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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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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撼。

    深深的震撼。

    盘绕在每一个人心头的,除了震撼,再无其他。

    待文章念毕,杏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良久后,终于,文正公率先开了口:“文章,是极好的文章,堪称绝唱。只是……吾以为,此文放在祭祀大典,确是失礼之极。”

    这的确是一片好文章,只是……

    衍圣公的面色依旧阴沉无比,依旧显得很是不悦。

    这正是他心里最为抵触的地方,文正公说的是对的,一旦失了礼数,那么就是礼崩乐坏了。

    而礼崩乐坏,对于衍圣公府来说,则是最糟糕的情况。

    想了一下,衍圣公便淡淡道:“那么,就下学旨申饬吧。”

    “可是……”一旁的文忠公却是忧虑地道:“写此祭文的,正是陈凯之,衍圣公府不可既褒奖又申饬。”

    衍圣公眼眸里掠过了不悦之色,显然认为陈凯之带来了麻烦,他冷冷道:“以申饬为主,否则一旦人人效仿,人心就要思变了。”

    文忠公却是摇头道:“公所谋深远,末学叹服,可是末学有一个疑问。”

    “你说罢!”

    文忠公忧心忡忡地问道:“公以为,此文若何?”

    衍圣公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好文。”

    随即,文忠公又问:“可以传世吗?”

    衍圣公三岁便读书,儒家经典,无一不通,怎么会不识货呢?他下意识便答道:“可以。”

    文忠公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如公所言,此文一出,洛阳学宫顿时便乱了套,无数学子跟着咏唱,由此,足见此文的力量,那么此文肯定已经开始流传,洛阳学宫的学子们既然对此文推崇备至,那其他各地的读书人呢?”

    “一旦此文成为经典,四处咏唱,并且传至后世,而公府却以礼法的名义对陈凯之进行申饬,末学所虑的是,天下的学子会怎么想?”

    衍圣公目光一冷,道:“你的意思是,禁绝此文,将其列为禁文?”

    “已经迟了。”文忠公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何况此文正气凛然,所传颂的,正是圣人所倡导的精髓,一旦禁绝,更有可能是适得其反。”

    刚才,衍圣公只想着礼崩乐坏,心下忧心而气恼,可经文忠公如此一说,方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了。

    他踟蹰着,才抬眸道:“以汝之见,该当如何?”

    文忠公正色道:“堵不如疏,何不如顺势承认此文呢?不但如此,还要对其大加褒扬。”

    “这可是违反礼制的。”一旁的文正公慷慨陈词。

    文忠公摇头道:“何为制?衍圣公府予以承认了,这才是制。学府可以下文,将此篇文章列入祭祀忠义候的祭文之列,如此一来,就不算逾礼了。”

    衍圣公似也开始权衡起来,他目光流转,想了想才道:“此文确实是佳作,足以名扬千古,可是他先作三字经,又作此祭文,公府都只予以嘉奖,则就显得恩赏太薄了。”

    “那就赐爵。”文忠公正色道:“学爵乃是公府颁发,本意是奖励那些为圣学做出贡献之人,这个少年人有此才学,若是不赐爵,委实说不过去。”

    文正公却是皱眉道:“荆州卢家,如何交代?”

    文忠公脸色一冷,严厉道:“公府无须向人交代。”

    衍圣公权衡了片刻,便道:“卢家那里,明年再作考量吧,让他们等一等,陈凯之的事,汝等早早拟定学旨。”

    见衍圣公已下定了决心,诸人心思各异,却纷纷道:“是。”

    见衍圣公垂着眼帘,不再开口,众人会意,纷纷起身,长长作揖,预备告辞。

    衍圣公只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李公,你留下。”

    这李公,正是文忠公,于是其他人忙徐步而去,文忠公则是跪坐下来。

    衍圣公张眸道:“近来,星官夜观天象,说西方有一星,原本暗淡,近来突是耀眼无比,此星比邻文昌星,有取而代之的征兆,这莫非是礼崩乐坏之象吗,这一次祭祀,吾最担心的,是恰好印证了天象。”

    文忠公板着脸道:“公多虑了。”

    “是啊。”衍圣公正色道:“但愿……是多虑了吧,吾蒙祖宗恩荫至今,深知守业之难,因此吾诚惶诚恐,不敢懈怠。近来有人呈上五石散,愈发觉得神明开朗,似乎参透了天机,可这天机,却又是若有若无。”

    文忠公轻皱了一下眉头,却道:“五石散并非仙药,还是少用为妙。”

    衍圣公不可置否:“去吧。”

    文忠公起身要行礼。

    衍圣公却突然道:“听说近来在北燕等地,有杂学余孽潜入,是吗?”

