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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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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上阳宫。
刘申黄昏时分下朝,入宫来向皇太后问安。母子谈论起我的情形。
刘申问:“母后,今日您去看过琴儿了吗?”
皇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忧愁道:“唉,去过了。吐得真是可怜啊。人都快要虚脱了。怀孕的我也见得多了,都没有见过琴儿这次这样辛苦的。本应该在那边多陪伴安慰下她,可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老身就回来了。”
皇太后愁容不展地说:“儿子啊,这件事情,你真的从开头起就做错了。如今,琴儿这样的状况,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生产,母子俱安啊。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子怎么对得起大将军的嘱托呢。”
刘申说:“错都已经错了,现在后悔也是无济于事了。她如今身心痛苦,郁结未解,又不想要多见儿子。儿子该怎么办呢?儿子纵然是想要陪伴安慰,也不得其门而入啊。儿子知道,她心里还是没有原谅我的。我把她最痛苦的记忆都唤醒了。她的本意,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她根本都不想要这个孩子。是我强加给她的!”
刘申说:“那天她来向我禀告说有身孕了,她对我说恭喜汉王。她这样说的时候,一点欢喜都没有,一点笑容都没有,她就那样一点欢喜也没有,一点精神也没有地对我说,恭喜汉王,让我心里发颤,觉得自己罪不容恕。”
刘申说:“母后,如果,如果,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呢,琴儿就不用这样遭罪了,也许,下一次她身体强健些再受孕,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皇太后闻言大吃一惊,圆睁双目看着刘申。
刘申看着他母亲脸上的表情,顿时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
他惶恐地在母亲面前跪下。他伏地请罪道:“母后恕罪,儿子大不孝。”
刘申的母亲长叹一声,说:“唉,算了,皇帝请起来吧,我也并没有责怪于你啊。皇帝你如今是关心则乱。但是,皇嗣乃是国朝的根基,皇帝你就算关心皇后,也不可以轻易地想要出此下策啊。那可是皇帝你的头胎亲骨肉,更是你父王的第一个孙辈啊。怎么的,也应该尽到全力来呵护保全。”
刘申请罪说:“儿子方才是心神迷乱,一时胡思乱想,信口失言,儿子知错了,请母亲息怒。”
刘申的母亲说:“即使可以不要这个孩子,若是琴儿流产之时,仍像上次那般情形,过程艰难,流血不止,那时,母子皆危,又当如何呢?现在,可是再也没有大将军会千里迢迢地回来帮她了。”
皇太后说:“事到如今,我们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看你、琴儿和孩子的造化与福分吧。”i(未完待续。)
ps: 【备注】和电视剧与小说中描写的不同,在古代的许多朝代中,非正式的礼仪性场合,皇帝在日常生活中并不是总自称为“朕”的,经常和普通人一样,在与大臣、近侍或者家人交谈口语环境中,自称为“我”、“某”等。
第四百四十六章 舅舅进京(上)
(一)
上阳宫内。皇太后和刘申继续讨论我严重的妊娠反应问题。
刘申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说:“母后,不如召琴儿的娘家人来运京照顾照顾她吧。册封大婚之后,她一个人孤身在运州,自上次小产之后,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娘家人了。”
皇太后说:“她娘家现在也是人丁凋落,大将军之后,除了她的舅妈和妹妹们,还有什么她亲近的人可以一见呢。”
刘申说:“她舅妈和妹妹的陪伴,虽然会让她感到亲切,但她们到底只是家中妇女,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讲不出多少道理,恐怕解不开她这么深的郁结。儿子倒是有个想法,大将军的舅舅丁友仁,或许可以宣召他入京,与琴儿一见。”
刘申说:“琴儿与大将军在燕塘关时,曾经都是和丁友仁一家住在一起的。大将军在草原作战时,琴儿都是丁友仁负责保护和照顾的。丁友仁对琴儿而言,就犹如另一个养父。丁友仁到底是国家命官,多年的地方能臣,他若肯以长辈入京探望,劝解琴儿,琴儿的郁结,或可有所舒解。”
刘申的母亲便说:“那还等什么,若是丁友仁任上没有紧急公干不能脱身,皇帝就马上颁旨,宣召他来运京吧。让丁友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好好打理一下岭南王府的事情,也多多进宫来和皇后说说话,好好劝解于她。或许,她见了娘家亲近的人,心里那些不能够对我们母子倾诉的话,就能有个人可以放心倾谈,把心里的悲痛都释放出来。整个人也就会轻松一些了。”
刘申领命道:“那儿子明天就下诏传丁友仁来运京。”
皇太后想了一想,又说:“对了。我还想起来,大将军身边之前有个侍卫长,长得很不错也很伶俐的,曾经从温泉行宫一路奔驰过来,给宫中送新开放的桃花。还娶了个戎先美人做媳妇的那个,是叫谢什么的。”
刘申说:“谢双成。”
皇太后说:“对,就是他。他现在在哪里?”
