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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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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点头,心里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倘若……这个孩子是无极,该有多好啊。
随即,她心里不禁失笑,这又怎么有如此巧合的事呢?这么多年了,无极可能早已被人害死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不免难过起来,面色也是略微沉了沉,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人前失态,因此很快地定了定神,看着陈凯之,朝他温和的笑着道:“好生用命,哀家记着你的恩情。”
陈凯之不卑不亢地道:“谢娘娘。”
第五百零九章:抱大腿
陈凯之这不卑不亢,面上没有那种因为大功而自鸣得意的样子,使太皇太后暗暗颔首,心里多了几分认可。
随即,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刘壁的身上,只见刘璧一身血迹,面目不堪,一般见到这样的人都会震惊一番,
然而,太皇太后却镇定自若,徐徐开口道:“刘壁,哀家记得你,十五年前,你的父亲带你入京,那时,哀家还是太后,特许你的母亲入宫来见哀家,你还记得吧?”
刘壁蓬头垢面,始终没有抬头,只是听到这话,身子微微动了动,他不禁道:“记得。”
“你记得就好。”太皇太后依旧神色淡淡:“想不到今日再见,竟是这般模样,事到如今,你幡然悔悟了吗?”
“没有!”刘壁厉声吼了出来,声音格外震耳:“我……不服!”
太皇太后面色冷静,全然没被刘璧这震耳的吼声影响丝毫的情绪,只是幽幽地看着他。
此时,刘壁凄厉道:“我对谁都没有亏欠,对大陈的朝廷,我尽忠职守,立下不知多少功劳,可是朝廷有为我说过话吗?朝廷永远只信我的父亲一面之词,呵……呵呵,我身为儿子,十数年来,亦为他分忧不少,可他……有过一分半点的顾忌吗?”
说着,他一张带血的面容却是隐隐地抽动起来,透着几分怒意,口气也是指责之意。
“他没有,他心里想着的,却始终是我那兄弟,哈哈……我那个涂脂抹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兄弟。成王败寇,输了便输了,我刘壁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无非便是一死就是,死则死矣,还有什么可说的?”
闻言,太皇太后只是吁了口气:“是啊,死则死矣,你到了如今,铸下如此的大错,想不死也难了,可你也说的对。”
她脸色肃然,看了陈贽敬一眼,才接着道:“朝廷也有朝廷的错,你是有才之人,也是我大陈的功臣,可是朝廷错便错在赏罚不明,衮衮诸公,俱都在列朝班,可对你这样的功臣不能袒护,不能给予恩赏,明知有冤情,明知你有委屈,却没有人站出来,履行该有的责任,这……是朝廷的错,是那庙堂上百官的错!”
刘壁似是呆了一下,他颤抖的,徐徐的昂起头,这满是血污的脸污浊不堪,那双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与他直视,目光交错,太皇太后道:“所以你刘壁谋反,哀家在此给你做主,不将你车裂,也不诛你满门,给你留个全尸,留个后吧。赵王……”
陈贽敬忙道;“儿臣在。”
太皇太后的口气却是变得怒气冲冲起来:“你也是辅政的亲王,却导致了如此的疏失,刘壁会有今日,你们俱都难辞其咎,他的功劳,为何没有人提议论功行赏,他的委屈,为何没有人为他做主?这天底下,又有多少忠臣义士因为你们……而满腹委屈?又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心里生出了怨恨?究竟是你们看不到听不到,还是明明知道,却是装聋作哑?你们这哪里是治理天下,你们这分明是在害人,是在害人!”
陈贽敬吓了一跳,他明知道太皇太后本就没有干政的权力,却还是忙不迭地拜倒道:“儿臣万死。”
太皇太后接着道:“哀家老了,再过几年,可能就真的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了,可你记着,哀家还没死呢。好了,起驾吧,回洛阳,你责无旁贷,慕氏这个听政的太后也责无旁贷……”
陈凯之听着咋舌,心里不禁想,太后怕也没有好果子吃了。
其实他心里觉得有几分奇怪,明明这大陈是慕太后和赵王分享着权力,太皇太后固然再尊贵,于礼法而言,已经不能再摄政了,可是……瞧她在对朝政上的事的态度,似训儿子一般教训赵王,赵王大气不敢出,还真是……
仿佛……陈凯之心里突的想,是不是自己攀错枝了?太皇太后这才是真正的金大腿啊。
太皇太后在人搀扶下,要回步辇里去,此时,陈凯之脚下的刘壁却突然滔滔大哭:“臣,臣刘壁,对不住太皇太后娘娘……臣万死之罪,恳请娘娘见谅!”
