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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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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平叛,陈凯之可谓是功勋卓著,陈凯之,你的功劳,哀家铭记于心,只不过,哀家毕竟只是太皇太后,你的恩赏,还有勇士营的功劳,一切,还是看陛下的意思吧,陛下,你看呢?”
太皇太后说着,看向陈无极。
陈无极依旧跪在地上,他浑身是血,却又恢复了当初那冷静的模样,一张面容里平静如水,无一丝波澜,下一刻他便朝太皇太后正色道。
“孙臣以为,勇士营大功于朝,护国公更是功不可没,若非如此,宫中危矣,今诸王谋反,已诛杀大半,陈凯之既是宗室,在孙臣眼里,虽非血脉相连的至亲,却也将他视若兄弟。”
他刻意的咬着兄弟二字,加重了语气。
这似乎是在暗示着陈凯之,他们便是兄弟。
可对太皇太后而言,太皇太后似乎也一眼看穿了陈无极的居心,陈无极遗落在外数十年,他和赵王之子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赵王的儿子即便再年幼无知,可在他的背后,却有一个以赵王为首,罗列了无数宗室和节度使的集团,所以赵王的儿子,混账不混账,都不重要,任何人都无法轻易的操控他。
陈无极固然年长,却在外十几年,根本没有任何所谓的心腹可言。
显然,这是陈无极想借此机会,拉拢陈凯之,将陈凯之视为心腹。
陈无极继续道:“既为兄弟,孙臣以为,理当敕陈凯之为王,不知太皇太后,以为如何?”
封王……这几乎对陈凯之而言,是一次巨大的飞跃。
太皇太后笑了,她徐徐道:“你们既都是兄弟了,若是不为王,只怕也难以嘉奖,陛下虽未登基,却也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谁敢不从呢,既如此,不妨敕为北静郡王如何?”
陈无极眉头微微一皱。
他方才说封王,显然是有封为亲王之意,可太皇太后却是顺着他的话,却是直接问他是否封为郡王。
显然,姜还是老的辣。
由此也可见太皇太后开始防着陈凯之了,现在的陈凯之功高盖主,若是在封亲王,那还了得。
陈无极心思虽极细腻,却还是远不如太皇太后。
陈无极正待想要开口,陈凯之这时却道:“臣谢恩。”
陈凯之看出了陈无极的心思,也看出了太皇太后的用心,不过陈凯之显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惹来什么麻烦,郡王和亲王,虽有分别,可对自己而言,却已足够。
太皇太后对陈凯之的态度很满意,便朝他轻轻颔首,眼眸轻轻眯了起来,娓娓道来。
“北静郡王,原本乃是太祖高皇帝第十九子的封号,当初这北静郡王,深受太祖高皇帝的喜爱,只可惜,他死得早,否则,当时的坊间一直流传,若是北静郡王寿数长一些,克继大统之人,非他莫属。”
“是以,五百年来,再没有人得到这个郡王爵号,便是因为,北静郡王,极为尊贵,受封的皇子,可以和皇太子等同了。如此尊荣,而今赐予陈凯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毕竟非皇子,却得以受此极高的爵号,也显出陛下对陈凯之的爱护之心。”
她如此一番解释,倒是让陈无极微微一笑,陈无极道:“孙臣一切依祖母便是。”
陈凯之心里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说实话,他对北静郡王的来历,还真不太知道,虽然这个时代的史书,他看过不少,却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俱都知道。
这什么鬼,北静郡王可以媲美皇太子,这太皇太后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故意有此用心。
还是……
这太皇太后的用力令陈凯之有些担忧起来,真是摸不透。
第七百九十五章:清算
只是有些事,去深想没有意义,反而是慕太后,别有意味的看了陈凯之一眼。
太皇太后徐徐坐下,她旋即将目光落在了成岳身上。
成岳已是幽幽苏醒,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隐隐听到,陛下病死,又听到,陈无极即皇帝位,陈凯之敕北静郡王,他又觉得眼前发黑,恨不能再昏厥一次。
