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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天启-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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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内墙的时候，沈浪一眼就看到卫子青正焦躁不安地沿着墙根来回踱步，沈浪印象中的卫子青一向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第一次看见他也有如此不安的时候。
看到阿伊达带着沈浪走了进来，卫子青不禁大喜过望：“沈浪你可终于出现了，差一点我们今天就没了主角，你的架子可真够大的。”
“我什么时候变成主角了？”沈浪满腹狐疑地道。
“你先不要问，赶快去准备一下，阿伊达你赶紧去拿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赶紧，宴会都开始了。”卫子青吩咐道。
沈浪这次任务来回花费了好几天时间，虽然没有猎杀到任务怪，中间却是打了一场硬仗，满身都是火药味。阿伊达已经找来一套干净衣物，等沈浪洗漱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的宴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从墙外传进来的喧闹声已经清晰可闻。
沈浪心中一百个不解，卫子青莫名其妙地搞出这么大一个聚会，还硬说自己是主角，不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虽然心中疑惑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能任人摆布了。反正自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沈浪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阿伊达就等候在大门外，卫子青则早就不见了人影，见到沈浪出来阿伊达赶紧拉起他快步往外走，一边道：“你可终于好了，宴会早就开始了，卫大人吩咐我赶紧带你过去。”
门外的大广场上已是人声鼎沸，内环广场占地面积极大，是星风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广场，但如今数千名各式佣兵一下子全聚集到了这里，顿时显得有点拥挤。佣兵中十个有八个是大嗓门，声音的嘈杂程度可想而知，而且由于长年的作战生涯，佣兵们大都练出了一身骆驼般的本领，有的佣兵在环境恶劣的时候可以凭一个面包一壶水捱过一个星期，在补给充分的时候又可以一顿吃掉半只羊。现在场上的佣兵们个个都放开了肚子猛吃海喝，刚摆上桌的美食只一转眼就被扫荡一空，卫府的工作人员不停地从内院大桶大桶地搬出刚刚烹制完毕的食物，个个都忙得焦头烂额。
广场的四周生起了几堆篝火，火光照耀之下无数佣兵们一手抓着一只羊腿一手高举着酒瓶，口沫横飞地高声谈笑着。铁皮四眼等人也正在其中，正和其它佣兵们打得火热，老不死虽然刚刚受了伤，但也坚持带伤上阵，正穿梭在各张餐桌前收罗美酒。
在靠近卫府高墙的广场一端摆放着一条精致的长桌，这里比起聚会中心要显得安静一些，卫子青卫峭等人正和十几个人聚在桌前谈笑风生，鹰眼也在其中。看到沈浪的身影出现在卫府大门外，卫子青马上热情地招呼沈浪走上前去。
“各位前辈，先容在下替各位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是沈浪兄弟，是在下的好友。”
卫子青将沈浪引荐给桌前的众人之后，又将面前的几个人郑重其事地一一介绍给沈浪。
最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脸上沟壑纵横，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却显得精神矍铄，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佣兵协会的会长古德里安。关于古德里安早年的传奇故事在星风城中早已被传唱得耳熟能详，这老头是无数在这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们的偶像。古德里安是星风城的一代传奇佣兵，也是最老的一代佣兵，身经百战自不必说，死在他手上的怪物不计其数，曾一手创立了一支首屈一指的铁血团队，这支由他一手组建起来的佣兵团曾经傲视全城，数年间无人可与之比肩。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之后的一次行动中这支传奇佣兵团不幸遭到怪物们的围攻而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几个成员突围了出来，自此以后古德里安就消沉了下去，渐渐地从佣兵界销声匿迹。直到卫子青提出组建佣兵协会，才又将他重新请出山担任会长，佣兵协会从无到有，在古德里安的带领下威望渐高，已经被星风城的全体佣兵团所接受，并且渐渐地将星风城的佣兵行业带入了正轨。
