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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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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脚,大声呼喊“唐晚”的名字。
她始终没有回头,一直向斜前方望着,十分专注,但也十分阴郁。
我知道所谓的“见面”会是这种结果,无济于事,却又撕心裂肺。
唐晚瘦了,比起我印象中的那个她,腰肢至少缩减三分之一,早就没了那种独当一面、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
“我会救你出来。”我沉声发誓,“不达成使命,绝不罢手。放心吧。”
我心里当然伤悲,但这可能是花娘子最希望看到的。所以,我克制自己,绝不流泪,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
光圈亮了多久,我的眼光就在唐晚背上停留了多久。虽然无奈,但却没有失态。
忽然,唐晚的右手举起来,食指向前,其余四指弯曲,凌空书写。她面前没有黑板,也没有墙壁,食指过处,全是一个一个“夏天石”的名字。
“我在想她,她也在想我。”我在心底默默地说。
写了很久,唐晚累了,垂下了手臂。
情不自禁的,我也举起手,凌空写着她的名字。
这大概就是爱人之间最绝望的表达爱情的方式,不能相见,就握着对方的名字取暖。
光圈渐渐黯淡下去,四周一片昏暗,我渐渐看不清唐晚的影子。
再以后,我自己仍然被困于树窝之中,既不旋转,也不自转。
“你看到她了?”仍然是花娘子的声音。
“看到了。”我说。
这短暂的见面如同一把利刀,把我心上的伤口第二次剖开,血淋淋的,逼着我面对自己的内心世界。
镜室永远坠入地底,带着唐晚和更多人沉沦下去,不知何时才有重归尘世的契机。
古人云,相见不相亲,争如不相见?
花娘子不是为了让我“见”而“见”,她的真实目的是以此来刺探我的弱点,从精神层面上彻底打败我。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但我只能以‘抱歉’二字回应,因为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天上方一日,人间已千年。身处不同空间,任何物理理论都无法通用,想找回她,那已经不是我的能力所及的范围了。”花娘子悠悠地说。
“错了。”我淡淡地回应,“如果这就是我和她的人生结局,那我将坦然接受。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圣贤尚且如此,我一个小小的济南草民,安敢企求人生完美?魏小姐,多谢你的成全和提醒,让我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世界有多残酷。所以,我拒绝加入魏王会,就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世界负责。”
眼下,唐晚能够给我带来的全都是痛苦的回忆,唯有手挥利刃,斩断蛛网尘思,才能跳出花娘子的精神陷阱。
花开虽美,但如果一切都是由废墟之上爬出来,就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凄凉悲哀。
花娘子的“老树开花局”实际是一种心理上的障碍布局,利用一切办法,勾起被困者的心灵创伤,直至将其彻底打败。
“你竟然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看起来,唐家姐妹都看错了你。”花娘子换了一种惆怅的语气。
我心如止水,不再回应。
“如果你对唐晚如此,那么你对秦王会的大公主又是怎么看的?”她接着问。
我冷冷一笑,仍旧不答。
