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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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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起身,糜益有些不甘,却还是无可奈何地作揖道:“告辞。”

    赵王也站了起来,则是亲昵地道:“送送先生。”

    陈贽敬永远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使得有些泄气的糜益总算又恢复了点生气。

    糜益便谦和地道:“客气。”

    一行三人出了文楼,陈贽敬朝糜益道:“万事开头难,先生,有劳了。”

    糜益便自信满满地道:“殿下请放心,鄙人在一年半载内,一定可以使陛下初入门径。”

第四百零七章:这个行得通吗(5更求月票)

    糜益还是有一些自信的,其实这个时代,很多世家子弟们启蒙都很早,三四岁便读书的一点也不鲜见,甚至更有人说,这个年纪读书,反而是最好的时候,某些神通,三四岁便已可以作诗了,不过糜益只说一年半载,显然是留有了余地。”

    陈贽敬便点点头道:“有劳先生了。”

    糜益朝陈贽敬笑了笑,继续告辞。

    他本想交代陈凯之几句,可回过头来,却发现陈凯之已经卷起笔墨……走了。

    走了?

    这个小子……

    糜益心里不痛快,忍不住对陈贽敬道:“这陈凯之,仗着有几分才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说起来,论起启蒙,他算什么,吾曾教学十数载,桃李满天下,反倒是这陈凯之……方才竟还自作主张……”

    他只点到即止,却是眼带深意地看着陈贽敬。

    陈贽敬颌首点头,心里自是了然,其实从方才,他就看出了这位糜先生很不喜欢陈凯之,而且甚至一副对陈凯之很是厌恶的态度。

    这糜益,乃是衍圣公亲笔举荐,自然不是寻常之辈。便连陈贽敬,亦是看重得很,他说什么,自然是什么,便没觉得不妥。

    糜益随即朝赵王又道:“明日继续上课,殿下就不必再来了,殿下日理万机,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置,陛下这里,请殿下放心。”

    陈贽敬便随和地笑着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而陈凯之,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是出了宫。

    他早知糜益这孙子让自己来是想借此机会报复的,来时就有了准备。

    不过……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啊,只要小皇帝还需要学习,自己这侍读就跑不掉了啊。

    天天都得跟在糜益的身后,这样的日子实在难熬啊。试问谁天天跟自己的仇人一起,还能完全不以为然的?

    他的神经可谓是时刻紧绷着,就是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不小心的落入糜益的圈套里。

    每每想到自己身边有一个随时都算计自己的人,陈凯之的心里就格外的难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这糜益……

    想到这里,陈凯之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出了宫,他自然又回到了自己的飞鱼峰。

    上了山,陈凯之却没有急着去孔祠,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书斋,随即吩咐人道:“让大家先吃饭,苏昌负责领大家读书,之后再让苏昌来这里见我。”

    吩咐完了,陈凯之暂时也没什么食欲,而是随手寻了本书看。等过了半个时辰,外头才传来了脚步声,门被女婢轻轻推开,那漆雕氏的儒门子弟苏昌信步走了进来,恭谨地朝陈凯之行了一礼。

    陈凯之随和地朝他颔首点头道:“请坐下。”

    “是。”苏昌欠身坐下。

    这些秀才,自上了山,从一开始和丘八们水火不容,如今却已是不分彼此了,这其实也和操练、学习有莫大的关系,儒生们身体弱,高强度的操练之后,身子吃不消,所以一开始都是由丘八们照顾着,才勉强可以继续下去。

    而丘八们的学业紧,隔三差五的就要摸底考试,到了临时抱佛脚的时候,若是没有儒生们在操练之余帮着恶补一下功课,是绝不可能过关的。

    于是在这种日夜相处中,慢慢的,双方相互关照,相互学习,竟也水ru交融起来。

    苏昌和丘八们不同,他比丘八们更理解陈校尉,能将勇士营教化到这个地步,着实令人敬佩。在苏昌的心里,陈凯之既是他的恩师,也是他半个偶像,因而此刻跪坐着,完全一副洗耳恭听,等待着陈凯之训示的样子。

    陈凯之朝苏昌微微一笑道:“怎么样,在山上可住得惯吗?”

