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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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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可摘星辰,又请了几个老仆照应着忙前忙后。

    陈凯之在金陵的时候没少受方正山在学业上的悉心教导和照顾,对这恩师自然是敬重有加,现在恩师来了这里,当然希望能让恩师过得舒坦。

    倒是跟荀雅久别重逢,心里的愉悦不必多说,陈凯之当然是想跟荀雅多相处,将心里的许多话都跟荀雅说尽。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竟又有人送来书信,说是北燕来的。

    陈凯之拿着书信还没看,便想到这信里多半是师叔的信,说的估计都是关于这师妹的事,这师叔对这小师妹倒是够操心的。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每个人都父母的心头疼,师叔操心方琴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在书斋里坐下,正预备拆信,却听到从外头传来温和的声音:“我爹来信了?我瞧瞧,我瞧瞧。”

    这话音才落下,便见方琴一脸笑盈盈的进来了。

    陈凯之古怪第看了她一眼,他这几天大多时候都陪着恩师,又陪着荀雅在山中走了走,让她这半个女主人先熟悉环境,对这小妮子,也就疏忽了,谁料只几日,这小妮子就自己把这山上摸透了,消息极是灵通。

    想到师叔的交代,还有师父那一句长兄如父,陈凯之又不免想,既是她爹的信,看就看吧,于是他笑吟吟第看了方琴一眼道:“你识字?”

    “怎么不识?”方琴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微转着,一张雅致的小脸透着笑意,竟是古灵精怪地道:“自小爹爹就教我识字,说是学问学得多不多不重要,可粗浅的书还得会读,为什么呢,因为这天下最可怕的就是读过书的人,若是不读书,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银子呢。”

    这理论新鲜,吾才师叔所说的最可怕的读书人,就是他自己吧,陈凯之在心里笑了笑,下一刻便将信递给了方琴,温和地开口:“那你将信念给我听。”

    方琴撕了信,取出了书笺,展开后,便幽声念道:“凯之吾侄,见信如面:吾至北燕,一切安好,万勿牵挂,琴儿不知可否至洛阳,若再不至,可命人去乡中寻访,万要小心。若至,此女贤淑大方,可使人教授她女红,多读女四书,待守闺中,切要小心关照。”

    方琴念到这里,眼眸不禁眨了眨,竟是有些不耐烦的咋舌:“爹爹真嗦。”

    “这可是你爹爹关心你,哪里是嗦了。”陈凯之像个长辈一样地提醒方琴。

    方琴一双盈亮如星的眼眸望了陈凯之一眼,淡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的。”

    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陈凯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旋即便催促道:“行了,你快将下头的话念给我听。”

    “好吧。”方琴又打起精神来,念道:“今吾至北燕,与大燕皇帝陛下谈笑风生,不料前日有快马得凯之督济北之音讯…”

    陈凯之一呆,其实他一开始是在想,师叔又说和谁谈笑风生,定又是吹牛了。

    可后头说他得到了自己都督济北的音讯,却令陈凯之有些震惊了。

    不对啊,师叔在别人的地儿都能如此灵通,当真打入了北燕人的内部,和他们和谐相处了?

    陈凯之做过翰林,对于各国的事务太了解了,比如各国都有搜罗情报的机构,比如大陈的明镜司,对于一些重要的人物还有各国的事,都会按时奏报上去。

    而自己和勇士营刚刚立下大功,北燕国理应会对自己多关注一些,所以这边自己得了任命,一两日后,便有快马将这消息直接送去北燕,也是正常的现象。

    可问题就在于,这些密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就如明镜司的奏报,在整个大陈,能经手的人不会超过十个,可师叔呢,却能在北燕第一时间,得知这种消息。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北燕,有最接近权力核心的人将此事告诉了师叔。

    问题是,人家为什么要告诉师叔这种消息呢?

