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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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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凯之,你可知道巴图是谁?你可知道他乃是国使,你可知道他是胡汗的嫡亲儿子,你……实在太放肆了,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竟敢做这样的事?”

    他厉声质问。

    陈贽敬很恼火,在他看来,此番相约灭燕,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甚至想要亲自出征,借此机会提振他的人望。

    可哪里想到,这勇士营竟是彪悍至此,陈凯之竟是大胆如此!

    他很不客气地冷眼看着陈凯之,现在,胡人的使者死了,此人还是胡人大汗的儿子,胡人与大陈之间,已经不可能再修补任何的关系了,而这一切,都源于陈凯之的自作主张。

    他此刻真是恨呀,很想立即就将陈凯之打杀了,这样一切麻烦都解决了,当然,这一切他只能想想而已,毕竟这里还有太皇太后在,最后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气,继续沉着一张脸,瞪着陈凯之。

    太皇太后和慕太后似乎都没有做声。

    显然,她们也想听一听陈凯之的解释,向来不斩来使,现在把巴图王子杀了,她们也需要个合理的借口。

    陈凯之一身的杀气似乎让他收敛了起来,已恢复了臣子该有的样子,一脸郑重地说道:“因为他们是敌人。”

    “他们哪里是敌人,他们是敌是友,不是你陈凯之说了算,而是朝廷,怎么,在你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王法了吗?”陈贽敬声色俱厉,当陈凯之杀了巴图的那一刻起,陈贽敬便陡然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可以捉住的好机会。

    大陈五百年,从未有过杀使的事,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而且其他诸国会怎么看待他们大陈朝?因此他像是抓住了陈凯之的小辫子,今日决不轻易放手,就是要整治陈凯之。

    于是他毫不留情的,狠狠抨击陈凯之。

    “以后其他国家还敢来使臣嘛?”

    这话说得严重了,陈凯之却是抬眸,与陈贽敬对视:“下官为何说了不算?难道殿下没有看到他们向下官以及臣的部下举起了屠刀吗?难道殿下听不懂胡语,却连那巴图激励胡人时,那一句‘杀光他们’都不知道含义?这是最简单的话,殿下也听不懂?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胡人先想取我们性命。”

    “赵王殿下……”陈凯之面带怒色,不甘示弱地反驳赵王:“若是在殿下心里,下官和将士们的安危都不及几个胡人,下官无话可说。殿下若要责怪下官,要治罪也好,想要如何都罢,下官也绝无怨言,可是下官在这里却有一句话想要说明白,勇士营的将士,俱都是下官的部下,爱护自己的部下,本就是下官的职责,胡人要杀光他们,下官便杀胡人,下官也是陛下的臣子,而殿下乃是陛下的父亲,难道不该爱护自己的臣民,反而去为那些想要杀死殿下臣民的人,而指责下官吗?”

    陈贽敬心里发寒,觉得陈凯之真是有一张伶牙俐齿,句句强词夺理,因此他面容微微一抽,很是气愤地说道。

    “你……狡辩,不管怎样,你都是杀了胡人王子,杀了胡人来使,那么,你如何承担这个后果?你可知道,胡人就近在咫尺,他们已入了雁门关,距离我大陈又有多远?只一日的功夫,快马便可抵达……到了那时,若是我大陈的军民遭受任何损伤,你……承担得起这个干系吗?”

    他的话,其实也有道理。

    胡人已经入关了,若是这些胡人恼羞成怒,不选择继续攻燕,而是一心为了巴图报仇,直接南下,到时可就真正是生灵涂炭了,大陈和胡人毕竟还隔着一些燕人的城镇,可入关的胡人想要南下,越过几个燕人的城塞,便可直抵大陈的边境。

    到时,死了一个人,都是非同小可的。

    陈凯之正色道:“若是如此,下官甘愿受罚,可是下官从未听说过,有人因为善待胡人使者,便可使胡人没有虎狼之心的,我只听说,自秦皇乃至先秦周王以降,我大汉想要保卫边疆,历来是靠一次次出击,狠狠敲打胡人,将他们打痛了,打怕了,才可换来边镇的安宁,所以,若是胡人南下,因此而使我大陈生灵涂炭,那么下官甘愿受罚,一切的帐都可以算在下官的身上!”

