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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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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聪明人,这种关键时刻,如何选择?”我问。
“没得选了,怎么选、怎么看都是一条不归路。我本来寄希望于你,帮我做出最正确的抉择,可现在看来,你也看不透,对我没什么帮助。那么,我们今天一起做个了断,血洗济南奇术界……”他向下挥手,“听我号令,全力——”
他挥手的动作很果敢,也很勇猛,我相信祠堂内所有日本奇术师都会遵从他的号令,将张全中等九人乱刃分尸。
当人数对比悬殊到一定程度后,任何人都无力回天,除非是出现“神迹”。
“什么?”那人突然停止了挥手的动作,及时地缩回手臂。可是,他的手臂已经“消失”了一半,肘弯创口鲜血狂喷,在半空中展开了一条血色瀑布。
原来,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快刀瞬间斩断了那人的右臂,反手抄起半截断臂,轻飘飘地跃到了梁上。
“十世之敌,今日了断。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刚来的这人将短刀藏在小臂后面,温文尔雅地向那人鞠躬致歉。
我又惊又喜,但又强行忍住。
既然遭“龙头铡”斩杀的那人“活”了,被我亲手埋葬的那位夏姓前辈又有什么理由“真死”?
“我骗你,你也骗我?”断臂的那人皱着眉大笑。
“你骗我,我才能骗得了你。当然,如果没有他——”夏前辈指向我,“我又怎么能真的骗得了你?”
“既然都是骗子,那我们以前的恩怨都扯平了。这一次,谁也别躲,火拼了吧!”失去半臂,那人的气势并未受挫,语气反而越来越疯狂。
“好啊,早该火拼一场了。年轻人,你下去,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夏前辈说。
在我看来,他突袭对方,斩杀半臂,已经占了绝对上风,的确不用我操心“十世之敌”的战斗结果了。
“好,谢谢前辈援手。”我向他拱手,然后飘然落下,立足于土地奶奶趴着在那张桌子上。
土地奶奶奄奄一息,当我扶起她时,她眼中的神光已经开始涣散。
“土……能聚不能散,是一切奇术的……基础,只要保有寸土,在天时、地利、人和中就先掌控了三分之一的……胜机。记住,疆土不能失守,国土寸土寸金,不能让日寇……拿去,我土氏一族生是中华民族之百姓,死是中华民族之鬼……死也要,血沃中华,守我国……魂……”说完最后一个“魂”字,她才撒手人寰,倒在我怀中。
我放开土地奶奶,头顶、身边的激战都已瞬间展开,只有围着“五”字桌的两名日本军官按着刀柄兀立,四只眼睛死盯着我。
在“九宫死符”的笼罩之下,凡是入局者,只要站在一至九号桌边,就等于是半只脚踏上了黄泉路。所以,土地奶奶的死并不值得哀恸,而是死得其所,重逾泰山。
她死了,要想达成张全中全歼日本奇术师的目标,就要有一个人重新顶起“五”字桌的关键位置来。这个人就是我,因为土地奶奶将潜地术传给了我,目前我是土氏一族唯一的奇术传承者。
“还不动手?”我向那两名军官招手示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名军官喝问。
“取你们狗命的人。”我淡淡地回答。
“我看到了——你看到没有?”那军官向自己的同伴大叫。
那同伴战战兢兢地回应:“我当然看到,那老女人的灵魂已经附在他身上,就在他背上……你看,就在他背上!”