他的声音本就嘶哑,此时哭得惊天动地,完全不像是固然作伪,可谓是真情流露:“臣今犯下死罪,不敢免死,只求太皇太后您老人家金安,保重凤体,娘娘……娘娘……臣万死。”
太皇太后面无表情,已坐上了凤辇,慵懒地道:“走吧,去洛阳!”
……………………………………
此时的北国,虽是开了春,却依旧是白雪皑皑,寒气阵阵,这迫人的寒气,仿佛再厚实的皮裘也抵挡不住。
方吾才的使节队伍已至大燕的鸿胪寺,下榻了两日,依旧不曾有人来见,门庭前,只有偶尔几只麻雀落脚。
据说北燕人对待国使,历来都是如此,这叫杀威棒,唯有如此,才使各国的使节心里免不得焦急,令这使节不会生出骄纵之心。
大燕靠着胡地,所以多少染了一些胡人的臭毛病。
不过方吾才倒还镇定,他压根就对这修好的职责没有多少的兴趣,这一路,他只在计算着自己究竟损失了多少的银钱。
直到第三日,终于有大燕的官员来访了,此人乃是大燕的礼部侍郎,显然来之前,已经得到了大燕天子的授意了。
其实当初大燕天子派人送去了礼物给这方先生,不过是想拿点东西博一点名声罢了,想不到这大陈,竟当真让这方先生来做国使,倒使这大燕的君臣们觉得好笑。
大燕地处北镜,无论是君臣还是百姓,俱都多了几分粗犷,虽也是以礼法立国,却没大陈这么多的臭毛病,比如,一旦牵涉到了邦交利益,就不会有好脸色了,尤其是现在是多事之秋,越是这个时候,他们便越是认为大陈此番前来,是想要趁火打劫的,不免就更为抵触了。
这位姓张的侍郎来之前,早已和大燕天子奏对过,天子的意思,他很明白,这方先生,据闻在大陈颇有名气,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来多少是有些夸张的,所以此番来,一是试探这位国使,另一方面,也是弄明白大陈此番派出使节的意图。
等见到了方吾才,张侍郎行了礼,便笑吟吟地道:“先生远来,不知可有招待不周之处?方先生乃是高士,来了这大燕,可不知有何感触?”
方吾才穿着皮裘,外头还罩着披风,手里拿着手炉,从牙缝里嘣出了一个字:“冷。”
张侍郎心里偷笑,却是道:“北地历来如此的,再过一两个月,方才会有一些暖意,先生慢慢适应了就可,本官倒是听说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双慧眼,洞悉人心,可方先生知道贵国的晋城谋反了吗?一万多晋城军马斩杀了节度使,不只如此,刚刚得来的急报,说是晋州军的精锐已渡河,要一举截击贵国的太皇太后以及迎驾的赵王,若是如此,还真是一件遗憾的事啊,一旦让贼人们得逞,想来定是贵国社稷动摇,甚至因此而引发内乱呢。”
方吾才心里顿时一惊,还有这样的事?
这张侍郎一脸默哀的样子,心里却是大喜,大燕遇到了倭乱,本来没有了谈判的筹码,谁料这个时候,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了,这大陈,竟也遭遇了祸乱,想来没有一年半载也消停不下来的。
他带着恶意,调侃道:“先生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莫非没有料到此事吗?”
方吾才心里顿时无语,内乱了?瞧这样子,乱子可不小,他只得淡淡道:“吾夜观天象,南方确实有凶兆,想不到果真如此。”
张侍郎心里笑了,不以为然的样子道:“既然先生知道,为何不事先向贵国朝廷示警呢?”