    文忠公道:“从前也察觉了许多这样的事,可最后查实,多是子虚乌有。”

    衍圣公便眼眸一沉:“总要防患未然不可,派出学使前去北燕查证吧,他们虽不成气候,可终归谨慎为好。”

    他抬眸,眼眸直视着文忠公,面带冷色,口气格外强硬:“宁杀勿纵!”

    文忠公垂头,不敢去看衍圣公锋利的眼睛:“是。”

    ……………

    不管这正气歌引起多大的争议,飞鱼峰的工程,已经开始了。

    所以这一天的傍晚时分,陈凯之下了学回到家后,便有人登门造访。

    此人是个年过五旬之人,可看上去精神却是不错,他和陈凯之见了礼,便道:“小人姓王,叫王坚,贱名不足挂齿,公子称呼我为王匠作即可,小人负责督造过一些山中的寺庙,也曾为工部督造过一些宫殿,对于营造之事,倒是有一些心得经验。”

    陈凯之忙请他进屋来坐,见邓健在外探头探脑的,不禁给他使了个眼色。

    这个师兄,怎么跟做贼似的。

    邓健却不进屋,只在外头徘徊,陈凯之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他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简直是让难逸理解,每次都先探头看看。

    陈凯之索性懒得理他。

    随即,陈凯之目光放到了王坚的身上,徐徐说道:“营造之事,学生所知不多,往后倒是要请费心了。”

    王坚连忙道:“这是理所应当的,是分内之事,公子太客气了。”

    王坚显得很拘谨,想来是因为匠人在这个时代身份低微的缘故。

    陈凯之面带微笑,很客气地继续说道:“不过学生颇有一些要求。”

    王坚恭敬道:“小人是公子雇请来的,自然都该听公子的。”

    陈凯之便取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纸,交给王坚。

    王坚打开一看,里头不只有飞鱼峰的构图,还有各种营造的要求,很是翔实,可谓是一目了然。

    其中最有意思的,恰恰是里头一些连自己都未曾想到的想法和构思,他看得有些痴了,极耐心地看下去,这才微微抬眸:“若是完全遵照如此来营造,小人倒是可以试一试,唯一的麻烦是,如此的工程,单凭人力却是不成的,需用火药开山炸石不可,这用火药开山炸石,可是犯禁的事,是杀头大罪啊。”

    “可若是不动用火药,似公子这般的构思,想要实现,却是难了,非要动用数千上万民力不可。”

    这是实话,开山是最难的,陈凯之的要求太高,就算再有钱,也经不起消耗啊。

    陈凯之却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笑道:“这个最容易,飞鱼峰可以用火药。”

    “什么……”王坚呆了一下,一双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嘴角轻轻蠕动,嗫嚅着:“这……是……”

    陈凯之知道王坚有些害怕,毕竟这个时候私用火药,那是杀头之罪,没人敢用。

    因此,陈凯之笑呵呵地解释起来:“飞鱼山身处学宫,学宫,可是法外之地,莫非先生忘了吗?学宫之内的事,朝廷想管管不着,而在飞鱼峰之内的事,学宫官学生也管不着,这是圣人赐予的大山,只要不出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管得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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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开山辟地(5更求月票)

    经陈凯之这么一说,王坚这才想起了什么,下一刻,却又为难地道:“可是火药是禁止买卖的。”

    是呀,这么多火药,去哪里买?

    被抓到私自购买火药,也是要杀头的!

    王坚不禁抬眸看着陈凯之,目光里隐隐的透着提醒之意,似乎在说,老兄,养家糊口不容易,别坑人呀。

    “那我来造。”陈凯之想了一下,很认真地道:“你预备好材料,硝石这些东西,总不可能禁绝买卖吧,你买好了,送到山里来,我配出火药,总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王坚不禁愣了一下,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位学宫公子……还会配制火药?

