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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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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
他瞥了她一眼,黑眸渐深,沉默了些许时候,才再度开了口。
“崇宁,过去有一年下雪,你是否也在宫中长廊等过本王?”
她微微怔了怔,眸光清浅,小脸微侧,唇畔有很淡的笑花绽放。“这京城,一年冬天少则两三场雪,多则三五场,崇宁在宫中那么些日子,哪里还记得清呢?王爷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想不起就算了。”他漠然回应,仿佛已然不耐,上回的下雪天,他走过长廊,望着前方等候自己的穆槿宁,心中有过一瞬的触动暖意,总觉得这般的情景,似曾相识。
遥远模糊的记忆之中,在一个飘雪的冬日,他从宫中走出,刚走上长廊,便依稀看着一名侍女扶着另一个少女离开,侍女似乎在安抚自己的主子,而那位少女仿佛在哭泣,肩膀微微耸动,仿佛是失望之至才不得已离开,那个身影在他的眼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不可及,白雪越下越大,仿佛将那一双女子,也彻底覆盖冰冻。
也不知为何,如今想想,他觉得那个身影,像极了崇宁。虽然他根本没有看清,他走到长廊的时候,她们已经走了有一段路了。
他如今想起,只觉得那一幕,跟前些日子的太过相似。那女子该是崇宁,而她为何哭泣,是因为迟迟等不到他?!
或许他的猜测毫无来由,或许……。那根本就不是崇宁,毕竟他根本没有看清那少女的面容,宫中往来那么多女眷,或许只是一位年纪相仿的公主……他沉下俊脸,俊眉微蹙,俊美面容上有些许阴鹜的意味。
“今日我刚回京城的时候,就听说娇兰郡主又嫁人了——”她倚靠着他而坐,神色从容,在琼音送来的水盆中洗过柔荑之后,才细心将长榻中央的小茶几上的果盘端近,取来一个拳头大小的柑橘,剥开,将一枚枚橘子盛放在小碟子中央,摆放成一朵金色的花朵形状。
秦昊尧望着她此刻的神情动作,仿佛又回到了他在皇宫夜宴上看她的模样,当初她也是这般温柔可人,等待太后为她牵线李煊,而他要娶沈樱的婚事,她落在耳中,没有半分的惊慌失措。
他的胸口,猝然一阵闷痛,她的聪慧玲珑让他赏识,但在这份感情中,她仿佛也早已过了为他欢喜为他哭泣的真心,她越是平静越是隐忍,更显得这份感情,岌岌可危。他根本无法看清,她心中的情绪。
这,无疑是最危急的。
他黑眸半眯,无声冷笑,对他人之事,并不太过好奇。“只是嫁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有什么稀奇的?”
“是啊,听闻虽是一城首富,可膝下都有好几个子女了……”她垂眸,无声落寞充斥在眼底,唯独她清楚,她宁愿相信那位首富商人可以给娇兰关心照顾,至少也能宠着她,护着她,才不枉费娇兰的下嫁。
娇兰比自己约莫长两岁,如今嫁了个商人,虽然良田千亩,房产不少,可说上去也不过是个买卖人,哪里比得上官场贵族?!更别提这个商人,约莫长了她二十来岁,前几年没了妻子,如今娇兰总算也是嫁过去当正妻,娇兰无法生育孩子,那家早已有了子女,她也不必再顾及他人目光,有了富贵生活,只求那男人将她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呵护,也总算是个完满的结果了。娇兰家中已经没落,唯独能够抓住待她好的人才是紧要,其他的,再多奢望也不过一场空。
她们,不过要一个安安稳稳的归宿。
她很庆幸,娇兰晚了这么多年,也终究要从那场虚幻的美梦中醒过来了。
人活着,就是生存,而不是做梦。
其实怕的不是前方一片渺茫,没有路可以走,只要你敢杀出重围,哪怕开一条新的路,也总有活下去的法子。人最怕的是以为自己有很多路可以走,但走来走去,走到最后,才惊觉,他身处围城之中。
