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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皇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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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烈也几乎在同时,猛地冲向前,像掉进千年的寒潭中,全身冰冷,连呼吸都差点忘记!
“大王!”众将士慌忙上前。
而他却突然停住,眼中一片阴霾。
“牧将军!”众人这才看见,早耶律烈一步,牧库已经跳下山崖。
他在空中几个踢转,借着峭壁的冲力,迅速挽弓,射箭。
他抓着箭尾的绳子,像风一样跟着射过去!
赵如烟张开双臂,飘落的身体如同羽毛,在风中飘摇,空气中充斥着鲜血的味道,风托起她如丝如锻的黑发,纠缠不清。这三千烦恼丝,牵扯了三千愁缘,终于要结束!
她闭上眼睛。
解脱吧,就让她彻底忘记这一世的忧愁,就像上一世一样,随风飘去。
她终于可以去见杨玉了。
这样也好,省的这辈子她还记得自己欠了他一条命。
骄阳暴晒,地面汩汩的鲜血,被蒸腾得冒着热气,袅袅上升。
一双大手在半空将赵如烟接住,她终于没有掉进那一泊血水中。
“你怎么这么傻?”牧库搂着她,在她耳畔怜惜地说。
“牧将军?”赵如烟搂住他的脖颈,恍惚的睁开眼,几乎不敢相信牧库居然跳下来,救了她一命。
牧库一只手抓着绳索,另一只手抱着她悬在半空。
两人终于暂时安全。
“杀!杨家军一个不留!”耶律烈暴怒的声音从山顶传来,他收紧手指,关节泛白。身体里,某个地方裂开了。
辽军气势如虹,箭似飞蝗,手中弯刀砍瓜切菜一般。
耶律烈唇角狠狠抿成一条线,眼底泛着冷光。
杨家军瞬间被冲散,孤军奋战,血溅沙场。
被冲到战场中心的杨三郎孤身一人独挡十万大军!
“父帅!”他横扫千军,硬是以一支杨家枪将十万大军挡在身后,看着父亲和兄弟们退至陈家谷。
“不!”赵如烟的瞳孔一瞬间扩大,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辽国十万大军如洪水决堤,马蹄踏着杨三郎的身体而过,瞬间,他已经血肉横飞。
“三郎!”赵如烟从半空狠狠坠落,鲜血溅起来染红了她的脸,她眼前一片鲜艳的红色,泪水冲洗着扑面而来的风沙。
远处,厮杀声,惊心动魄!
烽火硝烟,被鲜血浸透的枯草惊艳一地。
她颓然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望着那一地血肉模糊,那满地都是杨三郎的鲜血跟尸骨,被辽军狠狠的践踏,要怎样,才能让她再看清他的原本面目。
“三郎,三郎!”赵如烟仰天痛哭,千万的碎屑,她不敢触碰。
暴雨忽然倾斜,一地血水横流,铜色盔甲,渐渐显露闪亮的颜色。
赵如烟轻颤着双手,从满地的血肉中,拾起一块象征杨三郎铁甲的破碎铁环。
张开右手,掌心被指甲深深嵌进去的伤口汩汩流着血,她还握着那块铁环。
湿热的温度,仿佛杨三郎没死,还在她身边。
“七郎……三郎……”赵如烟悲伤地喊着。
原来历史上最悲惨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原来不管她如何的努力,还是改写不了历史。
赵如烟忽然站起来,追着大军渐渐远去的厮杀声,昏黄的夕阳中,她迎着漫天风沙,践踏着满地枯草与断箭残枪,血水飞溅起来她一身鲜红。
就这样一直站着,直到夕阳沉落,直到满天繁星,直到她再也听不见那震天动地的厮杀,直到空旷的四野吹来寒冷的秋风。
天上一轮孤寂凄冷的明月。
“杨勋,杨勋……”赵如烟像梦呓一样口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站在天地黑茫茫之间,她什么也看不到。
“杨勋!杨四郎!”她的声音传出很远,却只有同样的声音传回来。
“七郎,三郎都已经死了,你在哪里?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出事。”因为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悲凉的风中,赵如烟的衣裙纷飞如蝴蝶的断翅,沾染着千万人的鲜血,她像背负了千金的重担再也直立不起身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由远及近,明亮的火把排成长龙蜿蜒而至,照亮她的脸庞。
