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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世家-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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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我来检查”,陆地把大衣从里到外翻了一遍,只有一块手帕。

    他盯着那块手帕愣了许久,坐着的三人不由的开始紧张,特别是曹璐,雪茄丢弃在烟灰缸里,他的手缓缓的往腰间移动。

    冷不丁的,陆地道:“这块手帕真是眼熟啊,我记得曹兄特别喜欢用格子手帕,没说错吧。”

    他的脸扭了过来,曹璐迅速将即到腰间的手搂在了小莲的身上,哈哈笑道:“陆兄的记忆力果真超凡,你们看这么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他倒记得清楚的很。”

    陆地也笑,他在那块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上翻来覆去的摩挲,像是要在棉纱线间找出金子,“如此说来,曹兄是喜欢格子手帕的。”

    小莲接上话,她撅着嘴面向曹璐发嗔,“这手帕不会是你送给周小姐的吧,手帕和荷包一样,哪里可以随便送人。”

    曹璐愣了愣,又恼又无奈的抓头发,小声的呵斥道:“你这个女人,无事生非无端生疑,这手帕怎么会是我送的呢,我送周小姐手帕算什么,我送她东西能把她介绍给陆战长么,你不替我辩解,还在这挑拨离间,说风凉话,气死我了。”

    他喝掉杯中的红酒,“咚”的一声落到桌上,震的刀叉盘碟叮叮当当,背过脸望向窗外,那模样表明这顿饭没法吃下去了。

    凌菲道:“这手帕我不记得是哪里来的,也许是周家的少爷给我的,也许是我在集市上随意买的,不过一块手帕弄的人心惶惶,今日我说不明白来处,怕是我和曹长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凌菲这似平静又似生气的话惹得小莲难为情起来,她打着哈哈道:“妹妹你勿怪姐姐,你是知道曹璐的,生性浪荡沾花惹草,我的命薄,爱上了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刚才一时着急说错了话,妹妹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凌菲板着脸,“嘴上说的话随便听一听,但内心的猜疑却是无法改变的,我周凌菲虽说是离过婚的女人,但别人误以为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我自然是不开心的,我先走了,没有我在场的这顿饭,大概你们会吃的开心点。”

    她起身往外走,陆地一把拉住她,小心的哄,“我错了,对不起,留下来好吗。”

    凌菲倔强的道:“留下来干什么,听你们用无中生有的话语来挖苦我?”

    陆地的脸上写满愧疚,他缓缓松开手,“我并不介意你离过婚,如果你没有离婚,我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认识你。”

    这时曹璐走上前,拍了拍陆地的肩膀,道:“正因为陆战长在乎你,他才紧张,凌菲,卖我一个面子,和我们一起吃饭,你走了,陆战长的心都碎了。”

    小莲道:“是呀,周小姐,现在误会都解清了,全赖我多嘴,周小姐你就留下吧。”

    凌菲的可爱和迷人之处在于识时务,她柔和的笑出酒窝,“那好吧。”

    一顿饭,缺乏了谈笑风生,可总算风平浪静。这一出戏,稍微消除了一点陆地的疑虑,但并没有完全打消他的顾虑,因为他打听到周凌菲在初秋才来到周家的,而曹璐,在盛夏的时候,已经新官上任。他之前的经历在履历表上写的清清楚楚,被派到德国学习半年,那他们是在何时何地相识的?难道是在初秋的江南?冥冥的感觉中,这里面藏着不为他所知的缘故,但到底是什么,他仍未察觉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陆地抬头打量美艳的曹夫人,女人间自古喜欢争风吃醋,她对凌菲铁定是心怀怨念了,想到此,他忍不住感到好笑。

    打凌菲和陆地离开家门,淑慧闻得窗外的响动,满世界的向丫鬟小子们打听她错过的新闻,但佣人们三缄其口,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们也是头次见到这位气宇轩昂的军官。

    听闻是军官,淑慧的好奇心愈发重,她抱着女儿银杏坐在窗前焦急的等李管家回来,望眼欲穿至光景沉暗,外面迷迷蒙蒙飘起了雪,银杏张开小手,对着那轻如鹅毛之物“呜呜”的笑。

    淑慧笑道:“杏儿,这是下雪了,未若柳絮因风起,我们杏儿听不听的懂呀。”