“在想什么?”他侧过俊颜,望向她,她仿佛已经沉入回忆之中,神游天外。
“在想,当年娇兰郡主也是追随王爷的女子之一——”她弯唇轻笑,将手中的橘皮放在一旁,眼波闪耀,从容将碟子送到秦昊尧的眼下。
“很新鲜的柑橘,王爷尝尝看。”
她端着碟子的指尖,仿佛还萦绕着橘子的清香,他这才发现,穆槿宁不是不能提及过往,而是每回他提起的时候,她就浅尝辄止,一句带过,不愿深究。
仿佛牵系着他们彼此的,早已不再是过去,而是如今。
对一个人毫无缘由的依恋,也总有一个期限,人,迟早会清醒的,有时候不是自己愿意从中醒来,而是被残酷的现实,逼着不得不醒来。
“娘——”一道抽吸声,仿佛带着要哭的征兆,念儿原本在雪儿身边玩耍,却又突然朝着她跑来,一个不小心,就被门槛绊了一跤,跌坐在门槛边,他眼眶发红,满是泪水在打转。
雪儿正要前去抱起念儿,穆槿宁却朝着她冷冷淡淡说了句。“念儿,你自己爬起来。”
念儿抬头看看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雪儿,有了主子的嘱咐,雪儿也不敢伸出手去,念儿只能双手撑在地面上,爬了起来,虽然并不耗费太大力气,不过朝着穆槿宁走来,眼泪也尽收眼底。
见秦昊尧也坐在长榻上,念儿又将视线望向穆槿宁的身上,穆槿宁朝着念儿招招手,念儿这才小心翼翼靠近她,他依靠在她的腿间,穆槿宁将他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念儿不是不曾摔过跤,只是这回他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她这低头细看,才发觉念儿并非故作无辜,膝盖上的棉裤都磨破了,虽然皮肉不曾出血,可也摔得不轻。
“疼么?”柔荑轻轻握住念儿的小手,她低声问道,佯怒的小脸,有一抹温柔浮现眉间,很淡很淡,仿佛早已习惯不被人发现,但秦昊尧捕捉到了。
念儿点点头,虽然是个二岁的男孩,但也想在娘亲这边得到呵护,也想要撒娇一回,眉头拧成一团。
穆槿宁垂下螓首,为他轻轻呵着暖气,惹得他忘记了疼痛,怕痒地呵呵直笑。
将桌上的橘子拨开,将一瓤橘子喂到念儿的小嘴里,方才跌了一回是痛的,这回尝到了香甜的橘子,早就将方才的不快,抛到脑后去了。
秦昊尧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她对杨念自然是极好的,或许每一个娘亲对自己的子女,都是这般全心守护。她自小没有娘,却一些也没有影响到她跟杨念的感情,或许别人说的是对的,这种感情,根本就是与生俱来,藏在一个人的心底深处。
在她出嫁之前,他买下了那一栋别院,原本目的就是让穆峯跟杨念住在那里,她说服他的,并非楚楚可怜的眼神,并非无穷无尽的眼泪,也并非凄惨苦涩的请求,而是那一句——“念儿没有爹,已经够可怜的了,绝对不能没有娘了。”
或许她比很多人都更懂他,他的生母简贵人早逝,他寄养在皇后的宫中,她清楚他在这件事上,能够感同身受,能够体会。
他很难被别人说服,却愿意给杨念一个跟娘亲住在一个地儿的机会,这原本就已经是天大的宽待。
至少他没有让杨念,自小就跟他一样遗憾。
杨念的腮帮子满满的,咀嚼着口中的柑橘,转眼间又是童稚的笑脸绽放,让人根本就无法迁怒于他。
不过秦昊尧却有些怀疑自己,一开始的举动是否对自己造成了纷扰,只要杨念在穆槿宁的身边,仿佛能够得到她所有关注所有温柔眼神的,就只是杨念,再无别人。
“念儿今日还未午睡,你带着念儿去隔壁睡。”
跟雪儿嘱咐了一句,看着雪儿抱着念儿离开,穆槿宁才扬起粉唇,笑望着秦昊尧,似乎她也隐约能够察觉,他的几分不悦。
她自然不会火上加油。
秦昊尧如今已经允许念儿大白日都到雪芙园来见她,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若总是忽略他,岂不是给他难堪?!
她不会像沈樱这般贪婪,知道见好就收,她从一开始就看得清楚,这秦王府的主子,便只有秦王一人,不管妻还是妾,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依附秦王。
“杨念是什么时候生的?”