刘申说:“大将军阵亡后,我已经把他调回运京了。他现在在傅天亮那里,给傅天亮打个下手。”
皇太后便说:“不妨你也多传传他夫妻入宫,命他夫妻多去昭阳宫那边坐坐。”
皇太后说:“让谢双成两口子,还有傅天亮两口子,都多去她那边问候看望。她见了这些大将军身边的旧部故人,多听他们说说话。心里就不会那样冰冷冰冷的了。喔,还有那个徐在田。他们都是对大将军忠心耿耿的人,追随大将军多年,生死情谊,感情深厚,想必也不能忍心见她这样,一定会帮着想办法劝解她,安慰她的。”
刘申略略迟疑了一下。说:“是。儿子遵母后的懿旨。”
皇太后看了看儿子脸上的微妙表情,便又补充说:“事到如今。为了我孙儿的子平安落地,你也就不要心思那么深,再算计那么多,计较那么多了。”
刘申低头说:“是。儿子不会再算计和计较了。”
(二)
戎先贵妃的东华院寝宫中。
三更已经敲过,刘申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睁眼不寐。
戎先贵妃看着他的心神不宁,不觉心中怜惜。
“陛下,已过了三更了,陛下安心睡一小会儿吧,四更天又要起床上朝了。”
刘申伸手搂住她。含糊地说了一声:“好。我睡。”眼睛却依旧圆睁着,看着寝宫的木梁。
戎先贵妃道:“臣妾知道,陛下心里是在惦记着皇后。若是实在放心不下,陛下就起来,到昭阳宫去看看她吧。看过之后,也就放心了。像这样牵肠挂肚、翻来覆去的,反而休息不好。”
刘申说:“我睡不着,也吵到你了吧,连累你也睡不安稳。”
戎先贵妃说:“臣妾也同样牵挂皇后的身体啊,不如,臣妾也陪陛下一起去那边看看吧。”
刘申摇了摇头,说:“唉,还是睡觉吧,不去了。”
戎先贵妃说:“女人怀孕这样辛苦的时候,无不都是希望夫君能够日夜陪在身边的。”
刘申说:“那是你自己的心思。”
戎先贵妃说:“女人嘛,心思都是一样的。”
刘申摇头,说:“那可不一样。”
刘申说:“皇后,她是不需要我陪着的。她需要的是。。。。。。”
刘申顿住不说了。
“是什么?”戎先贵妃问。
刘申说:“——是安静。”
(三)
你阵亡的消息传来后,舅舅丁友仁在燕塘关大病一场。
因为一生无子,所以,在舅舅心目中,他一直都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爱的。
尽管他早已知道你不会活得长久,但死亡真的发生时,以那样悲壮的方式发生时,他还是深受打击,悲痛万分,以致于一病不起。
他病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彻底康复。
刘申的传召旨意到达时,他还未能病愈下床。于是,他被迫延迟了两个月才到达了运京。
在病中,他曾给我写了10多封信,询问我的状况,安慰我失去你的心情。但是我都没有给他回信。我每次都只回复了赏赐给他。
我没有办法和他谈论这件事情。
我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谈论它。
他到达运京的时候,我的身孕已经快要六个月了。
自与刘申在暖阁里的那一天之后,我就一直在非常不好的身心状态里。
我很久都没有去过暖阁了。我也很久都没有走出过昭阳宫一步。
我觉得非常疲倦,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想管。
在历次的怀孕过程之中,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累过。
舅舅一进宫,就从种种蛛丝马迹当中,判断出刘申已经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了。
他向宫人询问这些日子我都是怎样过来的。
宫人说,自大将军去世后,皇后只是变得不大爱说话,经常去暖阁里独自坐着,其他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峒城之战、开国立朝、后宫册封、修缮宫殿,这些事情都正常地进行着。
宫人说,新的宫殿修好之后,事情没有那么繁忙了,皇后也就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喜欢独自待在暖阁里,越来越经常地,皇后总感到疲倦。
