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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惊鸿-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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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虽觉他言语上有些自私自利,然而国家大事,实也不为几个老匹夫能左右,便也无言反驳。
孙仲续道:“江湖之事江湖了。萧影见色忘义,杀害天山三位宗师,实为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齿。咱们若不能除此奸贼,由着他任性妄为,不道哪天他一时兴起,诛少林、灭峨眉、屠丐帮,便连五岳剑派、空垌派、昆仑派大大小小的门派等,一并也挑了,武林一脉,岂不人人自危!”
他故意说得危言耸听,殿内胆小的,无不为他言语所骇,张口结舌,心想:“这话大是有理!”
一些明辨是非之人,心知萧影再坏,却也达不到如他所说这般,不过心里也道:“这种事情,倒也不得不防。”
当场人人瞧着虚月,看她如何决断。
虚月沉思良久,慨然道:“天山派一己荣辱事小,苍生祸福事大。此刻得众位援手,再加上天山合派上下追堵萧影一人,谅他武功再怎么神通广大,必能为三位师姐妹报此血海深仇,同时也为天下武林除此祸害。可这样一来,只怕敌人借咱们倾巢而出之机,给咱们来个反客为主,坐阵天山,逐步分个瓦解人心,岂不糟糕透顶!”
陆长青道:“虚掌门此言甚是!”
孙仲面有不屑,说道:“虚掌门念着前朝旧私,这才对萧影手下容情,是不是?”
虚月道:“孙医仙说笑了。眉妃娘娘乃是识大体,明是非之人,现下萧影已列花间派门墙之外,怎还会再徇私袒护。殿上之人有谁不愿为国为民操这份劳,枉顾契丹鞑子南吞,大可现下便抽身下山,贫道恭送佳客,绝不阻拦!”言辞铿锵有力,一派视死如归之貌。
此话既出,连孙仲之辈自也不便绝然而去,其间有人便算心底“不愿为国为民操这份劳”,顾及脸面,也只得硬着头皮留下。
萧影颓坐当场,一声不吭,群雄说个喋喋不休,倒也无人瞅见。
他也想过立时便揭开自己的真面目,可细加捉摸,此事不揭破则已,好歹天山派及各路豪雄不致立时发难,一经揭破可就大事不妙,暗忖:“仔细听来,镜明、仪清、无风三位前辈大清早便已遇难,那时我正在小镇筹办乔装用什。此后一两个时辰内,我不是孤身走路,便是伏在暗处。得与白若雪等人相见,已是快到正午时分。现下此间之人,无不以为我便是元凶,以此推想,他们尽可说我一大早在托木尔峰杀人之后,乔装改扮,以吕洞宾之名混进天池来。唉,人言可畏,我混进天山来的目的,他们大可说成伺机杀害虚月前辈,甚至比这还说得吓人。这种事情,再没脑子之人都想得到。为今之计,只能以吕洞宾之名,竭力周旋,尽可能保得天山派不失敌人之手,方可洗涮干净我身上的罪名。若是中间出了岔子,天山派落入敌人之手,我萧影非身败名裂不可。唉,我萧影这一生可真是倒霉透顶,到哪里都有人说坏使诈。现下我得赶紧想想,明日天山上与群魔大战,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虚月这时道:“列位俱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肯与我天山同生死,共荣辱,贫道感激涕零。大家这就随我同上托木尔峰,那儿地势陡峭,处处险阻,且又处高严寒,据险而守,当有一线胜算。”
她说完正要命门下弟子招呼群雄出殿上峰,突有一人神情委顿,扑通一声跪倒面前,正是纪然。
纪然乃虚月座下首徒,自幼便与凌梦莎燕好。两人眼见到了谈婚论嫁之时,凌梦莎却突然身怀六甲,这消息不胫而走,先是在门内传开,这会儿早已传遍江湖。知晓纪然与凌梦莎两小无猜、情深爱笃之人,料定凌梦莎怀了纪然的孩子,不知内情之人,便说天山派女弟子外表个个冰清玉洁,实则**放荡已极,居然未婚先有孕。
在当时,民风不古,市井生民、商贾名流之间男女之防决堤,未婚先孕之事说将下来,亦不足为奇。可在武林之中,男女之防还是颇为讲究,平日男女弟子说说笑笑,抑或男女联袂饮马江湖,快意恩仇,生活上的小节,倒不被武林人士所拘。可要是越了雷池,做下苟且之事,立时便会引来武林人士同声唾弃,为同道所不齿。名门正派中人,更是将这一节看得比性命还要紧。
