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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变成被废的皇后静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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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一副不安的惶恐……

    皇帝最先出声,“你说什么!”声音都变了调了。

    “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有人把贵太妃打昏了推进水池子里。太妃不是失足自溺,而是被人所害。”

    一旁皇后的声音有点中气不足,似乎也是受惊过度,“你……你看清楚那害人的是谁?”

    是,这是重点。

    喜福说抓到了乌云珠的短处,难道就是……

    我的目光往对面看,乌云珠的脸被帕子挡住了一半,似乎是很虚弱地靠在身边的宫女身上。

    喜福说的是……她吗?乌云珠会杀死贵太妃?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我肚子上打了一拳似的,吸气也有点艰难。

    会是这样可怕的事实吗?虽然贵太妃绝不是好人,可是,可是这样杀人……

    “奴婢离得远,我只看到那人的穿着打扮,脸没有瞧清楚。”喜福不管周围的人一个两个地失态,自顾自地说,“那是贞贵人的衣裳斗篷。”

    贞贵人?

    乌云珠的堂妹?

    皇后的表情却像是被噎了一下,顾不得等皇帝发问,自己就急着问出来:“你可看清楚了?的确是贞贵人害死贵太妃的?”

    贞贵人?怎么会扯出贞贵人?不是乌云珠?刚才听喜福说了那前半段话,又意指她知道乌云珠的隐私之事,我以为她看到的必是乌云珠无疑。怎么会话锋一转,又说是贞贵人?别说皇后意外,我也意外啊!

    “你,你胡说!”乌云珠颤声说,“你,你这贱婢好不歹毒!贞儿她,她为何要害贵太妃?你,你就算是为了贵太妃之死不甘,也不能这样信口雌黄信口开河!你有什么凭据说是贞儿害了贵太妃娘娘?”

    “凭据?我就不信那天晚上贞贵人出入景福宫没一个人看到过!传来问一问,到底贞贵人那晚都干了些什么?云妃娘娘,贞贵人那晚上难道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你一直盯着她的吗?”

    乌云珠犹豫了一下,“那倒不曾一直在一起……”

    皇帝已经一迭声地厉声吩咐去立刻将贞贵人带到这处来,务必要快,而且一定别让她得了消息或是寻了短见!

    皇后关心的重点却还在喜福刚才那句话上,“你说云妃娘娘有把柄被你握住,可这事却是贞贵人所为,怎么会与云妃混为一谈?”

    喜福嘴角露出冷笑,“云妃娘娘知道我以前是贵太妃能用得着的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寻到我曾给静妃娘娘下的药方子来,逼阗我承认是静妃娘娘要害四阿哥。可是我对不起娘娘那一次,已经日夜焦虑寝食不安,怎么能再昧心害她?反而是云妃娘娘看着三阿哥得太后皇上眷顾宠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三阿哥未出宫避痘之时,就再三暗里着我把永寿宫的动静透露给她知道,背着人不知道有多少盘算……”

    乌云珠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你,你满口胡言!我几时威逼你了!我又有什么盘算?皇上,皇后娘娘,她净是信口雌黄,毫无凭据,不过是因为不满贵太妃之事对臣妾姐妹怀恨抱怨,十有八九有人在背后编造了这些谎话指使她来诬告!绝不可相信她!”

第四部分 第138节:第二十九章 再回首已百年身(3)

    我脑子里已经全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喜月的手紧紧攥住,似乎这样就能令自己多些勇气多些理智。

    这……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混乱又惶恐。眼前的人影一时清晰一时模糊,梁柱似乎都倾斜了,变成了窄的角歪的框,乱纷纷的似乎要倒下来一样。

    我一手按着额角,耳边听到自己越来越明显的吸气和呼气声,还有……胸口怦怦地跳动着,动静也越来越大。

    喜月先发现我不对劲,急忙跪在一边替我拍背顺气,又急忙令人端水,拿药,传太医过来。

    “娘娘,回内殿躺着吧……”

    我摇摇头。以前遇到这种事,我总让自己不要想太深,不要看太多。能避开就避开,能让自己听不到就会把耳朵掩起来不去介入。

    可是,这些事不是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装成鸵鸟,它们就不发生不存在,就不会逼到面前眼前来。

