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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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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来,因为这种痛过于巨大,大得能把我全部罩住,无法流出一滴泪来。
“齐先生说过,他亲眼目睹了当时的情形。如果再晚一秒钟跳出来,就跟着大厦一起陷下去了。他还说,自己是该死的人,只是侥幸逃生,最后的结局一定比当时更惨。”白芬芳说。
第三张画中只有连续无尽的楼梯,小人在楼梯上奔跑,但楼梯却是头尾相接、无限循环的,永远跑不到头。更奇怪的是,小人头顶的天空中竟然悬挂着一轮太阳,那太阳有眼睛和嘴巴,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画面的确让人费解,如果小人代表的是齐眉,那么他所面临的就是一个无尽的循环,周而复始,回到原地,无法停止脚步。
“他自己困住了自己,同时又被外力困住,在这种双重束缚之下,逐渐无力挣扎。”红袖招试着解释。
她是一个女孩子,而女孩子往往是心思缜密的,能够解读别人潜意识里的东西。
“夏先生,您说呢?”白芬芳问。
从这幅画,我想到了远古神话中“夸父追日”的传说。夸父由东方日出之地开始狂奔,一直追向西方日落之地,在即将成功之时,力竭而亡,身躯化为山丘林地。这个神话形象带给后人各种各样的启迪,男人以他为奋斗榜样,女人以他为崇拜偶像,老人们从他身上学到不可徒劳而为,孩子们则是愿意学习他单枪匹马对抗全部宇宙洪荒的战斗力。
那么,齐眉的梦境中出现了“无尽奔跑”和“笑脸太阳”,代表了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他知道——”我一边思索一边组织词汇,“他知道一些事,那些事跟上头、高层、大人物甚至是某个神秘组织、某种巨力有关,这笑着的太阳就代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作为这个奔跑的小人,他知道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一切权力都掌握在大人物手中,众民如蝼蚁,而众神如日月。他看到了自己的困境,却无力去改变,失去的、得到的全都身不由己,无法拒绝也无法阻拦。所以,他对自身的存在产生了质疑。”
看过历史的人都知道,“门客”一词不过是“闲汉、长工、短工”的官方代名词,但其根本意思是不变的。
门客能借助于主人的赏赐穿衣吃饭,却不能左右主人的意志,只能随波逐流。关键时刻,还必须挺身而出,用身体和性命去偿还主人的恩情。
所以,即使是“省城第一门客”也只不过是“门客”。
身为一个男人,一旦看透了自己猥琐、卑微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白芬芳轻轻点头:“深表赞同。”
她揭掉第三张,打开了第四张画。
那幅画的中间只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池中多鱼,全是灰黑色,足有数百条之多。其中几条大鱼的长度达到水池的三分之一,脊背露在水面上,几乎是处于搁浅的状态。
按照中国解梦大师的潜规则,梦见有鱼即是发财征兆,大鱼大财,小鱼小财,飞鱼天降横财,旱地有鱼则是掘土得财。
总而言之,不管是哪一种鱼,只要见到鱼,就是好梦、好事。
“好图。”我抢先一步出声称赞。
大家的情绪都很低沉,咖啡馆的大厅里气氛压抑,所以我希望通过这样的话来驱散屋内的浓云。
“好多鱼,就像五龙潭公园里的鱼一样。”红袖招附和我。
“对,的确是很多鱼。”白芬芳苦笑起来。
第335章 代代神笔,画梦之术(2)