他的前程算堪忧呀。
内阁之中,唯有他和赵王走的最近,而今赵王……就这么完了,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他是从来没想过赵王会完蛋的,一直都认为这么多支持赵王,赵王怎么会完蛋呢,可事实就是如此,无法改变了。
成岳一时竟是惶恐不安了,忙是拜倒:“太皇太后圣明,赵王万死之罪,实是该死,而今,总算是正本清源,臣一万个附议……”
成岳并非不想做一个忠臣烈士,可他很清楚,平时们清流们喊一喊,那没什么,毕竟最多也就是罢官,可牵涉到了赵王谋反案中,这是抄家灭族之祸啊,此时再不服软,这就真真是找死了。
却在这时,外头有宦官疾步而来,道:“娘娘,娘娘……锦衣卫拿住了赵王……不,拿住了逆贼乱党陈贽敬。”
陈贽敬被拿,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谁也没有预料,拿的竟这样的快,所有人打起了精神。
太皇太后眯着眼:“锦衣卫这么快就拿住了,倒很是辛苦。”太皇太后一面说,一面看了陈凯之一眼,旋即道:“将陈贽敬押上来吧,哀家,倒是很盼着见一见他。”
宦官躬身便出去传旨,成岳则是大气不敢出,他只恨不得,陈贽敬立即死了,千万不要牵扯到自己什么。
不然他会跟着完蛋。
过了一盏茶功夫,那陈贽敬便蓬头垢面被押了来。
陈贽敬面如死灰,他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就在几年前,他还是意气风发,自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以为自己便是大陈王朝的主宰者,可如今……
“跪下!”有人大喝。
陈贽敬却没有跪,他昂首看着太皇太后,看着慕太后,看着陈凯之和陈无极,只是龇牙,一副不屑的模样。
太皇太后微眯着眼眸凝视陈贽敬,淡淡问道:“陈贽敬,你可知罪吗?”
“无罪!”陈贽敬回答道。
太皇太后却不显得意外,娥眉微微挑了起来,一脸嘲讽的笑道:“你带兵围了宫城,难道这不是罪?”
陈贽敬傲气凛然的样子。
“天下和宫城本是我家,何罪之有?”
他倒是硬气的很。
陈贽敬旋即又冷笑:“倒是在这宫中,不知多少人,窃据我的家业,就算有罪,那也是你们罪无可赦。本王乃景皇帝之子,是陛下之父,陈凯之与陈无极弑君,人所共知,这更是大罪!”
“胡说。”姚文治站出来:“陛下生疾病死!”
陈一寿抿抿嘴,却没有开口。
成岳知道赵王已经完蛋了,他没翻身的机会了,不禁见风使舵,此刻便是他表现的机会,因此他厉声道:“陈贽敬,你颠倒黑白,陛下分明是病死,我等都在帝榻侍奉,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陈贽敬几乎吐血。
姚文治倒也罢了,这成岳……
他气得发抖:“今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恨只恨本王起兵仓促,否则,今日这殿堂之上,尔等俱为刀下之鬼,还有什么可说的,无非一死而已。”
他接着森然看向太皇太后:“母后,我本是你的儿子,是你所出,原本父母养育之恩,合该报效;呵……只是母后欲壑难填,想要的东西实是令人齿冷,我大陈历经了五百年,今日即便让你得逞,看他日,迟早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太皇太后则深深凝望他一眼,笑了。
这笑容,既无对儿子的慈爱,也无对陈贽敬‘胡言乱语’的愤怒。
太皇太后懒洋洋的道:“说够了吗?”
“没有说够。”陈贽敬冷笑连连,一张面容狰狞起来,朝着太皇太后吼道:“我早知你是一条毒蛇,哈,哈哈……世上再没有人比我的母亲更可怕的了……”他猛地看向陈无极,便露出狞笑:“你以为,他让你还朝,扶持你为天子,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你以为,她在乎你这皇孙,你为她出生入死,迟早,会像弃子一般,被她弃之于地,哈哈,就如当年的汝阳王,就如先帝,就如本王的儿子一般,你们所有人,都任她摆布,等到头来,都和本王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够了!”成岳忙是站出来,厉声喝道:“陈贽敬,你这狗贼,你说够了没有,到了如今,还不思悔改,竟该诽谤圣后,实是该死!”
