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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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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五经来,开始疯狂啃读,他本就有超强的学习能力,加上变态的记忆力,至于对里头文字的理解,就不必待言了,一日下来,学得如痴如醉,效果也是神速,等到天色越来越暗淡,陈凯之方知天色黑了。
蜡烛很贵的,虽然陈凯之已买了几只,却不舍得用,中午余下的饭温一温,勉强果腹,只是屋里已是伸手不见五指,陈凯之走出屋去,却见一旁的歌楼却是灯红酒绿,欢声笑语,顿时来了主意,有了……
搬了个小马扎子,径直走到歌楼这儿,门前的龟奴见陈凯之体面,笑脸相迎:“公子……”
陈凯之打断他的话:“我不进去,我只在外等我哥。”
………………
给大家讲一个笑话:老虎新书成绩好惨淡,分类新书榜才第三名。
呃。这个笑话说出来的时候,心里有点凉凉的,好吧,埋头写书,不牢骚。
第十五章:不能忍了
“啊,你兄长是谁?”
陈凯之道:“不能说,说了他要生气的,我就在门前等,你不必招待我。”
将小马扎子在门廊一侧放下,书拿出来,借着那门前廊下的灯笼光线,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那龟奴见了,又好气又好笑,细细一想,瞧人家这样体面,又是读书人,而且似乎他的兄弟还在里头销金,也就不好赶人了。
夜幕降临下来,沿江两岸,已是张灯结彩,青楼楚馆,骚人词客,杂沓其中,投赠楹联,障壁为满,一掷千金,欢声笑语,伴随那琵琶和琴声,直上九霄。
坐在门廊一侧的陈凯之却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任他喧哗和强颜欢笑,只心里默记住诗经中的内容,沉醉其中。
陈凯之就是如此,混社会的时候,便比谁都能混,可一旦学习和工作,也绝不受外界影响。
也有上门来的宾客,见一个少年低头看书,惊了。
卧草,神了啊,故意走到少年的身后,还以为是什么小黄书呢,谁料入目的却是‘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
看得人眼睛都直了,进了这歌楼时,便唤龟奴道:“这少年是谁,竟在这里看诗经。”
龟奴便谄笑着道:“我也不知,要不小人打听一下?”
恩客便笑骂:“打听做什么,只是好奇罢了。”便也不再过问。
陈凯之只沉醉在他的小天地里,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上进的重要性,读书既然可以成就自己,那么就该刻苦地读书,人有了本领,才是在这个世上真正的立身之本,别看平时他嘻嘻哈哈的,可是该下苦功的时候,却是绝不肯含糊。
等到歌楼里曲终人散,恩客渐散,龟奴打了哈哈,长街多了几分清冷,陈凯之才感觉到困意袭来,才回到破屋之中睡了。
次日,陈凯之便要去学里,到了县学,却已有许多同学了,远处却听到声音:“张公子竟也来县学?”
“他乃是大户,家里自有名师教导,何须来县学里读书?”
“据说是昨日输给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子,心里不忿呢。”
陈凯之听了这些闲言碎语,倒也不在乎,这课堂就在明伦堂,陈凯之果然看到张如玉已高坐在第一排的首位了,正与几个同学说笑。
见了陈凯之来,张如玉只不屑地看他一眼,陈凯之当作没看见,被狗瞪了一眼,难道还瞪回去?
只是陈凯之是初来乍到,显然这些学生也不愿理他,他随便寻了个空位,隔坐正是一个胖子,正蒙着头打着呼噜,哎呀,这一看就是个学渣嘛,难怪没有人肯和他坐一起。
接着梆子声起来,便有先生来了,来的却不是方先生。
陈凯之一点儿也不意外,方先生这样的大儒,是不可能日常来授课的,一个月能来上几天课,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自己是他的关门弟子,倒是很有机会去请他私下里上上课。
想到这里,陈凯之打起了精神,好好读书,方才能成大器,连书都读不过,还怎么腐朽糜烂?
