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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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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枪声连续传来,张全中身后又有人中枪落水,自然就是那群跟着他西去的济南奇术师。

    戏要演的像,就少不了跑龙套的。在我看来,那些贪生怕死、苟活于世的奇术师落得这样的下场,正是罪有应得,全都死有余辜。

    在这场人间惨剧中,最不该死的就是张全中,因为他已经有了孩子。那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该是多么惨痛的一件事。

    水晶板渐渐亮起来,原来,那时候一轮满月已经升上天空,俯瞰着整个济南城。

    “月光来了,就要开始了。”静官小舞喃喃地说。

    月光越来越亮,穿过潭水与水晶板,直射在我们脚下。

    原本黑沉沉的地面也被点亮了,就在无尽深处,影影绰绰地有城郭与房屋显现出来。

    “这就是张先生算定的变化,你不要怕,一切早就定数,天显大吉,前途亨通……”静官小舞半闭着眼,只有干裂的嘴唇轻轻噏动着。

    我对自己的未来毫不担心,只担心辜负了张全中的嘱托,不能保护静官小舞,让她和腹中的胎儿受到伤害。

    月光渐渐变得强盛,三角石室内亮如白昼,而地面之下的影像也清晰如同航拍照片。

    我定下神分辨,地底右前方傲然耸立的似乎正是济南城的绿地第一高楼。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正迷惑间,石室猛地震荡起来。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张开双臂,把静官小舞紧紧搂在怀里。如果石室坍塌,至少我能拱起后背,替她挡住砖石。

    “夏先生,我们……”静官小舞叫了一声,但后半句我没听清。

    石室飞旋起来,我紧抱着她勉强站立,但很快就踉跄跌倒。

    “好好保住孩子……”我纵声大叫。

    这是我唯一的想法,那是张全中的骨肉,他对济南城有恩,我们必须对他有所交代。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似乎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眼睛一点都睁不开,耳朵里嗡嗡直响,舌头也涩到极点,动都不能动。

    有人搬动我,还有人向我手腕上用力扎针,但我却感觉不到痛。

    “保住孩子,保住孩子……”我拼命喊这句话,可喉咙也硬邦邦的,没有一丝唾液,那声音全都闷在喉结之下,叫不出来。

    “医生,医生,再给他注射杜冷丁吧,他疼得浑身是汗……医生,求求你,最后一支,最后一支了,求求你……”有个女人在叫着。

    那声音很熟悉,但却不是静官小舞。

    我沉沉睡去,眼前始终晃动着张全中死不瞑目的脸。

    “如果抓到小菱,我活剥了她的皮。”清醒时,我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她一定爱上了张全中,以为让日本人抓住他,就等于拯救了自己的爱情。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愚不可及的,她这样的内奸历史上层出不穷,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害人害己,遗臭万年。

    突然间,我的眼睛能睁开了,耳朵也听到了声音,并且挺身坐了起来。

    我此刻不在五龙潭底的三角形石室中,而是躺在一间整齐洁白的小屋里。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射进来,应该又是一个静谧的黄昏。

    “你醒了?”床边坐着的女子欣喜地跳起来。

    我回头看她,她当然不是静官小舞。

    “人呢?她人呢?”我急声问。

    “谁?”那女子一愣。

    “静官小舞,还有她的孩子!她人呢?她人呢?”我连声问。

    那女子彻底愣住,大睁着好看的眼睛,望着我发怔。

    我翻身下床,急匆匆向外走。

    “夏天石,你去哪儿?你去哪儿?”女子在后面紧追。

    出了门,我发现外面是一条洁白的长廊,不时有穿着白衣的女子经过。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夏天石,你发什么疯?昏迷了一晚上,是撞鬼了还是中邪了?”那女子拖住我的胳膊低声怒吼。

