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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满庭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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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询问过后,康熙吩咐李德全带她过去给太后请安。

    宝珍闻言,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数月不见,太后娘娘几乎没什么改变,只是因为最近没休息好,精神有些不济。但一见到宝珍,老人家还是欢喜的很,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跟前,嘘寒问暖。

    “哀家,听说边关告急,立马就念及起你来,幸好,你回来的及时,否则又要让哀家好想。”

    宝珍闻言,温顺地点点头,含笑道:“承蒙娘娘挂心,宝珍才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太后紧了紧她的手:“好孩子,回来就好。”

    宝珍的遭遇确实让人难过,太后怕勾起她的伤心,暂时抛开忧愁的情绪,询问起了旁事。

    待听问她生下一个孩子,太后欢喜地拍拍她的手背,含笑问道:“珍儿,你怎么不把孩子抱来给哀家瞧瞧呢?”

    宝珍闻言,低头回道:“额鲁的年纪太小,不懂规矩。珍儿怕他无意冒犯了皇祖母。”

    太后听了,接口道:“哀家怎么会跟孩子讲究那些虚礼,等得了空,你一定要把他给抱来给哀家看看,知道吗?”

    宝珍当即答应下来,不想忤了太后娘娘的一番好意。

    两人闲话了一会儿家常,太后明显能感觉出宝珍的勉强,按说依她现在的情况,想来很难放得下心事。

    待她临走时,太后温和说道:“巴图布赫的事,你先别担心。皇上已经派了大阿哥出征,哀家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回来的。你耐心点,沉住气,莫要伤心难过伤了自己的身子。”

    宝珍见她这么说,点头附和道:“是,宝珍谨遵皇祖母的叮嘱。”

    回到公主府,宝珍先去给阮氏请安,待见她正哄着额鲁玩耍,脸上绽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额鲁现在已经能坐能站了,有时在大人的搀扶下,还能勉强走上几步。额鲁的眼睛黑亮亮的,像极了宝珍。

    看见娘亲回来,额鲁立马咧开小嘴笑了起来,伸出小手示意宝珍抱抱。

    宝珍先用温水洗了一把手,跟着行至床边,将额鲁轻轻抱在怀里。

    额鲁顺势仰起小脑瓜,望着宝珍,呵呵地笑。被孩子憨态可掬的笑容所感染,宝珍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

    阮氏见她微微笑的模样,心想她今天应该很顺利,便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宝珍将皇上和太后的话,大致地跟她说了一遍,阮氏听得很仔细,听完之后,面露几分难色:“这么说,皇上还是让你等消息而已。”

    宝珍换了个姿势把额鲁,同阮氏并肩而坐,轻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依我的身份,自然不能说的太多,一切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阮氏闻言,暗暗在心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巴图布赫能平安无事。”

    额鲁依偎在娘亲的怀里,不知大人们再谈论什么,伸手拨弄着宝珍的手指,依依呀呀地学语。

    宝珍闻此,用下巴轻轻地顶住孩子的脑瓜,回握住他柔嫩的小手。

    耐心等待将近一个月,前方终于传回了消息。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信心满满的大阿哥,居然连吃了三场败仗,损失惨重,使得满朝文武大感意外。

    康熙闻此大怒,当即下令让巴图布赫班师回朝,不得恋战,耽误时机。

    康熙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确实低估了策妄阿拉布坦的实力。,所谓骄兵必败,大阿哥也是因为轻敌,方才陷入被动,前前后后总共损失将近三千兵卒。

    大阿哥素来心高气傲,两军还未开打,他便大张旗鼓地摆出一派舍我其谁的架势。怎料,被敌军暗算,以至于粮草尽失,伤了元气。

太子卷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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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初四,京城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宝珍依然等不到任何关于巴图布赫的消息,渐渐地,最初的忐忑不安渐渐变成了失望和无奈。

    策妄阿拉布坦就像是一只疯狂又贪婪的恶狼,把战火蔓延至整个草原,使得很多牧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朝廷连连派出重兵镇压,但总是受到环境和天气的影响,发挥不出应有的效力。大阿哥依旧对自己的战败而归,耿耿于怀,他三番两次请缨出战,却都被康熙果断拒绝。

