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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短信-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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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贾头呆了半晌,接着又似乎在喃喃自语:“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可怜……三年。。三年了。。。”他喝了一口酒,望着我们恳切的眼神,叹了一声,说道:“不容易啊……不过说出来你们不要害怕,可怜……”
老贾头从身上摸出一支烟卷,点上后,狠抽了几口,眼睛望着房顶,似乎在看着什么。烟雾缭绕中,给我们慢慢讲了起来。
一阵寒风从窗户缝中钻了进来,我们身上发冷,使劲裹紧了身上的棉袄。
这个学校刚建校没有多久,前几年校园内还都是荒草,老师动员本地的学生从家带来工具,机械加人力的笨方法用了半年才把校园收拾干净。
因为文化课成绩提高不上去,所以校领导干脆大力抓音乐、美术、体育专业课,倒也在升学率上取得了一些成绩,如果艺术类班级的学生努力些,高考升学也不是没有希望。楚美馨就是其中非常有希望的一个学生。
她是我们上两届的,音乐班的,相貌平凡普通到极致,以致于见第一面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混入人群你根本无法一眼认出来,就象在辽阔的地平线上看一片汪洋的向日葵,你无法确定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现在看到的这颗。
楚美馨不幸从小失去了父母,和年迈的奶奶一块生活。贫苦使她从小懂得了生活的艰辛,从不浪费时间,让她骄傲的是自己的专业课(声乐和乐理)一直排在班上前几名;但窘困的生活也让她在众多当地出身富裕的同学面前感到自卑和敏感,当同龄的女生高傲的谈论今年流行什么服饰、名牌运动鞋、更喜欢班上的那个男生时,她总是默默的躲到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缝的密密麻麻的布鞋,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参加。
她明白,自己的内心其实也是丰富的、多彩的,有着自己七彩斑斓的梦,她多渴望做一个漂亮时髦的发型,穿一身漂亮的衣服,能够和同学们一起手拉手,把快乐的笑声洒满校园。她也试图和同学们接近过,但每次,当衣着时尚的高傲女同学把轻蔑、不屑的眼神投向她时,自己已经败下阵来。
她明白,贫苦是一个因素,但不是主要原因。如果仅仅是贫苦,高傲的女生们或许会可怜她、接纳她,允许她成为自己的跟屁虫。另外一个原因是她专业成绩太出众了,老师们都非常喜欢这位有前途的女孩,男生们也喜欢陶醉于她完美磁性歌喉演绎的“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正是我心爱。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的俄罗斯风情中;或者当她以高难度的花腔女声有板有眼唱起意大利歌剧《灰姑娘》时,总是能赢来喝彩声和羡慕的眼光。女同学接受不了她的掉渣的土里土气,更接受不了她的优秀。她们总是有意无意的编出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来嘲笑她的不合时宜。
虽有偶尔的赞美,但更多时候是女生们的冷漠、嘲笑和恶毒的妒忌,这,远非一个高中女孩所能承受的。
慢慢的,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她越来越不合群。孤僻、冷漠的种子在她压抑的心中慢慢发芽滋生、疯长,遏制不住。
终于,接下来的这件事,导致了她敏感、脆弱心灵的彻底崩溃。
七月很普通的一天。天阴沉的象一块铁板,还下着朦朦细雨。可能是老天发怒了吧,阴沉着脸,还不时响几下雷声来吓唬人。楚美馨吃过早饭后,看了看连绵的细雨,用一个硬皮本顶在头上,冒着细雨从宿舍一路小跑到教室门口。
楚美馨抖落了本上的水珠,准备上课。刚进教室,就发现黑板前围着很多人,在往黑板上看着,还叽叽喳喳的议论,还有一个女生故意怪声怪气的声音在读着什么,围着的同学不时发出几声轻蔑的哄笑声。