他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淡淡问了句,斜长的身子倚靠在长榻一边,修长双腿交叠着,尊贵的气息无以伦比。
她有些错愕,秦王对杨念,本不过分在意,不过还是回复自若:“是一月生的。”
“本王听说,他是早产?”他挑了挑俊眉,黑眸半眯,仿佛在斟酌什么。
“是啊……或许他等不及了,要来这世间看看。”穆槿宁唇边有笑,眸光清澈如水,心中没有任何的困窘惧怕。
他终而默然不语,闭上黑眸,薄唇紧抿着,仿佛陷入小憩。穆槿宁望着他疲惫神色,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屏风,将外袍取下,为他盖上,才走到门旁,淡淡睇着那庭院的风景。
念儿出生的时候,也是下了一场好大好大的雪……。
她的眼神渐渐迷离失落,仿佛不知要跟随着那一丝透光,望向那遥远的塞外而去,时光过得真快,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她带着念儿,就已经两年了。
清晨醒来,刚洗漱过,宫中有来了人,说皇后召见她。穆槿宁简单装扮了一番,系上水红色披风,急着上了轿子,坐着进了皇宫。
缓步走入景福宫,给皇后行了礼,穆槿宁坐在一旁的位子上,端详着皇后的神色,却又比数日前,黯然许多,眉眼之间一派沉重,显得忧心忡忡。
“娘娘这般神色,是否在担心太子妃的病情?”
穆槿宁蹙着眉,眼底汇入些许纠结复杂的颜色,不等皇后开口,轻声问了句。
“你是怎么知晓的?”皇后瞥了她一眼,淡淡观望,脸上没有一分笑容,更显得漠然。
“宫中有传闻,太子妃一直生着风寒,迟迟不见好。”穆槿宁谨慎回应,唯独她心中清楚,太子妃绝不会是遇到这般的小小疾病而已。她顿了顿,才神色一柔,满目动容,波光浅浅。“崇宁自从那日狩猎大会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太子妃,实在想极了她。”
“太子妃生的,若只是风寒就好了……。”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虽然为人严苛,但太子是她的亲儿子,自从太子成婚之后,她就日日夜夜都盼着太子夫妇,能早有麟儿,这样秦家的江山社稷,才更加稳固。
穆槿宁见皇后有意坦诚真相,心中自然有了防备,不过皇后既然这么说了,她若不追问下去,才更显古怪。
“就算不是风寒,这药膳房太医个个医术高明,有他们为太子妃诊治,太子妃自然洪福齐天。”她眸光一闪,神色平和,缓缓道来。
皇后眼底愈发沉郁,话锋一转,眼神凌厉如刀剑。“可惜这疾病,甚是古怪,说来也巧,你可知晓,太子妃是何时开始身子不适的?”
穆槿宁微微怔了怔,轻摇螓首,低声回道。“崇宁不知。”
“你忘了,你们成婚那段日子,太子和太子妃去了何处?”她将视线移向别处,仰高着清瘦的脸,嗓音陡然变沉。
闻到此处,穆槿宁心口一缩,跟赵尚提起过,如今她也看出,皇后是在怀疑秦王了。她沉下肩头,泰然处之,蹙着眉头说下去。“去了新造的行宫。”
红唇中溢出这一句用意极深的叹息,德庄皇后的面容,愈发刻薄尖酸:“太子妃自从在行宫短住过后,身子就越来越弱了。”
行宫是秦王监造的,皇后这一番话,自然是在怀疑太子妃换上恶疾而无法跟太子圆房无法早日产下子嗣,本就是秦王早就谋算好的诡计。
见穆槿宁迟迟不语,皇后揣摩着她心中是否因为秦王而动摇,唇边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诡谲神色,她冷冷说道。
“当初秦王霸道跋扈,非要娶你,坏了你原本的姻缘,你大病初愈来景福宫跪了一整天,只为不嫁秦王,可知你跟秦王,始终还是有心结的。”
若换了沈樱,她今日的计谋,就没有用了,皇后清楚自己嫁给秦王,是逼不得已的让步,搬出过往不过要自己就范,她才能挑拨离间。穆槿宁心中想着,愈发静默,皇后看着她这般无言以对,更觉她似有推脱之意,如崇宁这般心思细腻,她自然清楚自己言外之意,若是听懂了还假装不懂,那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皇后眸光一暗再暗,微微上扬的眉梢,看来愈发冷苛。“你不是对秦王早已没了感情?”
