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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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用力拉了一把，江霖倒在他身上。
　　看到那张还在原位、还是整整齐齐的纸江霖咬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在此时就是导火线。激情没有理由就起来了，火热的身躯贴在一起，压抑的喘息声响起。李坤慢慢挑逗着她，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舌、他的温度都在引诱着江霖。翻滚着、呻吟着，隔着纱帐看到两具躯体时合时分。
　　“给我！”江霖的声音变软了，带着几分撒娇。被李坤折磨了很久，体内的欲望被撩起，他却迟迟不行动。李坤特别喜欢她这时的腔调，‘给’这个词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她想要，‘想要’这个词后面再加上‘你’，‘想要你’这三个字给李坤一种满足感，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至少在这一刻江霖需要他，想要他。
　　极尽缠绵之事，江霖难得配合了她，这让李坤更加兴奋，身体的契合、欢愉让他们暂时忘记了不该想的东西。汗液混在一起，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此刻他们是对方最亲密的人。
　　相拥而眠，江霖在李坤睡着后睁开双眼，帐外的灯火穿过帐子变得只剩下黄黄的光。她眼睛很亮，带着杀意，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放着魅惑人心的光。只需手指轻轻动一下，戒指被打开，一根泛着蓝光的针露了出来。江霖右手握成拳，针愈发突出，刺破一点皮针上面的毒就能立刻要了人的命。
　　李坤手臂搭在江霖腰间，江霖右手慢慢移到他手臂上，针尖一寸一寸逼近他的肌肤。江霖闭上眼，右手用力，狠狠向下按了下去……
　　。
　　杂草丛生的小庙中铺着一张干净的席子，席子上摆着一副茶具，没有炉子茶壶却冒着白气。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的跪坐在席子上，鹤发童颜，气质出尘，年轻时一定是一个美男子。他倒了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淡然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江霖结束在门外的发呆，推开门走进来。在离席子还有五步的地方她停下，解开自己披风扔到脚下，而后缓缓跪在上面。“孩儿见过父亲，父亲风采依旧。”来之前想了很多，见了面人反而平静了。她是个感情及其内敛之人，她喜欢想很多事情，也习惯了很多事情。比如她已经不习惯下跪了，不管是向谁下跪她都不喜欢了。
　　所以不待别人说什么她已经起来了，走到席子上也跪坐下来。时间就是一把刀，把一切都割得面目全非。父女两个由亲密变得陌生，一人端起一杯茶，借着喝茶整理思路。江霖在权力场上摸爬滚打不是一天两天，人已经不再幼稚。她不会认为老宗主约她出来是想她了，她也问不出来这种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问题。
　　老宗主还是神采奕奕，眼神明亮，证明他活的很好。一个活的很好的人突然找上门，又不说话，不可能没有问题。沉闷压抑，江霖喝完半杯茶问道：“父亲找我何事？”她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有目的有企图就快点说，不要消磨时间。
　　老宗主也放下茶杯，看了江霖一眼，目光如电，江霖心颤了一下。曾经他看她的目光中只有慈爱，如今多了算计。老宗主轻虚了一声说道：“这些年你辛苦了，江家不用再向人下跪，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小霖，你开心么？”
　　一声‘小霖’让江霖双目潮湿，她笑道：“江家没有人暗地里诅咒我，我已经满意了。我很快乐，靠自己得到荣耀、权势、地位……”她停顿了一下，艰难说出剩下的三个字：安全感。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明，值得依赖的人一个个都变了，她只得靠自己。她初与大赢为敌，江门成内多少人说她不忠不孝，现在又有多少人在争夺她这个不忠不孝之人的权利。
　　“打算下一步做什么？”