    怎么他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位长得眉清目秀的公子,一丁点不像是个书生,反而像……像个王洋大盗?

    他心里似乎还在打鼓,迟迟的犹豫不决,陈凯之则是好说歹说的,花了好半响的功夫,才总算是说通了。

    说到陈凯之的这份构图,可是苦思冥想的结果,既然这山是自己的,自己也下了血本,那么这座山的营造,陈凯之怎么能不费心?

    比如,他需要将山顶找平,弄出一个十亩大的空间,比如,他想修建引水渠,还想修出一条盘山路,这绝不是山中的栈道,而是真正意义的盘山路,可以让人用马车将物资运上山的那种。

    除此之外,哪里是桃林,哪里是杏林,哪里是亭子,靠着湖泊的山脚,也要修建一个小码头,放几艘船在那,偶尔可以去垂钓。

    甚至,他需要在山腰上,也找平一些土地,用来将来营建宅院,山涧里的瀑布也要利用,还有清泉,那儿可以建一处茶室。

    山中,当然不能让杂草随意滋生,所以连草木都需挑选,某些杂草和藤条,得清理掉,换上一些作物,比如……蔬菜什么的。

    种蔬菜和瓜果,主要是供应山中的需求,陈凯之甚至还想养羊呢,他记得上辈子,洛阳这一带有高山的牧场,养了羊就愉快了,即便不下山,照样杀鸡宰羊,不亦乐乎。

    山下的湖泊可以养鱼,总之,这是世外桃源,是未来陈凯之事业的起点,将来若是真有大好前程,自然是好,实在不成,这里就是陈凯之的退路,大不了进山里装逼,躬耕于飞鱼山。

    因此,许多的细节,陈凯之都需借鉴上辈子的经验,要尽力做到没有纰漏。

    下山的地方,最好只有一个通道,陈凯之担心遭贼,所以这山门,还需设计得巧妙一些。

    送别了王坚,邓健却是咳嗽一声,吸引起陈凯之的注意。

    陈凯之看着邓健,不禁苦笑道:“师兄,方才叫你进去会客,你为何不肯?”

    邓健摇摇头道:“是你花钱营造宅邸,师兄凑这个热闹做什么?不过师弟,你这样大肆破费,太过奢侈了,其实像师兄这般,安贫乐道,也不是坏事。”

    他抬起下巴,似乎被自己安贫乐道的精神感动了,一脸喜滋滋地说道:“人生在世,所需不过一茶、一饭、一屋而已。我有这屋可以遮风避雨,侥幸有饭吃,有茶喝,便知足了。若是再有几部书,能够时常诵读,那便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陈凯之静静地看着他装x,一时竟不知说啥好。

    邓健一副自得其乐之态,背着手,颇为愉悦,双眸看着陈凯之,满是认真地问道:“怎么,师弟为何不说话?难道你认为师兄说得不是实话”

    陈凯之迎视着邓健,见他非常愉悦,清逸的面容里满是笑意,道:“在那飞鱼峰里,我给师兄规划了一处宅邸。”

    “嗯?”邓健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耳朵,仿若自己出现了幻觉,一双眼眸直直的看着陈凯之,陈凯之朝他轻轻颔首。

    确定陈凯之说的是真话,邓健忙道:“什么宅邸,什么宅邸?我来看看。有几间厢房,有没有天井?有花厅吗?哎,师兄的日子过得不容易啊,就是因为这宅子太小了,有朋自远方来,也只能在寝卧中招待,苦不堪言啊。”

    这时候轮到陈凯之装x了,他背着手,神秘莫测的道:“师兄,要淡定,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可问,不可问。”

    邓健颇为沮丧,不过他似想起什么,突然板起脸:“你和那李文彬,有什么仇怨吗?”

    陈凯之露出不解之色,不由道:“李文彬是谁?”

    突然,陈凯之想到了那位李子先生,便道:“是翰林院的那位李子?”

