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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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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努力挤了些笑容,“没有,只是想到一些旧事,谢谢你的山芋。”她埋低头,不让自己再露出任何情绪。
少年递过来一个水袋,“喝点吧。”
“谢谢你。”玫果接过来,心里升起一阵暖意,喝了口清水,将水袋递回给他,“你对这附近很熟悉?”
“嗯。”他拔着炭火,将火苗挑得更旺些。
“你知道秀山离这儿还有多远吗?”
“你一个姑娘家,要去秀山?”他抬起头重新打量她。
“嗯。”
“从这儿走,步行的话,最少还有两天的路程。”他清亮的眼眸中慢慢又露出迷惑,“你和我要找的人长得很象。”接着摇了摇头,“但你不会是她,你们不是同类人。”
“你在找人?”玫果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对方,浓眉大眼,十分的俊朗,憨厚中带着一股孩子气。这张脸慢慢与一张带着乖张神情的脸重合,不觉中喉咙开始干涩。
“嗯。”
“你叫什么名字啊?”玫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冥红。”
‘啪’地一声,玫果手中没吃完的山芋跌落在地,忙重新拾起,已经粘上了灰尘。她强忍着心里的不安,拍着山芋上的灰尘。
“脏了,吃不得了,换一个吧。”冥红重新递了一个山芋给她。
“谢谢你。”她接过山芋,埋低头,借着剥山芋皮来掩饰眼里的慌乱。
“你要找的人,你自己都认不得吗?”
“我很久没见过她了。”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少年将视线转向火堆,沉默了半晌,又再抬头看她,“你去秀山做什么?”
玫果有些意外,他明明对她嫌恶到了极点,却并不在外人面前有语言上的表露。“去找点东西。”
“山参?”
“你也知道那儿产山参?”
“嗯,知道秀山的人不会不知道那儿的山参,不过……”他又再看向她。
“不过什么?”
“看你的样子,不象学过武的人,秀山的山参虽然出名,但是和山参同样出名的还有它的地势险恶,不是你这样一个弱女子能进的。”
秀山的地势险恶,到也听师傅说过,不过她就是这样一个不服输的性子,总认为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微微一笑,“没有做的事,怎么就知道做不了?”
“呵……还是个牛性子的人。”冥红笑了,他笑起来,嘴边竟有两个小酒窝,十分的养颜,“可惜我有要事在身,否则到可以送你一程。”
“你不认得那个人,你怎么找?”
“看到了,会认出来的。”他又再剥了个山芋吃着。
玫果心里乐开了花,人就在他面前,不是没认出来吗?“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看到了,会认出来?”
“她的性格行为。”冥红将山芋皮丢进火堆中,没一会儿功夫,散发出一股的焦味,看了看窗外,“我要睡会儿了,如果你要睡,那边有些干草,你可以铺个地铺。”他说完坐到墙边,当真靠着墙,闭上了眼。
玫果看着他刚毅的脸膛,竟然将他四年前对她所做的一切全部抹掉了。从他今晚的言行看来,实在不是个邪恶的人,虽不鞠小节,却十分守礼,而且心无杂念。他之所以那么怨恨她,一定有原因的,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左思右想,倦意袭来,抱了捆干草就着火堆边也迷迷糊糊的睡了,睡梦中她又梦到了看见哥哥从高楼上摔下来,黑红的血慢慢的蔓延开来,打了个寒战,猛然惊醒。
呆愣的望着已熄灭了火堆许久,才回过神来,呼吸慢慢恢复平稳,拭去额头上的冷汗,看向窗外,天边已开始泛起白光。
拿起已经被火烤干的小包裹,又再看了看仍自未醒的冥红,蹑手蹑脚地开了木门,朝着秀山的方向走去,既然已经西行,又怎么能不见佛面?
没走出多远,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回过头,果然见冥红拍马追来,顿时脚下步子有些慌乱,但一转念,他没认出自己,根本不必害怕,或许他们又是同了方向。
但事总与意违,就在她胡乱猜测间,身后传来厉喝声,“玫果,你给我站住。”
玫果的心刹时跃上了噪子眼,强作镇定,仍径直前行。
转眼间,冥红已催马赶了上来,拦住她的去路,眼里聚满了怒意,咬牙切齿,“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玫果强装笑颜,“你是跟我说话?”
