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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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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传佛教中,曼荼罗(坛城)共分为四种,即大曼荼罗、三昧耶曼荼罗、法曼荼罗、羯磨曼荼罗。在玛尼墙包围之中的坛城是大曼荼罗,也就是诸尊具足相好容貌的图画,相当于金刚界曼荼罗中的成身会。大坛城用青、黄、赤、白、黑这五种颜色,总集诸尊之坛城及其诸尊的形体,描绘诸尊。以上五种颜色分别代表地、火、水、风、空,是构成宇宙万事万物的根本。
广场过于空旷,四周的灯光照不到玛尼墙内部来,所以关文看不清脚下,但他感觉到地面上凿刻着深深浅浅的文字。
他蹲下身,小心地用手掌触摸那些凿痕。
大人物低声解释:“那些是伏魔师留下的镇魔记录,因为三千伏魔师来自中国大陆的不同地域与不同流派,所以记录习惯各个不同,有的是汉字,有的是北方游牧民族的文字,有的是高句丽文字、有的是西域文字,还有一些,则是道家、佛家、阴阳家、法家、墨家的独特符箓。这么多年,无数藏传佛教高僧大德殚精竭虑,将这些文字翻译出来,一代一代传颂下去。”
关文抚摸了一阵,渐渐地满心疑惑:“怎么?我总是感觉这些凿痕表面是文字,而实质却是一幅笔法灵动的画卷呢?”
他快速向右触摸过去,果然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每一笔凿痕都不是断开的,彼此之间或用笔意、或用细纹连接起来。那种情形,如同巨幅的泼墨山水,画面中的任何一个元素都是不可独立分拆的。即使勉强拆开,也将失去本意。
“你在做什么?”大人物叫了一声。
关文无暇回答,几分钟内便绕着坛城边缘触摸了一圈。他感觉到,凿痕能够组成一幅无限空旷渺远的画作,非山水、非人物、非鸟兽鱼虫、非花草小品,而是一种大宇宙、大开阖的大境界,完全跳出了人类思想所能理解的境界。
这一瞬间,他想到的是宇宙的形成、星球的运转、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炼石补天之类虚无缥缈的事件。可是,他又无法用语言告知大人物,因为那种感觉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
他明显感到,踏入坛城、进入地脉才是揭开一切真相的唯一途径。一念及此,他立刻向着坛城中央迈步。
坛城的直径约为十五步,正中央竟然又留着一个直径三步的空白圆心,与四周的彩绘图案格格不入,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青灰玉色。
“这就是封印魔女、关闭地脉的最后入口。”大人物跟进来。
“魔女并没有真正死亡吧?”关文说。
“我不知道,我想没有人知道。”大人物苦笑起来。
“那些凿痕并非伏魔记录,而是一种……伏魔师的临终绝笔,或者说是一份遗嘱。当你读到那些,如果简单认为镇魔已经结束,那就大错特错了。”关文仰天长叹。他从笔画中感受到的,已经超出了文字本身的字面意义。
大人物默然,无以应对。
关文趴下身子,向圆心下面望。圆心是不透明的,但他并非用眼睛看,而是在用心灵和思想去感知下面的世界。
在很多五行家、阴阳家的著作中,都有着跟“地脉”有关的论述:正如人体具有经脉一样,地为人间之根基,乃盘古身躯化成,凡人体经脉,在大地中都有一一对应的存在,被称为地脉。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同人体经脉不通会致病一样,地脉的阻滞不通,同样会引起大地的异变。人体经脉有头有尾,地脉亦是如此。地球表面分布着无数地脉入口,譬如火山口、天坑、海眼、温泉、寒泉等等,都可以视为地脉连接外界的门户。
关文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听大人物一提到“伏魔师将魔女打下地脉”这样的情节,立刻意识到,伏魔师镇魔失败,已经给魔女留下了复活的机会。
“下面是空的。”良久,关文怅然起身。
“你也感受到了?”大人物低声问。
关文点点头,回顾四面的玛尼墙、玛尼堆和昏暗的灯光,忽然觉得,人类在超自然的力量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
