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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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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吾才……”燕成镜皱起了眉:“此人,本王倒是略有耳闻,也知道他和皇兄关系匪浅,不过……此人可靠吗?”
“可靠!”杨正奇颔首点头:“本来这个人,其实对老夫而言,没有什么用处,可老夫还是借此机会登门,便是想要试一试他,庆幸的是,此人倒还真帮了老夫大忙。”
第九百二十一章:化腐朽为神奇
杨正奇所谓的拜访方先生,再到请方先生帮忙,其实从一开始……并非是杨家没有了其他渠道,杨家在海外经营两百年,对天下各国堪称是无孔不入,怎么可能因为失了一个江海,便彻底的砸了盘子呢?
而之所以拜访这位方先生,是在于这位方先生有利用的价值,此人若是用得好了,便是一枚好得棋子。
请方吾才去帮这个忙,想办法请燕人商贾运一批货物去燕国,再在燕国进行交易,实质上,不过是给方吾才出题罢了。
倘若方吾才当真尽心竭力的帮了这个忙,再加上此人一开始和太皇太后的关系,以及大陈朝廷对方吾才的‘打击’,那么这个人,就足以信任了,至少……有用。
比如说现在,倘若这位大燕国皇帝燕成武的挚友站出来,那么,一切就更加可信了。
燕成镜听罢,顿时也来了兴趣:“倘若当真有方先生出面,可就好办了,这五帝会盟之期,想来也已近了吧……很好……”
正说着,外头有宦官匆匆而来,道:“殿下,礼部侍郎王斌,随驾的禁军指挥张玉以及诸官求见。”
燕成镜看了杨正奇一眼,杨正奇面带笑容,脸上一副了然的神色。
这些人,都是随驾来的大燕官员,显然,陛下遇难,死亡只在旦夕,任谁都明白,武成镜这大燕皇帝的胞弟乃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何况武成镜也是大燕太后的儿子,大燕太后在燕京闻得了噩耗之后,也一定会力保武成镜克继大统,清河郡王,自然也就成了大燕的未来天子了,这时候不趁着机会前来抱大腿,宣誓效忠,还等到何时?
燕成镜笑了笑,挥挥手道:“告诉他们,皇兄遇难,本王心有如焚,现在还是不见外客,他们的心意,本王都记下了。”
那宦官随即去了。
杨正奇面带讽刺之色地道:“殿下,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趋炎附势之人,倒是我们杨家出力甚多,望殿下还要牢记。”
燕成镜哈哈一笑,道:“等本王成了大燕皇帝,你们杨家不也有诺大的好处?所以,你放心便是。”
杨正奇点点头,却觉得这武成镜似乎显得很自得的样子,略显轻浮,于是淡淡道:“但愿殿下不会忘记才好,可即便忘了,那也没有关系,杨家能将殿下捧起来,自然也足以让殿下摔下去,殿下,可别忘了,令皇兄是如何死的!”
燕成镜顿时脸色一变,方才的得意之色一扫而空,他万万料不到杨正奇转过头就敢威胁自己。
他直直地盯着杨正奇,冷笑道:“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杨正奇则是轻描淡写的道:“只是以防万一,生怕殿下冲昏了头罢了。”
说着,他已长身而起:“好了,时候不早,老夫也该告辞了。”
眼见这杨正奇毫不客气的离开,燕成镜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闪了又闪,似是在做着某些衡量。最终,他似乎又认了命,只抿着唇,看着杨正奇离开。
他也不是蠢人,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登基为大燕皇帝为好,至于其他的事,都可以缓一缓。
他随即招了招手:“来人。”
宦官忙是蹑手蹑脚的进来,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燕成镜淡淡道:“代本王修一封书信给太后,说明今日皇兄遇刺的原委,同时请求朝廷,立即在国境增兵,该给这陈凯之一点压力了。除此之外,派人严密监视别宫那儿,看看有什么动静,这陈凯之到了现在,怕已是急得跳脚了吧,在来这济北之前,本王倒是听说,这陈凯之厉害得很,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的脸上掠过轻蔑之色,挥挥手,便不再说什么。
