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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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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的睡品实在太差,他这一夜睡得实在是糟糕,揭开绵被,一身衣衫被她尽数扯开,乱七八糟的散着,她的小手仍穿进他衣衫内,紧勾着他的后背,小脸贴着他颈窝,吐气

如兰。

瑾睿轻轻拉下环在他身上的纤细手臂,刚想翻身下床,她又缠了过来,不禁苦笑,她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倒睡得跟只死猪一样。

每日早晨都要准备些药草,便于出诊时用,试着挪开她的小手,结果她不光手,连腿也一起缠了过来,八爪鱼一般将他缠了个实实在在。

瑾睿试了几试,没能将她拉开,反而要将她吵醒的样子,不敢再动,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这小女人,平时看似强悍独立,睡梦中却是缠人得紧。

那些药草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他不过是习惯了早起,难得玫果睡得这么死沉,索性也闭上眼陪着她,再合眼瞌上一会儿。

玫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慢慢转醒,这一觉睡得极是惬意,深吸了口气,是她喜欢的味道,用脸蹭了蹭,光滑柔软的触感,相当的舒服。

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但手脚上的感觉确是有了。

动动手,抱着的分明是赤着的男人身体,再动动腿,昨晚那个很有意思的梦在脑海里转了一圈,顿时五雷轰顶,慌忙放开手脚,安分的缩进被里,将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身前。

身边的人动了动,她忙闭上眼装睡。

这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棂,散了一屋子的晨光。

瑾睿侧着身,一手撑着头,看着玫果的粉嫩白皙耳廊变成粉红,紧闭上眼,还有意放重呼吸装睡,不禁莞尔,如不是亲眼见她,刚才睁开眼,还真被她骗过去了。

看得有趣,竟不急着起身,用指尖轻触她的耳廊,粉红的耳廊很快又变得通红,在阳光下微微透明。

玫果一颗心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如果昨晚只是个梦倒也罢了,可是刚才的感觉不会错,她明明是贴着他赤着的肌肤上,他的性格断不会自己半夜脱了衣衫,那这衣衫是怎么

回事,就不好解释了,这丑可真是丢得大了。

只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现在只想他快点起身,能让她找个地方躲躲,偏这人硬是不肯下床,难道是自己醒得太早,尚未天亮?

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避开他手指的骚扰。

瑾睿虽觉得有趣,看看窗外,实在不能再拖,再过一会儿,便有病患上门,只得起身,去里间洗漱。

玫果掀开被子长松口气,昨夜肯定只是个梦,要不然他不会不把她丢到门外。

想通了这点,心里就坦然了,翻身坐起,穿了衣衫,摸到里间洗漱。

瑾睿被她折腾得出了些汗,正除了衣衫沐浴,见她懵懵的撞了进来,即时愣住了,飞快的拉过衣衫套上,遮了身体,见她已转了方向去舀水缸中的水,才想起她看不见他。

自嘲一笑,除了打湿的中衣,仍浸回浴桶中。

玫果只道是瑾睿和往常一样,进了里间洗漱完便从另一道门出去,哪里想得到这儿还有个人赤条条的泡在浴桶里。

自顾洗漱,又觉身上有些粘稠,脱了衣衫,只穿着贴身的窄小胸衣和白绸亵裤,打了水细细的擦洗,冰冷的水抖了她一身的鸡皮。

瑾睿靠坐在浴桶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这时惊了她,将视线错向别处,可地方就这么点点大,不管看向哪个方向,眼角余光总还在她身上,干脆不转了,大大方方的看

着她。

在她昏迷之时,每日给她擦拭身子,偶也会心乱,但也不会往别处想。

那全无知觉的身体与现在眼前这活色生香的曼妙体态如何能比,眼前晃动的娇躯又是他小心呵护着的人,饶是他性子再冷再淡,终是个男人,冰冷的眸子燃起了两团火,身体

一阵阵的抽紧,喉咙一阵阵的发干,又不敢有丝毫动弹。

昨夜那觉睡得煞是辛苦,这个澡洗得更是痛苦……

玫果打理妥当,不慌不忙的穿上衣衫,却不知这两三盏茶功夫,她是舒服了,却让另一个人冷里火里的滚了一趟。

摸到厨房的门,发现居然是扣着的,并没打开,奇怪了一回,难道他今天早上出去是穿门不成?

