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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河山皆华夏-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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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另外,待各营吃过晚饭之后,让各营营官到总兵衙门来一趟,把胡一清和和赵印选两位将军也请来。”
“遵命!”
不久,泰山营调出了一个队的辅兵,在战兵的保护下开始出城割取首级。
此时,李应宗、柯永盛部绿营和那一个甲喇的镶蓝旗汉军也开始在原来上岸的地方扎营,各色火把的亮光隐隐绰绰,站在城头也能隐隐约约看见来回忙碌的身影。当发现明军居然肆无忌惮地出城割首级,柯永盛顿时些恼羞成怒,刚在城下吃了大亏的李应宗更是气得脸色通红、破口大骂,甚至想整军回到城下给明军一点颜色看看。不过,这一打算被那个叫达春的镶蓝旗甲喇章京果断地制止了。
由于人手充足,没多久,出城的赣州镇将士便将清军死尸的首级全部割取完毕,带回城中一清点,总数共有一千多颗,还不包括那些已经成了烂西瓜无法统计的部分。其中,镇南门下七百二十三级,建春门下四百三十六级,西津门下七十四级。庞岳在得到汇报之后,下令将这些首级用石灰硝好入库。虽然一想到这些流程,庞岳的胃部便不由自主地有些抽搐,但为了将士们的战功有所凭证也就只好忍了。
晚上,赣州总兵衙门
庞岳、张云礼、田世尊以及四个营的营官齐聚一堂,胡一清、赵印选也接到消息赶了过来。等众人到齐之后,庞岳便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什么?大人您准备主动出城攻击清虏?”张云礼听完庞岳的话,有些吃惊地说道。
不光是张云礼,田世尊和其他将领也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刚到赣州的胡一清和赵印选,眼中更是充满了不解之色:据城而战已经取得了如此战果,为何还要冒着风险主动出城攻击?…;
“大人,赣州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我军只需据城而守便可令清虏损失惨重,又何必要冒险出城而战?”崔守成劝道。
卢启武也点点头:“是啊,大人。我军虽不惧李应宗和柯永盛二贼,可对岸还有近万建奴在虎视眈眈。一旦我军出城与绿营陷入缠斗,岂不是令建奴有机可乘?”
“亮功和承业说的是,”张云礼说道,“大人,我军还是扼守城池等待援军到来为上。”
得知庞岳的决定之后,张云礼、卢启武、崔守成三人在不同程度表达了反对态度。田世尊却是抚着颌下长须沉思不语,泰山营的代理营官高永信自知资历较浅,也不好发表意见。至于胡一清和赵印选,两人都是外来之将,就更不好公然表示反对了,只是说了一番不痛不痒的中庸之语。
就在这时,石有亮也大大咧咧地开口了:“大人明鉴!白天那帮清狗猖狂至极,早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您就下命令吧!飞虎营的弟兄随时等候您的调遣!”
听到石有亮的话,庞岳笑了笑,之后目光又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说道:“诸位,我军扼守赣州,主要目的有二,一来是为了守住赣州这块战略要地,二来是为了歼灭等多的清虏,只有将他们彻底打痛、打残,他们才不敢在神州大地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说到这里,庞岳话锋一转:“眼下,就有个绝好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图赖那厮自认为我军不敢主动出城进攻,所以才没有急于率满洲建奴过江。李应宗和柯永盛二贼也多半不会料到我军会突然出城。既是如此,我军为何不加以利用?出城打李应宗和柯永盛部一个措手不及,歼灭更多的清虏,岂不胜过被动守城?”
见庞岳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自信,提出过反意见的张云礼等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庞岳才是一镇总兵,更何况,并非在场的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
见张云礼等人都不再说话,庞岳又问了问田世尊:“子敬先生认为如何?”