    “正是他。”邓健一说起此人,顿时恨得牙痒痒的,方才还乐呵呵的脸,此时已满是怒意:“他在翰林院,四处说你的是非,今日,我差些和他争吵了起来,还是你那祭文的事,你的祭文,写的可真好啊,好吧,言归正传,凯之,你要小心了,此人毕竟是学爵,他说的话,代表的乃是衍圣公府,现在朝廷对于这一次祭祀大典,虽没什么动静,可是师兄觉得,事情没这样简单。”

    陈凯之颔首,邓健的话是有道理的,他默默记下。

    事实上,他何尝不觉得事情没这样的简单呢?李文彬这种人锱铢必较,在他手上吃过苦,而且本来这李文彬的文章作为主祭文,却最后被他的文章完全掩盖了光芒,自然会想着法子报复他。

    何况此次他的祭文惹出如此非议,李文彬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不过陈凯之却一点也不怕李文彬,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因此他笑了笑,显得轻松起来,反过来安慰邓健道:“师兄放心便是,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在翰林里,少和人争吵,于你无益。”

    邓健却是瞪他,一脸不快的样子:“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倒是来教训师兄了。哼,罚你今日不许吃鸡。”

    “有鸡吃?”陈凯之一双眼眸顿时发光,一脸开心地看着邓健,似乎这吃鸡还比文章的事情更令他在意了。

    哼哼……

    我为你着急上脑,你却云淡风轻,真是气煞我也,真是没心没肺的东西。

    邓健气鼓鼓的,非常不悦的说道:“是呀,可惜没你份,今天我就全吃了。”

    “是么?”陈凯之淡淡一笑,一双眼眸直直地看着邓健,邓健非常坚定地点头,下一刻陈凯之却在邓健没注意的时候,先溜去了屋。

    邓健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进去。

    “耍赖……”

    …………

    光明在无形中度过,这几日,天气愈发的热了,陈凯之不得不穿上了汗衫去读书。

    今日上午,依然是刘梦远亲自来讲授经史。

    刘梦远功底深厚,只是讲课起来,颇为无趣一些,外头知了鸣叫,天气又闷,所以许多同窗都昏昏欲睡的,偏生这掌院在此,谁也不敢造次,只好强撑着。

    陈凯之倒是精神好,坐得笔直,用心听讲。

    读书不易,虽然肚子里有太多上一世的学问,总能让陈凯之一鸣惊人,可陈凯之更希望借助着自己过目不忘的天资,能学多少是多少。

    其实经史这东西,虽然枯燥,除了考试之外,看着似乎也没什么用,可陈凯之深信,这种经过数百年淬炼出来的东西,一定有它过人之处。

    上到了一半,突然……一声轰鸣。

    轰隆……

    突而其来的一声巨响,顿时令同窗们吓得面如土色。方才大家还都无精打采的,一下子都精神了,有人甚至下意识地抱着头,胆战心惊的样子。

    刘梦远亦是给吓了个脸色发青,也不知什么事,起初还以为是惊雷,可朝外一看,外头风和日丽的,哪里来的雷?

    只有陈凯之知道,这是王坚已经带着人开山了。

    他心里不禁咋舌,动静这么大?这可是要持续至少十天半个月的。

    刘梦远总算恢复了冷静,便拉着脸道:“怕个什么,天塌下……”

    下字还未出口,又是一声轰鸣,可谓是惊天动地。

    刘梦远这次没法冷静了,整个人打了个哆嗦,面如土色地道:“这……这……究竟出了什么事?”

    倒是同窗们方才受了惊吓,可慢慢的胆大起来,纷纷挤眉弄眼,觉得颇有兴趣。

    到了正午,陈凯之吃了茶点,却有文吏来道:“陈举人,外头有位姓钱的公子寻你。”

    姓钱的?

    陈凯之想不起是谁,却还是起身,赶到了学宫的仪门,只见一人远远在等候,他背着手,显得很是焦灼。

    陈凯之方才知道是谁了,正是那位西凉国的皇子钱盛。

    钱盛见了陈凯之,眼眸一亮,三步作两步上前,朝陈凯之道:“陈贤弟。”

    陈凯之则微微侧身,避过了他的礼,这才回礼:“见过殿下。”

    钱盛叹了口气,道:“冒昧来访,实是不该,不过实是万不得已,还请见谅。”

    见这个家伙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陈凯之心里狐疑:“不知殿下有什么事?”

