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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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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人南侵这么严重的事,你陈凯之在做什么?

    然而你什么都没有做。

    若是各国使节,以你陈凯之怠慢他们为理由,对大陈落井下石,你陈凯之就是千古罪人。

    因为这个时候,大陈的社稷都可能无法保全,不知多少人想要将你千刀万剐,吃你的肉,扒你的皮呢!

    因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有人或许对陈凯之生出同情,可同情又有什么用,这么一口大锅,有人愿意和陈凯之一起背吗。

    更多的人,不过是看笑话的心态罢了,见你起高楼,就乐于见你楼塌了,见你风光得意,就乐于你失意。

    这些日子以来,你陈凯之实是蹿得太快,站得越来越高,怎么就没有人羡慕嫉妒恨了?

    慕太后此时满脸寒霜,整个人紧张得绷了起来,若不是一直隐于珠帘后面,只怕早就百官跟前泄露了她的心绪。

    她什么都没有说,此时心里却不得不开始谋划着后路。若是这些罪名都成立,她将要怎么为陈凯之脱罪。

    她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凤眸里微微泛起了泪光,这孩子,从小就吃亏,现在好不容易……

    却又遭到众人的嫉妒。

    慕太后的心里真是难受极了,隐隐的,那眼眶里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然而她只能拼命忍着,努力地假装着没事的样子。

    陈凯之却还算镇定,他显得很沉着,似乎没有被外界所干扰。

    唯一令他郁闷的是……

    自己怎么就跟师妹有一腿了,哪个孙子造的谣,又或者是,这臭不要脸的御史为了落井下石,无风起浪。

    终于,使节们来了。

    以衍圣公府的学候朱茂为首,其次是南越、南楚、西凉、蜀国以及北燕。

    众人到了殿中,朝太后行了大礼。

    “见过大陈皇帝陛下,见过娘娘。”

    接着,便是沉默。

    显然,慕太后依旧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来为陈凯之接下来的麻烦而解套。

    可陈贽敬心里却是笑开了,他明白,陈凯之已经彻底完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他心里此刻真是轻松而又自在。

    各国的使节,他已暗中有过接触,他们早就心怀鬼胎,而赵王与他们暗地里也有过约定,所以今日,只要他们开了口,他不相信,陈凯之还有什么本事能够起死回生。

    他此时反而有些感慨,这陈凯之,越发的尾大难掉,还好今日可以一击必杀,否则将来还真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啊。

    陈贽敬这时一脸正色地道:“陛下和娘娘,听说各国对抗胡之事多有疑虑,敢问诸使,我大陈与诸国,历来友善,何以今日,胡人南侵,我等兄弟之邦,竟不能同心协力,莫非……有什么理由吗?”

    他这一问,那礼部尚书夏炎此时心里也得意起来,捋须淡淡道:“你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今日就是想听一听你们的心里话。”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人同情地看了陈凯之一眼,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个圈套。

    可偏偏这又是一柄足以将人碎尸万段的利刃。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只需这些使臣们说一些话,即便再有人如何包庇陈凯之,也是无用了。

    于是……沉默。

    沉默之后,这衍圣公府的学候朱茂终于徐徐道:“臣来此,就是想说心里话。”

    陈贽敬已是喜上眉梢,他眸光闪过期待,随即眼角余光,不禁瞥向陈凯之,却见陈凯之脸色冷静。

    陈贽敬反而有些失望,他现在很想欣赏一下,陈凯之恐惧的样子,不过……无妨,很快,他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了。

    “不错,请朱学候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词吧。”

第六百二十三章:终于圆满(3更求月票)

    陈贽敬目露期待之色,直直地看着朱茂。

    他只等着使臣将对陈凯之的不满说完,接下来就是看陈凯之的万劫不复了。

    只见朱茂正色道:“衍圣公府,与大陈历来是休戚与共,此番胡人南侵,衍圣公府怎么可以坐视不理?吾虽是不才,却认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现在正是阋墙御侮之时,衍圣公府,将与大陈……休戚与共!”

    休戚与共!