伏魔师们不知经过多么艰难的挖掘才找到魔女修行之地,又不知牺牲了多少条生命,才将魔女打入地脉。可是,最终换来的,不过是阶段性的胜利,暂时拥有和平。那么,如今的一切,就像是建筑在地震带上的高楼大厦,貌似平安稳固,实则却极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个瞬间,垮塌深陷,分崩离析。
“魔女已经离去,那些先哲们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未来,不知在哪一个瞬间,这个世界将重新恢复到文成公主镇魔之前的年代。这真的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身在坛城之中,关文却越发感觉到危机临头的凛冽感。
他天生具有描绘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此时此刻,隔着那空白圆心,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地脉下的状况。
“你确定吗?我的意思是,你真能辨别下面的‘空’与‘死’的区别?”大人物不放心地追问。
关文苦笑了一下,突然转变了话题:“记得我在济南时,有一天经过公墓,看见有人正对着一块新碑祭奠痛哭。我明显感到,那墓碑下的骨灰盒里空空的,并不像其它墓穴里的骨灰盒那样,装满了未烧化的骨头。我告诉那些人,那骨灰盒也许是弄错了。他们起初不信,但最后打开时,果真发现骨灰盒是空的,原来是被殡葬公司的人给放错了。空与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古代的‘隔盒猜谜’游戏,考较的就是人的第六感强弱程度。我能画出别人的内心,所凭借的也是第六感。现在,我说下面是空的,意思就是里面空无一物,只有空洞的地脉。这一点很可怕,如果魔女有尸体、骨骸、魂灵存在于彼处的话,我一定能感觉到。可是现在,我脑海中什么都没有。”
大人物皱着眉沉思了很久,满是皱纹的脸渐渐舒展开,浮起了一种大梦方醒、无比释怀的笑意。
“笑什么?是笑我的分析过于玄虚吗?”关文有些不安。
大人物在关文肩上拍了一下,笑意更深:“不,恰恰相反,我等了近六十年,终于等来了知音。早在六十年前,我刚刚获得进入此地的特权时,就感受到了魔女的消失——”
关文一惊,凝神大人物的脸,又仰面向上望,看着连环栈道上那些模模糊糊的凹洞。
第十八章 大唐三千伏魔师后裔
大人物沉思着绕着坛城踱步,转了三十几圈,蓦地仰头向上,发出一连串龙吟虎啸般的呼喝声。
一瞬间,各个凹洞中都有人钻出来,无论身在低处还是高处,全都纵身越过栏杆,流星坠地般落到广场上。
大人物先是用汉语,接着用藏语、回语、蒙古族语、英语重复了下面的内容:“魔女已经不在坛城封印之下,昔日吐蕃王与大唐、尼泊尔两公主的联手镇魔行动已经失败,本地伏魔圈已经失去意义,所有人停止行动,等候下一步新的镇魔计划。”
那些衣着破旧、面容晦暗的僧人们静静地听着,并未像普通人那样一听到坏消息就炸了营。
关文深知,这些是各民族里真正的智者,思想境界高远,非普通老百姓可比。
“有什么证据?”有人问,正是身在第一个凹洞里的枯瘦老僧。
大人物摇头,指向关文:“没有证据,但我们两个能感觉到。”
那人向前一步,凝视着关文的脸,深陷在眼窝中的两颗灰白眼珠不住地转动着。大人物说过,他是看不见的,只能凭借听力行动。
“你们错了,坛城之下有三千伏魔师的灵魂结界,魔女走不脱的。”他艰涩地说。现在,他不说藏语,用的是汉语。
这一点其实很容易理解,真正的智者是无所不通的,任何一种语言都能信手拈来。即便是更高深的他心通、无声通之类的独特沟通方式,他们也多有涉猎。否则,怎么配得上“智者”的名号。
“程大师——”大人物开口,却被对方猛地挥手制止。
“我听到了那魔女凄厉的叫喊声……这么多年,那声音一直存在。你们说,她不见了,那么到底是谁在呼叫?我刚刚说过,伏魔师的灵魂结界就像一张漫无边际的蛛网那样,无论她跑得多快多远,无论她展开什么异种变化,都无法突破结界。三千伏魔师的力量之强,难以想象。到现在,我仍然能感受到那张结界之网的存在。”那位程大师没有给大人物留丝毫的面子,只是竖着耳朵谛听,边听边说,表情极度木然。
其他人各自孑孓独立,或倾听,或冥想,或沉思,没有一人发声。
“她真的不在了。”关文说。
