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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大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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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悔不再说话,向哈季兰微福了福,退回院子里去了。哈季兰还想叫她记住别忘了告诉阿玛,乌云却觉得无悔脸色不大好,赶快拦着格格,半抱半拉着把她哄走了。
  无悔回到院中,正要回东厢房,正房门开,皇太极和大贝勒代善、阿济格走了出来。
  “无悔,刚才是谁在门外吵闹?”皇太极一袭宝
  蓝暗花长袍,外罩对襟滚银边的坎肩,神清气爽得站在台阶上问。
  无悔福了福道:“回爷的话,是哈季兰格格想要见您,现在已经走了。”
  皇太极点点头,代善道:“八弟到现在还只有这一个女儿吧?我可是有好几个女儿了。你这样大的一个贝勒府里,小孩子实在太少了。”
  “是啊,孩子少了,总觉得冷清。八哥也该多纳些妾才是,人丁兴旺才像个家。”阿济格大着嗓门说道,他今年二十岁,骁勇善战,刚刚因军功封为贝勒。他五官长得还不错,可惜脸上有些麻点,加上他素有凶狠粗暴,有勇无谋之称,无悔对他并无好感。阿济格看了无悔一眼,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我忘了,今年二月时,八哥不是娶了八嫂的侄女,科尔沁贝勒塞桑的女儿吗?我那时刚巧不在辽阳,没赶上给八哥贺喜。听说这位小嫂子只有十三岁,长得很漂亮,一脸福相,将来准能为八哥开枝散叶。”
  代善也看了看无悔,似笑非笑得说道:“有福相好啊!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福相,旺夫旺子。只不过,各花入各眼,纵然面前姹紫嫣红开遍,也未必都能入了眼,进到心里去。八弟,哥哥是过来人,提醒你一句,这‘情’字最费人精神,也最伤人,甭管女人多美,也别太往心里去,这女人的心啊,狠着那!你一不留神,就被她们骗了去。”
  皇太极听完,淡然一笑,若有所指道:“还是大贝勒看得开呀!你请放心,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可八弟我并非英雄,纵然是我有心气短,也没处去找愿为我‘情长’的女子。”说完,再看向无悔,目光闪动。
  “哈哈,八哥真会说笑,放眼大金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八哥是真正的‘巴吐鲁’,战场上统率三军冲锋陷阵,从来都是一马当先,是真正的硬汉子!这样还不算是英雄吗?”阿济格这次在察哈尔立了战功,提前回朝受封贝勒,心情大好,赞起人来也不遗余力。
  “嗯,阿济格说的不错,八弟你不必过谦,你谋略过人,文武兼备,赞你一句‘巴吐鲁’,实至名归。”代善拍了拍皇太极肩膀,含笑说道,“哪个女人若得你为她‘气短’,是一辈子的荣耀!”
  皇太极略带干涩得附和着笑了两声,微微侧开头去,目光看着远处道:“荣耀吗?那也要看她希罕不希罕了,也许,偏偏有的人,别人很在乎的东西她偏不要。你为她双手奉上的一切,她不屑一顾,弃若敝屣。”
  无悔
  别开脸去,心中一声叹息,皇太极显然是在说她,这三年来,两人就是这样,一个锲而不舍,一个能躲就躲。
  皇太极刚把二人送到院门口,代善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听说弟妹快生了?这次应该是个小阿哥吧?”
  “昨日听人禀报,看样子就应该是今日生。”皇太极不紧不慢得说。
  “什么,什么?今日!那你还有闲心请我们过来议事!还不快过去看看!”代善做为老大哥,还是不了解这个八弟,他不可思议得看着悠闲的皇太极。
  “阿济格刚从察哈尔回来,豪格稍迟些也要班师回朝,先托阿济格带了信来,我自然要先见见他。另外还要和大贝勒您商议建造汗宫的各项事宜,多少大事忙不过来,她们女人家生孩子,我守在一边也没用。”皇太极皱着眉回道。
  无悔也惊讶得看着皇太极,她只知哲哲产期将近,没想到就是今日。更没想到本来子嗣稀少的皇太极对这个即将降临的孩子竟毫不在意,甚至连关心一下的时间都不肯抽出来。
  无悔知道哲哲婚后一直无所出,这几乎成了她的一大心病,年初时好不容易怀上了,小心翼翼保胎到现在,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对于女人来说,分娩之日就是在鬼门关转一圈,尤其对于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更是凶险。皇太极竟然这么不上心,太冷血了吧!
