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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大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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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萨印道:“本来府里只得这一位千金,是不舍得她远嫁的,但女人嘛,最终还是有个好丈夫更重要,况且女真与蒙古联姻于两方都十分重要,不看别的,只看现今大汗的中宫大福晋哲哲就知道了。博尔济吉特氏与爱新觉罗氏世代联姻,关系牢不可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无论是我这样的格格,还是布木布泰这样的千金爱女,都只能走这条路。所幸,我们都很幸福。”
  “幸福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无悔在心里说道。
  预料着满珠习礼回来的日子快到了,无悔便称病,闭门谢客在家休养,吴克善自回来后,十分忙碌,听说她又病了,还专门来看过,见无悔虽仍有些虚弱,精神却还好,吴克善心中有些不解,也不便当面问她。自从听了乃济陀音一番话后,吴克善便更加尊敬无悔,而且改称她为“哈日珠拉”,这个名字也是从他这里流传开来的。回到科尔沁后,这名字更是被推广开来,见过无悔的人都说,也只有这样的品貌气质,才配得上这样的名字,难怪是活佛亲口揭示出来的。既是在活佛那里都挂上号的人,这姑娘必不是寻常人。
  查干听说无悔的蒙名后,十分高兴,他一直不习惯叫“无悔”这个汉名,如今她有了这么好的蒙名,更是“哈日珠拉,哈日珠拉”的,见了就挂在嘴边上,叫个没完,好在他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常看无悔,不然无悔真要被烦死。自穿过来十一年,早已习惯被人称为“无悔”,也渐渐认同了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代表的这个身份,现在突然被改了名字,而且都没有人问问本主的意见,搞得她一时根本习惯不了这个蒙名,听别人叫着哈日珠拉时,她总觉得是在叫别人。无悔叹气,难道,自己一天不回沈阳,就要一天顶着这个名字吗?可是说不定
  到自己真的回去的时候,又已经习惯了这个“哈日珠拉”。
  “管他呢!不是总说名字只是人的代号而已吗?那么认真做什么?穿过来,除了灵魂,连这具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还在乎叫什么名字!”无悔这样无耐得想着,也就把这名字的小烦恼暂时抛开了。其实,如果问问自己的灵魂,她不是无悔,也不是哈日珠拉,她是肖莫儿,从未变过。
  草原的盛夏到来时,满珠习礼回来了,他回来后便听妻子萨印说,大哥从敖汉部救回一位叫做哈日珠拉的美丽女子,这女子本是汉人,是活佛的弟子乃济陀音说,她命中注定叫做哈日珠拉。
  “还有这种奇事,这人我倒要见见。”满珠习礼文武双全,极有头脑,他是见过大世面,做大事的人,对这种奇事报着怀疑的态度。“不会是林丹汗那边用‘苦肉计’插进来的奸细吧?”
  “怎么可能呢?大哥可很精明啊!他的眼光你还信不过?若是不可相信的人,大哥会带回来吗?再说,你是没见过哈日珠拉,你若是见过了,就不会说这种话了,她要真是奸细,恐怕没有她打听不到的事吧?男人见了她,会有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的?只不过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也有很多种,我看大哥对她只是像妹妹一样的怜惜,其他人嘛,就说不准了。”萨印也是很有头脑的女人,看人很准。
  “哦?那你放心我去见她?”满珠习礼笑问妻子。
  “放心。一百个放心。”萨印一本正经回答。
  “为什么?难道你的丈夫不是个真正的男人?”满珠习礼问。
  “你当然是,你在我心里,是最好、最好的男人。”萨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只是,我放心是有原因是的,一,我对自己有信心,我自信是个好妻子,能把你的心牢牢拴住,你不会负我。二,我看得出,哈日珠拉不是寻常女人,怎么会水性杨花?她绝不是随便以色侍人的女子。老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和她,现在是两个巴掌都没有,更不成了。”
  “哈哈……”满珠习礼愉快得笑了,轻轻搂过妻子,握着她的手道:“说得对,我这支巴掌只和你的巴掌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zl,heyun1212,木棉,jonvi,mik;人贩子姐姐 ;momo;林疏影;猫等亲们的留言打分,我记在心里了。


☆、四十八 印象

  本想着只要称病,不必常去博尔济吉特家去走动,就不会见到不想见的人,但无悔实在没想到,堂堂和硕额驸竟亲自登门拜访,不见也不成了。
  满珠习礼听到妻子的描述,知道哈日珠拉是个美丽的女子,但是他见过的美丽女人多了,自己的妻子和妹妹都是美女,天聪汗宫中更是美女无数,他并未太在意妻子对哈日珠拉的称赞。他想,一个已经二十多岁的已嫁妇人,就算美,也不是女人最娇嫩最鲜艳的时候了,还能好看到哪里去?哈日珠拉——美丽的玉,什么女人能配上这个名字?