怀孕之后,皇后的身体一直不好,常常感觉虚弱而需要卧床休养安胎,其他却也没有什么。
舅舅听了,觉得心如刀绞。
他问宫人,我在为大将军服丧期间,有没有为大将军的事情哭过。
宫人说当时并没有怎样哭过,除了随陛下去岭南王府祭奠那日曾经痛哭一场外,之后也没有怎样哭过,就连流泪也都鲜少见到。
舅舅听了,半晌都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舅舅进京(下)
(一)
因为身体沉重,行动不便,我就在自己宫室的厢房里接见了舅舅。
自从跟随你离开燕塘关,参与金风寨的会盟以来,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过舅舅丁友仁了。久别重逢,其间沧海桑田,彼此心头都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互相见礼,寒喧已毕,屏退宫人后,舅舅的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
他说:“孩子啊,琴儿!你这样是不行的!你怎么能这么长的时间一声也不哭,一滴眼泪也不流呢?你得哭出来啊,琴儿。”
他说:“你不能这么长时间一直闷在心里。你得哭出来。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几个月后就要临盆了。你身上现在有两条性命啊。你这样一直闷着,你和孩子会有危险的。”
他说:“难道整个宫廷就没人觉得你这种情况下不应该不哭吗?难道这个地方就没有一个人关心你吗?”
我茫然地说:“我也很想哭啊。舅舅。可是,我哭不出来。我好像一下子就干涸了。心里一滴眼泪也没有了。就好像是一棵枯死多年的树。”
我说:“我觉得一下子变得很老很老了。老得说不动话,也走不动路,老得听不见耳边的声音,老得也看不见眼前的事情。每天我都只想一个人就这样坐在这里,就这样一直坐下去。”
我说:“舅舅,人这一辈子,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我现在很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出生过。”
舅舅听了我的话,再一次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离开座位,流泪匍伏在地,不能抬头。
他说:“你们两个啊。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们两个啊!”
于是,舅舅就向我述说了我跟随刘申离开金风寨行宫,回运州大婚之后。他从燕塘关赶去金风寨见你的情形,告诉我你当时内心的空洞和难过,告诉我你当时曾对舅舅所说的那些话。
舅舅告诉我,我们两个,在面临永别的时候,所说的话。竟然是一模一样的!你当时对舅舅所说的话,和我今天对舅舅所说的话,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在舅舅痛彻心扉的老泪纵横当中,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也变得湿润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感觉到自己流出的泪水。但是,我的心,并没有从那种麻木僵死的状态中复苏过来。它依然冰冷,如万千条死蛇。
我喃喃地说:“舅舅,太晚了。”
我说:“可是。太晚了。”
我说:“关于他的一切,我总是知道得,太晚了。”
我说:“现在,什么都已经做不了啦。”
面对亲人的死亡,就算是身为帝王皇后,我们也爱莫能助,束手无策,我们也那么渺小可怜。就和普通百姓一样,就和地上的小蚂蚁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既不能解除亲人的痛苦,也无法消除自己的悲伤。
(二)
眼泪有什么用呢?痛哭有什么用呢?
