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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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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千户小心翼翼的样子,上前:“公爷,有不少人有抵触,尤其是那些赌场,还有那些青楼……咳咳……卑下实说了吧,寻常的小商户,对我们虽有疑虑,可若是我们肯保他们平安,这点儿银子,他们显然是肯给的,不只是肯,许多人,心里还求之不得呢,说实在话,弟兄们从前,多少有点不规矩,隔三差五去讨茶钱,这……嘿嘿……这也是有的。这些商户,早就是不胜其扰了,公爷现在立了规矩,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呢。”
“可这赌坊还有青楼却不同啊。在这天子脚下,哪一个赌坊和青楼,不是每月数千巨万的流水,一般人,哪里敢触碰这个,在这京里,若是没有几个后台,上头没有几个人,或者是……咳咳……就比如德胜赌坊,这赌坊也不算大,据说一月下来便是上万两银子进账呢,别看门脸只有一栋楼,可他们却和明镜司有关系,还有如玉坊,京里不少贵公子,都是常去光顾的,听人说,如玉赌坊的东家,和陈留候关系匪浅,这钱收到了他们头上,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对此极为抵触,前日,下头的百户所去这些青楼、赌坊里下了通牒,结果却被直接赶了出来,说他们是堂堂正正做买卖,不需要和官府……咳咳……”
陈凯之当然明白这千户的意思。
在这世上,但凡是牵涉到了银子,都不是打了哈哈就能把银子收来,普通商户倒是罢了,可像是青楼、赌坊这种油水丰厚的产业,那些东家们,可是黑道白道俱都打通了关节的,说穿了,人家有人罩着,安全的很。
现在你们也想来分一杯羹,还想每月索取这么多,人家若是搭理你,这就怪了。毕竟他们都是有关系的人,自然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那么,你们怎么看?”陈凯之不露声色,淡淡问道。
“这……其实,主要的问题是……”吴都头犹豫了一下,看着陈凯之,支支吾吾的提意见:“主要的问题是,寻常商户所收的不多,可青楼和赌坊,价钱太高,要不,咱们把价钱减一减,或许……”
陈凯之闻言,目光一沉,瞅了吴都头一眼,不由冷笑道:“那减到一两银子好不好?”
“呃……”吴都头不知该怎么答了,咽了咽口水,将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陈凯之冷哼着,从鼻孔里出气。
“再减,就是打发叫花子,我来问问你们,你们是叫花子吗?你们是锦衣卫,所有人记着这一条,锦衣卫不是叫花子,锦衣卫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个字都减不得,一两银子,也减不得!”
“请公爷示下。”
房里鸦雀无声,一个个小心的看着陈凯之,乖乖将陈凯之的话记下。
陈凯之一拍案,神色冷峻,一字一句的吩咐道:“从就从今日开始,上上下下都给我动员起来,我要每一个百户所,每一个千户所,每一个差役,随时候命,我要所有人,拿出当日冲入赵王府的架子来,告诉大家,我这儿,只留吃肉的人,若是有人想吃粥,就请另谋高就,而想要吃肉,简单,明日清早,所有人来此点卯,刘千户。”
“在。”众人身躯一震,那刘千户忙是上前。
陈凯之沉沉的眯了眯眼,目光闪过光芒,旋即便郑重说道:“所有赌坊和青楼的背景,都打探的都打探清楚。”
“遵命。”
陈凯之侧目看向吴都头:“吴都头。”
吴都头忙道:“在。”
陈凯之气势汹汹道:“传达我的命令,今日起,所有的青楼赌坊的平安钱,再涨五成。”
吴都头一呆,嘴角微微一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凯之。
“还涨啊。”
这是自然的,若是不给他们颜色瞧瞧,怎么会遵守他的规矩,因此陈凯之冷笑一声:“怕什么,他们付的起!”
“遵命。”吴都头点头:“今日便去重新造册,重新核算。”
陈凯之脸色突然平静了下来:“其余人,准备候命,这京师里藏污纳垢了这么久,是该来一次大扫除了,洛阳城,就不能有逾越规矩的人存在,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不成!”
