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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抹烟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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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夏景阳听的后头的脚步声,微微侧过身,钟沁朝他笑了笑,慢慢移步过去。
“五王爷也睡不着?”
钟沁说过夏景阳是个温润的男子,不同于夏之兮,他的温润带些许清浅,就如刚出炉的璞玉,然而,又却非真正璞玉。
夏景阳淡淡一笑,道:“每逢十五,月圆之时,就让人念起团圆。”
钟沁一怔,倒没料到对方居然出这么一句话,她眨眨眼,道:“五王爷当真是细腻之人,不是说帝皇之家,大多以天下为重,团圆一词说的也难得。”
夏景阳眸子微动,手中的折扇倏地打开,他清浅道:“正因如此,方才能生出越发多的感慨。”
钟沁不期然,她心中三分清明,七分糊涂,却听得夏景阳问道:“郡主也睡不着?”他叹一声道:“也是,郡主好些时日不曾回去,念家倒也是自然。”
钟沁张张嘴,颇为哭笑不得。她还没说甚的,夏景阳就自顾着剖析下去,她心头暗忖,夏景阳既是夏之兮一边的,也是个懂得分寸的人,今日却与她说话不着边际。她可是曹柄的女儿啊。
想至此,钟沁忽而心头一动,咯噔得厉害。她微微抬头,看向夏景阳,颇为试探道:“王爷,我爹爹他与你关系如何?”
实则,钟沁咬字混沌,这关系如何,就如同问了一句蠢话,现如今人人遮了一层雾气,她这一问就如同在雾气里周旋。
夏景阳怔了怔,眸光转向钟沁,却见她颇为尴尬地微微侧头,听她道:“我知道,我爹爹与你们关系不大好。”钟沁忍不住咬自己的舌头,她干干一笑,干脆闭嘴。
夏景阳微微笑起来,眼睛隐隐带笑,他道:“曹丞相与我不过志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他摇摇扇子,道:“谈不上关系是好或坏。”
钟沁心中了然,她慢慢说:“我其实只想说,我爹爹是我爹爹,我是我,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靠着血液连在一起的。”她摊摊手,继续道,“你看,我爹是疼我,但是比起他的权势,他要的东西,我又算什么呢?顶多不过是对我母亲的一种内疚。”
夏景阳一时怔住,钟沁继续道:“所以呢,我想你们也发现我跟我爹爹很不同吧?不然,夏公子就不会带我一道来了。”
夏景阳许久不曾听到这样的话,这些年来,他时常牢记夏之兮的话,为人处事甚为小心,唯恐出了岔子。与他交往之人,又何尝不是?人人皆心知肚明,只是不愿点破,只是,这是一种氛围所逼。
曹沁既是曹柄的女儿,不说耳濡目染,怎么也不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曹沁只会懂得她爹爹,明白她爹爹。
钟沁微微带笑,面上微微红,不知是被风吹去的,还是今日说的话多了,有些许兴奋所致。
夏景阳淡淡笑道:“血浓于水,想必郡主也听过。”
钟沁顿住,是啊,血浓于水,只是她不是曹沁。她既然不是曹沁,血浓于水又如何?人有时候的念头比血液血型还要厉害。她和曹柄处在一起的时日不到十天,不到十天的日子,你要她说产生几十年的情意,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她与曹柄彼此执念不同。曹柄给的爱,远远及不上她以往父母给的爱。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钟沁吸一口气,淡淡道:“五王爷所言极是。”她方才的势头一下子低落下去,仿若刚才就这么一瞬。
夏景阳瞧着女子渐渐隐去的笑意,她面上的红晕还未曾消去,清丽的面庞在月下带些许女子特有的韵味。
夏景阳收住扇子,不忍再继续下去,才要说话,却又听得钟沁略微低低地开口道:“五王爷,你是不是也想要那皇位?”