他们两人的眼神变得直勾勾的,不看我,只看我背后。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我大喝一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转身,向外飞奔。
我再次扶起土地奶奶,她的身体变得极轻,犹如一根候鸟的羽毛。不管两个日本人说得是真是假,我都希望她的魂魄找到好归宿。
“走吧,土前辈,一路珍重。”我默默地祈祷。
我耳边响起泥土簌簌落下的声音,土地奶奶的身体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奇术师之间的拼命之战来得快也去得快,第一个杀光对手的是张全中,他的右臂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红,但脸上始终带着波澜不惊的微笑。
“外面安排得怎么样了?”他跃过来问。
那时,两名日本军官已经打开了铁公祠的大门。
他们逃得快也死得快,一名身着玄色紧身衣的刀斧手卷地而来,瞬间将两人砍为八段。
从洞开的大门向外望,日本兵尸横遍地,可知静官小舞的人已经得手。
“好了。”我点头回答。
张全中抹了把脸,长出了一口气:“这种结果,真是想不到。”
“轰隆”,头顶一声巨响,铁公祠的屋顶被撞开了一个大洞,激战中的那人与夏前辈一前一后追逐着失去了踪影。
同时,铁公祠的东、西两面墙壁向内坍塌下来,二十几名刀斧手闯入,手起刀落,将剩余的十几名日本奇术师砍翻在地。
战斗结束,我方除了土地奶奶身亡之外,其余八人仅带轻伤。
铁公祠外围,所有日寇、汉奸被就地斩杀,不留一个活口。
静官小舞带着那小丫鬟缓缓而来,面对胜果,却是愁眉不展。
“你也觉得非比寻常?”张全中问。
静官小舞翻看满地尸体,情绪越来越低落。
“大凶兆一定会死人的,不可能轻易发生逆变。我们活着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敌人的战斗重心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关键地方。我猜,他们是在‘以小败换大胜’,如果任由他们诡计得逞,我们的损失就无法估量了。”静官小舞忧心忡忡地低语。
“他们去了西南方向。”我果断地说。
屋顶撞破时,我第一时间向外看而不是向上看,才捕捉到他们急速飞去的影子。
“西南?五龙潭?”静官小舞立刻醒悟过来。
张全中脸色一变,向左侧高地一指,嘶声大叫:“梁七公、庞二爷去那里,用千里眼、顺风耳察看,一定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被他叫到的两人顾不得浑身血迹,飞奔上高地,面向西南站定。
“我早知道,五龙潭是最大的隐忧。”张全中恨恨地说。
“不急,急也没用。双方都是奇术师掌舵,一计不成,再施一计,肯定都是包围、反包围、欺诈、反欺诈的循环变化。稍等片刻,等梁七公、庞二爷的讯息过来,再做定夺。”静官小舞冷静地劝诫。
五龙潭的确是济南城的一处“奇地”,正因其“奇”,才成为奇术师大做文章的关键之所。
只等了一分钟,高地上的两人同时禀报:“五龙潭那边聚集了很多人,四门架起了刁斗,至少有五百以上日本兵驻守,旁边停着超过三十辆军用吉普车。另外,五龙潭向西的空地上,停着二十辆军用大卡车……这太不寻常了,日本兵数量远远超过了我们探知的驻军总数……”
我立刻提醒他们:“这迹象表明,围困五龙潭的都是外地日本军队——这是一个更大的圈套,你们用鸿门宴算计他们,他们不过是将计就计,借势反杀。这里是你们的主战场,却是日寇的副战场,小小胜负,无关大局。”
剩余的奇术师都愣住,足足用了数分钟之久,才能理解我说的意思。
简单来说,张全中一方与日寇方已经形成了接近无限死循环的智力角逐。把过程简化掉,只看现实,那就只剩下一件事要做——赶赴五龙潭,挽救大败局。
很快,张全中做了两个判断、一个决定:“第一、敌人多智,我们的这一轮鸿门宴虽然杀敌三百,却是完败;第二、赶赴五龙潭已经来不及,即使勉强赶过去,敌人势力强大、以逸待劳,我们什么干不了,反遭敌人围歼。夏兄弟,如果你同意,我就围魏救赵,带领这批人直插日寇司令部,在那里搞出大动静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之后,你带着静官小舞杀往五龙潭,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他的额头上挂满了豆粒大的汗珠,可见已经到了济南奇术师的生死存亡一刻。
现场没有人出声回应张全中,因为反杀占领军司令部无异于飞蛾投火,根本不可能胜利,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真的……真的必须这样吗?”有人嗫嚅着问。
“非此不可。”张全中没有转头去看那人,语调坚定地说。