“遵命!”
陈凯之一句话,一呼百应。
众人个个摩拳擦掌起来,完全是非常期待的。
方才,他们还有点心虚,可细细一想,护国公说一不二,尚且不怕,自己这些人,想跟着护国公吃肉,还怕什么?
第六百六十章:恭迎皇太子
一声号令之后,这些武官和都头,立即开始将一个个命令传递出去。
整个洛阳的差役和武城兵马,这些未来的锦衣卫们,现在俱都开始动员起来,各司其职,纷纷开始筹措准备。
其实根本不必陈凯之去鼓舞,银子收来,也都是人者有份,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是受益者,因此即便是平时里最懒散的小卒,现在也变得勤快了。
这几日,搜集到的消息早就一箩筐,当然,其实说是搜集的消息,实则却都是这些年来的各种消息汇总。
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的底层差役、官兵,本就对洛阳城街面里的大大小小传闻一清二楚,哪家赌坊背后有什么人,哪个青楼实际上是谁家的产业,这其实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可以说是,他们将洛阳城这些人的背景打听的清清楚楚。
就在陈凯之看着各种消息的时候,万寿宫里,太皇太后却显得老神在在,一旁的长公主陈月娥给她捏着肩,一面低声道:“母后可算是回宫了,这几日会猎,怕是辛苦。”
“不辛苦,辛苦什么呢。”太皇太后娥眉微微一挑,看着陈月娥,淡淡的笑了笑:“哀家倒是可怜那些随驾的将士,他们才辛苦,慕氏怎么没来,去哪儿了?”
“据说是在朝议。”陈月娥觑着太皇太后,观察她的颜色,徐徐开口说道。
太皇太后笑了,她似是想起什么,微眯着眼眸淡淡说道:“是啊,这时候,是该朝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朝野都关注的很,怎么可能不给一个交代呢。”
陈月娥见太皇太后并不恼怒,心里瞬间很没底,因此她不禁目光幽幽,试探的说道:“我看,那护国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母后,儿臣在想,无论怎么说,赵王也是母后的嫡亲儿子,贵不可言,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世上,哪有比儿子更亲的人啊,他现在吃了亏,心里委屈,母后虽是淡雅的性子,若是这样不闻不问,就怕外头的人,说闲话呢。”
“赵王这么大的岁数,还需要哀家管?”太皇太后的眸光有些冷,朝陈月娥冷笑起来,口气也是非常不悦:“他可是摄政王,哀家算什么?一个老妇人罢了,这事,是他自己的事,他有本事,就把自己的脸挣回来,没本事……还要责怪为娘的不济事?而且他又不是小孩,什么事情都需要我这个做娘的维护,这成何体统?”
太皇太后这口气,明显是不想帮赵王的。
陈月娥愈发有些失望,心里有些甘心,却不敢表露出来,却依旧不忘挑拨离间。
“母后,不是儿臣多嘴,只是觉得,太后对陈凯之,真是关切的过份了,您是没瞧见得知了陈凯之得罪了赵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脸都黄了,哪里有母仪天下的样子,我总觉得蹊跷。”
她添油加醋的往,便一脸小心翼翼的觑着太皇太后的脸色。
这太皇太后闻言,竟是默不作声,目光变的深沉。
陈月娥其实也知道,提起这个,自己这天威难测的母后说不准又要斥责,不过她尽力想用女儿撒娇的模样将自己的意图掩过去,便笑吟吟道:“自然,儿臣其实什么都不懂,只是胡说罢了,母后若是听着心里不乐意,也就别往心里去。”
太皇太后突然格外认真的看着陈月娥,问道:“你说,陈凯之会如何脱罪?”
“什么?”陈月娥呆了一下。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哀家啊,还是没有想明白,他怎么解开这个结呢,这明明是必死的局面啊,真是奇怪。”
陈月娥不禁笑道:“他解不开。”
太皇太后又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有理:“或许是如此吧。”
正说着,外间却有宦官跌跌撞撞进来:“娘娘,娘娘,不妙了,赵王殿下……赵王殿下……面壁了。”
“面壁……”太皇太后骇然,惊得皱起了娥眉,一脸不解的问道:“怎么?”
