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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无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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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包听听的脚步却是停下了,一双杏眸盯着前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睛直愣愣地,娃娃脸是满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包听听?包听听?”她瞧出她的不自然,试着唤了两声,见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便下意识地转过头,远远地望见一道身着蓝袍的男子走过来。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地垂在脑后,仅用一根简单的缎带随意地系在脑后,随着他一脚步轻松地一步步过来,散落在面前的几绺发丝微微飘扬起来,稍稍挡住俊眉星目,却难掩其中散发出来深深邪气。
此人正是她的师兄夜无涯,呃,应该更正一下,是被逐出师门的前师兄夜无涯。
他正一路往回走,低头不漏过任何一堆枯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微一抬头,看到不远处过来三个人,张嘴就问:“喂,你们有没有看到地上有一块碎玉?”
话一问出口,邪气的眼眸狠狠地一眨,像是不敢置信似地望着被一个年轻男子给抱住的女子,瞧那张清秀的脸,他就算忘记自个儿的长相,也不会忘记这张脸,不就是他夜某人师妹——陈清卿?!
“碎你个头!”
陈清卿恶劣地将话丢回去,硬转过头,脖子有点僵硬的样子,拍拍阿清的肩膀,“阿清,你放开我,我要跟这人好好算帐!”
“娘,我讨厌这个人啦!”阿清这次听话乖乖地把她放下来,目光不悦地瞪了一眼出现的夜无涯,执意地抱住她的腰,有点示威似地面对着他。
夜无涯深信他自己的耳朵没有什么毛病,刚才师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所以这个年轻美丽精致到没有一点瑕疵的男子居然叫着她虽然年纪不轻但还是个黄花闺女的师妹为“娘?”
“夜无涯,夜大神医!”
确认这个看上去便不是善茬的人是夜无涯无疑后,包听听赶忙从后面冲过去,硬生生地把前面挡路的陈清卿“母子”挤到一边去,娃娃脸露出足以媲美十个太阳的笑容,讨好的意味十足十。
“夜大神医,我找你好久了!”
第五十章
夜无涯往后退了一步,戒慎地望着这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女人,她眼里直接的热切令他很不习惯,像是在砧板上的肉一般,眉毛斜斜地上扬,睨向被挤开一脸无奈的师妹,以眼神无声地问道:她是哪位神仙?还有你啥时做娘了?还是这么大的儿子?
陈清卿讪讪地一笑,把横眉竖目的阿清拉回身后,手指指向挡在前面的包听听,无奈地报出她的大名来,“她是包听听,你要有空,顺便给她家相公看下病。”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是包听听此刻心情的写照,听到老陈替她报上名,恨不得立即拉着夜无涯到秦若凌面前,替他立时治好多年的旧毒,“是的是的,我是包听听,如果你愿意出手相救,我包听听发誓,愿意给你免费提供一次消息!”
“才一次?”夜无涯无良地扯开嘴角,不太满意地睨向这些年来都没什么改变的师妹,兴味的目光落向从师妹背后露出深深敌意的年轻男子,心里到是充满了好奇之意。“好象太少了一点吧,我可是不太轻易替人解毒的!”
陈清卿上前一步,身后的人立即跟着她上前一步,她无视师兄眼里直接的好奇之意,伸出手摊开在他的面前,“还给我玉来,夜无涯师兄,把我的玉弄碎了,还敢提出这么过份的要求来?”
一提到玉,夜无涯面色有点尴尬,讪讪地从腰间拿出几块碎玉,小心翼翼地放到她的手心里,然后警戒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面前的师妹就是个怪兽级别的人物。
看着父亲留给她的惟一遗物变成好几块,陈清卿的面色从青到红,从红到青,又从青白,反复地转换了好几种颜色,冲着他吼道:“夜无涯,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去当一下的嘛,等你挣到钱就赎回来的,这就是你赎回来的玩意?” 
她与夜无涯之间有私怨,两人从小就入了天机老人门下,偏偏夜无涯是个爱惹事的主,三天不打就会上房揭瓦,后来还把她的玉给拐走当了点银子,想出山去找毒王学研毒制毒,同时还带着天真的小师侄出山,结果碰到黑衣楼出任务,小师侄被劫了去,师父天机老人回来后大发雷霆,把他逐出了师门!