    完全没有必要啊,除非……师叔和这个人关系匪浅。

    陈凯之顿时感到细思恐极,这看上去很简单的讯息里,若是深度挖掘,竟令陈凯之汗毛竖起,背脊发凉,这师叔简直厉害的不行哪,看样子又将那个位高权重的忽悠住了。

    方琴没注意到陈凯之的神色,而是继续念道:“今济北至今在北燕之手,此大陈龙兴之地也,凯之今为宗室……”

    竟连自己成了宗室也知道了,陈凯之抚额,他知道,这是吾才师叔在炫技。

    “今为宗室,若能收复龙兴之地,既是奇功,又可使督济北之职实至名归,岂不美哉?吾有良策,可与师侄里应外合,若凯之有兴趣,可立即回书于吾。”

    “没了?”听方琴停了下来,陈凯之疑惑地看向方琴。

    方琴笑呵呵地看了后面的内容:“还有,我得先记下。”

    记下……记下做什么?

    方琴这时才又念道:“又:师叔生活艰难,无银钱,难以在北燕为凯之谋划,凯之若要令师叔为之奔走,需纹银十五万两,此打点北燕上下资费,并非私用,若师侄首肯,则将十五万两清点之后,存入吾在飞鱼峰库房即可,吾在飞鱼峰存银一百一十三万七千三百二十二两,书画十九幅,玉璧五十七对,又有珍宝若干,若存银十五万两,即一百三十八万七千三百二十二两也,切记,切记,小心封存,不可有失。”

    卧槽……

    陈凯之目瞪口呆。

    这意思是,济北三府,师叔有办法,可是呢,给钱。

    十五万两银子,一分不能少。

    似乎,他还担心陈凯之偷了他在山里库房的银子,所以再一次重申自己的存银,意思就是,你小子别想打主意。

    十五万两银子啊,亏得他开得了口,陈凯之也是醉了,可细细一想,若是济北三府能够收复,这是何其大的功劳啊。

    若真可以成事,银子反而是小事。

    陈凯之已看过账目,自己现在一月的入账,就有这笔银子,这一次荀雅来京,安顿下来,也希望借此机会将生意在洛阳也弄起来,将来收益只会越来越高。

    正在陈凯之思咐的时候,方琴陡然咬牙切齿起来:“爹爹竟有这么多的银子,他竟没和我说。”

    陈凯之这才恍然,看向方琴道:“咳咳,好了,师妹,你去歇了吧。”

    方琴摇头,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道:“师兄,不要我给你出主意?”

    “什么主意?”陈凯之呆了一下,旋即满是不解地看向方琴。

    方琴勾唇一笑道:“当然是杀价呀,爹爹这是漫天要价,他说十五万两,是狮子大开口,我虽不知这济北三府是不是值钱,可以以爹爹的性子,开的价钱,肯定是让人肉疼得不行的,师兄若是信我,直接和他说五万两银子,他保准回信的时候,呜呼哀哉几句,痛骂你不知好歹,可最终,定会同意五万两银子成交。”

    陈凯之蒙圈了,这特么的,一家人都是套路啊,他不禁问:“何以见得师叔一定会同意?”

    方琴很是自信地道:“你是不知爹爹的性子,爹爹这个人,莫说是五万两银子,便是地上有一个铜钱,他若是不捡起来,夜里都要辗转难眠,睡不着觉的。”

    陈凯之颔首点头,没错,这是实话。

    看来方琴非常了解自己这个父亲,可是方琴现在要做什么呢?

    于是陈凯之手托着腮帮,一脸困惑的看着方琴,你这是要坑爹吗?

    方琴赖得理会陈凯之审视的目光,而是非常平静地说道:“现在他要卖,买主呢,却只有你一个,你是他的师侄,又是都督什么济北,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买?因此,你若是不肯,他莫说十五万两银子,便是五万两,也要不翼而飞了,所以他只能面对两种情况,一种是分毫都得不到,另一种是得了五万两银子,聊以安慰,你想想看,这样,爹爹能不同意吗?所以说五万两银子,你修书过去,他含着泪也肯点头的。”

    陈凯之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知父莫若女啊,服了。

    经方琴这么一解释,貌似是行得通的,可问题是,这个方琴为什么这么好心呢?

    想到此,陈凯之不由正襟危坐,格外认真地看着方琴,满是不解地说道:“师妹说的很好,不过,你为何要帮着师兄?”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透着几分质疑。

    “因为我喜欢师兄。”方琴似乎并不介怀陈凯之冷漠的态度,一双水汪汪的眼眸里满是笑意,下一刻便甜滋滋地朝陈凯之说道:“师兄是个好人。”

    陈凯之眯着眼,心里却软化了,有这么一个嘴巴甜的小师妹,似乎也不错,这才几日,师妹就杀父证道了,陈凯之对她和蔼许多,含笑问道:“师妹在这里住得惯吗?”