　　算是要开场了，江霖随意说道：“还没有想好，期盼父亲教诲。”老宗主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当然要送出去。老宗主愤然说道：“你登上江家宗主之位之时我就说过，选择了就不要退缩。不管前途有多么艰难都要走下去，走下去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父亲之意是赞成我回去夺权？怕只怕我一旦回去，淮国必会内乱，我掌兵，江祺有江家元老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得到好处的还是李坤。”江霖无奈，她不是不想回去，回去弊大于利，何苦啊！
　　“没有了渔翁一切都好办了！”
　　“什么？”江霖吃惊大呼了一声，声音出来之后她尴尬笑了一下。是啊，多好的策略啊，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怎么就没有想过。
　　“杀掉李坤，你带着他的首级回到淮国，先声夺人江祺怎么与你争。没有了李坤大赢要另立新君，趁乱时出兵攻打大赢，这大片土地都是淮国的了。”老宗主声音低沉，带着诱惑。这的确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江霖动心了。
　　沉思良久江霖说道：“多谢父亲提点，我先回去了。”她匆匆离开，被这计谋蛊惑了，她想立刻行动。
　　“你作孽啊？”她离开后有人跳了出来指着老宗主的鼻子开始骂了，老宗主一笑而过继续喝他的茶。

　　第六十二章

　　锋利的针尖只要挑破这肌肤，自己就能得到以前的荣誉、自由、更大的权利。江霖很激动，这些都是她想要的，只要她下手，一切都好了。她不用在区区一个栖凤楼里度过无聊的一生，她能再次指点江山。
　　右手发抖，汗一波一波往外冒，视觉开始模糊。李坤救她，宠她、两个人缠绵的情景一再出现。江霖左手抓着右手，两只手都一起抖了起来，甚至是她的身体也发抖了。猛然吸了一口气，她拉开李坤的手臂下床，出了寝宫。
　　她狠不下心，在想下手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种感觉，其实她现在只有李坤了。墨香、清风走了，侍卫们不见了、江文丘想的是淮国政权，江武岳心中只有保家卫国。南修竹为了他妻子可以随时随地背叛她，玉生平被她伤了心，那群武将只要有一个出色的人带领，早晚也会忘记她这个人。
　　父亲，能找上门来要她杀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父亲了。江霖摘下戒指，用力扔了出去。
　　江霖离开后李坤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不是死人，江霖动作那么大，她自己没有感觉到，李坤早就吓了一身冷汗。他抬手抹了抹额头，听到外面脚步声他摆好姿势继续装睡。扔掉戒指后江霖解脱了，一会她就进入梦乡。看到她光秃秃的手指，李坤得意了激动了，他失眠了。
　　太监在外叫了好几声，李坤抱着江霖就是不起来。春宵苦短，他算是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了。这软软、香香的身躯，抱着了怎么舍得放开。江霖用力推他，“起来。”他靠的更近，手臂更用力，“不想起来。”江霖失笑，越看李坤越觉得他还算是人模人样。
　　“不起来谁去宣布我们大婚？”江霖面无表情，声音没起伏，实则是双手攥在一起都要扭断了。李坤听后也是很淡然、很平静，他边起来边说：“孤先起了。”小太监侍候他穿衣，该抬起左手时他抬右手，该提右手时他抬起左右，穿右边的靴子他提起左脚……乱七八糟整体面了，人忽忽悠悠就去上朝了。
　　一路上李坤都是健步如飞，他高兴到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昨晚他没有睁开眼也能感觉到危险，他用自己生命做赌注，他赌江霖自己会想明白。赌注大得到的回报丰厚，江霖自己提出来大婚，以前她都是避而不谈这件事情的。李坤知道这次他赢了，以后江霖不会再想着淮国。
　　钟鼓声过后李坤就开口说道：“三天后孤大婚，礼部准备好一切，昭告天下。”礼部尚书要哭了，怎么来的及？李坤用他的眼神告诉百官：不管来得及来不及孤都要大婚。他迫不及待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江霖将成为他的妻子。昭告天下淮国必然会有行动，江霖也就永远别想回去了，不怪他，她自己也同意了的。
　　“场面过得去就够了，孤大婚不需要铺张浪费。”李坤用着句话彻底让百官死了心，他亲自动手写了圣旨，百官看到‘西北江氏之女’这六个字都沉默了。李坤不再遮遮掩掩江霖的身份，这圣旨虽然是下到栖凤楼，但天下之人都会看到。
　　老丞相、韩秀等先称遵旨，这事情就定下来了，剩下的就是商议细节问题。李坤没有丝毫不耐烦，每一条都要仔仔细细推敲，其结果最终还是那一个：尽快完成大婚，规矩不重要，场面更不重要。笑话，按照朝廷的规矩来，要用上两个多时辰，怕封后大典上江霖要拆了台子。