这先生先唱了名,得知张如玉来了,似乎对他印象不错,朝他微笑点头,等点到了陈凯之的名字,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你便是昨日有幸成为方先生关门弟子的陈凯之吧。”
陈凯之起身,朝这先生一揖:“正是。
先生便捋须,含笑道:“很好,后生可畏,好生读书。噢,今日教授的乃是《诗经》。”
陈凯之彬彬有礼地谢过,这先生说罢,便开始讲授起来。
陈凯之认真细听,诗经中的内容是死的,每一个时代,都有一种解读,大可以说是官方的思想,所以陈凯之必须了解。等那先生讲授的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坐,让学生们开始自学。
说来也怪,先生一走,坐在一旁的同桌便流着哈喇子醒了,一脸虚胖,却像是一副肾亏的模样,陈凯之只看他一眼,便晓得这胖小子十有**,是‘黑网吧’的常客,啊,不,是不可描述场所里通宵达旦的常客。
“你是谁?”这胖小子对陈凯之颇为警惕。
陈凯之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陈凯之总是喜欢用自己温柔的笑容去感化别人:“我叫陈凯之,敢问同学高姓大名。”
“噢。”胖小子很轻描淡写的点点头,对陈凯之似是没什么兴趣:“叫我杨杰就可以。”
新同学,新同桌,就是新气象,陈凯之便道:“杨同窗,你好,噢,敢问这四书……杨同桌有吗?能否借我看看。”
只学了五经,没有四书可不成,陈凯之非要问问不可。
听到四书,陈凯之发现无数的目光如电一般朝自己看来。
怎么?脸上有花?哥们我爱好学习,莫非感动了你们这些学渣。
杨杰听了,竟是突然对陈凯之来了兴趣,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没学过四书?”
陈凯之决定谦虚一把,学而时习之肯定是知道,可都只限于上一世教科书里的几篇文章,距离真正的烂熟于心,还差得远了。
陈凯之道:“是这样的,我从前没有学过。”
顿时,一阵哄笑声传来,陈凯之一头雾水。
那张如玉本只是看着陈凯之冷笑,一听陈凯之说没学过四书,立即大笑起来:“你连四书都不曾学过,还敢来县学读书?这四书,从蒙学就开始学的,哈哈……原来是个空有几分小聪明,却不学无术的草包。”
众人起初还以为,陈凯之是何方神圣,现在一见陈凯之自己露了底,也都放肆笑起来。
陈凯之明白了,原来这四书,相当于小学生的内容,是基础,可是县学属于初中的课程。难怪被这些人嘲笑了。
不过不打紧,没学就没学,陈凯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倒也不畏他们嘲笑。
谁料这杨杰一听,顿时心花怒放的样子,方才还懒洋洋,一副欠奉的样子,却是一下子拉住陈凯之的手,不肯放开:“兄台叫陈凯之,好极了,看来你我是同道之人啊,哈哈,我也没学,学他个鸟,老子家里有钱。你我都是不学无术,看来,也算是有缘人,难怪能同桌而座,你瞧瞧这些书呆子,老子没一个瞧得起,陈贤弟,不要看什么劳什子书了,我实话和你说,少壮不努力,现在想要奋起直追也难了,待会儿我让你见识好东西。”
陈凯之顿时感觉到无数人嘲弄的眼神了,这眼神既是对自己的,也是对杨杰的。
明白了,这家伙是个出了名的学渣,家里有钱,混进来读书的。
心里很震撼啊,这才来上课第一天,就交了一个坏朋友,这样下去可怎生了得。
陈凯之朝他一笑道:“杨兄,我看你双目无神,料来,只怕还没睡够吧,你继续睡,到时候再沟通。”
杨杰笑了:“这倒是,昨儿那翠烟楼的娘子,太来劲儿了,我先睡了啊。”脑袋一耷,竟真的打起了呼噜。
陈凯之只能一声叹息。
倒是放学之后,陈凯之急着要走,张如玉像是故意要堵着他似的,高声道:“陈凯之,你既连四书都没有学,不妨如此,我教你论语吧。”
语气之中,满满的嘲讽。
论语是四书中最基础的学问,很多人入学时就需要背个滚瓜烂熟了,言外之意是,就讽刺你陈凯之不学无术。
张如玉是世家公子,大家既然知道张如玉和新来的同窗不对付,少年人也都爱起哄,于是纷纷哄笑起来。
这是**裸的挑衅啊。
陈凯之不能忍了。
第十六章:孺子可教
不过陈凯之这个人,历来是用脑子来解决问题,面对张如玉的讽刺,陈凯之脸上淡定从容,很愉快地走上前,彬彬有礼道:“多谢张兄美意,不过……我若是有不懂的地方,自然会请教自己的恩师,倒是不必有劳张兄。”
伤口上撒盐……
啦啦啦啦啦啦……你咬我,方先生是我恩师,我还需找你学?
