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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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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淡淡点头,道:“起身说话吧。”
两人又同时应了一声儿“是”,起身规规矩矩地等着。
太后道:“哀家也不和你们绕圈子,宫里向来是藏不住的事儿的,想来蓬莱殿里的事儿,你们已经知道了。哀家问你们,今日御膳房里,可有什么蹊跷?”
两人都细细想了想,黄嬷嬷先摇头道:“回太后的话,御膳房里虽然每日都人来人往的,但却都是宫里的人儿,今日也是如此,并无外人进入,没什么蹊跷啊。”
冯公公也随之道:“回太后的话,嬷嬷说的的确如此。今日奴才多半时间都在御膳房里,却也并未发现什么蹊跷。”
“莫要与哀家绕弯子”,太后道,“在宴开之前,都有什么人去过御膳房,这些人到了御膳房之后,都做了些什么,给哀家细细说来。”
“是。”两人又同时应了一声。
还是由黄嬷嬷先道:“快到宴开之时,各宫娘娘们都忙着去蓬莱殿,并未吩咐了奴婢们过来,只是未去蓬莱殿的霜露阁那边,秦主子先后派了夏果和小桃过来,要的都是一样的东西,都要了杏仁儿和牛乳。之间便只有皇后娘娘宫里的知秋姑娘来过,姑娘什么也没拿、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在院里和屋里看了一圈儿,问问奴婢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出此之外,宴开宴散期间,便无其他人来过。”
柿子挑软的捏,显然现在秦颖月就是宫人们眼睛里的软柿子——至少从低位上来是如此。黄嬷嬷故意把霜露阁的人放在前头说,且言外之意是,霜露阁那边的行事大有蹊跷。这明摆着是把秦颖月推到前头,故意在讨好容菀汐呢。
御膳房里两位管事向来同气连枝,宫里常有人开玩笑,说胖冯和黄嬷嬷是没名分的对食——两人同管着一摊活计、天天在一起吃饭,除了不在一处睡,与对食夫妻有什么区别?
冯公公也真对得起宫里的传言,即便在回太后话的时候,也是“妇唱夫随”。黄嬷嬷说完,冯公公便紧跟着道:“的确如此,那一会儿奴才是在御膳房里呢,的确看到这三位姑娘来过,且霜露阁里的两位姑娘,的确要了同样的东西。”
太后哪能听不出他们是在故意包庇容菀汐?明明看出来她今日要针对之人是容菀汐,却还如此说,显然是在择队而站。在宫里的新旧两个主子之间,他们选择的,是新主子容菀汐。宁愿得罪了旧主子,也要在新主子面前卖个好儿。
宫里人向来会审时度势,这没什么可气恼的。太后便权当做听不出来,吩咐道:“如此,便将小桃和知秋都叫来,哀家细细问问她们。”
芳菲应道:“奴婢这就去办。”
知秋就在后院儿奴婢房里,叫过来自然容易,找小桃却是找了好半晌。芳菲将人带回来之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这还是紧赶着的呢。
在小桃来到漪澜宫之前,虽然知秋和初夏都进屋里来等着太后问话,但太后却只是斜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并未问她们什么。待到小桃到了,太后才略有些疲惫地睁开眼,问道:“怎的寻了这许久?”
芳菲道:“小桃姑娘随着小太监们去送夏果了,让奴婢一通好找。”
太后一笑,看向小桃,道:“你这孩子倒是有几分情意,很不错。”
“共事一场,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小桃道。
太后点点头,问道:“听黄嬷嬷说,今日你们霜露阁前后去了两趟御膳房?去做什么?”