    一下子,众人色惊,满堂哗然。

    陈贽敬不禁一呆,脑子顿然的有点转不过弯,一双目光满是震惊之色。

    这怎么可能。

    前两日,分明……

    怎么现在,突然话锋就转了?

    陈贽敬像吃了苍蝇一般,正想开口说什么。

    这时,却听那南楚使臣道:“不错,大陈与我大楚,乃兄弟之邦,胡人侵陈,便和入侵我大楚没有任何分别,臣虽还没有得到天子的诏书,可想来,我大楚天子自然知晓轻重,定与大陈休戚与共,若是胡人南侵,大楚愿予以救援!”

    救援……

    竟是救援?

    一时间,两班臣子,个个都目瞪口呆起来。

    他们显然怎么都料不到,这些使臣,竟像是疯了,突然一下子的都抛弃了前嫌,竟是对大陈雪中送炭起来了。

    居然不再落井下石不说,竟还愿意一起抵抗胡人?

    这简直是像是在做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啊。

    然而不敢相信是一回事,可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却都是真的,他们没听错。

    正在众人错愕万分的时候,那西凉使节也徐徐道:“西凉愿资助钱粮,并出兵胡人西侧,与大陈、北燕形同掎角之势,缓解胡人攻势。”

    西凉国地处西北,也与东胡人接壤,何况西凉铁骑,亦是为人称道,此时若是出兵,袭扰胡人的大后方,肯定使胡人感受到压力。

    南越国使臣道:“越国水师,亦可待命,随时救援,至不济,也可趁势北上,为燕陈二**马,转运粮草、军械,以为资助。”

    陈贽敬面上明显的出现了一些慌乱,心里更是慌得不成样子,怎么突然间的,这些人都愿意帮助大陈了,明明是落井下石的一群恶魔,眨眼功夫便成了雪中送炭的天使了。

    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了,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夏炎看去,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夏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也是有些愣住了,一双眼眸惊恐地睁大着,嘴角微微上扬,他竟是忍不住的道:“你们……是在说笑……”

    学候朱茂微眯着眼眸看了夏炎一眼,便笑了笑,下一刻竟是正色的反问道:“说笑?大人这话是何以,我们为何要说笑?兄弟同心,同舟共济,本是理所当然之事,何来的说笑!”

    所有人震撼了。

    这事情转变得实在太快了,快得让人难以接受呀。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完全不敢接受的样子。

    却在这时,外头有宦官战战兢兢地进来。

    “禀陛下,娘娘……外头……宫外,有人请见。”

    慕太后也在这巨大的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其实连她都不曾想到,各国竟可以抛弃前嫌,帮助大陈国。

    可这宫外有人请见,却令她微微一呆。

    这是宫中,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请见的,如今满朝文武不都在朝中吗?各国的使节,不也在这殿上?还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突然请见呢?

    她心里很困惑,不过她也没想多久,立即问道:“是何人?”

    这宦官道:“乃是天心阁晏先生,还有天人阁首辅大学士杨彪,大儒王文心、大儒常威以及其他大儒数十人……”

    呼……

    这里头每一个人,都是非同小可啊。

    这些人都是闻名天下的人。

    慕太后先是吓了一惊,随即情不自禁的显得很激动起来,立即吩咐道。

    “请,请进来。”

    任何人,都不敢将这些闲云野鹤们不放在眼里。

    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都代表着巨大的声望,而这些声望,足以影响任何一个人。

    晏先生,乃是衍圣公的恩师,更是名扬四海的大儒;杨彪自不必说,当年可是大陈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地位崇高;王文心乃是关东经史世家之首的大儒,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代表关东世家的态度。

    还有那常威,有弟子七百人,他的弟子,遍布朝野,影响力巨大。

    至于其他的名儒,虽然没有点出,可想来,都不是无名之辈。

    平时这些人大多隐居,许多公卿想请他们都请不来,可是如今,竟都来了。

    片刻功夫,晏先生等人便徐徐入殿。

    垂帘之后的慕太后已是不好继续坐下去了,礼贤下士,任何君王虽然只停留在口头上,可是对有些大儒,却非要礼敬不可的,因为这些人的影响力实在不小。

    慕太后走出了帘幕,踱步下了台阶,道:“诸位先生,哀家早闻诸位先生大名,今日竟是前来,哀家实是汗颜得很,敢问诸位先生来此,所为何事?”

