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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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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高皇帝当初只是一个济北相,可随后起兵,短短七八年,便入主洛阳,登基为帝。
可这济北……
一下子,从前的屈辱一下子重燃起来,关于那里的讨论,已是不绝于耳,这引起了京兆府的警惕,因为越来越多人开始议论这些,这是国耻,朝廷平时,是尽力不去声张的,可是如今,却是沸沸扬扬,若是有人借此机会抨击朝政,这可如何是好?
一封封相关的奏报,送入了内阁,内阁诸公们,也开始忧心忡忡起来,倒是这时,陈凯之被诏入宫中。
当陈凯之入宫的时候,却发现今日洛阳宫中的情况,有些异样,等他到了文楼之外,宦官却没有让他进去,而是让他在此等候。
陈凯之耳朵尖,却听到殿中传来了义正言辞的声音:“太后娘娘,下臣乃是大燕的使臣,可是近来,洛阳到处流传着关乎于济北、青州三府的事,对大燕国,多有抱怨,下臣受我大燕天子驻此,为的是两国交好,可是为何,现在却有人兴风作浪,四处渲染大陈对大燕的仇恨?”
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凯之终于明白,自己这个都督济北的宗室要被请来这儿了,因为太祖高皇帝演义的书册流行,导致了反燕情绪的高涨,这使驻在洛阳的燕国使臣心有戚戚,于是索性跑来以受害者的立场质疑大陈是否改变了和睦燕国的国策。
这时听到慕太后的声音:“此乃民间议论,贵使何以紧张如此?”
“不。”这大燕的国使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声音格外激动:“娘娘错了,非是下臣无礼,据下臣的调查,这些议论,都源于一部《太祖演义》的书册,而撰写此书之人,恰是大陈宗室,堂堂大陈的宗室,难道所代表的,不是大陈的朝廷吗?何来的民间非议?对此,下臣深深忧虑,只如此下去,有伤两国的邦交,我大燕虽在乐浪遭遇了倭寇袭击,可这不过是疥癞之患而已,想不到只因为如此,大陈便想要落井下石,大燕国力虽不强,可带甲控弦之士,亦有五十万众,若大陈如此,我大燕也绝不示弱!”
听了这话,陈凯之眼眸微微眯起来,这句话的杀伤力可是不小,一般情况之下,若是两国有矛盾,那也会尽力和气,用一些不甚激烈的用词来进行交锋,可这大燕国使,直大燕还有五十万军马,绝不示弱之类的话,就带着火药味了,这说明燕国对此,已经失去了耐心,甚至可以说,他们有不安和焦虑的情绪。
这句话很严重。
太后厉声道:“怎么,你要威胁哀家吗?”
“不敢。”这使节的声音弱了几分:“只是此事,乃贵国宗室而起,在大燕看来,便是挑衅,是想借此,来滋生事端。所以,请太后给一个交代,请太后申饬这宗室,并且,绝禁此书,捉拿几个口无禁忌的读书人,如此,下臣与大燕,方才能知娘娘的诚意。”
“呵……”
陈凯之心里想笑,这使节,怕是要漫天要价了吧,他肯定知道,朝廷不可能为了大燕这样做的,这本书叫太祖演义,涉及到了太祖高皇帝,而且乃是吹捧高皇帝的书籍,若是因此而绝禁,那就怪了,至于捉拿口无禁忌的读书人,这更是会引起民愤,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果然,太后震怒:“呵,哀家若是不肯呢?”
“若如此,大燕上下,不免滋生猜忌,于两国,都有妨碍。”
“那么哀家实话告诉你,哀家不肯,你……告退吧!”