在他看来,陈凯之来接手这个烂摊子,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
此时,在别宫,气氛却并不轻松。
该准备的,俱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代,医疗措施自是贫乏的,并不存在所谓的无菌室,可搭建一个简单的手术室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凯之先是命人取了艾草来,将这艾草燃烧,而这艾草所生的烟雾,确是有一点消毒的作用。
除此之外,便是大量的运用到酒精,所有的大夫都用酒精擦拭了身体,沐浴之后,再将在酒精中浸泡的剪子、刀具都取出。
燕成武浑身上下,也都已用酒精擦拭过,脱去了外衣,正平躺着,主刀的乃是陈凯之,他毕竟有用刀的经验,虽然此刀非彼刀,不过至少手更稳一些。
当一切准备就绪,他小心翼翼的,在燕成武此前的剑伤上划了一道口子,一旁的大夫们一个个屏住呼吸,他们每人都带着口罩,口罩也已用艾草熏过,再沾了一些酒精,只露出一双眼睛。
虽然已寻了几头猪做过实验,大致摸清了这一次手术的程序,可绝大多数人还是紧张无比。
没一会的功夫,在那刀口处,许多人看到那肠子露了出来,只是这肠子明显有被割断的痕迹,亦有许多污秽物流了出来。
陈凯之毫不迟疑的将这些秽物小心翼翼的取出,再仔细看这肠子的裂口处,显得有些发黑,似乎有发炎的痕迹,陈凯之利落地将一截的肠子切了,随即便道:“取线来。”
这线乃是肠线,此前也经过了消毒,早已穿好了针,陈凯之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其实连他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到底能不能治好,也只有天知道了。
他专心致志地忙着手上的功夫,小心翼翼的将这肠子缝合一起,幸好创口较小,所以流血并不多,在这种条件下,陈凯之也没法子进行输血,所以……一切也就只能靠燕成武的身子硬扛着了。
待缝合之后,陈凯之将肠子放回体内,之后再对外部的伤口进行缝合,他心知必须得快,绝不可能像后世手术那般,一次便是一两个时辰,因为条件简陋,随时可能导致燕成武体内的血量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这手术实是有些粗糙,完全应了陈凯之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
一切缝合好后,接着便命人在缝合的伤口处上金疮药,待一切搞定,陈凯之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而接下来,便是输液处理了。
因为此时的燕成武,根本无法进食,最好的办法,也就只能是输液,只有等到他的肠道痊愈之后,才可进食。
这葡萄糖倒是容易制成,在这济北,陈凯之乃是天子,想要什么,应有尽有,他勉强靠着从前可怜的化学知识,提炼了天然的葡萄糖水,而至于针管,在这个时候就显然有些不易了,只能制出中空,却颇粗的管子,消毒之后,便扎入燕成武的血管,而在管子的另一头,则用一个漏斗盛着葡萄糖水,为了防止输液过快,故意让人取了一些棉球,塞在那粗大的针管中,随后,再命一个宦官一直托着封闭了的漏斗。
其他的大夫们,个个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其实在飞鱼峰上的图书馆里,倒也有类似的书籍,都是陈凯之撰写的,不过虽然许多匠人喜欢去飞鱼峰上求化工的知识,可大夫们却不同,他们更喜欢凭自己的经验来诊治病人,对他们而言,那飞鱼峰上的许多所谓的人体解剖之类的学问,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如今当场救治,他们却怀着好奇心,许多人不知原理是什么,却觉得陈凯之这种救治的办法残忍又稀罕,可到底有没有用呢?
在手术过程中,也有大夫忍不住大胆问起:“陛下,为何要用这所谓的酒精。”
“陛下,这肠子缝合了起来,就有用了?”