纪然跪在师父面前,话声哽咽道:“师父,求您老人家替徒儿做主……”
虚月早就料知他要说自己与凌梦莎之事,当即截住话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待此番劫难过后,师父自当秉公而断。当此大难关口,抛头颅,洒热血,方不愧我天山堂堂好男儿。你这般失魂落魄、哭哭啼啼成什么体统!且随我同上托木尔峰吧。”
纪然苍白着一张脸道:“师父,此事说不清楚,徒儿只怕不等明日,便会发疯而死。徒儿心中的苦楚,实在憋不住啊……”
崔赫站在一旁不耐烦起来,大声道:“纪然,你还嫌丢的脸不够?你与凌师妹做下苟且之事,还……还……”
虚月朝崔赫怒目而视,喝道:“造次,大庭广众之下,你岂可将这事……这事……唉,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呐!”一脸怆然无奈之状。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殿中人众,绝大多数早将天山派这桩丑事听在耳内,其间好管闲事、喜欢揭人疮疤,抑或心生邪恶念头之人,岂又在少数?这等事情,便是正气浩然之士,亦要穷追猛打,深恶痛绝,何况别有用心之人。如此这般,惹上丑闻之人,不被唾沫淹死,便得有相当厚的脸皮。
听崔赫这么一说,众人心里登时雪亮:“丑戏登场了!”
经虚月喝止,崔赫、纪然倒是住了口,可那凌梦莎却沉不住气了。她躲在群雄间不起眼的地方,早自心里惶惶不安:“他们都晓得我怀孕之事,这可丢死人了……这可丢死人了……”
做了见不得人之事,整日价便怕丑事揭穿,人心多也如此。其实此事若非崔赫开口说破,殿中绝大部分人倒也记不起来,便是记得,却也不知怀了身孕者,究竟是何人。
此刻凌梦莎心魔作祟,便以为丑事大白于天下,加之心里憋着的委屈着实不小。一个沉不住气,自人丛中跑将出来,扑通一声,与纪然并排跪在虚月面前。
她面色比纪然更加苍白,啜泣道:“师叔,我与纪师兄情深意重,弟子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做出半分对不起纪师兄之事!”
虚月摇头叹气道:“啊呀,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等丑事,岂能当众抖露!你们当真不顾脸皮,我虚月还得顾及天山派这块门楣!”
然而凌梦莎仍自说道:“师叔,这桩事情,说起来弟子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我也不晓得孩子的父亲是谁!纪师兄不相信我,今日唯有一死,以证清白!纪师兄,你信得过师妹我么?”
群豪尽皆愕然:“这两人原来是情侣,这姓纪的戴了绿帽,自是可悲又可怜。这小丫头偷了汉子,怀了孩子,竟然当众抵赖,不肯说出奸夫姓甚名谁,是以谎称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天底下竟有这等不要脸的女人,当真厚颜无耻之至,荒诞不经之尤!”
心里这般想着,殿中人人面有愤愤不平之色。不少人对凌梦莎投过去鄙夷之色,又朝纪然正眼看去,瞧他如何说?
第二百七十九回 世间安有无花果
纪然又非圣贤,与殿内众人实也一般心思,暗道:“你这话说得太过不可思议,你口口声声与我情深爱重,却要说这样荒诞不经的言语来诓我。你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难道孩子会从天上掉下来么!可见你说的全是谎话,以前在我面前的献媚撒娇,昵喃燕语,全是你的故弄姿态,诱我上钩。你的歹毒用心,便是要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我纪然对你尊之敬之,爱之重之,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这般害我?”
他心里激思澎湃,愤流奔涌,不由将最后一句话脱口狂吼而出:“我纪然对你尊之敬之,爱之重之,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这般害我?”
话声刚落,整个人跳将起来,刷地一声拔剑出鞘,当头一剑,便向凌梦莎斫将下去。
他现下几近癫狂,双目布满血丝,这一剑陡出,事先全无预兆,当真斫将下去,谁也救不得凌梦莎,她秀美的一颗头,岂还能长在颈上?