    “抗胡!”晏先生斩钉截铁地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整个人显得犹如的激动。

    在他的身后,数十个纶巾儒衫,须发皆白之人,也都纷纷颔首。

    只这两个字,却是杀气十足。

    一切都明白了。

    难怪各国的使节,俱都争先恐后的,要和大陈休戚与共。

    慕太后顿时狂喜,激动得眼眶都红了,整个人都在颤抖了。

    这些人出了面,号召抗胡,譬如这位晏先生,他振臂一呼,衍圣公府还能坐视不理吗?

    这是明摆着的,到时衍圣公府的抗胡学旨必定发出,有了衍圣公的倡导,还有这么多的大儒呼应,到了那时,各国的天子,还能朝三暮四?

    到时,只怕不等各国的朝廷做出反应,这各国的儒生就已开始沸腾了,谁还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无动于衷?

    谁敢跟胡人联手对抗大陈呢?

    所以今日各国使节,突的变了话锋,想必就在入宫之前,就已经收到了风声,他们岂会没意识到,此时在这背景之下,还站出来唱反调,势必会给自己的君主带来无数的非议,他们更加可以预料到,消息传到各国,各国一定会采取抗胡的方略,既然如此,那么自然今日在这朝班结好大陈,与大陈休戚与共。

    晏先生四顾左右,随即义正言辞地道:“老朽老迈之人,行将就木之躯,听闻胡人南侵,又得学候陈凯之说项,岂可不知大义?今日这无用之身,愿受朝廷征召,或为一卒,或为一吏,愿在这洛阳,与大陈共存亡,还请娘娘不嫌。这里……”晏先生顿了顿:“乃是诸生愿赴洛阳,为大陈一同抗胡的诸生名册,也请娘娘……过目……”

    共存亡……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些大儒们,愿和寻常的士卒一样,与陈军一起固守洛阳。

    这等于是拿自己的血肉和胡人拼命啊。

    在这样的感召之下,谁还会在这个时候依旧勾心斗角呢?

    慕太后深吸一口气,心头依旧激动万分,可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这回不仅仅凯之有救了,大陈朝也有救了。

    已有宦官接过了名册。

    慕太后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开口:“念!”

    宦官打开名册,随即……他的表情古怪起来,接着,他念出了第一个名字:“孔齐任……”

    “……”

    嗡嗡……

    满殿又哗然起来。

    这第一个名字,竟是……竟是……

    衍圣公!

    便连衍圣公,竟都要来洛阳?

    他来洛阳,就形同于要与洛阳共存亡了,若是胡人破城,圣公便决心以死抗胡了。

    这……

    “王文列……吴友勋、江隐、晏成宁、王文心……”

    一个又一个名字……

    每一个名字,都是许多人耳熟能详的人物。

    也就是说,接下来,天下各国的大儒都将齐聚在洛阳,想来,还会有无数各国的儒生以及大儒们的弟子。

    想想看,这个时候,谁还敢放任洛阳有失?

    只怕就算是崇佛的西凉国,面对国内巨大的压力,也不得不调兵遣将,前来助战吧。

    否则,少不得在天下人眼里,就成了无道昏君,又或者是人人可诛的乱臣贼子。

    慕太后面上的欢喜之情,已是溢于言表:“晏先生,哀家……实在是感激不尽。”

    晏先生却是深看了慕太后一眼,道:“这本是应有之义,何况,若非是陈学候感召,老夫人等,怕也未必肯来,要谢,便谢陈学候即可。”

    陈学候……

    这世上,能有几个陈学候?