第五百二十四章:两全其美(3更求月票)

    方琴想了想,便沉吟着说道:“倒还住的惯,这儿什么都新鲜,不过我最是喜欢那图书馆,那些官兵们读书的时候,我便出来,等他们都去操练了,我再去看书,里头的书,都很有意思。”

    “这样就好。”陈凯之精神大振,接着道:“你在这里好好住着,过些日子,师兄带你好好的在洛阳走一走。”

    “好呢。”方琴很干脆地应下,只是下一刻,那笑意收起,俏丽的面容里透着淡淡哀求之意:“噢,对了,师兄,你修书回去的时候,定要告诉爹爹,我在这儿看女四书,做女红,晓得吗?”

    她朝陈凯之眨眨眼。

    陈凯之懂了。

    这丫头,是想糊弄吾才师叔呀,不过女儿家的学女红也不一定用得着。

    因此他朝方琴点了点头。

    “明白!”

    等这方琴走了,陈凯之落座,重新看了一遍吾才师叔的信。

    银子,他倒是不担心的,只是这么难的事,吾才师叔真的办得成?

    说实话,就算是吾才师叔有本事忽悠大燕的天子,可是这么大的事,也绝不是大燕天子一人能做主的啊。

    济北三府,对于大陈而言,意义重大,可对于大燕而言,又何尝不是意义重大?

    据说大燕为了巩固济北三府,往往将这济北三府的土地册封给近亲的亲王去管理,这大燕,怎么可能会随意的割舍?

    现在细细的想着,这事儿,还是不怎么靠谱啊。

    陈凯之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若是银子去了,却依旧拿不回济北三镇,岂不是得不偿失?

    倒是这个时候,荀雅却是来了。

    她这一趟来洛阳,带来了几个荀家的主事,这些主事在前台,而她则在幕后,操纵着关于精盐生意的事,因此需要和洛阳的盐商进行商谈,甚至可能,还要在此进行粗盐的精炼。

    她进来后,亲自给陈凯之斟了茶,现在荀家上下,听说陈凯之步步高升,已是晓得荀家未来的命运托付在了这位女婿的身上了,荀雅乃是陈凯之的未婚妻子,自然也在荀家内部隐隐成了女主人的存在。

    经过这些时日的锻炼,她显得精干了不少,可见了陈凯之,眼底一片温柔。

    陈凯之抬眸看了她一眼,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浮出了浅浅的笑意。

    其实荀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凯之凝眉深思,自然是明白陈凯之有什么困难之事,因此她温柔地看着陈凯之,含笑着问道:“方才见你一脸忧色,是有什么为难事吗?”

    “倒是有一些为难。”陈凯之便将事情全数说了,连那古灵精怪的方琴,她所说的话也都复述了一遍。

    荀雅嫣然一笑道:“这琴儿真是聪明,夫君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她为何要让你杀价?”

    陈凯之还真是没想过,淡淡道:“愿闻其详。”

    荀雅闻言,便徐徐给陈凯之分析起来。

    “其一,她住在这里,托你照拂,将来呢,有许多事还得要你关照的,所以呀,她得偏着你,这丫头,最是聪明,从前在族中就寄人篱下,最擅的便是……便是……”

    陈凯之懂了,小妮子套路深啊,想来这一路来,荀雅照顾她的时候,她也没少‘大义灭亲’,拍荀雅的马屁吧。

    还真尼玛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荀雅又道:“其次呢,你那师叔开价十五万两,在她心里,这价只怕太高了,她还不知道你在金陵的巨大产业,只以为你为这十五万两银子而烦恼,与其让他父亲狮子大开口,以至十五万两银子打了水漂,不如她来教你杀杀价,挣这实打实的五万两银子,当然,她若是知道你日进金斗,只怕非要后悔死不可了。不过……她虽是古灵精怪,性子却是不坏的,何况师叔若是当真肯帮这个忙,对夫君也是好事,这本就是两全其美之事,也没什么不好。”

    陈凯之听罢,长舒出一口气,果然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他笑了笑道:“听你们这么一说,反而是我太小家子气了,我既是奉旨督济北,怎么能不想着收回这济北呢?很好,我这就修书去,给师叔十五万两银子,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济北之地给弄回来。”

    荀雅一呆:“不是方才说杀价到五万吗?”