这是一个直击要害的问题,是啊,为什么不示警呢?或者说,你根本就是个骗子。
方吾才心里不禁无语,却不由道:“因为老夫知道,此虽是大凶之兆,不过很快就会转危为安,所谓因祸而得福,便是此理。”
方吾才这纯属是死鸭子嘴硬,他甚至想,转危为安,肯定迟早会转危为安的吧,反正到时再解释便是,倒是老夫,真是命运不济啊,刚刚来这大燕,转眼,后方就着火了。
听到方吾才这般说,尤其是这因祸得福的话,张侍郎大笑:“恐怕先生有所不知了,根据我大燕细作的刺探,此事是大凶没有错,可是转危为安,先生,本官万万不敢苟同,以本官之见,不但不能转危为安,反而……要动摇贵国国本,先生的天文之术……”
他说到这里,点到为止,一副……也不过如此的样子。
只是这脸上,却不免露出几分轻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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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哀家有话说
张侍郎这意味深长的笑,让方吾才有些心虚。
怎么?
小小一个叛乱,难道朝廷还解决不了吗?
这一刻方吾才的心噗通跳了起来,大冷的天,一时竟是汗流浃背,若是解决不了,自己不就露馅了,那自己在北燕的地位恐怕,他不敢往下想,只是神色淡淡的朝张侍郎笑了笑,嘴硬的说道。
“这小小的叛乱危及不到大陈国运的,不碍事。”
这张侍郎看着方吾才的双眸透着几分嘲讽之意,嘴角轻轻一挑,徐徐笑道:“恐怕方先生并不知道,此番他们精兵渡河,目的就是奔着去截击太皇太后和赵王的,而太皇太后以及赵王身边,不过区区三四百勇士营护卫,此番,贵国的叛军是势在必得,只要拿下了贵国的太皇太后还有那赵王,大陈必定动荡,倒是先生对此,很有信心,我早听先生有大才,只是对此,不敢苟同,方先生,本官告辞了。”
对于这方吾才,他已没了多少兴趣,不过是个江湖术士罢了,却也不知他从哪里,得来这诺大的名声,倒是显得那大陈的公卿们实是可笑,竟将此人,当做是宝贝一般。
简直是没脑子的人,这样一个江湖术士居然都看不透,还被骗得团团转,真是无语了。
张侍郎挥了挥衣袖,正要扬长而去。
方吾才怒了,这是看不起自己啊。
方先生行走各国,会被人看不起?
不过此时他听到勇士营护卫,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这陈凯之,这家伙,莫非也在太皇太后身边,若是如此,这下就糟糕了,不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方吾才心里颇怒,心更有些乱,却依旧忍不住的冷笑起来:“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张侍郎已没有理他,而是回头瞥了方吾才一眼,便匆匆赶回了宫中复命。
大燕天子还年轻,他一身胡人的打扮,自克继大统起来,他心里有雄心壮志,奈何边患四起,燕军屡屡失利,他便起头穿了胡衣,倒是效仿先秦时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典故。
见了这张侍郎进来,他擦拭着手中的一柄长剑,淡淡道:“见的如何?”
“陛下,此人浪得虚名,不值一提。”
“哦?”少年天子一挑眉,他的浓眉微皱起来,一脸困惑的问道:“何以见得?”