岁月不饶人，在岁月的侵蚀下，站在沈浪面前的一代传奇佣兵已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
谁的游戏……节二
卫子青一手指着古德里安风趣地道：“这位就是人见人爱的化石级宝贝，佣兵协会的会长古德里安老前辈，老前辈当初跟怪物们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咱们可还在穿开档裤玩泥巴呢。哦不对，咱们那会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卫子青这话不完全对，卫子青那会或许还在娘胎里，可沈浪早就已经是沈浪了，应该说沈浪开始打架泡妞的时候古德里安还不知道在哪里。
对古德里安沈浪还是很尊敬的，佣兵是个表面风光但是极度危险的职业，一般最多做个十几年攒下一笔钱也就退休了，能够坚持几十年不死的少之又少，如果还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话就更是个奇迹了，何况是古德里安这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沈浪伸出一只手道：“古德里安前辈，在下沈浪，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与您一起把酒言欢，这是沈某一生的荣耀。”
古德里安树皮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握住沈浪的手，沈浪只觉得手腕上忽然一紧，一股大力顿时从手上传来，不禁痛得将眉头拧成了麻花，差一点就叫出声来。
古德里安只一会功夫就撤下了手上的力道，友好地拍拍沈浪的肩膀道：“小兄弟好身手，不知小兄弟以前在哪高就。”
沈浪听得脸上一阵发烫，刚才那一把差点将自己的骨头生生捏断，这老头却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自己好身手。这老头一把年纪都快进棺材了下手还这么有力，怪不得能在那个没有机甲没有装甲的年代跟怪物们玩红白刀子。
卫子青毫无预兆地将沈浪这么个无名小卒隆重地引荐到众人面前，又不肯说清沈浪的来历，众人自然心中疑惑，也怪不得古德里安有此一问。
“是这样的，沈兄弟是在下的一位好友，才来到星风城不久，所以各位可能还不是很熟。哈哈，沈兄弟可是要在这里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卫子青已经帮沈浪解了围。
“沈兄弟相貌堂堂，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那是当然，我不妨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过不了多久沈浪可就要改变咱们星风城的未来，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卫子青故作神秘地道。
听到这话沈浪脸上的表情更加奇怪了，自己只是个不入流的骗子，卫子青却如此大肆吹捧自己，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混。
卫子青将在场的十几个人跟沈浪一一介绍下来，每介绍一个沈浪都不得不仰慕一次，原来这条长桌前的每一个人都是星风城中权势涛天的人物。除了古德里安之外，他们中还有城防军的首领卢卡斯，有目前规模最大的A级佣兵团“砺剑”的团长洛克威尔，另一个A级佣兵团“血色黄昏”的团长达维坚科，“红莲之剑”的团长埃里克也在，站在这里的最差的也是C级佣兵团团长，鹰眼是唯一一个C级以下的。
双头枭的团长也在，双头枭团长名叫弥卑呼，弥卑呼个子高瘦，打扮有点怪异。聚会上气氛正热烈，不少佣兵已经喝得光了膀子，但弥卑呼的身上不合时宜地披着一件猩红色的披风，将整个身子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他的左臂戴着一支假肢，一双手上永远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鹰眼此刻正在跟他热情地寒喧着。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哈哈，上次‘猎风’时老友的英姿真是令人难以忘怀啊。”
“过奖过奖，老兄的鹰隼才是崭露头角，令人印象深刻。”
“老友客气了，‘猎风’之后一切安好？，回程的路上没什么意外吧？”
“还好还好，多谢老朋友挂念。今次的收成应该不错吧。”弥卑呼打个哈哈道。
“难得老友这么惦记，就是碰到几个小毛贼，已经收拾了。”
“哈哈，看来老兄的仇家不少啊，以后出门可得小心一点。”
“那倒没什么，如今的小毛贼忒不成气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说是吧。”
“鹰隼人才济济，这样的小角色断不会入老兄的法眼的。”弥卑呼的脸色开始有点难看。