小桃向太后施了一礼,道:“除了正常传饭外,霜露阁一共去了三次御膳房,奴婢去了两次,夏果去了一次。小主想吃牛乳杏仁羹,便让夏果去御膳房里取些食材,可夏果去了许久没回……夏果惯常怠慢小主,小主让她做什么,她半路跑去玩儿,久久未归也是常有之事,小主便让奴婢再去取一趟,顺便找找夏果,提醒她一声儿,让她莫要玩儿得太晚……”
“这是奴婢第一次去御膳房。奴婢又拿了食材,去御花园里寻了夏果一圈儿,没寻见,便也没当回事儿,着急拿着食材给小主回去做吃的呢……对了!在这次去御膳房的时候,奴婢见着了知秋姑娘。知秋姑娘慌慌张张、很害怕的样子,让奴婢觉得很奇怪……”
“也正因为如此,当奴婢第二次去寻夏果、顺便拿玫瑰露的时候,奴婢见着了夏果的尸体、再加上听说蓬莱殿里的事儿,便不由得想到了知秋姑娘。奴婢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不敢隐瞒不报,就斗胆去求见陛下……这就是奴婢做过的、知道的所有的事了。”
太后细细听了,道:“你给哀家说说,发现夏果尸体的时候,见夏果是什么样?”
小桃连连摇头,道:“奴婢没看清。奴婢只认得是夏果的样子,便吓得什么似的,根本不敢看。后来陛下亲自带着奴婢们去瞧了夏果的尸体,奴婢这才看清楚的。陛下和娘娘、还有云裳姑娘、知秋姑娘、李公公、还有在场的太医们,也都看清楚了……”
小桃做出仔细回忆的样子,细说道:“夏果嘴里有吃了一半儿的杏仁儿,脖子上有一个用发簪捅出的窟窿,手里攥着一小片儿牛皮纸。太医说,牛皮纸上沾染着砒霜。陛下说,夏果可能是捡到了那人丢下的包砒霜的纸,被人偷袭而死。”
太后点点头,没对小桃的这一番话说什么,而是看向知秋,问道:“知秋,你去御膳房做什么?”
知秋看了容菀汐一眼,不知道该怎样说。
容菀汐道:“你只管如实说便是,太后会为你做主的。怎么同本宫和陛下说,便怎么同太后说。”
“是。”知秋应了一声儿,便将在永巷里冬雪绊倒了她、递给她一张字条、她便因此而去了御膳房的事儿,都如实交代了。并未多说什么。
容菀汐见知秋此时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神智,知道应是刚才初夏开导了她。虽然事情已经对她们很不利,但知秋沉稳一些,总是能让太后少抓一些把柄,总归还有挣扎的余地。
太后听了,并未对知秋的话表现出什么反感的情绪来,反而很认真地想了半晌。这才秉公道:“如此,事情可就更为蹊跷了……去,将冬雪叫来,哀家仔询问一番。”
太后如此秉公处理,却并未让容菀汐觉得轻松,反而更觉得不好应对。若太后明着对她有敌意,她还能以处置偏颇为由,关键时刻帮着知秋。可太后这般秉公处置的模样,最终只怕她连反驳的由头儿都没有。
不多时,芳菲便带了冬雪过来。原本不太聪明的小桃,此时都这么难应对,更别说一直以来就十分谨慎的冬雪了。但此时,这平日里相当沉稳的冬雪,却是极其不沉稳。
一进漪澜宫见了太后,便噗通跪地,哭号道:“求太后为薄妃娘娘和大皇子做主……求太后救薄妃娘娘母子二人的性命啊……”
太后最讨厌哭哭闹闹的,此时未免觉得头疼。按着额头,道:“你些别急。这事儿事关哀家的爱孙,哀家岂能不管?你好好说话。”
“是……”冬雪压抑着哭声,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又一叩首,道:“不知太后有何事要询问奴婢,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太后道:“知秋,你把刚刚和哀家说的话,再说一便。”
“是。”知秋应了一声儿,只得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冬雪细细听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好像也知道太后怕吵闹似的,在知秋说话的时候并未吭声,而是等着知秋说完,这才道:“知秋姑娘,人在做天在看!即便到了此刻,我也并不敢将你往那坏处想,你何以这般急着推脱罪责?别人或许不知情,但你说的事情我到底做没做过,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冬雪一声带着仇视之意的冷笑:“知秋姑娘,恕我直言,怎么我觉得,你这么说,反而等于坐实了这件事就是你做的呢?至少在我这边看来,你此番言语,可是和承认是你所为,没什么区别。”
知秋道:“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亲手做过的事,怎么弄得好像我在冤枉你似的!明明是你故意绊倒了我,明明是你将字条给了我,你若心里没鬼,何以不承认?”