那使者想不到这太后没有留下一点余地,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道:“臣……告退。”
他走出了文楼,却见陈凯之在外等着。
这使者便是上次给方师叔送礼的家伙,和陈凯之有过一面之缘,他怒气冲冲的出来,一眼看到了陈凯之,于是眼眸眯起来,冷笑着:“原来都都督济北的陈中尉也在此。”
都督济北四字,自他口里说出来,显得格外的讽刺。
是呢,济北就在他们大燕国手里,而大陈弄出一个督济北的宗室,更何况这陈凯之,还是那部书的始作俑者,这使者自然而然充满了火药味:“本使有礼了。”
他虽说有礼,却完全没礼的样子,声音更是略带着嘲讽。
陈凯之则是笑了笑:“你好,不知高姓大名。”
陈凯之很谦和,可这等谦和,却令这位国使很不愉快,他驻足,一双冰凉如水的眸子直直瞪着陈凯之,嘴角轻轻一挑,笑了起来:“吾乃大燕持节使张昌,陈中尉的书,写的很是精彩啊。”
他笑着,可是笑意却格外的冷。
陈凯之也笑了,他不想和张昌一般见识,因此他依旧谦和的说道:“哪里,张大使,见笑了。”
“不过……”这张昌却是阴沉着脸:“单靠一部书,又有什么意义,我大燕国和你们大陈不一样,你们大陈,靠的是笔墨文章,还有一张利嘴。而我大燕多年来与胡人杂处,却是明白一个道理,笔墨文章,固然是要紧的,可一张利嘴没有用,还得靠刀子,此二者,乃是大燕立国基石也。”
陈凯之奇怪的看他:“咦,可是我并不曾见到大使带了刀子,倒是大使伶牙俐齿的很哪。”
“……”张昌顿时脸气成了猪肝色,却又发现,自己再和这小子斗口,也只是逞口舌之快,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啊,于是瞪了陈凯之一眼,冷冷开口:“后会……有期。”
陈凯之心里说,还是后会无期了吧,却朝他一笑,作了个揖。
却在这时,有宦官朗声:“召,陈凯之觐见。”
陈凯之不敢迟疑,忙是入了文楼,便见文楼里,太后和几个内阁大学士一个个脸色铁青,似乎是被这燕人气得不轻。
其实说来说去,这件事根源就在陈凯之,谁能料到,陈凯之被任命为济北都督,转过头,这家伙就跑去写书,调动了洛阳城里反燕的情绪呢?
第五百二十六章:不破楼兰终不还
虽是太后与内阁诸臣们一个个面色铁青。
可这能怪谁呢?
因为他们发现,这件事中,所有人都是无错的。
陈凯之这个家伙作为太祖的子孙后裔,写一部书吹捧一下子自己的祖宗文治武功怎么了?有没有错?没错啊!
那么北燕国的国使跑来兴师问罪,这……固然可恨,可站在大燕国的立场,济北三府已是陈年旧事了,可你们大陈人还跑来提,民间到处都是对燕国的仇恨情绪,这当然引起了他们的警惕,尤其是在这风口浪尖上,谁能保证,这不是你们大陈想要兴师讨伐的前奏呢,所以,他也不算错。
因此,太后和内阁诸公们,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想将吏部那些家伙给埋了,就你们事多啊。
陈凯之一进入文楼里,慕太后,以及众位大臣目光都看向他。
那双双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深意。
陈凯之自然是明白他们目光里的意思,不过他便在意,而是朝朝慕太后行了礼,坐在凤椅上的慕太后脸色缓和了一些,朝陈凯之笑吟吟的道:“你来了,来啊,赐坐。”
有宦官给陈凯之搬来蒲团,陈凯之从容跪坐下,便有宦官给他送上了茶水,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喝茶,而是神色淡淡的谢恩。
“谢娘娘。”
不等太后开口,几个内阁大学士相互使了个眼色,陈一寿看了陈凯之一眼,便笑吟吟的道:“陈中尉,据说,近来你无所事事,是吗?”
陈凯之一双清澈的眸子转了转,似乎在思考,下一刻便朝陈一寿颔首点头:“其实也不算无所事事,我想趁此机会,去山东一趟,走一走看一看。”
陈一寿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其实这一次,内阁大学士们商量了一下,是想给陈凯之换一个差事的,给他重新找个事做,陈一寿捋着须笑看着陈凯之,一脸认真的说道:“济北的事,其实你不管也可以,现在有个更紧要的事。”
陈凯之明白了,自己这是朝廷添麻烦了啊。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初陈凯之之所以写书,不就是因为吏部坑了自己吗?所以他捣点乱,如此一来,让朝廷给自己一个新的差遣,这种都督济北的光头司令,有个什么意思?
