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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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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琴儿。”
仆人说:“小姐在家,小姐在家。”
我披了一件披风就跑了过来。
我看到了你。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來了。
我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你看着我。你微弱地说:“琴儿,对不起。”
你的头向后仰倒下去。你又一次昏厥了。
我全身都颤抖了。我说:“孙大夫呢?大夫呢?”
你倒在床上。你模模糊糊地看到许许多多的影子。你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它们嗡嗡地发出轰鸣,好像是巨大山洞里的回响。
你努力地追逐着这些声音里的意义,想要弄明白它们,但它们就象水中的月亮一样不可打捞。你刚碰触到意义的表面,它们就荡漾消失掉了。
你觉得脖子底下被垫了东西,你的头向后仰去。你无力地仰靠在那个很柔软的东西上面。你觉得所有的血液向四面八方迸射着。
那个漩涡,它到达你了。你觉得自己正用很快的速度跟着它飞速地旋转着,它紧紧地拖住你,向一个无底的深渊沉没下去。你觉得五脏六腑也都随着这种剧烈的旋转四分五裂而去。
你觉得自己变得像泡沫一样轻盈,并且向上飘去。你穿过了房梁和瓦片,升到很高的空中,你从那个很高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院子。
原来现在是晚上了。你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许多仆人在那里走来走去。
你看到了我们坐过的屋脊。你觉得这里很温暖,你很想留在这里。
但是,有人在撬你的牙齿。
你忽地又降落回了身体。
你重新找到眼睛。你睁开了它。
你努力地把被疼痛粘连在一起的东南西北分开。
你不知道他们要对你做什么,你想要推开他们。
你觉得头要裂成两半了,眼球涨得无法忍受。你觉得再有一会儿,它就要从眼眶里飞射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了。
你伸手抓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把它用力捂在自己的脸上。你及时地把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给闷住了。那是一只枕头。你拼尽全身力气咬住它,把第二声大叫也硬生生地压下去了。
你松开枕头时,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你奄奄一息地说:“去找父亲。”
你说:“我要死了。”
父亲终于赶回来了!
在走廊上,他就听到你失控大叫的声音。那种声音就像是你掉入了陷阱正在遭受四面八方的刺杀一样。
他脚下一阵发软,绊倒在门槛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父亲太了解你了。你是那么能忍耐的人,要能让你痛到发出这样的声音,那得是什么程度的疼痛啊!
父亲觉得自己年老的心脏都要破裂了。
你在痛极中紧紧抓住了父亲的手。
你直挺起身子大叫道:“一刀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一刀杀了我吧!”你随即又沉重地跌回床上。
父亲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他一下子就瘫坐在床边挣扎不起,老泪纵横,脸上都是绝望的神色。
我从来没有看到你这样失控过,也从来没有看到父亲这样失控过。我被当时的场面惊得手脚冰凉,全身颤抖。
我流着眼泪一边试图帮助你,一边试图搀扶父亲。
当你再次痛得失声大叫,翻滚着从床上直跌下来时,父亲这才惊醒了过来,他声音颤抖地吩咐吴顺用最快的速度疾驰清川去请你的师父道济。
庄里所有的大夫都在你的房间里了。孙大夫和诸位大夫会诊之后,开了药方。
汤药煎好后,父亲亲自把你抱在怀里,在下人的帮助下,小心地撬开你紧咬的牙关,喂你喝药。你吞咽困难,好几次反呛了出来。
艰难地喝完一碗药之后,有一阵子,疼痛似乎稍缓了一些。
你精疲力竭地倒在枕上,一动都不能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你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全家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约有一刻钟之后,你再度在枕上挣扎起来,你想要坐起来。
家人刚把你扶着坐了起来,你就翻江倒海地剧烈呕吐起来。
你吐得天昏地暗,浑身寒战,连头也抬不起来。一连吐了四五次之后,你又一次昏厥过去。
全家上下此刻已经乱成一团。每个人都感觉大事不妙。父亲派人去请你的舅父丁友仁。
大夫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再一次把你救醒过来,给你灌下了一点参汤。
在参汤的作用下,你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
你好像慢慢认出了父亲。
父亲的眼泪簌簌流淌,他颤巍巍地问你:“儿子,现在你觉得怎样了?”
你说话非常困难。你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儿子,不孝。”
父亲抓住你的手,泪水纵横,泣不成声。
然后,你看到了我。你看到了泪流满面的我。你说:“走开,别看。”
我说:“不!不!”
你又一次被极其可怕的疼痛抓住了。你什么都看不见了。你抓到枕头,你挣扎着把那个枕头用力地朝我的方向扔了过来。你用痛得变了调的声音对我说:“走开!”