    今天无论是皇后策划也好,乌云珠指使也好,喜福暗地里盘算也好,都绝对不能善了!我也不想再把头缩回去,忍忍忍,我已经一忍再忍,也不见这些是非算计就能放过我。

    “阿蕾,你别硬撑着。身子不好就……”皇帝俯下身来,握住我一只手。

    我反握住他的手,“不,我想听清楚、弄明白,到底是谁想给我扣上谋害四阿哥的罪名,谁又对玄烨一直图谋不轨……”

    李成蹊进殿来,他肯定也感觉到了殿里沉窒得让人觉得喘不过气的氛围。请过安之后过来替我把脉,又问了一下我的感觉,点点头退开一步,顺治忙着问:“要紧吗?”

    李成蹊略一思忖:“回皇上,娘娘血气虚弱,心绪过于激愤,并无大碍。只是娘娘大病初愈,又过于虚弱,实在不宜再动怒劳神……”

    顺治正要说话,我抬起手按住他的手背,“我不进去。我……等贞贵人来,我要听清楚她们到底说什么。”

    我从来没有这么坚持过一件事,顺治皱了下眉头,只好吩咐李成蹊快煎了药来,又低声说:“你别动怒,气恼伤身了可划不来。”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对面皇后和乌云珠。她们的目光中都带着浓浓的怨气和嫉妒,像牙医手中那让人望而生畏的牙钻一样。如果可以,我绝不怀疑她们会扑上来把我撕了咬了踩了砍了。

    我的目光淡然地扫过她们,一边紧紧握住顺治的手。

    内务府的人去得快,来得也快,已经回来复命了。贞贵人有些畏缩地走进来,神色惶恐而茫然。

    就当自己是纯看戏的,这样一来,我想要坚强也不是件难事。

    清宫戏看得多了,没一百也有八十。这些钩心斗角阴谋诡计又算得了什么呀?

    这场戏里,谁是主角呢?

    谁又会笑到最后呢?

    贞贵人向在座的人一一请了安,坐在这里的都比她地位高,所以她请过安就站在那儿。我本能地感觉到她不可能杀人。

    虽然她柔顺的感觉和乌云珠有一点相像,但是两个人绝对不同。她那种没主见的柔顺绝对不是表面功夫,我没法儿想象她能把贵太妃敲晕了再推下池塘淹死。我记得刚进永寿宫的时候,她想自己绞几朵花儿插在屋里,又怕花枝钩着衣裳,又怕沾着土和泥,拿着花剪离花三尺远,手臂长长一伸出去的样子至今还很清晰。就像她现在看着殿里高高低低的坐着站着跪着人一样,我从来没有改变过她在我心中的印象。

    皇帝没开口,皇后似乎对担任主审十分有兴趣,沉着脸问贞贵人,去年大年夜她在干什么?

    贞贵人本来已经被这个三堂会审的架势吓得不轻,皇后问了话之后她的嘴就开始打哆嗦,想了半天,等皇后都忍不住要再催她的时候,她才说,去年大年夜陪云妃吃了晚点,自己在屋里绣了一会儿花就睡了。

    皇后盯着问了一句,“都有谁跟着伺候?”

    没想到皇后还挺有刑侦常识,知道人证的问题。

    贞贵人说,因为是年夜,所以两个宫女她都让早早地去睡了,那天晚上也没让人在外屋里上夜。

    然后孙公公他们跟着随后进来了,手里托着包袱。原来这边儿把贞贵人叫出来,他们后脚就进去抄柜子,包袱里面几件都是带风帽的斗篷。一件件拿出来,贞贵人的脸色更白了,腮上透着青。看到一件孔雀绿的,喜福点头说:“就是这一件,绝对没错。”

第四部分 第139节:第二十九章 再回首已百年身(4)

    乌云珠跳了起来,我都不知道她那样温文尔雅一直大家淑女的风范,居然可以有那样行动力和爆发力,她离喜福有三四个大步远,中间还跪着两个小太监,她就这么迅雷不及掩耳地一脚踹在喜福的身上。我没有穿花盆底踹过人,也没被踹过,但我想一定很疼。喜福身子歪了一下又自己跪直,用手扶着地,一声没出。

    乌云珠厉声说:“你这是诬陷!衣裳有什么?谁没有几件差不多的衣裳?我还有一件呢!你就这么认得准?”