    那银杏脸蛋宽阔,额头平光,多有男孩之气,可漆似的大眼睛上睫毛扑闪,鼻尖微翘,肤白如雪,性情温顺,较少哭闹,不失为一个惹人喜爱的小囡囡。她看见淑慧对她讲话,伸手抓淑慧的嘴巴,淑慧顺势亲了上去,她蹬蹬腿,依旧“呜呜”的笑。

    淑慧再次望向窗外时,凌菲回来了,凌菲也看见了淑慧,径直走到她房里来,喊了声“嫂子”。

    淑慧明显不欢迎她,撇了撇嘴道:“回来啦。”

    “是啊,路上经过百货公司,顺便进去给囡囡买了一套围巾和帽子。”

    凌菲笑嘻嘻的将礼物递过去,桃花粉的花边绒帽上镶着菊黄色的小花朵,淑慧看了一眼,心里喜欢,嘴上却刻薄的道:“她的父亲还没抛弃我们孤儿寡母的,你现在用不着来可怜我们,虽然你们都不疼爱她一个丫头家,但只要我刘淑慧还活着,我照样能让她锦衣玉食过一辈子。”

    “嫂子,你想哪去了”,凌菲拿起绒帽欲带到银杏头上,淑慧抱着孩子偏到一边,道:“你手里拿的红果子喜庆的很,该是为庆祝今天有男人约你出门的吧?”

    凌菲不与她争辩,笑道:“这是在巷口捡的,我在北方时,从未在冬天见过此果子,想来家里有个盛女儿红的空坛子,把枝条插进去,放在书桌上倒是个不错的装饰。”

    淑慧讥笑,“这是火棘,春观花冬观果,没想到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心绪雅致的过人,成日不食人间烟火般弄些花啊草啊,如果我是个男人,我想我也会被你迷住的。”

    凌菲道:“嫂子说我爱摆弄花草,可明明嫂子认识的花草比我要多,嫂子谦虚了。”

    淑慧道:“不管我知道什么,认识什么,至少我本本分分给周家生了个孩子,没去外面勾搭野男人。”

    这时,木琉隔着窗棂喊凌菲,“大小姐,老爷找你。”

    凌菲走了出来,木琉拉着她小跑上楼,凌菲问:“不是说老爷找我吗?你带我去哪里?”

    木琉道:“我找了个借口叫你出来,我在窗外听到你们讲话,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何必自讨没趣呢。”

    凌菲道:“我只是觉得她们母女可怜,你看少奶奶在坐月子不能出门,孩子穿的衣服还是刚生下来时别人送的,紧巴巴的贴在身上,太太不关心她,她的母亲近日又来的少了,我到她屋里走动走动,希望她的心情能好些,可怜那孩子了,那小囡囡长的好俊俏。”

    木琉哭笑不得,“大小姐难道忘记了茯苓,她为何离开周家的缘由,大小姐忘了吗,再说当初又是谁把陷害的脏水泼到小姐身上,你对她的仁慈从何生起。”

    “我怎会忘记茯苓,我只是看那孩子很是可怜,我也曾有一个孩子,至今却下落不明。”

    木琉见话题触到了凌菲的伤心处,挽起她的胳膊,笑道:“听说太太要给大少爷再娶一房媳妇,相中的人是大少爷朋友的妹妹,已经私下托人去传过话了,那位大小姐满心乐意呢。”

    “大少爷的朋友?”听到这个传闻,凌菲诧异不已,“少奶奶刚生了孩子,太太就惦记着给大少爷娶二房,委实使少奶奶难堪。”

    “太太哪顾得上少奶奶的面子了,她这个年纪,只望早日抱上孙子享天伦之乐,少奶奶生个头胎就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折腾掉半条命,太太她是对少奶奶彻底绝望了,不指望她为周家再添子嗣了。”

    凌菲叹口气,笑笑道:“不谈别人的事了,我今天和陆战长接触下来,发现他心思缜密,多疑多虑,不是特别好相处的人呢。”

    木琉道:“男人遇到心爱的姑娘难免乱了分寸,陆战长真是用心的人,派来了两个能干勤快的姑娘,从早上忙到现在都不停歇,一个人顶五个丫鬟用,你快去瞧瞧吧。”

    凌菲的心一惊,顿时产生不好的预感,快步走到房里,见木琉口中的一位姑娘正在铺床,平日里两床厚棉被需要四个丫鬟抓住被角才能铺平整,而这位姑娘,轻轻松松的将两床棉被扬起,另一位姑娘正在整理箱柜,单手抱起一只几十斤重的红木箱,轻而易举的放到橱顶上。