“学生以为,大人此举也未尝不可,出奇兵杀清虏一个措手不及,的确胜过困守赣州。”田世尊说道,“不过个中细节大人还得好好地斟酌一番,突袭得手之后尽量在建奴过江之前便收兵回城。”
“这是自然。”庞岳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田世尊也表明了支持态度,出城突袭清军一事基本上也就可以定下来了。
次日清晨,镇南门以南清军营地
此时,离卯时(六点)还有两刻钟,天色还只是蒙蒙亮。负责站岗的清军官兵正抵抗着阵阵袭来的困意,努力地提着精神,只盼着换岗的人早点到来,自己好回去眯一会儿。昨晚他们接到命令,要严加防范以免明军偷袭,因此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有丝毫松懈,但事实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妈的,终于熬过来了,害得老子担心了大半宿!一名清军哨官看了看远处镇南门城头上稀稀拉拉的明军哨卒,边打哈且边暗自发着感慨。
就在这时,城门方向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刚打完哈且的清军哨官下意识用朦胧的双眼瞟了瞟,瞟了一眼之后顿时一个激灵,赶紧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但事实告诉他,他并没有看错。
透过弥漫中的薄雾,可以看见镇南门被逐渐打开,大批黑影正不断从城门洞中涌出。不仅如此,西面也有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出现在城墙拐角处,并且已经越来越多。…;
“明军来了!”清军哨官扯开喉咙大吼道。
话刚落应,便听到城门方向一阵闷雷般的声浪朝着这边滚滚而来,地皮也开始随之颤抖,愈演愈烈,不用细想也知道是明军出动了大批骑兵。
急促的牛角号声响彻整个营地上空,清军官兵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起身抓过衣甲兵器。一时间,士卒的惊呼声、官佐的呵斥声顿时交汇成一团,显得嘈杂不堪。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屯于营地西侧的那一个甲喇的镶蓝旗汉军。那甲喇章京达春素来谨慎,特意让部分战兵在宿营的时候身不卸甲、以防万一。因此这一甲喇的汉军旗士兵在听到预警的号声之后并不像绿营兵那般慌乱,而是有条不紊地拿起兵器、牵出战马,准备迎战。
“达春大人,伪明的骑兵冲过来了!”达春身边的一名戈什哈冲过来气喘嘘嘘地说道。
“伪明骑兵?哈哈哈,来得好!”达春脸上不仅未见丝毫慌乱,反而充满了战斗的渴望,“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有种的明狗了!让儿郎们上马随我迎战!将这股明狗砍碎!”
“嗻!”
明军骑兵越来越近,离清军营地只剩下了四五百步之遥,领队的正是石有亮。这一次,赣州镇飞虎营的全部骑兵共一千二百余骑全部出动,滇营也出动了七百骑兵,由赵印选率领协同飞虎营作战。
不久,汉军镶蓝旗骑兵的身影出现在了明军士卒的视线当中,不过却只有五百余骑,其中还包括了二百有马的辅兵,从数量上看处于绝对的劣势。但即便如此,达春依旧是信心满满,早在崇祯年间,他随八旗主力入关劫掠时便已创造过以百余骑击溃上千明军的战例,又何况是现在?以明军那虚弱不堪的本质,自己手下这几百骑兵一个冲锋便可将其冲垮,再等后续的人马赶到,这伙不知天地厚的明军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为了大清!杀!——”纵马疾驰的达春抽出了马刀,向天一指大喊道。
“杀!——”汉军镶蓝旗骑兵们大吼着附和道,举起的马刀犹如一片刚铁森林,点点寒光足以让胆怯者不寒而栗。
石有亮看着对面冲过来的汉军旗骑兵,冷冷地一笑,扭头朝身边的飞虎营营副贺震霆吩咐道:“你带丙队与赵将军一起进攻清狗营地,我带甲乙两队去会会对面的这股假鞑子!”
“遵命!”