“这不能怪我。”夜无涯知道他师妹尽得师父的真传,两人若真交起手来,指定是他光荣地倒下,怪只怪他只要练了什么毒药,就送一份解药到她的手里,“我刚才还在想你躲去哪里,刚好碰到四海帮的人,结果交了手,无意间被季无师的铁扇给弄破了。”
瞅着她与外人说话,没有人分点注意力给自己,自觉被冷落的阿清连忙将她手里的碎玉抢过去,迅速地放进腰间里藏好。
仿佛只在眨眼之间,动作迅速得让包听听异常佩服,还以为是她看花眼,使劲地揉揉眼睛,面前一片清明,应该没有眼花吧。
陈清卿也不阻止,任由他收起碎玉,不太高兴地瞪向夜无涯,“夜无涯,给我一句话,愿不愿意给她相公解毒!”
“师妹,你总是胳膊肘往外拐。”被瞪的人耸耸肩,眯眼望向师妹身后愈发浓烈的敌意,眉眼间一动,整个人身上的邪气更甚,作势力很遗憾地摇摇头,一撇嘴角,“带我去看看人还没有得救吧,要是没得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包听听闻言,喜出望外,嘴里还口口声声念叨着“夜大神医“之类的。
听在夜无涯的耳里万分不爽,邪气的脸黑了几分,斜眼瞪向得逞的师妹,而身为人家师妹的陈清卿当作没看见,拉着阿清往回走。
阿清乖巧地跟着她走,紧紧地牵住她的手,回了一下头,看到一张黑色的脸,莫名地觉得开心许多,敌意却是不减,任何靠近她的人在他的眼里全是归类于讨厌的人。
夜无涯分明就看见师妹所谓“儿子”眼里的得意与敌意,才几年没见,嚷着要退出江湖的人最近到是惊动了整个江湖,还被指认为杀了华山派掌门,他听到时还到抽了一口冷气,以为他这师妹终于想开了,要去做江湖魔头了,哪知道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哎,师妹,你哪捡来的便宜儿子?”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无视前面年轻的美丽男子投过来的敌意视线,身为人家的师兄,有责任与义务保护异想天开的师妹。
陈清卿还没来得及回答,阿清却是停下了脚步,连带着拽住她的脚步,他似乎是明白夜无涯在说些什么,精致的小脸儿绷紧了些,冷冷地盯着后面的夜无涯,“娘,他说什么?什么是你捡的便宜儿子?”
便宜儿子?
包听听非常赞同,不就是个便宜儿子嘛。
冷冷的模样一下褪去他面容里的青涩之感,让某人觉得心惊肉跳的,大多数时候阿清就是个孩子,有时候,譬如是杀人时就是个冷残无比的杀人机器;她怕不良师兄惹恼了阿清,就扳过他的脸,一手揽在他精瘦的腰间,然后用力地瞪向不良师兄,“少说点话行吗?真愿意说话,干脆跟我聊聊柳风骨死前一晚,你跟他干了些什么!”
阿清侧搂住她,面上的冷意一下散开去,得意地丢给后面的夜无涯一记示威似的眼神,“娘,这个人真讨厌,阿清讨厌他!”
“知道了。”她到是不会去要求阿清要对不良师兄和颜悦色,低下头,轻轻地用额头碰触了一下阿清的额头,然后缓慢地抬起头来,朝着后面的夜无涯,眼神里带着威胁的意味,“说吧,你找柳风骨干嘛去了?”
夜无涯奇怪地望着自家师妹这般纵容别人的样子,愣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除了大师姐的儿子之外,他到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把他吓得够呛!
恢复力强大的他一下子收起惊吓,斜飞入鬓的剑眉扬起,邪气的意味更浓了,薄唇间吐出当晚的事来,“柳风骨三妻四妾的,却是不太中用,找我买点能用的药罢!”
在场的人包听听是成过亲的,自然是听懂了,嘴巴大张,几乎能放入个鸡蛋;陈清卿身在江湖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特别这几天来,真人版上演的场面就有幸见识了两次,自然也听懂了。
惟独在场的一个人听不懂,是阿清。
他疑惑地望向他们向个,个个貌似心知肚明的样子,惹得他像是被排斥在外似的,面色不郁起来,将脑袋使劲地往她怀里钻,单纯地问出口,“娘,什么是不太中用?”
这要她怎么解释?