可他爱凌梦莎之深情,实也超逾自身性命,便算她有天大的罪过,岂又忍心白刃相加?剑锋距她白颈不足两寸时,前情往事,历历涌现心头。月下花前,多少昵言喃语,互诉衷肠;剑场雪峰,几多欢声笑语,对剑放歌……
在众人的惊骇声中,他总算将这一剑凝住不发。
白若雪吓得颤抖着声音道:“纪师兄,你……你疯了么,她可是……可是……”此时此刻,要将两人的情事一言概之,诸多言语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平日凌梦莎毫无隐瞒,将她与纪然密爱之事,倾囊对白若雪吐露,是以她对他二人之间的事情,知之甚详。可凌梦莎声称不知孩子父亲是谁这样的话,在她听来也是绝不可能,除非她受了坏人**后怀孕。可看她的样子,又绝非受人**而孕。而且自己与她数月同在托木尔峰上,每日形影不离,同吃同睡,除日间男女弟子一起切磋剑术,连个男人也不曾见过。直到她身子不适,下峰来请精通医术的虚月诊治,方始知道怀了一个多月的身怀。
白若雪又想,医道乃天山一绝,虚月师叔深得师祖真传,不说她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诊脉之术,却是颇为通神,隔空诊断,尚可分毫不差,此等事关师门荣辱的大事,又岂会有半分差池!
将所有的可能都思彻,硬是理不出个眉目来。此刻白若雪唯一心里可以确定的是,凌梦莎与纪然两人之间真心相爱,决计没有掺假的成分。
凌梦莎眼见纪然暴跳如雷,又这般怒剑相向,白刃加颈,心想得能死在他的剑下,也算心甘情愿了,又何必苟留于世,遭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折磨。
纪然这时的表情,又何止“信任”二字能够囊括,非但不信,而且将凌梦莎想成无比恶毒的女人。
她说“纪师兄不相信我,今日唯有一死,以证清白!纪师兄,你信得过师妹我么”那一刻,心里想着此前两人倾心相爱,心意相通,便算全世界的人不肯相信自己,有纪师兄相信自己,已然足够。原盼他好言安慰一番,没想到却成了眼下这等局面。
其实也用不着白刃相加,仅凭纪然这句“你为何这般害我?”她便全然明白他现下的心思。
她越想越觉着,活在这世上好生无趣,当下更无多想,挺身倏起,尚未站直,将头猛地转了过去,纪然手中锐利无比的剑锋,在她喉咙上轻轻一割,登时珠玉坠地。
她拼尽最后一口气,望着纪然,断断续续地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误……误会我,不相信我,纪师兄,唯独你……你不可以,不可以……”垂泪合眼而逝。
纪然惨然变色,伏在凌梦莎尸身上,挥泪大恸,嘴里凄切道:“师妹,师妹,不是我不肯相信你,而是你说这事太过耸人听闻,你叫我如何相信……”
白若雪见平日玩伴陡然身死,大悲之下,泪水一下子便流了下来,站在近前,泪眼望着纪然紧紧抱着凌梦莎的尸身,悲声大恸。于此大庭广众之下,她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酸楚,呜呜咽咽哭成了个泪人。
望着横死地上的凌梦莎,虚月眼眶红润,不住摇头叹惜。
萧影心下恻然,不自禁幽然暗叹:“凌梦莎对纪然,可算得生死相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是被人称作‘无花果’的植物,那也是有花的,只是花开得较为隐蔽,肉眼很难看到,才被人们称作无花果。若非向纪然证明自己的清白,想来凌梦莎断然不会轻生。难道这世间真有无源之水、无花之果,女人竟能无故受孕?只怕这个秘密,都将随着凌梦莎的殒世而湮灭,成为永不为人知的悬案。”
虚月噙泪叹惜一阵,这才收敛伤情,说道:“师门俗事,可让各路英雄见笑了。各位请移步偏殿,先行用些薄酒饭菜。贫道尚有一事处制妥当,方可与各位同上托木尔峰。子颜,你带领师兄妹们,好生招呼各路英雄,不可简慢了。”
子颜诺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凌梦莎的尸身,红着眼睛,招呼群豪去了。
群豪各怀心事,有的愀然不乐,有的扼腕叹息,有的黯然神伤,有的满腹疑团,也有人幸灾乐祸。人既已死,再大的疑问也无从问起,感怀伤痛、惋惜怜悯,也只徒增忧丝。只得客随主便,纷将出门,依着天山弟子指引而去。
如尘正待出门,虚月叫住她道:“贫道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会不会太过难为贵妃娘娘?”