    “住得惯。”

    苏昌连连点头。

    陈凯之看了苏昌一眼,便满意地夸赞道:“我也听武先生说,你们这些儒生,虽是读书人,可操练却是一个没落下的,很是了不起。”

    苏昌沉吟地想了想,才徐徐道:“其实一开始,是吃不了这份苦的,可终究还是熬了下来,直到大人问我们的志向是什么,亲手书下那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学生人等,方才意识到,这份苦,吃得值得,立下鸿鹄之志,吃这非人之苦,本是该当。”

    陈凯之摇摇头,心里也不免感到欣慰,儒生们可比丘八们要懂事多了。

    也正因为儒生们比丘八们理性,所以在起初的时候,丘八们的胡闹,总能被安插在其中的儒生们及时制止。说起来,这几个月,大家都不容易啊。

    陈凯之旋即一脸认真地说道:“听说县试就要开始了?”

    “啊……”苏昌竟是呆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陈凯之会突然关心起县试,回过神来,连忙笑道:“是,县试一般都在年末,农闲的时节,各县已经开始让人报名了。怎么,校尉大人莫非有什么子弟需要去考童试吗?”

    所谓的县试,便是通常所说的童试,这是科举中的入门试,虽然入了童试,得到的并不是功名,却可以称之为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了,所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童试便是读书人的第一道关口,考中了,自此算是进入了读书人行列。

    不过像苏昌这样的人,肯定看不上童试的,可对于许多人,这童试却等于是一道鬼门关。

    看上去,对于秀才而言,童试的内容很简单,考的不过是基础的四书五经,这四书五经,只需你默写出来,而后出一个题,让你去解析它的意思,只要考得**不离十,就算是通过了。

    可这,却需要识文断句的能力,同时还需熟读四书五经,这……就很不容易了,尤其是对于初学者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陈凯之笑了笑道:“是啊,我有许多子弟都要考,所以明日你下山,去洛阳县给他们报个名。”

    苏昌又呆了一下,很是不解地问道:“报名,给谁报名?”

    陈凯之凝望着一脸困惑不已的苏昌,又笑了起来,道:“当然是这些勇士营的家伙啊,你以为还有谁?”

    苏昌却是震惊了,脑子竟有些转不过弯来,看着陈凯之的目光里满是惊愕,还有不可置信。

    三百多个勇士营的丘八,去考童试……

    这个行得通吗?

    他细细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可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因为……勇士营的丘八们虽然声名狼藉,可他们的出身却是‘良家子’,不是‘良家子’,怎么可以入禁军呢?

    要知道,朝廷规定,只要是‘良家子’,往上三代没有罪犯的,俱都可以考,而这丘八,往上三代,可都是朝廷忠良啊。

    至于年龄,那就更没问题了,虽然许多人十岁便开始考童试,可许多七老八十了,依旧还在考童试的也不少。

    这童试唯一的门槛,就是银子,为了防止有人没事去蹭考,所以朝廷规定了每一个考试者,都需交一两银子,这就足以让那些自信心不足的人望而却步了。

    只是……苏昌还是很不理解,让这些勇士营的袍泽去考童试做什么?他们的水平,将来未必能考上秀才啊,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看着苏昌困惑的眼神,陈凯之却是自若地道:“让他们去试一试吧,权当是一次统考,看看他们这几个月的成果如何,这是其一,至于其二,便是勇士营的名声,有些不太好听,你不觉得这正是一个该让世俗之人对他们印象改观的好机会吗?”