驰骋中的明军骑兵迅速分成两股,石有亮亲自带着飞虎营甲乙两队共七百余骑朝着镶蓝旗骑兵冲了过去,飞虎营丙队则在贺震霆的带领下和滇营骑兵一起直扑尚在慌乱中的清军营地。一时间,蹄声如雷、烟尘滚滚。
第六十七章 令敌崩溃的军队
“飞虎营!——”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石有亮面带兴奋地大喊道。这几乎已经成了他战前必喊的口号。
“必胜!!——”震天动地的回应声随之而起,一支支骑枪平指向前,尖锐的枪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飞虎营的骑兵队列中,那些早在黄镇时期便跟随庞岳的老兵几乎都是咬牙切齿、眼中喷火。自从去年从荻港脱险之后,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他们只要一想到那些战死在荻港、芜湖的袍泽,心中便久久不能平静。强烈的复仇愿望促使着他们不分寒暑地严苛训练,只等有朝一日能用自己手中的刀枪洗刷失败的耻辱。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再也难以压制住心中的激动。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地面上溅起的烟尘越来越浓,来自两个方向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产生了阵阵共鸣。
终于,随着一声骤然而起的闷响,明军骑兵与汉军镶蓝旗骑兵撞在了一起,喊杀声犹如平地惊雷、直上云霄。
“咔擦!”“扑哧!”……。伴随着接连响起的骑枪枪杆折断声和金属撕裂**的闷响,镶蓝旗骑兵不被挑落马下,明军骑兵也不时中招落马。转眼之间,两军已交错而过。
与明军错身而过之后,镶蓝旗骑兵又向前冲出近百步方才勒住马头。达春勒过缰绳完成转向之后,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己方刚才严密的冲锋阵型已经被冲乱了不少,人数也少了许多。先前经过的地方躺下了一大片身着蓝色镶红边衣甲的尸体,大量失去主人的战马在四散乱奔,就连达春本人,刚才也差点被明军的骑枪刺中。经过这一轮交手之后,达春心中对明军的轻视顿时收敛了不少。
此时,飞虎营丙队和滇营骑兵已经犹如一道狂风,冲入了清军营地。一时间,刀光翻滚、血雨飘舞,许多刚钻出帐篷的清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砍翻在地。幸存者纷纷惊喊着朝营地深处逃去,场面更加混乱不堪。本来,绿营虽然缺少战马,但凭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对付这千余明军骑兵还是不难的。可是,没想到明军骑兵来得如此之快,清军根本来不及整队进行有效抵抗便被纷纷冲散,即便有部分清兵拿起武器反击,也因为缺乏统一指挥,根本对明军造成不了什么威胁。面对来去如风的明军骑兵和那噬人性命的钢刀森林,就连部分官佐在惊恐之下也丢下自己的部属拼命逃窜,至于普通小卒就更不用说了。
一时间,整个清军营地乱作一团,李应宗和柯永盛两人也在亲兵的层层护卫下招呼着周边的清军且战且退,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看到己方营地被明军搅了个天翻地覆,达春不由得大急,当即便要率队回援。不过,飞虎营甲乙两队骑兵也完成了转向,再次冲了上来。
“杀光建奴!——”石有亮扬起手里的大刀,发出一声爆喝。
“光复河山!——”呐喊中的明军骑兵们已经丢弃了骑枪纷纷抽出了马刀,队列当中中靠前位置上的骑兵还举起了一直挂在鞍上、上好了弦的手弩。
当双方骑兵只剩下五十步之遥的时候,一阵箭雨从明军骑兵队列中抛射而出,将清军骑兵射翻一片。与此同时,清军当中的弓箭手也抛射出阵阵箭支,将冲在最前的明军骑兵射落了一些。…;
转瞬间,两队骑兵再次遭遇,展开了面对面的厮杀。
“哧!”石有亮手起刀落,一颗留着金钱鼠尾的脑袋旋转着向外飞去,四下喷溅的鲜血溅了他满头满脸,但他根本未作丝毫擦拭便继续奔向了下一个目标。
石有亮如今虽然已经是一营主官,却仍然没有丢掉亲手杀敌的习惯。连杀多人之后,他已经逐渐地进入了状态,将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竟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两个回合。
“杀!——”已经是飞虎营把总的王樟堂大吼一声,从一名清军骑兵身上抽出长枪,又顺势一扫,将另一名清兵打得脑浆飞溅,之后未作任何停留又纵马冲向了下一个目标。银白色铁甲配合着银色铁枪,犹如一道凌厉闪电在清军队列中如入无人之境。
喊杀声愈演愈烈,战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其余的明军骑兵也是越战越勇,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将镶蓝旗骑兵的队列冲得越来越散、越来越乱……
贡水东岸,图赖等满洲将领听到西岸的动静之后都大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明军居然放着坚固的城池不守而主动出城攻击绿营。尤其是图赖,更加为自己的一时失算而懊恼不已,但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了。为了挽回局面,图赖赶紧点齐兵马,准备过江支援。
只是,如今有近一半的船只被绿营带到了对岸,这数千人马要全部渡过江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图赖大人,大军一时难以全部过江,还是先用大炮轰击对岸的明狗吧!”都尔德来到图赖身边劝道。
图赖看了看对岸,摇了摇头:“两军已经陷入混战,用火炮轰击也未必能取得多大战果。李应宗和柯永盛即便再无用,也好歹有万余人马,再加上达春他们在,一时也不至于溃败。还是抓紧时间渡江吧。等我军渡过江之后便可扳回局面!”
