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天启-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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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痛苦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脑中不由想起了那片缓坡之上的树林，或许这就是他们不愿放弃这片土地的原因，他们不想离开祖先的英灵太远。

安德烈有点气急败坏，不禁大声地咆哮道：“我知道，我明白，你们都是英勇的战士，你们都是无畏的勇士。但是我告诉你们，这一次你们必败无疑，你们根本不了解人类，根本不了解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你们侥幸赢了一次就自以为了不起，人类失败一次还会再来第二次，战死一千人还会再来两千人，战死一万人还会再来两万人。但是你们呢？英勇的卡西利亚斯，你告诉我，你们的300名优秀的银翼战士如果战死了，你们还有多少银翼战士？无畏的西德尼，你告诉我，你们的500名强大的暗影武士若是战死了，你们还有多少暗影武士？还有你，亲爱的兽语者，看着成千上万的动物在你眼前为你而死，你是什么感觉呢？”

安西利亚斯愤怒了，几乎连头发都根根倒竖起来，一张脸涨红得似乎要喷出血来，西德尼的肤色是黑的，脸上倒看不出变化，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双眼中犹如实质的怒火。

安德烈一个大步走上前，针尖对麦芒地对视着众多愤怒的目光，又一把抓住兰瑟的衣领大声喝道：“还有你，勇敢的兰瑟，最后的影武者。你是否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树苗，让我猜猜，你一定是喜欢乌木吧，那可是制枪的好材料。你告诉我，你如果死了，寒枪部族还会有影武者吗？”

兰瑟的眼睛红了，只见他猛地抬起一脚踹在安德烈的小腹上，将安德烈整个身躯踢得倒飞出去。安德烈人还没落地，兰瑟已经一枪势如雷霆地横扫在身在半空的安德烈胸前。安德烈胸前如同被一把重锤狠狠地砸中，张口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横飞出去撞倒了一张木制台子又狠狠地砸到墙壁上，地上洒了一蓬殷红的鲜血。

“脆弱的人类。”兰瑟轻蔑地说道，紧接着一枪朝着安德烈胸前闪电般地刺落。

安德烈只看到一道黑光闪电般直射胸口，但枪尖并没有像想象中的穿过自己的胸膛，乌黑的枪尖抵着安德烈的胸前停了下来。安德烈能感觉到枪尖上传来的阵阵凉意，只见一只洁白的手臂抓住了枪身。

“你的敌人不在这里。”艾蕾莉亚淡淡地对兰瑟道。

救下安德烈的正是艾蕾莉亚。

兰瑟一双喷火的双眼怒视着安德烈，愤愤地收回了长枪。

艾蕾莉亚放开长枪，对着杰拉德长老躬身一礼说道：“长老，这个人类虽然可恶，但是今天这个情报珍贵无比，这次的战斗不仅将决定霜箭部落的生死，还将影响到无数部落的未来。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没错，这一战若是输了，不光霜箭部落就此灭亡，还有许多部落都将为此陷入到无尽的悲痛之中。我们不能输，我们必须积蓄起所有的力量应战。”

“这里虽然聚焦了这么多部落，许多部落都将伸出援手，但是单凭这些力量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来帮助我们赢得这场战争。”

“更加强大的力量？”

“没错，传说中最强大的力量。”

“你说的是传说中的守望一族？”杰拉德长老愣了一下道。

“请相信我，传说不仅仅是传说，强大的力量就存在于我们周围，它无时不刻不在注视着我们，每当灾难来临，强大的力量就会苏醒，而现在就是时候。在我二十年的游历生涯中，我亲眼目睹了这种力量，亲身体会了它们的强大，我知道如何去寻求他们的帮助。”

二十年？二十年的游历？安德烈不可置信地看着艾蕾莉亚，艾蕾莉亚看上去比较成熟，但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左右，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龄。难道她刚刚学会走路就开始满世界瞎逛了？

“二十年？你到底有多大？”安德烈满腹狐疑地脱口而出，不过这个问题实在显得很无礼，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安德烈大声地咳嗽起来，不由又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兰瑟的那两下让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