张如玉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原是打算奚落他,现在这一番话,却提醒了他,他曾是陈凯之的手下败将。
他恶狠狠地瞪陈凯之一眼道:“姓陈的,你别嚣张。”
陈凯之很惊讶地道:“我不嚣张啊,张兄何出此言?好了,我要学习去了,张兄,再会。”
这叫用文明对抗野蛮,打的就是你这不要逼脸的家伙。
不理会张如玉那张满是怨恨的脸,陈凯之收了书走人,做饭,买书,读书,还有将房子打理一下,陈凯之很忙。
就这样,陈凯之居然成了这座丽红院的‘常客’,人家来这儿是销金,陈凯之却是读书,读书嘛,走的是正道,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以至于这歌楼里的歌女们竟也知道了这么个怪胎,一打听,原来就是隔壁的那穷书生,不免又是媚眼飞来。
说来也怪,陈凯之越是对她们置之不理,她们反是更加肆意的调笑,偶尔说一些暧昧至极的话:“陈家小公子,来,我有宝贝给你看。”
陈凯之也只含蓄一笑,收起书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姐姐,宝贝就不看了,我要温习功课。”
那歌女便笑得花枝招展,捂嘴觉得要岔了气,便忍不住给他冠名:“呆子。”
陈凯之不以为意,只笑了笑,人家也没恶意,相比于那些同窗,他反而更愿意市井中的‘粗鄙’。
莫欺少年穷,那些渣渣,真以为凯哥不学无术吗?等着瞧吧。
夜深了,收拾了马扎,回去睡觉去也。
“你且等等。”说话的是这院里的翠红,翠红在这儿年纪是最小的,据说还是个清倌人,眼下只是负责给迎客的歌女们清理和打扫。
她自二楼的勾栏轻呼一声,快步下楼,竟是用帕子取了几块糕点来。
陈凯之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这些沦落红尘的女子,反而有情有义,自从知道陈凯之对她们没有企图,却也对陈凯之生了好感。
陈凯之不客气,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一番美意,扭扭捏捏反而没意思了,大大方方接了糕点,深深一揖,楼上便有人探出来调笑几句,借着灯火,看翠红在灯影下红彤彤的姣好面容,陈凯之吁了口气。
入学了七八天,终于方先生要来授课了。
陈凯之来得最早,等到了明伦堂,先生没来,张如玉这些人却已经摩拳擦掌,连那杨杰也不敢睡了,他和陈凯之渐渐熟稔,陈凯之甫一坐下,杨杰便凑来,压低声音道:“今日方先生来授课,了不得了啊,哎呀,我可不敢睡了,方先生不比其他人,惹了他,我爹也压不下,凯之……”他挤眉弄眼:“你要小心,听说那姓张的今日想故意让你在方先生面前出丑。”
陈凯之心里想笑,这张如玉看上去年纪也是不小了,居然还跟小孩子似的。
陈凯之含笑道:“多谢杨兄提醒。”
杨杰便贼眉鼠眼的样子,嘿嘿直笑:“出丑就出丑罢,咱们投缘,上次便说带你去看好东西……”
“先生来了。”
杨杰一听先生来了,再没心思往下说了,吓得忙是绷直身子。
陈凯之抬头一看,果然看到方先生徐步进来,面上微微含笑,目光只略略扫了明伦堂的诸生一眼,便落座。
有助教小心翼翼地给他奉茶,众人皆是肃然起敬。
方先生便拿起教具,只淡淡道:“老夫只随口讲一讲诗经,诸位静听。”
说着便开始讲授起来,他的授课内容其实挺乏味的,但陈凯之细听,却发现方先生果然很不一般,对诗经的理解,远在从前几个先生之上,每一个字都是鞭辟入里。
若是杨杰这样的家伙,肯定觉得枯燥,可若真是肯学的,却仿佛方先生随口之间,便为自己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好厉害!难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还教出了进士。
陈凯之听得如痴如醉,等一堂课听下来,竟发现许多东西还需仔细回味,方能消化。
方先生讲罢,喝了口茶,让陈凯之遗憾的事,先生似乎没有因为自己是他的门生,而特意关注自己,看来下课之后,得主动一些,去认真请教他才好。
正在这时,却有人信步走进明伦堂来,正是吴教谕。
吴教谕笑容可掬地进来,先朝方先生行了礼,道:“先生辛苦,没有打扰先生吧。”
方先生淡淡道:“哪里。吴大人言重了。”