赵如烟失神的仰起头,绝望的眼中盈满了泪光。
浩浩荡荡的契丹大军如山一样屹立在她面前,她呆呆的望着。
大军突然分成两排,耶律烈骑着黑马,一身的黑衣黑发与夜幕连成一片,缓缓向她走来。
他面无表情,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嘲弄,带着不屑,居高临下看着她。
“带走!”耶律烈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飒飒风声中被传得很远,火光跳跃,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
赵如烟默默地站着,任由那些契丹兵用铁索锁住她,将她狠狠扔进马车。
昼夜交替,当阳光再次照亮她的双眼时,她才知道,原来失去了一切,希望幻灭时,生命中,竟还会有天亮。
这场战事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惨烈,宋军几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杨业被辽军困守在陈家谷外的苏武庙。
“杨无敌”的声威早已名震四海,他是北汉降臣,辽国皇帝想要收为己用,料想其能降宋就必能降辽。
苏武庙对面高高矗立的,正是当年汉将李陵为表彰自己的功绩修造的碑,名为“李陵碑”,后来李陵被匈奴俘虏,投降匈奴,后人便在它对面修造了苏武庙,以衬托苏武入匈奴几年依旧不屈的精神。
辽国大军将苏武庙围得水泄不通,杨业走投无路,绝食几天几夜。
最终,为表自己忠君爱国之心,一头撞死在李陵碑上。
那时阳光炽烈,满地的枯草落叶,杨业血溅李陵碑,大辽士兵无不感怀。
耶律烈冷眼旁观,眼中有一种快意的光。
亲眼目睹杨业一头撞死的那一瞬间,赵如烟紧紧抓着囚车,一只手伸向前,手心里握着的杨三郎的那枚破碎铁环掉落在草丛中,她睁大眼睛看着,甚至忘了哭喊。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跟历史记载的一模一样。
金沙滩一役,杨家将七子去,一子还,何其的惨烈,何其的悲壮。
后人每每读到此处,又是何其的无奈?
一代忠臣名将杨家,和他的六个儿子们,葬身于这场战役中。
她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无能为力。
赵如烟的世界,就这样倒塌,分崩离析。
“杨……”她嘶哑的嗓子只吐出这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旷野的风吹着她散乱的发丝,四周安静极了,风声像咆哮的野兽,铺天盖地席卷了她。
牧库默默骑马挡在她的面前,将被鲜血染红的李陵碑与她隔开,将他们隔成两个世界。
这场宋辽战役结束,大宋全军覆没,惟一生还的,只有因坠落悬崖掉进河里的杨六郎。赵光义悔恨不已,自知听信谗言,害死一代忠臣。
杨五郎去请八贤王,不料半路上却接到皇上圣旨,不得不先见皇上,他本以为,只要说明前线战事的情况,皇上一定会派兵增援,没想到,皇上却以勾结谋反的罪名将他关起来,等大宋战败,杨业血溅李陵碑的消息传来,赵光义才亲自将他放出来。
杨五郎仰天狂笑,手持红缨枪,指着赵光义大骂:“你这个昏君!你不配我们杨家忠心耿耿为你卖命!”
然后他疯了一般再次回到战场,却只看到尸横满地,血流成河,杨五郎心灰意冷,脑海中万般杂念已除,从此便消失无踪。
有野史记载,杨五郎从此出家为僧,不再过问世事。
皇上班师回朝,杨家将去时有七个,回来时却只有一个,顿时,天波府上下一片恸哭之声。
辽国大军班师回朝,凯旋之师带着胜利的果实,沿路契丹百姓欢呼振奋,北院大王耶律烈一举消灭杨家军,威震四海。
赵如烟再一次被耶律烈俘虏,欲带她回辽国。
一路上,辽军从荒芜的沙漠行军至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山峦起伏,绵延千里。
自从出了沙漠,天气转冷,马车里安放了暖炉,靠着柔软的兔毛,北方寒冷的天气一点儿都不能侵害到她。
赵如烟眼神空空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物,那些远处白雪皑皑的高山,刺得她的眼睛疼痛不已。
终于忍不住,滚滚的泪水开始泛滥,从她苍白无色的脸庞一直滑落,滴落在窗外的路上,一路之上,没有断过。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这样的结局?