此话一出,仿若一声天雷,夏景阳心头暗叹,若是周遭有人,她的脑袋怕也保不住了,连着自己也得一块儿遭殃。
他面色一沉,却又听得她道:“你不用黑脸,这里没人,我说的这么轻,没人听得到。”
夏景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略有些失笑,却仍旧沉下声来,道:“郡主,就算此处无人,你身为郡主,也该懂得分寸。”
钟沁朝向他,眼睛微亮,她叹一口气道:“难道你不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这么说吧,其实女人还有一大好处,就是细心。我听闻五王爷素来喜好豁达,欢喜游山玩水,今夏国有难,实在心中愤恨,是以请求支援粮草。这一系列,果真顺其自然,让人联想不到其他方面,旁人不知,不过啊,你要知道,你这么日日和夏公子长谈,我这个人摆在这里,想不知道也难。”
夏景阳闻言,默了默,继而轻轻笑道:“女子虽有细心之说,然而,我还不得不说,郡主乃聪明之人。”
这一下夸奖果真不吝啬,钟沁略觉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嘿嘿几声,道几句哪里哪里。
是以,夏景阳觉得这光景委实有趣。他已许久不曾与女子接触,这两年来,他在外游历,虽是到过百姓家,见过的女子大多匆匆几面,言语也不过寥寥几句。大概,今夜和钟沁聊的算是这两年来最多的。
然而,方才钟沁口中之事,实在非小事一桩,他长眉微皱,略略压低了声音:“无论如何,我想郡主也是识得大体之人,这话当着谁的面不该说,当着谁的面该说,想必郡主也清楚。”
钟沁微微点头:“五王爷放心。我若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今日也不会与你说了。”她想了想,又道:“方才我与你说我与我爹爹的事,你也一块儿记着点吧。”
夏景阳微微颔首。钟沁言下之意,她也不会与她爹爹讲。
钟沁今日讲了些话,就如同心里头放下些许东西。她选中夏景阳,大抵是因为这个温润的男子应该会蛮好讲话。。。。
“时候也不早了,郡主早些歇息。”夏景阳折扇轻摇。
钟沁点点头,十分狗腿地道一句“要不,五王爷与我一道走吧”。
是以,两人慢慢走回去。路上,钟沁忍不住问一句:“五王爷以前可与我见过面?”她一直在想,当初夏珉不识得她,君怜不识得她。而貌似着夏景阳却识得她。这里头好生蹊跷。
夏景阳微微摇头道:“不曾。”钟沁心头微动,却又听得夏景阳道:“不过,我见过郡主画像。”
钟沁这才释然。原是见过她画像。
“那王爷可会武功?”
“恩,不过学的不精到。”
第七十一章 翻云覆雨只为权
月国,月城。
二皇子府书房内,烛光摇曳,灯火通明。落在纸窗上的影子斑斓,只有烛火微微晃动,甚为清明。
楚链执笔半响,却不曾落下一字。俊脸在灯火下颇为妖媚,他凤眸扬起,将笔搁置砚台上,唤人取一壶清茶。
不消片刻,屋内茶香四溢。楚链紫袍一动,便已移步至圆桌前,轻抿一口茶水。碧螺春的香气溢如鼻间。仿若那绯衣女子身上的清香。
楚链微微眯眼,五年来,他不过已是习惯。只是一种习惯在深深被改掉时,那过程有些许难熬。茶杯在手中发出摩擦之声,他轻轻笑了笑,他要的东西,谁都不能成为绊脚石。
门外想起叩门声,楚链懒懒应一声,一袭黑衣男子推门而入。只跨进门槛,男子便躬身道:“爷,今日属下放了信号,一刻钟都不曾见得月夜反应。”
楚链恩一声道:“想必是卢府守卫森严,月夜知道这一点,不便行动。”
那人已迟疑,又道:“属下去过月夜住的院落,院落里空无一人,若是晚上也不足为奇,不过白日里头属下也去探查过,月夜住的院落还是不曾有人影走动,连个丫鬟下人都没有,属下也不曾见着月夜。”
楚链眸色一沉,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月夜如今不在卢府?”
“属下不知。只是属下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楚链挥挥手,那人躬身离去。左手边握着的茶杯不经意间裂开了缝隙,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不由低低冷笑。只是心里头有那么一丝不可察觉的慌张,一晃而逝,却又明显至极。
三日后,卢相府内爆料,说才领进门的九夫人暴病而去。卢相爷委实痛心,彻夜作陪灵柩前,以泪洗面,终于叫人看出几分真意。想是这九夫人当真得卢相爷的心思,才这么些日子,就叫卢相爷这般难以割舍。
话传至二皇子府时,楚链面色一片铁青,当下,周遭的氛围里寒气肆虐,下人皆慌而不敢多言。他们明白月姑娘乃主子的得力助手,少了这一臂膀,委实可惜。
楚链撤退所有人,厅堂中之人如获大赦,就行了礼,慌忙下去。彼时,楚链微微闭眼,眼下的心情一时间有些许难以道清。不知怒的是月夜一死,搅了自己的计划,亦或者别的。
对于这暴病一说,他心中冷笑。卢梗当真识时务,三日后便不敢再瞒着月夜之死。他也知道,楚链府上的人脸这点都查不出来,那便也轮不到叫做二皇子的暗卫了。
然而,月夜终究是死了。卢梗这般的聪明人,又何会这般蠢地撒谎?不过,暴病一说,就实为可笑了。
楚链心中微有怅然。那女子极为乖巧,自从他救她一命,她时时知道报恩,他派遣的任何事情都做得十分漂亮。这一回将她下嫁于卢梗,一来拉拢关系,二来也巴望着月夜能撩到点什么。虽是卢梗聪明,然而,美人在怀,难免有漏嘴的时候。
那日,他有意唤月夜来,她又何尝会不明白?只是,他心里头难免会有些许不'炫'舒'书'服'网',这个女子跟着自己那么多年,突然去服侍其他男人,他心头不'炫'舒'书'服'网'罢了。仅是如此。
而如今,她居然选择自裁!