陈清卿有点尴尬,目光在夜无涯与包听听之间来回游移了一会,清楚地看到他们并不准备施以援手,便硬着头皮为天真的人儿解疑释惑,“他走路走不动了,叫做不中用。”好吧,她并不想污染阿清的天真,随便找了个借口。
“原来是这样。”阿清并没有怀疑,反而往上一窜,双腿紧紧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嘴里嚷嚷道,“娘,阿清也不中用了,娘背着阿清走。”
此话一出,惹来在场另外两个人的爆笑声,更将陈清卿激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收回自己刚才的话,只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哪里收得回,也亏得她内力深厚,背起阿清吃力是有点吃力,但还能坚持住。
夜无涯放慢了脚步,谨慎地看着向来不爱理闲事的师妹居然变化如此之大,还这般柔和地宠着一个除了小师侄之外的人,伸手轻拍了一下同意放慢脚步的包听听,“包听听是吧,这人我家师妹哪找来的?”
对于能救秦若凌的人,包听听打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当然只是关于老陈的事,江湖传闻老陈与夜无涯不合,且私怨很深,如今看来,传闻夸大了许多倍都不止,人家师兄妹关系还行!
“我也不太清楚,老陈好象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阿清好象不记得以前的事,就像个小孩子般跟着她。”她望着前面脚步蹒跚的老陈,还有她后背上显然非常享受的阿清,尽量简化地讲出她所知道的事。“她也丢过两三次,好象都没丢成功。”
“这张脸看上去怎么就这么诡异。”夜无涯算是听进去,自然流露出一股邪气的脸庞微微仰起,望着天空中高挂着太阳,嘴角一扬,露出一丝嫌弃的意味,“长得是不是太美丽了些?一个男的长成这样够诡异的!”
包听听戒慎地望了眼已经拉开一点距离的老陈,确信她没有注意到后边的说话声,侧眼瞅了这位夜无涯一眼,明明是俊眉星目,偏偏带着邪气,硬生生地破坏了一张脸的风景,别人看了也是很诡异的。
她没敢一吐为快,怕是惹恼他,自家相公的命还指望着他来救。“他武功很高,估计老陈都不是他的对手,当日夜上华山查探柳风骨之死时,几个华山派弟子之死就是他的手笔!”
“哦,原来是他。”夜无涯总算了了心中的一个疑惑,他的师妹,估计是小时候深受少林寺秃驴的佛法教化,出手时一向是手下留情的,还没听说过她对某人下重手的,突然地江湖风云大起,吓死人不偿命的谣言四起,除了柳风骨,华山派有几个弟子被极其残忍的手法夺去性命!
不是师妹突然转性想做魔头就好,他摇摇头,“我怎么觉得他这张脸好象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好象有点印象,又好象没有印象。”
听得他的话,后面的包听听双手负在身后,慢吞吞地跟着他的脚步,娃娃脸上满是不以为然,这话就是说了跟没说一样,白搭!
背着阿清一直回到屋子里才入下他,陈清卿脚下的靴子已经满是泥泞,瘫软地半歪在椅子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喘着粗气,像濒临缺水的青蛙般。
阿清懂事地倒了一杯开水到她的嘴边,“娘,你渴不渴?”
软软的声音带着腻腻的味道,令她疲软的精神给注入了一处清泉般,稍微撑起身体,接过茶杯,就着杯缘,一口气便将杯里的开水喝完,力气好象恢复了一点。
“娘?”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歪着脑袋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阿清有点慌乱的样子,手臂一张开,“怎么了,阿清?”
阿清见状,慌忙从她手里拿出杯子,丢到一边的桌面,身体靠着她伸出的手臂,与她同挤在一张椅子里,椅子根本坐下不两个人,他一挠挠脑袋,眼睛掠过一丝光亮,连忙小心翼翼挤入她的身体之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娘,不要跟他说话,阿清不喜欢他。”他埋头入她的颈窝里,闷闷地要求她。
她纵容一笑,以为他又在闹小脾气,“小傻瓜,乱想些什么。”微微地摇摇头,她补上一句 “他是我师兄,人还不错的。”呃,人是还不错,有时候嘴巴有点尖刻罢了,又加上生性不受拘束,听上去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娘也不要让他睡一块。”他进一步地要求,对她口中“人还不错”的话立即有了反应,怕要被挤去位置,得意地晾出王牌来,“要是他睡一块,我就把他踢下床去!”
若不是陈清卿已经吞咽下了嘴里开水,说不定此时已经喷出口,这话听得怎么这稀罕,她已经开放到与任何男人都可以睡一块的地步了吗?