    这时,大家方才醒悟过来。

    一切……都是陈凯之。

    于是无数双炙热的眼睛,俱都落在了陈凯之的身上,陈凯之沉着眉,心里一块大石落定。

    其实,那日虽看似不受晏先生待见,可他却早就隐隐的感觉到,晏先生会来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那日他才在下山后狠揍了一顿王庆书,理由很简单,不揍这家伙,晏先生的安危只怕难以保证。

    事实证明,他所做的是对的。

    现在,终于是圆满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敕封

    陈凯之这时是决不可显得高调的。

    世俗的规矩,他比任何人都懂。

    不过……陈凯之还是有些意外,意外的是这位晏先生,竟将一切的功劳,都堆在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晏先生主动挺身而出,号召抗胡;和被陈凯之说动这才决心站出来。

    这……完全是两回事。

    前者证明了晏先生的高风亮节,可以使他的声望推到顶峰。

    可后者,却显得这位晏先生差了那么点儿,反而是让陈凯之揽尽了功劳。

    这样的人让陈凯之佩服,愿意成全旁人,这种人可以说是真的无欲无求吧。

    因此他看到现实的残酷,却无力改变,只好隐居深山了。

    陈凯之由衷的佩服他,忙是朝晏先生行礼,恭谦的说道。

    “惭愧,学生并没有做什么,若非晏先生以苍生为念,学生三言两语,如何能够说动呢?晏先生太客气了。”

    晏先生却是眼皮子一抬,笑吟吟的看着陈凯之。

    很显然,他非常的欣赏陈凯之了。

    其实一直在他眼里,这满朝的公卿,没一个能入他的法眼。

    事实上,对他而言,他也不必看这些权贵公卿们的脸色,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这殿中,显得泰然,他微微一笑,捋着白花花的胡须。

    “你那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实是触动了老夫的心,老夫一生坎坷,早已尝尽了人生百态,既被人所尊崇,也曾见识过世态炎凉,说句实在话,功名利禄,过眼云烟罢了,所谓的江山社稷,其实……这心,早已冷了,可是陈学候那一番肺腑之词,令老夫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也是那般的踌躇满志,也曾有过豪情,有过壮志,人啊,总要有撞的头破血流的勇气,就算最终输了,最终发觉过往之事,没有意义,甚至觉得可笑,犹如是蜉蝣撼树,又如螳螂挡车,可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学候……”

    晏先生竟是朝陈凯之一礼,这个举动,吓了陈凯之一跳,满朝文武,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个个俱是睁大眼眸,惊恐的看着,觉得匪夷所思。

    陈凯之忙是侧身避让。

    他何德何能,可以让这位衍圣公的恩师给自己行礼,晏先生一揖之后,正色道:“老夫要多谢陈学候,是陈学候,给了老夫勇气,令老夫……也来头破血流一回。”

    一切……都明白了。

    陈凯之没有和各国接触,而是去寻了这位晏先生,想来费尽了口舌,总算是令晏先生愿意出面,这才有了今日这般大好的局面。

    如此一来,不但壮大了抗胡的声势,使各国不得不选择竭力支持抗胡,否则就可能会声名狼藉,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最重要的是,避开了各国的勒索。

    国家之间的利益纷争,本就是刀刀见骨,毫无情谊可言,此番各国落井下石,正是因为如此。

    可陈凯之此举,这对大陈争取了多少好处,只怕根本无从计算。

    这是什么……

    大功啊。

    这妥妥的是大功一件。

    那夏炎一时无语,现在看来,反而是礼部失职了,整个礼部,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反而一个陈凯之,竟是扭转了乾坤。

    他老脸一红,不过这位礼部尚书大人,倒也实在,他毫不犹豫上前,朝陈凯之作揖行礼:“陈将军,老夫昏聩,惭愧的很。”

    他说罢,拜倒,朝慕太后行礼:“老臣年迈,竟是不明事由,无端指责陈将军,此乃大过,老臣老迈之躯,已不堪娘娘驱策了,恳请娘娘,准老臣还乡,臣……死罪!”

    夏炎的态度,却是使这殿中的人俱都震惊了。

    方才跑来攻讦指责陈凯之的人不在少数,虽是夏炎领头,这件事,若是没有人提,糊弄过去,也就过去了。

    只是万万想不到。

    这夏炎倒是很实在,他居然……请罪……辞官了。

    这下……尴尬了。

    当初是夏部堂开的第一炮,现在呢,却又是夏部堂,率先请罪,而且还愿意辞官,你愿意辞,别人都不愿意啊。

    许多人心里恨不得将这夏炎一刀捅死,坑爹呢这是。

    祸水是你惹来的,现在到好了,你一句辞官,我们这些更风的人怎么办?