    我使劲晃了晃头,太阳穴胀痛,额头的青筋也突突乱跳,不自禁地痛哼了一声。

    “是不是碰到头了?要不要我叫医生?”那女子关切地问。

    “你是谁?静官小舞呢?”我靠在门框上,苦笑着问。

    她再次愣住,转到我正面去,牢牢地盯着我的双眼。

    “你忘了我是谁?难道你失忆了?”她问。

    我满脑子都是静官小舞,根本定不下神来思索对方的身份。

    “我是连城璧。”她只好自报家门。

    我猛地一惊,环顾四周,不相信自己已经从遥远的幻象中挣脱出来。

    她当然是连城璧,跟我无数次并肩战斗过的美丽女子,也即是秦王会未来的当家人。

    “是你?是你?”我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发软,站立不稳。

    连城璧搀住我,扶我躺回床上。

    “我按铃叫医生,你躺好了。”她说。

    铃响之后,两名戴着近视镜的中年医生一起进来,一个握着听诊器,一个捏着手电筒,对我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

    “连小姐,病人没事,身体一切正常。而且,病人不需要注射杜冷丁,而是需要好好吃饭,增加营养。”一个医生笑嘻嘻地说。

    我冷冷地盯着他们两个,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好笑。

    “谢谢李医生,谢谢方医生。”连城璧很有礼貌地送他们出去。

    我凝视窗外的夕阳,脑子里再次浮现出静官小舞悲痛欲绝的样子。

    “我在这里,她在哪里?”现在,我已经分清了幻象和现实,但心里却充满了愧疚。

    张全中将自己的女人和后代托付给我,我还没完成那件事,就瞬间变成了逃兵,重回我的世界,只把一个怀有身孕、满腔悲痛的女子留在那地道里。有生之年,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连城璧悄悄回来,倒了杯水,放在床头上。

    “抱歉。”我惭愧地开口。

    “有什么可抱歉的?那两名警察来过好多次,该说抱歉的是他们。如果他俩没丢下你,你也不会摔倒在路边,导致昏迷十四个小时。知道吗?我曾以为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已经做好了陪伴植物人的打算。”连城璧的眼圈无声地红了起来。

    我们共同经历了太多,亦敌亦友,同时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之情。

    “谢谢你,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是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由衷地说。

    细算起来,除去唐晚,我最愿意看到的就是连城璧。她在,至少我很安心。

    “好,你能这样说,我很开心。晚饭想吃什么?我订了鹊华居的素斋,如果不合你口味,咱们可以再订。”她含着泪笑起来。

    我坐起来,一口气喝完了那杯水,顿时觉得胃里空荡荡的,恨不得大吃一顿,以物质满足来抵消精神上的困顿。

第412章 蝉蜕之居,不朽之守(1)

    晚餐直接送到病房来,四菜一汤,外加一盘花卷。虽然是素斋,但色香味俱全,都是我爱吃的。

    饭吃到一半,病房的门被推开,两名警察气喘吁吁地闯进来。

    “齐警官、孔警官,你们又来了?”连城璧起身招呼。

    有她在,省去了我所有接人待物的麻烦。

    那胖子齐警官一屁股坐在床上,死盯着我,眼睛里满是怒火。

    另一名姓孔的警官态度稍好点,走到我面前,俯身看着我。

    “怎么了?”我满不在乎地笑着问。

    “你没事了?你真的没事了?”他问。

    我点点头:“没事了。”

    孔警官长出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向那齐警官勾了勾手,两人一起走出去。

    连城璧跟出门,在走廊里跟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才怏怏不乐地回来。

    “怎么了?”我问。

    “他们说,这件事十分邪门,需要上报到特殊警务部门去。你大概还记得,昨晚上你在车上时,警官也出现过幻觉。你昏迷后,他俩去天地坛路口十几次,却什么都没发现。总之,他们会写材料上报,暂时跟咱们无关。”她回答。

    我低头吃饭,直到吃饱了,才抬头看着连城璧:“陪我去一趟天地坛街,行吗?”