程大师缓慢地摇头:“年轻人,你下的结论太草率了。要知道,这里的玛尼墙、坛城、结界一起承担着镇魔的重任,我们向前走的每一步,都将影响到世界的安危。你不是为自己活着,你要为千千万万人活着。那么多无辜的生命繁衍在这片纯洁高原上,谁都没有权力剥夺他们的生命。你我不能,魔女也不能。”
关文叹了口气,深知以自己的地位和口才,很难说服这位倔强的老僧。刨除今天发生的事,也就是说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是驻留于扎什伦布寺外的一名画家,因得到寺内管理者的特许而得以自由出入。他是小人物,特别是在这些智者面前,没有任何地位,更谈不上什么权威。
大人物苦笑:“关文,今日的事,我在几十年前就已经重复过了,没用的。”
关文先前跨了一步,站在圆心正中。地面很坚硬,但他明显感觉到脚底空荡荡的,如同身在高空悬索之上。
他慢慢地环视那些面目呆滞的老僧们,目光最终落在大人物脸上:“可是,总要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一些别人不肯做的事,承担别人无法担当的责任,那才是大人物、大英雄所为。”
大人物又是一声苦笑:“关文,这是一场生死赌博,因为时至今日,连我都不能判定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对还是错?知道吗?三千伏魔师的灵魂结界一旦打开,后果就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了。”
关文长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是你,就跟从自己的心——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可是,我不是大人物,我只是个外地来的小人物,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大人物皱着眉,忽而仰天长叹,忽而低头思索,终于猛击一掌,下了决心:“程大师,我用生命做保证,魔女的确已经不在了。我们不妨现场表决,如果同意者占多数,就开启坛城封印,派人下去察看。”
此言一出,程大师顿时脸色大变。
不等别人发难,大人物发出一声长啸:“我发誓,如果这决定是错误的,我就当场自裁,用心头之血弥补灵魂结界暴露的缺口。”
程大师跺了跺脚:“你……你竟然敢做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实在是……”
忽然,右侧有一名老僧开口:“我知道自己已经活不过今年秋天了,可我那一教派中,人才凋零,弟子流失严重,没有人能接替我的位置。所以说,咱们的伏魔圈一定会出现破绽,不是今年就是明年,肯定会崩溃离散。到那时,所有的玛尼墙、坛城、灵魂结界都将不复存在,化为乌有。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打开坛城,看看下面的情况,大不了用我们的伏魔圈跟魔女同归于尽罢了,总好过在这个幽暗的地底深井里慢慢老死……”
另有三四人随声附和他的话,并随之举手:“我们同意打开坛城封印。”
很快,老僧们自动分为三组,一组站在大人物与关文这边,一组站在程大师身边,另外一组则退出玛尼墙,声称中立而静观其变。
三组人数基本相同,加上关文在内,大人物这边的人数仅仅比程大师那边多出一个。换句话说,关文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有他存在,开启坛城封印的决定才得以执行。
“程大师,按我说的,开启坛城吧。”大人物拉着关文后退,离开坛城,退到玛尼墙外。
其余人也退出去,只剩程大师站在坛城边。
“还记得我们刚刚下来时我跟程大师的藏语对话吗?魔女还在不在,他心里也没有底。除了魔女的惨叫声,他根本没有收到其它有用的消息。可我们知道,声波在狭长通道中的传播可以是无限远的,所以古人才有‘空谷回声传万里’的说法。”大人物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大疙瘩,右手五指变成鹤嘴锄的手势,不停地轻“啄”着自己的太阳穴。这种刺激性的打击手法,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才能更清晰地思考这些纠缠的难题。