    陈贽敬一时哑然,想不到陈凯之还真敢揽事,他正想反唇相讥……

    就在这个时候,太皇太后却是突然深深地看了陈贽敬一眼,那幽深的目光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随即她便收敛目光,才淡淡道:“好了。”

    她的话,其实颇为绵和,没有人能猜透她的心思,却总令人忍不住敬畏起来。

    陈贽敬忙道:“母后,他……实是胆大妄为啊,儿臣也是为了……”

    太皇太后刚收敛的眼眸又是一抬,冷冷地看着赵王,突然厉声道:“难道你没听明白哀家的话吗?哀家说了,够了!”

    “是。”陈贽敬颇有不甘心,却还是乖乖的颔首。

    此时,他心里突的咯噔了一下,自己的母后,竟是三番两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训斥自己,无论如何,自己也还是陛下的父亲,是她的儿子啊。

    陈贽敬的心里除了浮出了怨气,还掠过了一丝杀机,却是温顺地道:“儿臣万死。”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才淡淡说道:“不就是杀死了几个胡人吗?你只记得,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你似乎也忘了,胡汉不两立,现在勇士营拼了命的活了下来,你苛责他们做什么?”

    “我……”

    “你的气度,就仅此于此吗?”太皇太后逼视着陈贽敬,冷冷地质问他。

    陈贽敬竟是无言。

    反而是身后的郑王,这时道:“母后,其实皇兄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一旦胡人南下,这陈凯之,岂不是万死莫恕?老祖宗万勿动怒。”

    太皇太后眯着眼,眼眸里,却是似笑非笑的样子打量着郑王。

    郑王并非是太皇太后所出,而是一个太妃的儿子,现在他站出来,态度不言自明,显然……是想为赵王解脱。

    他这一开了口。

    其他的宗王和百官哪里还站得住?都纷纷拜倒道:“请娘娘息怒!”

    这城楼上,在此陪驾的贵人们,竟是跪了一大半。

第五百九十一章:凤颜震怒

    这样的场景,也算是浩大。

    也由此可见,这赵王的声势有多大,他的党羽又有多少呢?

    太皇太后冷着脸,却是笑了,她微眯着双眸凝望了一眼陈贽敬,嘴角轻轻一挑,目光看向那些跪下的大臣人,旋即慢悠悠的道。

    “赵王果然不愧有贤王之名,你看看,这么多人为你说好话,这么多人,为你求情,这满朝文武,为你唱赞歌的,只怕超过了半数,更遑论是这京师之外的地方文武了。”

    说着,她的目光转到陈贽敬上身,娥眉轻轻一挑,讪笑着。

    “哀家真是佩服呀。”

    陈贽敬心咯噔一跳,顿时感觉不妙,因此他连忙道。

    “儿臣惭愧。”

    “其实……”太皇太后眼角的余光瞥向陈凯之,随即又慢悠悠的道:“哀家怎么会不明白呢?当年,哀家是怎么铲除你叔王的?你还记得吗?”

    她一字一句说出十几年前的旧事,顿时让人心里一凛。

    这些话,本不该说的,这是大忌,毕竟这是宫变,是骨肉相残的事,正因为如此,朝廷才对此,忌讳莫深,可如今,太皇太后却是娓娓动听的道出来。

    使人心寒的同时,更让人心颤。

    许多亲历者被召唤出这个记忆,他们只记得,那一天在天黑之前,一切如常,甚至太皇太后和陛下还召见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宗王,对他们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

    可天色一暗,所有的大臣都被连夜召集起来,在洛阳宫外等候,紧接着,禁卫出动。

    那一夜,凄厉的喊声冲破云霄,等到黎明曙光的亮起来,大家方才得知了消息,几个宗王,全家上千口,一夜之间,尽是死了个干净,一条狗都没有留下。

    这手段很是残忍,这手腕厉害让人佩服。

    太皇太后收起目光,娥眉轻轻蹙了蹙,才叹了口气:“可是,你们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啊,当初要剪除那些人,你们知道,为何哀家这样轻易吗?”

