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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抹烟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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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沁脑袋一击;这是什么话?派人看护?她一下子拽紧自己的衣袖;脸色微微苍白。这么说来;夏之兮是知道这身子的真是身份了;也难怪那日他看她的神色意味深长;仿若一眼将她望尽。
    钟沁微微抬手;淡淡道:“走吧。”本以为这身子的主人不过一个小兵;只消得这仗打得差不多了;自个儿便也可脱了一身的倦怠;好好享受古代的日子;想不然;却是有这么一抹。
    钟沁微微头疼;大富大贵;她不是不喜欢;然而;自古以来什郡主的;哪个不是被这一皇家身份困住得厉害?她如今已现代人;怎可能受得了小家碧玉却日日锁在房内的孤寂?
    若是想的广一点;来个联姻;那越发不得了了。
    那人领着钟沁回营地;又带着她到了一营帐前;微微躬身道:“郡主;军师在里头等候您多时。”
    钟沁挪动嘴;也没有多余的话;对方却已经将帐帘拉起;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钟沁吸吸气;告诉自己淡定;淡定。
    里头白衣男子半卧在软榻上;偏于清秀的面庞隐着淡淡的笑意;扬起的嘴角微微弯起弧度;甚是闲雅;他笑着看一眼来人;语气温软:“郡主;可有受伤?”
    这么一声问着实让钟沁石化了几秒;放才自个儿是全身警戒;却冷不防碰着这么一句问话;好似自己与那人熟稔得极;且又极其要好。
    钟沁顿了顿;才微微扯出笑容:“无碍;不过是些皮外伤。”
    夏之兮慢慢坐起身;朝她笑了笑:“若非你父亲书信于我;那日多留意了些;我还真未曾料到你居然真来这营地了。”
    钟沁接不上话;这又是怎的一回事?她脑袋又混乱起来;如今这一层一层的关系她越发搞不懂。父亲;父亲如今居然能求得军师的要求想必又飞常人;只是那这主子的父亲到底是哪一号人物?
    夏之兮轻轻笑起来:“怎的了?隔些日子我便遣人送你回去;你亦莫淘气了。”
    钟沁微微咬唇;亦淡淡笑道:“我不想回去。爹爹管教太严;这一仗完后;我只想去江南好些逛逛。”
    她这话实则是赌一把;也不知道这主子的父亲是怎般的人;只是既然这身子居然不要家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定然是向往自由了。
    夏之兮漆黑的眸子微微怔;旋即微微笑着慢慢道:“如此;也好。”他稍稍上前几步;“只是如今你父亲期望我将你完好无损地交付与他;若是不从;怕是夏国有乱。”他说的甚是轻描淡写;一字一字慢慢吐出;听的钟沁又开始发寒。
    这话又做何意?
    钟沁微微皱眉:“此话怎讲?”
    夏之兮看着她;眨眨眼:“郡主以为呢?”
    钟沁理不出头绪;搁在胸口的混乱一下一下冲击着;对方却又是轻声慢语道:“你父亲如今乃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沁儿莫不是不知道?”
    钟沁的瞳孔一下子张大;一顺不顺地看着夏之兮。当年曹操不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么说来;这身子主人的父亲便是如曹操那般手握重权?