而现在,他算是如愿以偿,朝廷已经不愿意陈凯之都督济北了,理由很简单,因为陈凯之继续折腾下去,还真可能滋生出事端来。
济北三府的问题,本质上是六国平衡的问题,因为六国谁也不愿有人独大,所以这才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就如大陈,虽是丢了三府,可要夺回,单靠一场小规模的战争是不能的,因为一旦战争一起,那么大燕国一定会倾力反击,到了那时,可就是大战了。
而一旦大战开始,大陈若是胜了,却并非结束,因为其他四国,绝不会容许大陈势如破竹,一举拿下燕国,从而坐大,所以胜利换来的,可能就是各国联军的讨伐。
另一方面,若是大陈输了,固然可以得到各国的支持,可又一次北燕军兵临城下的事件重演,如何吃得消?
现在各国都已有了默契,维持着这和平,是因为任谁都明白,战争除了会有徒劳的损伤,还有国力的巨大损失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这其中的代价,实在太大太大。
既然不能打,济北三府收不回,那么挑动民间的愤怒,非但没有意义,而且还可能当朝廷对北燕国依旧修好,而民间反燕情绪沸腾的情况之下,最后这情绪,会有人针对朝廷,天下的臣民,会认为朝廷过于软弱。
其实这个道理,陈凯之懂,这也是他写书的原因,而现在,机会来了,朝廷愿意给他安排一个美差,陈凯之却不肯了。
因为……他已经付钱了。
而且根据师叔的性格,就算他不打算要济北,师叔也绝对不会退钱的,师叔其实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可牵涉到了钱,就不怎么讲理了。
陈凯之明白了陈一寿的意图,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略微思考了下,于是立即凛然道:“我知道陈公的意思,可是恕我无理,既然我已被任为济北都督,那么就该在其位,谋其政,这是连太皇太后都赞赏过的,我乃是太祖高皇帝之后,太祖高皇帝起兵于济北,朝廷给我的差遣,我自当好生用命,怎么可以因为北燕人的压力,我便临阵脱逃,陈公,得罪了。”
一下子,陈一寿目瞪口呆,陈凯之这家伙,有点野啊,他有些恼怒,偏偏发现,陈凯之的话可谓是无懈可击。
而且,人家连太皇太后搬了出来,他只得干瞪眼。
慕太后也对这固执的皇儿有些无奈,可是也不能改变他的思想,虽然有些头痛,不过依旧还是顺着陈凯之,于是她看向陈凯之,含笑着,淡淡说道:“好吧,由着你,这确实是太皇太后亲自赞许过的,可是,凯之,你不要惹事,知道吗?”
陈凯之当然不能说,我特么的早就布置好了,要干一票大的,用难听的话来说,叫做咬人的狗不叫,陈凯之一副温良的样子,完全是人畜无害的表情,微微朝慕太后颔首:“臣下怎会不知,请娘娘不必忧虑。”
慕太后方才松了口气,只要陈凯之不在惹麻烦,做什么其实都可以的,不过她突又想起什么事来,深深凝着眉头,清明如水的眸子满是不解,于是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陈凯之,困惑的问道:“你去山东做什么?”
陈凯之正色道:“臣既都督济北,而济北诸官,也俱都在山东,这济北虽在北燕人手里,臣去看看诸官也好,至少心里有数一些。”
慕太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心里也放心了不少,陈凯之只要不是去惹事,她倒无所谓,让这孩子出去走一走也好,可她有些不放心,毕竟外出意外很多,因此她不由提醒着陈凯之:“你带勇士营去,路上小心。”
陈凯之求之不得呢,本来还以为慕太后等人会反对自己,不曾想到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还让他带勇士营,心里不禁有些愉快,便连忙朝慕太后颔首:“臣遵旨。”
可坐在另一边的陈一寿,却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忍不住跳了一下,他和陈凯之的关系不错,因此他是将自己当做陈凯之的长辈的,若是别人,他可能懒得去呵斥,可对陈凯之,却觉得身为尊长非要管一管不可。
因此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陈凯之,双眸微微一眯,略带质问的问道:“陈凯之,你莫非是去惹是生非吧?”