冬雪平静地看了知秋半晌,然后一声冷笑,好像知秋说得是很可笑的事情似的,又向太后重重一叩首,道:“太后明鉴……奴婢是不小心撞倒了知秋姑娘,但却并不知道知秋说的字条是什么……”
“但知秋姑娘一张嘴、奴婢一张嘴,各有各的说法,旁人也的确分辨不出个真假来。奴婢除了坦白说自己没有做过之外,不知道还能有何汉语。只望太后能够明鉴。”
太后点点头,问道:“知秋,你说冬雪给了你一张字条,那字条何在?”
“被……被奴婢吃了。”知秋道。
“何以吃了?”太后又问。
“奴婢……奴婢还以为字条是卓酒写的,奴婢羞于让人知道自己和卓酒的事儿。”知秋道。
“如此说来,你指证冬雪陷害你,是无凭无据了?”太后问。
第七百一十九章:深夜查案
知秋着急:“可奴婢说的的确句句属实啊太后!更何况在场之人……包括陛下,都看到冬雪撞到了奴婢,又扶起了奴婢!”
“知秋姑娘,我是撞到了你不假、也扶起了你不假,可我确实没有给你什么字条。你若记恨我撞到了你,也不必以这种方式来陷害我吧?”冬雪很有些生气的样子,“枉我一直以为你心思单纯,却不想,原来一直是我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阴险算计之人!”
“你……明明是你贼喊捉贼!明明是你和你家主子设计陷害我们,却怎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就不怕日后遭报应吗?”知秋气得不轻,胸口剧烈起伏着。
知秋这般言语无状,但容菀汐却并未阻止她,而是由着她说下去。太后自然不会相信知秋的话,而且就算相信了,在此时,却也不可能表露出相信的样子来。但皇上的心中,或许会有进一步的分辨。毕竟皇上与她们在潜邸中相处日久,对知秋的性子还是有所了解的。
“你杀人都不怕遭报应,我们钟翠宫问心无愧,怕什么?”冬雪被知秋激怒似的,也失了分寸。
“够了”,太后被她们两个吵得头疼,揉着额头道,“你们都说自己有理,但却各自都拿不出证据来。哀家当时没在场,只凭你们两人各自的一面之词,也实在分辨不出孰是孰非来……今儿夜已深,哀家乏了,至于你们争论的是非,不如稍后再议。今晚,你仨便都去慎刑司悔过去,想清楚了,明儿哀家审你们之时,你们好说实话。”
冬雪急道:“太后明鉴,奴婢家主子此时仍旧昏迷不醒,奴婢岂能离了主子呢?主子用奴婢用惯了,若是一会儿有什么闪失、急着要用人,身边儿的奴才们又不得力,可怎生是好呢!奴婢行得正坐得直,便是十个慎刑司的刑罚加起来,奴婢也不怕,可奴婢真的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主子!恳请太后明鉴!”
“你放心,薄妃那边有太医照看着,哀家也会派人去盯着,岂会出乱子?你只管顾好你自己的事儿便罢了。若你果真行得正坐得直,则更应该去慎刑司走一遭,以证你的清白。”
“奴婢是清白没错,但奴婢断不能离开主子!不若太后直接定了奴婢的罪吧!不管知秋说什么,奴婢都应下就是了!只求太后能开恩,让奴婢守着主子,看到主子安好,奴婢也就放心了。到时候太后和皇后娘娘对奴婢要杀要剐,奴婢都毫无怨言!”
“你这是何意?哀家岂是那种不明是非胡乱定罪的糊涂人?哀家既然插手此事,定然要将此事的真相查出来,查得明明白白的……够了,莫要再说,哀家乏了……”
“皇帝”,太后看向皇上,道,“哀家将这三个奴婢同时打入慎刑司,且在事情没查出之前,封了漪澜宫、钟翠宫、霜露阁这三处,不许这三宫里的主子出去,你意下如何?”