    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我要是她我就不会这么说,虽然说是诬陷,却把重点落在衣服上,而不是喜福到底看没看到什么人上面。

    皇后出声让云妃冷静,宫女过去扶她重新坐回去。

    被传来问话的其他人也到了,是贵太妃入殓的时候负责收拾的人,有三个。我抬起头,顺治马上问我是不是觉得不舒服。我摇摇头,还是带这三个人出去问话吧,一个一个问。然后顺治叫孙长圆过来吩咐,让他出去听着。

    我们继续坐在屋子里。已经到了午膳时分,但是谁也没有饿的意思。孙长圆一出去,别人也不会来问进膳不进膳的事情。我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可是想必贞贵人的时间过得更慢,站在那里像是一推就会倒,甚至不用推,来阵大点的风,她就会被刮倒。虽然直到现在没有人直接问她一句:你是不是把贵太妃给谋害了?但是她一定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在一步步逼近她,就像鹞鹰在白兔头上打转,虽然还没有扑击,但是那片阴影却已经罩在了白兔的身上,那是死神的眺望。

    她有什么理由杀贵太妃啊?有理由的明明是另一个,坐着的那一个。

    但是,她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在后宫里,倘若还有一步活棋可走,大概也不会走死棋的吧。那是什么事情非得不死不休?

    贵太妃握有什么能置她于死地的东西吧?而且立时就可以发作起来绝没有余地……

    这些都不过是我的猜想,皇后坐在那里,背挺得直直的。我的目光再转一下,正好和顺治碰一块儿。我甚至能读出他眼里的探询意思,然后我转回头来,半躺半坐,等着内务府的人问出个结果来。

    好在没有多久,孙长圆就重新进来了,贴到皇帝跟前说了几句话,顺治点了一下头。

    皇后殷切地表示关注,顺治简短地说,当时收拾,贵太妃后脑勺好像是有伤,但是谁也没留意,觉得大概是在落入池塘的时候撞的或是别的缘故。

    但是当时谁也想不到她是不是被人害了,也没有忤作来验过尸,仅凭这一点,我觉得如果在现代办案子,是不能够确定贵太妃是否被谋杀的。但是在这里不同,后宫这地方从来都是宁枉勿纵,别说能找着一点点痕迹了,就是捕风捉影的也没关系,一样可以陷人入罪。

    贞贵人再迟钝也听出一点端倪来了,越是惶急嘴巴越不好使,等皇后直接问她年三十晚上是不是谋害了贵太妃又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她几乎两眼一翻瘫倒在地,然后就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没有没有,冤枉冤枉!但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都没有半点说服力。

    喜福跪在那儿,好像是抽冷子又想起来了似的,说:“贵太妃那会儿手像是挥了一下,指甲套子划破了那人的不知是手腕还是手背吧?我记得那雪地上还有几滴血呢,不知道贞贵人的手上留没留下疤来。”

    我从来不知道喜福有刺客气质,这么出其不意的一句话分量着实不清,然后皇后马上一个眼色,就有宫人过去查看贞贵人的两只手。

    贞贵人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臣妾……绝没做过那样的事,手也没有破过。”

    这样?

    皇后露出怀疑地神情,那两个宫女的眼睛睁得大大把贞贵人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袖子捋上去也看了手腕手臂,那仔细的劲头,就连有几根汗毛也数得出来了。但最后两个人一起摇头,说:“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贞贵人手臂上并无疤痕。”

    可是就是我认为是无害小白兔的贞贵人,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却在这时说了一句:“云妃姐姐,我记得正月你那时可缠过两天布带子,一直也没有问你是怎么弄伤的?”

第四部分 第140节:第二十九章 再回首已百年身(5)

    殿里很静的,贞贵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可是不知道别人感觉如何,我却觉得好像这句话声音很大,听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

    到底谁会真的傻?

    到底谁是真的聪明?

    到底有没有谁在这后宫里是绝对纯善无害的?