那女招待站在一边,双手捧着已经看过的画,忽然咭的一声笑出来。
我们三人的目光一起投射到那女招待脸上,不明白她因何发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下面一幅画的内容,觉得齐先生做的梦实在荒谬怪诞,所以忍不住发笑,打扰了大家,实在对不起。”女招待惶恐地认错。
“你下去吧。”白芬芳脸上露出微微的愠色。
“是。”女招待点头答应,把手里的画放在旁边桌上,走进了通向厨房的门。
白芬芳无奈地摇头:“这本来是件很严肃的事,给她一笑,全无半点紧张气氛了。”
女招待搞出来的插曲倒也是好事,至少能够分散白芬芳的心,不至于如此紧张压抑。
“这里有很多鱼,记得当时齐先生叙述的时候强调过,大鱼为帅,小鱼为将,虾蟹为兵卒,池塘为战场。我们看到的是鱼,他看到的却是一场真刀真枪的厮杀。”白芬芳说。
古人将世界分为天、人、水、地四层,鱼是最重要的水族,如果这一个池塘中养着这么多鱼,那么一定可以称得上是“奇观”。
普通人看到很多鱼的时候,大多数是会惊讶、赞叹、欢喜,但也有一类人——譬如我,已经看到了丰盛局面下的隐忧。
犹如昔日震惊全球的岛国猫患、伦敦鼠患一样,当某一种动物以疯长之势来袭的时候,那将是局部人类的末日。
“下一张,也许会引起大家某些感官上不适,请二位做好准备。”白芬芳说。
她已经掂住了这张画的一角,正准备揭开它,把下一张画露出来。
红袖招笑起来:“白小姐,你的画技真的很独特,形神兼备,古今并蓄。我虽然不懂画,但也接触过很多这方面的老艺术家。能够画到白小姐这种水平的,济南城内可真的不多。我猜,白小姐的祖上一定师出名门,可否冒昧请问,属于古代画技的哪一派系?”
白芬芳放开了手,清了清喉咙,挺直了腰板,毕恭毕敬地转过身,面向西南方,无比恭谨地连鞠了三个躬,然后才转身对着红袖招,轻声回答:“我们祖上原本不姓白,几十代之前的一位先辈眼见烽火连天,战事不休,为了少惹麻烦,他才把复姓隐藏,由自己的名字中取了一个‘白’字,后代子孙改为姓白,潜隐行藏,繁衍生息。如果今天不是二位问起,我绝不会提及这段家族**。”
红袖招突然“啊”了一声,指着白芬芳,瞠目结舌,说不出画来。
“怎么了?”我横跨一步,扶着她的胳膊。
“她是……她是神笔公孙氏的后代!一定是,一定是!”红袖招一边低声回答,一边连连倒吸凉气。
我也愣住,因为全天下学习绘画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神笔”公孙氏这个家族派系。
由公孙氏再向上追溯,该家族的确有避祸改姓的传统,因为“神笔”一族最高一代祖先姓马,正是这位马姓高手创立了被天下人崇拜景仰的“神笔”技法,将人类的绘画之术提高到“画鸟会飞、画鱼会游、画个猫狗满地走”的神乎其神的境界。
原来,马氏改为公孙氏,公孙氏又改为白氏,代代相传,趋利避害,才有了今日我们面前的白芬芳和这些画。
古语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
这句话果然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神笔”一族的传人竟然会隐藏在济南城里这条狭隘僻静的鞭指巷中开咖啡馆,默默无闻,与世无争,岂不让那些为了“美术大家、书法宗师、美协会长”的虚名抢破头的乌合之众汗流浃背?
我和红袖招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向着白芬芳深鞠三躬。
这三个躬并不是给白芬芳的,而是献给马氏、公孙氏、白氏这一派的所有前辈们。因为没有他们,就没有流传至今的这种画技。
白芬芳坦然承受我俩这三个躬,可见虽然我们什么话都没说,她也明白这三个躬的意义。
“这就是我们马、公孙、白一族的‘神笔之术’——”她指着那些画说,“天下只有七种颜色,我们这一族独得七分之六,毕生追求的是形似、骨似、神似、道似、余味似、韵脚似。如果没有祖上传下来的‘神笔之术’,我又怎么能在巨人肩膀上推陈出新,创造出这种‘画梦之术’呢?”