你扔过来的枕头砸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怀里。
我五内俱焚,心如刀绞地抱着那个枕头,无声地抵制着你的驱赶,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
在剧痛彻底淹没你之前,你竭尽全力地再次说了一句:“走开!”
然后一阵可怕的痉挛就掠过了你的身体。你剧烈地抽搐起来,牙根紧咬,眼睛向后翻去。
我看到大夫们急急忙忙地用毛巾缠上勺子塞入你上下牙之间,看到他们松开你的领口、纽扣,让你能够呼吸。
我看到年迈的父亲恳求的神情。我手里的枕头一下子落到了地上。我在剜心剔骨的心痛当中扭头冲出了你的房间。
我飞快地跑过走廊,我撞倒了一个端水的仆妇,我从正迈进院门的舅舅丁友仁身边一阵风似地掠过,舅舅后来说他在叫我,但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下台阶。我一口气跑到了二堂,扑通一声跪倒在你母亲的遗像下。我对着你母亲的遗像一叩到地。
我泣不成声地哭倒在你母亲的像前。我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祷告:“母亲,求您保佑他吧!求您在天之灵保佑您的儿子不要这样再受苦了!”
我跪在你母亲的遗像下,一整天都没有再站起来。
那是我一生当中最漫长的一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救命
(一)
道济带着你的四师兄抵达时,你已经在这样的剧痛中煎熬了超过60小时,体力耗竭,陷入了深度昏迷,眼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情况殆危。孙大夫已经向父亲建议准备后事。
就在父亲悲痛欲绝的时候,吴顺领着道济师徒赶到了。吴顺先快马跑回来报信。他说,他还没有到达清川,就在半路上遇到了道济师徒正向崔家集方向赶来。不待吴顺叙述事情的经过,道济仿佛就已经知道了你正在家中性命垂危,就好像你们师徒间有着某种心灵感应一样。
道济师徒来得如此之快,让父亲和舅舅喜出望外。父亲和舅舅双双迎到了大门外。
父亲一夜之间老了20岁。看到道济骑马远远地过来,他双膝一屈,跪倒在道济的马前。他说:“道长,请救救我的儿子!”
道济赶紧下马,双手把父亲搀扶起来。
他说:“国公,不要慌。不要客套。老道赶来,正为此事。带我去见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父亲悲痛得说不出话来。
舅舅丁友仁忍着悲痛,对道济摇了摇头,说:“人就只剩下一口气,眼看着快要不行了。道长要是再晚来几个时辰,恐怕……”
道济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还有办法可救。国公、侯爷,相信老道。老道既然来了,断不能让孩子就这样走了。”
道济语气明确肯定的一句话,让父亲和舅舅高悬着的心,顿时就落了地。
(二)
道济给你诊脉。他检查你的心跳和瞳孔。
你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已经没有了反应,全身肤色绀青,冷汗如潮,瞳孔放大,呼吸微弱。确如舅舅所说,已经进入了濒死状态,只剩心窝附近有点热气了。
道济叹了一口气。
父亲问:“道长,怎么样?”
道济说:“唯今之计,单靠药物,已经无力回天。不过,药物若加上我们清流宗的心法内力,还是略有几分把握的。”
四师兄听道济这样说,便回禀道:“回禀国公、侯爷,师父的意思,是他老人家要亲自出手,用内力来保护师弟岌岌可危的心脉,再用清流宗的药物对病情加以控制。在师父治疗期间,希望府中人等,能够一概回避。”
父亲忙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和友仁,还有府中人等,这就退到外面去等候,绝不会进来打扰道长救治。”
道济说:“也不是对国公和侯爷见外,只是这样治疗,需要专注运功,若有外界惊扰,对治疗效果非常不利。景龙情况危险,时间紧迫,老道也就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国公、侯爷见谅。”
丁友仁舅舅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客气什么!道长就请全力施救吧。我们都在外面伺候着,确保内院清净,道长有任何需要,尽管请这位小道长出来吩咐。”
(三)
你住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整个院落只剩下道济、四师兄和你。
四师兄说:“师父,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道济说:“想不到一旦复发,就是这样凶猛。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人都到了这步田地,除了这样,别的办法,我都没有很大的把握了。”
道济说:“来,小心点,慢慢把他扶起来吧。动作一定要慢。注意保护他的头部。”
道济说:“好,现在,把他上衣脱掉,扶住他,保持坐姿。”
道济脱掉脚上的靴子,盘腿坐到了床上,坐在了你的身后,双掌抵住了你的后背。
他说:“关好门窗,让房间保持足够温暖,放两杯清水在这里备用。你去门口替我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四)
父亲和舅舅在书房等候着。
我在二堂里也在等候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你的小院里重门紧闭,悄无声息。
父亲有点着急起来。他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减轻内心的焦虑。
他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都好几个时辰了。”
丁友仁舅舅安慰他说:“妹夫,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道长还在救治他,他还是平安的。”
父亲说:“道长进来,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就去看景龙,真是过意不去,这么长的时间了,我们要不要送点吃的喝的进去?”