她挽唇一笑,愈发果断干脆,扬起那双墨黑晶莹的眼瞳,嗓音落在安谧的殿堂之中,仿佛隐约有回音萦绕。
“娘娘要崇宁做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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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1 秦王的心动
“看着太子妃日渐消瘦,整个人被恶疾折磨的没了人样,或许只是本宫病急乱投医,但瞒了这么多时候,任何大夫都束手无策,本宫也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找你来,说了实情。”识时务者为俊杰,皇后的眼内多了一分赏识,她最厌烦那些食古不化的人,只是她说话时候的动容,落在穆槿宁的眼中,也只是虚伪的泪水罢了。
穆槿宁默默听着,神色不变,太子妃的境遇,她的确同情怜悯,更觉是天大的噩耗,只是她不愿在心机深沉的皇后面前,流露过多的悲伤悯人。
眼望着穆槿宁的无动于衷,皇后的语锋陡然尖锐许多,仿佛也懒得演戏,言语之间多了几分要挟的寒意。“若不是本宫,崇宁你在中秋那天,早就溺水而亡了。”
“崇宁时时刻刻不敢忘娘娘的恩情。”
清冷嗓音,从她的喉口溢出,穆槿宁粉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银珠落于玉盘中的清脆,却又不无冷意。
皇后察觉到她的危机,愿意伸手扶她一把,绝不会因为可怜她,而是——她对皇后,还有用处。
皇太后老了,处心积虑要除掉自己,可是自己的儿媳皇后也不买她的帐,只因太后忽略了,皇后原本就是一个善用手段的女人。她年轻时候嫁入皇族,便是因为娘家势力惊人,虽然支撑了秦家,却也让皇上厌恶的是皇后一族外戚专权,当年斩杀皇后的叔父,就曾经在皇宫掀起万丈巨浪。太后并不体恤皇后,皇后唯独只能握住后宫权杖,更别提在皇后冷遇的多年之后,有意将沈玉良之女沈熙送到皇上面前的幕后主使,便是皇太后。
穆槿宁心中通透,这王族之中,母慈子孝,弟友兄恭,伉俪情深,都是假的。皇后对太后的嫉恨,也有些年头了。
太后死了,这后宫中权力最大的人,不是皇后,还能是谁?!
自己对皇后的用处,是她亲近了秦王,表面可以笼络关系,其实哪里会那么简单?正如今日,怀疑秦王动了手脚,却毫无证据,只能让她去一探虚实。
皇后涂着浅红色蔻丹的指尖,暗暗覆上脖颈那一长串绿色串珠,一套金色华服,将她衬托的无比尊贵大气。她眼波流转之中,只见犀利光耀,“那今日便是你出手回报本宫的时候了,本宫知晓秦王疑心极重,若是一般人,很难近他的身,但如今唯独剩下崇宁你,能够跟秦王常常见面。”
穆槿宁若是婉拒,自然是跟皇后作对,她的计划才实现了一半,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虚与委蛇也是一套本事。她的晶莹面容上,敛去了笑意,几分惆怅覆上眉头,她仿佛有些迟疑。
“崇宁如何才知,那是能够解救太子妃的药?”
闻得此言,皇后缓步走下凤位,如今这宫殿之中的宫女早已全部退下,即便随身跟着的海嬷嬷,也没了人影。怀疑秦王,这不是小事,自然不能有耳目众多,皇后这一举动,是要自己宽心,才敢为她卖命。
她的细眉紧紧拧着,走到穆槿宁的身后,一手覆上她的肩头,沉声喟叹。“这本宫也犯愁着,谁也不知那解药是何等气味,何等样貌,也不知会装在什么样的器皿之中。不过据说秦王手下有人对毒药颇有造诣,秦王或许会贴身带着,或许会放在屋中密闭的地方,你只需有心去找找即可。”
穆槿宁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唯独肩膀上的那一只苍白的手,仿佛是冰冷的,皇后样貌虽然不差,只是过分清瘦,正如这手,肌肤下的青筋毕露,此刻看来,更觉有几分狰狞。皇上专宠过的熙贵妃,则珠圆玉润许多。
皇后的嗓音,多了几分温和,在穆槿宁的耳边停留。“崇宁你就当体谅本宫这个为人母后的,无法看下去太子妃如此煎熬折磨。若是找不到,那也就罢了,本宫知晓你用了心思就已经万分欣慰。但若是找到了,不但能够治愈解救太子妃,本宫更会给你记一笔,绝不会忘了你劳苦功高。”
“崇宁很想帮娘娘,只是,王爷心思细密,崇宁怕无法完成娘娘的嘱托,让娘娘失望。”她的眉眼之间,满是沉痛,她若是痛痛快快就答应了,才显得虚假。
“你不是跟太子妃很谈得来么?哪怕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有机会可以解救她,你也狠心不愿?”皇后猝然扬眉怒问,一手高扬,满面冷意。
穆槿宁的眼中,似乎有几分软化的柔光,她站起身来,垂眸苦笑。“崇宁自然不愿看太子妃于水深火热之中,太子跟太子妃,都是对崇宁极好的人。”
听眼前的女子这么说,皇后才敛去眼中的阴沉,换上了端丽的笑靥。“本宫只想挽回太子妃的性命,她如今还年轻,跟崇宁你年纪相仿,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即便是在秦王身边找到解药,本宫也可看在崇宁帮本宫的面子上,绝不追究。你有顾虑也是理所应当的,今日之事,只有本宫和崇宁我们两个人知晓,绝无第三人,救了太子妃,这件事就当从未发生过。”
穆槿宁闻到此处,心中只剩下阵阵冷笑。若是她找到了能够解救太子妃的解药,皇后会将前事抹平?!当然迫不及待要治罪秦王了。谋害太子妃,便是对皇嗣用心叵测,这么大的滔天罪名,皇后会深埋心底?!