    城楼上,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俱是默默的垂着头,聆听着。

    太皇太后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目光微微闭了闭,徐徐睁开的时候,嘴角笑意立即隐去,一双眼眸又扫视了众人一圈,才淡淡道。

    “很简单,因为文武大臣们的明日,攥在先帝手里,先帝毕竟已经登基,毕竟是天子,那些自称是皇叔的人无论如何弄权,可谁都明白,今日攀附他们,等到先帝渐渐掌握了大政,就是他们人头落地的时候,所以许多文武大臣,心里还是向着先帝的,他们……是在为了自己明日而谋划啊。”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陈贽敬身上,语气变厉。

    “所以哀家一声号令,区区几个宗王党羽,立即摧枯拉朽,只需派一个宦官传达旨意,无论他们从前是什么人,无论他们从前拥有何等的权威,无论他们有多少的党羽,一夜之间,人头落地,彻底输个一塌糊涂。”

    说到此处,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仿佛,风更冷了。

    太皇太后却又冷笑:“今日的情形,又哪里不是如此呢,自己的儿子,哀家不自知吗?赵王没有这么贤明,可是人人,都将他看做是贤王,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他的儿子,而今已是九五之尊了啊,无数人趋炎附势,心里明白,未来迟早还在赵王手里,所以很多人心里,又有几个,心里又慕氏,更有几个,心里有哀家呢?”

    她的声音格外严厉。

    原本,这些都是秘而不宣的话,可经她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恐惧起来。

    众臣纷纷道:“臣等不敢。”

    陈贽敬身躯一震,他方才确实露出了杀机,只是这掩在肚子里的阴谋,自是秘而不宣,可现在太皇太后直接将它搬到了台面上,却令陈贽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心中不由一慌,他忙是拜倒。

    “儿臣万死。”

    太皇太后收起目光,嘴角微微一挑,依旧保持着笑意,只是这笑,格外的冷,格外的让人心颤。

    “所以,若是有一天,这赵王,也要效仿十几年前的哀家,只怕,哀家和慕氏,十之**,俱都要一夜之间死绝了吧,是吗,赵王殿下?”

    陈凯之听在耳里,也真是服了太皇太后,这样的话,她居然都说了出来,如此的直白,没有丝毫的掩饰。

    可随即,陈凯之心里却佩服起来,太皇太后突然说出这个,理由只有一个,她感受到了赵王的某些小心思,毕竟,天家无情,可与此同时,她如此**裸的道出来,反而让赵王和他的党羽们措手不及了。

    什么是阴谋。

    阴谋是见不得光的,是在台面之下的。

    许多人,许多事,只有在见不得光的情况下,他们才敢做,只有在台面之下,他们才敢布置阴谋,这样他们方才会有安全感,方才有此胆子。

    可太皇太后,却将一切都曝露在了阳光之下,那么,阴谋就不再是阴谋了。

    至少,陈凯之感受到了陈贽敬的颤栗,还有方才为陈贽敬求情的这些大臣们,一个个恐慌的样子。

    陈贽敬也是很慌,猜不透这太皇太后的心思,因此他忙道。

    “母后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儿臣万死也不敢的,国朝以孝治天下,母后将儿臣当成了什么人,儿臣就这般不忠不孝不义吗……”

    太皇太后却是神秘一笑,随即道:“嗯,或许是吧,其实,哀家也知道你不敢,不过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其实……哀家即便老糊涂,也不至……会被人轻易撼动,这些话,只是一些感慨。”

    “是,是。”陈贽敬一时无言,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可陈凯之,却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只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继续保持着沉默。

    太皇太后随即道:“今日乃是对阵,既然是对阵,那么,总会有死伤,巴图王子已死,胡人与我大陈,已经彻底决裂,现在谁还想要交好胡人?”

    陈贽敬忙道:“母后说的是,眼下,确实……不过,现在陈凯之惹来了麻烦,依儿臣所见,理应对胡人南侵,要有所防备。”

    太皇太后颔首:“让兵部拿出一个章程来吧。陈凯之,扶哀家下楼。”

    陈凯之点点头,他上前,伸出手,太皇太后将手搭在他的手肘上,便不理会其他人,径直下楼。

    慕太后不禁若有所思,心里有所诧异,一双目光追随着陈凯之,太皇太后的身影而去,她忍不住在心里想着。

    莫非……母后也知道了陈凯之的身份?