关于“神笔”马氏一族,普通人都知道远古时期“神笔马良”的民间故事,但故事毕竟只是故事,以讹传讹之后,颇多臆造成分。不过,江湖人都知道,要论画技,刚刚白芬芳说的“天下颜色独得七分之六”已经是绝对的过谦之辞。这一族在马氏手中时,能够画出“活画”,即是传说中的“画人成人、画兽成兽”,几乎属于“神技”的范畴。唐时,马氏改姓公孙,即“公孙大娘舞剑器行”中的公孙一族。公孙氏将画笔与剑器熔于一炉,创造出了独特的“意境之画”,从单纯的人物花鸟演变至天地星空、宇宙万物,将中国画带入了哲学、历史的崭新境界,也即是白居易《长恨歌》里“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天、地、阴、阳极限。
我看到白芬芳,自然会想到马氏、公孙氏给中华民族留下的宝贵艺术财富,刚刚那三个躬的确出自真心,毫无矫揉造作之嫌。
“公孙氏的画技已经高达宇宙星空、低探九泉冥界,世人都以为那就是人类画技的尽头了——错,其实真正的画技是永无尽头的,就像刚刚那幅画里,一切进取,绝无止境,即使是站在百尺竿头,仍然能够凌空一跃,成为世间绝响。所以,我白氏一族创立了‘画梦之术’,回归画技的本质起源,我笔画我心,画我双眼能够真实看到的东西。”白芬芳悠悠地说。
我不禁皱眉,因为她话中有话。
红袖招似乎也有警觉,凝视着白芬芳,沉吟不语。
“两位,继续看下去?”白芬芳问。
我和红袖招迅速地对视了一眼,红袖招苦笑一声:“白小姐,不必看了。”
“怎么呢?”白芬芳又问,眉尖一挑,似笑非笑。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我忽然觉得,很多智商相当高而又极相近的人在一起谈话,真的是一件非常微妙而愉悦的事。很多环节不必说透,只需要说出几句话甚至几个字,别人就知道了全部意思。
譬如现在,我已经洞悉了白芬芳的话意、画意。
“白小姐,你画的根本不是齐眉说的,而是你看到的。”红袖招说。
白芬芳笑起来,嘴角上翘,略露狡黠:“哦?我没去过那种地方,怎么能亲眼看到画中情景?红小姐这么说,莫非是暗指我故意混淆视听,拿自己随意编造的画来骗你们?”
红袖招顿时语塞,原来她的思维还差着一层,知其一二而不知其三四。
“有趣。”我低语。
“怎么讲?”白芬芳转向我。
我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避开白芬芳的目光,望着齐眉。
初见他时,很多人对于“省城第一门客”抱有无比景仰之情,所以都会给他面子,避让三分。在别人有意的推举、吹捧下,齐眉就算再矜持,也会露出一些骄狂之色来,说话、行事、走路、举止都透着“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轻盈快捷。
现在,他整个人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心坍塌了,外表也萎缩了。前后对比,差异巨大。
一个人活着,“精、气、神”最重要,缺失其一,整个人就会变得异常颓废。如果三者全失,则这个人就废了。
齐眉就是个“废”人——至少现在看上去,他已经废了。
“有人把他掏空了。”我不答白芬芳的话,而是另外起个话头。
“夏先生的话越来越高深了,我听不懂。”白芬芳说。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画梦之术,梦是极度自我的东西,即使是世界上最懂得语言艺术的人,也不可能描绘出自己梦境的万分之一。打个比方,梦是大江大海,而他所能用语言讲出来的,亦不过是小沟小河。接着,即便你是天下第一的画师,即便是当年宫廷第一名画师毛延寿复生,也不可能将小沟小河还原成之前的大江大海。这种转述过程,只能把小沟小河变成涓涓细流甚至是檐前的雨滴。白小姐,说实话吧,唯一的答案,就是你钻入了齐眉的梦里,将他的梦掏空了,才令他颓废如斯。”我说。
亲眼看到然后作画跟听人转述之后作画差别巨大,前者可以画出云中飞龙、山中猛虎,而后者只能画出檐前麻雀和笼中病猫。
“哈哈哈哈。”白芬芳笑起来。
经我提醒,红袖招也恍然大悟:“没错,没错,丐帮祖传奇术中也有‘移魂**’一类的邪门功夫,被控者醒过来之后,也是精神萎靡,必定大病一场。白小姐,你所谓的‘画梦之术’应该更名为‘盗梦之术’才对。我们刚刚看到的画,全都是你从齐眉的梦里偷来的。”
白芬芳侧着头凝视我,长达一分钟之久,而后微笑着点头:“好好好,果然好眼力、好智力,任何曲折变化都瞒不过你。不过,画梦与盗梦是没有区别的,殊途同归,结局一致。你们只要看画就好了,何必管画是哪里来的?有了这幅画,齐眉是谁都不重要,不是吗?”