陈月娥也是被惊到了,不禁说道:“这怎么可能,太后,太后这也太荒唐了,为了一个陈凯之,竟……竟……她就不怕朝野震动,不怕非议四起,不怕……”
太皇太后很着急,不由看着宦官,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懂。”这宦官哭丧着脸,支支吾吾的解释起来:“不过,好似和一份陈情有关,奴才……晓得老祖宗要看,所以……所以带来了。”
太皇太后忙是取了陈情折子,只一看,顿时明白了。
她面色不禁骇然:“这还真是大动静啊,妙,妙不可言,也难怪赵王要触霉头,真是妙啊。”
太皇太后眼里放光,不由失笑起来:“陈家人里,没几个有出息的,这个陈凯之,却最是出息。”
陈月娥却满是委屈,非常难过的说道:“母后,您若是再不出来说一句话,赵王可真蒙受天大委屈了,他是您的儿子啊,母后,太后和陈凯之,越发的荒唐,往后,谁还制的住他们……”
她此时忍不住有点兔死狐悲,虽然只是让赵王面壁思过,可给这位长公主的震撼却是极大,辅政王啊,这是皇帝亲爹,说面壁思过就面壁思过,这可不是破天荒吗?这赵王一党,可谓遭受了重创,这可不是小事。
太皇太后则是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位长公主,突得道:“好了,别哭了。”
“母后。”陈月娥依旧是哭哭啼啼的样子。
太皇太后却是突然厉声道:“住口,你这是什么样子,丢人啊,真是丢人啊,看看你们丑态,想让哀家做主?你想让哀家站出来,和二十多万百姓为敌,想让哀家站出来,和你们站一起,和陛下为敌?你什么都不懂,这政事是你能干预的吗?混账,混账东西!”
陈月娥吓住了,面露恐惧之色,只是……她还是不明白,怎么帮一下赵王,就成了和天下的百姓为敌,和陛下为敌,陛下是赵王的儿子呢。
她和太皇太后目光交错,见太皇太后目中可怕,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哪里还敢继续问下去,只是恐惧的道:“儿臣,万死。”
太皇太后却是眯着眼,已没工夫理她了,只是自哀自怨的说道:“这个人,若是皇太子,该有多好,哎,若是哀家的嫡亲孙儿……”
她竟一下子,神色又黯然下来,变得郁郁寡欢的样子,仿佛世上的事,都再提不起她的兴趣,方才凌厉的目光,转而变得灰暗。
……………………
当天夜里,陈凯之已登上了白云峰。
这是他这几日,第三次登上飞鱼峰。
而在这里,聚贤厅上下,每一个人却都捧着一份抄录而来的陈情看的目瞪口呆。
其实,一开始,谁也没有想到,臣凯之行事这样的狠,直接就用火炮炸开了赵王府,直接就敢带着人冲进去到处捉人,甚至在死了几个人之后,扬长而去。
这几乎已经是形同是死罪了。
可是偏偏……
这份陈情,看的所有人哑口无言。
下手的时候够狠,下手之后,趁机整合了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并且迅速借此机会,得到巨大的声望,转过头,一份民情上奏上去,非但没有获罪,反而让赵王直接栽了一个跟头。
果断、智慧、没有拖泥带水,漂亮!