  当这位名叫哈日珠拉的女子站在满珠习礼面前时,他的神思略晃忽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了妻子的话——“她要真是奸细,恐怕没有她打听不到的事吧?男人见了她,会有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的?”
  面前的女子,穿着蒙古妇女最普通的袍子,挽着最平常的发式,乌沉沉的发髻上除了一支发簪外没有其它发饰,耳朵,手腕,手指上竟也没一戴一点可以闪光的东西,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朴素无华、素面朝天的女子,却让满珠习礼觉得光彩夺目,无法正视。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因为她的身材么?——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或者是因为她的容貌么?——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又或者是因为她的仪态?——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不全是,满珠习礼很快便明白,不全是因为这些,她的耀眼不只是因为这些,她如美玉般的眸子,散出温润的光芒,这目光可以直射人心,可以使人自惭形秽。还有她如美玉般的风华——冰清、高雅、淡然。难怪!满珠习礼想:“活佛不愧是活佛,慧眼如炬,知凡人不能知之事,从未见过此女,却早知她的一切,哈日珠拉,这名字,除了眼前的人,还有谁相配?”
  无悔与满珠习礼见礼毕,分宾主坐下后,满珠习礼一肚子试探揣测的话都问不出口,见了无悔,满珠习礼已十分赞同妻子的话,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奸细。不问这些,又说些什么好呢?本来就是陌生男女,他又是身份高贵的额驸,更不知可以谈些什么话题。
  “额驸身兼重任,事务繁忙,怎敢劳动您亲自上门。本应小女子登门拜见,不巧这几日旧病复发,未曾出门,多有失礼了,还请额驸大人见谅。”无悔觉得自己身份尴尬,既不算科尔沁属民,又不是奴婢,一时不知该自称什么,情急之下,只得自称小女子了。
  “无妨。听大哥说,你一直在病着,不必多礼。你既是大哥的朋友,便是我们科尔沁的朋友,来了这里,
  便只管安心养病。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蒙古人是最好客的,何况你现在也该算是半个蒙古人了吧?”满珠习礼很温和得说道。
  无悔不明白他说的这“半个蒙古人”是从哪里算起的,难道就因为自己那个“命定的”蒙名?她也不好反驳,只得点点了头,转了话题。
  谈了几句,满珠习礼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为什么不听你说想回沈阳去?现在这并不是难事啊。”
  “浮萍漂泊本无根。小女子本是孤儿,又何处为家?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个家的话,那么,有心的地方,就是家了。”
  “不然,我倒觉得你不能这样想。我们蒙古人本是游牧为生,漂泊惯了的,哪里水草丰厚,就在哪里扎下蒙古包,按理说,这样也不像个家。可是,我们父母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就算是随草而居,不管走到哪里,也是家,因为身边有自己牵挂关心的亲人。你刚才那样说,未免太孤僻了些。你在沈阳没有亲朋好友吗?他们不会担心牵挂你吗?或者,你想回江南?”