她的话没错,齐眉做梦、她盗梦只是一个过程,所有人要的都是最后的结果。只要结果正确,其过程可以忽略不计。
我禁不住苦笑:“白小姐,你说得有道理,但对齐眉不公平。”
白芬芳摇头:“公平不公平,得看完了全部画作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不公平,对于恶人公平,就等于是对好人不公平。”
这当然是真理,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心慈手软,反而遭害。可现在,齐眉并非恶人,而是骑墙派,并未正式声明帮哪一派、打击哪一派。
“先看画,看完画,了解他的人,你也就不觉得我手段恶劣了。”白芬芳笑着说。
接着,她抬手揭掉了那幅画,露出下面的一幅。
简单说,这张画等于是上一张的等比放大版。
鱼还是鱼,池塘还是池塘,但在画面放大之后,鱼的形象变得清晰而丰满起来,其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我没说错,它们正是做着“摆尾、拧腰、扭头、窥视”的连续动作,所以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们所拥有的并非是一颗“鱼头”,而是一颗“人头”。
“啊——”红袖招仓促地举手捂脸,向后连退三步,喉咙里发出强烈的干呕声,“这些东西……这些鱼怎么会长出人头……呕……呕……”
她的描述是正确的,按照我们眼前所见的,就是一大群长着人头、人身、人腰、鱼尾的怪物正在那巨大的池塘里游弋。
它们不是食人鱼,而是“人鱼”,一群狰狞邪恶的诡异物种。
齐眉梦中看见了它们,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难道说,他真的知道在某个地方有着这种诡异生物吗?
东海传说中的美人鱼是“美人”与“鱼”的结合体,与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中善良的美人鱼公主一模一样,但这幅画中出现的却是面貌狰狞、表情邪恶的怪物,一眼望去,令人心惊胆寒,战栗不已。
“这就是他梦中的东西?”我问。
白芬芳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没错,就是这些。”
红袖招再没有扭过头来,不愿看这些狰狞丑恶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哪里?他的梦发生在哪个地方?”我又问。
白芬芳抬起手来,向西面一指。
我有些愕然,但随即明白。
从鞭指巷咖啡馆向西望去,笔直穿过房舍,然后过了公路即是五龙潭公园新修的东门。
在济南诸多泉脉中,五龙潭是大众公认的最具有灵性的一处水域,其它的趵突泉、黑虎泉都远远不及。
大概测算,五龙潭到此地的直线间距连一公里都不到,如果这些诡异的东西出自那里,真的让人坐立不安。
“还有一张,最能说明情况。”白芬芳说。
“快翻过去,就看下一张。”红袖招头也不回地说。
第336章 代代神笔,画梦之术(3)
我并没有因为视觉上的震撼而放过细节,俯下身,仔细看着那张画。
既然那些怪物有着人的面孔,那么一定是五官俱全且具有某种表情的,这也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之一。
那些“鱼人”的表情应该是“兴奋、疯狂、激扬、残暴”,或者说,它们是带有某种目的急速向前游动,争先恐后,互相挤撞。按照常识,“鱼群”集合在一起加速游动的原因一定是前面有食物,它们是奔着食物去的。
“好惊悚的一群鱼。”我轻轻地说。
在趵突泉、五龙潭的岸边上,经常有带着馒头和饼干投食喂鱼的人。每当食物扔下水,立刻有数以百计的鲤鱼冲上来抢食,将水面搅得浪花飞溅。
投食者和游客往往以此为乐,纷纷举起相机,拍照留念。
这一场景,真的细思极恐。
如果在水中抢食的不是鲤鱼,而是“鱼人”,那么当它们吃光了水中的食物以后,接下来会干什么?答案很简单,当然是匍匐登岸,与人类抢食,或者干脆以人为食。
换句话说,所谓的“鱼人”就是一群能够在空气中呼吸的食人鱼,其凶险狠厉程度,转眼间就能把恐怖电影中的血腥情节变成现实。
“他能梦见这个,也真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巨大折磨。”白芬芳顺着我的话题说下去。
