辱,给你的未来带来隐忧。

    我只要顺应上天的意思就可以。我只要忍住不说,静待事情的发展变化就可以。

    我在心里对肚子里的胎儿说:“如果你是应该出生的,你这次就应该没事,能够挺过来。如果你是不应该出生的,我们就都认命吧。”

    我决心不管怎么难受,都绝不声张,静待上天,来替我做出最后的选择。

    那天夜里,我不知道睡着没有,我头脑里很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场景和念头熙熙攘攘地经过了我,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醒的,可是又并不确定。

    我深陷内部的凌乱与冲突当中。

    我感到自己陷落在想要不惜一切爱这个会动的生命和去除这个躁动的羞辱之间,我被彼此矛盾的利刃穿刺着。

第一百零七章 流产 (上)

    (一)

    “琴儿?琴儿?怎么还在睡?都快要吃午饭了。我回来很久了,来过两次。她们说你一直在睡,不想起来。”昏沉中听到你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你。

    我恹恹地不想说话。

    “厨房说你没吃早饭。一点也没吃。”你打量着我,你说:“精神怎么这么差?没睡好吗?”我说:“嗯。”

    你说:“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我说:“没有。”

    你抓住我的手,在手腕上给我切了一小会儿的脉。你说:“不对。你脉象这么乱。”你对我侍女说:“你们也太大意了,怎么能她说没有事就不再仔细观察呢。她肯定感觉不舒服,而且很不舒服。快去叫孙大夫。”

    我说:“不。”

    我伸手拉住你。我迷迷糊糊地说:“哥哥,你不要走。”

    你说:“琴儿?你怎么了?”

    我看着你。我说:“你不要走。你要走了,我就裂成两个了。”

    你说:“好。我不会走。我就坐这儿陪着你。你哪儿不舒服,能告诉我吗?”

    我说:“它在动。整夜都在动。”

    你说:“琴儿,你清醒一点。是孩子在动吗?”

    你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我就睡着了。我的头靠在你的胳膊上,我在一夜的疼痛之后,终于睡着了。

    有你在身边,所有内在的凌乱和冲突,就都平息了。

    (二)

    后腰位置酸痛得就像马上要折断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哼了一声,艰难地翻了个身。

    我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我觉得胸口很闷。我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你和孙大夫。

    你看上去很紧张。你说:“琴儿,你怎么样?”

    我说:“我不要大夫。”

    房间里一点空气都没有,我觉得肺部在灼烧。

    我说:“给我点空气。”

    你对侍女们说:“快去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你说:“琴儿,你振作一点,现在房间里有空气了。你稳定下心神,慢慢地呼吸。”

    过了一会儿,我再次听到你的声音。

    你说:“琴儿,不要任性。性命攸关,你要对孙先生说实话。”

    我没有听到孙大夫前面在问什么。我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孙大夫说:“小姐,你是不是觉得一阵阵地腰痛?”

    我觉得腰马上就要断掉了。我没有办法继续躺着。我不得不伸手按住酸痛难忍的地方。

    孙大夫说:“快去拿个枕头,给她腰下面垫个枕头,脚也垫高,她会好过一点。”

    侍女们扶起我,在腰下垫了枕头。我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

    孙大夫说:“小姐什么时候觉得腰酸痛的?是不是整夜都在一阵阵痛?”

    孙大夫说:“什么事情引起腰痛?小姐不小心扭到腰或者摔倒过吗?”

    我点头。我说:“不小心踩到青苔,滑坐在地上,坐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酸痛。”

    你听了,脸色一变,说:“你什么时候摔的?陪着你的人呢?怎么会都不知道?”

    昨天陪着我的侍女吓得眼泪马上就出来了。她扑通一声跪倒伏地说:“昨天是我陪小姐出去的,小姐说冷,我回来拿衣服,就是那一段时间,小姐是一个人,应该就是那时候摔的。奴婢该死,奴婢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小姐撑着腰在亭子里。可奴婢没想到是小姐摔倒了不舒服。后来小姐精神不好,说困倦想睡,也没有吃晚饭,奴婢等还以为是平时那样的困倦思睡,没有往那上面想。奴婢罪该万死!”

    你对我说:“你疼了这么久,为什么当时不告诉下人,也不叫大夫?为什么整夜都不叫大夫?!”

    我看着你。

    我说:“我本来,就不要它。”

    你嘴唇动了一下。你痛心地看着我。

    孙大夫说:“现在追问是谁的差错也都晚了。看这情形,小姐可能会小产,非常危险。小姐,如果小产,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要配合我,回答我的问题。”

    孙大夫问:“是不是整夜胎儿动得很厉害?现在还是很厉害?”我点头。

    “小姐可否数一下次数?半个时辰,大概有多少次?十几次?几十次?”我说:“几十次。”

    孙大夫问:“肚子痛吗?”