    “若是郡主欢喜;之兮断然不敢委屈郡主;只是如今这军中多为男人;怕是郡主一女子行事不便。之兮知曹丞相疼女惜金;定然事事让郡主满意。”
    他说的甚是冠冕堂皇;钟沁却被夏之兮一句“曹丞相”惊得心头一跳;不是吧;难不成自己穿成了曹操的女儿?额;不过她虽然知道曹操有女儿;只是没有一个女儿她曾听说过。再者;这时代又非三国;来一个曹操委实有点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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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之行 第十四章都城,来报
    第五网 更新时间:2011…1…15 13:22:19 本章字数:2494

    帐内恢复静默;一时间只闻得人浅浅的呼吸声;软榻上之人低咳一声;半坐起来;眸子里一片深谙;他勾起唇角缓缓开口:“亦初。”
    话音方落;一白衫少年掀起帐帘入内;走至榻前微微倾身:“公子。”少年生的极其俊俏;只是眉宇间散着淡淡的冷漠;一双眼睛似是进了死胡同;浑然的沉静。
    夏之兮撩开身上的狐裘大衣;朝来人微微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如今事已成定局;你若是想要离去;我也不阻拦。姑且好生享受日后的日子。”
    亦初一怔;半响不答话;片刻后方才略略苦涩道:“亦初不知何处去;他日既是公子施恩与亦初;时日尚且还长;亦初还想与公子处事。”
    夏之兮抬眉;薄唇轻启:“你如此这般说;我倒也不想勉强与你。此番战争已进入僵持;夏军亦不宜再进月国城府之地;想必不日便可班师回朝;也罢;你姑且随我回去。”
    亦初极其漂亮的脸蛋稍稍顿了顿;这会子掩去了方才一贯的冷冽;他微微迟疑才道:“公子;如今郡主在营帐之内;可是要拿她挟曹柄?只是亦初以为这法子尚且欠缺。曹柄素来草菅人命;胸中只怀有天下;区区一女子;恐是不会放于心上。”
    夏之兮轻笑起来;一手玩弄着手上的玉坠;玉环相扣;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则;亦初可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呵呵;亦初方才见着公主的举动作何感想?”
    亦初面上一滞;漠然的神情一下子淡出几分【恍【然【网】:“公主不识得郡主。”这帝王将相之家;虽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得时常露面;然而;朝里大大小小的聚会却又少不了拉上些小姐公子;更何况是曹丞相的千金?怎的那公主居然一面都不曾见过。
    夏国当今皇帝的父亲;也就是已逝的先皇人丁单薄;死后只留下三位公主;三位皇子;年龄稍仿将相之女甚少;故如此说来;公主若是真见过曹丞相千金怎会认不出来?
    夏之兮眉目稍敛;微微颔首:“五公主不曾见过番阳郡主。曹丞相深怕女儿卷入其中;故朝廷大大小小的宴席都不曾让她出席;少一个人认得;少一份威胁。想不然他还是算错一步。他一双儿女素来情深;番阳郡主的哥哥死于月国战场;她一横心便充军入队;想着亲手报仇。”
    亦初忍不住道了句“这番阳郡主未免也太过于单纯;曹丞相一手的策划;倒全让她毁了。”
    夏之兮眸子微微紧缩;面上依旧带着点点笑意:“番阳郡主素来不出家门;曹丞相亦素来不与她谈朝廷之事;那勾心斗角的活;她自然不大明了。”
    亦初轻轻皱眉;周遭的又出了几分冷然:“只是;照亦初来看;这几日郡主言行倒未必是那般单纯;她事事都极其谨慎;出言必是慢慢斟酌;倒又让人难以夺量。”
    夏之兮又咳一声;笑道:“你倒是留心了。这事我自会定夺;你这几日呆在珉王爷身旁;保他性命。”
    亦初一惊;夏之兮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然而却是一下子牵扯王爷性命;他不再多话;只夏之兮心中定有数算;便领了命出去。
    夏之兮缓缓站起身;雪白衣衫一边搁在软榻上;一边垂地;他信步走下石头踮起的台阶;慢慢走到案前。
    番阳郡主倒委实变了些。
    已是入夜;半夜里吹起的风拉动帐帘;发出“呼呼”的声响;钟沁的睡意被脖子上的疼痛一下子给抹去。好在伤口不深;不过是拉了点皮子。
    要是想想这会子是现代还不马上去医院;打点破伤风的针来着。到了这里;这么点伤却不过是小小一抹罢了。
    她不是不想睡;只是这会子一下子让自己警惕起来;那种从心底自然而然出来的谨慎;听着声响就不敢闭眼睛。今日的君怜实在吓人;平日那般的温婉;倒真像是装出来。
    美人啊美人;太过于凶悍就少了那份味儿了。钟沁心里微微叹;继而眉毛紧蹙;堂堂一夏国公主居然随着军队来做军医;额;这军队是大多是粗鲁的大男子;这个公主当地还真有价值。
    钟沁嗤笑;一手放在自己的脑后枕着。
    貌似;这还是一处的机关。
    翌日;都城有消息传来;珉王爷夏珉接了消息便立马赶至军师夏之兮处。昨夜睡得迟;夏珉进去时;他还躺在床上;微微合眼;只是闻得声响;便睁开眼来。
    夏珉在案旁坐下;唤了人进来;伺候夏之系起床;夏之兮微微笑着一手撤退来人;自己动起手来。
    洗漱完毕后;才慢步走至案前;夏珉将手上的字条摊在案上;字条上几个字异常分明。
    “请皇兄速速回京议事;京中有变。”
    夏珉眉头紧蹙;看向夏之兮:“之兮如何看?”