“那是，鹰隼就算再不济，收拾几个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派他们来送死，你说是吧。”
“哈哈哈。。。。。”弥卑呼已经只能干笑了。
“要是在我们鹰隼，不劳别人动手，这种货色我亲手就掐死他们算了，省得三脚猫到处丢人现眼。”
弥卑呼已经很难笑出声来了：“哈。。。。我看老兄今天一定是累着了，祝你晚上睡个好觉。”
看到卫子青带着沈浪走了近来，鹰眼和弥卑呼停止了“寒喧”。在卫子青替沈浪介绍弥卑呼的时候，这位独臂团长才转过身从袍子底下伸出一只手与沈浪互握了一下，弥卑呼的手非常苍白，感觉有点冰冷。
等到把一干人等都一一介绍完毕，卫子青这才开始步入正题，正色道：“这次我如此兴师动众，把诸位大忙人都请到这里来，大家心中想必一定都很奇怪吧。”
“哈哈，我想你总不会是来和大伙唠嗑的吧。”埃里克哈哈大笑道。
“各位有所不知，这其实是一场庆功宴。”
“庆功宴？不知卫大人庆的是什么功？”
“庆未来之功，因为星风城即将开创一个崭新的未来。”卫子青说完从桌上端起一杯酒，一手拉起沈浪，转过身高举着酒杯面向人声鼎沸的广场中心。
“安静，大伙安静。”卫峭在一旁大声喊道，广场上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
“各位弟兄们，请静一静，请容我卫某说几句话。”卫子青声音不大，但他一开口场上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大声议论。卫子青和卫峭是这里权倾天下的人物，但卫子青身边的沈浪却是没几个人见过，有不少人在底下窃窃私语着议论起这个跟卫子青站得这么近的家伙会是谁。
“各位弟兄们，各位战友们。卫某十分感谢诸位的光临，今天邀请诸位百忙之中来到这里，不为别的，只为见证一个时刻，一个非同寻常的时刻，一个对我们每个人都意义非凡的时刻。”
底下已经有人开始绞尽脑汁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天赐节才刚过完，难道这么快又迎来了什么大的节日？
“大家请看看这里，看看我们脚下的土地。这里曾经是一片荒芜，曾经和荒山野岭没什么区别，吃人的怪物横行，人们生活在怪物们的恐怖阴影之下，惶惶不可终日。有多少人曾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好友、妻子儿女丧生于怪物之口，历经人间惨剧。但是今天，一切都已经改变，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正是有了你们的付出、你们的抗争、你们的鲜血和汗水，才给脚下这片土地带来了宁静与详和。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才有了这座城市，你们用你们刚强的肩膀，扛起了星风城的所有一切，你们用你们的鲜血，浇灌出了星风城的希望。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星风城，就不会有这片充满生气的土地，就不会有我们共同的家，你们是这里唯一的骄傲。来，让我们为我们共同的家园干杯，为死去的战友们干杯，为依旧在战斗着的我们干杯。”
卫子青高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完半杯酒，又将另一半酒洒在脚下，接着一把将手中的杯子在脚下摔了个粉碎。
佣兵们的欢呼声如同涨潮的潮水一般暴然响起。佣兵大都是些粗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卫子青的这一席话一下子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让他们觉得干这一行并不仅仅是为了谋生，而是有着一些更为崇高的目标，让人顿感平日里流血流汗都是值得的。佣兵们大声呼喊着，竞相高举起手上的酒瓶子或酒杯，大口大口地喝干，又将瓶子或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时间玻璃碎裂之声此起彼伏。
谁的游戏……节三
广场之上群情激昂，只见卫子青高举起一只手，沸腾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卫子青继续道：“在场的都是铮铮的汉子，大家过的都是刀头舔血，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怪物没杀过？管它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管它尸积成山，还是血流成海，可有谁皱过一下眉头？”
这番话像是在油锅中浇入了几滴水，人群又再次沸腾起来，佣兵们纷纷瞪大眼睛表示自己从不皱眉头。
“但是诸位，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卫某心头挥之不去，不知道在场的诸位可否有曾想过。要是有一天我们的弹药用光了无法补给，要是有一天我们的武器损坏了无法更换，要是有一天佣兵协会里再也没有任务，也不再有装备出售，要是我们的枪膛里面再也射不出子弹，那我们又该用什么去战斗？”