“你闭嘴，二十多年前艾蕾莉亚就已经是最优秀的风行者，她离开部落就是为了去寻求更强大的力量。”一名亚述战士大声喝止安德烈。

安德烈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小克莉丝看上去只有五六岁而克里斯安却说她已经十多岁，为什么兰瑟口中的叶尔兰长老会有二百二十岁，为什么艾蕾莉亚二十年前就开始满世界游历。并不是这里的时间算法和人类不同，也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而是亚述人的寿命根本和人类不可同日而语。他们的寿命远远高于人类，或许二百多岁才是他们的正常寿命，或许美丽动人的艾蕾莉亚对人类来说已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半老徐娘了。

浴血河谷……节五

“我现在就立即出发，守望一族一定会帮助我们赢得这场战争。”

艾蕾莉亚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她真的有那么老吗？安德烈实在不敢相信。

“我也听说过守望一族，但是守望一族肩负着更为重要的责任，听说他们终生寸步不离圣地。”

“他们的职责不光是圣地，请相信我，他们不会置身事外。”艾蕾莉亚对着长老匆匆行了一礼，上前拉起安德烈就走出了树屋。

艾蕾莉亚的手丰润而有力，安德烈不敢去想这只手的主人的真实年龄。

“我们这是去哪？”安德烈开口问道。

“你听到了你不该听的。”

“怎么，要杀我灭口吗？”

艾蕾莉亚冷冷地道：“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安德烈一愣，想从艾蕾莉亚的表情上判断她是不是开玩笑，却见艾蕾莉亚又继续道：“或许把你交给那个兰瑟也不错。”

安德烈不由吓得手上一抖，艾蕾莉亚马上就感觉到了，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兰瑟真有那么可怕吗？”

安德烈舒出一口气，看来艾蕾莉亚是在吓唬自己，只要不是交给那个兰瑟，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可以承受。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愤怒的人，死在一个心中只有愤怒的人手上一定是件糟糕的事情。”安德烈道。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艾蕾莉亚转而用一副严肃的语气道：“在战争结束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你将被囚禁。”

“你为什么不劝说你的族人退出这场战争？你比他们要更了解人类。”安德烈心有不甘地道。

“我们为什么要退出，这是你们强加于我们头上的战争，如果可以选择，我绝不会选择战争，但是我们没得选。你似乎更应该去劝说挑起战争的那些人，而不是游说我们把家园拱手送给强盗。”

安德烈脑中的一番说辞又被噎了回去，艾蕾莉亚说得没错。

艾蕾莉亚并没有带着安德烈回到小木屋，而是骑上了一头等候在树屋外的角鹰兽。角鹰兽不像狮鹫那么强壮，飞行速度虽快但是负重量并不高，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后飞起来显得有点吃力。

安德烈坐到艾蕾莉亚的身后，角鹰兽载着两个人往前扑腾了一段距离才缓缓离开地面，一对有力的翅膀急速扇动着掠过树梢，安德烈看着脚下飞速向后退去的森林，竟然有种像晕机的感觉。

角鹰兽的飞行不像人类的飞行器那么平稳，大鸟时而穿过尖锐的树梢时而掠下险峻的山崖，飞行轨迹受风向的影响而飘忽不定，劲风将艾蕾莉亚的辫子吹得随风乱舞，刮得安德烈的脸上麻氧难当。艾蕾莉亚的腰身柔软而富有弹性，绝难想象这样细软的腰身竟能拉开一张强弓。

角鹰兽飞行的目的地是一座突兀陡峭的小山峰，山峰顶上被人工开凿出了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搭建着一座小小的木屋。艾蕾莉亚操纵着角鹰兽在木屋前缓缓降落下来。

安德烈知趣地从角鹰兽背上滑了下来。小木屋非常简陋，屋前栽种着几株果树，树枝上已经挂满了果实，看来这里是专门被用来囚禁人犯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你将会在这里度过，直到这场战争结束。”艾蕾莉亚看着安德烈从角鹰兽背上滑了下去，自己却没有下来。

“这里的风景还不错，我原以为你要把我关在黑牢里和老鼠跳蚤待在一起。”

“我们没有黑牢。”艾蕾莉亚淡淡地道，角鹰兽振翅欲飞。

“你难道真的以为你们能赢得这场战争吗？你认识安东尼，你应该知道人类的可怕。”安德烈还不死心，一把扯住角鹰兽的翅膀不甘地道。

“我很了解你们，贪婪和欲望充斥着你们的内心，你们不会懂得何时该止步，所以我们没有退路。”