将这仨奴婢带走,皇上自然没什么异议。主要是,即便有异议,他也没法子说啊。太后并不只是带走知秋一个人,而是连小桃和冬雪也带上了,摆明了公平公允,他若还拦着,可太说不过去。但是封宫……
其实,也好。
如今被母后这么一闹,这事儿已经不可能善了了。更何况毕竟是在蓬莱殿上发生的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让薄馨兰不再闹、让宫里的人不在多说多议论,这事儿就真的结了吗?不会。
这件事情若是不了了之,其实纵容的并不只是菀汐,或许还有馨兰和颖月。不管这作恶之人到底是菀汐,还是馨兰和颖月联手,只要他一日没将这人给真的揪出来,这人便定会再次有所行动。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一根犟筋,那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不过有的人更会审时度势一些,觉得情况不允许,便不会继续下去。但有的人,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馨兰和颖月的筹谋,那么唯一能让她们收手的法子,就是告诉她们——不可为。她们两个都是聪明的人,在明知道不可为的情况下,定然不会再做。但若不和她们说清楚……她们则会认为,还有可图谋的机会,再动手,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以细想来,倒还是将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才对日后宫里的太平更为有利。
如果真的是菀汐所为呢?查个水落石出,更是没什么错处。至少让他傻也傻得清清楚楚、错也错得明明白白,而不像此时这般懦弱地糊里糊涂。
最主要的是……如果将漪澜宫封宫,菀汐便会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他,真的怕了。
他害怕今日之事,会让菀汐等不到利用他的那一天,会让菀汐采取最决绝的昂方式。毕竟此时慕容焰正在京都、毕竟二哥重兵坐拥边关……如果他成为了菀汐棋局中的一颗弃子,被丢弃了,便再也没有机会。
他怕失去她,所以莫不如就此困住她。
困到什么时候呢?就困到他将一切都弄清楚的时候吧!
趁着慕容焰还在京都、趁着菀汐和二哥还都在乎在世上的名声、趁着他还没传给成为弃子之前。他要弄清楚他们的图谋、他要断了菀汐和二哥之间的牵扯。
他要斩断她的一切羽翼、断了她的一切算计,让她成为荒岛上的一只孤鸟,只能仰仗着一汪清池。
他知道这样很残忍,但这是他唯一能永久留住她的方式。
他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菀汐也是……给自己一个奢望,或许菀汐在冷静一番之后,真的会选择他。
“皇上,你意下如何?”太后见皇上只是把目光落在容菀汐身上,似是在深思着什么。等了片刻,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再次开口问道。
“听凭母后安排便是……”皇上向太后施了一礼,道,“只是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未免弄得宫里人心惶惶。儿子觉得,为查清真相,这宫封得,却也守得。以防万一,儿臣还是派了御林军到此三宫护卫,以保此三宫之万全。”
太后还以为皇上是担心她会趁此机会而对容菀汐不利,心里未免一阵寒凉。在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的眼中,她竟然是这样不识大体的阴狠之人么?
如今新帝初登大宝,虽说朝中风平浪静,但毕竟还未行本朝之新政,纵然没有人敢造反,但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新帝的所作所为、盯着新帝后宫里的这些事儿呢。若新帝初初登基,皇后的中宫里就出了乱子,岂不是要动摇民心?难道她真的会糊涂到夺了容菀汐的后位、要了容菀汐的性命吗?
她只不过是想要给容菀汐些警告、以让容菀汐安分些。她只不过是想让容菀汐知道,这后宫里并非没有明白人、并非能由着你凭借着谄媚的功夫为所欲为。纵然容菀汐身世难堪,但她总不会在未开战之时,就先杀了容菀汐祭旗吧?
此时,容菀汐已是皇后了,再不是那个区区的亲王正妃。容菀汐身居未央宫,岂是她想杀便杀的?
她的儿子可真是太高看了她!
“哀家不过是为了让皇后少操老些,帮忙处理一下这件棘手的事罢了。最终怎样做,自然还是要听凭皇帝定夺。既然皇帝心中已有安排,哀家岂有驳回的道理?”