    单凭她们健硕矫健的身姿和力大无穷的臂力,凌菲断定她们不是从寻常人家出来做丫鬟的姑娘,这定是陆地使的伎俩,派人来监视她的。

旧情一缕独难忘(3)

    她指着搬箱子的姑娘道:“你们打扫干净屋子便罢了,搬弄我的箱子干什么。”

    搬箱子的姑娘和铺床的姑娘停下手中的活,向凌菲自我介绍道:“大小姐,我叫殷素”,另一位道:“大小姐,我叫夏瑾沫,我们是陆战长派过来帮忙的,以后我们就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了,伺候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小姐多担待。”

    凌菲浅浅一笑,夏瑾沫的话中破绽败露,哪有丫鬟跟主子这般说话的,她不急于拆穿她们,“按理说你们是客人,让你们干粗笨的活,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特别是这些沉重的箱子,不必要搬来搬去的,贴着墙角摆放便是了。”

    夏瑾沫站的笔挺,像是长年累月训练出的结果,那身红褂绿裤藏不住她的英姿飒爽,她响亮的回应道:“为大小姐服务是我们的本职,把箱子放到橱柜上方能让屋子看上去更宽敞亮堂,大小姐若是不满意,瑾沫再将箱子搬下来。”

    凌菲瞟了一眼由他们摆布过的红木箱,她一个耳目寻常的女子难以分辨是否被动过手脚,纠结下去已无意义,想想罢了吧,只暗中叮嘱木琉日后多留心。

    用过晚饭,万籁俱寂时,偶然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在纷纷扬扬,洋洋洒洒的大雪中显得分外寂寥,墨茹差人来打听沪森是否回来,房里的老婆子前前后后跑了四五趟,一双千层底布鞋雪地里来往多了,在淑慧房中的小麦黄地毯上留下黑乎乎的脚印。

    淑慧烦她,索性熄灯关上房门,这才晚上七点多钟,往常银杏要抓着小布人,咿咿呀呀玩上一通才肯入睡,大概被黑灯瞎火吓坏了,她哇哇的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淑慧哄不住,又听老婆子在窗下叫,“少奶奶,大少爷回来没?”

    淑慧偏不理她,连顺带关心一句孙女的话都没有,银杏奶奶的眼里只剩下她的宝贝儿子,银杏的爷爷把主要的精力投放在家族的生意上,对小银杏不宠爱也不讨厌,偶然念起小孙女,派人抱到书房里逗一逗,又抱了回来,从来没想过给小银杏送条蚕丝被褥,绸缎绣花棉袄,扭麻花镶钻银镯子,甚至像周凌菲的外公张衡之那样,赏孙女一家厂子,没有,什么都没有。

    淑慧摸索到沙发的扶手边上凌菲送来的绒线帽,她摸到那朵菊黄色的小花朵,塞到银杏手里哄道:“杏儿,抓抓,是花花,是花花。”

    银杏竟然不哭了,嘴巴发出“呜呜呜”的声响,渐渐酣然入睡。窗外的老婆子听不见响动,思量着回去没法交差,又生气又焦急,依仗太太对少奶奶的冷淡漠视,骂骂咧咧起来,“这大宅子里的媳妇今天过的人上人的日子,指不定明天活不过一个丫鬟,等新媳妇来了,有你好受的,你不理我,你不理我拉倒!”

    闻着脚步声远,淑慧在屋里冷笑,“喝醉酒到我这边胡说八道,看在你年老体衰,又是太太房里的老妈子,打狗看主人,暂且不同你计较。”

    到了九点,坐在床沿边打瞌睡的淑慧,隐约听到院子里有人说了句,“李管家,你可回来了,少奶奶等了你一个下午。”

    淑慧猛然惊醒,又听李管家道:“都这个时辰了,恐怕少奶奶已经睡下了,明天再说吧。”

    她哪能拖到明天,在红绸睡衣外裹了一件大衣,匆匆忙忙赶到院子里,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李管家,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帮忙喂马卸货的丫头小子们一个劲拿眼瞟淑慧,这正在坐月子的少奶奶头发散乱,衣冠不整,大半夜的踩着一双绣花鞋出来叫老管家,真是越发不成体统,难怪太太要为大少爷再说一门亲事。

    此时李管家疲惫至极,奈何淑慧喊他,硬着头皮笑嘻嘻的应下,走到嘀咕不休的丫头小子们身旁时,“噼啪”打在一个小子的后背上,“跟丫头片子混在一起嚼舌头根,好的不学,真是出息了你,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丢到雪地里喂狗。”