丁友仁说:“我带人去看看吧,如果不打扰道长的话,心意还是要尽到的。”
(五)
四师兄守在小院的门口。
丁友仁拱手道:“两位道长,天都快要黑了,你们还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点东西呢。这些饮食,国公府上都备下了。小道长的意思,看看我们要不要送进去呢。”
四师兄摇头说:“师父正在救治,不能有任何外界打扰。过程中也不能停下来,必须一气呵成。国公和侯爷的心意,我们领了。还是等师父治疗完毕出来,再用饭吧。”
丁友仁说:“小道长在这里护持辛苦,要不,小道长先暂用一点吧。”
四师兄说:“为人弟子,怎么可以在师父辛劳的时候,自己先吃东西呢。我等着师父出来,和师父一起吧。”
丁友仁赞叹,也不再勉强,带着东西撤了出来。
(六)
自从被你驱赶出房间以来,我无法再去你的院落守候。
整个府邸都变得一片荒凉。就只有你母亲画像所在的二堂,还有一线微弱的光亮。
将近70个小时,我不吃不喝,一直都在二堂你母亲的画像前跪着,持续地诵经焚香。
我已经忘记了整个世界的存在。
我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也绝不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
在我14岁到18岁那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致于我的青春完全灰飞烟灭了。
在嫁给刘申的时候,我早就已经老了,我的心,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沧海桑田。我已经对继续活着,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我感觉到身后有动静。我回头,看到了吴顺。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来,跪在我的身后。
他朝你母亲的画像叩头。
他说:“在军营,是我没有照顾好他,让他两次病倒。是我对不起夫人。”
他从腰间拔出短剑,他把短剑放在蒲团前的地面上。
我忍不住说:“顺子,你要做什么?”
他说:“我的心思,和小姐一样。如果他死了,我就去陪他。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在路上孤单。”
我们就这样无声地、一前一后地跪在那里,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如果你不曾经历过那样的时刻,就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生离死别。
把我的寿命分给他吧!只要他能活着,我愿意立刻就死在二堂上。
可是,要怎么才能分给他呢?
这个世界最深重的悲哀就在这里。
即使你愿意以身相代,你也无法做到以身相代。
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就像看着冬去春来,看着日出日落,只能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光明
(一)
丁友仁带着仆役,回到书房的院落里,刚见到父亲,还没有来得及告知刚才的情况,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声音纷扰。
有仆役在外面说:“快看!快看那边!”
父亲和丁友仁对视一眼,步出书房到了走廊上,往你所在的院落方向看去。
但见那个方向突然金光大盛。整个院落都被美丽而明亮的光线笼罩了,就连树冠和竹丛也全都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金光以你的院落为中心,慢慢地向外扩展,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接连都被笼罩在那金色的光芒当中。
整个府宅的人都出来看了。
金光很快就扩展到了书房的院落当中。
父亲和舅舅惊讶地看到:在延展过来的金色光线当中,还有许多金色的、内旋的、圆形光环,像萤火虫一样大小,在光线中漂浮飞翔。
“这是什么?”
父亲看着金色的光线慢慢笼罩了自己的身体,许多圆形的小光环在自己身体四周上下飘动。
丁友仁也看着自己的手指,所有的手指周围都被环绕了一层金辉。
院子里每一个人都在惊讶地看着自己,因为每个人的周围都被笼上了一层光圈,就连架子上的鹦鹉和看门的犬只,也同样笼罩在光辉之中。
宅邸里所有的动物都变得非常安静而温顺,仿佛陶醉在这美丽的光明当中。
(二)
金色的光芒延展到了二堂你母亲的画像前。
整个二堂顿然镶嵌上了一层金边,就像元宵节夜里的彩楼一样,轮廓明亮,熠熠生辉。
我和吴顺惊讶地看着光线环绕着自己。我想起和你一起打坐时所看到的奇妙景象。
我和吴顺回头远远地看着你的院子。
但见那院子的上空,光芒尤其明亮,那许多的小光环,在夜空中游动漂浮,慢慢地围聚成了一定的形状。
吴顺说:“那儿有个图案。”
又过了一会儿,图案变得非常清晰了。
那是一个内旋着的、活动的太极鱼图案,和你过去练功时在地面上出现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看着那个金色的太极鱼,在你院落的上方,缓慢地内旋,层层无尽,生生不息。
我在心里默然祈祷:“希望他能够得救!希望他能活下来!他还有那么多的理想,没有去实现!”