    夏之兮修长的右手拾起案上的字条;又来来回回翻看一遍;片刻后才慢慢说道:“也罢;我等便随这字条的愿;速速回京。”
    夏珉沉思道:“只怕是诈;这上头的字迹虽确实皇上的;然而临摹字迹倒也未尝不能。恐是那曹柄暗中下的字;若是如此;那可如何?”
    夏之兮微微笑:“无妨。曹柄若真有此意;倒亦不会以书信传递;他素来疑心极重;凡事皆亲自过问;书信这一方式;委实不是曹丞相的作风。”
    夏珉眉头不曾舒展半丝:“这么说来;是皇上传来的。那这急诏又是怎的回事?”他忽而面色大惊;“莫不是曹柄这时候趁乱举兵?皇上有难?”
    夏之兮轻轻YAOOU;慢慢站起身来:“曹柄虽是想收取夏国;然而;他亦非冲动之人;这天下是皇帝的不错;然而却更是百姓的;古往今来;篡夺皇位都要有名堂;他这般霸王硬上弓;反倒会弄巧成拙;朝中大臣必然心存间隙;何况有大军十万尚且在你手中;他如何肯这般发制人?”
    “若不如此;那又何解?”
    夏之兮唇角微微上扬;曼声道:“王爷不必忧心;此事还尚且得随着皇上的步子走;必定是皇上那处出了岔子;方才这般记者召你回京。”
    夏珉默了半响;方才微微点头:“也好;这一路又得劳烦之兮好生把持了。”
    夏之兮轻轻笑;漆黑的眸子散出光泽;他撩起白衫的衣袖;笑道:“王爷;今日之兮想让你见个人。此人系关曹丞相的举动;虽不说天翻地覆;然而却也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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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之行 第十六章郡主,且回都城
    第五网 更新时间:2011…1…15 13:22:20 本章字数:2291

    钟沁一愣;这话转的也未免太快了;夏军师果真是服务周到;这如今吃、穿、睡都一一亲自过问。她心底突自泛凉;却是微微抬起嘴皮:“甚好;甚好。”好个头;要真好;她今天早上也不会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了;早上洗漱时;照了铜镜;才知道自己出了眼袋;那本是小小的瓜子脸上甚是显眼。
    夏珉听着在一旁冷哼一声;这一声下;又进来一人;那人才跨进步子;便已是出声:“六哥;你也在?”君怜一晃眼睛又见着夏珉身旁的钟沁;鼻子里也随着冷哼。钟沁却是心底一叹;果真是兄妹;瞧这哼气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夏珉唇角挑了挑;眉头还是不曾舒展;他不答君怜的话;却是问起了军中伤员之事:“阿怜;此次伤者可多?”