“大公主连城璧从未对任何年轻男人稍假辞色,甚至已经在公开场合放言,将为了秦王会一统江湖的大业终身不嫁。可是,她一见到你,所有誓言就都崩塌了,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然后连秦王会的发展方向都迅速调整,拿出大把时间陪同你奔波辗转。我们七王会的讯息都是即时互通的,所以一听到她失去意识假死的讯息,我就火速赶来。夏先生,你一个人已经害得两个江湖上最有前途的女孩子失去未来,难道不感到心中有愧吗?”花娘子的语气改变,所叙述的事实情节也随之改变,就像一个老练的舞台主持一样,用声音和台词引导观众的情绪,永远将舞台的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当然对连城璧有愧,但她目前处于“锦鲤吸血局”之中,比唐晚的处境略好,并且有复原机会。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我能不能顶住压力,穷追鲛人,找出解决办法。
“魏小姐,好意心领,别费心思了。”我说。
“大家都叫我花娘子,你突然称我‘魏小姐’,我还真的不是太适应呢。如果可以,请也称呼我‘花娘子’,那我们沟通起来就方便多了,呵呵呵呵……”花娘子笑起来。
我冷哼一声,并不纠正自己的称呼问题,径直说:“你拿走资料,只怕会引火烧身。”
花娘子大笑:“引火烧身?那有什么可怕的,倒不如说‘玩火*’,岂不更严重?夏先生,你应该能猜到,连城璧倒了,秦王会在这个城市里的苦心经营也就付之东流了。接下来,该是魏王会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第460章 红拂女弃徒(1)
“光——”我突然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那个人只说了一个字,我眼前突然有了光,树窝的正南方出现了一个两尺高、一尺宽的不规则破洞,夜风卷着白龙湾里略带腥味的水气扑面而来。
我的确看到了光,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就架在白龙湾的水面上,烈焰随着夜风飘摇飞舞,威猛炽烈,似乎有燎原之势。
“是谁?”花娘子厉声断喝。
“火光一起,妖魅遁逃,庇护苍生,与日同烧。急急如律令!”那声音第二次响起。
树窝上的洞渐渐扩大,仿佛一个着火的窗口,虽然看不见火光,却能想象到,火舌正在洞口边缘猛烈燃烧,要将树窝一举烧毁。
“敢坏魏王会的局,何方朋友,请报名号?”花娘子大叫。
“红尘一拂万古清,海上仙姝伴月生。千年不悔当初事,乾坤社稷江河东。小姑娘,要问我的名号,你还不配。回去问问魏王,这首诗说的是谁?”那声音说。
花娘子沉寂了十几秒钟,突然大叫一声:“你是——怎么可能?天下第一风尘女侠客的传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如果都到了,江湖就真的热闹起来了……我不用回去问魏王,今日之事,如果你要出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只不过,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救夏先生?有了理由,我才输得心服口服。”
那声音带着倦意冷笑:“理由只有一个?我要离开济南了,最后必须做一件善事,才能了无遗憾。很不巧,你们魏王会在饮虎池街、长春观街行事,惊动了我的好梦,我就只能遵循天意,出头管这事了。”
花娘子没再开口,但转眼间,树窝里的牵牛花便一一枯萎,那些树根也碎裂为树皮枯柴,落了满地。
我向白龙湾上看,篝火也熄灭了。水仍是水,岸仍是岸,与素日并没有什么区别。
花娘子的“老树开花局”只是“术”,从精神上设置障碍,给目标造成可怕的幻觉,与“鬼打墙”的原理相近。
我无法突破“术”的结界屏障,所以看到树根、牵牛花编织成的树窝,无法越雷池一步。
花娘子早就不见了,东面二十步以外,倚着影壁墙站着的却是之前遇到的长春观道士。
“走吧。”道士向南一指。
我跟在对方后面,走到趵突泉公园南面的铁栅栏边。
他并没有像那些逃票者一样翻墙而过,却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向着那铁栅栏挥动,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巨大的“人”字。