    那两名警官觉得此事邪门,但我却只感觉到难过。

    “好,我的车在外面。”连城璧痛快地答应。

    我们下楼时遇到几名护士,连城璧全都礼貌地跟她们打招呼,并且很得体地挽着我的胳膊,以显示我们的公开身份。

    坐进车里,连城璧才解释:“小护士对你很感兴趣,一个个芳心萌动。为了保护她们的稚嫩感情,我只能出此下策,希望能断绝了她们不切实际的念头。”

    我苦笑着摇头:“阿璧,我没心思开玩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醒来之后,我还没对任何人说起那段冗长的幻象,所以连城璧看出我的不快,却猜不透原因。

    车子开出医院,沿解放路向西去。

    现代化的济南城车水马龙,路面十分拥挤。跟我幻象中对比,济南城真的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石,你有大心事,能不能说来听听?”连城璧问。

    我摇摇头,向前一指:“到了天地坛街,再说给你听。”

    连城璧很贴心,果然没再提问,只是安心开车。

    车过了解放桥路口、青龙桥路口、皇亭体育馆,转瞬就到天地坛街。

    我指了指,让连城璧把车子停在路口的西北角,紧贴着阳光家常菜馆的橱窗。

    幻象中,我经历了数个日夜,但在连城璧这里,却只是十几个小时。一切都十分神奇,与科幻电影的脚本一样。可是,这幻象并未给我任何感官上的享受,而是让我被罪恶感死死攫住。

    “就在那里,两个警官丢下我,开车走了。我穿过路口,忽然就产生了幻觉……”我以此为开场白,向连城璧讲述了整段幻象里的故事。

    在我的讲述中,静官小舞是个巨大的悲剧。她的国籍、她爱上的人、她腹中的胎儿、她与死不瞑目的爱人生死诀别……我看过很多悲剧电影,但她是我身边活生生存在过的人,所以更令我震撼,以至于讲到最后,泣不成声。

    连城璧递给我两张纸巾,默默地陪伴着我。

    “你说,她的样子有几分像官大娘?”连城璧敏锐地抓住了故事中的要点。

    我点头:“的确如此,她的五官让我一下子就想到官大娘。现在想来,官大娘脸上似乎也有张全中的影子。”

    事实上,我与官大娘并不十分熟悉。如果她没到医院里来看爷爷,我大概永远都不会近距离接触她。

    “这么说——我是说,大胆猜测的话,官大娘可能就是张全中、静官小舞的后代,甚至就是那腹中的胎儿?你先别急着否定,我知道时间顺序大有问题,但我相信你的直觉。你认定的事,十有**,直击真相。”连城璧说。

    我被这种奇怪的逻辑关系绕住,但愿意听连城璧分析下去。

    “我在济南潜伏多年,知道很多江湖隐秘之事。听完你的故事后,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跟这件事有关。”她接着说。

    我立刻追问:“那是个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姓甚名谁?”

    连城璧深深地皱着眉:“现在,我不好回答你,免得造成你先入为主的混乱印象。你等着,我先打个电话,合适的话,马上去见这个人。”

    她先下车,靠在车边打电话。

    我凝视路口对面,继续梳理自己的思路。

    这段幻象教会了我潜地术,如果我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将其发扬光大,一定能在搜寻镜室的过程中派上极大的用场。那么,如果重新站在深夜的路口上,还能再次进入幻象吗?还能重新担负起保护静官小舞的重任吗?

    “五龙潭下那三角形石室!”我突然一惊,探头向西望,一不小心,额头重重地撞在了车窗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喂,怎么了?”连城璧吓了一跳,赶紧拉开车门询问。

    “我们去五龙潭,去找到那地道和三角形石室。”我说。

    连城璧摇头:“省省心吧,我先后带人沿着五龙潭岸边搜索十几次,连考古学家们的电子探宝侦测器都用烂了好几套,却什么都找不到。你呀,现在稍安勿躁,一步一步来,千万不要想到风就是雨的,把自己累坏了。”

    我揉了揉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聚会于济南城的各路奇术师已经对地底进行了大规模、高密度的探索,该找到的秘密都被找到,找不到的那些大概永远都无法找到了。

    连城璧作为秦王会挺进济南的先锋,在这方面下的工夫应该是最多的。她说的话就是权威,值得相信。

    “现在可以去见那个人,但我有个条件,你先把这颗药吃下去。”连城璧回到车里,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她的掌心里托着一枚紫色的药丸,约有樱桃大小,散发着淡淡的薄荷味。