    我说:“之前不痛,现在有一点点。”

    孙大夫说:“有出血吗?”我看着你。我点头。

    孙大夫问:“多吗?”我摇头。

    孙大夫说:“小姐,可以让我检查一下吗?”

    我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难堪还要经历多少次呢?多少次呢?多少次呢?

    (三)

    你在花厅里等着孙大夫检查完毕。

    看着孙大夫从里屋出来,你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你问:“怎么样?”

    孙大夫说:“少公子,情况不太妙,孩子可能要保不住。现在胎动很频繁。胎动过频,是因为胎儿在腹中呼吸困难。摔坐了一下,只是诱因。她自那次之后一直贫血,可能是供血能力不足,也可能是羊水浑浊,也可能是胎盘功能不好,可能有很多原因。”

    你焦急道:“还有办法可想吗?”

    孙大夫叹息道:“她从昨天感到胎动频繁和腰痛,至今已经有超过一昼夜了,那时应该还没有出血。如果能及时就诊,情况可能会好很多。现在,我只能尽量先保全。如果出血不再加剧,疼痛减缓,就没大问题,如果相反,那么,至少是胎儿,恐怕难以保全。”

    “她不想要这胎儿。她是刻意不说的。”你痛心地说。

    你问:“她会有危险吗?”

    孙大夫说:“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太好,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如果保不住孩子,要看随后的产程是不是顺利。好在孩子月份还小,比起足月分娩,还是要容易一些。”

    “要不要去告诉国公呢?”孙大夫问。

    你说:“再稍微等一等,如果情况好转,不会有事,就不要惊动父亲。父亲见她这样,会非常难过。而她见到父亲,也会更加难受,会引起她想到…。。”

    “不好了!”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你全身蓦地惊颤了一下。

    孙大夫说:“怎么了?”

    侍女说:“小姐,小姐,肚子疼得厉害起来了,流了好多血。。。。。。。”

第一百零八章 流产(下)

    (一)

    父亲匆匆地登上了小楼,走进花厅,满脸都是无法按捺的焦虑。

    花厅里,舅舅的侍妾和我房里的侍女们早就哭丧着脸,跪了一地。

    父亲着急道:“孙先生,情况怎么样?”

    “她已经开始宫缩了。现在阵痛已经比较密集。流产已经不可避免。”

    父亲顿足对舅舅的侍妾们和我房里的侍女们怒道:“你们这么多人照顾,怎么会就让她摔倒了的?!还整整一个晚上都不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

    两位侍妾和侍女们都惶恐地跪倒在地,叩头谢罪。一时哭声四起。

    你过来相劝道:“父亲,现在要紧的是她母子,这些,姑且搁过一边,容后再去追责吧。这样的时候,责罚她们也不吉祥。”

    你又对女人们说:“大家都收声不许哭。琴儿母子命悬一线,你们还要在这边哭声震天惊扰到她,让她心里更加难过吗?”

    女人们纷纷止住了哭声。

    你说:“不用都跪在这里,大家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伺候好小姐,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侍女们各自低头退去。

    父亲问孙大夫:“孩子若是不保,大人呢?会不会有危险啊?”

    孙大夫说:“正是有点棘手。很奇怪,她宫缩虽然密集,但比一般小产的孕妇要无力很多。如果胎儿或者胎盘不能顺利娩出,那就危险了。国公,可能需要去找一个稳妥老练的产婆帮助我,手要小的。”

    父亲马上吩咐仆妇出去找这样的产婆。

    父亲痛骂道:“这个畜生!简直不是人!琴儿是他妹妹,他怎么就能这样阴毒,几度要害她性命!”

    你看着父亲。你劝道:“事已至此,父亲您要多保重,不要太过生气和着急。”

    父亲看着你。他忽然醒悟到了什么。他马上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他说:“景龙,你说得对。不着急。我们都不要着急。琴儿的父母一定会在天上庇佑她。你,也不要太过心焦。”

    你对孙大夫说::“我在这里陪伴父亲。孙先生还请进去照顾她吧。”

    父亲说:“正是正是,还请先生全力保住琴儿的性命。”

    孙大夫说:“孙某必当竭尽全力。”

    孙大夫辞出,留下父子两人在花厅里心情复杂地相对而坐。

    (二)

    有侍女再次进来。

    父亲马上站起来问:“里面情形怎样?”

    侍女说:“小姐痛得非常厉害,出血不止。”

    你问:“胎儿呢?”

    侍女说:“已经完全没有胎动了。孙大夫说,胎儿可能,可能已经窒息了。”

    父亲声音颤抖地说:“窒息了?”