    君怜一顿;方才回答:“较之上次;又多了数百人;好在这几天天气凉下来;如今伤口亦不大容易起脓水;只是金创膏怕是不多了。”
    夏珉闻言微叹;这一声叹息倒让钟沁生生逼出几分共鸣;且都为人;话说夏军本是二十万大军;如今已只剩得不到十万;虽是一路下来不曾输的极其惨烈;然而这牺牲人数固然是个大数字。
    夏珉微一沉抹;目光转而看向夏之兮:“之兮;你估摸着何时能举兵进城?”既是医药用尽;这进城便拖延不得;虽是士兵的姓名;然而;他好歹在战场上混了五六载;每一处的鲜血都看的他精神【恍【然【网】;那一回回的并肩作战;他即便是金贵的王爷;也难以释怀。
    夏之兮修长的手指轻敲案;面上却是微微一笑:“王爷莫急;方才有探子传话言月军已退兵五仗;渠山本不过是一山头;五仗乃非小跃度;依之兮来看;明日便可进城。”
    钟沁不知道这是否叫做一种掌权的气质;然而;她不得不承认那种气质如同一置身于山顶之人;却有一览众山小的气概;仿佛;一只手一握;那手里的东西便是一片的天下。
    这人;委实沉重的心计。深测地令人无比心寒。
    夏珉眉角终于展开几分;他素来极其信任他;既然之兮这般说了;那必定错不了。
    君怜在一旁坐着耐不住;眼下又见着钟沁;眼里就像揉进了沙子;怎么看都顺不过;当下便倾身拉拉夏珉的臂膀:“六哥;这位番阳郡主随我军打仗至今;这功劳着实不可没;只是郡主却犯了欺瞒之罪;虽是免了死罪;活罪也难逃……”
    “阿怜。”君怜话未说完;却被夏珉冷声打断;她当即一愣;半响没有说出话来;夏珉知是她心里甚是厌恶曹沁;就如同他一般;只奈这丫头素来心地纯白;更不知布局;当初若非他和皇上一步步护着;这会子怕是早已……夏珉叹一声;言语温柔下来:“番阳郡主乃本是金贵之身;我等若是伤她分毫;怕是曹丞相拼着他那命根子也不愿轻饶我等半分。”他说的甚为悠长;一字一语莫不是道尽机关;虽是说不上威胁;然而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那味道。
    君怜闻言;一笑;温温附和:“也是;是阿怜大意了。”
    钟沁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和那公主相较起来;也不知是那个高一点;按理来说;这公主的乃皇家之人;架势定然高郡主;只是这如今曹丞相又非一般执官者;他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少了这点金。
    “一大早便请郡主过来;是之兮突兀了;如今之兮话也传完;倒不碍着郡主歇息了。”夏之系含笑;又是温软言语。
    “本王也不留番阳郡主了;这如今曹丞相大概也急着了;好些时日不曾见着郡主;本王既是领了命;也定会早些送郡主回相府。”
    君怜本是心存杀意;奈是如今自家六哥这般说也只好姑且压下心头的涌动;说实在的;她亦有自知之明;凭着自己的身手;若真是来个单打;她怕本是曹沁的对手。
    殊不知这一身的演戏法子居然会这般可笑。
    前会子还想着杀她;这会子倒是念叨着好生胡她周全。字字甚饱情谊;然而这一双眼睛的冷气直逼;凉飕飕的冷风灌得她寒毛四起。
    钟沁微微拢起裙角;站起身来;极力掩去目光里的情绪;却是嫣然一笑:“那就劳烦王爷和军事了。恕我今日人不大舒适;暂不奉陪了。”
    钟沁踏出营帐;不由地朝天看了看;刚才那一幕就好似自己被弄得团团转一般;这左一个不敢;右一个保全;呵;她心里泛出苦涩。
    明明不是自己掺的一脚;这后果偏生要落在她头上。要不是看在那珉王爷还是有一颗关心士兵的心;她还真忍不下来。说实在;要这么一点点絮叨起来;这种种的错又能算谁?听人家想着拿她做靶子;也不过是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
    这天下纷争;总归是要有人做垫子。
    钟沁叹一声;寻着路子回自己的营帐。