    皇后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转移了,而且眼光比刚才还要锋利。

    乌云珠这时的眼泪大概也抹干了,哭累了,坐在那里稳稳的,很镇定,一点慌乱的表情也没有。

    她说:“我手臂从那次皇上和静妃娘娘去看我的时候跌伤,一直没好利落,过年那几日下雪,又觉得疼才包起来了。”

    她看了一眼皇后,又看看贞贵人,“上次的伤也留了一点印痕到现在也没消呢。可是我却怎么能害太妃呢?她原来一直也待我极好,而且我那时身怀有孕,又不能出景福宫的门,怎么可能去谋害她?”

    她自己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出来,皇后示意了一下,那两个宫人又过去看云妃的手。这次是有伤痕了,但是,有云妃的话在前面摆着,这伤痕却是有因由的。皇后有点僵,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喜福的眼珠子出奇的黑亮起来,“是吗?云妃娘娘那时伤的是手肘,也不是划伤,是撞伤了一块皮儿,我记得是胡太医给诊治的……”

    皇后不待皇帝说话,马上就要宣胡太医。云妃不紧不慢地说:“胡太医……已经不在太医院供奉了吧?上次四阿哥的事之后……”说到“四阿哥”三个字,又掏出帕子来。但是我却没看到她有眼泪流下来。

    皇后看了她一眼,“他总不会离了京城,传来问话想必还是不难。”

    皇帝终于发话了,声音有点沉有点哑,带着点说不出来的,有点寒削的凌厉,“先传膳,过了午,再继续问话。”

第四部分 第141节:第三十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1)

    第三十章突如其来的变故

    露齿而笑,肉嘟嘟的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肉涡儿,然后忘了规行矩步,像个小火车头朝我冲过来。

    世上的变故,常常突如其来。

    就在顺治说了进膳的话,再命人去传那个已经不再供职的胡太医之后,所有人的精神都松了一下。已经紧张了一上午,一松下来个个都觉得疲倦。我也是如此,刚才还精神奕奕地听着、想着,现在却觉得懒得不行,眼皮很沉重很想就这么倒头睡一觉。皇后站起身,让人去搀一下贞贵人,然后孙长圆吩咐把那些待审的奴才先带下去看管起来。喜月俯下身来问我:“娘娘要不要回屋里躺一下?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出去吩咐小厨房做了来。”

    我问:“你先去看看小格格怎么样?吃了没有,睡了吗?”

    她说:“奴婢……”

    她的话没说完,变故就出了。

    因为喜月挡住了视线,我其实没有看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喜月的直觉反应是马上回过身挡在我身前,我就更没办法看见什么。

    但是,喜月没挡住声音。

    我听见惊叫,不是一个人发出来声音,很慌乱,然后是长长的一声惨叫,叫成那样,一定非常非常的痛楚。

    惊叫的人有好几个,而惨叫的是乌云珠。

    我听得出来。

    “哎呀,快拉住她!”

    “云妃娘娘!”

    “这,快快!”

    “云妃娘娘怎么了?把她拉开拉开!”

    人乱走动,椅子翻倒,茶杯打碎,炭盆似乎也被踢翻了,殿里的动静彻底大乱,我用手推了一下喜月,“喜月!怎么了?”

    喜月僵着,没动。

    我用力推了两下,乌云珠长长的惨叫声就没有停,我听到喜福的笑声,很疯狂的,歇斯底里的笑:“云妃娘娘!你的花容月貌可是很美丽啊!太妃娘娘以前就总夸口说她的儿媳是美人!可是美人却不安分,亲王府太小了盛不下你!你当我没看见是你推太妃下去的吗?衣裳是贞贵人的,可是你的脸我也瞧见了!你总琢磨着怎么害人,长着这样一张脸,人却害了一个又一个!那回静妃娘娘去景福宫探你,你就想害她,后来做那只猫,又想害三阿哥。这会儿还想着害谁呢?”

    皇后惊惶的又极力保持镇定的声音在喊:“快叉出去!叉出去!”又喊,“快传太医!快把云妃娘娘扶起来!快传太医啊!”