楚美馨也好奇的凑过去,当她走过去时,同学们发现是她,以各种奇怪的表情望着她,有的轻蔑,有的同情,有的凝重,纷纷退后,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教室一下全都静下来,一片沉寂,黑板上贴着几张从作业本撕下来的纸,楚美馨看到第一眼后,头感觉“嗡”的一声炸开了,脑中一片空白,天旋地转。
那几张纸是有人从她的日记本上撕下来的,贴到了教室黑板上。
部分内容如下:x月x日晴
今天又无意中看到超的炽热目光了,我的心快承受不住了,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他了。那个夏日阳光灿烂的午后,我永远记得。其他人都去午休了,在图书室中只有我和超。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里,投在地上,书架上,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温暖的形状,让我的心里也暖洋洋的。我们自然而然的打了招呼,然后坐到他身旁很自然的开始聊了起来。可能在这一刻,我心动了吧!我喜欢坐到他身边的这种感觉,也喜欢看他微笑时白白亮亮的牙齿。那天我们话并不多,但很自然,从他明亮凝视我的目光中,能感觉到传递着甜蜜的信息,我一阵阵抑制不住的心跳。我那天脸红了吗?我不知道。但超后来悄悄握住了我的双手,他手心湿湿的,他也紧张了吧,呵呵。超是美术班的,他说有机会要给我画张素描像,他画起来一定很漂亮吧,我等着那一天。
那天我想高声歌唱,但还是忍到了上专业课时,老师夸我那首咏叹调唱的很投入、很有感情,我偷偷笑了,他们怎么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x月x日晴
他没有其他男孩的好动和活泼,但他的沉稳和炽热的目光总是让我心跳。最近我经常在图书室看到他,他也在接近我吗?如果能和他一块牵手走在校园,该有多好啊。我喜欢他笑时露出的整洁的白白的牙齿,现在超不知道睡觉没有,也在想我吗?唉,心里太乱了,睡觉吧。x月x日多云
风雨凄迟
递过你的缆来吧
我是一只没有翅膀的小船
递过你的臂来吧
我要进你的港,我要靠岸
从风雨中来,腕上长满了青苔
哦,让我靠岸
如有太阳从你胸中升起
请把窗外的向日葵移进房子
它也需要吸力,亦如我
如我深深被你吸住,系住
洛夫《风雨之夕》
x月x日雨
今天心情烦躁,可能是因为下雨了吧,滴滴答答下个不停,让人心里难受。
今天我去图书室,看到他和他同班的一位女孩有说有笑的在一起,那是他的女朋友吗?还是我多心了?但,即使那是超的女朋友,又和我什么关系呢?超从来没有向我表白过什么。超是嫌我土气吗?难道我一直在自作多情吗?看到他们高兴的在一起,我没有勇气打招呼了。烦死了!烦死了!心里堵的慌。
明天周日,我得回家看看奶奶去。
……
这时,班主任推门进来了,班上的同学一哄而散,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有楚美馨呆呆的站着没动。
班主任进来后看到黑板上的贴的纸,很疑惑,走近了去看,看了几眼后,他明白了。他扯下了那几张日记,扬了扬,严肃的对着下面的同学说:“这是谁干的?”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班主任又转身走到门口,对仍呆立在那儿的楚美馨说:“可凡,先回座位上课吧,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的”。
楚美馨没有回座位,因为她根本没有听见老师的话。
在她的眼前,是一片汪洋的金色的向日葵,金黄的果实,金黄的叶子,金黄的土地,金黄的天空,不停的转啊,转啊,转成了一轮眩目的太阳,散发着强烈耀眼的光,想把整个大地烤焦,热浪和黄土袭来,让她呼吸困难。但手脚为什么还会感觉冰冷呢?感觉冰冷的还有心脏,几乎不再跳动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的站在门口,任下面的同学用目光在身上不停的游弋。耳朵里是什么声音呢,嗡嗡的,乱哄哄的,什么也听不到。同学们一张张清晰的面孔逐渐模糊起来,五官渐渐融合,象一张白纸,就像下面坐着一群没有面孔的妖精。
眼前出现是几个漂亮的女生,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妖艳呢?她们围在她的身边,嘻笑着,不停的旋转,她定睛一看,里面居然还有自己。她想不到自己原来打扮一下也是那么漂亮,她很欢喜的走过去,想拉住自己的手。但漂亮的她变了,还是一身过时的衣服和千层底的布鞋,还是素面朝天,她的眼光一下黯淡下来。