    思极君怜;她心里如同打翻了调料盘;说不出滋味;即便她拿过刀子放在她脖子上;即便说她真的下手杀了她;她大概也恨不起来。毕竟;自家的老子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们家族的事。何况;这君怜既是医者;便定有善心;不过是让仇恨蒙了眼。
    现代的仇恨钟沁还真没见过;至少在自己身上还不曾发生过。虽是吵吵闹闹有些磕绊;偶尔上火时也忍不住与人斗嘴;确乎没有到达制人死地的地步。
    战争年代的观念果真与和平年代的不同了。
    这一天的日子过得不大好;她手上的书已从右手换到左手;又从左手换到右手;只是一个字看过去;另一个字又浑然起来;虽是一字字能看的明了;意思却没进脑袋。
    一个下午;钟沁都躺在床上发呆。她心里琢磨着不能下江南这事;也不知道夏之兮那话可靠不可靠;甚么皇上急昭;不过;就算不可靠又如何?眼下;她已是无法按着自己的意思走了。
    这事;还得盘算盘算。总归;她不能这般就回相府。
    ;





    军中之行 第十七章半夜,出走
    第五网 更新时间:2011…1…15 13:22:21 本章字数:2303

    总归是躺了一日;晚些时候;钟沁下床走动;在营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又忍不住长舒气;就像自己以前的时候犯了头痛病那会子一样;坐着躺着都不'炫'舒'书'服'网'。
    她这落跑一事还得从长计议;然而这个“仪”字却不是单靠嘴皮子磨磨的;她现在的身份就好像被囚在敌国的质子一般;只怕法子一旦有了偏差;还赔上了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姓名。她私下暗忖。若是果真上了回都城的路子;左一个珉王爷;右一个夏之兮;前头再磕碰个君怜;那还了得;只怕连半步都离不了。
    这么说来……
    钟沁咬咬牙;转身收拾自己营帐里的东西。衣服什么的一概都不拿了;不过值钱的首饰可少不了;她挑了几件瞧着还挺有分量的首饰;往衣兜里塞。
    这会子虽然是黑夜;然而大概是因为处于一片空地上;月光极亮;只要前头三五米的人都能隐约看的清明。她不敢拿衣服;就是为了能躲避嫌疑;手上多个包袱;怎么说也会让人瞧出端倪。若是空手;她拿个“散心”的借口尚且还能蒙个几人。
    几个营的军队还守在金城;如今这驻扎的地方巡夜之人自然也少了不少;钟沁想着这会子那月金两国的军队实力大抵消去;这样误入他军的几率也减小了些。
    月色下;一蓝衣女子碾着小步子;速度不快不慢;正徐徐地远离驻扎中心;女子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一心将思绪放在脚下的路上;然而;她一手紧紧拽着裙角却显露了紧张的破绽。
    走出驻扎区;钟沁吸一口气;方才恰见着巡逻之人;好在对方已是知道自己郡主的身份;也未加多问;出了驻扎区;钟沁又茫然起来。
    此处的地形极其复杂;她上回随着大军攻打金城;从驻扎处至金城;七拐八拐错开了老些路子;前头是一片林子;钟沁咬咬牙;朝后头瞧一眼;她身后的驻扎区火把生出的光线隐隐闪烁;她吸一口;好吧;姑且赌一把。
    林子里的路极其不好走;大概是老长时间没有人踏进过;连一条路子的印记都不曾留下;杂草且不说;就是那扎人的刺;钟沁不知道自己手上出了多少泡泡;好在啊;这练武的人;这么丁点的伤口;算不上什么。
    钟沁最最庆幸的是;这会子不是大热天;也就是说;她最怕的动物;滑滑的蛇已处于冬眠当中。说实在的;这么想起来;她还真佩服自己。这几天过下来;居然能挺得住。
    一个时辰过后;钟沁终于知道自己还是小小地低估了。这片林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啊;她这双脚已经走得几乎使不出力气;那尽头似乎还渺渺无期;头顶上的月光越发亮起来;想是快到午夜。她不敢换方向;怕一换了方向;又得重新来过;这前头走的;都一并弃了。