“嗻!”都尔德心有不甘地应了一声。在他看来,像李应宗、柯永盛那样的货色遍地都是,只要消灭了明军,又何必要管他们的死活?只可惜,图赖却不接受他的建议。
西岸,厮杀仍在继续。
“去死吧!——”王樟堂再次将一名清军骑兵刺了个透心凉之后,畅快淋漓地吼道,他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杀的第几个敌兵了。收枪在手,王樟堂继续纵马向前,正当他下意识地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却猛然发现眼前豁然开朗,已经没有了一个清兵。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已在不经意之间杀透了清军的骑兵阵列。
勒住马头之后,王樟堂看到了不远处的石有亮,他也和自己一样已经将清军骑兵阵列杀了个对穿。如今的石有亮,战袍、铠甲、头盔上都沾上了大片红色,犹如在血水中泡过一般,原本就长满了络腮胡的黑脸经此一渲染显得格外狰狞。王樟堂正准备发笑,却发现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儿去,目所能及之处几乎尽成红色。
此时,那甲喇额真达春也是浑身浴血,身上的血迹既有明军的也有他自己的。他也记不得自己究竟挡开多少来自明军的攻击、砍落多少明军了,总之,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握刀的胳膊也开始在微微发抖。这时候,达春已经完全收起了之前对这股明军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支明军?厮杀起来几乎不顾生死、不知疲倦,爆发出来的战力让自己一方险些无法招架!面对这样一帮杀红了眼的疯子,别说自己手下的骑兵多是一些汉军旗丁,就算全部换成满洲旗丁也不见得能在他们面前讨到多少便宜。…;
正当达春在气喘吁吁地感叹之时,一大群明军骑兵勒转马头之后再次向他冲了过来,领头的是一员浑身浴血的黑脸大将。没办法,达春身边的甲喇旗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为了大清,杀!——”尽管身心已经疲惫无比,但达春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明军的挑战,带着一群护兵迎了上去……
清军营地,发起突袭的飞虎营丙队和滇营骑兵四下砍杀了好几个来回之后,已经准备掉头返回了。没办法,清军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毕竟在人数上处于绝对优势,在经过初期的混乱之后已经渐渐地稳住了阵脚,开始组织对明军的反击。特别是那些汉军镶蓝旗步卒,已经开始给明军骑兵造成伤亡。面对这种情况,贺震霆和赵印选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毕竟蚁多了也会咬死象,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再者,他们的任务基本上也都完成了,后面还有一道压轴戏在等着清军。
继续冲杀了一阵之后,贺震霆和赵印选开始带队沿着来路返回。见明军返回,清军顿时如释重负,并且由于缺少战马也不好进行追击,只好放任明军骑兵离去。
与清军脱离接触之后,贺震霆和赵印选继续带队前去协助飞虎营甲乙两队一道夹击汉军镶蓝旗旗骑兵。已经损失惨重的镶蓝旗骑兵面对优势明军的夹击,情况更加的不妙起来。
看到明军离去,李应宗和柯永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数百步之外,人头攒动、步声如雷,一个大型的明军步兵方阵正朝着这边平推过来。森严的铁盾、如林的长枪、严整的步伐无不带给人莫大的压力。
第六十八章 图赖的反应
两个多时辰之后,赣州城外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江水在明媚的阳光下泛着点点金光,江岸上的草地、树林等也仿佛披上了一层绚丽的外衣,种种景物共同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几乎让人产生了一种战争已经远去的错觉。
但是,这一美好的意境却被贡水西岸的空地上那层层叠叠的尸体、横流的血污和正在肆意弥漫的血腥味破坏殆尽,让人再也没有了观赏风景的心情。