　　李坤走后江霖露出一个笑容，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看清楚了，装什么装？心里有种愉悦的感觉，宫女太监跪下恭喜她时，她也没有冷着脸不做声。做了决定后她也是晕晕的，现在要冷静、冷静。
　　大赢皇帝要三天后要大婚，皇后是曾经的淮皇，这消息向长了翅膀一样转眼就传遍了大赢，也传到了淮国。玉生平端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她冷笑了一声，把手边的东西都扫了下来。一日没有昭告天下她还有一点希望，江霖没有那么决绝舍弃淮国。现在天下人皆知，她也就死心了。
　　召集所有将领，玉生平将江霖的玉佩抛了出来，她还是要用这个压压阵。“诸位，淮皇早就料到她可能会回不来，她将一切都托付给了在下。新皇定是在江门城继承王位，淮皇有意传位与江祺。其有才但年幼，身边又有怀有不轨之心之人，我等不能坐视不理。我等立刻率军北上，清君侧。”
　　玉生平带着江霖亲信北上，众人也都相信她所谓的清君侧。此刻她心中升起一个恶毒的想法，要报复江霖。她把希望寄托在江霖身上，而江霖不但辜负了她，还威胁过她。现在趁着军士们还没有想明白，玉生平想大军与江门城那边打起来是什么样子。
　　想法进入脑子，之后就抛弃不掉。女人有时候疯狂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她是名门之后，不愿轻起战火，现在却一心要点燃战火。让江霖看到一个内讧的淮国，毁掉她最在意的东西，就像她轻易毁掉自己的理想一般，玉生平这样想就更抑制不住这个念头。
　　她带领大军，浩浩荡荡奔向江门城，眼中似乎能看到那血雨腥风。
　　。
　　西北草原，穿着红衣的女子跳跃着呼叫着，她身后跟着一个英俊的男子，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见她高兴他嘴角上提，也露出一个笑容。“清风清风，听见了没有，都在传小姐要大婚了。小姐要大婚了，她终于要嫁给喜欢她、她也喜欢的人了。我好高兴，老天终于开眼了。”墨香转了一个圈，人倒在草地上，对着蓝天白云傻笑。
　　“值得恭喜，起来，地上有潮气。”清风一把把墨香拎了起来，墨香可怜兮兮说道：“清风我累了。”清风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对身体不好，对小宝宝不好。”墨香羞红了脸，打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明明她瞒着他的，清风轻笑、低哼了两声，“你的一切我什么不知道，比如你……”都是女子私密的事情，听得墨香想杀人，小手捂住他的嘴大叫道：“不准说下去，不准说下去。”清风不理，还是不停说，墨香抓住他肩头的衣服，拉低他，狠狠吻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墨香，我要去江门城一趟，去看看老朋友。”墨香听到就不安，清风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好，安抚地拍着她后背。“不用怕，我几天就回来。”他是告诉墨香这件事情，不是商量。墨香知道轻重，含着泪点头。
　　江霖失踪后不久江门城就开始动荡，江文丘不动声色就将江祺推到众人视线之类，他自己有自知之明，若是他要想做什么，明面上不如江祺。南修竹被他半是威胁半是劝告稳住后，江门城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江家元老们更是喜欢江祺，他的确出色。
　　最后江文丘把在西北守着羌国的江武岳叫了回来，还有那里五万精兵。他是防备，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做最坏的打算。草原上一批有一批的士兵回到江门城，清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了解玉生平，那淡然无争的表面之下是野心，还有疯狂。
　　将墨香安顿好之后他就快马赶上江武岳的兵马，两天后追上江武岳。江武岳见到他很高兴，哈哈大笑调侃他是有了家室之人还乱跑。清风脸皮微微发了一下烧，忙岔开话题，“二少爷，玉生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个我清楚，否者我也不会赶回江门城，不能眼睁睁看到江家落入别人的手中。”他大大咧咧感叹道：“小霖成亲是好事，留下玉生平就是失策了。现下她骗得大军信任，当真是麻烦。”
　　“陛下该是看上了她治国的才华，没有看到她狼子野心。我怕她现在也不想要权力，就是要淮国内乱。我待在她身边一段时间，她为人狡诈，不喜被别人所负。”
　　“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我淮国有此一难，清风你太婆妈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想看看她行军打仗有几把刷子，也想看看淮国有谁敢与我比打仗。”江武岳大手一挥，要把烦恼都拨开似的，清风也跟着大笑了几声。