她跟杨家那几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在一起说话,在一起玩,在一起受罚,一幕又一幕,在赵如烟的脑海里一一闪现。
这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就像才眨了一下眼,才闪了一会儿神。
而一切,就这样翻天覆地改变了,她甚至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连挽留他们的时间都失去了……
她穿越来北宋,见证了杨家军的兴衰荣辱。
他们的赤胆忠心、铮铮铁骨,无一不让人钦佩。
只可惜他们跟错了主子。
杨业空有一身报国的雄心跟武艺,先是跟了北汉的皇帝,后又投降赵光义。
只可惜这两个皇帝都并非明主,如果换一个人做皇帝,或者杨家军跟对了主子,也许历史就会不一样。
耶律烈的阴谋诡计固然可恨,听信谗言的她父皇赵光义,才真正叫人心寒。
如果不是他执意御驾亲征,又被潘仁美所蒙蔽,杨家军就不会几次求援未果,最后在奋力抗辽中,全军覆没。
如果说耶律烈是直接害死辽军的侩子手,那她父皇就要负上间接责任。
这一仗死伤无数,从此北宋再也不是辽国的对手,只能每天进贡纳税,以求得一时安宁。
而辽国则开始了长达几百年的欺压宋人历史,边关的宋人就饱受辽人欺凌,北宋再无还手之力。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这样注定了……
*
赵如烟坐在辽军的马车里,不吃不喝已经几天几夜了。
她一点都感觉不到饿,泪已经流干了,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一个辽兵送了食物进来,有水有肉,放在她的身边:“大王命令你吃掉!”
他们对待她的态度,就像是对战俘一样,不冷不热,透着嘲讽跟鄙夷。
事实上,这场战争之后,每一个宋人都低了契丹人一等,无一不受到这些辽兵异样的眼神跟侮辱的对待。
赵如烟忽然叫住他,声音空洞地问:“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
“当然是大辽啊!”那个士兵看也没看她一眼,只低低地答了一句:“穿过这片草地就到上京了,你们这些大宋的俘虏都要被发配到大辽去做奴隶。”
奴隶?她又要沦为奴隶了吗?
赵如烟的嘴角不禁轻轻的颤抖。
突然间,她头顶的光线被遮蔽,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她的面前,赵如烟轻轻抬了抬眼睛,空茫的双眸倒映着耶律烈骑在黑马上挺拔的身材和没有一丝表情的俊美的脸。
她立马移开了视线,坐进马车内,放下了窗帘。
耶律烈看着那扇关起来的窗口,久久地移不开视线。
赵如烟自嘲地轻哼了一声,望着那些食物,忽然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音,一直饮泣,摇摇晃晃的马车中,有时在军队整齐划一的步伐中,隐约传出她未能及时忍住的一声悲泣。
辽国,耶律烈竟还妄想着带她去辽国?她不能,不能被带到辽国,就算作为俘虏,就算身不由己,她也绝不能再去那个地方。
她是大宋公主,去了那里,受尽侮辱不说,更是有损大宋的威严。
杨家军誓死不降,英勇作战,奋力抵抗。
她跟杨家的兄弟一起长大,当然有感染到他们身上的那股民族气节。
所以即便是死,她也不会再被耶律烈利用,更不会再给他一次侮辱自己的机会。
“母妃……烟儿对不起你,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好好留在大宋,违背誓言,现在老天的报应终于来了!”赵如烟的眼里盈满了泪光,她的声音幽幽地被车轮的轱辘声和士兵的脚步声淹没。
她从小腿上抽出那把银色的匕首,没有再多停留一刻,闭上眼睛,狠狠地在手腕上割了下去。
赵如烟这一刀割得极深极用力,她下定决心就是要杀死自己!