张侍郎冷笑起来。
“他口称自己已经预料到了南方的凶兆,还说,叛军必败无疑,而大陈一定会转危为安,甚至还说……会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少年天子噗嗤一笑,笑了起来:“细作的奏报,若是没有错的话,两千精卒渡河,为首的,又是那颇知兵法的刘壁,区区数百个护卫,不过是晋城叛军的盘中餐而已,你说的不错,朕本以为,此人是什么高士,现在看来,果真只是个跳梁小丑,再将他晾一晾吧,一旦叛军拿了他们的太皇太后,那赵王亦是落在叛贼手里,大陈宗室必然心中惶惶,说不准,那慕太后,还想着趁此机会,一举剪除赵王党呢,到了那时,可就极有意思了,我等作壁上观,隔岸观火吧,到时,急得是大陈的使者。”
“陛下深谋远虑,臣下佩服。”
少年天子抬眸,踌躇满志:“这大陈朝廷上下,将一个不学无术之人,视若掌上明珠,由此可见,这大陈朝中糜烂到了什么地步,朕继承大宝不久,眼下最重要的是自是平息倭患,可迟早有一日,也要效仿先祖,继承他们未竟之事,兵出河北,夺取关中。”
北燕人多少带着几分胡性,这少年天子亦是如此,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双眸宛如囊中之锥,锐气不禁自身上散发出来。
………………
一封封快报,送到了洛阳。
函谷关发现了敌情,向西数十里外,发现有村落被屠。除此之外,便是一封书信了。
这书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入了宫中,随即,宫中震动。
这是一封刘壁亲笔的书信。
书信之中,已言明,他已拿下了太皇太后还有赵王,其余人等,尽都诛杀殆尽,要求朝廷立即委派使节至晋城,商谈善后事宜。
姚文治看到了书信,几乎要昏厥过去,心口竟是疼痛起来,呼吸都有困难了。
天……这一切,来的比姚文治想象中更快,他曾估算过,写出书信的时候,理应叛军才刚刚渡河,谁曾想,转眼之间,就有书信来。
而对于这个噩耗,姚文治更是心急如焚,太皇太后被拿住,朝廷哪里还敢继续平叛围剿,而一旦僵持,变故随时可能发生。
最重要的是,倘若那刘壁进行勒索,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答应,太皇太后是何等尊贵,这岂不是让陛下,让太后不孝吗?国朝以孝治天下的啊,若是因为如此,而使太皇太后吃了苦头,这可如何是好?
再有,一旦朝中失去了赵王,对于太后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太后和赵王的存在,使宗室和外戚之间,达成了某种平衡,可一旦失衡,会发生什么呢?外戚会不会想要索性一举铲除宗室?而宗室难道是省油的灯?除了某些亲王郡王,绝大多数的宗室,可都散落在天下各州府,一旦他们要感觉到祖宗的江山社稷动荡,到时,这大陈可就烽火四起了。
姚文治将这刘壁的书信传递给了其他诸学士们看。
陈一寿等学士都是心急如焚,谁都清楚,事态极为严重,最终,姚文治叹口气,很是无奈的开口:“走吧,去觐见太后吧。”
太后娘娘已是两日不曾睡过觉了,整个人如幽魂一般,神情怏怏的,此时听到有了消息,她在张敬的搀扶下到了文楼,皇帝已是到了,小皇帝显得很不悦,他哭着闹着要回去,宦官们无论如何,都遏制不住,小皇帝便奶声奶气的道:“朕是天子,不教朕回去,朕便要了你的脑袋。”
那宦官吓得面如土色,这小皇帝见宦官如此,顿时便得意洋洋起来:“朕要将你们统统杀了,看你们还敢不敢……”
啪……
太后进来,见此情景,已是震怒,她撇眼见姚文治等人都已在了,一个个屏息不做声,更不敢也没心思阻止小皇帝,太后便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摔下去。
这一巴掌,用尽全力,不过太后这两日身子弱,可对一个孩子而言,却还是够这小皇帝受了。
小皇帝挨了打,粉嫩的脸上顿时通红,他忙捂着脸,看着太后可怖的目光,一脸委屈的咬住小嘴,慕太后厉声道:“你要杀谁?”
