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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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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粟娘听得陈演半点不瞒把外头这些公事趣事儿说与她听,比当初方成亲时闲话更是体已,满心欢喜,笑得不行,“难怪你对修整行宫不上心,你现在是恨不得行宫马上倒了,你好把皇上直接送他们园子里去住罢?”
陈演哈哈大笑,放下碗,重重亲了齐粟娘一口,“还是夫人明白我。”齐粟娘掩嘴直笑,“那些盐商也很明白你,否则也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撺掇你。”一面给陈演舀饭,一面又道:“你可小心些,行宫那边可别让人挑出毛病来。”
陈演一边扒饭,一边连连点头,“太子是个爱奢华的,最是挑剔,又不是个宽和人,我会小心的。”犯愁道:“曹大人接过三回驾,这回皇上若是去江宁,怕还是要在江宁织造府里住。他原本最会料理这些事,现下却把十七八个昆弋班子召进盐运使府里,闭门不出。盐商们又一个个都想出新主意,讨皇上的好,我以前又没办过接驾的事,想找他问问都不方便。”
齐粟娘想了半会,“就像戏子们是曹大人包了,你也将迎驾行宫修整、歌舞、游园、饮食这些事儿包给盐商?他们要体面,定是不敢懈怠的,你只管皇上行程、护驾、接见臣工。便是饮食不放心,扬州名厨多是盐商府里的,咱们找的也是他们,只要连坐担保,送入时让司膳上人多尝尝……”
陈演慢慢放下饭碗,站起来在床边来回走动,沉吟道:“再过三天就是大年,皇上正月十二日出宫,必要在清口溜河套逗留一月左右,加上路上的行程,到扬州怕是三四月了。让盐商们先做起来,两个月后看看…便是不好……时间也来得及……”
齐粟娘看着他道:“最要紧,皇上在清口视察河工,难说会不会把你召过去,曹大人不管,你又不在,这里的事儿如果不事先安排好,怕是两面都放不下心来……”
陈演猛然站住,侧头看向齐粟娘,“你说得是,清口那个溜淮套大是不妥。原是张大人离任前,我还在清河时就开始筹备,当初也和我商议过。没料到他调了吏部尚书,我又调了扬州府,对清口那边的事便插不上嘴,只能干着急。好在河台也算是谨慎,非要把皇上请过来看察,想来皇上确是会召我过去的……”
齐粟娘笑道:“既是把那些事儿包给盐商,免不了要在皇上面前提一提,皇上仁德,必是要召来见驾,再赐些字啊、匾啊的。这样体面的事儿,你一发说个价,叫他们捐了,也省得你绞尽脑汁去想法子让皇上临幸他们的园子。”
陈演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到床边,“到底是皇上跟前呆过的人,我怎么就没想起皇上喜欢赐字赐匾?”
齐粟娘撇嘴道,“皇上有八赐,赐匾、赐字、赐宴、赐食、赐银、赐物、赐见、赐官。当初我跟着太后在江宁织造府,皇上最爱干的就是看戏,开宴。宴席每日都有,最多的一天有一百多桌,都是各府官员供应,曹大人的亏空也不是白来的。江宁织造府里皇上题的匾还少么?”又笑道:“后来我跟着皇上到德州,干爹李知府可是个能吏,我听干娘说,他一总儿全抱给德州的查姓皇商,便是德州行宫也是皇商出钱盖的,如今那皇商可是直隶长芦盐区的总商了,北查南程,也是富得流油。”
陈演抱着她大笑,“好,我就听你的。明日就去和周先生商量,议个章程,再和八大总商共议,免得咱们家这点儿底子全赔给了皇上开宴。”
齐粟娘卟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的意思,咱们家的银子赔到河工里就行,赔到皇上开宴那是万万不行,亏得皇上前初为了你,听我背了一回《女诫》还不算,愣是要我从头到尾细说了一回……”
清河卷 第三十一章 天宁寺的花朝节'一'
第三十一章天宁寺的花朝节'一'
“你去年就嚷着要办花朝,今儿总算如了你的愿了。”齐粟娘扶着比儿的手,从四方眠轿里下来,对着上前小心搀扶的莲香笑道:“亏你想得出,非让你们爷制了这个轿子,就为了把我抬到画舫上来。若不是府台大人还在淮安清口没回,我怕也是出不来。”
莲香笑嘻嘻道,“那又是我的主意,你在家里养胎,两个月都没过府,是二爷嚷着要和你说话儿,死拉着齐三爷叫他想办法。这眠桥是当初爷为了抬二爷回扬州时制的,现在里外全翻了新。你看这红缎轿帘,缨络轿垂,还有里头的五彩线香熏银环、丝绒福字靠枕,全是齐三爷说的,我去安置的,哪里又是二爷受得住的?”