这几句话音量不大，却一下子让整个广场上鸦雀无声，本来情绪激昂的人群一下子冷却下来，连正穿梭其中忙碌着的卫府工作人员也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卫子青。
佣兵们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天而降的新奇装备曾让每一个人都叹为观止，佣兵协会中层出不穷的精确情报和任务也曾让每一个人都充满困惑。事实上几乎每一个人都曾为此而困扰，甚至在睡梦中被惊醒，最为佣兵们恐怖的噩梦并不是突然碰到什么难缠的怪物，而是手中的武器突然没有了子弹。再强大的佣兵团，再强大的战线，一旦射不出火力，在强悍的怪物们面前他们只是一堆一堆的鲜肉而已。但这又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难题，谁也搞不懂到底是谁在将大量的机甲装备和弹药补充给星风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将详尽的怪物情报提供给佣兵协会，又是谁在佣兵们胜利凯旋之后神秘地取走任务怪的尸体，人们只能幻想着是某个神灵在天上护佑着这座城市。在这个问题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久而久之佣兵们已经学会了麻醉自己，强迫自己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既然手中还有武器还有弹药，又何必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情。
但是卫子青的这番话一下子剥开了看似美丽的外衣，将残酷的现实一下拉近到所有佣兵们的面前，有些佣兵们立即石化在原地，拿着手中的酒瓶子呆呆地望着卫子青，希望能从他的眼睛中找到答案。
卫子青在这种时候粗暴地撕掉这个城市表面上的详和宁静，将事实血淋淋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对整个星风城的士气都是一种巨大的打击。沈浪觉得卫子青的做法非常不明智，卫子青虽然有心建立起星风城自己的军事工业，但在目前来说这个目标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一切都还只是个设想。在问题还无法切实解决之前麻醉和回避是最好的方法，把一个明知根本无法解开的症结推到所有人的面前是愚蠢的。
卫子青看着整个广场一下子如时间停止一般陷入寂静无声，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并不急着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停顿了良久之后才突然大声道：“但是这一切都即将改变，因为今天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卫子青一把将身边的沈浪推到身前，大声道：“帮助我们掌握命运的就是这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沈浪！”
在星风城沈浪只是一介无名小卒，今天之前，认识他的人全部加起来用两只手就可以数过来。但是从这一秒开始，几乎每个人都记住了这个名字，上千双充满疑惑和希望的眼睛一齐聚焦在了沈浪身上。
沈浪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卫子青这么高调地举办这次大规模的宴会难道就是为了整自己？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沈浪看到场上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那些眼睛里有困惑，有希望，有茫然。沈浪还看到人群中的鹰眼、铁皮、老不死等人正张大着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仿佛从今天开始才真正认识自己。还看到古德里安、卢卡斯、洛克威尔、达维坚科等人在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仿佛正急切地想知道这个人会拿什么去改变星风城。
在这片刻之间沈浪有点失神，有一种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感觉。众目睽睽之下沈浪一下子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虚弱无力，就像一个小小的容器，一下子承载了太多的希望，就快要将容器挤碎。自己在卫子青面前夸下海口只是为了要骗他五具机甲，什么火药厂之类只是作作样子而已，等到满怀希望的人们发现他沈浪大张旗鼓建起来的火药厂配制出来的只是一堆黑火药，除了放鞭炮外并无他用，等到希望像个巨大的肥皂泡一般破灭的时候，由失望而引发的愤怒将把沈浪碾得粉碎。
本来只要忽悠卫子青一个人就够了，现在竟然变成了要忽悠整座城市，卫子青这分明是在把自己往火炕里推啊。沈浪看到人群之中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满是疑惑地盯着自己，那是易凌心，沈浪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了。