    陈凯之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这个价,不杀,银子其实是小事,没了银子,还可以再挣,我和师叔,也不是一锤子的买卖,就算让他多挣一些又何妨呢?这叫徙木立信,这一次给了他一次甜头,以后师叔但凡还有机会,才会更愿意和我合作,若是这一次只让他挣了五万两,固然事情成功了,可将来,他哪还有这么大的积极性?济北三府,一定要收回不可,不然我就真是光杆的镇国中尉了。”

    荀雅终是明白了陈凯之的意图,忙笑着颔首道:“夫君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

    陈凯之也笑了:“其实方才你的一席话,也解开了我的疑惑,琴儿这小妮子,你随时带在身边,可要看牢了。”

    荀雅嗯了一声。

    陈凯之见她面上不自觉的染上红晕,心里却不禁也有些心猿意马,一把牵了她的柔夷,声音更显温和了许多:“这些日子,一路跋涉,只怕辛苦你了。”

    二人的关系,实是有些微妙,毕竟是未婚夫妻,自然是渴望亲近的,可荀雅自小家教严谨,自然显得有些窘态,差点就想要缩回手去,却终是忍住了,抬眸含情脉脉地看了陈凯之一眼:“当时听到……”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却有急促的脚步声:“师兄,师兄,我又想起一件事,不能说我在读女四书,否则爹爹回来,肯定要考校我,倒是就真的糟了,你可以……可以……”

    卧槽……

    显然方琴已经看到了这一室的温情了,目光刚好落在了二人拉着的手上,顿时明白了什么,随即捂着脸往外走去。

    “我什么都没看见。”

    荀雅一脸窘态,微微地咬着唇,面色红的像苹果似的,显然这太尴尬了,明明什么也没做,可是在这个时代,牵手被人撞见也是尴尬的事。

    陈凯之一时也是无语了,难得凝造了一点气氛,显然泡汤了。

    看着荀雅一脸羞色,他只好无奈地放开了荀雅的手,朝着方琴的背影说道:“我们只是纯聊天,你跑什么呀。”

    然而方琴那丫头已经早跑远了。

    ………………

    于是一封书信,火速地被送去了北燕都城蓟城。

    这蓟城在北燕人口里,号称燕京,而现在,这燕京城里却是变化明显,满朝的文武,都能明显的感觉到陛下有些变了。

    这位陛下已经连续十几日不曾上朝了,大多数时候,都在鸿胪寺里呆着。

    不免,这大燕的臣子们开始忧虑起来。

    这封自大陈来的书信,送到了方吾才的手里,而此时,大燕天子正与方吾才相谈甚欢。

    方吾才大大方方地取了书信,只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而后将这书信随手搁到了案头。

    “先生,可是大陈有什么消息来?”

    方吾才摇摇头道:“这倒不是,只是一封家书而已,殿下想看吗?”

    少年天子忙摇头道:“此乃先生的家信,朕岂可来看?方才先生说,当今天下,谁得天下人的民心,便可一统**,朕倒是还有一个疑惑,想要请教。”

    方吾才笑着正要回答,却在这时,外头突然传出喧哗。

    却听有人道:“滚开,谁敢拦我?”

    说话之间,竟有人闯了进来。

    只见此人一身蟒袍,声色俱厉的样子,一看少年天子在此,对面又是方吾才,顿时怒气冲冲地道:“陛下连日在此,不思国政,这是为何?”