    我没问那是什么药,接过来一口吞下。

    “那是镇静剂。”她发动车子,沉着脸告诉我。

    车子一直向西,由西门路口左转,又从泺源大街右转,接着从饮虎池街左转,进入了一大片低矮的民居。

    车子停下后,我发现两边的砖墙上都写着巨大的“拆”字,显见这里是面临改造的棚户区。

    连城璧打了声唿哨,一个相貌猥琐的矮个子中年人从黑影中跑过来。

    “这一片还有一个月就拆迁,动迁令贴出来五六次了,街道办也过来动员了七八次……”矮个子嘟囔着。

    连城璧低声吩咐:“闭嘴,说正事,领我们过去,就没你的事了。”

    矮个子赶紧闭嘴,带头向一条崎岖的小巷子里走。

    连城璧没告诉我要去见谁,我也识趣地不问,免得破坏了她的计划。

    巷子里没有路灯,我们三人各自取出手机,用上面自带的手电筒照明。

    到了巷子尽头,右手边是一个破旧的篱笆门,门后是仅有三米见方空地的一处小院。除了这一点空地,院子里还有两间北屋,屋内透出黯淡的灯光。

    矮个子向北屋指了指,连城璧没说话,抽出几张纸币给他,然后挥手命他离去。

    “进去吧。”连城璧在我耳边说。

    我有些诧异:“你不进去?”

    她摇摇头:“不方便,你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站岗放哨。”

    我没有过多纠结,直接推开那篱笆门,大步走到北屋门口。

    这房子破旧之极,砌墙时使用的都是老式城砖,与济南城的旧城墙颜色一致。

    我面前的一扇木门也陈旧得像一层纸壳,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笃笃”,我用食指轻敲着门框。

    屋内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一分钟,才有人将木门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皱纹堆叠的老女人的脸来。

    “请问……请问……”我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什么,因为连城璧没有给我任何提示。

    那老女人望着我,一点点把木门拉开。

    我看清了屋内的陈设,不禁心里发酸。

    那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堆着一床棉被,桌上乱七八糟地放着点心、水果和吃剩一半的馒头。

    门一开,屋内的霉味就扑面而来,仿佛几十年都没见过阳光似的。

    “老人家,我是来找人的。”我说。

    老女人只是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没听见我的话。

    “老人家,我是来找……一个日本人,她的名字是静官小舞。”我虽然已经放弃了希望,但仍然留下这句话,算是对连城璧的苦心帮忙有个交代。

    说完那句话,我就转身向外走。

    刚走到篱笆门,那老女人突然开口:“五龙潭下……五龙潭下一别……好多年不见你,好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我耳畔如同炸裂了一个沉雷,老女人的话如同一把把尖刀,飞射过来,一起攒射到我的后心。

    “你不来,我守也……守不住了……你来,我的心愿……我的心愿……”她又开口。

    我明白,她就是静官小舞,可我无法接受静官小舞已经变成一个垂暮老人的事实。时间果然是一只魔术手,将青春美好变成了老迈苍苍,又将我的痛苦回忆变成了残酷现实。

    “是她。”连城璧站在小巷中央,帮我再度确认事实。

    “我知道是她。”我苦笑起来。

    “天石,这就是现实,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你能接受,就回头;不能接受,我们马上离开,就当是从没来过。”她说。

    我扶着篱笆门沉思,至少过了五分钟,等那些惨烈的故事在脑海中反复上映了四五遍,我才艰难地转身。

第413章 蝉蜕之居,不朽之守(2)