齐粟娘掩嘴直笑,莲香小心翼翼扶着她在楹栏边的五花织绵面靠椅上坐好,“可觉着舒适?我足足垫了两层羊毛毡,两层翻毛靠垫,才罩了这层五花织锦椅套。”
齐粟娘一边挺着身子,让比儿给她罩上沉香色绸子披风,一边笑道:“多谢姨奶奶费心,小人舒适得紧。”
莲香掩嘴直笑,转头道,“蕊儿,给海静也加一件衣衫,他这几日好了些,可不能再让他着凉了。”
说话间,轿夫们把眠轿从舱。里抬了出去,放至到舱后。画舫便从府后衙的码头开出,慢慢悠悠出了旧城,过了虹桥,向北门外天宁寺而去。
虹桥边的花船围着游春的画舫。边,叫卖着鲜花。连府的媳妇婆子们在船头和花船讨价还价,将一盆盆艳丽的桃花搬上了画舫。齐粟娘呼吸着带着花香的水气,笑着对比儿、枝儿道:“你们跟着我呆在府里,这几日又时时下雨,憋了两个月,也去船头看看花,咱们买几盆家去,只小心别摔下去了。”
比儿笑着应了,拉着喜不自禁。的枝儿出了舱。半叶、籽定自也求了莲香,跟着一块儿出了船,在船头嘻笑。
齐粟妇眼见着画舫过了虹桥,笑道:“二爷和我哥哥。还在天宁寺?皇上的行宫就那么好看?”
莲香眼见着桂姐儿偷偷溜了出去,回头笑道:“汪府。和程府包到了修整行宫的差事,我听爷说起,那里头真真是银子铺的地,金子做的砖,我就纳罕,他们两家多少盐堆出来这样的场面。说不得,也要把你拉着去看看。”
蕊儿将海静交到乳娘手中,也笑道:“外头都在传,。汪府和程府这番儿做下来,怕不花了十几万两银子,每日价只看见漕上的货向天宁寺行宫里送,临清的琉璃砖、苏州的金砖、太湖的斑石、房山的汉白玉、宣化的颜料、两湖的松木都是天下最好的。郑府和刘府里包了宴饮,但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嫌寻常,直向泉眼里、绝顶上、地缝里去寻,那些个菜名别说是我了,便是我们家爷说起来,也是不知来历。”
“大当家不是和。扬州最大的粮商一块儿包了黄金泊码头迎驾时的歌舞焰火么?听说采买的苏州女子便不下二十个,歌舞乌师也是从江宁、苏州请来的,外头直传天宁寺前的湖上天天飘仙乐呢。”齐粟娘伸手撩开白幔,“我哥哥这样的性子,还能天天泡在天宁寺这样的和尚庙里,想来那些个苏戏果真是天仙一样了。”
莲香笑了半会,坐到齐粟娘身边的楹栏上,叹道,“我们爷也是隔三岔五不落家,连大河和连大船都跟在那边。二爷就不用说,上月能出门了,撒着欢儿向外跑,除了在徐二官和曹三娘那里宿了几日,便是在天宁寺里呆着。你又不出门,家里……冷清得紧。”
齐粟娘暗叹口气,只得安慰道:“那些原都是要献给主子们的,自没有他们自己要了的道理,不过也就是叫她们陪陪酒,喝几个曲儿,过阵子皇上来了,人送出去,也就好了。”
莲香慢慢点着头,苦笑道:“当初在许家,爷们外头玩乐不落家的事儿看得多了,没料到自己遇上,还是这样难挨……来扬州后也过了三年……现下倒沉不住气……许是上回看他受伤回来吓着了罢……”
齐粟娘看着莲香,小心翼翼道:“你和大当家……”
莲香微微一笑,“他待我很好……我也知足了……”
齐粟娘看着莲香面上的微笑,不知怎的,只觉眼中一阵酸涩,拉着她的手,勉强笑道:“好好的……好好的过……”
画舫夹杂在花朝节去梅花岭赏花的游船中,出了拱辰门,远远便听到天宁寺中传来十八慢钟声,天宁寺前的华表门楼高耸入云,又因着连绵的春雨滋洗,还在一两里外便可见得御笔亲题“般若妙源”。
齐粟娘眼见得河岸两侧春花浪漫,姹紫嫣红,又见得画舫不入门楼,拐向西去,便见得团团粉白花树,开得如云霞一般,漫了半个天际,不由惊叹,“那可是杏花?竟是如此之多,怕不有十亩方圆?”