    苏昌又不禁一愣,旋即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目光炯炯地看着陈凯之道:“校尉大人谋虑的是,不过……若是突然给三百多人报名,只怕洛阳县那儿……咳咳……”

    陈凯之呆了一下,有点不明白苏昌的顾虑,便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苏昌叹了口气才道:“这童试关系到的,乃是地方官的教化,是政绩。”

    其实真正算起来,陈凯之只算是半路出家的读书人,和苏昌这种从小培养起来的读书人不同,因为在县里读过十几年的书,所以更熟谙地方上的弯弯绕绕。

    苏昌继续道:“虽然朝廷鼓励大家去考童生,可对于一般的县衙来说,考的人多,可能考中的人少,不免就要被上官苛责了,正因为如此,所以……若是给勇士营的人报名,只怕洛阳县那儿……会有些为难。”

    陈凯之顿时明白了,他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起来,这其中牵涉到的……嗯,理应是入学率的问题,比如有一千人考,若是中了三百个,那自然是普天同庆的事,说明县老爷教化有力;可若是有一千人去考,只中了一百个,这……就有些尴尬了。

    以勇士营此前的名声看来,若是去报考,多半会被人当做笑话看的,而对于本地的县衙来说,你这不等于是故意坑我吗?多了三百个人来报考,结果三百个人都考不上,这可就祸害了县老爷的政绩,届时,县老爷找谁说理去?

第四百零八章:招摇过市(1更求月票)

    陈凯之对此哭笑不得。

    可细细一想,也深以为然,这个制度的合理之处在于,朝廷必须显示出求贤若渴的决心,所以鼓励所有人来考,而对于县里来说,这又关乎到了政绩,明面上,得要倡导大家读书考试,可暗地里,却又免不了要进行私下里的遴选。

    比如明明考不中,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来考的,有反正来试一试,也损失不了多少银子的,毕竟万一中了呢,人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可对县老爷来说,这不是多花一两银子的问题,这关乎到他的切身利益。

    陈凯之吁了口气才道:“明日见早,你就去试一试吧,到时再说。”

    苏昌便点了头,应下。

    到了次日,晨光刚刚显露,陈凯之便起来了,却不急着入宫。小皇帝不到辰时是起不来的,等一番梳洗和吃喝,一般的课,都是下午开始。

    等到了辰时,便见苏昌沮丧地来见陈凯之。

    “如何?”

    苏昌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摇头道:“不如何,县里……县里让学生滚,差一点,那县尊要将学生打一顿了,说是学生无理取闹。”

    陈凯之不禁哑然,至于动这么大的怒吗,谁招惹你了,读书上进,考个试,也不至于这样吧。

    转念一下,大概这些人是担心勇士营瞎胡闹,因此才这么大怒吧。

    陈凯之认真地想了想,才沉吟道:“吹起号角,召集人手。”

    “啊,校尉大人,这是要做什么?”苏昌很是不解地看着陈凯之,一双眼眸里满是困惑。

    陈凯之淡定的自口里吐出一句话:“想来县尊是不信勇士营是真的要考试的,他既然不信,那就让勇士营亲自去报名,所有人集结起来,下山!”

    苏昌精神一震,那洛阳县里的人,多半没少给他说难听的话,他心里早就憋了口气了。

    听陈凯之这么一个主意,还没行动,心里顿时都觉得要出这口恶气了。

    这是三百多号人,一起去县里,那场面,那气势,该是多轰动?

    那县尊肯定不敢再鄙视人了。

    因此苏昌连连点头道:“是。”

    于是上鱼村,顿时号角连连。

    平时只要一听这号角,丘八们便头痛,因为这是起床的号角,除此之外,有时半夜里,突然号角一响,大家睡得正香,却突的被这号角惊起,慌忙地穿衣带刀,摸着黑去校场里集结,若是谁敢拖拖拉拉的,这后果的滋味绝不好受啊。

    不过跟往常很不一样的是,这时是大白日,刚刚晨练完,如乖宝宝一般,准备读书的丘八们却是精神一震,一炷香之后,校场里的队列便已集结完毕。

    接着苏昌过来,宣读了陈凯之的命令。

    “下山?”

    “真下山啊……”

    他们自搬来了飞鱼峰,已经一个多月不曾下过山了,固然有人对外界的世界有所留恋,可毕竟突然听到说要下山,却还是不免有点儿不适应。

    陈凯之已是来了,一身正式的官衣,显出了几分威仪,大手一挥道:“出发。”

    紧接着,一群大人浩浩荡荡的都下山而去。

    下了山门,三百多人,才有序地整齐列队,陈凯之骑着他的白麒麟在前压阵,后队人人全副武装,一身禁卫的明光铠,腰间插着长刀,悬着操练时装水的葫芦,个个洋溢着朝气蓬勃的气息。

    学宫里的读书人却是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外头的禁卫冲入了学宫。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队伍已是整齐划一地扬尘而去了。

    待出了街道,这么一队人马骤然通过。

    洛阳人最爱看热闹的,顿时街道两旁,人群熙熙攘攘,个个挤在一堆,兴奋地议论起来:“这又是哪一营的羽林卫,怎么,出了什么事?”