“对，没错，这是我们的本性。但是你们呢，你们固执、死板、不知变通，你们永远不是人类的对手。”

“你说的一点没错。”

艾蕾莉亚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曾经对我的族人很失望，他们安于现状，无心进取，丝毫没有忧患意识，在日复一日的歌声和诗辞中虚度生命。所以二十多年前我就离开了他们孤身一人四处游荡，希望能找到一种方法改变我们的现状。”

山顶上的视野很好，能一览无余地看到脚底下的村落和忙忙碌碌的人们，艾蕾莉亚静静地看着脚下的族人继续道：“但是我发现不光是我的族人，所有的亚述人都是这个样子，我们从骨子里追求这种安逸的生活，我们的血液中缺少对未知的渴望，直到几年前我遇到了你们。我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生机和活力，你们永不知足，总是在积极进取，支撑着你们的动力正是来自于你们内心的贪婪，而这正是我们所缺少的。”

“你说的没错，这正是我们之间的区别。”安德烈无奈地道。

“但是你们在积极进取的同时，却给不知进取的我们带来了灾难，如果侵略和扩张是支撑你们发展的必要手段，那么我将尽我所能来告诉你们，并不是你们想要什么就能拿走，你们要学会先问问主人答不答应。”

“但是你可曾有想过代价吗，这个代价太大了，你们承受不起的。”

“你以为我喜欢看见死亡吗？如果我们退让了，你们就会止步吗？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你们不会止步，你们心中的贪婪决定了你们不会满足于你们所得到的，你们永远想要更多，这是你们与生俱来的本性，谁也改变不了。不光是我们会付出代价，你们也会，只有当你们为此付出了代价，并且代价大得无法承受的时候，你们才会明白什么时候该止步。”

“我不明白你的信心从何而来，凭你那所谓的援军吗？更多的骑着大鸟的人　？＇…fsktxt＇”

“这不是你该了解的。”

“艾蕾莉亚，你的族人就算再英勇也无法阻挡人类的步伐，再多骑着大鸟的战士也不会改变你们失败的命运，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安德烈紧紧抓着角鹰兽的翅膀，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艾蕾莉亚拎起长弓一把抽打在安德烈的手上，安德烈吃痛之下将手缩了回来。

角鹰兽已经载着艾蕾莉亚拔地而起。

“以前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安东尼，但现在，我觉得你们真像。”

安德烈愣了一愣，角鹰兽已经载着艾蕾莉亚重又飞上了云霄，少了一个人的重量后，角鹰兽飞行得轻盈无比，不多久就带着艾蕾莉亚的背影消失在天际。

浴血河谷……节六

这个小山峰四面都是陡峭的山崖，相信就算是亚述人也难以徒手爬下去，更别说安德烈了。安德烈只是在四周略微观察了一下，立刻就断绝了想要越狱的念头，艾蕾莉亚说得没错，战争结束前自己是别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山顶上除了果树之外，还长有一种叫做龙须草的植物，这是一种蕨类植物，有着火红色的饱含水份的茎叶，从它的茎叶中榨出的汁液清凉无比，是降暑的好材料，数天前亚述人用来给安德烈治疗烧伤的草药泥中就包含了这种植物的汁液。

山顶上的视野特别宽广，后方是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前方则能将整个淡水河谷尽收眼底，河对岸的大草原与天际连成一线，四面景色一览无余。要是能有几本书或是娱乐消遣的设备，这里倒是个渡假的好地方。

几天的“牢狱”生涯让安德烈感觉像是回到了山顶洞人时代，好像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所遗忘了，如果艾蕾莉亚也忘了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考虑做一个纯天然的原始人了。安德烈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着脚下的亚述人村落发呆，从日出一直到日落。这几天陆续有几拨打扮各异的亚述战士聚集到了这里，每一拨都有上百人不等，村子里渐渐地已经挤不下这么多人，各个部落的战士们将各自的营地搭建到了森林更深处。

安德烈粗略估计了一下，现在这片林子里聚集起来的亚述战士应该已经达到了五六千人，亚述人正在为了这场战争而孤注一掷，密林里营地中四处是马嘶声鸟鸣声，每一个亚述人都在忙碌备战。安德烈的心情也随着亚述人数量的增多而愈发沉重，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里的很多人根本不会不远万里跋涉而来参加这场战争，这场战争过后，他们中又有多少人可以幸免于难？