    战事当前,诸位皇子皆是蠢蠢****,希望能捉住机会,在皇阿玛的面前大显身手,一战成名。

    康熙斟酌犹豫了很久,方才决定待年关之后御驾亲征,一同随行还有十四贝勒胤祯。

    古语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过,才两三年的光景,原本还人小鬼大的胤祯,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俊朗英武的贝勒爷。

    宝珍常在宫中行走,偶尔和他相遇时,免不了都会有片刻的晃神。

    胤祯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有时还会忍不住打趣她两句,宝珍听了,总是微笑着摇摇头,心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模样虽变了,但脾气秉性还是没变。

    因为儿子即将出征,德妃的心里隐隐不安,所以,隔三岔五地就将胤祯叫进宫中叙话。

    这天,德妃和宝珍正在商量琐事,正好赶上胤祯过来请安。宝珍见状,忙欲寻个借口离开,但却被德妃出言拦住道:“你又不是外人?且好生坐着就是,还避什么嫌呢?”

    宝珍闻言,轻柔一笑,随即重新坐好。这几年来,德妃对她越发亲近了许多,刚开始宝珍还有些受宠若惊,过了好一阵子方才慢慢适应过来。

    胤祯迈着大步进屋,许是因为快要过年的缘故,他最近总是神采奕奕的模样,让人见了也跟着长精神。

    待见宝珍也在,胤祯露出淡淡的微笑,朗声道:“儿臣给额娘请安,恭祝额娘万福金安。”

    德妃点头含笑道:“免礼吧”随后,宝珍也跟着与他见礼,客气地让着他入座。

    胤祯刚从御书房回来,寻思着离落宫锁的时间还早,便过来看看额娘。

    德妃虽然不常过问政事,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统统清楚得很。对于,这次御驾亲征,她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万岁爷对儿子的重视,忧心的是,刀剑无眼,蒙古人又素以骁勇善战为名。此去定会是一场苦战,恶战。不过,虽然自己心中思绪万万千,但德妃从不在儿子的面前表露。

    今天的胤祯难得愿意说起家事,宝珍听闻他又得一个漂亮的女儿,忙起身祝贺道:“恭喜娘娘,恭喜十四贝勒。”

    德妃闻此,自然是最高兴的人,忙道:“下次过来时,一定要把孩子抱到本宫这来。”

    胤祯故作严肃,声音清朗道:“是,额娘,儿臣遵命”

    傍晚时分,宝珍随着胤祯一同离宫。胤祯欲要亲自送她回公主府,但却被宝珍婉言谢绝,宫门外早已备好了马车,宝珍实在不愿再多麻烦他。

    回府之后,宝珍刚一踏进院子,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向自己急急跑来。

    宝珍见状,连忙蹲下身子,顺势将他接进怀里,轻声笑道:“娘亲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院子跑这么快。”

    额鲁今年已经四岁了,模样越长越俊,精力也是越来越旺盛,从早到晚都消停不下来。为了照顾好他,宝珍着实费了不少的精神和力气,单是为了每天哄他入睡,就要准备两个故事。

    说实话,额鲁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宝珍,反而是更多地偏向于巴图布赫。

    额鲁有时会很粘人,只要隔了几个时辰见到宝珍,便会觉得焦急,来来回回地院子里寻找。

    这会,他依偎在宝珍的怀里,故意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娘亲,您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宝珍闻言,拿手点了点头他的鼻尖,含笑道:“娘亲进宫去看皇祖母了。”

    额鲁一听是太后,大眼睛眨了眨道:“太后娘娘,有没有说想我?”之前,宝珍曾经带着他进宫两次,太后一见这孩子虎头虎脑,顿时喜欢得很,当即下令赏了不少的东西。

    额鲁那会还小,认不得谁是谁,但唯独对太后颇有印象。一见她就呵呵地笑,很是讨喜的样子。

    宝珍双臂用力,将额鲁从地上抱起来道:“太后时常念叨你呢,说你什么时候才进宫看她。”

    额鲁伸出小手环住宝珍的脖子,满脸高兴,扯扯她的衣袖道:“额鲁也想太后娘娘了。娘亲,咱们明天就去看她好不好?”