关文点头,看起来魔女是活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话说回来,如果当年文成公主、松赞干布、尺尊公主这三位大人物能够彻底杀死魔女的话,就不必费心建造什么镇魔寺了,历史上也就会将“镇魔”变为“除魔”。
如此一想,关文浑身寒凉彻骨,直接冷到五脏六腑之内。
程大师忽然转身,指着大人物:“如果我有事,以后的镇魔大业就全权交给你。作为伏魔师,我们活着,不是为了个人的荣辱与生死,而是为了全人类的和平与幸福。作为瓦岗寨三千伏魔师的后代,我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目的,就是伏魔卫道,匡扶正义。我死,跟宇宙中一粒尘埃的生死没有什么区别,但你必须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死,都应该死于伏魔,而不是其它。”
他已经那么苍老,并且瘦到皮包骨头,仿佛浑身的骨架与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那颗同样瘦削的头颅。但是,当他义正辞严地叮嘱大人物时,浑身散发出的正义之气,却让关文由衷地钦佩。
“我记住了。”大人物深深地俯首鞠躬。
程大师绕着坛城走了一圈,猛地俯身,双掌贴住一尊佛像的脸,身子瞬间倒立。当他发力摆动腰肢与双腿时,整个坛城就无声地旋转起来。连旋三圈之后,程大师发出一声大喝,半空翻了个跟斗,竟然将画着坛城的那块圆形地面拖拽起来,稀里哗啦地抛向一边。
原先的圆心位置,出现了一个直径三步的暗洞,一道两尺宽的石阶以四十五度角倾斜向下延伸。
“我下去,你们等着。”程大师说。
大人物跃进玛尼墙,大声说:“程大师,我去,你留下来主持伏魔圈的大局。”
程大师摇头:“不,我们这批伏魔师都老了,这里就是大家的最终归宿。自从走进来,我就没打算再出去。你不一样,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安排,藏传佛教弟子相信你、拥戴你,你一定要带领他们走向光明的归宿。每个人活着,都是一支能够点亮的蜡烛,不同蜡烛有不同的作用。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真理和正义而活下去。”
他推开大人物,一个人蹒跚向前,走向洞口。
关文无法按捺胸膛中的热血澎湃,大步走过来,跟在程大师后面。
“年轻人,你不知道进地脉去就是送死吗?”程大师厉声喝问。
关文报以微笑:“你这样的大智者都可以从容面对死亡,我一个小人物,对于这世界而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算送死又有何妨?”
程大师脸上的皱纹颤抖了一下,凝神看着关文。
“你能看到,对不对?”关文笑着问。
“我当然能看到,但我不愿意自己的思想被视觉引向歧途,所以索性闭眼,不看万事万物,只凭听觉辨识。”程大师的眼珠转了转,灰白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亮的双眸。
关文由这句话里得到启迪,瞬间彻悟:“原来,我不用看,只用思想感知来作画,也是遵循了这位程大师的认知方法。不看,思想就不受搅扰,就能从外界获得正确的反馈,比普通人的认知更具体、更深刻。”
他回头看着坛城四外的地面,上面果然凿刻着各种文字和符号,繁复重叠,密密麻麻,看得人头晕脑胀,目眩神迷。如果普通人到了这里,眼睛看都看不过来,只是拼命地翻译研究那些文字,却忘记了品读文字背面的东西。
在触摸中,他读到了三千伏魔师们的“心声”。抵达藏地后,伏魔师通过对魔女的观察与勘探,早就清楚地意识到,魔女是无法被杀死的,于是只能使用特殊方式,先将她封印于布达拉宫山底,再用寺庙镇住她,确保它无法出来祸害人间。这是一种权宜之计,但在当时复杂的藏地环境中,能做到这个已经殊为不易了。
“走,来吧年轻人,我带你去看大唐三千伏魔师的灵魂结界——”程大师豪情万丈地说。
第十九章 地脉深处
地道之中寒气逼人,走了一段后,台阶没有了,只剩粗糙的页岩路面。除了程大师手中的那道电筒光柱之外,四面全都是无声的黑暗。
“年轻人,其实你不该下来的,生命只有一次,必须得珍惜。你跟我不一样,我老了,而且我是天生的伏魔师,命运归宿一生下来就注定好了,必须为伏魔而奉献一切……咱们这次去,九死一生,不一定能不能回来呢!”程大师深深地感叹着。一进入地道,他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步伐矫健,行动迅速,一直走在前面。