    侍女不敢再回答。

    父亲跌坐在椅子里。

    你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

    你说:“求父亲保重身体。纵然这个孩子保不住,琴儿还年轻。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我们会相亲相爱,替两家传宗接代。求父亲请不要太难过。”

    父亲看着你,再次清醒过来。

    他说:“快起来,儿子,不要跪着。是父亲糊涂了。你放心,父亲不会有事的,琴儿也不会有事。”

    侍女怯生生地在后面小声说:“小姐在里面哭。”

    你回过头来看着她。

    她说:“小姐说,想要见少公子。”

    你看着父亲。

    父亲顿了一秒钟,然后说:“你去吧。我这里不用人陪,你们签过婚约,就等于是夫妻了,进去也没有妨碍的。你赶紧去陪着她吧。”

    你说:“父亲,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吧,估计不是一会儿就能结束的。有什么事,我会差人过来告诉父亲。”

    父亲长叹一声道:“好吧。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让仆妇们更加紧张,让孙先生更加拘谨,让你两头担心。琴儿这样的状况下,想必也不愿看到我这个太不称职的父亲出现。景龙,你不要担心我,我们崔家,现在她还愿意见的,可能就只有你了。代父亲去好好陪她吧。用你的爱,保护她。”

    你说:“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代父亲守护好琴儿。儿子先进去了。”

    (三)

    我睁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一行一行地滑落。我听着身体里的血水汩汩流出。我觉得心里的剧痛比身体上的疼痛要强烈亿万倍。我说:“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他在哪儿?”

    “琴儿。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你说:“你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都在这儿,我会陪着你,哪儿都不去,不会离开。”

    我看着你。我哭了起来。

    你说:“你觉得很痛吗?”

    我说:“我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做错了!我不想失去这孩子。我对不起他。帮我救救他!我不想他死掉。帮我救救他!”

    你说:“我知道。琴儿。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为难。这是个意外,你并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他的。”

    我流泪说:“他已经完全不动了。一点也不动了。”

    你说:“琴儿你平静一点。你这么难过,情况会更不好的。”

    我被四面八方、密不透风的疼痛困住了。我痛得说不了话,痛得浑身发冷,痛得没有办法把空气吸进肺里。

    “怎么样?”你问孙大夫。孙大夫满脸是汗地摇头。他用眼睛告诉你,胎儿已经死掉了。

    你看着我身下不断浸染的鲜血。你说:“琴儿,听我说,孩子是保不住了。你一直这样出血,娩不出胎儿,也会受不住。现在,我们只能让胎儿出来,你才能安全。”

    我痛得神志迷糊,已经什么话都不能说了。

    你对孙大夫说:“给她催产的药吧。”

    (四)

    我感觉你抱着我。

    你说:“琴儿,把药喝了。可以帮你快点结束痛苦。”

    我喝了一点,再次痛得快要晕过去了。我浑身都汗湿了,头发一缕缕地粘在额头上。

    你说:“琴儿,坚持住。把这些也都喝了。”

    我听到自己在哭泣。

    我感到自己快要在鲜血里漂起来了。

    你说:“琴儿。你自己一直无法娩出胎儿。孙大夫和产婆现在必须要帮助你,要把胎儿和胎盘拿出来。你流血实在是太多了。”

    孙大夫说:“接下来可能会很痛,但请小姐全力忍耐。”

    他们使劲地按压我,他们不断地按压我,有东西进入了我的内部。那东西在我内部翻动着,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撕扯出体外了。

    我忍耐不住发出喊叫声。我泪流满面。我觉得灵魂都要被他们挤压成一个薄片了。

    我想要推开这种疼痛,但是你紧紧抓住我的手。

    你的眼泪涌上了眼眶。你说:“琴儿,抓住我的手,再忍耐一会儿,不要动,再有一会儿就会好了。”

    你抓住我的手,让它紧紧贴在你的脸上。你吻我的手。

    我看到鲜血已经流满了床前的地面。我看着它在地面上不断扩大延伸。

    我在肝胆俱裂的疼痛当中,视线模糊地看着你。

    我说:“忘记我。就像你从来都不认识我。”

    你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你的眼泪浸染在我手背的皮肤上,温热温热的。

    你流泪说:“不,琴儿,我认识你,我无法忘记你,你要为了我们而活着。”

    我说:“把我和父母葬在一起吧,让我们全家团圆。”

    你摇头。你哽咽起来。你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你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伸手从你脖子上摘下了贴身带着的一个护身符。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护身符。你把这个护身符戴在我的脖子上。