瑾睿总算见她穿戴整齐,暗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抹额头上逼出来的细汗。

玫果摸着门栅,听到身后水响,心‘扑’的一跳,慢慢转过身,“瑾睿?”

瑾睿抿了唇静看着她呆愕的脸,闭口不答,自己在这儿一声不出的看完了整出脱衣秀,此时让他如何回答?

只盼她唤两声,没人应,自行开门出去,彼此解了尴尬。

玫果站了会儿,又没了声音,怕是自己听岔了,回转身去拨了门栅。

瑾睿长吁了口气,合上眼,再睁眼,却见玫果伸着小手伸了过来,睁大眼看着她的小手摸到自己赤着的胸前。

玫果的手触到桶中热水,以及他光滑的肌肤,再想到自己刚才脱得虽然没有全裸,身上所剩的布也没几片,一张脸红成了红布,倒退两步,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瑾睿看着她那狼狈相,摇头一笑,昨夜在自己身上胡来时,不见她害羞。

站起身擦抹了身子,做好早饭去诊堂寻她。

玫果正趴在他桌案上捏药丸,听见他的脚步声进了诊堂,手一抖,药丸撒一桌子。

瑾睿看了看她,默默地拾了药丸,仍握了她的小手,引她坐到院中桌边。

玫果捏着个馒头,咬了一口,“刚才……”

瑾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递了肉粥到她面前,“刚才不过是沐浴时打了个盹。”

玫果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管他是真打盹了,还是假打盹了,他这么说就当是真的。

瑾睿眼里多了分笑意,“不过梦中一女子跳了曲水蛇舞,煞是好看。”

玫果一口馒头哽了下去,咳了好一会儿,才没被噎死,她擦身时觉得手臂有些麻,估计是昨夜一直没换姿势压的,再加上水冷,于是就活动活动手臂,活动在兴头上,身子也

跟着扭了几扭……

瑾睿递了水给她,拍着她的背,“这馒头足够我们二人果腹,不必这么急……”

玫果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再也忍不得,暴喝出声,“瑾睿!”

瑾睿轻咳了声,坐回去吃自己的馒头。

玫果这口气哪里咽得下,于桌下狠狠地踹了过去。

瑾睿唇角带着笑,膝盖轻移,玫果便踢了个空,刚要再踢,听人在院门外叫,“睿大夫,睿夫人,还在吃呢。”

玫果知道是来了病患,忙收回脚,安安分分的坐着。

瑾睿唇边的笑瞬间消失,起身去开了院门。见院子对面的树下还站了个银杏,脸色更加森冷。

玫果忙起来身收拾了碗筷。

银杏望着瑾睿领着病患进了诊堂,奔了过去接玫果手中的碗,“我帮你。”

玫果恼她母亲昨天说的那些话,对她语气也就冷淡了,“不用劳烦姑娘。”

银杏跟在她后面,一双眼红红肿肿,“我是来给姐姐道歉的。”

玫果淡淡的笑了笑,“你又没错,何必道歉。”

银杏心里更堵得难受,“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一问他,如果他对我当真没有心思,我便答应前些日子邻村张家来提的那门亲事。”

玫果想着昨夜瑾睿全无余地的那句‘不娶’,暗叹了口气,这姑娘不过是喜欢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又能有什么错,口气也硬不起来了,任她接了碗,“邻村那张家男子,你可

见过?”

银杏小嘴一扁,差点滚下泪来,“不曾见过。”

玫果扶着厨房门,“还是见见的好,如果不喜欢,可以早些做个了断,省得成了亲来后悔。”

银杏张了张嘴,终没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横竖她喜欢的人只有诊堂里的那位。

玫果听她放好了碗,但转身去了诊堂,听出诊堂中病患已多,摸到药柜前,“你报药方,我来包药。”

瑾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药方报了一遍。

接着给下一个病患把脉。

眼角却没离玫果的手,见她居然准确无误的从那些药柜里配了药,无论品种份量,均一丝不差,心里也暗暗惊诧,她仅这短短时间,竟当真记下了这所有药物的位置。

那些病患就不如瑾睿这么淡定了,她一个瞎子配药,万一错了,吃药的可是自己,把瑾睿的脸色看了又看,看不出他有任何异议,提着玫果包好的药,心里七上八下,不肯离

开。

瑾睿冷冰冰的看了那人一眼,“我妻子的医术丝毫不比我差,何况是区区几副药?如你信不过,放下药自行离开便是。”