“如果真要那样做,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又有人胆战心惊地嘀咕。
“是啊,占领军司令部四周全都是机关枪工事、碉堡、射击孔,临近的老房子也都被部队占了,跟司令部大楼形成掎角之势,根本靠近不得……老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们得从长计议啊?”接着有人试探张全中的口风。
张全中弯下腰,从死尸手中捡起一支长枪,又解下死尸肩上的子弹带缠在腰间。
他虽然不回应那些质疑,但这几个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五龙潭是这座城的第一命脉,是龙头上的龙髓。保不住它,就保不住济南这块龙虎宝地的命。地都不在了,人往哪里活?”静官小舞开口。
与刚才不同,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人理直气壮地反驳:“韩主席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说得比谁都义正辞严,比谁都牛气冲天,可现在呢?鬼子还在黄河北呢,他就带着人往南跑了。什么命脉,什么龙髓,说得云山雾罩的,还不就是一座城吗?中原大城几百座,就算让几座给鬼子快活快活,等韩主席带着人杀回来,鬼子还不得乖乖滚蛋?这样的事济南城经得多了,蒙古人、满洲人、革命党、护**……谁能站住脚?照我说,还是济南人那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好好活下去,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这些话很有道理,但我知道,根本不适合目前的济南现状。
“各位都是奇术界的人,对‘天机’二字必定不会陌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无意误导各位,只请大家利用各自的奇术探索天机,看看现在究竟是不是济南城最窘困的时刻?”静官小舞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不在意那群人交头接耳,只是清清楚楚地说下去,“错过这一次,济南黑暗百年,中原黑暗百年。”
我清了清喉咙,刚要开口,张全中转头一瞥,眉峰一抖,示意我不要插言。
“黑暗百年”不是危言耸听,早在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时,就有宫廷御用天象官准确预言了这一点。所以,从1840年到1940年这一百年里,中国百姓犹如倒悬于水火,生活苦不堪言,连苟且偷生都成了奢望。
“各位,我张全中从未求过大家,但这一次,我拉下这张脸来,请各位赏我一个薄面,跟随我作最后一击。你们哪怕是只捧个人场,到了那里虚张声势助我,我也感激不尽,来世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还。咱们都是老济南人,祖上几代都是济南生、济南长、济南埋的,这城里城外有咱们的祖坟、祖地、祖产。这一仗,咱们不挑头去跟鬼子干,谁还来帮咱?我是跟着少帅退守山海关的人,最知道鬼子得寸进尺的德性,越是躲,鬼子就蹬鼻子上脸了,只能抄家伙干他娘的,才能让小鬼子服气。就像现在,一个一个剁翻在地,他们就没本事了。司令部难打,我冲头阵,你们都在后面跟着,等我死了就散,怎么样?”张全中惨笑着,一步一步从那七个人面前走过。
七个人纷纷低头,不敢正眼看张全中。
黄昏已至,本该是张全中预料中的决胜之时,却变成了他骑虎难下、无人响应的尴尬一刻。
晚风卷来,血腥气一点点淡了,满地尸体也仿佛变成了草袋,既不扎眼,也不恐怖。
“各位老少上下,就这么看着我张全中坐蜡吗?”张全中停步,凄惨地大叫。
回应他的只剩大明湖上的风声、水声,而七名济南城顶尖奇术师却哑巴了一样,不说一个字。
第409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1)
静官小舞背过身去,不忍看张全中的颓唐之态。
“我张全中……我张全中……我张全中……”张全中哽咽起来,忽然屈膝,噗通一声跪倒在七人面前。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仿佛满腔怒火被他这一跪瞬间点燃,刺刺拉拉地狂烧起来。
回顾二战历史,如果没有热血青年操枪抗日,中原所有城池早就落入敌手了。那些年轻人的血没有白流,他们用自己的死换来了中国百姓的生。
“起来吧。”我一步跨过去,伸手拉住张全中的左臂。