    喜月终于撤开身子的时候,我看到喜福已经被堵上嘴拖到殿门口了,衣裳的一角还在门槛上沾带了一下,地上掉了一只鞋子。

    而对面椅翻几歪,云妃在地下滚来滚去地挣扎,宫女吓得不轻,想上去扶她,却根本近不了身。

    一只手被握住,我回头看到顺治贴着我的躺椅站着,目光有些茫然,似乎对于刚才看到的情景太震惊,所以回不过神来。

    我晃晃他的手,他俯下身来,忽然紧紧地抱住我。

    我又茫然,又有种空落的感觉。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只是摇头,头埋在我肩膀上。喜月站在一边,好像变成了化石。

    然后宫女和太监一起动手,终于把乌云珠给扶起来,准确地说是给架了起来,然后七手八脚地乱收拾。而太医则很快就到了——本来就是,李成蹊现在就成天地扎在永寿宫,成了常驻大夫。

    “怎么了?”

    我又问了一次,还是没人理我。顺治稍微松了一下手,转头吩咐了一句,有两个太监过来,直接把我的软躺椅抬了起来,拐进了内殿。

    厚厚的帘毡一放下,外面的嘈杂动静好像都隔在了另一个世界。喜月晃晃悠悠地像个游魂跟着进来了,然后皇帝也进来了。

    这种时候我却突然认真想起不要紧的闲事——午膳呢?午膳还吃不吃?我现在觉得有点饿了。

    我被挪到炕上,皇帝握着我手坐下。孙长圆没多时也进来了,先打个躬。顺治站起身来,还不忘把我的手放进被子里去,跟着孙长圆走出去说话。

    喜月脸色还是煞白。

    说起来,今天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紧张,慌恐,惊吓……那么多的因素加在一起,我想我的脸色大概也不怎么好看。

    我的药端了进来,喜月照习惯先尝过了,然后又问过两句话,才把药端给我。看我一口气仰着脖子喝下去,又递过一碗清水来让我漱口。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的气色逐渐在恢复,等把蜜饯递给我的时候,动作神态都已经变成日常水准了。

    我又问了一次:“刚才出了什么事?”

    喜月挥挥手让端药碗盥盆的宫女退下去,把手炉捧过来,眼帘一直垂着。

    她越平静,我越不安。

    “喜福她……”喜月做个深呼吸,“我其实也没有看清楚。”

    “到底是怎么着,你说啊。”想把我急死啊。

    “我就看见她扑到云妃娘娘身上去了,然后云妃娘娘就……”喜月又做深呼吸,一句整话掐成了数段才说完,“喜福她抓了炭盆里的热炭,就按在云妃娘娘的脸上了。”

    我觉得我的呼吸好像没受影响,心跳也如常。

    可是,好像就觉得哪里咚地响了一声,动静很重。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好像语言功能短暂地出现了一点障碍。

    “娘娘,娘娘!”

    喜月摇晃我。

    我看着她,不明白她干吗摇晃我,有点纳闷地问:“怎么了?”

    “您把枣核吐出来啊。”

    我想起来我刚才是含了颗蜜枣,可是嘴里现在却没有核。

    ……咽下去了。

    喜月先是想让我往外吐吐试试看,可是我吐不出来。她又怕我卡着喉管,赶紧让人拿水来,让我多多地喝水,先把核冲下肚里再说。

    我们这里刚折腾完,顺治进来了,过来问我觉得怎么样,想吃什么。

    “乌云珠她……”

    想必孙长圆刚才来回禀的应该是这回事儿吧?太医给她看过了吗?情况不知道怎么样。喜福又怎样处置了呢?

    “眼珠烧坏了一只,半个脸都烫坏了……”

    听着已经觉得可怖,疼痛的感觉似乎也会传染似的。我紧紧握着他的手,他也紧紧握着我的。

    “喜福……她呢?”

    刚才在她说以前的隐情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是脱不了干系,肯定,肯定是……但是现在又变成这样,她,她会……

    顺治犹豫了一下,我又追问一句:“喜福呢?要怎么处置她?啊?”

    顺治握着我的手,低声说:“你不要往心里去,反正也是个不忠不善的奴才。刚才拉出去……结果她又挣开,头直直地就撞石台子上了……”

第四部分 第142节:第三十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2)

    “那……”

    顺治展过手臂来抱着我,动作非常温存,说:“你别想这些了,好好将养自己是真的。”

    我不弃不舍地追问:“你跟我说啊。”

    他声音很小,像是怕吹落了雪花,惊着夜鸟。

    “已经断气了。”

    乌云珠有没有杀死贵太妃,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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