超仿佛又站在了她面前,慢慢的拥住她,低头轻轻的吻了她的嘴唇,她很欢喜,眼泪慢慢落了下来。但超忽然又不见了,仿佛从来就没有来过。她很无助,想喊,但喊不出声。楚美馨站在门口,她的眼光时而欢喜,时而忧伤,脸上肌肉不停的抽动。班主任连喊她好几声,也没有反应。
教室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班主任走上前晃动她的肩膀时,楚美馨呆呆的瞪着眼睛,冰冷的目光慢慢的从在场同学的同学的脸上扫过,令人不寒而栗。她们不明白平时善良、木讷的楚美馨为什么会有那么恶毒的眼光,仿佛是从冰窖里传出的信息,让人从头凉到脚底。
许久,楚美馨慢慢的开口道:“我会记住你们每个人。”一字一顿,象一个干瘦的巫师发出了一个恶毒的诅咒。
一声炸雷在外面响起,大地也随之颤抖。雨下得更大了。透过雨帘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雨点在疯狂的抽打着大地,象在拷问大地的灵魂和良心。
天地灰蒙蒙的,一片混沌。一阵寒风从门缝中肆虐的钻进来,透骨的寒意让每个人发抖。
尽管班主任一再要求任何人不得把这件事说出去,但在那个懵懂的年纪,这种事传播速度是比刮风还要快。仿佛一夜之间,全年级都知道了。
更意想不到的是,学校知道了这件事后,不仅没有查出谁对日记动的手,竟然对楚美馨进行通报批评,说她思想不正,不顾学业,违反学校校规。
楚美馨彻底垮了,更加沉默寡言。她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只有肉身的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孤寂的行走。
有时她会想起她死去的妈妈,妈妈在那边一定过得很好,不然为什么妈妈不回来看她呢?那个世界一定很温暖,不会有不公平,不会有冷漠和讥讽。她慢慢哼着小时候妈妈经常为她唱的儿歌,潸然泪下。
楚美馨现在已经没有朋友了,独来独往,面对同学们的指指点点和嘲讽,她已经麻木了。上课也不正常了,经常躲到操场黑暗的一角里,看着一个个蚂蚁在脚下慢慢爬过。老师劝了好几次,但她依然我行我素。
有时,楚美馨会喃喃自语,仿佛两个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有时候还会嘿嘿的笑出声来。同寝室的女孩还惊恐的发现,楚美馨喜欢在半夜爬起来,点上蜡烛,对着镜子慢慢的梳她那头乌黑的长发。
有一天下午,楚美馨又没来上课,大家都习惯了,没人过问。直到有人发现她吊死在了宿舍里。
【番外,404宿舍(完)】
今天是农历十四,农历的鬼节。
老贾头当时也在现场,那是他终生难忘的场景,楚美馨把自己吊在了宿舍高高的房梁上,她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洁净的脸庞,连头发都是刚从学校接热水洗完的,还有部分头发没有完全干透。
她甚至动用自己不多的零花钱买了身漂亮的衣服和一支口红。她想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离开这个世界尽管这个世界对她是那么的不公平。
能看出来,她精心化过妆,描过眉毛,细细的,弯弯的;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嘴唇抹的有些夸张,有些太红了,以至于看起来像是……血。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怨恨,仿佛在诅咒这个世界。
她穿着一身红的耀眼的衣服,红帽子,红围巾,红袜子,甚至穿上了她最喜欢的红拖鞋。象一朵刚盛开的红玫瑰,敏感脆弱的花朵还没有来得及尽情绽放,就在嫉妒的暴雨和人性的冷漠的寒风中无情的凋落了。
老贾头后退了一步,心头冰冷,他感到身上一阵阵发抖,眼前的情景让他想起了他们那一代人都知道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个人心中的怨恨达到了极点,如果她在鬼节发一个恶毒的诅咒,并在午夜之前把自己吊死,那么,诅咒就会生效。
很显然,楚美馨可能从她奶奶那里知道这个古老的传说。
在鬼节这个冷冰冰的夜晚,这个女孩子静静的洗了头发,洗了脸,慢慢的坐在镜子前,描了细细的眉毛,涂了红红的嘴唇,梳了梳乌黑的长发,穿上了妖艳的红衣服,对着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许下恶毒的诅咒后,把自己吊在了梁上,选择了死亡。