卫子青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不行，此时此刻必须要说点什么，必须要扭转众人的想法，不能让他们对自己抱有过大的希望。沈浪张了张嘴，但还没发出声音就已被卫子青打断。
“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将彻底独立，我们将自给自足，自己生产大量的弹药，自己研发强大的武器，打败最强大的怪物。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沈浪，感谢神灵将沈浪送到了我们中间，让我们得以主宰自己的命运。我提议，将这个非凡的日子定为独立日，星风城的独立日。”
“其实我并不是。。。。。我只是。。。。。啊。。。。。。”沈浪刚想打断卫子青的表演，忽然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禁不住痛呼出声。
卫子青这王八蛋正在死命踩自己的脚趾。
“在我们掌握命运之前，让我们先来掌握子弹。”卫子青大口地喘着气，这句话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与此同时，只见身边的卫峭高高地举起一只手臂，犹如举着一件最神圣的东西，他的手中抓着的是几枚崭新的子弹。
那是三颗手枪子弹，黄铜制成的弹壳，圆滚滚的弹头，看上去非常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片寂静之中，数千道目光从沈浪身上移开，像磁铁一般聚焦到卫峭手中的子弹上。卫峭身边的古德里安伸出一只皱巴巴的手，郑重其事地从卫峭的手中接过一颗子弹，捧到眼前就着火光像鉴定钻石一般仔细地端详。
这颗子弹一眼看上去极为普通，但仔细观察之下，它跟普通的手枪子弹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它的做工非常粗糙，弹壳边缘处还残留着明显的手工打磨的痕迹，底部打磨得并不是很光滑，与弹头的接合处看上去也并不严密，在弹尖上画着一道白色的十字。
谁的游戏……节四
古德里安将手中小小的子弹翻来覆去摸索着，仔仔细细打量了半晌，数千人的广场一片寂静竟没发出一点声响，只剩下人们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怕惊扰了古德里安检查手上的子弹。
半晌之后，古德里安终于将目光从手上的子弹移开，用颤抖而肯定的声音道：“这不是一颗普通的子弹，这是我们自己的子弹，今天开始，我们有了自己的子弹！”
这下轮到沈浪彻底愣住了，火药厂还没开工呢，怎么子弹就先做出来了。不对，这一定是卫子青策划的把戏，沈浪斜眼望向身边的卫子青，这家伙正心满意得地看着场上的佣兵们的狂热反应。
人群之中瞬间爆发出一浪淹过一浪的吹呼声，剃着个莫希干头的达维坚科从卫峭的手中拿过另外一颗子弹，一口咬开了弹壳，将火药一股脑倒在了手掌上，又用一根手指沾起一点黑色的火药放到舌尖去品尝。
卫峭从腰间拔下一支手枪，将手上仅剩的一颗子弹推上了膛，一手拎起一张小板凳扔上半空，抬起手腕就是一枪，这一枪直接命中在空中翻滚着的凳子。随着凳子的落地，一大群人呼啦一下像蚂蚁一般围了上去，有人一把抓过凳子高高举过头顶，可以清楚地看到凳子的正中被轰出了一个整齐的圆洞。人群中随之又是一阵巨大的欢呼。
尚且完好的那颗子弹在人群中一遍又一遍地传阅着，似乎他们手中捧着的是稀世的珍宝，每一次易手都能掀起巨浪般的欢呼声。
也不知哪个人突然将沈浪推向了人群，接着无数只有力的手将沈浪一把托起，高高地抛往空中，然后又有更多的手接住了下落的沈浪，接着再将他抛得更高，一遍又一遍，惊得沈浪吓出一身冷汗。
现在的沈浪如同坠入云里雾里，实在猜不透卫子青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对自制子弹的难度沈浪是最明白不过，在这个时代一片苍白的基础之上，想要从零开始制备出TNT，打磨出弹壳，再将它们严丝合缝地组装到一起有多么的艰难，这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卫子青到底是从哪里捣鼓出了自制的子弹？又是什么时候捣鼓出来的？或者干脆就是偷天换日用普通子弹改装的？那他又为什么要把这个功劳强加到自己头上？
被众人抛向空中的时候，沈浪看到人群中的鹰眼正在使劲眨巴着眼睛，像是头一次看见沈浪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沈浪万分心虚，手忙脚乱地挣扎着从无数只手中脱身出来，又历尽千辛万苦从人群的缝隙中间挤了出来。
沈浪冒着被踩成肉饼的危险从人群之中爬了出来，狼狈的样子让人不忍目睹，身上的衣服也不知被谁撕破了，更气人的是口袋里仅有的几个银币也掉光了。沈浪懊恼地站起身，却看到卫子青此刻正悠闲地斜靠在长桌旁，端着一杯酒惬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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