玫果当然明白人家是信不过她这个瞎子,轻唤了声,“睿……”

瑾睿寒着脸,站起身,扶她坐下,照着刚才的方子另配了一副,也不包,平摊在桌案,把玫果配的三副药,也一一摊开,四副药全无不同。

那人一看羞红了脸,一叠声的道歉,自行包了药,一溜烟的跑了。

第013章不甘心

春雨绵绵,细细的雨在冰湖上撒出数不清的圈圈点点。

夕阳落下,湖面的金光一点点消逝,换上一层朦胧雾气。

一声水响,末凡从冰湖里探出头,疲惫的爬上岸,抹了抹脸上的冰水,蹒跚着攀跃上陡壁,翻过皇墙,踩着虚浮的步子回了临时的太子殿。

回到殿中也不换衣,裹着一身透湿的衣衫仰倒在床上,身上的水打湿了被褥。

睁着眼看着帐顶,眼里布满了血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脸看着身边的木绵枕,眼角慢慢的湿润。

这两个绣枕还是他差着人从京里太子殿送来的。

屋内没有点灯,眼前的绣枕慢慢浸在黑暗中,只剩下一个影子。

他慢慢合上眼,两滴泪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融入湿发。

一个月了,每日下了朝,他便浸泡在那冰湖中,一点点,一寸寸的摸,可是不知为何竟然全无她的踪迹,即使是死了,也该有个尸骨,可是这一个月来,野兽的尸骨倒是摸了

不少,却没有一具人的尸骨。

只要一日没寻到,就一日不得甘心,就算她沉在水底,偶尔会被水波移动位置,他相信只要她在湖里,反反复复的寻,总能寻到。

随着一阵脚步声,亮光晃花了他的眼,也不动弹,只是紧闭着眼,任来人走到床边。

寒宫婉儿立在床边,一脸的森寒,扬了扬手,身后宫女带着灯笼退了出去,屋中又恢复了黑暗。

寒宫婉儿看着床上隐约的影子,恨得咬牙切齿,转身点了案上烛台,于桌案后坐下,看着一身湿透,面色惨白消瘦的儿子,一双美目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

你现在成天象什么样子?”

末凡只是睁眼看着身侧绣枕,眼前尽是她那晚的媚笑,眼里化开一抹浅笑,一瞬之后浅笑化成更深更浓的痛。

寒宫婉儿从来不曾后悔,这一个月来却日日在后悔中煎熬,大儿子如同行尸走肉,小儿子生死难料,为着对那人的恨,生生毁了两个儿子,但这些悔只能埋在心里,“下个月

,我会为你纳妃。”

她只盼有一个女子能入得他的眼,哪怕只是发泄也好,起码能分分他对玫果的思念的心。

一言未发的末凡,嘴角抽起一丝冷笑,“母亲不该忘记孩儿说过的话,你送一个来,我杀一个,送一双来,我杀一双,如果你不介意去处理那些臣子的善后之事,尽管送来

。”

寒宫婉儿气得浑身轻颤,“你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

末凡懒懒散散的翻身坐起,背靠着碗口粗的雕纹柱,一身湿衣紧缠在他比前些日子瘦了许多的窄长身体上,乌黑的长发湿答答的贴在苍白的面颊上,淡然的看着寒宫婉儿,“

我这样下去不知又有哪点碍着了母亲?是朝中之事未了,还是哪儿的战事没安排妥当?”

寒宫婉儿握紧拳头,柳眉竖起,“你……”

的确国家大事,无论巨细他件件处理得妥妥当当,而每日的给弈风渡气,也从不会有半分疏忽。但除此之外,便不见人影,直到天黑才会全身透湿的回来,除了傅青云,也从

不见任何人。

末凡看着母亲铁青的脸,淡淡的笑了笑,“如果母亲没有别的事,孩儿要换衫了。”

寒宫婉儿握紧的拳头捏了又捏,瞪了他半晌才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慢慢往外走,肩膀已不如来时端得那么平。

手指掀起珠帘,转过身,见他微仰着头,呆望着帐幔,鼻子一酸,泪涌了上来,忙强自忍住,飞快的转回床边,扶着他湿漉漉的肩膀,“凡儿,振作起来,人死不能复生,看

开些,她如果知道你这样,在下面也不会安身。”