他冷笑一声,“难道这儿还有第三个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跟我回去。”他不再跟她绕圈子。
“回哪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玫果,你少再给我玩花样。”他的脸越来越冷。
“玫果?你认错人了。”玫果绕过马身,往前直走,感觉象踩在了绵花上,但回念一想,自己是郡主,他是自己的夫侍,凭什么要怕他?这样一想,地面又变得硬朗了。
冥红突然催马前奔,在路经她时,一探身提起她的后领,将她拉上马,象货物一样搭在马背上。
调转马头回奔。
“喂,你做什么?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地面飞快的后退,玫果倒不敢乱动,怕一不留神栽下马背,不把脖子摔断也会被马蹄子踩死。
“这个是你的吧?”冥红捏了块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
玫果望着那块玉佩暗暗叫苦,什么时候把这东西跌落了,嘴上却不肯认输,“你明明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冥红不再搭理她,拉长了脸,任她怎么鬼叫,都来个充耳不闻,快马加鞭的向弈园急赶。
就象多和她说一句话,也是浪费精神。
第二十八章可恨的男人
玫果趴伏在马背上,胃随着马的起伏翻滚,难受得直冒酸水,开始还死缠着不承认自己是玫果,要他放了自己。可是冥红任她怎么吵闹,竟然打死不加理会,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冥红,你玩够没有,让我起来。”
“你弄错了,我没空和你玩,我的任务就是把你带回去。”脑后传来他冷森森的声音,与昨晚木屋中的少年辩若两人。
又是末凡,肯定是末凡派这家伙来捉自己的。一想到末凡,便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是郡主,你敢这样对我,你不怕我治你的不敬之罪吗?”
冥红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不如省点力气,想想怎么治我的罪。”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治你的罪?”玫果真是气炸了肺,第一次见面他拿把剑抵着自己,第二次见面是他去捉了条蛇助离洛吓自己,再次见面却将自己象个麻袋一样丢了马上颠簸。
“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即使是将我千刀万刮,也不过是点头间的事,我进得弈园,便没想过能活着出去,治不治罪,不过是早晚的事。”
玫果全身一震,“你既然如此憎恨我,为什么不离开弈园?”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问错了,如果他走得了,能不走吗?
果然对方沉默了,她能感到空气因他而变冷。
“你放我下去,等我回了王府,我便写下休书给你,放你自由。”
“闭嘴。”他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马越加的飞奔起来,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比刚才更为愤怒。
玫果打着干呕,这么头低屁股高的滋味实在难受,“你应该知道我向来一言九鼎,说放你离开,便会放你,绝不会食言。”说她向来一言九鼎可是末凡说的,他们应该都知道才对。她都这样保证了,按理他应该有所反应,就算不放她走,起码也该让她坐直了身子,好受些吧。
哪知身后传来更为阴冷的声音,“想让我出府,你就让人抬着我的尸体出去吧。”
玫果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明明厌恶她,在府中也并不开心,为什么非要留在府中,翻过身去看他的表情,想看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却忘了自己是在马背上。这一动作就从马背上滚落下去,眼见要被踏在马蹄下,后领一紧,又被他提起,丢回马背,当然仍然象个麻袋。他的大手却不再离开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按在马背上,防止她再次跌下马。
“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如果你是受到什么挟制,你可以告诉我,我保证这些事不会发生,我是真心想放你自由。”自己虽然很喜欢帅哥,但深知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对这种强迫留在她身边的男人没兴趣。既然留下来彼此难受,不如早些放生。
她感到按在后背上的手慢慢松动,心脏随着那只手收紧,如果他肯告诉她,这以前发生过什么,或许有办法化去他们之间的仇恨。小心的问道:“告诉我吧,我以前到底做了些什么,让你将我恨之入骨。”
然话刚一出口,那松动的手掌又再压下,将她紧紧固定在马背上,无论她再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赶路。
玫果直说到口干舌燥,最后彻底失望,被颠得连话说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尽量不去想胃部的难受,数着羊看能不能让自己睡着。
等她数着二千零三只羊的时候,终于睡着了。睡梦中低声梦呓,“哥哥,我不要吃,你烤的山芋。如果我不吃,你就不会饿得摔死了。”
冥红身体微微一僵,轻轻将熟睡的她翻转过来,靠坐在他臂弯里,分明看见她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向耳边滑落。
她未名其秒的话让他迷惑,她的三个哥哥,不都好好的在吗,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她的呼吸,他能辨别出她并非装睡。难道她当真不是玫果?如果不是玫果,那她是谁?