    宝珍闻言,依旧笑道:“瞧你这急性子,明天不行,明天额娘要去店里面看看,咱们等过两天再去可好?”

    额鲁听了这话,稍微想了想,方才点点头道:“好额鲁听额娘的。”

    晚膳过后,宝珍又陪着额鲁玩了一阵,才吩咐兰芝送他回房洗洗睡觉。额鲁不依,非得赖在软榻上不走,缠着她要听故事。

    阮氏见他那副耍赖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用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道:“不知羞,都四岁了还撒娇耍赖,也不怕让人笑话。”

    额鲁闻言,嘻嘻一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宝珍的后背猫了猫。

    宝珍心知他那股粘人的劲头又来了,只好答应下来,呆会儿将故事哄他入睡。

    额鲁闻此,方才爬下软榻,乖乖地随着兰芝下去洗澡。

    待他出去之后,阮氏随即看向女儿,温言数落道:“瞧瞧,这孩子都让你宠得没边儿了。往后你可不能总是这样依着他,要有原则。”

    宝珍听了这话,忽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同母亲一块坐在垫着厚垫子的横椅上,轻声道:“您还说我呢?前几天,您还不是刚顺着他买了一大堆东西。”

    宝珍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数着:“两只小狗,五只兔子,四只小羊羔。对了,对了,还有两只乌龟。”她越数越忍不住笑,要不是有自己拦着,这公主府就要变成动物园了。

    阮氏闻言,再也板不住脸,也跟着笑了。“我那还不是看他喜欢,唉,算了,咱们俩根本就是半斤配八两。”

    隔辈亲,隔辈亲。阮氏自然舍不得对额鲁严厉的,但她又怕太过溺爱,耽误了孩子的前程。所以才希望宝珍这个做娘亲的,能够用力管教,赏罚分明。

    额鲁洗漱过后,便乖乖地躺在床上等着宝珍讲故事。谁知,故事刚讲到一半,他便沉沉睡去。

    宝珍见状,背过身去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兰芝在旁,小声说道:“格格,您回去歇着吧。”

    宝珍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她并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先去了趟偏院的书房。哈日查盖每天都会在那里看书到很晚。

    果然,书房的灯还亮着,宝珍携着春华过去敲门。

    片刻,哈日查盖前来应门,待见宝珍和春华,微微点头道:“母妃,您来了。”经过了这两年的相处,他对待宝珍俨然已经不想之前那般无礼了。

    虽然温顺了许多,但哈日查盖依然坚定着自己的信念,早晚有一天,他要回到草原为父亲报仇雪恨。

    春华将熬好的鸡汤端过去道:“世子,请用汤水。”

    哈日查盖接过汤碗,慢条斯理地喝起来,宝珍坐在一旁看着他,神情欣慰。

    “孙师傅说你,最近的进步很快,表现得很好。”

    哈日查盖闻言,神情谦虚地摇摇头道:“儿子做得还不够好,还有很多需要努力用功的地方。”

    宝珍含笑道:“慢慢来就好。莫要因为读书,累坏了身子,知道吗?”

    哈日查盖神情认真地回道:“是,孩儿知道了”

    回京将近三年,生活似乎恢复了它,以往的模样和节奏。每天安稳平和的生活,让宝珍既觉得满足又隐隐不安。

    府上的人,很少在提及巴图布赫的名字,包括阮氏和哈日查盖在内,似乎都认定他已经死了。可不知为何,宝珍却不这样认为。也许是因为自己在梦中常常见到他,在梦里,他的模样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眼神幽怨又深邃,就站在距离宝珍大约几步之遥的地方,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如此的梦境反反复复,连宝珍都记不清楚次数。每一次梦见他之后,宝珍都会觉得心头一沉,并且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这****,巴图布赫再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和之前的静默不同,他这次似乎有话要说,嘴型张张和和的。可是,宝珍什么也没有听到,只得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他。无奈,梦就是梦,巴图布赫就像是一团影子一样,根本摸不着也抓不住。