末凡微笑了笑,垂下眼睑。

寒宫婉儿站了片刻,再也站不住,转身快步出去,出了太子殿,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也不等宫女撑开雨遮,径直前行,望着天上的乌云,玫果啊玫果,你倒是一走了之

,我这两个孩儿可就苦煞了。

末凡闭着眼,默了一会儿,才起了身更换了干衣,出了太子殿,再过半柱香时间便是要给弈风渡气的时辰,不管什么心情,这事绝不能误了。

刚出了殿门,黑影一闪,他在冰湖里耗尽了体力,回来小歇了这一会儿,体力虽然有所恢复,行动上终要差些,只觉一股寒气,逼迫过来,抵着他的咽喉。

望向来人,淡淡的笑了笑,“我就算到你该来了。”

面前黑影慢慢揭下面上黑色慕离,露出一张虽然极其英郎俊雅,却森冷无情的脸,阴寒的眸子咄咄的逼视着末凡,却是慕秋,“她在哪儿?”

末凡双眸一沉,唇边露出苦涩的笑,“我也在找。”

慕秋握着乌金剑柄的手紧了紧,脸上越加的阴沉,“你以为我会信?”

末凡抿紧唇,眼睑下垂,呼出口气,再次抬起看他,“信不信由你,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一个时辰以后再来寻我。”

慕秋嘴上说不信,心里却不能不信,与他相交十余年,他说出的话,何时有过假话?手腕转动,将窄剑收到身后,“如果你给不出我合理的说法,或者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你不杀了我,我定会杀了你。”

末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等我手上的事了了,你不杀我,我也会求着你杀我。”

慕秋握着剑的手,猛的一抖,“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末凡望了望身边被细雨刺得轻颤的嫩草,往前走了。

慕秋的心象灌了铅一样重,追了上去,“弈风在哪儿?”

末凡回身看着他,“释画回去没告诉你?”

慕秋迷茫的摇了摇头,心里又暗暗的惊,他居然知道释画与弈风的关系,那弈风的身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末凡唇角轻抽了抽,释画果然是个重信义的人,这么的的事,竟独自瞒下了,不过瞒得过别人,想瞒弈园中人,是瞒不了多久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慕秋不知他玩什么玄机,暗暗提着神,跟在他身后。

第014章不死心

慕秋呆愣的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弈风,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向盘坐在弈风身边为他渡气的末凡。眉头紧锁,脑子里乱蓬蓬的一团,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再看末凡身上团着一团薄雾,知是运功的关键时刻,不能分心,只得一声不响的立在原处候着。

直过了大半个时辰,见他额头上已渗出斗大的汗滴,支撑得极是困难,却死挺着不肯收功,手腕转动,将手掌抵在他后心,将自己的内力渡了过去。

末凡连日劳累,又日日为弈风渡气,近几日已感不支,只不过凭着过人的毅力强撑,现在得到慕秋相助,精神一振,又过了半柱香时间,这次渡气,算是圆满结束。

收了功,稍加休息,才下了床,于床前不远处的八仙桌边坐了,取了两个酒杯斟上酒,推了一杯到桌子对面,看了看一脸迷惑的慕秋,“坐吧。”

慕秋眼里的迷茫更甚,末凡不是好酒之人,过去递给他们的定然是茶,而现在却是酒。

懵懵的在他对面坐下,见他自行端了酒杯一饮而尽,也端了酒杯,一口喝干,“这是怎么回事?”

他护送玫家父子到了地下王朝总部,返回京城,路上与释画取得联系,得知地下王朝暂时交移释画打理,问起弈风,释画只说他另有要事,暂时无法分身。

回了弈园得知玫果赴燕一事,按理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不料玫果此去,却无端人间蒸发,佩衿也派了人打探,得回来的消息竟是在燕京失踪,而燕京神秘太子居然便是末凡



这样一来,弈园的几位,谁还坐得住?佩衿处事沉着,不会轻举妄动,自是再派人细细去查。

又怕消息有误,声张出去,被寒宫钰母女知道,对玫果反而有害,压下离洛和慕秋,静等消息。

离洛倒还勉强沉得性气,慕秋等了两日,不见有什么有用消息,再也坐不住,夜里乘佩衿处理园中事物,留了张字条,独自出了弈园,快马加鞭的赶往燕京。

他身为杀手,自有寻人的一套本事,没费什么劲便寻到末凡。

没想到还没打听到玫果的消息,却在这儿见到了弈风,而且还是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夜豹是何等英武,他不会不知,有人能将他伤成这样,他完全不敢相信。

“是谁伤的他?”