瞪大眼睛,她腾地站起身,让他这么一刺激,刹时觉得浑身的力气又给回来了,“放什么屁,说什么鬼话,你想晚上一个睡,就给我闭紧你的嘴巴!”
“什么闭紧嘴巴?”
门外进来的包听听只听到后面的一句,满脸疑惑地望向似乎在生气的老陈,又望着迅速粘向她的阿清,一张脸像是抹了蜜般的甜蜜诱人,看得她差点目不转睛。
跟着进来的夜无涯也用邪气的双眼疑惑地望向亲密地搂在一块儿的两人,刚才与包听听在说话,到是没听清楚房里的话,也只是听到后面的一句!
“听听?”
里屋传出有点虚弱的声音,凭着天生的敏锐感觉,夜无涯立即清楚这声音的主人便是他今天要解毒的人,眼角一抽,直接地走入里屋。
包听听快步上去,掠过他的身前,在前面引路,带着他走入里面的房里。
秦若凌靠在床头,棉被盖住他的下半身,上半身披着一件布衫,脸色比平日里看上去好一点,能隐约看出一点血色来,看着包听听带进来一个浑身充满邪气的男子,不由得泛起一丝疑问。
“感觉好点吗?”包听听瞅到他的上半身有点倾斜的样子,连忙上前扶住他,让他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才安心地坐床沿,介绍道,“这是夜无涯。”
夜无涯?
在妻子嘴里时常能听到的名字,除了他,再也找不到为自己解毒的人,秦若凌微眯了一下疲累的眼睛,又缓缓地张开,撩起右手的袖子。
夜无涯一眼就看出眼前温文的男子中毒颇久,熟练地按住他瘦得只留下皮包骨的腕间,微弱的跳动几乎都感觉不到,面色却是有丁点的血色,他仔细地感受着从指腹间传来的脉相,邪气的面容染上些许冷意,“她给你吃了清风丹?”
秦若凌点点头,“昨晚吃的。”
“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夜无涯肯定地下了个结论,“你是秦相的孙子?”然后他指出他的来历,从脉相里能清楚地号出他身中的毒,鬼见愁,还能活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是不容易!
秦若凌还是微微一点头,温和的眼眸平静地望向坐在床沿的妻子,“不才的祖父正是容政皇帝时期的相爷。”
“这毒还可以解吗?”包听听一手按住他冰冷的右手,克制不住心里的冲动,焦急地问出口,“夜无涯,这毒还可以解吗?”
“我需要一个人的同意。”夜无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令人错愕的话来,还没等包听听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房间。
“他解毒还需要别人的同意?”包听听反应过来后觉得特别奇怪,将秦若凌的右袖子放下来,又轻轻地把他的右手塞回棉被里,抱怨道。
秦若凌朝着她微微一笑,“没事的,你别担心。”
他身中的毒是鬼见愁,母亲被容政皇帝的皇后赐了毒酒,当时母亲经过太医们的抢救,安然活了下来,可腹中的他却是吸收了少量的毒素,以至于出生后一直靠药物才支撑着下来。
“这些药材,你去买来。”
转回来的夜无涯递给包听听一张纸,她连忙接过来,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的,额头冒起无数的黑线条来,根本认不出半个字。“就这些吗?”
夜无涯的身后跟着阿清,绷着个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透出郁色。
“这些药材是用来泡药澡的。”夜无涯微微勾起薄唇角,“中毒时间太长了,得从里到外的调和一下,师妹已经去找少林寺的秃驴要大还丹了,这个东西是最主要的药引。”
包听听很高兴,自家相公的毒即将要解,从此没有后顾之忧,但思及没有跟老陈一块去少林寺的阿清,怎么想都有点危险。“阿清谁来照顾?”
第五十一章
“跟着我。”夜无涯很自然地回答,“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多得是办法治他。”
闻言,本就不高兴的阿清就狠狠地瞪向他,都是他,娘就是听了他的话,把他给丢下的,一根筋地讨厌他,可心里又想起娘离开时的话,又恨恨地将头甩到一边去,面对着墙壁,不发一言。
包听听掀了掀眉毛,没有多说什么,两个危险人物凑一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还是很好奇的。
瞅了眼背对着他们、以沉默来抗议的人,夜无涯没有多余的表情,从腰间拿出一个细小的药瓶递给包听听,“这是清风丹,每天吃一颗,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包听听连忙小心地接过,仔细地放入腰间的荷包里。
“阿清,我们走。”
面对墙壁的人儿跺了跺脚,不太甘愿地跟随着夜无涯走出去,双颊鼓起,只要长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他的抗拒。
“小子你是怎么缠上我家师妹的?”一出房屋,走出小院子,夜无涯立即不太高兴地睨向这个长得特别诡异的人,就是翻遍了脑袋里的每一处,还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他,就是隐隐地觉得好象是见过的。
他的师妹,向来不爱管别人的闲事,怎么的就突然捡了个天真的家伙?还把人家当儿子养?他薄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瞅着他绝艳的容貌,忽然想到一个理由,莫不是师妹看上他的美貌?