    “是要剿匪也不一定,莫不是,有……”

    “呀,这是勇士营啊……”

    突然有人惊呼道。

    众人还没有看真切,可顿时,背脊处便冒出了一股寒意,方才还超前推挤的人,一下子不敢推挤了,而是纷纷朝后退,后头的人,也早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尤其是那街上的货郎还有小贩,更是如闻虎色变,心急火燎地收了摊子,挑起了担子下的货,嗖的一下,飞快的钻入了小巷,没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街道,竟然一下便净空了,人烟稀少得像是处在荒郊野外。

    陈凯之骑着高头大马,本还存着显摆一下的心思,可看到这一幕,心情一下子变了……很尴尬啊,这些家伙,到底做过多少缺德事,何至于世人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如此?

    百姓们个个犹如惊弓之鸟呀,知道是勇士营,便作鸟兽散。

    陈凯之突然意识到,官面上对勇士营的‘评语’,显然还是太轻了,依着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这勇士营,只怕没少干杀人放火的事吧。

    陈凯之真是越发的尴尬了,见这清冷的街道,似乎觉得自己站错了位置,作为一个老实人,理应是站在那些毛骨悚然的百姓们一边,然后也跑得不见踪影的,可现在,竟和这些丘八们为伍。

    倒是这些丘八,一个个乖乖的列队行进,不过对于自己出现所造成的轰动,反而习以为常。

    没多久,洛阳县的县衙终于到了。

    有差役先是看到有人蜂拥而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大白日的,没事跑什么?

    当这差役随之看到一群人明火执仗而来,顿时大怒,光天化日,是哪一路的禁军或是京营,这样的招摇过市!

    于是他上前高声道:“不知尊驾是那营的军将?难道不知招摇过市,惊扰百姓吗?为何事先不曾知……知……”

    后头的话,他嗓子开始哆嗦了,面色也是发白起来:“知……知……道……朝廷早……早有明令……令……令……”啪嗒,这差役哭了,接着噗通一下直接跪地,带着惊惧道:“不知诸位爷爷们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小人……小人该死,有眼不识泰山,杨光爷爷,您什么时候赏……赏光……来……来这儿……”

    杨光,你特么的还是人爷爷……

    连差役都怕你,那百姓见到岂不是老鼠见到猫,闻声就得跑了?

    陈凯之回眸,看向了队伍里的杨光。

    杨光则是没事人一样,仿佛还很委屈,看我做什么,与我何干?

    我什么事也没做呀?

    陈凯之打马,似乎固有的形象,想要改变是不成的,本来还想上演一幕军民鱼水之情呢,现在看来……好吧,他正色道:“去禀报洛阳县令,就说翰林修撰、崇文校尉陈凯之拜见。”

    这差役,却是骨头软得爬不起来,战战兢兢地道:“我……我……县里……县老爷不在……”

    怎么回事?

    陈凯之觉得这个家伙过份了,便下了马,将那杨光叫到身边,低声道:“怎么回事?”

    “没,没有啊。”杨光想要抵赖。

    在陈凯之怒目迫视之下,他方才悻然道:“几月之前,和他们有点误会,就是这洛阳县令,他一个亲戚开了个赌坊,我们去耍钱输了,欠了点银子,大爷们输了钱,他们居然敢来讨,所以便打折了这县令的二舅老爷的两条腿,县里要来拿我们,此后……”

    杨光现在还能龙精虎猛的站着,陈凯之几乎就已知道,此后肯定是几十个差役,被几百个勇士营的丘八围着,被人揍得叫了爷爷。

    人生啊……

    陈凯之仰头,抬头看天,不是因为要观什么天象,也不是因为生怕下雨,打湿了晾晒的衣服,只是……眼角里似有夺眶的泪水,抬着头,尽力不使他滑落下来。

    “校尉,我们已经改了,现在不耍钱了。”