  无悔点点头,道:“您说的很是,是我经历了辛酸痛苦,想事情未免偏颇了些,等我好好想想,也许,该给自己找个家了。”
  满珠习礼看她不愿多谈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之前怀疑她是奸细,现在虽放弃了这个想法,但另外的疑问却涌上心头,既然在关外无亲无故,那她从江南到关外是为什么呢?既然在沈阳安家,为什么没有嫁人却那么巧得被格根夫抓到草原?格根夫怎么会在沈阳遇到她的?还有,她到蒙古六年才拼命逃出格根夫的控制,现在自由了却只字不提回家的事,这又是为什么?许多疑问冒出来,满珠习礼对她的过往产生了浓厚兴趣,心想,等有时间,一定要派人好好查一查。
  满珠习礼不便久坐,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走了。无悔想了想刚才满珠习礼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一些怀疑在里面,但又不确定。他这样的人物应该是没那么好打发的吧,这个满珠习礼可与吴克善不同啊,他的心思缜密,待人接物冷静,如果真对自己产生了疑惑,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无悔当然知道常住在这里也不是事,但短期内真的是无处可去,就算被满珠习礼怀疑,想必在短期内还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等身体确实复原了,再另做打算。
  男人们平日十分忙碌,不在府里,女人们闲得发慌,老福晋最常做的事就是差人去把几个老姐妹妯娌请来闲聊,现在她又多了一个
  说话的伴儿,就是哈日珠拉。老福晋常常把她叫来,然后像献宝似的把她拉到老姐妹面前,听她们夸赞这姑娘的美貌,自己在一旁乐。无悔也不拒绝这位老人,况且虽然与老太太们聊天无聊,但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个办法。两个月后,查干的母亲高娃带着幼子来到了科尔沁,与查干团聚,一家三口就此定居在科尔沁。本来查干是吴克善的亲兵,不应常在浩日彦艾力嘎查呆着,但因为近期吴克善几乎天天驻留在这里,与父亲和兄弟们商谈来年的用兵之事,还要帮助弟弟练兵,很少离开,所以他也就跟着留了下来。
  无悔请高娃和自己住在一起,但高娃却觉得不便打扰无悔静养,另找房子住了,倒是平日里常常去照应着她。
  查干在吴克善身边干得很开心,但是他还是很关心无悔,有空就来看看她。外面的很多大事无悔都是从查干那里得知的,无悔发现,查干并不是那种天生就很内向沉闷的人,以前,是种种境遇使他沉默不语,而现在,随着环境的改变,他也慢慢爱说爱笑起来,一扫以前的沉闷。有了关心自己的人在身边,无悔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捱过去,转眼便到了年底。
  一日,查干听母亲高娃说,无悔又在白天昏倒了一次,便在傍晚时,顶风冒雪来看她。
  “这样的天气,还跑来做什么?冻病了怎么办?”无悔见到查干,先是像姐姐一样责备了他几句,才令乌尤端来滚烫的奶茶和刚出锅的哈达饼给他吃。
  “听额吉说你白天又昏倒一次,是不是旧病又犯了?大夫就什么?”查干搓着手问。
  “不妨事。大夫只说还是旧病,加上天冷的缘故。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呀,早习惯了,时间长了不晕,还纳闷呢!”无悔说着,自己先笑起来,苦中做乐,早习以为常。当初一到科尔沁,吴克善便请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蒙药和藏药,虽见了效,但大夫却说,这病是去不了根的。
  “当初大夫就叮嘱,这病在秋冬时容易犯,秋天天干物燥,冬天寒冷多风,嘱咐你一定要注意的。大夫还说过,这病有三忌,你可是忘了?”查干问道。
  “没忘,不就是生不得气,着不得急,伤不得心吗?反正说来说去都和心有关。可须知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这三忌岂是容易做到的?”无悔浅笑吟吟,贝齿微露,眸波澄澈,明丽得如外面正飘洒而下的晶莹雪花。
  “你总是这么不在乎可不行啊!哈日珠拉,这样病何时能大好
  !”查干无奈得叹气。他虽在心里早已把无悔当成亲人,嘴上却从不肯叫她一声姐姐,只把“哈日珠拉”挂在嘴边上。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几日没出门,外面有什么新鲜事?”
  “草原上倒没有,但是大金国沈阳城倒是出了件事。”查干道。
  “什么大事?”无悔立刻挺直后背,有点紧张得问。
  “莽古尔泰贝勒,十几天前死了,听说是暴病而亡。哎,也只有四十六岁而已。”
  无悔听说是这件事,微微松口气。早在今年正月时,无悔就听说皇太极终于南面独坐,实现了汗位独尊,当初与他共理朝政的三大贝勒里除代善外,都被打压了,阿敏早就被关在狱里,而莽古尔泰现在也是时候清除了,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算起来,豪格与莽古尔泰关系颇深,从阿玛皇太极这边论,莽古尔泰是他的伯父,而从他妻子乌春这边算,则是他的舅父。莽古尔泰一死,乌春这边便失了依靠,乌春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心情不畅的她,会不会又跟豪格闹腾呢?而豪格又会不会被莽古尔泰的事牵连呢?想当初,皇太极正是为了拉拢安抚莽古尔泰,才极力促成了豪格与乌春的婚事,现在如此毫不留情的除掉莽古尔泰,可曾想过自己儿子的处境?