    此人乃是燕国的宗室,更是禁军的都督,性子一向火爆,他听到天子连日不在朝堂听政,竟是和一个陈国的使节日夜在一起,顿时大怒,这才莽撞的冲来。

    天子瞥了他一眼,露出了一点威严,道:“卿家不得无理,退下。”

    这人忙拜倒,随即老泪纵横:“陛下啊,此人乃是陈人,陛下在此日夜与他一起,如今百官已经惊惧了啊,若是继续如此,再让国人疑惧下去,陛下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先帝,恳请陛下回宫,此人乃是大陈国使……”

    “够了!”天子不得不站起来,显得尴尬又愤怒,似乎又对此人有所忌惮,顿了顿,只好对方吾才道:“先生,朕改日再来访吧。”

    方吾才颔首点头,突然道:“咦?”他看着来人,一副疑虑的样子。

    天子看出了方吾才面色的变化,忍不住问道:“先生,怎么?”

    “没什么,你去吧。”方吾才挥挥手,又恢复了平静。

    少年天子反而不肯依了:“先生无论如何也请赐告。”

    “哎。”方吾才道:“老夫见这位将军,面色不好,此乃妨主之相啊,今日他又冲撞了陛下,难怪前几日,我看到了有武曲冲撞紫微星的天象,这就不奇怪了,只怕……大燕国的大祸将至,此祸源于南方,只恐不久之后,大燕国本动摇。”

第五百二十五章:兴兵五十万

    这叫燕九龄的将军则死死的瞪着方先生,冷笑连连,只恨不得将方吾才一口吃了。

    尤其是这方吾才竟是作死的说出他这是妨主之相,南方会有大灾的时候,令他不禁眼里掠过了杀机,格外凛冽的说道:“方先生,今日饶你,只是因为你乃大陈国使的身份,可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呵……”

    他冷起来,眼眸里的杀意异常明显。

    “那休怪我不客气。”

    “放肆。”少年天子竟是瞪着他,一双目光满是怒火,冷冷得呵斥道:“不许对方先生无礼。”

    燕九龄极不甘心,可见陛下震怒,却还是乖乖的,做出一个恭敬的手势:“陛下,请。”

    口气完全不似方才那么冷冽,而是带着几分温和。

    这少年天子,被方吾才一句国本动摇,搅的心乱如麻,面色发白,他还想听方吾才在说点什么,可是燕九龄催促的紧,此时他不得不朝方吾才道:“先生,告辞。”

    语罢他才信步而出,等他出了鸿胪寺,却见这鸿胪寺外,大燕国几个内阁大学士已在这里等了,他拉着脸,冷冷提醒着众人:“要注意南方,以防不测。”

    “陛下。”燕九龄义正言辞道:“陛下还信那个妖人吗?此人胡言乱语,眼下我大燕的祸乱,来自于东方的倭寇……”

    几个内阁大学士面面相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陛下被方吾才给教坏了,不过这不能怪陛下,要怪也怪那方吾才,危言耸听,即便心里有些气愤,也是无计可施,只是正色的提醒这少年天子。

    “陛下,这陈国国使,包藏祸心,陛下万不可信啊。”

    “是啊,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非我大燕国人,定是居心叵测,何况,南方一向稳定,又有济北王数万精兵坐镇,如何来的祸患?”

    少年天子听的烦了,觉得自己的这些臣子没一个中用的,都是缩头乌龟,他一点也不想下去了,于是只好朝几位大臣摇摇手,满是不耐的开口:“好了,好了,起驾,走吧。”

    他临走时,不禁回眸看了一眼那鸿胪寺。

    而在鸿胪寺的阁楼里,方吾才已经推开了窗,他目中带着几分迷茫,低声喃喃道:“怪了,老夫说十五万两,这陈凯之就给十五万两,连还价都不肯,这家伙,是疯了吗?还是……老夫预测他每年的收入不过数十万两,估测错了?若是如此,早知这家伙如此有钱,该报三十万两才是。”

    “哎……”方吾才很是失落的叹了口气,心里更是有些悔,觉得自己失策了,应该跟陈凯之多要点银子了,可惜呀,暂时不能在要银子了,于是他格外惆怅的看着外头。

    那少年天子看到方吾才一脸惆怅的样子,以为方吾才在担心自己,心里不由越发的相信方吾才了。

    …………

    在这春意盎然的日子,因为太祖高皇帝的演义卖的火爆,接下来,所有人开始围绕着第一册讨论起来。

    太祖高皇帝当初只是一个济北相,可随后起兵,短短七八年,便入主洛阳,登基为帝。

    可这济北……

    一下子,从前的屈辱一下子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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