两米半高的铁栅栏上立刻出现了一个人字形的大洞,他从容地大步前进,带着我走出了公园。
我回头看时,铁栅栏却又完好无损,栅栏缝隙约二十厘米宽,连一个婴儿都钻不过去。
“回我那里,好茶奉客。”他说。
路上行人不少,但我们快速西去并进入饮虎池街的时候,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他在我前面三步之处疾走,无论我怎样加速或者减速,这三步距离始终不变。
由饮虎池街转入长春观街时,他带我走了一条直指东北的昏暗小巷,抵达那道观的墙外。
他在墙上轻轻一推,本来没有门扉之处就裂开了一扇小门。我们走进去,那门自动关闭,仍然化为一道白墙。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一间没有开灯的大屋,窗前只有一桌两椅,窗外则是树影婆娑。
“坐。”他说,然后率先在主位上落座。
“还没请教——”我坐在他的对面,抱拳拱手。
“名字只是符号,知道不知道,又有何用?”他说。
“谢谢你救了我。”我诚挚地说。
我离开树窝,唐桑就不必受敌人要挟,那保险柜里的秘密也就保住了。
“麻烦只会越卷越深、越搅越多,我曾想劝你,不如歇了名利之心,随我一起逍遥游于海上,但你心上的牵挂太多,怕是短时间不能放下。这一次我能救你,下一次遇险,谁能再救?所以说,早作打算,尽快抽身,离开血雨腥风的江湖,才是安身立命的要诀。如果我是你,就挥刀斩了情丝,毅然离开,再不回头。”他说。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连李太白那样的大剑客、大侠客、大文豪都参悟不透人生,何况吾辈?”我说。
他沉默一阵,忽然后仰身子,黯然长叹:“你是我唯一看上的一块好材料,如果跟我去,锤炼锻打三十年,或许能够成为笑傲乾坤之才。相反,你留在这浊世之中,只会浪费才华,最终一事无成,怆然老去。你再考虑考虑,子丑之交再给我答案,还来得及。”
子时和丑时的相交点是凌晨一点钟,距现在还有五个小时。
我不会改变人生的方向,如果想改,早就改了。
“我愿意走现在这条入世之路,谢谢前辈垂青。”我说。
“眼睁睁看着你这块好材料毁在济南,我真的很痛心。”他说。
我摇摇头:“前辈,济南是我的家,我的根早就扎在这里,如果为建设济南而毁,那是我的荣幸。”
外地人很难理解本地人对济南的热爱,这份爱深植于骨髓之中,是生命的根基。一旦缺失,人也就彻底废了。
“今晚的月光很美,或许当你仰面望着明月时,所思所想,会很不一样。”他又说。
窗外只有树影,并无明月,更无月光满地。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圆形的白纸,直径约有半尺,随手向窗上一拍。一瞬间,那白纸急速远去,化为当空圆月。
“崂山术?前辈是青岛崂山来的?”我不动声色地问。
他之前向我展示过“举火术”和“穿墙术”,现在这“剪纸为月术”则是崂山派名震天下的幻术。迄今为止,天下其它门派都没有参悟其中的诀窍,根本模仿不了。
他轻轻摇头:“崂山术?世人皆知,天下万水之源在天山、昆仑山、念青唐古拉山,你能说长江发源于武汉、黄河发源于山东吗?当你看到一种绝技之时,应该追溯其源头,而不是关注其传承者。”
在白龙湾畔,花娘子曾经从那四句诗里听出道士的师承门派,但却没有明明白白说破。所以,我到如今,仍然被蒙在鼓里。
崂山术的起源是在海上三仙山,即蓬莱、方丈、瀛洲,大概位置在中国与日本之间。在蒲松龄《崂山道士》名篇之中,很详实地记录了“穿墙术”,对其它几种奇术却都是一笔带过。可惜,蒲松龄并未记录该派的来源,成为后代人苦苦追寻的无解之谜。
“前辈,不要再打哑谜了。”我说。
“你跟我走,一切都不再是谜。你不跟我走,就只能一辈子生活在哑谜之中。”他说。
我再次拒绝:“请恕晚辈不能从命。”
“那样的话——唉,我只能明明白白地点出来,三日之内,你有塌天大祸,很可能九死一生,连‘打龙袍之术’都救不了你。”他急促地说,声音忽然变了。
他原本捏着嗓子说话,全部都是男人的沙哑声音,急促之下,忽然忘记了伪饰,用本来声音说话,竟然是一个非常动听的女子声音。
我没有揭穿对方,而是一字一句地追问:“什么塌天大祸?什么是‘打龙袍之术’如果我躲不过,最糟糕情况会怎样?”