当陈凯之徐徐走进来,所有还沉醉在这陈情上的人依旧还如痴如醉。
其实这可以理解,这朴实的陈情,没有一丁点的华丽辞藻,可是里头的每一个字,竟都隐藏着杀机,看上去是在吹捧天子,实际上,却是一柄柄的利剑,陈情上去,足以教赵王万箭穿心。
晏先生一脸的感慨,他服了。
比起十几年前,上山的那个人,谋划这份陈情的人,实是令他不得不服气。
“咳咳……”陈凯之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嘴下,轻轻咳嗽。
众人方才醒悟,抬眸,看到了陈凯之。
晏先生此刻,毫不犹豫的起身,走到了陈凯之面前,于是,他竟直接拜倒,拜倒在了陈凯之的脚下:“山野樵夫晏长生见过殿下。”
陈凯之骇然,整个人都有些被惊住了,错愕的看着宴先生。
他没想到晏先生居然给自己玩这一手。
晏先生可是衍圣公的恩师啊,虽不至于说是笑傲王侯,可即便是让他现在去见天子,也不至于让他行如此的大礼,可现在,晏先生长跪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给陈凯之任何转圜的空间。
而晏先生做了表率,天人阁几个学士已是面面相觑,随后,杨彪起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走到了晏先生之后:“杨彪恭迎皇子殿下。”
陈凯之很快从无措之中,醒悟了过来。
他明白了晏先生的心思。
于是,他站着,面上也是肃然,绝没有流露出半分倨傲。
陈义兴也已缓缓起身,他深深看着陈凯之,眼前这个人,若是没有错的话,便是自己的侄子,他走到了杨彪身侧,长拜下去:“见过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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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清君侧
跪下的人,非但没有觉得屈辱,反而一个个面色肃穆,甚至他们的眼眶,有些发红,都显得格外激动。
他们和别人不同,他们本身,本可享受常人所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任何人走下了这座山,都可得到锦衣玉食,可受许多人的膜拜。
他们,其实早在许多年前,就曾走上人生的巅峰,站在高处。
而如今,俱都在山上,宁愿与经书为伴,原因,无非只有一个,心已倦了。
越是到了巅峰,越是无奈,纵使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可是这天下的许多事,俱都是无法改变的,他们曾经热切过,凭着热诚,以为可以改变天下大事。
事后方才知道,原来,他们依旧无能为力,面对这个千仓百孔的天下,他们力不从心,因此不由心生厌恶。
于是,挫败感和巨大的失望滋生,突然有了万事成空之念,于是便与书为伴,避世起来,反正什么事情他们都管不了,也改不了,索性做个鸵鸟,将头埋起来,与世隔绝。
这样他们就不会悲伤了,他们选择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可现在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看到了美好的盛世。
陈凯之便是他们新的希望。
他年轻,他乃先帝之子,先帝初登大宝时,所做的诸多改革,本就曾让人有过希望,因此,在众人看来,这位皇太子,理应可以继承先帝的遗志。
众人俱是感动万千。
那蒋学士,倒是真正的大儒,眼见如此,不禁苦笑,他心里知道,这一拜,自此之后,便不得安生了,再无法安心在天人阁里治学,只是……
只略略一想,他起身,亦是郑重其事的拜下,一字一句的说道:“草民蒋芳志,见过殿下。”
陈凯之只等他们完全行过了大礼,才出了口气,这种情况,陈凯之是决不能半途终止的,这是礼,而尤其是这样的拜礼,一帮情况,是下臣寻觅到了明主之后,方才行的礼,若是中途阻止,就是表示陈凯之不愿接受,所以陈凯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们的大礼之后,一直等到礼成。
陈凯之方才目光幽幽的环视了众人一圈,旋即便上前将宴先生等人搀起来。
“诸位先生请起,惭愧的很。”
诸人起身,此时再面面相见时,就全然不同了,这些泥古不化的老家伙们,一旦认定了你是他的主公,便再不可能将你当做学生、孩子看待。
晏先生朝陈凯之做了一个手势。
“请主公上座。”
陈凯之颔首,坐在上首,其余诸人,重新择座而坐。
晏先生脸色显得很凝重,随即便格外郑重的说道:“主公乃皇太子,那么,眼下所图的,就是夺门,主公以为呢?”