她若都不耗费一些功夫,就一口拒绝,便是给脸不要脸,她这阵子还需要维系跟皇后的关系,太早跟她作对,只会惹祸上身。
皇后被激怒的话,难保她不比太后更加歹毒,更加心狠手辣。
穆槿宁垂眸,双手交握在身前,沉默了许久,才默默抬起眉眼,淡淡开了口。“娘娘,可否先让我见太子妃一面?”
“你担心本宫在欺骗你?”皇后眉梢一挑,询问的语气,有些许不悦傲然。
“是崇宁想见她。”
她轻摇螓首,直直望着眼前全掌六宫的女人,目光之中不带一分闪烁,诚挚恳切的让人不敢逼视。
皇后淡淡睇着她,见她坚决笃定,沉默了些许时候,才侧过脸去,击掌两声。从门外,走入海嬷嬷,皇后对着她吩咐一句:“你带郡主去探望太子妃,别惹出什么动静来。”
穆槿宁朝着皇后欠了欠身,神色从容,跟着海嬷嬷走出景福宫。
皇宫她来过无数回,但东宫,却是一回都不曾去过,以前曾经见过几回太子秦玄,也是在皇后宫里,抑或是皇子公主念书的地方。
她渐渐停下脚步,东宫门前的确有侍卫把守,一名宫女端着膳食要送进去,都需要层层把关,生怕有人在食物中下毒。
海嬷嬷是皇后贴身的人,她带着穆槿宁来,确实没花任何功夫,侍卫就给她们让出一条道来。
“郡主请进。”
海嬷嬷将穆槿宁带到一个屋子前,为她推开门来,止步不前。
屋子仿佛像是一个山洞,她一眼望过去,却没有尽头的晦暗。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药味,或许屋子还用着熏香,多重气味混合在一道,愈发难以忍耐。不过若是人久居其内,自然是察觉不到这些气味的。
一名宫女端着水盆从中走出来,却也是蒙着面巾的,海嬷嬷看穆槿宁有些迟疑,低声说道。“太医也无法看出这是什么病症,贴身伺候太子妃的宫女以面巾遮挡,免得患上相同的疾病。”
太子妃的疾病已经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穆槿宁的眼前,总是浮现夏侯柔的灿烂笑靥,越是心中闷痛,海嬷嬷见穆槿宁紧皱着眉头,却会错了意,以为她不敢只身前往。“郡主是不是也有顾虑?不如让他们取一块面纱来。”
“不用。”穆槿宁摇摇头,一脸平静,提起裙裾,迈过门槛,盈盈走入其中。
淡淡的阳光,只透入几许,整个屋子各色家俱,一应俱全,古朴秀雅,她回眸望着那窗户,仿佛上面隐约还有喜字的痕迹。
从外堂走入内室,她越是走入其中,就越觉得其中晦暗不明,不过,如今正是白昼,屋内居然还点着蜡烛。
她细看之下,发觉内室的几道窗户,都已经被白纸封住,约莫是太医嘱咐这等病症无法见光无法透风,才会做出这等行径。
“是谁来了?”
熟悉的嗓音,激起穆槿宁心口的莫名心酸,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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