对方挥手,以右手食指在古式八仙桌上横划了一道,桌子就无声地裂成了两半,推着我们各自后退,一直到了十步间隔才缓缓停下。
有了这段距离,我也就无法清晰地看到她的面部表情并以此来推断她的内心世界了。
“消失、失忆、车祸残疾或者直接殒命。我看到那灾祸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乌黑积雨云,已经笼罩在济南城上空,三日内,必然降落。”她说。
“打龙袍之术”又被称为“替身术”,官大娘生前经常为曲水亭街老邻居们“还原换替身”,使用的就是这种奇术。
在走无常者看来,人分为**、灵魂、替身这三部分,表里相加,才构成一个健康的、活生生的人。**是人在阳间的实体,替身则是人在阴间的实体,两者之间凭借着灵魂加以连接,彼此互为表里。
按照官大娘的说法,替身是需要更换的,因为它不会随着时间的迁延而长大,必须在幼时、少年时、成人时进行替换,否则人就会莫名生病甚至有生命危险。
我曾亲眼见过官大娘做“换替身”的法事,通常就是扎一个五官俱全的纸人,穿上本人的衣物,然后连同符咒一起付之一炬,送达阴间。
现在,我不需要“换替身”,但某些术士却能用这种方法转移灾祸,让无辜者顶灾,确保自身安然无恙。
“这一次,我躲不过了吗?”我问。
“失踪,唐晚替你承受;丧失灵魂,连城璧代你挡了。下一步,还能有人心甘情愿替你挡刀吗?如果有,你还可以撑过一劫。我敢打包票,只要有人真心为你付出,这一生所有的灾难都能雪融冰消。只不过,真心爱你的女子有那么多吗?我看未必。”她说。
我远远地望着她,感受着她眼中的嘲讽之意。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正如花娘子问我的,我心中有愧吗?我的答案是有愧,恨不能从第一次开始就不闪不避,自己的难自己顶,让我的朋友们都平安喜乐。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也无奈之极。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任何人替我顶祸,一概自己承担。”我说。
我不了解对方的身份,但无论对方是男人还是女子,都给了我很深刻的启迪,让我回头审视过去发生的祸事。
唐晚、连城璧爱我,愿意为了这份爱献身殒命,用人性之光普照大地。
换了我是她和她,我也愿意。就像现在,我宁愿躺在“锦鲤吸血局”里人事不知的是我,宁愿随着镜室一起陷落的是我,也不愿世间失去唐晚、连城璧那样美貌与侠情并重、境界与灵魂两高的奇术界巾帼英雄。
“这一次,结局又如何?”对方自言自语,似乎对自己的预感并没有太大信心。
第461章 红拂女弃徒(2)
从脱困到进入道观,我已经给唐桑打了超过五十次电话,但都是手机信号超差,拨出号码去,一点回音都没有。
我和对方都沉默下来,唐桑的电话也适时地打进来。
“再有五分钟下顺河高架桥,顺利的话,十分钟到达趵突泉公园白龙湾。”她急促地报告位置。
“到剪子巷长春观来,我已脱困,就在这里。”我说。
“好。”唐桑毫无废话,更不多问。
“当心,当心。”我连说了两次。
在我的潜意识中,第一个“当心”是要唐桑小心魏王会的敌人,第二个“当心”却是要她小心面前这女扮男装的怪人。
唐桑果然聪明,连答了两个“明白”,然后挂断电话。
“我们不是敌人,我是来帮你的,不用提醒那些小朋友们当心我出手暗算。”
对方也很机警,马上识破了我和唐桑间的暗语。
我摇头:“你误会了,以唐桑的行事特点,如果我不叮嘱她几句,她就会把这里搅得人仰马翻。我想,你蛰居在此,一定不希望闹得满城风雨吧?”