    他满腹抱怨的往淑慧房里去,心中已对淑慧的寄托摇摆不定,一来她生了个丫头,在周家的地位跌至谷底,二来茯苓和辰文私奔,少奶奶和他之间多少添了间隙,现在他只等待路蒹葭嫁入周家,一切从长计议。

    李管家进了屋,淑慧关上门,开口即问:“你今天一天忙什么去了,我等了你一个下午,四处寻不到人。”

    李管家在风雪中挨冻至今,进到暖和的屋中连打了几个喷嚏,如实向淑慧汇报,“早上有个军官送来了好些贵重的礼物,老爷说我们当懂得礼尚往来,于是吩咐我去张罗准备丝绸、太湖石、核雕等物,在近两日务必送到那位军官的家中。”

    淑慧道:“这些东西都是江南的寻常之物,但太湖石讲究玲珑百态,核雕追求精巧细微,要寻觅到当中的翘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管家道:“少奶奶说的正是,所以我忙活到这个点才回来,不知少奶奶找我有何急事?”

    “我就想问问你那位军官是什么来头,值得老爷费钱费力巴结讨好他。”

    “少奶奶您有所不知,那位军官是位中校,和大小姐正在交往,说不定以后成为一家人,不论看在他的位置,还是他和大小姐的关系上,老爷都盼望和这位未来的女婿打好交道的。”

    “来头不小,是个落了牙齿掉了头发的老头子吧?”淑慧生出难以阐述的怒气,双手叉在胸前期待他肯定的回答。

    李管家迟疑了一下,慢吞吞的道:“是位青年才俊,长的一表人才。”

    “他家里有太太了?”

    “从未娶亲。”

    “就凭她周凌菲,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能勾搭到没有结过婚的年轻军官?”

    “少奶奶,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那陆中校和大小姐在舞会上相识,据跟过去服侍的小厮讲,陆中校对大小姐一见钟情,大小姐和他情投意合。”

    “他可知周凌菲生过孩子?”

    “少奶奶……”

    “你们有没有告诉他周凌菲的为人,勾引别人的丈夫,下流,不要脸!”淑慧踢倒面前的木凳,绣花鞋下的脚趾疼的惊心,她的眼中渗出泪来,是气,是恨,是嫉妒,是她二十出头的年华里窒息般的负重。

    “你走吧”,淑慧甩出一句。

    李管家忙道:“哎,少奶奶有事叫我。”

    “对了”,淑慧用指尖去拭泪珠,手指在圆润的脸上发滑,竟擦掉了一层粉,在指肚上晶晶发亮,“你最近是否有去证券交易所?这两天行情如何?”

    李管家的脸色由吃惊变为喜悦,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道:“这两天行情甚好,前段时间投进去的钱足足翻了两倍多,少奶奶您若有兴趣,可以去证券交易所看一看。”

    “与我说笑呢,我正在做月子,怎能出门。”

    “那少奶奶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淑慧想了想,犹豫了一会,道:“没什么,我随便打听打听。”

    李管家见她迟疑,抓住机会引淑慧果断做决定,“少奶奶,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淑慧挑挑眉毛,“说吧。”

    “太太想为大少爷添一房媳妇,看中了路少爷的妹妹路蒹葭,想在小姐满月酒那天把亲事定下来。”

    一朵乌云飞到淑慧的脸上,瞬间黑的浓重,由黑变成紫,涨的青筋曝出,她难以自信的呢喃,“原来那死老婆子说的是这层意思,怪不得她刚刚不把我放在眼里。”

    “少奶奶指的是?”

    “太太房里的孙老婆子。”

    “她呀”,李管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少奶奶不必和这等眼见短浅的下人置气,即便路小姐嫁到周家来,她能跟少奶奶比么,且不说她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在路家只是个庶出的小姐,路家人打发她在店铺里帮忙,权当伙计使用,她的家世跟少奶奶完全没法比。”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娘家再大富大贵,又能帮衬多少,到了婆家来就是母凭子贵,我是没指望了,蒲柳之姿,再生孩子难了,她呢,可不一定,说不定哪天爬到我头上。”

    李管家弯着腰不吱声,这刘淑慧清醒起来,冰雪聪明。

    淑慧咬着嘴唇叹口气,“沪森会同意和路蒹葭成亲?他的心里可一直只有个周凌菲。”