“陛下,为何要将这糖水输入进血管之中。”
陈凯之有一搭没一搭的答了,现在终于完成了这项重要的任务,他如释重负地取下了口罩,长舒一口气,命人在此小心照拂,不得随意放人出入,艾草依旧还要烧,却不可过浓,还需用酒精每日擦三遍燕成武的身体,甚至是这里的地板,也需用酒精擦拭。
处理好这一切,他才走出了寝殿。
其实这一次对燕成武的救治,花费十分惊人,大夫们稀奇地看着这一切,似乎许多人,依旧还不相信这样便能治好伤及肺腑的剑伤。
倒是陈凯之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什么,倘若这燕成武活了,陈凯之相信,那飞鱼峰里里关于医学的书,立即会被济北的大夫们抢购一空。
那些医书都是陈凯之还在翰林院里凭着记忆写的,涉及到了五花八门的知识,表面上,似乎很粗糙,甚至陈凯之的许多记忆,都有纰漏和错误,可大致的原理,却足以给人提供一个方向,对陈凯之而言,一个正确的方向,比什么都重要。
飞鱼峰中的各类书籍,虽然都是陈凯之托了所谓前人‘秘籍’所作,可一旦天下人都认识到了它的好处,则不啻是一个东方版的文艺复兴。
第九百二十二章:兵戎相见
接下来,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因为只有天才知道,这燕成武能不能醒来。
陈凯之之所以敢如此粗糙的做这个手术,并不是来自于他对于自己可怜的那点医学知识有什么信心,纯粹是因为……这家伙身强体壮,或许……能够熬过去……
可倘若是熬不过去,自然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实在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只好开战了。
陈凯之聚集了大夫们,这别宫早已封闭了起来,任何消息都不得透露出去。
这时,那张千户倒是来了,给陈凯之行了礼,陈凯之在偏殿里见了他,张千户道:“陛下,卑下带人,一直都盯着那清河郡王的住所,并没有发可疑人等出入。”
陈凯之微微皱眉,叹了口气:“这倒是可惜了,朕还以为,那姓杨的此时定会和清河郡王合谋呢,要嘛就是,这姓杨的一定有什么暗道或是出人意料的进行了伪装,要嘛,就是此人并没有出现,不过,锦衣卫还是要盯紧一些,方吾才那儿,如何了?”
“那儿,卑下也在严密监视,方先生那儿,并没有什么动静。倒是有自清河郡王住所的快马,一路往北燕方向去了,想来,那清河郡王……”
陈凯之颔首:“由着他们去吧,这消息根本就捂不住,清河郡王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明面上我们所知的,是他与大燕皇帝一母同胞,平时,锦衣卫确实是疏忽了他,毕竟他年纪还小,万万想不到,此人竟一直处心积虑,燕国国内,他与大都督燕成庆相交莫逆,这燕成庆也是宗室,手握十万燕军,不只如此,去年他纳妃,其妃出自并州梁家,梁家乃是大燕数一数二的豪族,不过细细想来,此人真正厉害的,却是伪善,想想看,此人虽是大燕皇帝的兄弟,可正因为如此,这大燕皇帝该对他小心提防才是,可谁知呢,他能娶梁家之女,本就犯了忌讳,偏偏大燕皇帝,竟还对他依旧信任有加,陛下,历来的天子,可多多少少,对自己兄弟的婚事较为看重的,倘若是和豪族成亲,难免会动摇皇权,而燕成镜竟没有因此而得到大燕皇帝的忌讳,这……除了这位大燕皇帝性子里并不多疑之外,卑下以为,可能也和此人城府极深有关。”
陈凯之耐心的听着张千户的分析。
张千户又继续道:“还有,卑下得知,随来的许多燕臣,纷纷前去拜见清河郡王了,看来,他们也已看穿了形势,知道清河郡王势必登基,陛下,只要这大燕皇帝一驾崩,事情就难以挽回了,还请陛下,早作打算。”
陈凯之点点头,很欣赏的看了一眼张千户:“济北锦衣卫千户所,倒是有模有样,和你的尽心竭力分不开关系,朕自然要早做准备的。”
“越国君臣那儿,有什么动静?”
“他们得知燕国皇帝遇刺,随即便加强了防备,除此之外,杨学士也已调了一支军马前去保护,越国皇帝对此事没有过分的过问,想来也是觉得敏感,礼部那儿,也派人前去慰问了,没有什么大碍。”
陈凯之点头:“不过,话虽如此,可一旦燕成武驾崩,就是另一回事了,到时朕将陷入极被动的境地,但愿……他能醒过来吧。”
等待的日子,是极令人煎熬的。
好几日,燕成武都已垂危,几个大夫几乎轮番照料着他,随时试探脉搏,甚至有一次,有大夫几乎已经摸不到脉搏了,就这般,在那寝殿里,燕成武一直昏迷,靠着输液勉强活着。
而大夫们,对此也越发的没有了信心。
到了第三日,外头有人来报:“清河郡王求见。”
陈凯之这几日,都住在此,此时也显得没有了耐心:“他来见什么,不见。”
“陛下。”宦官道:“这清河郡王,显然是希望见一见他的皇兄,他说,倘若皇兄驾崩,也好……”
陈凯之厌恶的道:“告诉他,他的皇兄,驾崩不了,让他滚!”