镇南门以南,原来的清军营地中已经是一片狼藉,大批绿营兵在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收拾着残局。一顶刚刚整理好的大帐篷里,图赖、都尔德等满洲将领和李应宗、柯永盛等绿营将领全部在场。此时,图赖的脸几乎沉得能滴下水来,李应宗和柯永盛更是面如死灰,将头埋在胸前大气都不敢出。
早晨,明军出城发起的逆袭可以说令清军绿营兵损失惨重。明军先利用骑兵突袭,打了清军一个措手不及,之后还没等清军反应过来便又出动了步兵和炮兵攻击。面对明军的炮击和随后迅猛推来的步兵方阵,清军完全丧失了战意,手忙脚乱地后撤,但很快便被明军追上。一面是慌乱无比、几乎丧失了建制的清军绿营兵,另一面是队形严整、士气高昂的明军,两军遭遇之后,结果可想而知。阵阵惨叫哀嚎声中,清军绿营兵几乎陷入了被明军屠杀的状态。虽然他们在人数上比明军还要多上一些,但在丧失了战斗意志和基本队列之后,人数的优势已经不能成为制胜的要素,偶尔有部分强悍之辈奋起抵抗、给明军造成一定伤亡,但很快便犹如一朵朵无足轻重的小浪花一样,被淹没在大潮流中。
当建奴主力开始登岸之后,庞岳又派出了刚锋营火器队前去阻击。在燧发枪和抬枪的连番轰击下,正忙着渡江的建奴被打死了不少。直到留在东岸的建奴炮兵推出了九磅炮对准西岸时,刚锋营火器队才开始撤离。凭借着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火炮对明军进行压制,建奴主力开始不断地登上西岸。
明军似乎也不怎么想和建奴纠缠,将绿营军杀得溃不成军之后,赶在建奴主力集结完毕之前往城中撤去。此时,建奴大军刚刚登上西岸,还未完全整好队形,根本来不及追击,而被杀得没有半点脾气的绿营哪里还有半点追击的勇气?就这样,明军在出城完成了一次堪称完美的逆袭之后又从容地退回了城中。
登上了西岸之后,图赖让李应宗和柯永盛将溃兵收拢,并统计伤亡数额。最后统计出来的结果是:绿营军战死、不知去向者共有两千多人,伤者不计其数。最先迎战的五百余汉军镶蓝旗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寥寥十余骑逃出升天,甲喇章京达春和手下的几十名护兵全部战死。
得知这个结果之后,图赖阴沉着脸久久没有说话,既对自己的一时大意感到懊悔不已,又不由得更加重视起赣州城中的守军来。可以说,这支由庞岳统率的军队在不断地给他带来意外:火器精良不说,还敢主动出城进攻,并能在短时间内将绿营打得溃不成军之后又从容离去,完全不是他以往所见过的那些明军所能相比的。唯一让图赖的感到了些许安慰的是:这支明军似乎还不敢和他所率领的满洲兵主力交战,一见满洲兵上岸便赶紧撤回了城中。既是如此,那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想到这里,图赖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破了帐中长时间的压抑和沉闷气氛:“好了,二位将军不必懊丧!那庞岳小儿诡计多端,乘着天未亮便发动突袭,实在让人意料未及。二位将军也尽到了力,我都看在眼里,在此就不追究二位了!”
听到这话,李应宗和柯永盛先是一愣,之后甚至想走到帐外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这图赖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了?上次还用军棍招呼自己怎么这次就变成了“不追究”了?但不管怎么说,图赖的这番话还是让战战兢兢了老半天的李应宗和柯永盛如释重负,感动不已。
“多谢图赖大人!”两人一同抱拳谢道,语气中充斥着无尽的庆幸。
图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都下去吧!去整顿各自的人马,等候我的军令!”
“嗻!”
李应宗、柯永盛离去之后,都尔德来到图赖身边,愤愤不平道:“图赖大人,怎能如此姑息此二人?这两个蠢货麻痹大意又怯懦避战,方才造成大败,还连累得达春也死于明军之手。如此无能之人,就算当场砍了他们的脑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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