桂姐儿捧着盆月季花进了舱,丫头连忙上前接过,端水侍候她洗水,桂姐儿一边洗一边笑道:“我听说那原是天宁寺下院,如今改成了御花园,里面的花倒也罢了,说是有两棵银杏树,怕不有千年,从南晋时传下来的。”
莲香掩嘴笑道:“只说天宁寺是晋相谢安的宅院,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二爷他们就在园子里头呢,汪家封了这一片赶工,正是人少。咱们可以进去一边赏花一边挂红,也不用担心夫人被挤到。”
齐粟娘奇道:“你们家爷和汪府交情这般好?这时节还让他们进去?”
莲香在她耳边悄声道:“虽不确实,但我听说,汪府里偷偷让漕船替他们运私盐,官私两头都赚呢。”齐粟娘咋舌道:“难怪他们家银子这么多,如今曹大人明哲保身了,他们越发胆大起来。”
“谁说不是呢?那回曹大人解职,他们多少也使了力。曹大人虽是要填亏空也犯不着拼老命得罪他们,现在自然缓了些。”莲香看着丫头们都拥在船头,蕊儿在后舱哄着海静,悄声道:“便是河标兵,崔大人如今辑私盐也松了,我猜着,多少也是分了银钱……”
齐粟娘低声笑道:“你的消息儿也忒灵,你们爷倒也不避你……”
“不过是三分听着,七分猜着。他们喝酒吃饭时偶尔说上一两句,大河大船他们来回事,也能听个半截。许家原就是吃盐的,我跟在老太太身边,打小听多了这些……”
说话间,船拐入了杏园水门,连大河在门前接着,上到船头给齐粟娘和莲香打千儿请安,莲香连忙叫拦了他行礼,召进舱来。齐粟娘见他虽是失了左臂,但精气儿尚足,行止进退仍是以前那付模样,笑道:“大管家身子看着倒好。下雨时伤口可还痛?”
连大河恭敬道:“多谢夫人赐药,那两盒膏子抹着,甚是抗得住春雨里阴湿,现下天气渐好。小的没舍得再用,收着等四五月梅雨季呢。”
莲香笑道:“二爷那六盒早被他抹完,我们爷从他手上抢了些下来,送到天端堂里让大夫们看,若是他们能照着做出来,二爷和大河以后也不用受罪。”转头问连大河,“三位爷在何处?”
“回姨奶奶的话,爷、二爷、齐三爷在湖上看摆歌舞,正巧河南那边送了一船焰火过来,到得近晚,便要在水上试放,夫人和姨奶奶正好可以瞧个热闹。”
蕊儿从后舱进了过来,笑道:“这可真是赶巧儿了,奴婢们也能看看供给皇上龙目的烟火了。”比儿、半叶几个大丫头在一旁边听着,互递着眼色儿,笑个不停,莲香笑道:“海静睡了?好在咱们给他带了衣裳,天晚了也不怕他着凉。”
齐粟娘说了半会话,已有些乏了,“大管家,你这是接我们去湖边?”连大河道:“小的过来时,二爷和齐三爷吩咐小的,他们过会就往湖边院子里去,叫小的们把夫人接到院子里去歇息。”
桂姐儿走到他身边,“大管家,爷还在湖上?”
“爷还在听乌师们奏乐,虽只是一曲《升平庆乐》、一曲《寿同天》引子,却是皇上还未下御船便能听到,便能看到的,越发要精细些。”连大河苦笑道:“那几个领头的舞ji,现下里除了练这两曲舞,多行一步,多说一字都不行,小的在一旁看着都难受得紧。”
莲香惊笑道:“竟是这般小心?我原还想着咱们家这差事容易办……”
连大河笑道:“姨奶奶不知,皇上眼皮下的差事,再是容易也不容易了。前几日德州那边传消息来,总揽迎驾事宜的豪商办事未合圣意,皇上还没发作他,他当日回了家里,一根索子就上了吊,免得连累家族。好在抢了下来,皇上倒好言抚慰了一番,又传了旨,各地迎驾不可奢费,咱们这事儿反倒更难办了。各府里都紧绷着,就怕出错呢。”
莲香咋舌,转头看齐粟娘,“皇上一个脸色,就要死要活的,夫人,你当初在皇上面前当差,岂不是日日里提心吊胆,没得安生?”