宦官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乖乖去了。
…………
就在这别宫之外,燕成镜坐在车里,耐心的等候,等别宫里的宦官出来,燕成镜方才掀开车帘,宦官咳嗽一声:“奉陛下口谕,令皇兄驾崩不了,清河郡王请回。”
燕成镜面露冷笑。
这已过去了几天时间了,依靠他的预计,便是大罗金仙来了,自己那皇兄,也早已经死了一百次。
不说别的,那剑可是穿破了肠胃,甚至已经无法进食,就算没因为那剑刺死,饿也已是饿死了。
他冷冷道:“他是本王的皇兄,你们大陈,欺人太甚!”
随来的燕臣们,也一个个怒不可遏的样子。
起初,陈凯之说要救治,倒还说的过去,可过去了这么多天,里头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大家早就怀疑,陛下已经驾崩,这个时候,陈人还秘不发丧,这是想做什么?莫非还想挟持着陛下的尸骨么?
有人快步上前,厉声呵斥:“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陈人,便是这样待人的吗?实是不可理喻,尔等如此,难道就不怕,燕陈两国,兵戎相见?我大燕太后已来懿旨,命我等立即带着陛下的尸骨回燕,如若有失,一切责任,都是你们陈人承担!”
这宦官显得有些害怕,只得道:“大燕皇帝,并未驾崩,正在悉心医治。”
“哈哈……”燕成镜见状,愤怒的大笑:“悉心医治,好一个悉心医治,你们陈人并非是仙人,难道悉心医治,便能治好,分明就是你们狡辩推脱之词,本王想要知道,你们到底存着什么居心,呵……告诉陈凯之,他倘若是不给一个交代,本王便在这儿等着了,事关皇兄以及大燕的颜面,本王绝不苟且!”
说着,他扬起手,狠狠打了这宦官一巴掌。
这宦官哪里敢还嘴,忙是捂着脸,又匆匆的回到了别宫里去。
这燕成镜一闹,已是让这别宫外头不少人驻足。
须知济北不是别处,这所谓的别宫,也只是官衙暂时改建的罢了,并没有和闹市分隔开,再加上这里本就是主干道之一,倘若封了这里,势必会导致整个济北的阻塞,因此陈凯之并没有下旨戒严附近的街道,因而这里虽是被层层的禁卫包围,可依旧还有无数的行人。
不少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前几日,大燕皇帝在此遇刺了,而这里变得更加森严起来,现在又见一群燕人到了这里,浩浩荡荡,竟直接堵塞了街道,于是猜忌纷纷。
燕成镜心下也是冷笑。
现在是大陈的朝廷理亏,而自己自该要表现出一点盛气凌人了,一方面,也好让燕人们看看,自己和皇兄亲如兄弟,现在皇兄生死未卜,当然要表现出愤怒,另一方面,自也该给陈人一点下马威。
燕人毕竟和陈人不一样,燕人地处河北之地,常年和倭寇和胡人作战,因此燕国的臣民,都希望自己的天子乃是坚毅果敢之人,自己眼看着就要克继大统,若在这件事上表现的暧昧不清,连自己皇兄的尸骨,竟都任由陈人安排,此事传回了大燕,他们会如何看待自己。
因而他将那宦官打翻之后,便背着手,也不再上马车,而是回首看了一眼燕臣和所带来的禁卫,厉声道:“今日非要奉圣驾而回,再不得被陈人推脱下去了,本王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胆!”
随来的燕人大臣们,也表现的义愤填膺,一方面,本来皇帝就在此遇刺,他们觉得陈人很不讲道理,而另一方面,这清河郡王将来就要登基为君,现在他既发怒,自己自该跟着一起愤怒才是,否则……将来可没好日子过。
有人厉声大叫:“让大陈皇帝出来说话!”