陈凯之忙是摇头:“不敢,何况,那儿驻守着北燕国的精锐,我哪里敢去惹事。”
这倒是真的。
三百勇士营,就算再厉害,那也不至于敢去招惹数万北燕精锐,这家伙,除非想要找死。
陈凯之生怕继续说下去,会被人抓起来赌咒发誓,于是朝慕太后道:“娘娘,臣告辞了。”
他走出文楼,长长舒了口气,一路出宫,匆匆回到了飞鱼峰,紧接着,下达了整装待发的命令。
准备东进。
东进之前,陈凯之特意的去巡视了铁坊,在这里,二十门火炮早就铸造完毕了,这些火炮,尽都经过了无数次改良,最终才产出来的成品,陈凯之用手抚在炮管上,感受着这一体成型的炮管,一股冰凉传到了他的手心,可此时,他的血,却是热的。
二十门火炮,还有沿途的粮草,不只是如此,孩有无数的弹药,弹药一定要充分,不过从洛阳到山东,有一条运河,运输还算是便利,因此,储存的无数火药,都可以拉下山去。
可即便如此,山上还需抽调两百多个民夫,干粮可以少带一些,到了山东,总是可以就地补给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有序的准备,而陈凯之,也是打足了精神,因为他现在发现,自己头有些痛。
方琴这小妮子,死都要跟着去山东,这小妮子磨起人来,实在是教人烦恼,甚至是陈凯之与荀雅话别时,少有的温存片刻的时间,也能见她戳破了纸窗上的纸皮,露出一个乌黑发亮的眼睛。
卧槽……
陈凯之这时候忍不住想要仰天大啸,我陈凯之若是特么的不研究出磨砂玻璃来做窗,便天打五雷轰!
荀雅只好别过身去,拼命咳嗽,低声道:“夫君,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陈凯之反而糊涂了。
荀雅俏脸微红,被外头露出来的好奇眼神瞧的不自在:“其实……这是琴儿的小心思,她知道你不会带她去山东,可为何日夜死磨呢?她……这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漫……漫天要价……落……落……地还钱……”陈凯之似乎也顿悟了,这女儿家的心思,还真特么的复杂啊:“她到底想要什么?”
荀雅红着脸,手指卷着发梢:“前些日子,她闹着要做女先生,教授女婢们读书,此事,我不肯,倒不是不肯让她教书,只是晓得她肯定有什么鬼点子,就怕教书是真,还藏着别的心思。”
“哎。”陈凯之满是懊恼:“让她教吧,总比这样阴魂不散的好。
………………
噗……
吐血。
老虎需要支援!
第五百二十七章:大都督(1更求月票)
清晨,天边依旧晦暗,那皑皑的云雾,使那晨曦的光线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雄鸡的鸣声,方才让人意识到,此时……天要亮了。
在飞鱼峰,无数的物资早已在前几日便搬了下去,一辆辆载满的大车早在山门处等着了。
而陈凯之与将士们就在这个天际依旧幽暗的清晨下了山,趁着此时街上清冷,一路赶至龙门渡口。
在这里,早有数十艘马船等候,勇士营的将士纷纷上船,陈凯之已站在了船舷上,迎着清晨的溢出的第一道曙光,在这徐徐的微风里,看着这运河里的粼粼水面。
终于要了。
此番东去,前途有些难料,可陈凯之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要怪,就怪那位吏部的兄台吧。
若不是这个家伙将自己拉下水,就……嗯,一定是他。
一路辗转,终是抵达了济南府。
这济南府乃是山东的省治所在,不过陈凯之却没有进入府城,因为济北都督和济南府城没有关系,他直接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绕道到了章丘。
章丘乃是一县,距离济南并不远,这里虽也属济南府,有济南府的县令,而同时,却是衙署林立。
陈凯之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马入城,前来迎接他的是济北知府,以及博阳、卢县、谷城、漯阴、著县、平原等县县令,还有青州府知府,以及青州诸县,更有登州府以及所领诸县的县令。
再之后,有同知,有通判,有水陆巡检司诸巡检,有诸府里的学官,县里的教谕,还有各县的佐官,如县丞、主簿等等。
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估摸不下三百人,陈凯之情不自禁地吓了一跳,就算不计文吏、差役,还有巡检下头的官兵,这三四百官员,就足以和勇士营旗鼓相当了。
陈凯之的马一到,就有济北知府李东生,青州知府王昌明,登州知府陈让三人快步行来前来见礼。
陈凯之下马,这李东生便道:“都督,这便是章丘,乃各衙暂住行辕,都督远来,只怕乏了,还请先入城休息。”
陈凯之道:“各府各县的衙署都在这里?”