　　两个人喝了几口酒，趁着一点酒意清风说道：“二少爷，我要去劝劝她，我有负于她，送上门让她出出气。若是……墨香就拜托你送到大赢，交给陛下。”
　　“放屁，那个女人自作多情，不是你有负于她。你去送死？”江武岳大怒，把酒壶给摔了。月光撒到清风身上，给他带来一种悲凉的气质。“二少爷，我是江家捡得，吃江家的喝江家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该要知恩图报么？还有这千千万万的兄弟们，”他指了指大军，“死我一个能让玉生平消消气不打仗，我知足了。”
　　“你他妈……”江武岳下面的话说不出来，都是热血汉子，他知道劝不住清风。他扭过脸，清风出帐跨上战马，马蹄声离去，江武岳虎目含泪，一拳打在柱子上。
　　有去无回，有去无回还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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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见我有什么意义？”玉生平穿着黑色的骑装，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人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她笑道：“你变聪明了，知道我在想什么，难得难得！”
　　“玉小姐，你携淮皇玉佩得到陛下亲信的信任，以你才华在淮国必有一会一展所学，为什么要毁掉淮国？”清风不卑不亢，“你若是有气，在下任你处置！”玉生平深吸了几口气才平息怒火，女子不需要出气，需要爱护。“我只问你，你对我动过心么？”
　　“动过，玉小姐容貌倾国倾城，才华横溢，心有七窍。清风是个俗人，仰望过，仰慕过。”清风直言不讳，人都欣赏美好的东西。
　　“哈哈哈，清风，你们欺人太甚了。动过，江霖也对我的才华动过心，可是你们碰到其他的就能立刻否定这份动心，出卖我。”玉生平哈哈大笑，不如说没有动过心。“我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在意什么我就毁掉什么，让你们尝一尝我的感觉。”
　　“玉家是百年望族，家风之好人人称赞。玉家一向主和，玉老丞相年事已高，玉小姐不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挑起战火者若是玉家之人，怕玉家之后在大赢也难以抬起头来做人。”
　　“住口，”玉生平大怒站起，这些她明白，也是她担心的地方，被清风挑明她顿时觉得难受、失去底气。说来说去她也不是好战之人，看不得血流成河。
　　“玉小姐，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求你大人大量，求你为淮国这十几万将士的家人想一想。”玉生平慢慢坐下，一路上那些复仇的计划在这一刻都变淡了。她的理想是成为一代名臣，名垂青史，若是为家族抹黑，怕是要遗臭万年了。‘利用旧主信任，挑起旧主家国之乱。’在史书上来这样的一笔，她玉生平承受了，玉家也承受不了。
　　“好，清风，我会考虑。”她嫣然一笑，“我们现在算一算我们之间的事情，简单来说你对我的羞辱。”清风单膝跪下说道：“清风悉听尊便。”
　　“好”玉生平拍了一下手叫好，“是个男子汉，要求很简单，五年，你要留在我身边五年。”不是动过心么，留下你五年，再次动心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想玉生平心中不快少了几分。
　　“遵命！”
　　。
　　李坤的圣旨直接下到栖凤楼，江霖坐着接下圣旨，传旨的小太监别她看了一眼腿肚子发抖，念都没有念就撤了。李坤下朝之后跟她说起流程，很繁琐她也没有怎么记住，其实就是走过程，两个人都这样的，没有新鲜感。她不经意就把所想说了出来，惹得李坤很愤怒，又把她推倒了。
　　第二天她再次去那个破庙，人去楼空，老宗主已经不再了。悬梁上挂着一个包裹，她取下来之后解开，看到一套红色的嫁衣。“吾家有女成长成，为父甚安！为父只盼你能一生安乐。此嫁衣为你母亲亲手做制，为父等了很多年，终于将它送于你。”一张红色的纸上下着一句话，算是父亲给自己的贺礼。江霖将脸埋进嫁衣之中，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她份贺礼，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能拥有。
　　到此时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是甘之若饴。“多谢父亲成全！”她跪下磕了三个头。人离去后两道人影出现，一个老道说道：“师兄，还是你高，我虚无子佩服佩服。”