    “我知道。”陈凯之叹了口气,这些人还真让自己收服了,不然……

    只是略微的想了片刻,陈凯之便开口警告他们:“再敢如此,我何止要打断你们两条腿。”

    深吸一口气,陈凯之换上了如沐春风的笑容,将那差役搀扶起来,温和地说道:“速去通报!我知道县公一定在县里。”

    这差役泪流满面,如受惊的小兔,平时这等差役,在人前就算不是风风光光的,可见了寻常人也是挺着胸膛的。

    现在这差役依旧两腿发软,嘴角哆嗦着,连说话都似乎有些困难:“若是县老爷也被打了,小人万死莫恕啊。”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顾虑,陈凯之竟是很能够理解他,于是取了自己的名帖交给他,才道:“我乃翰林,怕什么?”

    差役犹豫了片刻,抬眸看了看陈凯之一眼,又看了看陈凯之身上的官服,方才巍巍颤颤地搀扶着墙,两腿打着晃,仿佛醉汉一般,去了。

    陈凯之这时才忍不住的回眸看着众人,满是肃杀之气的喊着:“所有人,都给我在此列队站好了!”

    “是。”

    一声号令,三百多人,顿时整队,队列整齐方正,一个个杀气腾腾,龙精虎猛,不过……姿势好像有点不对,怎么看着,却像是将人县衙围了一样。

第四百零九章:凌云壮志(2更求月票)

    陈凯之不禁汗颜,这仗势确实有些吓人了,听到勇士营的名,就让人敬而远之,现在这三百多号人都在,可想百姓的心里是多么的恐惧。

    此时,只见里头有差役探头探脑,却是将大门紧闭了起来,气氛变得无比紧张,似乎见到了魔鬼一般的,巴不得立即逃走。

    陈凯之越发觉得尴尬难耐,估计从前,这些孙子的坏事做得实在太多了,才让人如此惊恐不安。

    良久,那差役终于来开了门,一看到外头这阵仗,吓得打了个趔趄,顿了一下,才惊慌失措,期期艾艾地道:“陈修撰,请进去说话,其他……其他人不得入内。”

    陈凯之左右看了看,便举步前行,进了县衙。

    到了县里的正堂,洛阳县令则是怒视着陈凯之。

    他是京县县令,是正五品,论起来,比陈凯之的官职要高不少,听到勇士营竟将这县府围住了,这位洛阳的邓县令的面色露出了恐慌之色,似乎见了魔鬼一样的,整个人情绪都有些失控了。

    勇士营啊,在洛阳县的境内,是邓县令最头痛的顽疾,隔三差五,总能闹出点花样,好不容易消停了几个月,谁料……又来了。

    这些丘八皮简直跟无赖没什么区别,让人闻风便心慌。

    他倒不是不敢和勇士营的人放肆,只是因为这些丘八们是不讲道理的,脸皮有八尺厚,朝廷对于这等事,大多时候是法不责众,就算惩罚了勇士营,可一旦滋生事端,他邓县令还是要倒霉的,谁让你办不妥事,反而让朝廷忧心呢?

    因此无论他怎么做,最后遭殃的都是自己呀。

    可现在自己惹不起丘八,还惹不起一个修撰?

    一见陈凯之,邓县令便冷着脸,劈头盖脸的质问道:“陈修撰,你这是何意?你可知道你这是造反吗?从现在起,滋生了什么事端,这笔账都要算在你的头上,你好歹也是翰林,怎么可以带着禁军胡闹?你简直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最后的几句话,邓县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的,陈凯之见邓县令额头青根显露,一副情绪失控之态,倒是不气不闹,而是先朝他平静地行了个礼,才彬彬有礼地徐徐道:“大人,下官并非是胡闹。”

    “哼,不是胡闹,那是什么?”邓县令完全不相信陈凯之的话,一副不肯罢休之态,他其实就是想要先声夺人,继续不客气地冷声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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