齐粟娘看得人人都望了过来,苦笑道:“我能进宫里侍候皇上,那是天大的恩典,只要能为皇上尽忠,心里头就安生了。”
莲香和连大河同时笑了出来,齐粟娘见得码头渐近,媳妇丫头们都去了船头,方低笑道:“我那阵儿,每一时都惶惶不安。晚上睡不着,只顾着琢磨白日里主子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色儿,举手抬足都要思虑再三,看着太阳下了山,就要庆幸平安熬过一日……”轻轻叹了口气,“我每回路过建福宫花园里的太平湖,都想着,跳下去说不定就能安稳睡一觉……”
莲香和连大河俱是惊骇,莲香连忙拉着齐粟娘的手,“快别说这些死啊死的,给肚子里的孩子招了晦……看,快到到码头了,你还是上眠轿里躺着,叫人抬着你去。咱们在院子里呆着,叫丫头们在杏林里挂红玩闹……”
连大河亦笑道:“那院子也就是个敞轩,专供赏花之用,呆会小的叫人把这椅子也弄下去安置好,夫人尽可以坐在敞轩里赏景。”
齐粟娘微微笑了笑,“有些累了,让我睡一会罢……”说着说着,竟也慢慢闭了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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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不算字数)
在此还是说公众版那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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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半叶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2、许****事件中,是齐粟娘保护了陈演,还是陈演保护了齐粟娘?说明理由。
具体见评论区竞猜贴。 :)
清河卷 第三十一章 天宁寺的花朝节'二'
第三十一章 天宁寺的花朝节'二'
齐粟娘尤记得她是在船上睡了过去,一睁眼,却看着眠桥顶垂下的五彩线香熏银球,脑下枕着丝绒福字靠枕,身上盖着暗红凤穿牡丹丝被。她醒了醒神,坐起身去揭锦红轿帘,立时有人过来将帘子打开,“奶奶,可睡好了?”
齐粟娘笑着点了点头,揭了被,伸出手去,让比儿将她扶了下来。她趁着枝儿给她系披风的时候,左右打量,却不禁哑然失笑。这是一间大室,东面格窗外临湖。正北方放置一张铁木包漆座榻,海静被一个乳娘,两个养娘守着,正睡得香甜。
齐粟娘见着眠轿抬进了室内,放置在座榻之前,轻声笑道:“谁把我放进去的?”
“大爷抱上来的。”比儿笑道:“连府里二爷原急着和夫人说话,被大爷骂了,叫让你先睡足。夫人睡了大半个时辰,外头正摆午饭,方才莲姨奶奶还过来问了呢。”
枝儿叽喳道:“连府里大爷传话过来,呆会乌师舞ji们用了饭,也叫他们过来吹弹舞蹈,把迎驾的吉袢曲子让夫人和姨奶奶们也看看呢。”
比儿扶着齐粟娘向门外走。去,亦笑道:“古书上说,怀胎应多闻雅音,给皇上听的吉祥曲儿,总应该算是雅音了罢?”