    李管家心想,她这是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一本正经的道:“大小姐现在和陆中校交往,有新的人生轨迹,不仅老爷、太太极力希望大小姐嫁到陆家,大少爷也是投赞同票的,他和大小姐昔日的情分早已是昨日黄花,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再说太太做主结的亲事,由不得大少爷不点头啊。”

    淑慧幽幽的道:“这么说路蒹葭嫁到周家板上钉钉了,也是,子虚乌有的传言李管家怎么会跟我讲,看来我是要早做打算了。”

    李管家暗中扯了扯嘴角,浮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少奶奶,这年头人情淡如秋水,不是我背后说大少爷的短处,只是少奶奶金贵之躯却处处受气,我忍不住想道几句实话,男人是靠不住的,人活在这世上,得在手中攥着钞票,有了钱,富足舒坦的过一辈子,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才不枉到人世间走上一遭。老李头知道少奶奶是重情重义的人,有骨气讲尊严,不屑与旁道小人争地位争名分,但小姐尚小,少奶奶要为她做长远的思虑啊。”

旧情一缕独难忘(4)

    他讲的道理句句敲在淑慧的心坎上,当初若有任她支配的钱,她自不必和路阳纠缠不清,彻底伤了心智,若她现在有钱,她何苦在周家做受气的小媳妇,早带着杏儿漂洋过海,她这个少奶奶做的,其实撕开华丽的外衣,里面一堆烂棉絮。

    不知不觉,白皑皑的屋顶泛着白如皎月的光,渗出凄凉的寒意,照的淑慧下定决心,豁然开朗。

    起床后,夏瑾沫和殷素服侍凌菲梳洗,只听院子里王妈在说话,“你找我们大小姐?哦,你是朱校长啊,快请进。”

    凌菲的手不自觉的抖动,发箍落到地上,朱校长从没到家里找过她,一个校长在放假时分到美术老师的家中走动,怎不教人生疑,去猜想背后藏着的目的,旁人倒罢了,最多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但夏瑾沫和殷素不是寻常人,她们受过专业的训练,若是从察言观色中发现不妙的端倪,那要害了多少人。

    她越想越着急,揣测朱校长来的目的,是盘尼西林药出了差错,还是我误听曹璐的话,没有兑现承诺的三万美金,而使他们断了资金来源走投无路,或者是其它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这时夏瑾沫开了口,“大小姐,你在想什么呢,你的脚都踩在梳子上了。”

    “啊”,凌菲抬起脚,却无意把它捡起来。

    夏瑾沫弯身捡起梳子,朝凌菲璨然一笑,“怎么大小姐听到朱校长来了,跟丢了魂一样,是不是不想见到他,那我去把他给打发走。”

    殷素道:“你冒冒失失的别坏了大小姐的正事,就算要赶他走,也得问清楚他来找大小姐为何事,我们得找个委婉的借口,毕竟大小姐还要在学校里教书呢。”

    夏瑾沫笑道:“殷姐姐想的周到,那殷姐姐跟我一起去会会那位朱校长,问明白他到底来干什么。”

    两人一唱一和的打算出门,凌菲急中生智,一计涌上心头,她忿忿的道:“他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头,上门肯定没好事,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你们只管把他带到我房里便是了。”

    夏瑾沫和殷素互相使了个眼色,匆匆下了楼,分分秒秒在凌菲耳边嘀嗒,只祈祷朱校长有心防备。仿似过了良久,朱校长被领了上来。他年近五十岁,理平头戴玻璃厚底眼镜,穿着打了补丁的藏青色长衫,白净高瘦,一股穷酸文人的气质。

    那两个丫头站在他的身后期待好戏的上演,凌菲自然不好赶她们出去,趁朱校长未开口,她抢先道:“朱校长,你找我干什么,我知道我在学校里素来与你不和,可是你跑到家里来兴师问罪,不免有失你校长的身份。”

    朱校长猛然一惊,他诧异的望着凌菲,她反常的出言不逊,话中带刺,胡言乱语,其中定出了差池。今天突兀上门,实为铤而走险,前方急需一批药物,有能力也热心帮忙的人,他只想到了周家的大小姐,朱校长如芒在背,那两位姑娘刀一样的目光正落到他的身上,去不是,留也不是。

    凌菲见朱校长一时不知如何接上她的话,命夏瑾沫拿来大衣,笼进去一只袖子,朱校长看出来了,这在暗示他快走。

    夏瑾沫道:“这朱校长真是好笑,刚刚我问他前来何事,他无比焦急的说要和大小姐面谈,现在见了大小姐,却成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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