    老女人站在门内,双手抓着门框向外看。

    “果然是你。”我说。

    我感觉到自己的喉头似乎被禁锢住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干涩如砂纸。

    “进来坐吧,进来坐吧……”她向后退了两步。

    我犹豫了一下,还没向前走,那老女人已经仰面跌倒。

    屋内极狭窄,她先退了两步才跌倒,正好跌在床上。

    我抢进去,伸手摸她脉搏。可怕的是,她根本没有脉搏,或者说微弱到极致,心跳已经近乎停止。

    “要不要叫医生?”连城璧冲到门口来。

    我摇摇头,这种情形下,她已经经不起救护人员折腾。

    “我这里有药,注射针剂,能让她清醒过来。”连城璧说。

    我点头,连城璧弯着腰进来,取出一支粉红色的针剂,从老女人的右臂肘弯处注射进去。

    “看那……看那里,看那蝉蜕,他在里面,他的魂在里面,一直在里面……我等你来,就是要……跟你说,谢谢你救了……救了我和我们的女儿……她很好,她过得很好……我这一生很开心,谢谢你,谢谢你,谢谢……”老女人连续说了这么多话,喘了口气,艰难地抬手,指向床与桌子之间的暗处。

    我低头细看,那里系着一个褪色的香囊,香囊上的四条线各自拴在桌腿、床头上,悠悠荡荡,并不牢靠。

    一只灰色的蝉蜕趴在香囊的一角,已经残缺不全的指爪扣住香囊,勉强支撑。

    蝉蜕是蝉的躯壳,蝉走了,蝉蜕自然是空的。不过,当我凝视它时,却仿佛觉得它里面藏着一条不屈的生命,灵魂如风中之烛一般突突跳荡着。

    “这样子很好……这就很好,是个圆满的大结局了,哈……哈……哈……”老女人大笑三声,便再也无声无息了。

    我和连城璧面面相觑,同时陷入茫然之中。

    嗒的一声,那蝉蜕蓦地炸裂开来,碎片四散,撒在床脚暗处。

    它迸裂的一瞬,我似乎看到一个矫健的影子凌空横掠,到了老女人身边。

    “兄弟,多谢多谢,哈哈哈哈……”张全中爽朗的笑声又响起来。不过,我知道那是幻觉,即使他从蝉蜕中复苏,也已经如老女人一样,风烛残年,只剩最后一口气。

    连城璧帮我检查老女人的遗物,在抽屉里找到数张两名女子的合影。

    其中一张,年轻的静官小舞抱着胖乎乎的女婴站在大明湖铁公祠前,目光沉静,满怀希望。

    另外一张,女婴已经成人,正是官大娘的模样。彼时,静官小舞年近五十,风韵犹存。

    再有一张,静官小舞已经老去,而官大娘梳着齐耳短发,手里握着一把香、一卷黄裱纸,气定神闲,一派江湖大师的风范。两人站在曲水亭街的刘氏泉井栏边,静静地看着镜头,毫无惧色,勇敢地面对艰难的人生。

    我很难过,却又说不清这难过到底从何而来。

    事实上,我已经救了静官小舞。五龙潭下诡变发生时,我离开她回到连城璧身边,她也逃离了困境,平安地避开了二战劫难,生下胎儿,抚养成人。更可喜的是,她不知用了什么样的奇术,竟然将张全中的魂魄安放于蝉蜕之中,朝夕相守,直到寿终。

    “这到底是个喜剧还是悲剧?”我问连城璧。

    “既不是喜剧,也不是悲剧,只是人生万千变化中的一瞬。”她回答。

    我们在那小屋里待到天亮,连城璧命那矮个子通知了殡仪馆、居委会,简单处理老女人的后事。在居委会的登记簿上,她的名字叫官小舞,很动听,也很诗意。

    静官小舞永远留在我记忆中,所以我固执地不肯用“静官小舞”来称呼那老女人。

    殡仪馆的车子将老女人的遗体接走,顺便将床上的被子、席子、垫子卷走,露出了下面那张老式罗汉床。

    曲水亭街的老邻居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床,我从小就见过无数次,所以知道它的床腿、床身之间大部分都设有暗格,能够藏下一些贵重物品。

    我从床下爬进去,果真找到了一个一尺宽、半尺深的暗格,并且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白银框、黄金棱、红金包边、檀木为珠的小算盘。算盘珠的侧面,全都用嵌银小楷留着一个醒目的“张”字。

    张全中号称“江北第一神算子”,这算盘一定是他的遗物,被静官小舞仔细保存着。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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