  她这样想着,果然见代善皱起了眉,开始以兄长的身份教训起皇太极来,而阿济格则狠狠瞪了无悔一眼,目光凶狠,无悔吃了一惊,看阿济格的意思,像是把皇太极不关心妻子的罪怪在了她身上。“难道是我拖住了皇太极,迷得他连发妻也不管不顾了?”无悔心道,她毫不示弱,立刻反瞪回去,只见凤目如水,即使是装着凶巴巴的瞪人,也说不出得灵秀美丽。阿济格一呆,看到这样的美眸,反倒被她瞪得没了脾气,只得仰头看天,假装没瞧见。
  


☆、二十五 问心

  哲哲拼尽全力,生下了一个女孩子,皇太极为她取名马喀塔。因未得男孩,哲哲倍受打击,精神欠佳,她的侄女布木布泰十分尽心得照顾她。她们姑侄共侍一夫,倒是十分和睦,感情似乎不错。
  皇太极倒是不甚在意,仍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想必是觉得自己正当盛年,今后有的是机会生儿子,并不在意。至少无悔觉得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豪格回来后,无悔一直没机会见到他。三年来,皇太极虽从未禁止无悔做任何事,见任何人,但无悔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所以她始终没主动去找过豪格,她不想给豪格找麻烦,让他为难。现在盍府上下,都理所当然的认定无悔是贝勒爷的“屋里人”,地位特殊。虽在名义上还只是个奴才,但甚得爷宠爱,早晚会做主子。在这种情况下,无悔更是不能与豪格有什么联系了,何况,乌春已被娶进门。
  又是一个秋日,无悔闲着没事,对古代工匠产生了兴趣,后花园正在兴建中,无悔便拣个干净地方坐了,远远看着工匠们干活。前几天她来时,那个亭子还只打了个地基,今日再看,已初具雏形,大概可以看出个样子来了。
  金秋时节,秋阳杲杲,无悔想起四年前的秋天第一次在校场上学骑马的情形,那时的天也是这么蓝,云也是这样淡,只是那个陪在她身边时而嘲讽时而教训的少年不见了。那个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容,目光炯炯的少年到哪里去了?想到这儿,无悔自嘲得笑了笑,他现在已是年少成名,屡立战功的青年将领了。回沈阳后马上被晋封为贝勒,正是少年得意之时。虽然还只有十七岁,却凭着高超的武艺和神勇的表现,在八旗兵中赢得了尊敬,在军中有“神力王”的美誉。
  他才回来几天,现在应该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有娇妻美妾侍候着,很开心吧?无悔连忙甩甩头,禁止让自己再想下去,想这些,纯属自虐。
  为了不再胡思乱想,无悔又把精力集中在远处干得如火如荼的工地上,可就在这时偏偏望见了一个她刚才还在劝自己不要想的人——豪格。
  豪格站在那个修建中的凉亭边上,离无悔较远,而无悔又坐着,所以并没看到她。只见他快速得从一堆石料上跳下,又踩到几块木料上,弯下腰在木料间来回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片刻后,又跳下木料堆,在地上来回走,翻动着地上的碎料乱石。马碲袖早就挽起,衣摆上粘了不少灰土,但他仍不停得找着,动作很快,看来很焦急。无悔也不知他在找什
  么,看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知不觉为他着急,便站了起来,远远看着他。
  工匠里的小头目早看到了他,看到他的举动,很害怕,忙过去行礼请安,无悔看到豪格抬手在额头上抹了把汗,对那小头目说了几句,用手指了个范围,那小头目连忙招来几个人,一起帮他在周围找了起来。
  看来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无悔猜测着,脚步不由控制得向豪格走去。
  “找到了!爷看是不是这个?”小头目从亭角边的一堆碎料下翻出了一个东西。
  “快拿给我看看是不是!”豪格三步并两步迎上去,一把从小头目手中夺过,随即便长出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欣慰的笑容,将那东西上的土仔细拍掉,紧紧握在手中,也不管脏不脏,随意得坐到一块石头上,低头用袖子抹汗。
  “用手帕擦吧,袖子也不吸汗。”
  一块雪白手帕递到豪格眼前,豪格身体骤然僵住,也不抬头,片刻后才接过手帕,却不擦汗,只是攥在手里。
  无悔已看清他找的是什么,心中酸酸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无言。
  旁边的小头目看此情形,倒很有眼色,他对工匠们吩咐道:“干了半天了,先歇会儿,去那边喝口水。”工匠们早累坏了,巴不得他这一句,纷纷放下工具走到远外空地上喝水休息。
  一时间亭边只有他们两人。无悔问道:“怎么会丢在这里的?”