如尘道:“虚掌门大义凛然,实乃为国为民之巾帼英雄。事过境迁,你也无须娘娘长娘娘短的叫我,有事只管吩咐下来,何烦客气!”
虚月惨然叹道:“我这个凌梦莎师侄,可算天山门下众弟子中最为乖巧一个,我一向待她如同自己的徒儿子女一般。今日她含冤莫白,愤情自刎,这事可当真叫人愀心呐。”
如尘心有同感,黯然神伤,点头称是。
虚月续道:“唉,若非心中有冤屈,梦莎无论如何也不会当众自刎而死。我在想,是不是贫道老来糊涂,自诩医道高明一辈子,临到头来,抖脚抖手,竟将她的脉象给诊断错了。若不是这样,这事可就大大的奇怪了。”
如尘道:“你是想验一验她的尸身?”
虚月道:“正是这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终归要有个了结。还请娘娘同为见证,日后天下英雄面前,也好有个说法。”
如尘道:“这事有何为难。”转身向门下弟子道:“你们先随天山派师兄师姐们去,为师此间事了,自会过去。宛儿,你留下来!”
李宛儿回头应了一声,离众而回,来到师父身畔,瞥眼又见凌梦莎躺身血泊中的样子,当真叫人心中悲楚,难以释怀。
萧影心中伤痛,徘徊殿内,去也不是,不去亦觉不妥。正自好生为难,虚月突然道:“吕真人,我天山派俗务繁多,多有怠慢,还请原宥。烦请吕真人自在殿上用些酒水,一会儿小道尚有要事,需得与吕真人商量。可好?”
萧影道:“酒水便免了,仙姑且自便,我在殿上候着便可。”
虚月心道:“吕真人当真平易近人,以他这等身份,竟一点架子也不摆。”寒暄几句,即命白若雪及门下几名女弟子,抬了凌梦莎的尸身,进了偏室。
李宛儿自也跟着七手八脚,左右忙活。
殿上,纪然萎靡坐地,怔怔出神。
崔赫也未离殿而去,侧身转头,怒目金刚,直朝莫溪言瞪视过来。
莫溪言似乎学了个乖,这当儿不再逞能,避在萧影座旁另一侧站着,中间隔着“吕洞宾”这么一个神仙人物,便也不怕崔赫暴起暗害,大有狐假虎威的样子。
萧影于殿内情形只看得一眼,便即凝神倾听偏室动静。这时忽闻“啊呀”一声低呼,随即便有人大声呼唤:“虚掌门!”“师父!”“师叔!”……
听惊呼声,似是虚月忽尔晕厥过去,室内登时一片混乱。
只听如尘的声音道:“大家别慌,虚掌门只是一时昏晕。”
萧影内功深湛,于偏室内的细微声响,均可听得清清楚楚,便连每个人的呼吸之声,也可听见。纪然、崔赫、莫溪言三人武功相若,内功只算得二三流,自是听不到丝毫声响。
过了一会儿,果听虚月长长呼了一口气,醒转过来。随即便听得有人捶胸大恸:“我枉为人师,我枉为天山一派之长,我枉自称道医术高超……我……如今误诊人脉,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然死在我这个庸医手中。梦莎啊,是师叔对不起你!若非我狂妄自大,自诩医道通神,再加详诊,你怎会这般惨死!梦莎啊,是师叔害死了你……是师叔害死了你……”话声颤动,竟致哭出声来。
虚月的哭喊声甚大,殿内无人不闻。
纪然听后如五雷轰顶,整个人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疯也似地往偏室奔去。奔到门口,已有两名女弟子拦住。他却似疯子一般,拼命推开两名女弟子,说什么也要进去看个究竟。
两名女弟子心知兹事体大,岂容他进得?亦是拼死相阻。
纪然勃然大怒,竟至运功劈掌,朝对方没头没脑打将过去。
第二百八十回 此情可待成追忆
萧影眼见要生事端,不是有人受伤,便是给纪然闯进偏室。心想此刻验尸方毕,室内定然不雅,岂能让纪然疯疯癫癫闯将进去?