是什么诅咒呢?没人知道。
学校对这件事很忌讳,草草处理了一下,和镇长商量了一下,就封锁了消息,在这个偏僻小镇上,官大于天。外界很多人、包括学校一些老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学校把班上的女生安排到另外的宿舍,原宿舍变被封了起来,作为一个临时的小仓库。也就是现在的404宿舍。
但接下来的事让学校措手不及,几乎每隔一两个月,晚上就有几个女生在404宿舍中莫名其妙的疯掉,她们手舞足蹈、满脸惊恐的说楚美馨回来找她们了,长长的头发,血红血红的衣服,张开涂得猩红的嘴唇给她们念情诗。
学校最后没有办法,后来只好安排附近山上的庙里和尚做了几场法事,在平静的校园里听着乌拉乌拉的念经声和敲木鱼击磬的响声,很是滑稽(真不知道当时有没有班级正在上唯物理论课)。但无论如何,还算有些用处,校园暂时平静下来。
后来学校把新生的男生宿舍安排到这里,也就是我们的宿舍。
听完老贾头的叙说后,我和孟云志象堕入了冰窖,浑身冰冷。
炉中的火苗象愤怒了一样,发出了蓝色的火焰,呼呼的向上窜着,似乎想燃烧了这个冷漠的世界。
半晌,老贾头长叹了一口气,仿佛仍沉浸在其中:“真是可怜呐,唉……”他说不下去了,两行热泪顺着他的面颊慢慢流了下来;我想到了上官甲子的情况,便问老贾头:“那我们同学看到的,真的是楚美馨的鬼魂?”老贾头没有回答。
足足沉寂了十分钟,老贾头抬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们,轻轻的说:“我要去一次404。”我们一惊,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老贾头穿上棉大衣,和我们一块出来;午夜了,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黑漆漆的。进了宿舍的院子,打开门,我们到了404门口。
404的门又开了一个门缝,好像有人刚刚进去忘了关门。我和孟云志停住脚步,惊疑不定的站在门口。老贾头也停下脚步,看着我们惊恐的眼神,老贾头轻轻的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就出来。”我们很想表示不害怕,一块进去,但看着黑洞洞的门缝,到嘴边的话又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老贾头拉了拉衣领,“吱呀~”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门悄无声息的又关上了。我们站在门外,寒风呼啸着,使劲往我们领子钻。我们裹进了棉衣,却还是抵御不住逼人的寒气,全身冷嗖嗖的。
我们屏住呼吸,想听到些里面的动静,但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尖叫。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还是静静的。焦急的我们再也忍不住了,正准备鼓起勇气踹开门时,“吱呀~”一声,老贾头推门出来了,我们走上去刚要开口,他挥了挥手,示意我们不要出声。老贾头转身走了出去,我们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
回到了住处,老贾头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大口喝了几口,坐了下来。
我们也坐下来,默默的望着他,半天,老贾头叹了口气,说:“别问我看见什么,我不会说的。不过以后你们不用再害怕了,今天午夜12点以后起她就不存在了404宿舍了。”
接着又好象自言自语的说到:“人呐,丑恶的人性呐,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何苦呢?”老贾头忽然象想起了什么一样,他起身摸索着从课桌下拿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说:“第二排,左查第四个就是楚美馨”。
果然,楚美馨相貌非常平凡,但照片上面带微笑,看起来也是很纯真善良的,真想不到她受到那么多的不公平后是如何度过的。如果她活着,应该是一名是大学生了吧,很可能正在接受更专业的学习,或许多年以后,就是音乐界的一颗新星了吧。
我把照片递给了孟云志,随口对老贾头说:“她应该对人很真诚的,连笑容都看着是那么的善良。”老贾头一惊,看了我半天,迟疑的说:“我记得照片上她没笑啊,”孟云志也在旁边说:“是啊,你眼花了吧,她表情很严肃啊!”