齐粟娘掩嘴直笑,走出房门,便见。得又长又宽的水台伸出湖面,三面楹栏,左右楹栏都开门格,接着叠落廊伸向两面杏林深处。水台尽头处摆着一张紫檀木八仙大桌,媳妇丫头们来回穿梭,莲香、蕊儿正看摆午饭。桂姐儿和半叶、籽定笑闹着在楹栏边用细竿子逗鱼玩。
“大爷和连府里二爷呢?”齐粟娘一边走一边问道。
比儿低声道:“方才奴婢隐约听。着连府二管家说起,好似前头天宁寺里来了满旗官家女眷进香,好生标致的模样,两位爷一时兴起……”
齐粟娘又是失笑,又是摇头,“这是怎么说的?天宁寺。那一块怕是程府里包了罢?这时节还能进天宁寺进香,不是程府内眷也是扬州贵宦,他们也忒会惹事儿,叫人发觉了可不是小事。人家也是养在深闺里的贵女,不比外头的姐儿们胆子大,小心吓着人家。”
远处莲香听着动静,笑着过来接,比儿吐舌道:“听说。还是京城里过来,到江宁去投亲的八旗贵女,大爷说旗女他见多了,没见过有多标致的,又是一去不再来的,拉着连府里二爷便去了……”
齐粟娘还未来得及说话,莲香走上前笑道:“正等。着夫人醒,好吃饭看歌舞,也叫丫头们去两边廊下挂红,给百花仙子庆生,待得晚上看了烟火,咱们这个花朝节也办得极好了。”说话间,扶着齐粟娘在水台尽头楹栏坐下。她转头见得饭菜摆好,媳妇丫头们慢慢退了出去,叫住个管事媳妇,“去和外头小厮们说,请大爷、二爷、齐三爷过来用饭。”
齐粟娘见得那。媳妇下了叠落廊,向园子角门而去,还未出门,便见得两条人影走了进来,却是齐强和李四勤。
李四勤远远见得齐粟娘,甩下齐强,一路跑上了敞轩,奔到楹栏边,待要坐下,却又犹豫,看了看齐粟娘已是高凸起的肚子,小心翼翼道:“要不,我拉张椅子,陪着你坐着。”
比儿笑着搬了一张椅子放到楹栏旁边,“李二爷,夫人虽是没那么弱,好歹也要小心些,请李二爷坐着罢。”
李四勤连连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还未等他开口,桂姐儿走了过来,掩嘴笑道:“二爷可看着标致的旗女了?”莲香看了她一眼,见得媳妇丫头们都不在,便也未出声。
李四勤一挥手,无趣道:“大船那傻小子见识的女人少,那也叫标致得很?穿着一身白惨惨的孝服,亏得齐三还呆愣着瞅了半会,直叫是美人儿。俺看他是在京城里呆久了,不知道俺们苏扬的人物,这阵子陪俺们喝酒玩乐的苏ji可比那丫头标致了不知多少……”
齐强一步踏上敞轩,便笑道:“北女里这样的容貌,已是上等。江南的女子虽是柔美****,若论贵重雍容还得看北边旗女。你这小子认准了就不转弯,这几日已是迷昏头了罢?”
李四勤一晃脑袋,指着齐粟娘道:“俺看她就很标致,她不是北边来的么?俺觉着比买来的那些都要好——”
众女哄然而笑,莲香一边笑一边摇头,齐粟娘脸上涨得通红,一把打开他的手指,怒道:“胡说些什么?这些话是能说的么?你见天儿守在这里头喝酒玩乐,如今对着我也说这些胡话。原是我没和你讲规矩,倒是我的错,坐开些,免得再惹出你什么好话儿来!”说罢,扶着楹栏边站了起来,比儿连忙上前扶住。
敞轩里无人说话,李四勤何时见过她这般脸色,呆呆愣住,见得齐粟娘远远坐开了,结巴道:“俺……俺没有……”
“二弟。”连震云从叠落廊走了上来,身后跟着连大河与连大船,“还不给府台夫人赔礼。”
李四勤醒过神来,方要说话,齐粟娘也不看他截断道:“莲香,三位爷都到了,开饭罢。”
莲香看了一脸失措的李四勤一眼,只得道:“爷,二爷、齐三爷,请入座,半叶,给爷们倒酒。”齐强扯了着急的李四勤一把,“呆会再说,她正恼着呢。”
齐粟娘坐在齐强和莲香之间,慢慢吃了半碗桃花胭脂米粥儿,便放下勺子歇息,齐强端过半叶送上的热牛乳,“妹子,你不是天天要喝这个养胎,趁热快喝罢。”看了看李四勤,笑道:“小嫂子月初就下了贴子,李四想着你要来用饭,特意叫人买了头乳牛。”
齐粟娘接过冒着白气的蓝珐琅彩瓷碗,低头一口一口喝着牛乳,没有出声。眼见着湖面上来了六艘连环大画舫,连大河上前陪笑道:“夫人,乌师们过来了,小的让他们开奏《永庆升平》和《寿同天》,请夫人听听可还入得耳。若是看着有皇上不喜之处,还请夫人指点一二。”
齐粟娘抬头微笑,“皇上可是精通东西方音律,我不懂这些,也就看个热闹。”莲香笑道:“到底是迎驾的歌舞,原就是图个热闹,咱们看看,只当是个乐子。”
齐粟娘笑着点头,连大河递了个眼色,连大船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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