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空骑士驾驭着各式坐骑在空中进行操练，一个优秀的空骑士在高速飞行中也可以精确命中地面目标，而且射击的速度极快，一百名空骑士组成的一支飞行中队射出的羽箭就能封锁整个河岸，一千名空骑士射出的羽箭可以密集覆盖整个战场。人类军队无法在这里使用空中力量，无力与亚述人争夺制空权，在这种情况下，亚述人的空中优势确实能给人类制造很大的威胁，但是人类已经吃过一次大亏，同样的错误人类绝不会犯第二次。

安德烈有点期待零点的情报是错误的。是啊，零点的话永远都是靠不住的，他的话十句里面有十一句都是扯蛋，自己怎么竟然会相信零点的话，这家伙肯定是搞混了。或许联邦已经对阿卡狄亚星的局势重新进行了评估，开始重新审视拿人命换乌金的策略是否妥当，或许联邦内部反战的呼声正越来越高，军部迫于压力已经取消了对阿卡狄亚星的征服计划。或许，联邦正在考虑从阿卡狄亚星全面撤军，或许自己已经是留在阿卡狄亚星的最后一个联邦士兵了。时间每过一天，安德烈的这种期望就更强烈一分。

这天早晨，安德烈看到一批装束怪异的兽语者到达了村庄，兽语者们大都以角马一类的动物为坐骑，他们同时带来了数量庞大的野兽大军，随着成千上万的野兽的到来森林里变得更加拥挤。

随着兽语者们一起赶到的野兽大军中还有一支特别吸引眼球的有生力量，那是一支飞行大军，其成员是数百只大型雕鸮。雕鸮是一种阿卡狄亚星上特有的大型鸟类，其体型虽然还没大到可以载人，但是比起苍鹰秃鹫之类的猛禽大了数倍不止。这种生物有着尖利的鸟喙和锋利的爪子，可以毫不费力地撕开动物的肢体，也能给手无寸铁的人类带来致命的威胁。但是当它面对人类的机械化军队的时候，它们的爪子还会管用吗？安德烈苦笑不已。

安德烈看到村落中活跃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年长兽语者，这个老者终日忙着抚慰那数百只雕鸮，还声势浩大地带着大鸟们四处熟悉地形，这个应该就是那天提到过的雅各布长老了，他是这些雕鸮的操控者。

这次禁闭的环境比起上一次黑漆漆的山洞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但是却更加让人感觉度日如年，每当河谷对岸传来什么响动，安德烈都会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生怕人类大军已经压境。艾蕾莉亚匆忙之中将自己空投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天然监狱，却没把自己的战术头盔带出来，不然应该能从零点那里多得到一些关于基地的情报，现在就算零点想联系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也不知是第几天的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安德烈就被一阵沉闷的号角声惊醒。号角声传遍整个山谷，脚下的营地立刻像开水一般沸腾起来，人人都在厉兵秣马，各级指挥官都在召集部下集结，兽语们则纷纷召唤起附近的动物。

号角声是亚述人的战前集结令，人类联邦的大军终于还是来了。

借着天边仅有的一丝光亮，安德烈看到河对岸的天际线上果然出现了几个黑色的小点，隐隐还伴随着沉闷的机械轰鸣声。随着黑色小点越来越大，黑点的后面又出现了无数更小的小黑点。

该来的终于要来，联邦并没有放弃这个星球，也没有放弃足以改变人类未来的乌金。

那最先出现在安德烈视野中的是三座外号叫做黑金刚的重型空中堡垒，黑金刚重型空中堡垒是一种以多台强力引擎提供动力的大型空中火力平台，乍一看就像一头方头方脑的空中巨兽。堡垒的两侧各有三台强劲的内置式螺旋桨引擎，可以作超低空飞行，由于外壳的护甲过于厚实导致整体重量过大，所以堡垒的飞行速度并不快。每架黑金刚空中堡垒上都有两个小型停机坪，可以同时搭载两架直升机或是垂直起降型战机，同时也可用作空中加油站。