  “豪格,豪格,这些日子,想必你也很难熬吧?何其不幸,你是皇太极的儿子。”无悔心中叹息,“不知你是不是又要以酒浇愁了,又是谁能在你身边安慰你呢?也许现在的你,早已把我淡忘了吧?这样,也好。只是,你一定要好好的,才不枉我为你不回沈阳,宁肯孤单流落在外,也不愿再次打扰你的生活。”
  “哈日珠拉,想什么这样入神?”查干见无悔一直在出神,问道。
  “啊,没有。”无悔摇头,转而瞪了查干一眼,道:“怎么还不肯叫我一声姐姐?听你总是哈日珠拉、哈日珠拉的叫着,总觉得好像听了一辈子了,你倒是叫得顺口!也不管我爱不爱听。”
  “本来你就是哈日珠拉嘛!活佛都这样说,你怎么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怎么走入了高僧乃济陀音的梦中,还问他前世今生,这都是注定的。我把你的事跟额吉说了后,她也这么说,她说你被劫到草原,又遇到这些人这些事,一定都是命中注定的。哈日珠拉,多美的名字,不但我这样叫你,这里的所有人都这样叫你的。”查干反驳,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兴奋得拍了拍大腿,道
  :“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听了可不许恼。”
  无悔狐疑得看着查干:“什么事这么高兴,还不让我恼?这可奇了。”
  “呵呵,是刚才说你的名字我才想起来的,这件事已经在科尔沁草原上流传了好一阵子了,现在恐怕也只有你不知道了。”
  “倒底是什么事?”
  “别急,你先听我唱一曲放牧小调。”查干笑着,又喝了一口奶茶,轻声唱道:“乌力吉木仁河的河水哟,那么清,像弯弯的玉带缠绕着,噢,比不过你乌黑长发缠住我的心。
  数不清可爱的羊羔哟,那么白,像天上飘浮着的白云,噢,比不过你纯洁脸庞打乱我的心。
  来自远方的人儿哟,美如玉,传说你的眸子是天上星,噢,传说你的笑容似云中月。
  虽然从没见过你哟,你的传说已让我魂牵,放牧的小伙子们哟,牢牢记住了你的芳名,美丽如玉的哈日珠拉,吟唱你的名字,让草原的每根青草都爱上你,哈日珠拉,哈日珠拉……”
  “这,这,这是谁编的?”无悔震惊得问。
  “反正不是我,不过,恐怕也没有确定的人。草原上的歌,大都是放牧人们随口哼唱的,你凑一句他编一句的,没有确定的人。主要是自从你来到科尔沁,哈日珠拉这名字便传开了,都传你的人像名字一样美丽,没见过你的那些草原上的小伙子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向往,放牧时,大家随口谈论,渐渐便有了这个小调。其实,这也没什么奇'www。fsktxt。com:看书吧'怪,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向往的,何况我们草原上的男儿总是直来直去,从不遮掩自己的想法,如果爱慕就要表达出来。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得对你很好奇,也很向往。”
  无悔默然,这个年代,可供年青人娱乐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所以但凡有一点新鲜事也可以让他们心潮波动。自己的样貌在草原上可能算是少见的,试问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美丽事物,又是谁不向往的?如此一想,她倒也不介意,只是这种“出名”的方式未免有些尴尬罢了。
  “哈日珠拉你生气了?”查干问。
  无悔轻轻一笑,道:“没有,只是被那些小伙子们编进歌词里传唱,总是有些让人不好意思。这歌词很美,如果唱得不是我,那就更好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只有像你这样美好的女子才配被人传唱呀!”查干把无悔当成自己家
  人,无悔这样受大家爱慕,他觉得很自豪。
  


☆、四十九 神医