  “今天早晨到这里来过,在这亭边站了一会儿,看他们给亭子雕花。回去后发现不见了,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掉在这里了。”豪格仍旧不抬头,闷声闷气得回答。
  “那为何不先问问这里的人,看有谁拣到了?若没有再找也不迟。”无悔看到刚才的豪格哪里还有个曾在战场上指挥拼杀的小将风范,慌手慌脚的。
  “切,那么丑的荷包,又是旧的,谁会拣!根本用不着问。”豪格撇一下嘴角,低声嘀咕着。
  “什么?你!”无悔没想到他竟这样笃定,认定那荷包除了他没人要。“既然如此,那你还找个什么劲儿?丢了便丢了。”
  “哼!小爷愿意。”豪格一梗脖子,侧过头避开无悔目光,又小声补了一句:“我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这荷包上绣得‘乳燕归巢’。”
  无悔听了,不禁抬手握了握胸口的衣襟,豪格不知道,那块“福寿如
  意”的玉佩现在正贴在她的心口处。原来,咫尺天涯的两个人,都存着傻念头,都执着着不肯忘记。可惜,这块“福寿如意”玉佩却不能让主人如意。
  “那,既然只是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这个‘乳燕归巢’的样子,怎么不请你福晋给你绣个新的?总应该比我这个绣得好吧?你带在身上,让外面人看见了也不会觉得丢脸了。”无悔说完这句话,便暗恨自己,真不应该问这种问题。
  “明知故问!”果然,豪格白了无悔一眼,根本不回答这种问题。可就是这“明知故问”四个字,让无悔心神微微震荡,说不出是甜还是酸。
  “嗯,二月份的时候,大福晋的侄女被阿玛娶进了门,她的娘家在科尔沁草原上地位尊崇,所以她在这府里自然也不能受冷遇。阿玛,阿玛他,他现在,对你好吗?我是说,你,有没有,受委屈?”豪格突然转开话题,虽然还是不肯与无悔对视,但说这话时,语气中有藏不住的关心。
  无悔还在回味豪格说的“明知故问”四字,却没想他突然问起这个来,一时倒不知怎么回答。
  豪格看无悔怔忡得看着他,马上担心得问:“真的受了委屈了?是阿玛对你不好了吗?是因为你惹他生气了,还是因为新进门的布木布泰而冷落你了?你倒是快说啊!”
  无悔气结,长呼一口气道:“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现在是你阿玛什么人?他对我好不好又有什么要紧?。如果连你都不了解我,那我真的无话可说。豪格,难道你忘了,三年多前,你临去广宁前,我们说过的话吗?你那时问过我什么?而我又是怎么回答的?”
  豪格目光闪动,神色带着淡淡的忧伤,嘴角却挂上了一丝微笑,他回答道:“即使寂寥之时,我也不曾一时或忘,你说你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地位、权势、财富等外在条件而选择他,你在乎的是心!”