我从此都再也看不见你了,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你就这样永远地消失了。就算我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了,也没有办法让你再次出现了。
所有真正的痛苦,当它发生的时候,我们也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承受,承受,承受,用全部的力量,去承受。
让它像切割身体一样地切割我。让它像肢解肢体一样地肢解我,让它像分解骨肉一样地分解我。
让它这样地经过我。让它就像文字流经这屏幕一样地、汪洋恣肆地,流经我。
就用这样的安静,看着它,流经我。
如果不曾经历这样的痛苦,一个人就永远不会明白:其实,在我们什么力量也没有的时候,我们仍旧是有力量的。
我们仍旧有力量,去承受和经历那个“什么力量也没有”。
生命的种种痛苦,它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当你从里面走过的时候,你不可能会什么都学不到。
你必定会学到点什么。你不可能经过它而没有收获。它就是会这样回报你的。
它就是一种礼物。
给勇者的礼物。
(三)
孕育着当今皇帝的那段艰难的日子,我就是在舅舅一家和你的亲随旧部们的陪伴与安慰中,一点点地熬过来的。
妊娠反应终于渐渐减轻之后,我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彻底垮掉了。整个人憔悴而消瘦,精神萎靡不振,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静养。卧床的大量时间,我都在念佛诵经,以求超度你和在战争中死亡的所有的人们。
每天我要持诵《心经》一百遍,《地藏本愿经》若干遍,《法华经》一遍,然后还要做香花灯水的供养和放生布施等佛事。
我竭尽所能地把心思都凝聚在经文和佛事上,不去想这个尘世上的任何事情。
那段时间,表面上,我是生活在昭阳宫里的,但实际上,我没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持续专注的诵经供养,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有时候,念诵当中,我突然会闻到一股特别好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馨香,这香气围绕着我,身边的侍女都不能闻到,唯有我,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它。
有时候,念诵当中,我会突然觉得全身透明发光,每一个毛孔当中,都有一尊小小的金色佛像。
有时候,晚上睡觉时,我会梦到一只可爱的小白象,我抚摸它,和它玩耍,然后突然之间,它就变成了一道金色的光芒,进入了我的腹中。
我对太医院的太医说起过这个梦,他们都对我道喜,说这是大吉的征兆,这次妊娠的胎儿,必定是男胎,降生之后,必定又是一代明君,是天命所系的四海共主。
刘申对这个白象金光入腹的祥瑞之兆也感到非常高兴,和群臣商议过之后,决定变更当年的年号为庆祥元年。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听你身边的人讲述了大量你短暂一生中的故事。于是,在你已经去世之后,我对你的敬爱和了解,依然在不断地加深当中。
在世间存活越久,我就越想念你。
我深深地觉得,在汹涌的人潮之中,你就像出水的莲花一样清净无染,就像优昙钵罗花那样洁白芳香,光华闪耀。
你绝对不是凡尘中的恶浊男子,你是大菩萨的化身,倒驾慈航,入诸凡俗世界,来教化引领,接引我回归本来面目的。
精神稍好一点的时候,我也会抄写一下经卷。
我曾在许多灯盏的光线下一笔一划地抄写《心经》。
那段时间,我抄写过很多很多卷,我不记得具体的数量了。
我记得金色的专用墨水在薄如蝉翼的供养绢帛上浸染开的样子,我常常抄写得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
在抄写时,我觉得我与所有的人类连为了一体,自己和他人的边界线突然消融于无形。他们的痛苦都涌入了我的身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安产祈福