    你说:“琴儿,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护身符。从我出生以来,它就没有离开过我。母亲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里面,都封存在里面。它代表了世界上所有无私的爱,所有至诚至真的爱。它有特别的灵性。它也就是我的心。琴儿,你戴上它吧。从此你就帮我戴着它,不要再拿下来。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你说:“只要你在平安里,我也就平安了。”

    你的眼泪汹涌而下。

    (五)

    这就是你的护身符后来为什么会在我的脖子上的原因。这也是你一听说我流产了,就改变了你在死前不要再和我相见的决心,不远千里从前敌火速奔驰赶回来,和我见了最后一面的原因。这就是你满身征尘地站在我花园的秋千椅旁边流泪的原因。这也就是世子出生时我会身不由己地一声声叫着你的名字的原因。

    我们曾经共同经历过那样的时刻。

    九死一生之后。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喜悦。没有一点解脱的感觉。

    我醒过来之后,躺在枕头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我不能克制地痛哭了起来。

    (六)

    “一切都过去了。”

    “我以后还能有孩子吗?”

    “当然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承受下来了。我们承受过来了。”

    何来胜利可言。挺住,就是一切。

    (七)

    小产再次摧毁了我刚好一点的身体。

    我再度卧床了很长的时间。

    我们的婚礼就这样地耽误了。

    结果,我们就在一步之隔的地方,永远地停住了。

    父亲一直以为这次小产是自然流产,他不知道,我对此也有贡献。

    不是要欺瞒父亲。只是因为愧疚,因为怕再惹父亲伤心,一直都无法坦白地说出口。

    我就这样,失去了第一个亲生孩子。

    那年我15岁。从此我就永远告别了年轻。我不能再和同龄人,有着共同的语言。

第一百零九章 恩断义绝

    (一)

    这一次小产,我元气大伤,病了有几个月。

    我卧床期间,有一天,被禁足在院子里很久都没有见过面的姨娘,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多日不见,我们都改变了很多。

    我已经远远不是以前的我,而她也再也不是原来的她。

    从我有记忆以来,姨娘的面孔都是精心修饰的,光泽圆润,眉目清朗。可现在,她似乎是很久都没有管过自己的形象了,看上去颜色黯淡,面容憔悴,额头和眼角布满了细密的皱纹。她以前有过的那种慈爱和恭顺的态度,也同样随风而去了。她的眼神显得迷惘、冷漠,充满戒备与隔膜。

    我看着她走进了房间,习惯使然,我撑坐了起来。

    我们彼此对视着。

    我很奇怪,她竟然还可以这样毫无愧疚地迎视着我的眼光,在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之后。

    我生母当年结拜的姐妹,父亲宠爱了一辈子的身边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不由得想,也许原来的慈爱和恭顺都不过是装出来的。她的内心其实不是那样的。她只是长期努力地压抑了自己的本能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容易理解景云了。景云的黑暗,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他母亲深藏隐伏的内心。

    姨娘走进了我的房间。她把外衣脱了下来,交给侍女,然后对舅姨娘和我房里的左右说:“你们都出去吧。”

    她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好不容易得到老爷的恩准出来看看我女儿。你们都走开,让我们母女说点体己话。”

    舅姨娘和侍女互相看看,都有些犹豫。

    姨娘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轻蔑的微笑。她说:“你们怕我会害她吗?她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养了她整整十五年,除了不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一个母亲可以为她做的,我都为她做到了。如果我要害她,前面何必要费那么多的辛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养到这么大?”

    舅姨娘和侍女依然踌躇着不肯退下,但也不敢把姨娘怎样。毕竟,她虽然不管事了,但还是父亲的妾。

    我对舅姨娘和侍女们说:“就照姨娘说的做,都退下吧。给姨娘搬个凳子来,请姨娘坐。给姨娘奉茶。”

    姨娘笑了一下,说:“你们看,母女就是母女。不管有过什么误会,我们母女,终究还是连心的。”

    (二)

    当仆妇退出,把房间的门关上之后,姨娘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冻结起来,然后被一阵狂风吹走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琴儿。我生平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亲手把你接到这个世界上来,并且养了你十五年。如果我可以重新选择,我会在你哭出第一声之前,掐断你的呼吸,让你和你生母,一起到另外的世界去!我不会让你见到我的儿子!”

    她说:“我跟老爷央求了很多次,才得到允许,来这儿看你一眼。我之所以非来不可,就是想把有些心里话,和你讲个清楚明白。”

    她说:“关于这次小产,你骗得了老爷,可骗不了我!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是一个恶毒的魔鬼!我养了你十几年,到头来,你非但不报恩,反而还要杀了我的儿子!你不仅要杀我的儿子,你还杀了我的孙子!你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

    她说:”我儿子到底让你损失了什么?他只不过是想让你做这个家的女主人!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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