  “既然你记得这样清楚,就不应该认为我和你阿玛有什么关系。全府上下都这样认为我也不在乎,可唯独你,你也不信我,不了解我,你让我……”
  “无悔,无悔你别难过,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你,三年前是我自己做出了选择,我已没资格再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了。所以,即使心里痛悔难当,我也宁愿你能过得好些。我还能指望什么,只盼着你能幸福。”豪格的脸上,显出与自己年龄毫不相符的痛楚神色。
  无悔摇摇头,道:“豪格,你还是不了解我。或许这里,永远没人能了解
  我。也许有一天,到了退无可退之时,我也会屈服,但在那之前,至少我争取过,抗争过,等待过,我对得起自己的心。那么,你呢?”无悔深深看了豪格一眼,伸手轻轻为他把挽起的袖子放下,理好,然后转身而去。
  “我呢?我呢?”豪格呢喃着,反复想着无悔最后的问题,问着自己。他痴痴站在秋阳下,久久不动。
  


☆、二十六 邀请

  天命十年的冬天来临时,努尔哈赤终于决定在来年正月攻打宁远城。三年来,努尔哈赤蛰伏不动,等待时机,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时日。明兵主力撤回山海关,由袁崇焕镇守的宁远城已是一座四虚无援的孤城。努尔哈赤一声令下,八旗将士厉兵秣马,整顿军备,等待出发,而因他这一决定,这个春节注定又是过不好了。无悔怎么都想不通,努尔哈赤只跟春节过不去,三年前打广宁也是选在春节时,现在又如是。
  “这三年来,袁崇焕一直在积极备战,修筑坚城,整械备炮,训练士马,而我八旗兵却长时间没有过野战了,各旗的额真也松懈了,操练兵马不勤,器械不利,这次大战我军未必会全胜。只是大汗心意已决,我也不能再有异议。”皇太极在书房俯身看着地图,对站在一边的无悔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无悔在一旁默默得(www。fsktxt。com)看书吧桌上的文册、书籍,并不搭腔,因为她知道大多时候皇太极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并不是非要她答应。
  皇太极抬起头,看了无悔一眼,道:“后日就是腊八,我们女真人是极重视这个节日的。每年到了腊月初八这一天,不单是大厨房,连府里各个院子的女主子也要亲自下厨煮一锅腊八粥,一部分散给自己院里的人,一部分用来与其它院子互送。我这院里的苏勒是极会做的,每年她做的腊八粥也会分送到各个房里,你明日去给她打下手,学会了,以后就由你来煮。”
  无悔当然明白皇太极的意思,只低头淡淡应了一声。片刻,才说道:“奴婢笨得很,煮出的东西是极难吃的。若是以后真由奴婢来煮,只怕爷也未必敢吃。”
  “你敢煮我就敢吃。”皇太极瞟了她一眼,道:“成日里,只会刁钻古怪得琢磨别人。你以为谁煮的粥我都会吃吗?”
  “是,那奴婢还要感谢爷屈尊降贵来尝奴婢的手艺。想想倒也是,府里这么多院子,爷要是都吃遍了,就是每院只尝一口,恐怕也要撑着了。对了,腊月十五还要杀年猪祭祖,一家人磕过头后还要吃肉。按女真人的习俗,是全家人要围着锅坐,不用桌子的?”无悔歪着头问。
  皇太极听她前面两句似乎还在讽自己妻妾众多,吃不过来,后面却话题一转问起吃年猪的事,便有些警惕得看着无悔,不知她又打算怎么挖苦自己,虽然如此,目光中却含着宠溺,笑问道:“你想问什么?你在关外过了四年多,连这个也不知道?”
  “奴婢虽知道,只是还未亲眼见过一家人放着桌子不用,只围着口锅吃肉,
  想来倒是有些原始的趣味。只是奴婢很为爷担心呀!”无悔眼波流动,微蹙娥眉,雪白的贝齿咬着红润的下唇,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见犹怜,令皇太极爱惜之情顿起,刚才的防备早忘了,还以为她真为自己担着什么心,忙道:“担心什么?”
  “奴婢是担心——贝勒爷肚里的腊八粥还未消化尽,又要吃肉,到时席地而坐,恐怕撑得坐不下去呢!”无悔忍着笑,一本正经绕着弯的挖苦皇太极。
  “你!”皇太极没想到她绕了个圈子,最后还是在损他,倒是亏她想得到。正想怎么把这一局找回来,忽然看到无悔早退到门边,一副“走为上策”的样子,那美丽清澈的眼眸中还隐含笑意,他忽然便觉得被她取笑其实并无可气之处,相反,如果这样可以让她多笑笑,开心一些,那这种取笑又有何妨!心中一声叹息:只要你能开心些,别总蹙着眉,那被你取笑一下又能怎样?只是你总爱拿我妻妾众多来说事,可知我有多无奈。明知你拒我于千里之外的一大原因就是这个,但还要动不动在我面前提起,怎么不让我心烦意乱。在你面前,我无可遁形,也无从隐瞒。只是你从来只看到我这些身不由己的尴尬事,难道就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三年的等待不长,也不算短,不知还要让我等多久你眼中才有我。
  无悔见皇太极望着她怔忡不语,黝黑深湛的眼眸中闪着复杂的光,嘴角却挂着怜惜又无奈的笑。她立时在心里后悔,刚才不该一时性起,图好玩开他玩笑,这样会不会令他对自己有所误会?以为她是在吃醋?想到这儿,无悔立刻不再有玩闹之心,眼中没了笑意,敛容低首,躬身福了福,不待皇太极说话就快步出门了。皇太极聪明绝顶之人,怎么会看不出她在片刻之间的表情变化,随即也猜到她的意思,心顿时冷下来,慢慢坐回椅子上,刚才无悔的笑靥还在眼前,可片刻工夫,便只剩自己和一盏孤灯,皇太极注视着灯下的影子,良久不动。
  往年的腊八节自然是由哲哲张罗,可今年她自生产后身体一直欠佳,便亲口吩咐进门不到一年的布木布泰来主持各项事宜。
  “苏勒姐姐在吗?”一个丫鬟推开半掩的院门,向里边张望。
  “是谁?”苏勒正在屋里,听到外面有人,赶紧从厢房里出来,“哦!你是侧福晋屋里的苏茉儿姑娘,请问有事吗?”