  又过了些日子,眼看农历年要到了,查干来告诉无悔他要离开了。“驸马要带着新年贺礼去给天聪汗拜年,我们吴克善台吉也要去,他也想去看望一下多年未见的妹妹,就是那位大汗身边的侧福晋。听人们说,台吉的妹妹若是按照汉人的后宫体制,就相当于妃子了,那可是大富大贵的人了。若是将来有一天,大汗也仿效汉人,大封后宫,这位贵主必定是仅次于皇后了。”
  “为什么这肯定?”无悔笑问。
  “因为咱们这位蒙古格格身后是整个儿科尔沁呀!有了科尔沁做后盾,大汗能不高看她一眼吗?”查干道。
  “哟,你还懂这个?看来是长大了。”无悔道。
  “都是听别人说的,做台吉的亲兵,是比一般人长见识。”查干不好意思得摸了摸脸。
  “你们过了年就会回来吗?”无悔岔开话题问,她在汗王身边伺候多年,早已厌倦了这种后宫与政治的话题,这种后宫的事就是如此,表面看来是富丽堂皇下的英雄美人,撕开来却是冷冰冰、血淋淋的算计,哪里有什么真情意。
  “难说。听人们风传,今年天聪汗亲征察哈尔却没能有什么收获,回去养精蓄锐后,还要大打一场,势必要在三年内拿下察哈尔的,所以明年一开春就要大练兵。我还听说,等到了秋天时,诸贝勒督厉众军,练习行阵,大汗还要亲临大阅。既是这样,咱们蒙古的士兵也恐怕要参加其中了。”
  “咦?这么说,你这一去,竟是要在沈阳呆上一两年?”无悔惊诧。
  “很可能呀!总之,不打服察哈尔林丹汗,我们也难有安稳日子。如果林丹汗倒了,草原各部归降天聪汗,天聪汗大行封赏,众部各领其位,从此后草原再没有没完没了的争战,可以太平过日子了。”查干笑着向往。
  “也是,谁不想过好日子呢?你这一走,一年半载回不来,你额吉和弟弟有我照应,你别挂心。只是,你这次可是去练兵打仗的,自己千万小心,好在你是吴克善台吉的亲兵,不到必要时是不用你上阵的。再有,沈阳不比此处,那里的人也不像草原上的人一样没心机,你说话做事要谨慎,跟在台吉身边少说多做才好,记住了吗?”无悔叮嘱道。
  “哈日珠拉你何时也变得和我额吉一样唠叨了?我都知道了,你们放心吧。你在沈阳有没有记挂的人,可用我捎个信去?”查干问,至今为止,他也还不知道无悔曾经的真正身份。
  “没、没有。”无悔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回答了。就这样吧,平平静静得活着,这一生穿到了这里,陷入这样一个境地,她只求心不再受煎熬,只求在乎的人不再受折磨。为了这个,她宁愿承受思念的痛苦。
  “哈日珠拉,求你一件事行不行?”查干有些不好意思得问道。
  “什么?”这可是查干第一次开口对自己说“求”字,无悔十分诧异。
  “就是,你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刃,应该还在你身边吧?这次上沈阳,我能不能带着它走?你知道,在军队里,有一柄这样的好武器,是很管用的。我、我保证不会弄丢,会爱惜它的。”对于一个年青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会比一件上等的兵器更使其着迷了,查干自然也不例外。
  “哦,你是说枭墨。”无悔略微沉吟了片刻,倒不是她不舍得,只是那匕首曾被她自己用做结束生命的工具,从心理上总是不愿再面对它。也好,无悔想,虽是皇太极送自己的,但是物尽其用,那东西理所应当交给更用得着它的人。
  “你要是不嫌弃,当然可以。只是此物乃他人相赠于我,你怎么用都可以,却不要遗失了。”无悔嘱咐道。
  “那是自然!哈日珠拉,你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开通最大方最美丽的女人。”查干高兴得不知说什么。
  无悔失笑道:“难道我不把匕首借给你,就是最冥顽最小气最丑陋的女人了?”
  “当然不是,我、我,我的意思是……”查干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好,知道了。”无悔看他急得脸红脖子粗,赶快表示了理解。跟心思纯洁憨直的人打交道,别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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