楚链心头搅动地厉害,唇间淡出冷冷的笑意,他已是极为恼怒,牙关紧咬,心里头只默念一句——她竟敢自裁,她竟敢自裁!
作为二皇子,他已习惯了高调地利用人,高调地调遣人,又高调地夺定人。他习以为常,他让她嫁给卢梗,这是办事!要成为君临天下之人,第一便是要有调遣人的气魄!
“月夜啊月夜,你果真给爷一个惊喜。呵呵。”楚链一手握着茶杯,轻声道着。瓷器的杯子上很快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裂缝。
忽而,楚链一个立身,猛地将杯子抛掷地上,响声极大,茶杯如溅开的水花扑散开去,碎片溅开一地。
楚链大笑起来,一手撑住矮桌,几近恶狠狠道:“你居然敢忤逆我,你居然敢忤逆我!”他声音略略低下去,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味儿,低声道:“你的命还是我救得,要死也该死在我手上。黄泉路那么长,你如何肯死?呵呵,也不怕寂寞了么?我倒是以为你是怕寂寞的,时常欢喜沏一壶茶作伴。那黄泉路上,不都是生死场,冷的厉害,哪来清茶,你居然还肯去。”
他低声言语,方才的茶炊溅了半身的衣服,紫袍下摆已全然湿透,滴滴答答还带些水珠。
他想,他只是不习惯罢了。只是有些遗憾罢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在自己身边呆过这般长的时候,他别无他意,只是不习惯罢了。
月夜在时,时常记得每日上一壶碧螺春,若是那日他喝酒了,碧螺春的浓度会加大些许,那清香参合着女子沐浴后的体香,甚为舒心。
楚链微微笑起来,他什么时候这么多情了?
是以,左雨茵进来时瞧见满地的碎片,不由地吓一跳。她定了定心神,才带笑进去,柔声道:“夫君何事生这么大的气?”
方才听下人讲二皇子今日面色不好,瞧着心情定也不好,今日大伙儿做事小心点,莫出了差错,唯恐被吃果子。
自她进门,未曾见得楚链发过火,平日里对她亦极为和颜悦色,她本是钟情于他,这般的对待,自是十分欣悦。
楚链已然收了心绪,摆摆手道:“无事。”随即又笑道,“雨茵怎么来了?怎么不在房中歇息?”
在他眼中,这世上没有比天下更加重大的事。当下,早已将所有的情绪统统拉至脑后。
左雨茵笑了笑道:“时候还早,出来走走。”她微微低头,两腮带些红晕,颇为羞涩道:“时候还早,夫君陪妾身走走可好?”
她是个美人。只是美人与美人之间永远都无法比较。就如同月夜的美与左雨茵的美也是难以比较的。一处有一处的风韵。
楚链唇角带笑,颇为优雅地微微抬手,抚至左雨茵左肩:“也好。”
他是纵横天下之人,不拘小节,只为目的不择手段。
第七十二章 道是无意却有意
一月以来,突厥连攻两回,夏军一时喘不过气,军营内诸人面上都谈不上放松,连着钟沁这置之事外的人也不由地下了几分心。她本是以为必有对策,这么看来是自己高估了。
那日,她再去夏之兮营帐时,帐内诸将领皆在,就攻守一事颇有争议,诸人皆面上带忧,只夏之兮一人面上极淡,看不出情绪。钟沁见着这情形,脚步一顿,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想了想,还是提步进去,也不去打搅,只是默默地在一旁寻了凳子坐下。
众人一时皆不说话,夏之兮挥挥手,让人先撤去,只唤住了葛飞,夏景阳二人。
钟沁这才上前挪了几步,瞅瞅置于矮桌上的图纸,忽而忆起《孙子兵法》中一句话,不禁道:“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隘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
她一语毕,忽然觉得周遭的氛围有些许不对劲,继而抬起头来,葛飞的眼睛瞪得老大,面上的表情不知是惊讶还是甚的来着,夏景阳面上带些许意味深长,而夏之兮却唇角含笑,微微朝她颔首。
钟沁跳开一步,颇为讷讷道:“这几句是我在一本书上看来的。瞧你们整研究着地形,一时就说出来了。”想当初,这本《孙子兵法》背得她几近想吐,奈何老爷子用武,恶狠狠威胁道,背不完,别想着看电视。那是小学时候的事了。
葛飞嘴里啧啧几声,走过来又瞅瞅钟沁,一手托着下巴,笑道:“我猜也是。一个女人家的,懂什么打仗,耍耍大刀也够了。”
夏景阳却摇摇折扇接口道:“葛将军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军书多为枯燥乏味,若非能猜透其中诀窍之人,连一句都记不下来,郡主一口气道出,想必也读得有些精到了。”他面上带笑,声音温和。
“也是。”葛飞将那图纸从桌上拾起,笑意连连,朝钟沁道:“我说郡主,你也莫谦虚了,来来,看看这图,可有何想法?”