他空出一只手,拆开她的小包裹,里面却实实在在是郡主的衣服饰物,还有那代表身份的玉佩。他越加的迷惑,敛紧了眉头,静看着臂弯中熟睡的小脸,带着一种末名的凄然和无奈。
他的心猛然一跳,有什么地方出了错?他百思不得其解。
对她的恨意却随着滑落的泪珠淡去些,同时生起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恻隐之心。但这恻隐之心很快被往事再次打回死角。
回到弈园,进了二门方下了马,将她横抱着径直送回她的卧室。
进了拱门,将她往地上一丢,在她落地前,又再提住她的领口,助尖叫着的她站稳。
被丢醒的玫果怒到了极点,这个人总是把她当货物一样丢来提去,这算什么?自己好话说尽的求他,他硬是铁石着心肠,丝毫不为所动。
他以前受到什么伤害,都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所赐,与她何关?为什么让她来承受他们的这些鸟气?也不理会什么形像可言,对着他高大的身驱又踢又打,“你一个大男人,只会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有种还手打我啊,你敢那样对我,现在不敢动手了吗?”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看我不将你千刀万刮!”
“没种了吗?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成病猫了?”
“你是男人吗?你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吗?”
冥红看着在他身上乱踢乱打的近乎疯狂的女人,眉头越拧越紧,眼里的怒意越来越盛,听到她骂他不是男人时,再也忍无可忍,伸掌推开她,却正好推在她胸前的柔软上,顿时鄂住了,飞快的将手握成拳缩了回去,垂到身侧,又再摊开,不自觉得在衣襟上擦了擦。
玫果一愣之后,更是被他的动作激得怒不可揭,反手一耳光掴在他脸上,“流氓,你下流。”他占了她的便宜,到象是还嫌她脏。她不介意他们恨他,反感她,但不容他们羞辱她。
冥红本可以轻松避开她的一掌,但他却没动半分,实实在在的受了她这巴掌。在听到她的怒骂时,俊脸慢慢涨红,咬紧下唇。
玫果见他没有半句道歉,她今天完全被这个男人气得失控了,扬手又要打,手腕却被另一只手不属于冥红的手握住。
“他是郡主的夫郎,即使是与你有肌肤相亲,也算不得失礼。”一个温和的声音传进她耳中。
第二十九章抢着受罚
玫果看向声音的主人,深幽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波澜。如一盆冷水淋下,没了刚才的气焰,她答应过虞瑶不给末凡添麻烦的。
而且他说出的话,总让她无法反驳,他说的没错,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冥红是她的夫郎这是事实。
而且从与末凡的谈话中,已然得知,这院中的几个男儿,不管与她如何的心存隔核,但自小便给她侍过寝,虽然那时大家都年幼,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事情发生,但在名份上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为这事玫果不知是该感谢母亲给她安排的几个美夫侍,还是该郁闷,给她找了一堆的大麻烦。
抬头看向冥红,后者在她看向他的同时,将视线避开,看向一边的窗外。
她的神线落在他被自己留下的那几道手指印的俊脸上,反有些歉疚。木屋中他没认出她时,心无杂念的友善,还有那带着孩子气的好奇浮上脑海,他应该是个性格开朗的少年,那个恶鬼不知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乖张。
冥红见她不再使泼乱骂,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玫果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突然有种想上前拉住他的冲动,让他向她说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她不能这么做,就算做了,他也不会肯说,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离去。
“郡主,马车已经备好,我送郡主回王府。”末凡看着玫果那身粗布衣衫,考虑着是否该让她换件衣服,但又怕她借换衣服的空挡又生是非。
玫果蹭到床边坐下,“我累了,今天不回去了。”
“郡主昨日便该回去,王爷一定非常担心。”
“他是担心今天的晚宴吧。”玫果不以为然,她目的就是不参加那个招待太子的晚宴。
末凡不置而否的笑了笑,“请郡主上车。”
“我真不能留下?”玫果瞪着他,她不想来的时候,他逼着她来,她现在不想走,偏又要赶她走。
“郡主担心的事,已不会发生,此时回去,太子想必已经离开。”他拿起她的小包裹,向她伸出手,“来。”
玫果气闷地拍开他的手,难道他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吗?撅着嘴,把手背到身后,蹭出门外。
末凡看着她的背影,婉然一笑,微摇了摇头,跟在她后面出了卧室。
到了门口,却见冥红牵了马站在马车边等候。
玫果到没多想,直接钻进了马车,见小娴已在车中,睁大了眼,“你……”忙压低声音,“不是要你留下吗?”