“地道里并没有魔女,又没有其它危险,我们当然能活着回来。”关文帮他纠正。
“可见的东西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根本见不着的东西。我现在已经后悔了,不该开启坛城封印,更不该带你到这里来。”程大师停步,在一个三叉路口辨别方向,而后进入正前方的洞口。
“有些事情总要解决的,不解决,就是一块大心病。下来看看,明了魔女已经消失,大家的心不就放下了吗?或者说,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然后重新筹划‘镇魔’大业,才是当前迫切要做的。”关文说。
程大师再次停步,回头看着关文。
遥远的黑暗中,不断传来低微的“嗡嗡”声,根本分辨不清那究竟是人、动物还是机器散发出来的声音。空气中飘着的,则是废墟烧焦后残留的味道。
“谁也做不到——”程大师说,然后重重地重复,“谁也做不到伏魔的大境界,一代一代人的法力在不停地下降,距离昔日的三千伏魔师越来越远,一旦交战,自保都难,遑论镇杀魔女了。”
他在前面带路,每经过一个三岔或者五岔路口,都要稍微停顿辨别方向。
“程大师,你来过这里?”关文问。
按道理,坛城封印是第一次开启,没有人明了地脉中的复杂情形。
“没有,但是三千伏魔师镇魔一战,是由程家老祖先亲自挂帅,他留下了此地的地图,一代一代传下来,也留下了程家人世世代代担任伏魔师的祖训。他的一生,为朋友两肋插刀,从未考虑过个人安危。也许只有他那样的人,才配得上‘伏魔师’的名头。”程大师的脚下越来越快,足不沾地,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快了,前面就要到结界生死场了。”
关文回顾唐朝历史,姓程的名人只有那个被称为“混世魔王”的程咬金。既然程大师提及的“程氏老祖先”,必定指的是那个人。
又走了十几分钟,程大师陡地止步,关掉手电筒。
亮光消失前的刹那,关文看到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横空张开着一张排球网一般的东西,每一网眼都是半尺见方,大网的经纬交接处,还挂着许多不足半尺的吊坠。灯光消失,两个人立刻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内。
“就是这里了,听——”程大师低声说。
“哦——呀……啊——呀……”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遥远处飘近,凄惨尖厉,如泣如诉。
关文一听到那声音,心脏就像被人一把攫住了一般,千搓百揉,痛彻心肺。
“谁在叫?”他使劲咽了口唾沫,睁大眼睛,但只看到黑暗。
“你听到了什么?”程大师反问。
关文屏住呼吸,侧过脸,右耳向前,尽力倾听。那声音还响着,但听了一阵,又不似女子呼喊声,而更像是婴儿夜啼抑或是某种鸟类、虫类的叫声。
“地脉之中有鸟吗?有昆虫吗?”他长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作为一名画家,他深知人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所有感触能力失常,什么都做不好。
“没有。”程大师回答,再次追问,“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关文苦笑:“大概是我出现了幻听吧?刚刚我似乎听到有女子嚎哭、小儿夜啼的声音。”
程大师立刻问:“你果真听到了?是不是‘哦呀、啊呀’的叫声?”
关文点点头:“没错。”
黑暗中,他也听到了程大师紧张地咽唾沫的声音。
“那就是我自从进入伏魔圈以来所听到的——或者说,那就是魔女发出的声音。你没听错,我也没听错,那魔女一直活着。”隔了一阵,程大师才幽幽地说。
人类的眼睛无法透视黑暗,但正因为有黑夜对视觉的屏蔽,听觉、嗅觉、心灵感应才更能超常规发挥。
“可是,网的那边,什么都没有。”良久,关文低声说。
程大师没有回应,而是无声地俯卧下去,先用左耳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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