    陈贽敬却是恨恨的瞪了陈凯之一眼,此时,却显得沮丧起来。

    而留在他身后的人,那些王公大臣们,固然心思复杂,可寻常的军民,却顿时爆发出了喝彩。

    胡人是异族,今日一战,实是让人大开眼界,至此,大家才真正重新认识到了勇士营。

    太皇太后徐徐下楼,却将身后的人甩开,双眼看向身旁的陈凯之,突然问道:“你可知道,方才哀家为何要说那些话?”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陈凯之微微一愣。

    其实,陈凯之原以为,此时太皇太后会鼓励自己几句,毕竟,勇士营刚刚大获全胜,足以让太皇太后心里产生某些念头。

    此时,陈凯之已经渐渐能摸透太皇太后的心思了,现在太皇太后如此问,陈凯之却不敢藏着自己的心思。

    “娘娘这是想要震慑赵王。”

    太皇太后连忙失笑着摇头:“他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为何要震慑他?”

    陈凯之反而稍有犹豫,这太皇太后的心思太难猜了,不过很快,他微微顿了顿,随即道:“因为娘娘害怕了。”

    太皇太后眸子一冷,直直的注视着陈凯之,似乎在等他说一个所以然。

    太皇太后淡淡道:“此话何解。”

    “以太皇太后的睿智,若是觉得赵王起了什么心思,假若此时,太皇太后有办法能制住他,最好的办法,便是麻痹住他,对他宽厚,和叙这母子之情,等到时机成熟,再一击必杀,使他再无威胁!可一旦太皇太后察觉出了赵王生出了其他的心思,却没有办法制衡他,因为诚如太皇太后方才所说的那样,现在不知多少人,想要做赵王的党羽,他本就非贤人,可无数人,称赞他为贤王,这……是因为文武大臣们都瞎了吗?

    陈凯之一面观察着太皇太后的面色,一面娓娓道来。

    “不,依臣看来,并不是如此,只是因为,也如太皇太后所言,文武大臣们不过是在未雨绸缪而已;太皇太后真正的实力,无法使他抗衡,方才才说出那一番话,其本意,想来就是威慑住赵王,如此一来,那赵王,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太皇太后越是说这些白话,他心里反而越是忌惮。”

    “这……叫做空城计,明明城中无兵,却大大方方告诉别人,那本欲攻城的人,反而怕了,认为这背后,定有什么陷阱,娘娘,这是臣的浅见,甚是可笑,娘娘听了,只当笑话就是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倒了血霉

    陈凯之话音落下,心里却有些忐忑,他知道对付太皇太后这样的人,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诚相待,可问题又来了,有些大白话说了,实是伤不起啊。

    若是太皇太后心里有计较,那自己可是得罪她了。

    太皇太后目中游移不定,却突然朝陈凯之淡淡一笑,由衷的夸赞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聪明的孩子……这评价……

    陈凯之心里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服气,因为,自己是挺聪明的,而以太皇太后的年纪,说是孩子,也不为过。

    太皇太后目光看了看远处,似乎在想什么心思,不过也就一会的时间,她便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陈凯之,才继续道:“你倒是猜测出了几分,只不过,你还是错了,你知道哀家为何要和赵王说白话吗?其实,只是怕他做傻事而已,他……毕竟是哀家的骨肉。”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有些难过的皱了皱眉,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哀家实在不愿意,母子之间反目成仇,一旦他真正做了什么,作一个母亲的,怎么忍心亲手去杀死自己的儿子呢?你认为哀家怕的是,哀家手里的力量,不足以抗衡赵王,却殊不知,哀家所惧的,却是有朝一日,母子相残。你确实是极聪明,已经猜测出了七八,唯独却是忘了,哀家虽为太皇太后,也曾做过许多心狠手辣的事,可哀家也还是人,有血有肉,但凡是人,都不足以硬下心肠吧,哀家……不过是给赵王忠告而已。”