夺门……
就是篡权。
将本该属于陈凯之的东西,夺过来,这个门,便是宫门的意思,想要政变,首先要做的就是拿下宫门,只有如此,部属们才可以长驱直入,定鼎天下。
陈凯之手搭在案牍,看着一张张认真的脸,心里不禁感慨,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自己还能后退吗?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赵王已经彻底反目,将来,迟早有一日,他要与赵王党决一生死,而更为紧迫的是,小皇帝迟早会一日日的长大,天下之大,将不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地,眼下最迫在眉睫的,自然就是夺门,铲除赵王党,诛杀小皇帝,定鼎天下。
因为他是没得选择,这都是赵王的,比他上梁山哪。
陈凯之心里感喟了一番,便态度坚决的点头:“不错,为苍生社稷,必诛赵王余孽人等。”
换了位置,就换了脑袋啊。
连陈凯之都想不到,这厚黑的话,竟自己口里如此顺溜的道出来。
晏先生等人,暗暗点头,对这位主公,也不禁欣赏起来。
陈凯之要夺门,本质上是为了自己,可是他张口,便是社稷苍生,这才是君王的样子,这固然是伪善,可某种程度,也意味着成熟,这说明陈凯之早将这个世界的本质看透了,无论心里如何想,社稷苍生,是必定要挂在嘴边的。
而真正可怕的,是后一句,前者是牌坊,后者却故意略去了小皇帝,没有**裸的说要诛杀小皇帝,因为此人,毕竟是陈凯之的堂弟,而且年纪幼小,所以陈凯之斩钉截铁的喊出了必诛赵王余孽人等。
杀了赵王人等,天下就已得了七七八八了,小皇帝暂时不提,铲除余孽,这自然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列祖列宗的江山,不至于被贼子所趁,因此,这句话,极为重要,直接点明了未来的方向,再直白一点说,便是为了百姓,为了列祖列宗,陈凯之将代表人民和祖宗,清除君侧,铲除赵王等奸党。
目标明确,简单有效,且一下子,具有了合法性。
晏先生不禁感慨,主公……还真是人精啊,他随即问道:“那么主公有何打算?”
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圈,见众人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便笑了笑:“不知诸位先生,怎么看呢?”
这一次,轮到陈凯之考教大家了。
晏先生捋须笑了笑:“我等早已有过讨论,无非,就是上中下三策罢了,上策为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陈凯之点头,这确实是上策,说穿了,这就是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不过……他摇摇头:“而今我与赵王,已是势不两立,此虽为上策,却再难实行了。”
晏先生颔首:“中策依旧是积蓄力量,以护国公的名义,扬善惩奸,收买人心,招揽反赵王的大臣、军民,与赵王分庭抗礼,若是觅得良机,便一鼓而定。”
陈凯之点头:“不必说下策了,如今,先生所说的,便是中策,在如今就是上策。如今朝廷准我开府建牙,节制锦衣卫,保境安民,这正是一个机会。”
晏先生笑吟吟的看陈凯之,眉宇轻轻扬了起来,格外认真的问道:“那殿下打算如何保境安民?”
陈凯之手搭在案牍上,轻轻的摩挲着,目光一沉,毫不犹豫的,朗声道:“定下规矩,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晏先生眼眸一亮:“莫非是要学刘邦入关中,约法三章?”
陈凯之汗颜:“倒是不想刻意学习,可是眼下,安民为第一要务,天子脚下,说是什么王法之地,可实际上,越是天子脚下,便越是不堪,这里权贵诸多,百姓仰其呼吸,官府纵是有心安民,奈何这庙堂之上,总会有一些不肖子弟,践踏法纪,无视律令,要治京师难,可正是因为难,方才最是得人心,这里商贾无数,消息流通极快,在这里做的每一件事,数月之内,都可传遍天下,我早已打算豁出去了,要给这天子脚下,一个清平世界。”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杨彪颔首:“不错,而今,京中权贵,大多依附赵王,既然不能争取,那就打击,打击了他们,成就主公之名,这是上上策。”
当然,没有一个人说出这其中的困难,洛阳城里的利益,可谓是错综复杂,一个不慎,都可能被遭致反扑。
可这再难,难得过将来的夺门吗,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后头的图谋,就成了笑话了。
杨彪想了想,便看着陈凯之,浅声问道。
“主公今日可要下山吗?若是下山,且稍等一些日子,我等且先收拾一二,将这天人阁的事务交代之后,自当下山,为主公效力。”
陈凯之呆了一下,怎么,他们也要下山?
杨彪可是当年的内阁宰辅,几朝的元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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