小娴委曲地耷拉着头,“被末公子退货啦,留不下了。”
玫果轻截了下她的头,“真是没用。”揭开车窗,往外张望。
末凡牵过自己的马匹,对冥红道:“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我送郡主回王府。”冥红翻身上马。
“不必了,你也累了一夜,回去休息吧。”末凡招呼着护卫队,准备启程。
冥红上前拦住,“你在府事务繁多,我送郡主回王府。”
玫果转头问小娴,“他们为什么抢着送我?难道送我回去有奖赏不成?”
“对,赏顿板子。”小娴也凑到窗边往外张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玫果推开小娴。
“你误了今天晚上的晚宴,就是他们护送失责,回了王府,自然要受罚。”
“你是说他们是抢着去受罚?”玫果快速的将视线从小娴脸上转到窗外那两张相持不下的俊颜上。
“嗯,这么好的两个公子,却要挨罚,想想也心痛。”小娴轻吁着,感觉那些板子已经打在她身上了。
玫果不再理她,冲着车窗外大声叫道:“喂,要他送我回王府。”指了指冥红。
“郡主……”末凡微愣,正要出言反驳。
玫果的断他的话,“他长得牛高马大的,挨几下死不了。”丢下末凡,喊道:“启程。”
冥红不再说话,纵马护在马车边,慢步而行。
玫果放下车帘,想着末凡那张难得变色的脸,心里就乐了。
“小姐,你为什么总喜欢和末公子作对?”
“你不觉得让他那张面具发生变化很有意思吗?”
“面具?”
“你能从他脸上看得出他的喜怒哀乐吗?”
“不能。”
“所以是面具。”
“原来小姐说的面具是这个。”小娴笑开了。
“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的面具给揭下来。”
“那小姐只怕是给自己出了死题了。”
“死题?”
“从我进府,末公子就这样,哪能还有别的样子。”
“你就等着看吧。”
小娴笑着,又揭车窗帘看外面的风景,对她的话全不放在心上,显然觉得她根本做不到。
“冥红是怎么样一个人?”
“冥公子啊,人到是很好,也很喜欢帮助人,如果谁受了委曲,他定会帮着出头的,不过呢,如果脾气来了,可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象茅厕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噗。”玫果笑得喷了出来,“你形容的到是确切。”揭开窗帘,马车边上的冥红拉沉着脸,目标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那神情果然够臭,忍不住又是一声笑。
“喂,茅厕里的石头,挨板子的时候,可别哭鼻子。”玫果朝他做了个鬼脸。
冥红除了脸更黑,也不看她。
他越是如此,玫果越觉得他有趣,“喂,你是不是我的夫侍?”