“都在,一个不少。”李东生似乎也在偷偷观察陈凯之。
陈凯之不由感慨,忍不住打趣道:“这敢情啊,进了一座城,下属们都挤在一起了,找人来问问话,都方便。不过你们平时都有公干吗?还是,只是赋闲?”
李东正正气凛然地道:“都督何出此言?我等公务繁忙,不敢怠慢。就说济北知府衙门吧,前几日,一个司吏,都因为伏首案牍,连续几日都不曾休息,突的呕了血,下官亲自上奏朝廷,想请朝廷予以表彰。”
陈凯之在京师的时候,就晓得他们公务繁忙,可……居然有人呕血了……卧槽,神了啊……
他一面走,一边与李东正步行入城,不禁道:“府中的文吏有几人?”
李东正恭谨地问道:“都督说的是知府衙门,还是囊括了各县?”
李东正依旧在暗中观察着陈凯之,从前也有宗室来制济北,不过这数十年来,真正肯来这里的宗室却是一个都没有,陈凯之是第一个,他心里对陈凯之颇位好奇。
陈凯之道:“自然是济北知府衙门。”
李东正正色道:“府内各房,有文吏九十五人,除此之外,又有差役、门吏两百二十一人。”
卧槽……陈凯之直接被震撼到了,这是大陈知府衙门的标准配置啊,一个都没有少,就这样,还有人忙于文案上的事,呕血了……
显然,这位李知府,不是一个吃干饭的人,一般的知府,还真不能做到对自己境内的事了若指掌呢。
可……
陈凯之还是觉得怪怪的,小小的一个章丘县里,三个知府衙门,几个水陆巡检厅,二十多个县衙,二十个多个县学,还有各种衙门若干,知府衙门里的文吏、差役配置,和别的知府衙门比,一个都不少,居然有人累到吐血了。
陈凯之心里惊疑不已,不动声色地道:“走,去知府衙门坐一坐。”
“好的,都督,请吧。”李东正一脸坦然,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凯之领头,只可惜后头的勇士营却无法跟上了,因为他的身后,已没有了勇士营的立足之地,俱都是各色官衣的官员。
陈凯之便命人安顿勇士营,这不是什么难题,因为在这里,有数个水陆巡检厅啊,水陆巡检厅是做什么的,相当于是地方的府兵,所以这里也少不得有几个大营和水寨。
想到这里军营不少,这倒是让陈凯之总算有了些许的安慰。
他随李东正一路到了济北府知府衙门,这衙署和其他地方的知府衙门也没什么不同,门前有几个门吏,见到了陈凯之,连忙战战兢兢的行礼,陈凯之为了防止他们‘作弊’,快步进去,直接到了知府衙门里的通判厅。
这通判厅里设有三房,分别是水利、刑狱、户政,陈凯之进入水利房,一看,里头七八个书吏,有的伏案疾书,有的似乎是在计算钱粮,手里拿着一个算盘,打的啪啪啪的响,更有老吏,低头看着舆图,正在与小吏低声交代,这是一个绝对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
甚至……或许是因为公房里闷热,许多人已汗如雨下,一滴滴的汗水落在案牍上。可他们顾不得擦拭,依旧专心致志地俯身在文牍上,更甚至有几个人的眼里已布满了血丝,想来……是累坏了。
等他们意识到有人来,一个个都错愕地抬眸看着来人,于是纷纷放下算盘,或是搁笔,前来见礼。
陈凯之干笑,对李东正道:“李知府,看来大家都很忙碌嘛。”
李东正正色,掷地有声地道:“济北府绝不养一个闲散之人!”
陈凯之居然信了,因为这知府衙门上下,陈凯之摸着自己良心说,至今为止,他没看到过一个闲人。
此时,李东正又道:“下官自治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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