(一)
世子出生前的两个多月,按照当时皇室的规矩,我要亲去运京最大的寺院法善寺举行安产祈福仪式。
这是刘申的第一个嫡出孩子,如果他是男孩,他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帝。
当时的运京已经非常繁华,因为皇室和不少民众都信奉佛教,所以京城里有四百多座各种规模的寺院,信众和供养人众多。
这座皇家供奉法善寺,规模非常庞大,大殿重重,庭院深深,寺院内外生长着许多参天古树,在都城的繁华里洒下一片片的荫庇清凉。
在女官的扶持下,已经大腹便便、行动笨拙的我,身着华贵的金色大礼服,按照导礼官的指引,完成了隆重的祈福仪式,祈求国泰民安,祈求皇太后和皇帝健康,祈求分娩顺利,母子平安。
每次我恭敬礼拜下去,旁边的僧人就敲响一声清脆的磬声。
仪式结束后,方丈莲花大师陪着我从寺院的深处走出來。
我们路过一个庭院的时候,听到院里传来僧人咏诵佛号的声音。这声音抑扬顿挫,庄严虔诚,它一声一声地传了过来,一声一声地落在我的心上。
我不由自主地就站了下来。
我站在穿过密密层层的枝叶洒落下来的阳光当中,被那种声音所吸引。
我产生了一种用语言说不明白的感觉,就好像它是从生命深处传来的一些回声。
它落在生命中某个很亲切、很熟悉的地方。
我感到生命的根基中有些什么被它的呼唤打动了。
我不知不觉地站在那里,不能再往前走了。
方丈莲花大师也跟着我停了下来。他说:“皇后被这种声音所吸引了吗?”
我说:“请问法师,这是什么声音?”
莲花大师回答说:“这是僧人们在唱诵佛号。”
我说:“他们念的都是什么?听起来,真是亲切啊。”
他说:“他们念的是南无阿弥佗佛。他们一声一声地念着南无阿弥佗佛。”
(二)
那时候,汉地流行最广的,乃是佛教的禅宗。寺院以修习禅定为主要功课。日常课诵的经典,一般是《心经》、《金刚经》、《楞伽经》等注重空性慧的经典,再就是《地藏菩萨本愿经》等引导大众深信因果报应的经典。
净土宗刚刚在汉地兴起,知名度还不广,以称念佛名、求生净土的修行方法也没有像后来那样家喻户晓,影响深远。当时。只有较少的寺院以净土宗的持名往生为主要修行内容。我平日也就是接触过梁皇宝忏、楞严咒等课诵内容,从未听过净土宗寺院的僧人唱诵“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这是什么意思呢?”我问。
方丈莲花大师回答说:“南无,就是梵语中致敬、归命,皈依的意思。阿弥陀佛是一尊佛的名字。此佛光明无量,寿命无量,是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也是接引寻求解脱的人往生西方净土的佛,临死的人如果称念南无阿弥佗佛。他就会过来接引,带领此人往生极乐世界。”
我听了,心中一阵触动。
我喃喃地说:“可是,每天世界上有这么多快要死的人,他怎么接引得过来呢?”
我说:“他能听得见每一个祈求的声音吗?他会对每一个需要指引的人现身吗?”
方丈说:“只要心里念着他的佛号,他就能听到,他就会现身的。”
方丈说:“就如同天上的明月,可以同时照映在天下千千万万的江河湖海里。”
方丈说:“阿弥陀佛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渴望得到解脱。希望得到指引的人。”
他说:“此时此刻,皇后站了下来。不就是因为感知到了他的注视和光明吗?”
(三)
这句话像一颗石头,投进了一潭深水里。我的心里起了一阵涟漪,它缓慢地荡漾开来。
我的眼眶里开始充盈了一些泪水。一些自从你死后就干涸掉的泪水。
我说:“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呢?为什么要照拂这么多快要死的人呢?”
我说:“他既然是寿命无量的人,他怎么能感知到生命的痛苦呢?他既然已经免除了生命的痛苦,为什么又要回来照管那些生死海中渺小脆弱的人呢?”
方丈说:“因为他之前也曾经只是一个凡人,因为他也经历过所有生命经历着的所有痛苦。”
方丈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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