六台内置式螺旋引擎所喷射出的气流强劲无比，堡垒经过的地方草原上的大小动物无不四散逃窜。

空中堡垒由于过于注重防护性，导致其机身极其笨重，这种重型空中平台在以往的战斗中已经被证明了越来越不适合现代战争，终于在数十年前被军方停产淘汰。但是它有一个优点，它巨大的块头是用来吸引敌方火力的极好目标，由于它坚固无比，就算被敌方的火力正面击中通常也不会导致坠毁，就算是坠落到地上也不会起火爆炸，反而还可以作为地面堡垒使用，照样可以为战场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持，以往的战斗已经无数次证实了这一点，因此它也被战士们戏称为空中不倒翁。

陆战队就是看中了它的这一优点，才将它再次从仓库中搬出来被用来与亚述人争夺制空权，它也是唯一敢于飞到禁飞区参加战斗的人类空中力量。紧跟在黑金刚空中堡垒之后的是密密麻麻的空巢重型运输机，光从运输机的数量上判断，就可以知道这次陆战队出动的部队数量要远远大于第一次淡水河谷战役的规模。

随着人类大军压境，霜箭营地里呼哨声四起，每个部落都在忙着整顿人马。空骑士们纷纷带着自己的坐骑隐蔽到了密林深处，地面骑士都在各自指定地点集结，无数的射手藏身在树顶上准备给入侵的敌人以致命打击，一些妇女和老者则已经领着孩子们撤往后方的安全地带。

浴血河谷……节七

人类的空巢直升机已经完成了运输任务，在禁飞区的边缘空投下了大批的战士、战车和运送登陆艇的六爪运输车。战车部队在草原上整齐地一字排开缓缓推进，主力部队紧跟在战车之后向着淡水河边挺进。

三座黑金刚空中堡垒已经缓缓飞抵了河岸边，空中堡垒的到来在亚述人中引起一阵骚动。这是人类首次在阿卡狄亚星动用大型飞行器参加战斗，对亚述人来说这应该是他们首次看到人类的空中力量，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意识到空中作战并不是亚述人的专利。

三座堡垒在空中呈一字排开，这是三座改装后的空中堡垒。堡垒上的小型停机坪并没有搭载轻型垂直起降战机，而是改装成了两个防空火力平台，配置了最新型的全自动密集阵火控系统，可以想象这些密集阵所提供的覆盖性火力将对亚述的空骑士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堡垒的外壳还被包裹上了厚厚的一层橡胶，这能部分抵消强磁的干扰，又能帮助吸收堡垒坠落时的冲击力。

空中堡垒在亚述人千万道目光的注视中大摇大摆地飞临到河岸边，三座堡垒并没有急着过河，而是各自从机舱中投放下了一辆工程车。三辆工程车像乌龟壳似地缓缓开动到河边，车身在河边掉转了一个头，从每辆车的车尾都伸出一根粗大的电极，随着三根电极探入到河水之中，电极上同时通上了高压电能。

一瞬间，河水好像被煮沸了一般，成千上万的鱼类扑腾出了水面，当它们再次落入水中时已经鱼肚朝上浮了起来，无数的大鱼蹦上了河岸，无力地张大着嘴想从空气中获得氧气。体型巨大的亚克蜥和巨型乌龟也拖着冒烟的尾巴爬上了岸，像一滩烂泥似地趴在河滩上直喘气，河滩上一下子爬满了数百上千只瘫软的亚克蜥，还有无数的螃蟹乌龟等动物。

爬上河岸的动物们在一瞬间就被后续赶到的陆战队战士射杀，有些在弹雨中幸存的亚克蜥还尝试着对工程车发起攻击，但工程车四周围绕着一圈密密实实的高压电网，撞上工程车的动物们无一例外地都被烤得焦黑。爬到对岸的动物们也没能逃脱厄运，它们被从空中堡垒上倾泄下来的凶猛火力撕碎。淡水河两岸瞬间血肉横飞，亚克蜥和乌龟们扑腾着重新扎回河中，但不一会儿就被水中的高压电流烤熟，翻着雪白的肚皮浮上了水面。

几个隐蔽在林中的兽语者尖叫着跑向河滩，但是马上被空中堡垒射出的火力一个个地击杀，他们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第一批牺牲品。

只半个小时的功夫，上千米宽的淡水河之中再无活物，河面上铺满了一层白色的死鱼，已经难以看见清澈的河水，河的两岸则被整片地染成了红色，洒满了亚克蜥和鱼类的残肢断肠，令人几无落脚之处。

三辆工程车完成了任务，收回电极退出了战场。

此时太阳才刚刚从天边的山顶露出半张脸，清晨和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