“兄弟,我不能起来,今天我就是一个头磕在地上,也得带着这群人去抄鬼子司令部。我死不要紧,济南的天不能黑,中国的天不能再黑下去了……”张全中号称“江北第一神算子”,本来是羽扇纶巾、风流倜傥的名帅、勇将之才,如今却跪在一群贪生怕死的奇术师面前,哭得像个无知的莽夫。
“我跟你走,就凭这一跪,我夏天石这一百五十斤全交给你了!”我大声说。
我也是济南人,夏氏一族世世代代生长于济南曲水亭街。不抗日,济南人就活不下去,就被鬼子践踏着、奴役着,活得狗都不如。
“今天不抗日,可能苟活一天、三天、五天,但大家都不抗日,总有一天,鬼子来拆你们的房子、拖你们的女人、杀你们的孩子……各位,都醒醒吧,这时候不拧成一股绳,那就等着被鬼子零碎收拾吧!”我冷冷地说。
我比这些人更了解历史,岛国倭寇有吞天野心,北击苏联,南控东南亚,同时又对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疆域虎视眈眈。为了更快、更高效地消灭占领区百姓,他们还丧心病狂地组建了731细菌部队……三大轴心国中,日本紧跟德国,要在全球展开屠杀风暴。唯一不同的是,德国人专门屠杀犹太人,而日本人却是疯狗一样泯灭人性,毫无目标性地见人就杀。
“我们就去……就只跟着去,形势不妙就撤,行不行?”常大鹏率先转变了态度。
“好。”张全中点头。
“我们远远看着,不参与战斗,行吧?”那梁七公问。
“好。”张全中再点头。
“我们……我们……”庞二爷也开口。
不等他说完,张全中已经接连点头两次:“好,好,只要你们肯去,任何要求,我全答应。”
“好吧,跟老张去,多多少少捧个人场。都去,都去。”有人提议。
“去,都去都去,早去早了事……”有人小声附和。
我的心彻底凉了,指望他们鼎力相助张全中是根本不可能了,战斗结果如何,现在就能预料得到。
几个人七手八脚扶起张全中,七言八语地打哈哈:“老张,别见怪,谁家里都老老小小一大堆人。这世道,先活好自己,再超度别人,对吧?好了好了,这件事说过去,大家还是好兄弟,都是好兄弟,哈哈哈哈……”
静官小舞低叹一声,随风飘入我的耳朵里。
我无法说更多,也无法做更多,更不能将一个身子分成两半,一半去助张全中攻打司令部,另一半则带静官小舞离开。
“去,把后厨的烧饼和驴肉端出来。”张全中吩咐。
很快,有人从后厨抬出来一口大筐、一只大锅。筐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空心炊饼,锅里则是切成薄片、撒上椒盐蒜泥的驴肉。
张全中自己动手,抄起一个炊饼,又捏起四五片驴肉,慢慢塞进去,然后装进自己的口袋。
所有人默默地看着他,都不作声。
张全中弄好了五个炊饼,缓缓转身,面向所有人,沉声说:“大家都自己拿饼,自己夹肉,饼和肉拿完了,就把筐和锅砸烂了,丢到大明湖里去。”
其余七个人脸色一凛,都明白张全中是仿效昔日霸王项羽“破釜沉舟、自绝退路”之策。不过,他们心里应该并不在意,反正早就拿定了隔岸观火的主意。
“拿饼,吃饼,赶紧的,吃完干大事……”七个人嘀咕着围过去。
张全中走向湖边,又回头招呼我:“兄弟,你过来,哥哥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我全身的血已经沸腾,只盼着能够放开手脚大杀一场,让日本鬼子的鲜血洗刷张全中刚刚那一跪的奇耻大辱。
“坐。”到了湖边,张全中指着一根半枯的树干。
“说吧,要我干什么?”我问。
张全中微笑着坐下,再次邀请我:“坐吧,老济南人都知道,站客难伺候。坐下说,事情才能理得清。”
我坐下,胸口不住地起伏,情绪极不稳定。
“兄弟,别紧张,听我说——”张全中的左手按在我肩膀上,“这一次,我们玩一个‘丢车保帅、声东击西’的游戏。你最大的任务是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保护好静官小舞。听我说,听我说,这是我们既定的战斗方针,无论形势危急与否,也无论同伴是否离心离德,都不能影响我们的前进方向。你,夏天石,带好静官小舞离开铁公祠,然后一切都听她的,直到平安离开这里。”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并没说“离开济南城”,而是说“离开这里”。同时,他轻轻跺了跺脚,刻意加重语气。
“你是‘江北第一神算子’,能否算一下,这一战结果究竟如何?”我问。
张全中摇头:“明知必死,还要强算,那不是件有趣的事。作为一个奇术师,既要相信命数,又要奋发图强,全力在岩石峭壁之上种出花来,笑看风云,不屈不挠。未来太乱,变数如同织布机上的经纬路数,混乱到令人眼花缭乱。所以,我偷了个懒,没有去算,而是安心向前冲,过一关算一关,过不了关就跟敌人同归于尽。兄弟啊,古人老说‘埋骨何须桑梓地,人间处处是青山’,说得何等洒脱?这里是济南城,我们济南人死了,就应该埋在这里,化成肥料,滋养桑梓……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你放心去,朝天的光明大路等着你向前奔呢!”