望着自己的血液像流水一样汩汩地流淌,马车里铺着的白色兔毛一瞬间便染红了一大片。
她突然笑了,身体慢慢倒下去,她睁着眼睛,带着轻松又苦涩的笑,看着鲜血四处流淌。
死了对她或许是一种解脱吧,能够下去跟杨勋跟杨玉团聚,或许也不错。
耶律烈再也不能要挟她了。
就让她用鲜血,来洗清自己的罪孽吧。
“杨勋……”
生命的最后一刻,赵如烟的脑海里浮现出杨勋的容貌。
今生他们无缘再做夫妻了,不过能做杨勋的妻子一天,她已经很满足了,今生再没有遗憾了。
来生,她还要做杨勋的妻子,还要跟他在一起。
鲜血横流,像一条永无止尽的河流,没有方向,只是盲目地奔腾。
赵如烟的一头墨玉般的黑发铺散开来,浸染着鲜艳的红色,相互纠缠着仿佛要将她吞噬。
耶律烈骑马在最前面,统领三军,意气风发,黑色的披风在风中像要展翅欲飞的雄鹰,不可一世。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大军中的那辆马车,心脏突然狠狠疼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边的士兵大喊起来:“不好啦,如烟公主自杀了!”
耶律烈漆黑的瞳孔一瞬间收紧,策马飞奔过去。
汩汩的红色血液顺着马车的缝隙流出来,一路上星星点点,连成一条直线,延伸向天地的尽头。
耶律烈翻身下马,掀开马车的帘子,只一眼,便呆住了。
他只看见赵如烟倒在那鲜艳夺目的血液中,黑发散落其中,一片触目惊心。
鲜血流淌在她的手臂上,隐隐约约,排列着几道淡色的伤痕。
赵如烟闭着眼睛,仿佛从此她美丽的眼睛再也不能睁开,再不能从她清澈的明眸中看见他的身影。
这一刻,耶律烈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控了,他疯狂地冲进马车,抱起她孱弱的身体,大吼:“大夫!给本王把大夫带来!”
他看着赵如烟那苍白无血色的脸,突然间是那样的恐惧,他害怕失去她,害怕从今以后她在他生命中永远消失!
她不能,她不能!
没有他的允许,她绝对绝对不可以死!
耶律烈扯破自己的衣服,飞快地替赵如烟包扎着伤口,堵住那个不断流血的伤口,双手居然在颤抖!
士兵们谁也不敢出声,甚至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大王,所有人心中,冷漠无情的北院大王永远如同冰山一般,淡漠疏离,即使发怒,也不会在脸上有任何的表现!
而现在的他,不仅仅让人恐惧,他用那种眼神看着大宋公主,仿佛只要她睁不开眼,十万大军,全都要做了她的陪葬!
大夫惶恐地替赵如烟止了血,包扎了伤口,亲自熬了药让她喝下,等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耶律烈一刻不离地守着她,端汤喂药,他此刻只像个普通人一样,甚至把自己当成她的奴隶,只要她没事,他愿意做任何事。
“你确定她已经没事了?”耶律烈看着赵如烟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心慌意乱。
“是是是,只要稍加休养,不日就可恢复,只是……”大夫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敢说下去。
“只是什么!”耶律烈又恼怒起来,眼神凌厉得几乎要杀死人!
“只是如烟公主目前的身体,恐怕不适宜跟随大军长途跋涉,她需要静养,才会好得快。”
耶律烈挥挥手,情绪又恢复了平静。
等到大夫逃也似地离去之后,他看着床上的赵如烟,突然间俯下身,吻着她冰凉的唇。
此时的他心绪澎湃,又慌又乱。
耶律烈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一个女人这样牵动他的心,这样的让他不能自已。
他一只手抚摸赵如烟的脸,痴痴地望着她,仿佛要这样,看着她到天荒地老。
“我终于明白对你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了,本王爱你,早已经爱上你了!”