末凡给自己斟满了酒,又是一饮而尽,“我说是我,你信吗?”

慕秋唇一抿,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末凡看着床上的弈风,手里握着的酒杯几乎被捏碎,仰头饮酒,才发现杯中酒已干,抓了桌上酒壶倒酒,动作不似平时那般从容淡定。

饮尽杯中酒,望着弈风,苦笑了笑,“你倒是会算计,自己往那儿一躺,虽是要死不活,却无忧无虑,丢了我在这儿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慕秋心里疑团越来越大,末凡现在的表现实在太过怪异,而弈风对他的族人恩重如山,这事且能袖手旁观?

沉着气静坐着等末凡开口,既然末凡引了他来见弈风,就不会没个说法。

末凡一连灌了几杯酒下肚,视线片刻不离弈风沉静的脸,“他是我弟弟。”

他的声音不大,慕秋却如雷震耳,飞快的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他是我的亲弟弟。”末凡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慕秋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弈风,一脸的惊诧,“那为何如此,果儿可知这事?”

他直觉玫果失踪与这事有关。

末凡点了点头,“她亲眼见我与他相残,她只道他死了,跳了崖。”

一道霹雳从慕秋头顶穿过,脑中化成一片空白,接着痛、怒、悲,万般滋味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包裹,象有一只手生生的将他的心脏掏出,在他眼前狠狠地捏碎,痛得

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跃起身一把揪住末凡衣襟,眸子瞬间变窄,寒光刺人,刺痛了别人,也刺痛了自己,“你再说一遍。”

末凡只看着床上的弈风,不理会他揪着自己的手,又自去倒酒,“她跳崖了。”

慕秋身体一晃,眼前黑麻麻的一片,另一只手撑住桌案才没至于摔倒,对眼前这人恨又恼,过了好一会儿,喉咙里才哽出一个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末凡摔开他的手,又去倒酒,“我在崖下寻了一个月,不见尸骨。”

慕秋身子又是一震,死灰般的心跳出一丝火苗,“这么说,她应该还活着?”

末凡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垂眼看着杯中白酒,在烛光下晃出一道光圈。

慕秋又一把揪住他,脸上因愤怒而扭曲,吼道:“你为何不去寻?”

末凡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压抑得即将崩溃,狠狠地推开他,“你且知我没去寻?床上这个无赖,往我枪尖上一挺,在这儿挺尸,死不死,活不活,还得拖着我天天为他渡气保着

,我能寻的地方也只得这附近罢了。”

慕秋将手中剑握了又握,恨不得一剑刺穿眼前之人的咽喉,“为何不通知我们。”

末凡凝视着床上的人,唇边尽是苦涩,“我曾经也以为她死了,但最近两日,方得她还活着……”

慕秋冷寒的眸子不住闪动,强压下心里痛楚,“此话怎讲?”

末凡眼里渗满痛,闭上眼,又再睁开,“那无赖和她有感应。”深吸了口气,对床上的人说不出的嫉妒,他日日为弈风渡气,虽然保得他不死,但他本人没有一点求生的意识

,输进他体内的真气,总是被他排斥,可是这两日,他突然自行吸收他输入的真气。

开始他并没有留意,昨天他在水底感到一股奇异的水流,将他卷吸了过去,然仅是一瞬便自消失。

当时觉得蹊跷,在水流消失处反复摸索,却又什么也没寻到,也就没再在意,然昨天弈风求生意识越加的强烈。

当夜里梦中听到一个孩子哭着喊娘亲,声声揪着他的心,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耳边却反复萦绕着那孩子的哭声。

这一切太过于不同寻常,象是幻觉,又象是真实存在。

他隐隐感到什么,今天提早下朝,下冰湖徘徊在昨天产生水流的水底,结果一无所获。回来后,躺在床上,算着时间,昨天正是玫果落崖一个月整,而他下水的时间正是玫果

跳崖之后大约半个时辰,难道这冰湖之底另有玄机?

岸上,他是细细搜查过,根本没有出路。

而唯一的出路只有这头顶的绝壁,别说玫果不会轻功,就算会轻功,能下得这绝壁的,普天下只有三四人,玫果说什么也不可能从这绝壁上飞出去。

而水中四壁,他也是一处处摸过,没漏下一寸地皮,这就是一汪死水,全无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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