    此刻更多人,小心翼翼的看着陈贽敬。

    陈贽敬已是脸拉了下来。

    事到如今,他已是下不来台了。

    显然,许多人想希望自己能够保住他们的官位,免得如这夏炎一般。

    可这个时候,自己还能说什么?

    说多错多啊。

    慕太后却是心花怒放,不过她柳眉一挑,并没追究他的责任,而是淡淡颔首:“哀家,再三思一二。”

    她摆出冷面如霜的样子,显然,这意思是说,等着秋后算账便是,随即,她朝晏先生颔首:“来,给晏先生等人,赐坐。”

    晏先生却叹了一口气,忙是朝慕太后摇头:“老夫下山,就已是违了当年的誓言,今日在此,也就不多留了,娘娘,老朽告退。”

    他是个固执的人,作揖行了个礼,依旧还带着隐士的孤傲,他临走时,却是打量了陈凯之一眼,含笑着发出邀请:“陈凯之,老夫会在城中的天人阁,等你,有些话,倒是想要讨教。”

    陈凯之汗颜,他看了一眼晏先生,又看了一眼晏先生身后的杨彪,朝他作揖:“是。”

    晏先生随即,便与大儒们告辞而出。

    而殿中,又陷入了令人尴尬的冷静,众人都不敢说话,屏住呼吸等待着。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正色道:“娘娘,大事定矣。”

    说话的人,乃是陈一寿。

    陈一寿喜气洋洋的,一张褶皱的面容上满是笑意:“而今,乾坤扭转啊,可喜可贺,如今,各国纷纷愿意我大陈,想来,那胡人也自当知道,合五国之力,他们势必讨不到好处,迟早要知难而退,一场灾祸,势必消弭于无形,娘娘圣明。”

    说是娘娘圣明,可谁都清楚,这其实是夸奖陈凯之大功一件。

    慕太后方才恍然。

    此时,她不禁微微有些痴了,陈凯之确实给了自己许多的意外,这些意外,令自己百感交集。

    她长长吐了口气,微微有些感动,眼眶红红的,却是抿了抿唇,徐徐开口:“若当真如此,可活人无数,朝廷功过赏罚,俱是分明,此等大功,如何能不赏?”

    她的话,斩钉截铁。

    她已隐隐感觉到,这赵王,已开始越来越无法容忍陈凯之了,越是明白这一点,她越是要令陈凯之拥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所以这一次慕太后,没有任何犹豫:“若是宗室子弟,人人都如陈凯之这般,我大陈,中兴可望,哀家定要重赏,来,传哀家的旨意,赐陈凯之护国公,设公府,哀家想问问,可有谁,有异议吗?”

    谁有异议?

    这个时候,那些赵王的党羽,自保都来不及,谁还敢有什么异议?

    即便是陈贽敬亲自出马,只怕也是孤掌难鸣,所以众人只能闭嘴,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能多说。

    陈一寿毫不犹豫的开口:“娘娘圣明。”

    有他先开了口,其他人谁还犹豫,此时众臣之中,三三两两道:“娘娘圣明。”

    “嗯?”慕太后眉宇微微一挑,一双漂亮的凤眸四顾着。

    才有更多的声音齐声道:“娘娘圣明。”

    “既如此。”慕太后毫不犹豫道:“那么就明发圣旨,令陈凯之,开府建牙!”

    陈凯之一愣,随即大喜。

    国公几乎是陈凯之这样宗室远亲的最顶峰了。

    一般情况,能成为亲王、郡王的,无一不是宗室近亲,而一般的宗室,大多是封为将军,不过……却有一个例外,那便是赐封国公。

    天下的国公,除了太祖高皇帝在时,延续下来的四大国公之外,朝中也陆续封过一些国公,不过有的,因为获罪,而废除了爵位,有的则是子嗣断绝,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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