吴教谕便又含笑着道:“诸生们能听方先生讲授学问,想来是受益匪浅的。今日老夫也来凑个热闹,考校一下大家的学问。”
前两天的时候,就有人跑来告诉吴教谕,说是陈凯之这个新生,居然连四书都不曾读过,吴教谕方才恍然大悟,那一日比试,所有的读书人,方先生都默认了他们一定是有读书功底的,也就忽略了基础功这个环节,谁晓得陈凯之这家伙撞了大运,居然靠着小聪明拔得头筹。
今日当着方先生的面,吴教谕就是来戳穿陈凯之的。
他话说到这里,心里想:“待会儿,戳穿了这个小子不学无术,不但方先生生厌,自己也好找个理由狠狠申饬他,甚至将他赶出去。”
当然,吴教谕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是一副很公允的样子,先是看向张如玉,含笑道:“张如玉,你先来,昨日先生教授的是什么?”
张如玉像是和吴教谕串通好了似的,精神抖擞地道:“先生教授的,乃是诗经《烈文》。”
吴教谕很有深意地看了张如玉一眼:“背来本官听听。”
张如玉满面红光,摇头晃脑地背诵道:“烈文辟公!锡兹祉福,惠我无疆,子孙保之。无封靡于尔邦,维王其崇之。念兹戎功,继序其皇之。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不显维德,百辟其……”
他背得一字不差,声音也娓娓动听,张如玉成心想要卖弄,所以特意用了古韵,很是动听。
吴教谕一面捋须,一面露出赞赏的微笑,道:“好,孺子可教。”
连坐在讲堂上的方先生,似乎也不禁多看了张玉一眼。
张如玉神采飞扬地道:“多谢大人夸奖,学生只是侥幸记得一些,不敢班门弄斧,往后更该好好学习,不枉费先生们的教诲。”
世家子弟就是世家子弟,这话说的真是漂亮。
吴教谕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大家要多向张如玉学习才是,现在县里对县学的教化尤为看重,听说近来有一些不学无术之徒,在县学里混日子,这是置名教于何地?”
他严厉教诲一番,众人纷纷称是。
…………
冲榜无望,调整心态,写出好故事。
第十七章:神技
坐在陈凯之身边的杨杰吓得面色惨然,教谕大人,这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啊,不知学里是不是真要严惩像自己这样不学无术的人,可在县学混不下去,回家非要挨揍不可。
吴教谕目光一转,眼睛却朝杨杰和陈凯之的方向看来,杨杰更是吓尿了,低声喃喃念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大人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陈凯之!”吴教谕已是走上前来,根本忽视了杨杰的存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吴教谕进来的时候,陈凯之就知道吴教谕想打什么主意了,他其实更关注方先生的反应,却见方先生始终高深莫测的样子。
尼玛,这恩师,连自己这老江湖都看不懂啊。
现在事到临头,陈凯之只好起身,恭恭敬敬地朝吴教谕行了个礼:“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吴教谕如沐春风地道:“陈生员乃是方先生高徒,本官倒是想要考考你。”
他面含微笑,实则是绵里藏针,一个入学不久,连四书都不曾读过的人,想来是经不起考验的。
所以吴教谕很有信心。
陈凯之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见许多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道:“学生入学不久……”
吴教谕哪里肯让他谦虚,振振有词道:“方先生的高徒,自然是非同凡响,这和入学多久没有关系,四书五经,乃是读书人必修的功课,倒背如流,本是县学生员的本份,今儿老夫只考你四书五经,你可听好了,若是答不出,少不得要予以惩戒。”
他的口气,声色俱厉,杀机隐现,随即道:“礼记《大学》篇,想必陈生员已经倒背如流了,你来背诵老夫听听。”
这礼记,也是五经的一种,《大学》篇,县学里也已经教授过,不过那时候陈凯之还未入学,既然陈凯之没有基础,怎么可能背得出来?