    陈凯之一时无言以对,这话确实有道理,若是赵王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这太皇太后的性格,估计会大义灭亲,这么说来,她确实应该提醒赵王。

    这么想来,陈凯之不禁有些不解,继而忍不住问道:“那么,太皇太后的力量是……”

    话刚刚出口,陈凯之便后悔了,这话太直白了,不过和太皇太后交流,他不好卖关子,也从无遮掩,也正因为如此,才习惯了想什么便说什么的习惯。

    人和人是不同的,正因为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不同,所以才精彩。

    上一世,陈凯之遇到许多人,捧着一本《如何与人相处》之类的书,便顿时觉得自己掌握了和人打交道的能力,事实上,却是大错特错。

    因为人之复杂,远远要比之一本书所概括的要强无数倍。

    人的心思很复杂,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公式,能够阐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正因为如此,所谓的相处,靠的绝不是教条式的书本知识,而是活学活用。

    同样的方式,你可以用来对待这个人,但是到了另一个那儿,可能就不管用了。

    正如陈凯之在有的人面前,会耍一些小手段,小心机,或是显得谨慎,可到了太皇太后这儿,却深知这太皇太后实是人精,自己的小心思、小手段,乃至于那可笑的谨慎,反而会惹来太皇太后的嫌恶。

    正因为如此,那些所谓教你如何说话的所谓书籍,陈凯之历来是弃之如敝屣,原因很简单,写这东西的人,往往不会说话。

    太皇太后也不禁失笑,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问。

    不过,看她的表情,也知道这太皇太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只顿了顿,一双眼眸满是浅淡的笑意,朝陈凯之慢声说道:“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哀家,自有哀家的谋划,不过……勇士营,倒是将来可以大用。”

    陈凯之忙道:“臣甘愿赴汤蹈火。”

    太皇太后却是失笑:“你不是对慕氏赴汤蹈火的吗?”

    呃……这就尴尬了,太皇太后,果然耿直啊。

    陈凯之汗颜,不过他急中生智,立即笑道:“在臣心里,娘娘和太后,是一体的。”

    太皇太后突然板下了脸,一脸严肃的提醒陈凯之:“你不要嬉皮笑脸,今日,你崭露头角,并非是好事,赵王的性子,哀家还不清楚吗?他今日颜面扫地,就绝不会轻饶了你,你好自为之才是,可别想着,到哀家这儿来叫屈。你……”突然,太皇太后脸色又柔和了许多,吁了口气:“你太像一个人了,以至于哀家,竟……罢……你去吧。”

    陈凯之将太皇太后送上了凤撵。

    而今巴图已除,胡人和大陈的联盟也已经彻底的瓦解,此时,陈凯之心里轻松起来。

    终于不用在担忧这胡人会杀来了。

    他回头,便见慕太后此时已领着一干禁卫、宦官来,慕太后与他四目相对,二人会心一笑,陈凯之几乎可以肯定,在这欣赏的眼神背后,似乎还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瓮城上的人,已渐渐散去,而陈凯之亦是回到了瓮城。

    所有的胡人尸骨,已被人手拣了去,而勇士营,却早已是列好了队,准备回营。

    陈凯之不需和他们说一些有劳之类的话,只是扫视他们一眼,随即道:“许杰,你来。”

    许杰一听,顿时打起了精神,他觉得将军一定是看上了自己,于是面上有光,忙是上前:“在。”

    陈凯之看着许杰,格外认真的说道:“上山之后,好生检讨一番,这是第一次面对面对阵胡人铁骑,定要好好的总结。”

    “遵命。”

    可是许杰却不肯走,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一双眼眸直直的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自然是察觉到了,不由挑了挑眉,问道:“怎么,还有什么要说的?”

    许杰激动的道:“将军,卑下能得将军青睐,实是……实是三生有幸,卑下还有许多地方……”

    陈凯之古怪的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很是好奇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青睐你了?”

    “……”许杰一呆,他原本想说一些感谢的话,最好再自谦一下,现在,他却尴尬了,于是不得不道:“可是将军每次,都叫我……我……”

    “你的名字不错,好记,也很顺口,这是你爹娘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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