我在心里说:“如果小时候相士给我算的命是真的,如果我真有大富大贵的尊荣命运,那么我愿意舍弃不要,我愿意过贫困潦倒、凄苦孤单的一生,只要他能活着,只要他平安。”
吴顺说:“那是师父。只有师父,才能做到。”
我看着吴顺,我说:“做到什么?”
吴顺说:“是师父,在把自己毕生修炼的真元之气,输度给他。”
吴顺说:“师父在把自己的性命,分给他。”
我惊讶地看着吴顺。
吴顺说:“他要是活过来了,小姐,你要和老爷说,吩咐合府上下,千万不能把今天的情形告诉他。”
吴顺说:“他绝对不会肯要师父的寿命。绝对不会同意师父用自己的生命来救回他。”
(三)
金色的光芒也延展到了姨娘住的院子。
自从知道你病重的消息之后,姨娘也日夜在院子里祈祷。
只是她祈祷的内容和我是相反的。
她祈祷上天赶快让你死去,赶快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只有你死了,我才有可能被重新婚配,远嫁离开这个院子,而景云才有可能重新回到这个家。
姨娘也同样愿意牺牲自己的寿命,只要能让你立时归天殒命。
她也同样真诚地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景云重新回家,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看到金色的光芒从你院子里扩散过来,她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她非常仇恨道济。
如果没有这个破道人和他那个老不死的师父,早在十多年前,你就已经死了,现在和你母亲埋在一起,连骨头都已经腐烂掉了。
这次又是这个道人。上天本来都是把你带入坟墓了的。你只差一口气就回不来了。这妖道又回来破坏了一切。
可是,她也深知自己再仇恨,也没有办法。
这神奇的金光,已经无可辩驳地说明了,你那边的支持力量无比强大。
就凭她,一个徐娘半老的失势侍妾,就算再加上被驱逐出去的景云,还有忠心于他们母子的少数仆役,怎么可能是你那边阵营的对手呢。
想要把局面翻过来,谈何容易。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唯有把局面翻过来,败局才能改变。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此,无论儿子要做什么,她都不会再犹豫。
她会坚定不移地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不论采取什么手段,都必须为她儿子讨回一个公道,必须为自己几十年在崔家的付出,讨回公道。
(四)
金色的光芒笼罩整个府邸,大约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最炽盛时,整个庄集的夜空都变成明亮的金色了。
随后,光芒就渐渐淡了下去,慢慢地重新收敛到了你的院落中,然后一直稳定在那里。
金光在你的院落里稳定了长达十二个时辰。
然后进一步黯淡下去,回敛到了你的房间。
通过房间窗口的窗纸,能隐隐看到你和道济师徒前后端坐的身影,还有围绕着你们的金色光线。
丁友仁舅舅再次来到你院落的门口。
四师兄抱着剑坐在院门口,依然在尽职尽责地守护着。
丁友仁舅舅有点担心地说:“道长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了,想必消耗很大,不会有问题吧?”
四师兄站起来施礼道:“侯爷放心。本宗传功的时间,本来就是很长的。以前师弟和师父学金钟罩,闭关一般都有十天半个月。这点时间,算是很短的了。师父不会有事情的。”
他看了看窗口的金光,说:“师父已经在收攻了。想必救治很顺利,效果也很满意。国公和侯爷安心等候,好好休息,再有不长的时间,就会有好消息了。”
他说:“师父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不说没有把握的大话。师父说还能救,就一定能救。”
他说:“师弟的功力和师父相比,逊色也不太多,有了师父的强力加持,他自己一息尚存,也都会振作心神,奋勇努力的。他们师徒齐心,内外相合,必定能够扭转局面,转危为安。”
丁友仁听了,心里再次觉得安定了不少。
四师兄又说:“不过,侯爷,我刚在里面看了师弟的情形。这次病起,来势实在是太凶猛了。他把随身所有的丹药都吃了,自己的内功也都用上了,还是抵挡不住。就算是救转过来了,想必也是元气大伤。可能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如果他好转以后马上再去军营,恐怕很快就会再次发病,那时,就要积重难返,无法可想了。他必须安心静养较长的时间,不能再管外面的事情了。”
丁友仁说:“只要他这次能够挺得过来,这些事情,我和他父亲都会慢慢劝他。他是个明智冷静的孩子。相信他自己,也会心里有数,会做出权衡选择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见道济
因为跪得太久,当父亲和舅舅派人来请我去和道济相见的时候,我的双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我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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