陈贽敬突然平静了下来,看着成岳,却是一字一句道:“成岳,可当初,难道不是你,当着本王的面,痛斥我的母亲为恶妇,是母狗吗?”
“我……我……”成岳一呆,顿时双腿打颤,他面如猪肝,好不容易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我……我没有……你休要血口喷人。”他小心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生怕自己被牵连到,心中真是一万头曹尼玛飘过了,这赵王就不能容许他有活路吗?
太皇太后并没恼,却是笑了:“哎,人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陈贽敬,你罪恶滔天,恶贯满盈,十恶不赦,若是哀家和陛下不下旨诛灭你赵王府上下,如何安天下人心呢?来啊,带下去,下锦衣卫,等着明正典刑吧。”
几个人便要将陈贽敬拖下去,陈贽敬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杀吧,杀吧,迟早有一日,迟早有一日……呸……”他自口中吐出一口血痰,落在地上。
“还有,成卿家,也一并去锦衣卫里,陪着陈贽敬吧。”太皇太后又道。
成岳一听,整个人几乎软了。
他很清楚,自己最后一点努力,也成了徒劳,他的一家就要跟着自己下地狱了,真是一招错,步步错,他嘴角抽了抽,想到了结局,他顿时跌坐在地,宛如一滩烂泥,被几个禁卫直接拖走。
太皇太后随即失笑:“看看,看看,看看哀家的生出来的儿子,对他的母亲说的什么话,他们这是要寻死,那就去死,好了……”太皇太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哀家也是乏了,慕氏,你陪哀家去小憩一会儿,你们……也各忙你们的事去吧。”
陈凯之方才观察着陈贽敬和太皇太后的交锋,陈贽敬的表现,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当太皇太后默许着将天子拉出宫城的时候,对皇孙的性命都不管不顾,陈贽敬虽是身为人子,岂会不明白,他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宽恕的。
正因如此,他破口大骂,他表现的极为硬气。
可太皇太后的绝情,却也令陈凯之心里一慑,他在途中,忍不住瞥了陈无极一眼,陈无极则依旧是带着微笑,仿佛并不觉得方才发生的事有什么问题。
陈凯之和陈无极一起告退,刚刚出了殿门,陈无极本想拉着陈凯之有话要说,可随即,身后有人道:“殿下,殿下……”却是姚文治等人追了出来,恭敬的微微欠身,对陈无极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臣等能侍奉殿下,实是天大的福气,再过几日,便要择吉日登基,臣等有事想要奏,为殿下参谋登基大典的事宜。”
陈无极懒散的样子,既没有表现出什么大喜,也没什么不悦,却是一副略带狡黠的模样看了陈凯之一眼,陈凯之反而笑了笑:“那么,臣先告辞了。”
他毫不犹豫,快步行去,外头的情况,他还不知,于是出了宫,外头早有几个锦衣卫在宫外候着,为首的便是吴佥事,吴佥事一见陈凯之出来,连忙上前道:“成化军和地策军入京了。”
陈凯之不由诧异:“这么快?”
这两个节度使,虽距离京师并不远,可叛乱很是仓促,按理来说,就算是这些地方诸侯,也需要时间下定决心,最终才可能慢慢发兵:“他们是赵王的人?”
“不,这两个节度使,是来策应宫中的,本是为了平叛而来,卑下也万万没想到,起初也以为是赵王的余党,尤其是地策军节度使石进,当初是赵王府上出来的人,受了赵王的抬举,就在不久前,方才得知消息,石进出兵的时候,那时候赵王还围着宫中,便已宣誓讨伐赵王,一路带兵而来。”
陈凯之微微皱眉,太皇太后果然留了一手,她心思缜密无比,难怪在得知赵王叛乱之后,显得如此冷静。
原来早有准备。
这让他的心再次沉了起来,觉得太皇太后神秘难测。
不过他只是沉默了片刻而已,随即陈凯之便开口道:“既如此,只要不是叛党,就不必理会,京师可安定下来了吗?”
吴佥事颔首点头:“已大抵安静下来,拿住了不少乱兵和叛将,现在锦衣卫的诏狱,已是人满为患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真相大白
陈凯之点点头:“去北镇抚司!”