一阵寒意涌上我的心头,我赶紧从孟云志那里抢过来照片,果然,照片上楚美馨很严肃的站在那里,哪里有什么微笑?那刚才……,我不认为我刚才眼花了。
难道,楚美馨刚才笑了一下?一阵阵寒风吹动着枯黄的树枝,狠狠的拍打着窗户上的玻璃,象一个人要急切的冲进来,又象一个女人吃吃的笑声。
沉寂了半天,我把照片交给了老贾头,老贾头依旧小心翼翼的又放在了课桌下,照片又笼罩在了课桌下的阴影中。
黑暗中,我们谁都没有看到,照片上的楚美馨又咧嘴微笑了,老贾头那晚在404宿舍看到了什么?没人知道。
冬日的阳光温暖的照在了校园的地面上,暖暖的,一些不知名的小红花顶着残雪,在宿舍的墙角顽强的开着,为萧杀的寒冬涂上一笔鲜艳的颜色,让人心里涌出一丝丝感动。生命之花,如果没有妒忌和人性的冷漠和恶毒,也会长开不败吗?
新学期开学了,同学们陆续回校了。
倪朝鸿在开学前一天回来了,回到宿舍后,脸上时常浮现不常见的笑容,我打趣道:“老大,有什么好事?分享一下。”他笑了笑说:“没什么,昨天晚上梦见我音乐班的女朋友给我唱歌了。”我随口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不过以前好像没听你说过女朋友啊!哪天我去音乐班偷偷看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倪朝鸿脸上浮上了一丝苦涩,张嘴露出了白白亮亮的牙齿,苦笑了一下,轻轻的说:“楚美馨。”
(404宿舍完)
【番外,纸画人】
徐庆回家时,已是半夜。
他的车坏了,只能郁闷的踩着路灯影子回家。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一辆汽车都少见,有点诡异。他转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听到一阵鬼祟的脚步声,那种声音,像是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不能张扬,又故意让第三个人听见,大小恰到好处。
大概是出于本能,徐庆感到后背发麻,加快了脚步。可他走得快,身后的脚步声也急碎,他走得慢,身后的脚步声也迟缓。惴惴不安地走了几百米后,他确定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跟上了。他决定壮胆看一看。
徐庆猛地扭头,眉毛不解地就皱了起来。那是一张纸,那张纸平静地躺在地上,偶尔有风吹过来,它就掀起一个角,颤巍巍地动一动,如同在挥手致意。纸就是纸,它无法变成刀子刺人心窝,无法变成猛兽咬人的脖子。
可徐庆是个好奇的人,他没有继续前进,反而回头向那张纸走去。他决定幼稚一把,把那张纸撕成碎片,解解心头之恨。他拿起纸后,才发现上面画着东西,还有一行字。画的东西是:一个歪七扭八的老女人。写的字是:还给我。
徐庆觉得,这一定是哪个小孩的无聊之作。他把那张纸撕碎了,让它随风而去。
解决了心病,徐庆又开始光明正大地前进。可走了不一会儿,他又听到了那隐隐约约、不怀好意的声音。这次,他没停下,忽然就扭过了头去。他的脑袋一下就大了,那张纸居然飘飘忽忽地又出现了。它似乎是故意的,在风的作用下,一点一点飘到徐庆的脚旁,纸上那个女人,张着两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徐庆。
徐庆的呼吸抽搐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的同时咽了口唾沫一路狂奔。等气喘吁吁地停下,拄着膝盖大口呼吸的刹那,徐庆的身体如冰一般冻住了……那张纸还在!就粘在自己鞋底子上,居然牢固地跟了他一路!这时,路尽头驶来一辆出租车,徐庆疯了一般拦住那辆车,甩掉鞋底的纸,钻进了车内。
在车开动的一刻,空中无端端吹起了一阵阴风,仿佛有一个看不到的人在隐隐哭泣,怪风卷起了那张纸,啪哒一下贴在车窗玻璃上,正好对着徐庆的脸,纸上那个女人在纸张微卷下,狰狞地笑了,继而,一下消失在窗口。
徐庆见纸张消失整个人才瘫了下去,低声骂道:“见鬼了!”
司机的耳朵贼灵,颜色严肃的道:“看您这样子,一定是见到那个老太太了?”
徐庆好奇地问:“什么老太太?”
“您是外地来的吧?”司机的声音有些凝重,“您不知道,我们这条街是市里有名的鬼街。据说,到了深更半夜,常有人看见一个老太太在大街上游荡,吓了不老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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