我不知道五龙潭那边有多凶险,只知道,此一役张全中必死。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他给七名奇术师下跪,就等于撕破了自己这张脸,将人生尊严全部扔开。到了这种地步,他虽然活着,却已经将自己这条命置之度外。
“行,我懂了。”我点点头。
“懂了就好,懂了就好。”他在我肩上重重地拍了两把。
我没有想哭的冲动,大概眼泪已经被怒火烧干了。
静官小舞远远地坐在水边,手里握着一根碧绿的柳枝,轻轻拍打着水面。
“去告个别?”这句话在我嘴边转了两转,始终没有说出来。
明知此去必死,何必劳神牵挂?也许“不告别”才是最有意义的“告别”,从此阴阳永隔,不再同天。
“兄弟,其实我被人送了个‘神算子’的外号以后,就被这虚名缚住了,不好意思向别人请教。现在,我突然很想问你一件事,何为‘亚洲命盘’?三日之前,我夜观天象,突然看见银河正东的天际出现了巨大无比的星盘。我的记忆力还好,立刻发现它的布局与古籍中的‘亚洲命盘’一模一样。很可惜,我看的古籍来源于火烧阿房宫时的残骸,除了那个名字、那张星盘,再也没有其它讯息。在济南,我找不到值得请教的人,所以才拿出来问你。你见多识广,一定能解我疑惑吧?”他一边说,一边仰面向天,在刚刚黯淡下来的天际寻找着银河的踪迹。
“那是与亚洲命运有关的东西,据我所知,日本皇室对它的认识颇深,并有可能操纵命盘,改变大国命运。我没见过那东西,所以解释不清。”我低声回答。
“命盘”是“山、医、命、相、卜”里“命”部的最高深学问,其中的复杂程度不亚于宇宙星空的发源构造。解读命盘时,哪怕有小小的谬误,都会影响全部结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据我猜测,日本皇室对“亚洲命盘”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不断地验算、求证、试错,到如今才有底气借助它的力量争霸全球。
“是这样?可惜人生苦短,再也没有机会去碰触这种玄密学问了。”张全中苦笑。
“别气馁,一切皆有可能。”我反过来劝他。
“一个人想死,谁都救不了。”他摇摇头。
“为什么想死?未来那么美好,就像你教导我的,活下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不是吗?”我反问。
“劫界——”他只答了两个字,轻吁了一口气,又摇头,“唉,不说了不说了,没意思。我枉称‘江北第一神算子’,连自己的命运劫界都突破不了,算来算去……算什么算?”
我理解他的心情,盛名之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出了问题,已经不容许自己有丝毫的困惑不解。可是,人活一生,绝对不可能“全知”,那是神的境界,而不属于凡人。
“张先生——”我叫了一声。
“不要叫我先生,叫我大哥。”他纠正我。
“张大哥,不要太悲观,人生无法十全十美,只要尽心尽力,也就够了。我知道一个人,平生身经千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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