他一路上打马而行,数十个护卫小心翼翼的护着,京里眼下并不安全,依旧还藏着许多的乱兵,不过显然秩序已经恢复了许多。
即便是勤王的兵马,眼看着锦衣卫和勇士营把守在各处,此次他们本就是趁机来抢一点功劳,倒也不敢趁机大肆劫掠。
这宫外的尸首,早已被人收敛了个干净,官府已经召集了人手,负责冲刷。
鲜血很快便冲洗干净,一切都恢复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那残酷的战争,血流满地的场面,好似根本就不存在过一样的。
陈凯之到了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上下,俱都是精神奕奕的,在衙门外,则有勇士营的一个分队在外把守,他们见了陈凯之,虽是疲倦,却一个个满是敬畏。
陈凯之下马,便有一个千户快步而来,左右看了一眼,便恭敬的开口说道:“护国公,赵王,想要见你。”
陈凯之并没显得惊讶,只是轻轻点点头:“怎么,他想说什么?”
“他是刚刚下的诏狱,一开始还在骂声不绝,后来突的停了叫骂,说是想要见护国公一面。”
这赵王,也算是陈凯之的宿敌了,成王败寇,而今成了阶下囚,方才在殿中,倒也算是硬气,不过陈凯之对此人,没有半分的同情,落到今日的下场,都是他自找的。
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这赵王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底线,陈凯之真的事一点恻隐之心都没,因此他朝众人淡淡开口道:“走吧,去见识见识。”
诏狱是在南镇抚司,不过南镇抚司与北镇抚司相邻,这里是内城,土地价格高昂,不可能在此专门营造诏狱,所以所谓的诏狱,其实就是地牢。
陈凯之走进去,顿时觉得这里森然,四处都是潮湿之气,阴冷无比,因为人多,显得嘈杂,许多的牢房,不得不关上数十人。
陈凯之随人走至诏狱的最深处,在这里,却显得安静了一些,有人开了牢门,陈凯之走进去,却没有听到方才殿中的咆哮和怒吼,却见蓬头垢面的陈贽敬很是安静的坐在哪里,见了陈凯之来,自散发的头发里一双眼睛露出来,只是那眼睛里,竟也是平静无比,似乎没有愤怒,也没有傲气。
陈凯之朝身后的力士使了个眼色。
力士显得犹豫,似乎不愿意陈凯之和陈贽敬独处一室,想是担心陈贽敬暴起伤人。
可随后,他还是点了几盏之后,便掩门去了。
这牢房因为关押的乃是最重要的钦犯,所以还算干净,只是潮湿了一些,中间一个案牍,不过却有些油腻,陈凯之嫌地上的蒲团有些脏,没有坐下去,他只是站着,居高临下的,直勾勾的看着陈贽敬,默不作声。
陈贽敬却是苦笑了一身,旋即便开口说道:“本王已经完了。”
“对。”陈凯之很肯定的道:“赵王府想来已有明镜司出动,赵王殿下的所有家眷至亲,只怕没一个人可以留下活口。”
这些显然在陈贽敬的意料之中,轻轻点点头:“本王知道的。”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深深的感喟起来。
“从本王大败的时候,便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天家无情嘛,本王一直在想一件事,本王为何会和郑王这样的人厮混一起,其实……现在细细想来,而今到了如今这个境地,真是一丁点都不冤枉,刚刚大败的时候,本王还在想,这是非战之罪,而今,算是想明白了,活该如此。”
陈凯之抿抿嘴,他忍不住想要告诉陈贽敬,你不但有郑王这样的猪队友,还有一位方先生。
当然,陈凯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对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陈贽敬突然道:“本王有一个儿子。”他抬起头来,凝视着陈凯之:“本王其实一直都料到,本王在走一条极凶险的路,所以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血脉,此子是府中一个奴婢所生,本王将他安置在了外城的一处庄子里,对外,本王和她们母子二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地方,叫曾庄……”
陈凯之微微皱眉,冷笑道:“赵王殿下,是还嫌她们母子死得不够快吗?”