    宝珍惊醒坐起,扭头瞧着黑漆漆的屋子,似叹非叹地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醒,她便再难安睡了,于是,披衣倚窗而坐,抬头望着天空的弯月,默默祈求道:“苍天保佑,保佑大汗他能平安无事。”

太子卷 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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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过后,路面上结成一层滑溜溜地薄冰,街角巷尾聚集着很多玩耍的孩子,他们三三两两一伙儿,比赛谁能在冰面上滑行最远。

    用过午饭后,宝珍坐着马车前往客栈,因为路滑难走,马夫特意放缓速度。结果,刚一出路口,便闹出了一桩**烦。

    拉车的马,不知怎地突然受惊,马夫没来得及拉紧缰绳制止,结果使得马车失衡翻倒在地,宝珍和兰芝连带着都受了伤。

    兰芝因为想护住宝珍,所以自己伤得比较严重,额头流血不说,还险些被炉子中的热炭毁了容。和她相比,宝珍则要伤得轻些,只是扭伤了左脚脚踝。

    马夫见状,心知自己闯了杀头的大祸,当即吓得****发软,浑身忍不住打起哆嗦来。他原本不是公主府的下人,因为受了亲戚的保荐,方才能谋得这份差事。

    当差这半年多,他一直表现得不错。谁知,今儿手上却失了准儿头,马虎大意了。

    兰芝疼得微微蹙眉,待见马夫还站在那处愣愣发呆,不禁厉声道:“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发什么愣?”

    马夫闻言,这才缓过神来,连忙上前搀扶起二人,声音跟着颤抖道:“小的愚笨,罪该万死,还望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宝珍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只觉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待见兰芝流血的额头,忙吩咐马夫回去叫人,请大夫过来。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宝珍的左脚暂时不能下地走动,兰芝的伤势也需要静养些时候。

    阮氏又急又气,重重地数落了几句莽撞粗心的马夫,命人打他几板之后便放出府去了。平心而论,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很轻了,若是遇上厉害的主子,让他赔命也是有可能的。

    宝珍靠在床榻上念及兰芝的伤,忙吩咐春华去问问大夫,磕破的额头会不会留疤。

    大夫仔细查看一番,方才保证,伤口幸好不深,疤痕过了一夏便可全消。

    突如其来的伤势,让宝珍原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下不了地,也出不来门,整天只能赖在床上闭目养神,实在太过清闲。

    阮氏心知她闲不住,每天早晚都会过来陪她说说话,顺便做些针线活儿。

    晌午时分,宫里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随行的公公说是奉了德妃娘娘的意思。

    宝珍行动不便,只得吩咐春华赏了他们每人二两银子,顺便传句话儿向娘娘道谢。

    阮氏瞧着德妃这些赏赐,犹豫片刻,方才问道:“这才刚进年关就拿来这么多东西。”

    宝珍闻言,淡淡一笑,只道:“娘,您不必觉得有负担,不过是些吃食而已。待我的脚养好了,我会亲自向德妃娘娘道谢的。”

    阮氏听了点点头,抬手捡起两串荔枝出来,吩咐春华拿水冲洗一下。

    真真是托了德妃娘娘的福,大冷天里还能吃到如此新鲜的荔枝,宝珍从来不是馋嘴的人,这会却也忍不住美味的****,自己就吃了一大串。

    这会天冷,阮氏担心水果留不住,便分拣出来好几份,送给各院各屋。剩下的干果和肉脯则被她妥善收好,留着过年的时候,再分给孩子们。

    单单就收拾这点东西,阮氏就忙忙叨叨了一下午,原本还想去客栈看看,到底还是耽误了。

    休养几天过后,兰芝便执意要下床走动,春华和冬梅不敢顺着她的意思,“姑姑,大夫交代过了,您伤得不轻,还需卧床多多休息才行。”

    兰芝的额头上包着纱布,直说自己躺得头痛,非要出去透透气才行。春华也不敢搀着她远走,便带着她前去主子的房里问安请好。

    宝珍刚睡过午觉,待见春华搀扶着兰芝进来,随即温和笑道:“姑姑。你怎么下床了?”