小皇帝吓的懵了。
太后目中尽是讽刺。
平时,就算太后不喜欢这小皇帝,也多少会显出几分母后的慈和,莫说是打,便是骂都不肯,今日这一巴掌下去,面上更是带着露骨的讽刺意味:“坐下。”
小皇帝不敢做声了,忙是坐下,不敢动弹。
太后亦是欠身坐下:“说,发生了什么事。”
姚文治一脸愁苦的模样:“娘娘,刘壁送来了书信……”
刘壁……书信……
该来的,总算要来了……
慕太后身躯微微颤抖,她已知道,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拿……拿来吧。”
她的声音哽咽又颤抖,全无母仪天下的样子,她微微颤颤的打开了书信,迅速的浏览之后,本以为,此刻身子承受不住,谁料,这时候除了身子一僵之外,竟还保存着神智的清醒。
她深吸着气,呼吸有些急促,于是,她垂头,将这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余者尽诛杀殆尽’七个字上。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是说,除了太皇太后还有那赵王,其余人统统杀了个干净。
显然,刘壁告诉了朝廷,他已经疯了,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若是朝廷不肯答应条件,那么,再凶残的事,他也不在乎。
“呵……”慕太后冷笑。
这笑声森然,令四个内阁大学士更是不安。
慕太后抬眸,格外的冷静:“征发大军,准备进剿吧。”
“娘娘。”陈一寿忙道:“娘娘,现在太皇太后还有赵王,还在那叛贼的手里,只恐一旦进剿,太皇太后和赵王……”
慕太后闭上了眼睛,她如一个绝望的妇人,她现在心心念念的,便是报仇,报仇雪恨!
她没有和内阁学士们争论什么,似乎吐出的吐沫成了钉,随即,她又慢悠悠道:“哀家命修撰陈凯之前去迎驾,现在看来,他已死了。”
“是啊。”姚文治点点头,觉得有些可惜,他知道,现在太后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和太后争辩什么,进剿的事,等太后娘娘冷静下来再说,只是太后突然提到了陈修撰,却令姚文治觉得有些奇怪:“此子真是可惜了。”
可惜二字,倒是引起了不少的共鸣,这个家伙,确实可惜了。
慕太后这时徐徐道:“所以哀家有些事,想和诸卿们议一议。”慕太后一字一句,仿佛下定了决心。
第五百一十一章:认祖归宗
慕太后的心思,实在让人难以猜测。
姚文治等人,现在也是心乱如麻,现今朝中遭遇这样的大变故,说是动摇国本也不为过。
不过,姚文治等人也没什么要质疑的,此时却忙道:“请娘娘吩咐。”
慕太后知道现在的自己有些冲动,发生这样的变故,不管如何也是先看看刘璧有什么要求,以保赵王,太皇太后等人的安危。
可是现在的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心痛如绞,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凯之死了。
她的儿子死了。
杀子之仇,必报。
她决不能放过刘璧这些人,因此她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面色越发苍白无血,不过此刻她知道自己不能过于的激动,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悲痛的情绪,一双雾气腾腾的眼眸环视了众人一圈,才徐徐道。
“无论如何,这陈修撰,实在是太可惜了,此次他去迎驾,遭遇了贼军,定当是奋不顾身,想尽力维护太皇太后的周全,哀家几乎可以想象,他…………”慕太后尽力用平缓冷静的语调去说话,只是声音,却依旧还是忍不住的哽咽:“可以想象,他最后定是被贼军围住,力竭而死,这……是我大陈的忠良。”
这时候……太后竟只顾着说陈凯之。
四个学士心里纷纷猜疑起来。
难道太皇太后或者是赵王都不要紧吗?
又或者是慕太后不愿意去触碰真正伤心之处,又或者,太皇太后还有赵王殿下,毕竟还没有死,现在说他们,终究是言之过早了。
于是众人耐心的听着。
慕太后想到陈凯之惨死的画面,情绪又开始失控,她费力的吸了吸鼻子,将心里的难过,以及眼眶里的泪水都克制住,才继续说道:“似这样的忠臣,哀家至今,也还记得他写过的文章,他立下的功劳,现在,他尽忠战死,难道我等就可以无动于衷,就可以将他忘却吗?”
“有功不赏,这是违反天道的。”
姚文治诸人纷纷点头:“娘娘说的不错,有功要赏,有过要罚。”
现在大家都顺着慕太后的心思,此时确实不是触怒凤颜的时候。
慕太后目光一闪,格外正色的问道:“那么,如何赏?”
“这……”即便是此时最对陈凯之痛心的陈一寿,此时都踟蹰起来,现在情况还不明,急着赏赐,实在很不妥当。
而且,慕太后为何只关心陈凯之一人,他心里乱糟糟的,忍不住道:“请娘娘明断。”
“好。”慕太后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悲痛:“既然你们不说,那么哀家就亲自来说,既然是赏,这陈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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