钟沁忍不住翻白眼,这葛飞当真是个十分喜欢搞氛围的人。然而,她这纸上谈兵,谈的也是别人的兵,画的也是别人的墨汁。她十分有自知之明,歉意道:“葛大将军夸奖了,我当真不知。”
葛飞又待多言几句,逗逗她,夏景阳又已打断道:“罢了。葛将军也不过说说笑。郡主莫放心上。”
葛飞也只好摸摸鼻子,自坐下来。
夏景阳微微皱眉,道:“方才郡主之言确实是我军如今面临的难处。北部一带,甚少有他族人涉入,我军若攻,只会陷入敌军,难以撤退。”
葛飞亦点头,微微正色道:“如今也只有遣人进入敌方,摸清地形,方才能做打算。只是,”他喂一顿,道,“突厥之猛犹然可见,恐一去无回。”
夏之兮微微点头,唇边微微带笑道:“半月后,葛飞你调十人与本帅,本帅亲自入境。”
夏景阳与葛飞闻言,皆大惊,当下拒绝道:“这怎么妥当?军中怎了少得了先生?这一去凶多吉少,我看还是又我葛飞去为好。”
钟沁听着亦是一怔,低头默然不语。
夏之兮淡淡笑了笑,道:“葛飞你定力不够,脾气易怒,你若去了,我又如何能放心?”
“那也未必要公子亲自去?也可唤军中副将。军中副将皆上战场无数,也能懂些情形。”
夏之兮微微摇头,目色平静:“军中副将虽带兵无数,然此番前去,并非如同战场杀敌。此去必得武功高强,轻功尤为重要。”
夏景阳面色忧然,低声道:“只是,公子如今你如何能动用内力?你如今这病。。”
夏之兮微微摆手浅笑道:“多亏郡主真气所护,我如今能自如动用内力,不过。”他微微侧头看向钟沁,“还须得劳烦郡主半月。”
夏之兮的眸子偏黑,却又极亮,就如同夜空里冒出的星星,钟沁见他微微扬起的唇角,轻轻勾了勾,那模样似笑非笑,她似有些【恍【然【网】。几日来,军中皆是忧心忡忡,唯独他十分淡定,犹如一汪清泉,不见半点沙尘,原是,他心中早有策略。只是,他不过正在等待时机罢了。
夏景阳知夏之兮做事素来有原则,如今他心中计划已定,旁人如何说,都是无济于事。然而,国事当重,他也无法叨念情意,天下苍生,都等待着,他既要做苍生的主子,越发不能少了俯瞰之势。他牵起嘴角,淡淡道:“也只能如此了。”
葛飞心中虽为郁结,然而也只无其他法子,身为军人,谁还念得要死要活,他只知道驰聘沙场,道尽无数英雄豪杰,何以折腰?
葛飞与夏景阳当先出去,钟沁沉默着手指搭上夏之兮的后背,他只穿了件单衣,身上的热度隔着单衣微微透进她的手指。
待到夏之兮面上微微红,钟沁才收了内力,从床榻上下来。
夏之兮见她今日有些许异样,微微笑道:“莫不是葛飞方才的话恼了?”他慢慢坐起身来,修长的手指划过衣领,又将衣襟上的扣子如数扣上。
钟沁笑了笑,道:“怎么会?我若是这般计较,想必也不会应着夏公子来助你驱寒了。”
钟沁将手中的茶蛊递过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若是你潜入北部,可有十层的把握?”