何况,礼记比诗经更难一些,诗经毕竟只是背诗,且多以短诗为主,这大学却是文章,洋洋上千言呢,就算是许多县学生员,都未必能背得滚瓜烂熟。
方先生只是高坐,不过听到这个题,心里便了然了什么,却依旧静默以对,呷了口茶,等陈凯之来答。
吴教谕自然是洋洋得意,许多生员只听到这题,也都挤眉弄眼起来。
陈凯之想了想,道:“若是学生背的不好,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他沉吟了片刻,便磕磕巴巴地念道:“也利为义以,利为利以不国谓此,矣何之如无亦,者善有虽,至并害灾……”
吴教谕一听,这背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学官,自然对《大学》篇耳熟能详,只听陈凯之背了第一个字,便怒从心起,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大学里,哪有什么也利为义以。
他脸色一正,厉声道:“陈凯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戏弄本官。”
戏弄学官,可是大罪,大陈朝对于学生的风纪很是看重,这个帽子扣下来,削除学籍都是轻的。
其他人一听陈凯之磕磕巴巴背的文章,便都忍俊不禁起来,这陈凯之真好胆,大学哪里是这样的,你不会背就不会背,居然胡说八道,这不是作死吗?
张如玉已是面露洋洋得色,一双眼眸盯着陈凯之,心里想,这小子,死定了。
连杨杰都吓得吐舌,坐在陈凯之身边,轻轻拉了拉陈凯之的袖子,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都是学渣,大哥也不能笑二哥,陈老弟,你这是找死啊。
只有方先生,似乎若有所思,而后忍不住微微错愕地看了陈凯之一眼,目光很是复杂。
此时,吴教谕咆哮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来人,将他拿下。”
陈凯之一脸无辜的样子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你戏弄本官,罪无可恕!”吴教谕义正言辞道。
“可是……”陈凯之心里乐了,却依旧委屈地道:“可是学生念的应该没错啊,是大人让学生倒背的啊。”
是……大……人……让……学……生……倒……背……的……啊……啊……啊……
一下子,整个明伦堂沉寂了下来。
倒背?
没让他倒背啊。
噢,倒是有一句话,叫倒背如流,可这倒背如流,只是形容背得非常熟练,记得非常牢。
只是形容……形容而已。
有人已经嗖嗖地翻出了礼记,搜出了大学篇,从后往前看,映入眼帘的,居然真是也利为义以,利为利以不国谓此……
呼……
真是倒背啊。
“一字不差。”有人轻声道。
震撼,太震撼了,要知道,将一篇文章背的滚瓜烂熟,其实不算什么稀奇,可是倒背的难度,却是滚瓜烂熟的十倍百倍,因为人的思维是有盲点的,即便是那些太学的鸿儒、博士,怕也未必能做到。
可是……这个家伙,居然真的倒背。
张如玉方才还在笑,一下子,这笑容僵硬了,眼睛发直,心里想,不可能,不可能的,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震撼,太震撼了!
至少此时的吴教谕,脑子也已经发懵了。
陈凯之只是淡淡一笑道:“请大人先让学生背完可好?”然后他背着手,摇头晃脑的,方才还背得有些磕磕巴巴,可是那映入脑海中的文字,现在却一下子迸出来,渐渐流畅:“家国为使之人小,之善为彼,矣人小自必……”
许多人翻出了书,疯了一样开始倒着顺序随着陈凯之的背诵看下去,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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