  苏茉儿鹅蛋形的脸宠,大眼小嘴,脸色红润,长得十分精神,她未语先笑,目光灵动,一看便知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苏茉儿道:
  “是我们格格找您有事。”说完一侧身,原来她后面还站着一人,正是布木布泰。
  “哎哟,侧福晋亲自过来了!”苏勒连忙把门全敞开,福了福道:“怎么您刚才不径直进来?爷不在呢!”
  “全府上下都知道爷这个院子是不能随意进的,即使爷此时不在,也不能没了规矩,自然我也不能例外的。”布木布泰含笑走了进来。
  “话虽这么说,大冷天让您站在外面多不好。有什么事,差个人来说就是了,何必您亲自来?”苏勒是府中老资格的下人,说话行事极有分寸,是以甚得皇太极信任。
  “吃过午饭闲不住,顺便出来走走也好。”布木布泰言谈有度,举止稳重,完全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她四处打量着这个院子,忽然看到东厢房门开了,走出一个女子,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无悔自然认得对面的女子,连忙上前请安。而布木布泰虽见过无悔两三次,也都是在辽阳刚嫁进门时,那时她是新娘子,举动十分谨慎,又有些羞答答的,凡事不多问一句,凡人不多看一眼,自然没机会细看无悔,但也从姑姑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当时哲哲只是很隐晦得说了几句,大意就是凡是关于这个奴婢的事,叫她不要多问。
  布木布泰是冰雪聪明之人,当时便觉得这个叫无悔的奴婢很特殊,也就记在心里了,今日一见,才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什么把她像宝贝般藏在屋里。在草原上,布木布泰素有貌美之名,但她自忖与眼前的女子相比,还是差了一些。相貌美还在其次,只这通身的风华气度便绝不像是个奴婢,难怪贝勒爷如此在意此女。
  无悔见布木布泰不说话,只是打量自己,便也不动,任她看。早在布木布泰刚进府时,无悔便在各种大场合见过她,暗中也没少观察她。布木布泰,确实如别人所说,一脸福相。这位将来的大清国母,此时还未露峥嵘,却可从一言一行中看出她的不凡。当然,如果只论相貌,她并不算绝色,但若论智慧和心计,恐怕在女人里是独一无二的了。
  “格格,外面冷,要不咱们进屋里说话?”苏勒见侧福晋只顾盯着无悔看,有些担心,她深知无悔对贝勒爷的重要,怕这个刚进门的侧福晋不知底细,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上前说了话。
  “哎,瞧我,站在这里做什么,怪冷的。那就进屋吧。”布木布泰被苏勒让进堂屋,苏茉儿跟在后面,边走还边打量着无悔,心想这个女子早就进府了,又长得这般花
  容月貌,为什么贝勒爷只让她做个奴婢?有这样一个女子在前边,自己格格在贝勒爷心里会占多少份量还真是难说。
  无悔见苏茉儿在看自己,不由冲她笑了笑,心想: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苏麻喇姑,也是个名人呀!据说以后的康熙皇帝称她为额涅(母亲)呢!哎,罢了,这里哪个不是名载史册的人物,只有自己是凭空蹦出来的。老天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让她跑进一堆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中,也不管有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倒底算是哪一号人物?
  堂屋里细看了一番后,布木布泰坐下来,早有小丫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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