夏之兮握着茶蛊的手微微一顿,他浅浅笑开,淡声道:“这很难说。”他呷一口茶水,语调颇为随意:“大概有七层吧。”
“那么。”钟沁咬咬唇,又问道,“你活着回来的把握又有几层?”她心里头默念,这么优秀的人,死了,她很是惋惜。她长这么大,当真觉得像夏之兮这样的人,也不知该说是活的太累,还得说活的太舒心。
夏之兮笑了笑,将茶蛊放回矮桌上,曼声道:“恩,不到三层。”
钟沁听着一怔,轻声道:“这么说,你这次是赔着自己的命去的?也难怪你这么悠闲,原来是早就想好了。”她慢慢抬起头来,十分不解道:“你难道不怕死么?夏公子,你才华横溢,可谓世间难得奇才,我倒不大相信你如何会甘心就这样去了。”
夏之兮浅浅笑道:“郡主多心了。生死有命,不甘心也得甘心。”他笑的极为漫不经心,声音柔和,也不见任何反常之态。
钟沁不由地叹气,她慢慢站起身子,扬扬眉道:“既然如此,那么夏公子,你若是有空,什么时候教我轻功,可以不?”她笑一笑,继续道,“我如今什么武功都不会,一身的内力,干放着实在可惜。”
她本是想着让葛飞教,怕自己的手脚不够灵活,葛飞那人喜欢损人,怕自己什么都没学到,还被气个半死。
夏之兮微微颔首,应下来。他唇角笑意未曾散去,斯里慢条道:“不过,自与郡主深交后,之兮一直想问一句,郡主是不是记不起很多东西。”他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咬字清晰,“就像,失忆。”
钟沁如同被砸了锅子,半响呆住,未曾回神。
第七十三章提起收气跃数丈
待钟沁再次敛回思绪时,夏之兮已套上外衣,慢慢踱步过来,口中已道:“现下去练轻功,如何?”
钟沁一只脚定在原地,牙齿忍不住打颤,仿佛方才那一瞬,不过是她白日里头做了一场梦,下一瞬却叫人一个糖炒栗子敲醒。她猛然定住心神,心头的异样却怎么也抹不去。
操练场东角处,杂草高至快接近钟沁的腰间,然而,她往里头一瞧,方才看清外圈虽是一层杂草裹着,里侧却是一片空地,只是一些不及脚跟的小草扎在里头。周遭疯长的杂草丛里,还长着不知名的杂花,花瓣上尚且留着水珠,钟沁站在外圈,上前走了一步,不小心碰着,那水珠顺势下流。
钟沁一怔,看着夏之兮足尖一点,白袍一闪,如剑一般落至那空地上,长身玉立,白衫微动,他微微抬头,眉目清俊,唇边微微勾起,十分闲适地望向钟沁。
钟沁正想着扒开草丛进去,这时方才明白,这草丛看着稀疏,原是厚厚一层。她极怕小动物,杂草还带着湿润润的水珠,自己脚上穿着布鞋,这么进去,大概得湿透。
未几,却听得夏之兮温和的声音:“郡主,请后退十步。”
钟沁挣扎间,抬起头来看向对方,夏之兮依旧带笑,修长的手指微微一点示意着。钟沁应声慢慢退开十步,她数到十时,又听得夏之兮道:“郡主,请收力。”
收力?钟沁眨眨眼,十分苦恼,她听不大懂意思,夏之兮又及时点拨道:“提气。就如郡主为之兮渡气时那般。”
钟沁心神凝聚,微微收起真气,体内四处游走的真气倏然聚集,她胸口微微发闷,夏之兮又道:“点足,吐气。”
钟沁学着方才夏之兮的模样,微微上前一点,噌得当真上去了几丈,她心头一喜,一口气只拎到一半,便松下来,刹那,方才聚集的气流一下子涣散,她仿若在空中一个踉跄,心中顿时一闪,完了。
人下落时,她索性一闭眼,十分认命地准备摔个狗屎模样,然而,却不过一瞬,一双手便揽在自己的腰间,随着便是清浅的呼吸,加上淡淡的草要香。
她心头的一口气又是一松。这么高摔下去,她不断腿断脚才怪了。
夏之兮揽着钟沁微微一个旋身,便轻巧落下来。钟沁睁眼时,见着夏之兮面上的笑意颇为古怪,她一下子觉得羞赧起来。
夏之兮微微失笑道:“郡主,你当真忘得厉害。”他一说,钟沁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讷讷道:“我方才一时高兴,忘了提起。”
夏之兮哭笑不得,悠然道:“人还没下来,这一口就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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