“是。”这问题,他到不否认,答的也干脆。
“那你今晚别回弈园了,留在王府给我侍寝吧。”
“你!”他终于忍不住回瞪向她,过了半晌压低声音,“郡主,请注意身份。”
玫果顿时笑翻在车内。
小娴拍着自己的胸口,“小姐,这话哪能是一个姑娘大白天能说的。”
玫果笑得更大声了。
车外的冥红的脸却拉得更长,瞪着窗帘,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变的。
等他们回到王府,已是日落西山。
刚迈进门,管家便抢了上来,不无担忧的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太子走没有?”玫果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了。”
“太好了。”总算是躲过了这关。
“王爷叫您和送你回来的公子去后花园。”管家不无同情的看了看冥红,叹了口气,只怕这个公子要受小姐牵连了。
第三十章自甘受罚
镇南王坐在后花园的长椅中,慢慢转动着手中的青瓷茶杯。
他身边站着四个手持军棍的士兵。
周围的家丁丫环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冥红叫了声“王爷”后便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等着发落,神色淡定,一副即来之则安之的神情。
玫果扫了扫那几根军棍,心里噗噗直跳,挤出笑脸,挨到镇南王身边,“爹,我回来了。”
镇南王睨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回来了。”
“如果爹没事,我去休息了。”老爹的这张锅底脸预告着暴风雨的前骤,能溜还是早些溜的好。
填南王看着她身上的皱巴巴的粗布衣裳,眼里的寒意又浓了三分,“你可以去休息了。”
玫果大松口气,小心的走到冥红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走啊。”
冥红却站着不动。
玫果心里直骂,这个不开窍的猪脑袋,这时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加大力气扯他,“走啊。”
“他不能走。”镇南王也不抬头,仍把玩着手中茶杯。
“爹,还有什么事?”玫果心里一凉,果然不会这么便宜就算了。
镇南王不理玫果,转头问冥红:“你可知罪?”
冥红道:“知罪。”
“既然知罪,那我也不必绕弯子,来人,军棍一百二十杖。”
四个等候多时的士兵,走上前来,要按住冥红。
“不必按,冥红自会领罚。”冥红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受罚本是意料中的事。自行除去外衫,交给旁边的小娴后,便就地趴低,他想即使是死了,也能有件完整的衣衫避身。
小娴颤抖着手,接过衣衫,大眼里含着泪,紧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来。
玫果全身一震,军棍一百二十杖,纯粹是要了他的命,就算运气好不死,也会落下终身残疾。
对他虽有怨念,但怎么也不能让他因为自己送了命。
抢上前夺一个士兵手中的军棍。
所有人都知道平安郡主的刁蛮任性,也不敢与她硬抢,只得由着她夺了过去。
玫果将军棍掷在地上,直视着镇南王,“他何罪之有,你要往死里打他?”
“他们身为你的夫侍,怙恩恃宠,藐视太子,难道不该罚?”镇南王将茶杯往身边石桌上重重一顿。
玫果拦在冥红身前,先向众官兵喝道:“谁敢打,先打死我。”
“放肆。”镇南王铁青了脸。
“郡主快让开。”冥红沉声唤着玫果,他没想到在弈园时还对他喊打喊杀的她,会为他说话。
玫果又夺了一根军棍丢在地上,“他从未见过太子,又何来藐视太子?怙恩恃宠更是无从说起。”
“末凡来接你之时,我便已吩咐他,在今日宴请太子前定要将你送回,可是他们到现在才送你回来,你说,这是不是藐视太子?他们敢这样妄自尊大,难道不是因为怙恩恃宠?”
“第一,他们昨日便已备了车送我回来,是我自己跑掉了,今天被他们寻到了,强行送回。第二,他们个个对我厌恶到了极点,又怎么会怙恩持宠?我四年不曾去过私宅,他们何宠而来?”玫果尽量让自己声调平稳,免得再激怒父亲。
镇南王在看到她那身衣服时便已猜到了原因,不过他如果不借此机会好好管教她,以后只怕更是无法无天了,“那也是他们失责,也当罚。”
玫果见父亲使横,也来了脾气,“我要走,别说他们,就是爹爹,你能看得住我?”
“你……放肆!”的确她每一次逃跑,从来没有不成功的,但被女儿这样当面揭短,也实在下不了台,一拍石桌,“执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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