“母后折煞了儿子,儿子全听凭母后定夺。”
“好啦……时候不早了,咱们娘俩也别谦虚着,便按着皇上的吩咐来办”,太后疲累地起身,吩咐芳菲和李忠贵,“找人将这仨丫头押到慎刑司去。”
很快,便有几个身子强健的小太监过来押人,将知秋和冬雪、小桃都押走了。
冬雪在抗拒了那一番之后,知道没用,便不再多言。但眼见着要进慎刑司,小桃和知秋可都吓坏了,少不了一番挣扎。
太后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儿,小桃却仍旧大喊道:“太后明鉴哪……奴婢不过是倒霉撞见了知秋而已,怎的就牵扯上了奴婢……我们霜露阁里死了人,明明是受害的,怎的就成了要被是审问的?求太后明鉴啊……这事儿我们霜露阁有什么干系呢?何以把奴婢牵扯进来啊……霜露阁里就两个奴婢,如今夏果已死,奴婢若回不去,小主身边儿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了……”
然而太后岂能听她这些废话?早已经出了漪澜宫宫门儿,往慈宁宫回了。
知秋自然不会去求太后,而只是拖着容菀汐的胳膊,任凭几个太监怎么拖拽,就是不撒手。吓得哭声都颤抖起来:“小姐救救我啊……小姐你救救我啊……都说去慎刑司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小姐,小姐……你救救我……救救我……”
容菀汐眉头紧锁,泪凝于睫。她不是不想救,可是,她没这个本事。
她忽然发现,自己在宫里看起来威风,可实际上呢,一切都要仰仗皇上的施舍。她所习惯的一切,一直以来都是在他的给予之下。可是忽然有一天,他不相信她了、他不想管她了,她便无能为力。
在这高高的宫墙内,在这深深的宫城里,她只是这么孤零零地、一无所有的人,连她身边最亲近的妹妹,她都保护不了。
容菀汐不由得抬头看向皇上,可皇上却并未看着她。此时皇上背对着她。看着敞开的门外,看着在油灯光亮映照下,却仍旧黑得一望无际的夜色。酝酿了一夜的雨,直到此刻,依旧没有落下。
无尽的黑、沉闷的夜,压得人甚是疲累,只想让这一场大雨落下,以得一个解脱。
“小姐,你救救我啊……小姐……”眼瞧着知秋已经支撑不住,容菀汐狠狠咬牙,最终,却还是没有对他说出那个“求”字。
若想帮忙,他早就帮了,何苦要背对着她躲避呢?
第七百二十章:迷障难辨
秦颖月果然好计谋,而且,果然很了解皇上。
其实她们之前的那些准备,蓬莱殿上的砒霜、御膳房外的尸体,都不足以让皇上真的动怒、都不足以让皇上怀疑上她,但最后的那一张字条……只这一样东西,就足以让皇上冷了心、动了气。
翎王,是皇上的死穴。她知道,秦颖月也知道。
当秦颖月能够清楚找到皇上的这一死穴之时,就表明秦颖月已经明白,他的心,早就飞到了漪澜宫、飞到了她的身上。可秦颖月要的,并不是他的心,至少,不只是他的心。
秦颖月不要他的心,而她却只要他的心。出发点不同、谋略不同,她注定不是秦颖月的对手。
正如此刻……她不是已经输了?
他可以忍,可以不拿那张字条来质问她,可隔阂,却也因此而埋在了心底里,久久难以释怀。正因为这个隔阂,所以当她真的有求于他之时,他本能地不愿意管她,本能地想要做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由着她独自挣扎,这是他的报复。
他不愿意挑破,只是不想失去她,但留着她,却不代表不折磨。
她向来知道,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
知秋的手渐渐完全脱离开容菀汐的手臂,“小姐……小姐……”知秋叫得惊恐至极,恍似临死之人的哭号,“你救救我啊……小姐……你不能不管我……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小姐……”
容菀汐狠狠咬牙,猛地抬头……
可是,就在同时,皇上已经提步往门外走了。
容菀汐起身,在知秋的脚被拖到门槛儿上时,终于问道:“知秋进慎刑司的事,你不会管,是吗?”
“进慎刑司的又不只是知秋一个,放心,母后会秉公处理。”
“你知道她不会。”
皇上回身,看向容菀汐,深深地:“朕也想知道真相。”
容菀汐也看向他,眼中,有心痛、有失望……然而一切,最终却还是化作了平静。
“可不可以不要封宫?”你不帮忙,可以,但你至少不能剥夺我自救的权利。
皇上叹了一声儿,看向门外……半晌,道:“朕会吩咐下去,所有飞过漪澜宫上空的鸟儿,统统射杀。朕不想让外面这些俗物,打扰了你的清净。”
皇上怔了片刻,忽然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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