心念及此,飞身一掠,晃眼间驱身过来,在纪然身上轻轻一点,他人便即软倒在地。几乎与纪然倒地的同时,萧影于神鬼不觉间,早已归位落座。
殿上两名女弟子连同莫溪言、崔赫共计四人,只觉眼前一花,亦不知生发何事,眨眼便见纪然倒在地上,只道他一时急火攻心,这才昏晕倒地。却见他倒在地上,两个眼珠子兀自骨碌骨碌直转,心下不由大奇。
自萧影座上到偏室门口,少说也十数丈,其时他速度再快,若非崔赫、莫溪言一心只专注室内动静,两名天山女弟子又凝神与纪然搏斗,又岂能当真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两名女弟子惊诧无已,其中一个道:“纪师兄,你没事吧?”
见纪然鼓着双眼,不发一声,疑云更生,转身奔进偏室,惊慌失措地道:“师父……”眼见虚月痛不欲生,只叫得这声师父,便即怔在那里不在说下去。
如尘听得这名弟子说话惊慌,料必事急,出门来探视纪然一眼,说道:“想是给吕真人点中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他在此,纵有妖魔横行,你怕来作甚!”
萧影听师父这么说,又是高兴又是愁苦:“师父若得当面如此夸我,我自然高兴,倘若得能常伴师尊和花间派众师妹身畔,对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福分。在她们危难之时,我也何惜挥洒一腔碧血,舍身赴难。可师父她老人家对我的误会太深,这番愿景,此生只怕也只能想想而已!”
如尘回进室内,低声安慰虚月道:“虚掌门节哀顺变……”话声虽细,萧影倒也能听闻。
只听她续道:“从检验结果看来,凌姑娘生前冰清玉洁,仍然是个处女之身。然而天下之事,无奇不有,何不再行细验,好叫道长安心!”
虚月颤声道:“梦莎既还是处女,那便是我误诊无疑,还有再验的必要吗?”
如尘道:“虚道长医术通神,我此前无幸谋得道长面。江湖流言蜚语,可将一个好人说成坏人,同样可将一个坏人说成好人。医道这一门,可是半分做伪不得。虚掌门盛名远播,这一点,我倒是信得过您。古有饮泉水受孕之说,这未免天方夜谭,不尽不实。可食了或接触某些物事,让人不须交合,便能成孕,这等事情虽说也是史无前例,当真存在,亦未可说……”
正说间,有个悠长的声音传进室来:“如尘道姑果真了得,连这等臆想也说得出口。不过,你说的倒有几分靠谱,这凌丫头当了祖师婆婆的替罪羔羊,当真可惜,当真可惜……哈哈……哈哈……”幸灾乐祸的狂笑之声缓缓而绝。
萧影听这声音,说话之人似乎便是幽情妖姬,她是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将话声远远送来,其人则在数里开外。他一听便知端的,是以并不上屋追击。
果听虚月道:“是幽情妖姬。唉,真是造孽!”
如尘听她话中有话,问道:“她与天山派有梁子吗?”
虚月悠然道:“那也是我师父一辈的旧账了……”
才这一句话,如尘等人心中无不充满好奇,一齐将目光对准了虚月。
虚月沉吟再三,这才缓缓道:“这事说将下来,与殿外的吕真人,有着莫大的干联。唉,感情这东西,当真害人非浅,说谁的是,说谁的不是,都有偏颇。这事都过了几十年了,私下说与你们知晓,想来吕真人不会怪罪。”
顿一顿,不听室外“吕洞宾”作何反应,想必室内说话声音低,他不为所闻,又或他心下默许。她接着道:“且说年轻时的吕真人,真个是风华出众,武艺超群,世间得见他一眼的女子,无有不为其倾倒。任你是倾国倾城也好,花容色貌也罢,总之他要文质有文质,要智慧有智慧,要身手有身手,其外表更是古今风流,尽聚一身。在旁人看来,他可算得十全十美。
其时正值大唐鼎盛时期,也可算美女辈出的年代。先有杨玉环之闭月羞花,后来选在君王侧,万千荣宠聚于一身,金屋玉宇,说不尽的娇贵春华。自此民间养女,无不金琢玉养,因此便有了白居易那首《长恨歌》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遂令天下为人父母者,不重生男重生女。
说了这些,倒把话题给扯远了。咱们武林之中,当时也出了三个大美女。好在那时唐明皇都死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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