“什么是缠上?”阿清慢吞吞地走着,眼里全是对他的防备,还记恨得刚才就是他,把娘给弄走了,还去找什么破大还丹,居然不让娘带他走!
夜无涯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蓝天白云,太阳有点儿懒懒的样子,“我师妹还没有嫁人的,你这样跟着她,会害她嫁不出去的。”基本上没人敢娶他家的师妹,或者他家的师妹也没有嫁人为妻的概念,身为人家的师兄,呃,是前师兄,还是先给人吃个预防药!
“娘才不嫁人呢!”阿清琥珀色的眼儿一瞪,小小的脸儿写满了不满,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往前走,嘴里嚷嚷,“娘要跟阿清永远在一起的。”
认真的表情,让夜无涯稍微愣了一下,万分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居然说要永远在一起?永远有多远?他知道吗?
“谁说她不嫁人了?”夜无涯故意扯开嘴角,露出恶意的笑容,像是在嘲讽他的天真,“她只是哄你罢了,还真是个傻子呢,她说什么你都相信。”
“才没有。”阿清立即否认,仰起下巴,骄傲地望着他,认真地反驳道,“娘说阿清最乖了,哪里会哄阿清。”
娘说最多两天就回来,两天是多长时间?他摊开手掌,低着脑袋,试图从指间找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身为人家的前师兄,夜无涯听了,耳里冒起一阵阵恶寒,用修剪精致的指甲掏了掏耳朵,才安抚住耳朵,“傻子,她最擅长的就是哄人,刚好把你这个傻子哄得团团转!”
“才没有!”阿清猛然抬起头,好象有点听出他话里的恶意,特别是其中的“傻子”两字,让他有点不安,就一股脑地把话全倾倒出来,“才没有,娘说阿清是傻子,是阿清很乖的意思,娘哪里有哄阿清?”
他上前一步,挡住夜无涯的去路,腮帮子鼓起,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像是要狠狠地震慑住他,精致的脸庞在阳光里像幅最美丽的画,染上一层深深的执拗,仿佛得到他的一个不“字”,便会如火山般暴发。
夜无涯稍微停下脚步,斜眼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缓缓地从下往上,如此反复了好几回,就在阿清的耐心即将用完之际,他状似遗憾地摇摇头,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摸了下鼻尖,硕大的红宝石戒指迎着灿烂的阳光迸射出夺目的鲜艳光芒,衬着他邪气的脸庞,相得益彰。
他长叹一口气,以一种悲天悯人似的目光瞅向阿清,缀着红宝石戒指的食指伸到他的面前缓慢地左右地移动了几下,薄唇一开,“你去问问,问问这路上的任何一个人,有谁会说傻子就是乖的意思?”
“你骗人!”阿清一把挥开他的手,整个脑袋突然地嗡嗡作响,眼里全是他带同情与嘲讽的笑脸,慌乱地抓住路边走过的人,“说,你说,傻子是什么意思?”
被抓住的路人,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恐,衣领被狠狠地揪住,紧紧地勒住脖子,差点就透不气来,哪里还顾得上眼前这张精致的脸庞,心里早已经让他流露出来的狠绝之意给吓得动弹不得。
“。。。。。。”路人试图张开嘴,脖子间越来越紧的箝制让他的声音痛苦地压在舌根处,怎么都上不来。
阿清见他迟钝地没有反应,便忿忿地丢开他,随手重重地一挥向他,然后飞身掠起,如大鹏展翅般奔向另一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路上过来的人,精致的面容因着心底的不安心而晕染起迷乱的神色。
夜无涯看着他将路人挥开,可怜的路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地跌落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还不及去查探一下路人的伤势,又见着另一个倒楣的路人已经被他的话惹得深深不安的阿清给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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