赵如烟的睫毛闪了闪,眼睛没有睁开,却有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流出,滚滚的,落在腮边。
爱?他也配说爱吗?
杀了所有她爱的人,这叫爱她?
“对不起……对不起。”耶律烈俯首在她的耳边,声音像叹息一般,一声又一声对她说着“对不起”。
然后,他轻轻吻去赵如烟脸上的泪珠儿,拉着她的一只手放在心口,低声诉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的女人,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儿伤害。”
赵如烟在睡梦中发出一声痛苦的申吟,又沉入梦中,她不会知道,她的一辈子,就从这里改变。
三天以后,赵如烟从昏迷中醒来,住在耶律烈在上京城外的府邸。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身体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欲坠,头昏昏沉沉的,看着一切都在摇晃。
她死了吗?这是地狱吗?
门突然被推开,一瞬间,冷风袭来,赵如烟没有防备地从床上跌落。
她闷哼一声,继而身体被一双大手抱起,小心地护进怀里。
她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那种强烈的男子气息,只有一个人会有!于是她知道了,她还没有死。
赵如烟挥舞着无力的手臂推开了搂着她的男人,明知这是徒劳,她还是反抗。
耶律烈笑着捉住她的手臂,放在唇边轻吻:“感觉好点儿了吗?”
“你……”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化雨,赵如烟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抬起美丽的眸子,一脸戒备的盯着他看。
这男人又在上演哪出戏码,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温柔?
往常凌厉的目光,此时在耶律烈的眼中化成温柔的深情。
赵如烟差点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这是哪里?”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过头去,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我在上京郊外的府邸。”耶律烈简单地回答,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辽国的土地?”赵如烟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她,还是逃不开吗?
“是。”耶律烈抱着她坐在床上,拉起被子裹住她单薄的身子,“外面要下雪了,我们等一阵再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赵如烟抬起头,皱眉看着他。
耶律烈的眼睛黯淡下来,将她揽进怀里:“只要你肯跟着我回北院王府,我会对你好的。”
“对我好?”赵如烟好笑的说:“杀光了我的爱人跟朋友,叫对我好?”
“那是战争,总会有输赢!”耶律烈低沉着声音辩道。
“可是你利用了我,还勾结潘仁美,陷害杨家!”赵如烟的眼里升腾起一股怒气。
“要想赢,总要使用一些手段!”耶律烈重重的吼道,抓住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她疼得低呼一声,他立刻缩了手。
赵如烟捂着受伤的手,额上疼得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脸色更加苍白,她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耶律烈担心的要靠近。
“不要过来!”赵如烟瞪着他,倔强的眼中满是憎恨。
耶律烈牵起嘴角冷冷笑了一声,原本的温柔立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冰冷和淡漠。
赵如烟的眼眸一缩,往后缩到床角,清莹流转的大眼睛盈满泪水,却努力忍着不流出来。
耶律烈心中不忍,随即想到她对他的憎恨,于是不带任何感情地告诉她:“在辽国,本王就主宰你的生死,除非我不要你了。否则,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你没有资格!”赵如烟气愤的怒吼,不肯接受。
“是吗?”耶律烈眼底一片冰冷,深得看不见底,“要是你死了,你就准备着让你在乎的人全都陪你一起到地狱去陪你吧!”
“你卑鄙!”赵如烟愤怒地骂他,他竟然用别人的性命要挟她?
“你会知道,本王比你想象的更卑鄙!”耶律烈残忍地盯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她不能看清。
大辽的天气依然是寒冷无比,外面冰天雪地,昨晚一场大雪,将一切都掩埋了。
看不到青色的山,清澈的河水,忙碌的燕子……
这里什幺都没有,有的只是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尽头的白色,单调重复着同一个美丽的画面。
赵如烟依旧病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这些日子,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里还有血在流淌,走路轻飘飘的,只要外面的风稍微大一点儿,她便连站起来都不能。
她搓着双手,坐在北方的炕上,只有在那里才能感觉到一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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