    春华生怕主子责怪自己办事不利,忙接口道:“回格格的话,兰姑姑非得要过来看看您,奴婢实在拦不住她。”

    兰芝闻言,只是低头笑了笑,福福身子道:“每天不是躺着就是歪着,奴婢觉得身子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宝珍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温和道:“姑姑来这边坐。”

    宝珍亲自看了看她额头上的伤,似叹非叹道:“幸亏,伤得不深。”

    兰芝依旧恭顺道:“奴婢不碍事的,格格无需牵挂费神。”

    自从上次意外之后,宝珍便暗暗下了个决定,自己不能再这么耽误她,得赶紧挑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不过暂时,她还没有告诉兰芝,一切都得等有了人选以后再谈。

    经过大半个月的张罗打听,宝珍还是没能找到太合适的人选。平心而论,兰芝除了年纪略大些,样貌品性皆是旁人不能比的。所以,一般的男子她自然是不待见的,思来想去,宝珍都觉得不能轻易决定,要多听听看看才好定夺。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兰芝伤好之后,有一次出门抓药,正巧去了客栈旁的那家“白济堂”。

    白济堂的当家人姓白,名元和,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从小跟从师傅学医,三十岁那年才开了自己的这间药铺。

    白元和虽然三十有五,却还尚未成亲。按说,他的长相端正,人品优秀,应该不愁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好媳妇。怎料,这个白元和什么都好,偏偏家中有个大累赘。为了照顾年幼重病的弟弟,他错过了不少机会,十几年来又当爹来又当娘,生活着实不易。

    兰芝那天去拿药,并没有特意梳妆打扮,但清爽明丽的样子,还是让白元和颇为倾慕。

    白元和原以为自己今生早断了那跟情根,谁知,一见着兰芝,立马就心猿意马起来。他不知怎么打听到的,兰芝是这客栈家的下人,所以从那往后,便隔三岔五来过来吃饭喝茶。

    渐渐地,阮氏察觉出他总是一个人哀声叹气的吃饭,暗觉纳闷。心想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便好心上前问了两句。就这样,原本八字还未一瞥的事儿,渐渐变得有谱了。

    白元和家境并不富裕,这几年他为了给弟弟治病,几乎没攒下几个钱,但娶媳妇下聘礼确实足够的了。

    多年的街坊相处下来,阮氏显然对白元和的人品很放心,宝珍也派人细细打听了一番,倒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商量过后,宝珍特意抽出一天的功夫,带着兰芝上布庄做新衣裳。

    兰芝的身段窈窕,穿什么料子都好看,宝珍倒也不心疼银子,一连给她做了三套。

    兰芝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虽然和宝珍感情较深,但自己一直恪守着该有的本分,不敢逾越了主仆之分。于是,连忙摇头阻止,拉扯着主子的衣袖,小声道:“格格。这可使不得,您别为了奴婢浪费银子。”

    宝珍不愿和她多解释,只含笑道:“姑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别客气了。”说完,还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回府之后,宝珍遣开了其他人,只留兰芝一个人说话。她不想啰嗦,所以直奔主题,谁知话才说到一半,兰芝便通红着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格格,奴婢今生生是格格的人,死是格格的鬼,绝无二心”

    宝珍见状,稍有些哭笑不得,忙伸手虚扶了她一把,温和道:“姑姑,您这是干嘛?快起来说话”

    兰芝低着头,不愿起来,仿佛还要表明自己的忠心似地。

    宝珍担心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姑姑,您别多心。我今天和你说这事儿,都是真心为你好的。按说,依你的年纪,早该出宫嫁人才是。当年,若不是出嫁塞外,我早该替你择一门好亲的。幸好,现在也不晚,白济堂的当家的,是个善良勤勉的老实人,你倒是可以多留意一下看看。”

    兰芝听到这里,脸颊更红了,低低地垂着头,一声不吭。

    宝珍顺势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道:“好了,我这事才说到一半,姑姑快快起来。”

    风风雨雨这些年,兰芝从未想过攀高枝儿,她只想本分踏实的过生活。按说,依她现在的年纪,能碰上一个合适相当的人,确实不易。

    白元和的长相端正,性情温和,若不是受了弟弟的拖累,也不会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光棍一个。

    经过宝珍和阮氏的撮合,兰芝终于是肯点头答应。白元和闻此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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