    钱盛又叹出口气,才道:“上次我拿了你的那幅行书,命人快马加急送给了父皇。”

    陈凯之不禁一脸同情地看着钱盛,其实他不需要钱盛来揭晓,大致就能知道答案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卧薪尝胆(1更求月票)

    当日在白马寺,陈凯之的题字,本是为了讽刺法海禅师。

    可是这位钱皇子,却是感同身受。

    西凉国虽还是以儒生治国,却也有佛国的美誉,西凉国在各国之中,实力最小,不过统辖十三州郡之地。可其寺庙,却是多不胜数,号称有寺四百八,朝中更是设立国师等职,西凉的天子,除了依靠科举出仕的读书人治国,同时许多国计民生的问题,亦是依靠着那大大小小的和尚。

    正因为如此,陈凯之在书中大致地对这西凉国有些认知,西凉国内部,常年的动荡,一方面是寺庙大量兼并土地,引发了儒生的不满,矛盾极为尖锐,另一方面,因为寺庙昌隆,引发了宗室内部一批人的忧心,于是便有了拥佛派和灭佛派之别,双方为此进行了近百年的斗争,甚至一度引发了巨大的政治危机。

    如今的西凉天子,显然是位笃信佛教之人,拥佛派大获全胜,因此无数人遭受了杀戮和罢黜,至于这位钱皇子,若不是因为他的宗室,只怕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如今将他送到了大陈来做质子,本质上就是一种流放。

    这家伙,居然还想靠着陈凯之的题字,想要说动他的父皇,好让其回心转意,其结果,可想而知……

    陈凯之在心里也忍不住为其感到难过,但即便同情钱胜,他也不会表现出来,没人愿意被人同情,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处在优势之中,如果直接表现出来,恐怕对方反而会暴怒。

    因此陈凯之只是笑吟吟地看着钱盛,道:“想必因为这个题字,反而使殿下遭受了斥责吧。”

    “何止是斥责。”钱盛摇头,一张面容里满是担忧之色,但他依旧很不甘心,觉得自己没错,他叹息道:“我的儿子在西凉,已被拘禁了。”

    陈凯之不由咂舌,他的儿子,可是皇孙啊,虽然几乎可以想象,钱盛被‘流放’在这里,而和他亲近的人一定会被秘密的监视,可一旦这些秘密的人走到了台前,选择了直接拘禁,这就说明,钱盛已经到了危机四伏的地步,甚至可能遭受杀身之祸。

    在西凉天子的眼里,什么皇孙皇子,什么血脉至亲,显然都不及自己的修行重要。

    这样六亲不认的国度,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陈凯之为他默哀,忍不住感慨道:“哎,最是无情帝王家。”

    钱盛听了这话,身躯一震,像是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心窝子,他顿时双目通红,嘴角微颤着,难过得哽咽起来。

    “若是畏死,死无所惧,只可惜西凉数百年的基业,竟被这样的糟蹋作践,你可知道西凉已是危在旦夕了,如此贫瘠的小国,有寺庙数百,所占的土地,竟是国中良田的三成,不但不用缴纳税赋,反而宫中年年赏赐,百姓们已经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每年还需捐纳各种香油、烟烛,若是再不改弦更张,只恐……只恐……。”

    他说着,面容竟是掠过丝丝恐意,不过那恐意在他的脸上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常色。

    顿了一下,他深深地看着陈凯之,道:“此番我来寻陈学弟,是知道已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这些日子,每晚在睡之前,都想着不知道自己明日起来时,是否还能见到第二日的太阳;因此,想来见陈公子一面,也算是了了当初在白马寺里的一面之缘,那一番教诲,至今铭记在心。”

    语气凄婉,说罢,他便朝陈凯之深深作揖。

    “就此,拜别。”

    他双目含泪,面色苍白,转身要走。

    陈凯之深深凝眉,看着眼前那抹落寞的身影,心里涌起酸楚之意,随即他叫唤道:“且慢。”

    钱盛驻足,蓦然回头,不解地看着陈凯之:“不知还有什么见教?”

    陈凯之面带忧色,双眸凝视着钱盛,郑重说道:“如你所言,只怕用不了多久,可能你父皇就会派来使节,取你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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