　　江霖没有见过别人的大婚是什么样子，她只觉得自己的大婚很繁琐。书上记载的帝王封后就几句话，看看没有感觉，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是骗人的。半夜就起床，被宫女们从头折腾到脚，身上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头上的饰物又重又大，她简直怀疑李坤是故意陷害她。
　　天蒙蒙亮时就上了銮驾，绕过一个有一个宫殿，她头都要晕了。城楼上钟鼓齐鸣，江霖的銮驾到了大赢皇宫供奉祖先灵位的先灵殿，跪在祖先灵位前磕几个头，江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她没有家人要赐宴之类的事情，就这样江霖已经没有力气了。
　　红色的地毯铺到銮驾前，江霖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百官立在两侧，李坤站在高处等着她。她隐隐约约看到李坤欣喜的神情，看到他恨不能下来拽她上去的急躁。她慢慢走着，看着他，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归宿了，心中温暖异常。
　　李坤是急了，红色的嫁衣披在江霖身上，映衬得她肤若凝脂，他想挽起她的手，说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六十三章

　　在江霖心中，这场婚礼没有多少重量，但是进行到这样一个阶段，她的心思变了，这场婚礼变得很有分量。她为他披上了嫁衣，等于戴上了枷锁，看到他焦急的神情，她心中的不快、不舍都没有了。
　　殿前的台阶很多，李坤希望江霖快一点，江霖却想慢一点，让她仔仔细细看清楚自己的男人。他很可恶，曾今当众拒婚让她颜面扫地；他很狠，无涯岛上他设下圈套要杀她，后来又设下无数陷阱要害她；他很痴情，在被她伤害、背叛之后，他还是要娶她。
　　李坤不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子，确实最适合她的男子。他们相互伤害过、怀疑过，但是在爱情面前他们顺从自己的心，他们从一而终，认定了对方绝不改变。
　　还剩下几个阶梯时李坤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上前弯腰伸出手。他红衣俊朗，她红衣娇美，两只手叠在一起，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停止了，他们眼中只有对方，会永远记住今日她的美、他的痴情。痴痴相望，忘记了是何事何地。
　　老丞相离他们最近，轻轻咳了一声，两人这才回了神。李坤拉起她的手，两人并肩入了先灵殿，江霖没有见到大赢的太上皇，怕是太上皇还因为陈年旧事而不待见她。
　　行过大礼，就如板上钉了钉子，李坤觉得很惬意、很放心，他感叹说道：“江霖我终于娶到你了！”这句话有太多含义，娶的过程太艰难，还是想表达欣喜之情？江霖仅仅回了一句：“李坤我也终于嫁给你了！”意味同样不明。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能说谁对谁错，娶了、嫁了，那以前的事情都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李坤紧紧攥住她的手，两人立于高处接受百官朝拜，同声说出‘众卿平身’。他们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要与别人并肩而立，要与别人共享一份全力，可此时，他们愿意对方享受自己的一切。礼成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要宴请百官，场面倒也没有多冷。李坤的手一直不放开，江霖只吃了一点点东西，她如刚刚动情的少女一般，心跳如雷。从穿上嫁衣那一刻开始，她的淡然已经离去，如普通的女子一般，她害羞、她激动。
　　“陛下，”一个老臣走到中间，不知道他是说哪一个陛下，李坤江霖都没有做声。他是于正直，大赢朝堂出了名的傻子，任谁都能拿他当枪使，偏偏他个人不反什么错，所以一直活到现在。于是他就更加肆无忌惮，觉得整个大赢他是最有分量的。
　　“陛下是淮国女皇，是羌国王妃，现在又成了我大赢的皇后。身世显赫啊！哈哈哈！”坐在上位的两个人四道冷冰冰的目光都射向他，他还毫无知觉。李坤刚要动怒，手被江霖拉了一下，他强忍着怒火，以后一定会收拾这个人。
　　江霖最喜欢别人挑衅，那种刺激，还有打倒别人时的欢愉她都喜欢。她的害羞被于正直这一番话打得烟消云散，收回目光，她笑道：“于卿当真是博闻强记，满朝文武就你知道朕这些事情。”她给于正直一个台阶下，也提示了他，满朝文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