“可是,他真的梦见了。我曾听江湖上的解梦大师说过,人是不可能凭空创立梦境的,一切梦中所见,都是世间真实存在的东西,然后通过某种思想的流通,在某些人的睡眠时间表现出来。做梦的人没见过,但并不代表其他人没见过。”我说。
自古至今,天下第一的解梦大师为周公,所以世间流传着无数版本的《周公解梦》书籍。
我很赞同上面的观点,因为老济南人也有“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的俗语,意思是说,现代人认为新奇、少见的事物其实在其它时间、其它地方已经有过,孤陋寡闻者才会啧啧称奇。
举例来说,现代人总结的道理已经在古人典籍中出现过,现代人做事的方法、设计的作品亦是一样。现代经营理论、是非观念、改革创新……都是古人用过的东西,现成的理论和模式都在古代卷宗之中论述备至。
“夏先生,你的意思是,梦是海市蜃楼的一种?别处的景物反映到了此处——别人看过的怪物到了齐先生的梦里?”白芬芳问。
我苦笑一声:“真相只有一种,就在齐眉的脑子里。当然,你已经看到了他的梦,当然也能看到他脑子里想什么,对吗?”
白芬芳的“画梦之术”说白了就是侵入别人脑子、思想、灵魂的一种奇术,其复杂程度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说笑了夏先生,我只画梦,不知道别人脑子里想什么。”白芬芳说。
就在此时,久久没有发出动静的齐眉忽然向前一趴,额头枕在双臂上,伏案睡去。
他这个动作让我着实吃了一惊,只有那些脑子里仅有“吃、睡”二字的弱智才会在别人讨论问题的时候自顾自地睡觉,完全置身事外,不管别人感受。
齐眉不是弱智,恰恰相反,他是一个聪明绝顶甚至聪明过头的人。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关窍就出在白芬芳身上。
“我没有——”
白芬芳想解释,但我举手阻止她:“什么都不要说了,让他睡吧。郑板桥说,难得糊涂。他如果真的糊涂了,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尊称齐眉为“省城第一门客”,是对他智商、情商的一种极度推崇,但是,物极必反,当一个人的聪慧到达顶点时,很可能就把脑子里那根聪明弦不小心崩断了,然后整个人的思维能力断崖式坍塌,归位于零。
这当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但就连我也不知道,齐眉这一类超级智者的人生结局究竟到哪里才是尽头?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大概就是古代智者共同的认识了吧。
“他死了,对济南城当下的江湖形势并没有影响,因为你和我已经把他知道的、他能做的全都接管过来了,不是吗?”白芬芳问。
她伸出手指,先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我。
我摇头:“不是我和你,而是你自己。白小姐,你已经完全掏空了齐眉的躯壳,这一点,在下佩服,佩服。”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白氏一族的“画梦之术”实际是一种掏空别人思想的奇术,与远古时期流传的另一种邪灵占据正常人躯壳的奇术正好呈逆反之势,一个是进击,一个是劫掠,但其结果都是相同的。
我注视齐眉的头顶,不禁有些悲凉。
这个曾被江湖上尊称为“省城第一门客”的人,一定有过平步青云、高升得志的光辉灿烂一刻,也有自己的远大志向,绝不满足于做“省城第一门客”,而是中国第一、天下第一、宇宙第一门客,甚至他也不满足于一辈子做门客,而是想做主人,就像昔日西楚霸王项羽远望秦始皇的马车,叫出“彼可取而代之”的狂言。
现在,梦碎了,豪言壮志落空,只剩一个头顶半秃的中年男人,这条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交代在白芬芳手上。
看到他,我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夏先生,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是江湖规矩,谁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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