    再过半个时辰;钟沁终于忍不住了;天哪;这不是真要折腾死自己?她心里一急;脚下横着的枝丫一下子偷了漏子;“啪”地一声;她便这么往下扑了。
    一时间;脸上的疼痛几乎逼出了她的眼泪;这才叫做真正刺痛的味道啊;那手臂上方才扎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钟沁爬起来;身心似一下子触动;疲倦铺天盖地。
    她抬抬眼皮;看来今晚是出不去了;那么只好暂且睡一睡;明天早上再想法子。
    、、
    亦初看着自家公子;公子手里捻着一枚棋子;他甚是不解;方才番阳郡主走出了驻扎区;这不是明摆着要逃走;自家公子却未让他阻止。这般;岂不是在曹丞相那处少了一把柄?
    “公子。”初寒轻轻唤道;他心里头实在有些许疙瘩;“为何您不让初寒将郡主追回来?”
    夏之兮将手中的白棋落置棋盘;苍白的面上淡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初寒以为月、金两国实力如何?”
    亦初一顿;稍稍沉思片刻方道:“亦初曾踏足过月国;月国地处平原丘陵之间;土地肥沃;百姓丰足;那军纪异常严密;以亦初而看;若真较实力;怕是一时半会儿;夏国也不是月国的对手。”
    夏之兮轻笑;微微颔首:“不错。夏国此番能攻下金城亦非偶然;不过是月军缓兵之计;夏军越入月国城府;越发难以做主攻方;如此一来;被动一战;气势大率;怕是那几座攻下的城池照本收回去。”他淡淡笑;手指中的一枚棋子又放下:“郡主这一枚棋子;于月国而言;也未尝不是好事?曹丞相举兵不日便是;郡主再怎般重大;于曹丞相而言;又怎能与天下相比?”
    亦初【恍【然【网】;亦顺着坐下来;夏之兮将棋子收了;又将黑白棋子分开:“亦初可否陪我下一盘?”……
    林子里的夜晚果然不是安宁的;飞禽鸟兽来个鸣叫也不是非常之事;听到第二声吼叫时;她心底打颤得几近把持不住自己;老天爷;这又演哪门子戏?
    她极其那会子和同学出去露营;说实在的;不是好玩不好玩的问题;而是刺激不刺激的问题;那个冒险啊;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这会子;额;不对;钟沁赶忙摇了摇脑袋;不想不想。
    钟沁咽咽口水;那声音一下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听着不像是狼叫;只是一潮一潮;委实让人打寒颤。
    顿时;她心里头后悔自己挑这条路来了;钟沁靠着树枝半响;那声音已将快将她逼疯;她站起来;好吧;只能硬着头皮好好往前走;这林子里晚上看来是呆不得。
    月光的亮度还是极亮;钟沁脚下踩着的枝丫发出清脆的声响;如今她心里一阵阵发毛;听着丁点儿声音都按压不住心里发起恐惧。
    淡定二字不是说说的;钟沁以往在大学里喜欢一个人晚上的时候抱着枕头看恐怖片;那个时候她一直不信鬼怪之说;所以对于这些鬼怪的电影业甚是不在意。
    然而;这身临其境了;终究出了忍不住的颤抖;她仰头微微闭眼;老天爷啊;你是眷顾每个人的;对不?哈;就不会把我给落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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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之行 第二十章进舱,所谓侃侃
    第五网 更新时间:2011…1…15 13:22:23 本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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