我的话里有一点点“威胁”的意思,她应该能听出来。
“女扮男装”或者“男扮女装”都是遮掩身份的终极**,一旦付诸实施,都会给自己的工作带来巨大的便利。但是,一旦这层伪装被人揭破,那之前创造的一切荣耀就都被弃之如敝履了。
如果我把她的行径向全世界公布出来,她也许就距离身败名裂不远了。
“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不是吗?”她问。
“好吧,我闭嘴。”我说。
从窗中望出去,外面庭院广阔,十几棵绿树如华盖一般伸展着,把天空铺洒下来的白色月光分割成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黑色圆形。
既然连明月都是幻术,那么这些树叶定然是幻化出来的,毕竟这里是济南城的腹地,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庭院与巨树。
“你在担心什么?”她问。
“幻象太深,我担心迷失其中。”我回答。
在《崂山道士》一文中,学道者沉迷于幻术而不能自拔,最终成了“穿墙术”的牺牲品。要知道,既然被称之为“幻术”,身外一切就全都是用精神的力量幻化出来的,没有一丝一毫是真实的。如果相信眼前一切是实,那就完全输了。
“怎么可能?”她又问。
“我刚刚发现,阁下比魏王会花娘子更可怕。她以‘老树开花局’困住我,只不过是一步一幻境,至少旁边有白龙湾、草地、树林、冬青花丛可供利用,由‘一’幻化出‘十’,其可信度为十分之一。现在,我左顾右盼,阁下创造的这座所谓的‘长春观’,却连‘一’都没有,属于无中生有的空中楼阁。我怀疑,我们此刻并非坐在观中,而是——”
我凝神谛听,明明空无一人的庭院中,却隐约传来了自动喷灌器全力喷水时的嘶嘶声。
这种声音并不陌生,在铜元局后街十八号院内,我曾经听过。只有在二十步距离内,才会听得如此清晰。换句话说,此刻我虽然看不见喷灌器,但近处一定有十几个喷灌器在同时工作。
假设一个喷灌器的工作半径为十米,那么十个喷灌器能够覆盖的面积至少是二百五十到三百米见方。在城内,只有公园里才有这么大的需要集中灌溉之处,更直接一点说,只有趵突泉里才可能出现十个以上喷灌器同时工作的状况。
幻术能够制造眼睛看到的东西,却无法完全模拟声音,也无法消灭一切存在的杂音。
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奇术,只要足够细心,就能发现其虚假的“死穴”。
“我们还在趵突泉公园里。”我得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悲哀的答案。
一切都是假的,连对方的道士身份都是假的。
幸而我没有相信对方的任何一句话,不管是对我有利的还是有害的。否则,我就等于是穿上了皇帝的新衣,活在一个并不存在的透明世界里,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听我解释,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她说。
我并没有激动或者愤怒,毕竟她曾经将我从“老树开花局”里解救出来,吓退花娘子,也保住了那些藏在盛品华保险柜里的秘密资料。
“结束吧,今晚就到这里。”我站起来。
“一切都是假的,但我的邀约却是真的。海上仙山才是最安全的避祸之地,如果你执迷不悟,三日内大灾难降临,你就真的不能回头了。”她也站起来。
我轻轻拂袖:“阁下如果没有恶意,我们就此别过吧。”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无意纠缠,也没有兴趣追究,只不过是想让对方收起幻象,别再多事。
“如果你认为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这个呢,也是假的?”她缓缓地举起双臂,屋顶上忽然飘下一阵桃花雨来,大片大片的桃花花瓣扑簌簌落下,将灰色的地面盖住。
满地、满天都是桃花,连我望向她的视线都被花瓣遮住,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一切都是假的,至少站在你面前的我是真的吧?如果你连这一点都不相信,还能相信什么呢?”
外面,深院、大树、月光、暗影都看不见了,只剩一个桃色花瓣的世界。
向脚下看,桃花堆积,已经将我的膝盖以下埋住。
“这就是我最大的诚意,如果你肯来,三千座仙道、八百里仙山、财富、美人、永生都是你的,你来还是不来?你要还是不要?”当她的声音再度响起时,花瓣雨左右一分,一个*的身体正在花雨中翩然起舞,散发着无穷无尽的诱惑。
桃花美色令人心醉,但我此刻只剩心痛。
我从曲水亭街老宅一步步走出来,有时候被逼迫,有时候被引诱,有时候被误解,有时候被构陷。我站在奇术的舞台上,由稚嫩的无知小子成长为刚强坚韧的男人,其中心路有多坎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世人对我误会太深,以为我爱唐晚只是浅薄好色,以为我跟其余女孩子同行亦是登徒子本色。其实,我不好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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