“陈人辱我太甚,今日若没一个交代,便是刀兵相见之时。”
这临时的别宫规模不大,所以他们在外喧闹,俱都清晰的进入了陈凯之的耳里。
那燕成武至今还不见好,也不知能否熬过去,这边燕人又在闹事,过一会儿,宦官捂着脸回来:“陛下,燕人不肯退去,还在外头闹腾。”
“是吗?”陈凯之冷着脸,倒是平静了起来:“这位清河郡王,倒还真是对他的皇兄上心啊,朕去看看。”
他已起身,宦官倒是急了,忙是出去,呼唤禁卫。
………………
此时别宫外头,已是人满为患,无数人驻足眺望,人群之中,杨正奇混杂在其中,站在他的身边,乃是方吾才。
方吾才也万万料不到,会被这杨正奇反手将了一军,他对燕成武,其实还是颇有些感情的,心里不免有些唏嘘,可他也深知,此时更不该流露出什么,只是面带微笑,杨正奇邀他出来走走,他也想不到,会走到这里。
杨正笑吟吟的看了方吾才一眼:“素来听说,方先生料事如神,却不知,方先生认为,今日之事,会如何收场?”
第九百二十三章:奇耻大辱
方吾才便是如此,此时依旧是深藏不露。
对大燕皇帝、北海郡王这些人,他给人一种仙风道骨,宛如仙人下凡的莫测之感。
而在太皇太后面前,他又一改形象,成为了一个智珠在握,却是贪财的人。
可对这杨正奇,他却又成了另一种样子,首先,他必须得有用,其次,他必须得有软肋,这杨正奇如此的狡猾,倘若你没有软肋,或者说他们的把柄抓在手里,杨正奇是绝不会放心的。
方吾才只淡淡的笑了笑:“依老夫看,现在大家都陷入了一个僵局,于清河郡王殿下而言,他非要出这个风头不可,可对陈凯之而言,他绝不容许有人向他挑衅,所以……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双方撞得头破血流罢了。不过……老夫看大燕皇帝也是有福之人,并没有短寿的迹象,所以……”
没有短寿的迹象?
杨正奇不禁笑了,他笑这方吾才过痴,竟将一切都寄托在了这等相面之术。
杨正奇和其他人不同,他久在海外,接触过各国的方士,有佛朗机的教士,有倭国的和尚,有西洋和昆仑州的巫师,海上的人,虽也对天地有所敬畏,可毕竟他们是乘风破浪,一切既靠命,也靠自己!
杨正奇淡淡道:“可是,事在人为,先生这相术,看来并不太准,若以面相而言,那燕成武确实并非是短寿之人,可先生殊不知,这命术,虽非子虚乌有,却也是无常的吗?燕成武一死,以先生之见,会如何呢?”
方吾才被杨正奇很不客气的打脸,不过他并不气恼,脸色依旧泰然,不急不忙地道:“若是如此,只怕两国交战,已是不可避免了,而大陈自平关中之后,确实威慑了各国,却也使各国变得焦虑起来,天下各国,谁人不知这陈凯之是非寻常之主,大陈的国力,必定蒸蒸日上,假以时日,大陈日强,势必使各国产生威胁,因此,一旦陈燕开战,那么各国必定会趁机落井下石,大陈也将落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倘若这时……”
说到这里,方吾才眼带深意,笑吟吟地看了杨正奇一眼,才接着道:“若是杨家借机行事,那陈国的江山社稷,可就说不准了。不过,既然老夫既能猜测眼下大陈的困局,那么那陈凯之,又如何看不破呢?所以他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一方面,燕成镜在此厮闹,若是放任,难免威信受到打击,而一旦回击,又势必陷入绝境。杨公,实是好算计啊。”
杨正奇笑呵呵的看着远处那在咆哮的燕成镜,他似乎对方吾才的分析很是满意,杨正奇素来也算是个自视甚高之人,在他看来,除了觉得方吾才喜欢装神弄鬼之外,确实是个眼光独到之人,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杨正奇反而觉得极有意思。
他背着手,便道:“所以说,万物皆棋子,杨家之为何要将一切的产业都放置在海外呢,为何这两百年来,都在海外经营呢?先生想必在想,裂土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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