“不。”陈贽敬摇摇头:“本王已是将死之人,本王告诉你这些,是想取信于你。”
“取信于我?”陈凯之笑吟吟的看着陈贽敬。
陈贽敬点点头:“不错,这一对母子,乃是本王死后,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想了,她们活着,本王才能瞑目。本王告诉你这些,是希望告诉你,现在本王一丁点都不痛恨你,输了就输了吧……”
他竟显得一脸的颓然,目光里好无往日的神采,有的只是颓靡之色。
“若是本王胜了,第一个杀的便是你,可现在,既是本王输了,那自然是愿赌服输。本王将这母子下落告诉你,是将本王最后一点希望,任由你陈凯之来发落,她们的死活,她们的命运,本王最后一丁点寄托,俱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陈凯之凝视着陈贽敬,面容里满是嘲讽之意:“你要取信于我,目的是什么?”
陈贽敬轻轻摇头,一脸正色的说道:“因为不希望大陈的江山,落在外姓手里。”
“你说的外姓,是什么?”陈贽敬抬眸,死死的看着陈凯之:“关中杨氏!”
“太皇太后……”陈凯之撇撇嘴:“赵王殿下到了现在,还不甘心吗?”
“不是不甘。”陈贽敬面露痛苦之色:“从前,本王以为,本王才是中兴大陈,是保卫着这祖宗基业,江山社稷之人,可现在,本王知道,本王错了,本王远不如本王的母亲,可笑的是,这个人,竟是本王的母亲。”
他依旧摇头,嘴角露出苦笑:“而到了如今,本王已没有希望了,本王也知道,陈无极,倘若他当真是先帝之子,可也不过我母亲的傀儡罢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回过味来吗?自她来洛阳,不,自十几年前开始,今日发生的事,都是她的安排,她想要的,是大陈的江山社稷啊。你也是太祖高皇帝之后,难道就这么甘心,让这妇人和关中的杨家,这般轻易的撺掇我陈氏的天下?”
陈凯之没有说话,他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旋即便抬头,注视着他,冷冷笑道:“你想挑拨离间?”
陈贽敬又是摇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王将至关重要的那一对母子托付给你,却来挑拨离间,对本王有何好处?”
陈凯之则深深的凝视他:“那么,你继续说下去。”
陈贽敬目光飘忽,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几年前,我的母亲,就曾妄图控制我的皇兄,甚至想将杨家的族人,俱都安排进庙堂的中枢,不过先帝倒还算是圣明,却也算是励精图治的圣君,何况,当时满朝的大臣和宗室,乃至于诸王叔,俱都站在了他的一边,以至太皇太后固然擅政,却是无可奈何。”
陈凯之微微皱眉,追问道:“皇叔们是站在先帝一边?”
陈贽敬郑重其事的颔首点头:“不错,难道你还没看清吗?先帝已经登基,皇叔们怎么可能,还有什么痴心妄想,历来固然有兄弟相残夺嫡,何曾有过皇叔们夺了侄子皇位的。”
陈凯之忍不住动容:“所以才有了一夜之间,皇叔们被杀了个干净。”
“对。”陈贽敬面容露出淡淡的怒意,一字一句的顿道:“人人都以为,是先帝下的旨意,可事实上,并不是,先帝次日清早才得知,与太皇太后争执了足足一日,只可惜,本王的母亲早就看穿了先帝,先帝的纯孝之人,哪里有儿子指责母亲的,不过,先帝却是有密旨,令母后立即移驾甘泉宫,永不得回洛阳。”
陈凯之皱眉:“我原以为太皇太后去了甘泉宫,是因为皇子失踪,她万念俱灰的缘故,原来,竟是陛下的旨意。”
“不错,当时,对外的消息,都是如此,因为皇子失窃,和皇叔们被诛杀,这两件事的时间实是离的太近了,先帝亦不敢昭告天下,细数母后的罪责,因此人们纷纷传言,是因为太皇太后万念俱灰的缘故,当时宫中发生的争吵,大家也只以为,是因为皇子失窃的缘故。”
陈凯之先着又问道:“所以,太皇太后直到先帝驾崩之后两年,方才回洛阳?”
陈贽敬重重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正是如此,皇子失窃,只怕,也是母后安排的,本王在想,母后在先帝那儿,得不到她想要的,因此,才制造了这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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