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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皇妃(上、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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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李昭南,震动四方。

    李昭南,自十四岁浴血成名,踏着皑皑白骨,一步步登峰造极,他阴枭暴戾、心狠手辣,十四岁后除了大沅皇帝李稔,恐再也无人敢直呼其名!

    赵金丰立时愣住,手上力道一松,芷蘅趁机起身,只见那背影无动于衷,远远落金无数,芷蘅朝着那个方向奔过去。

    大声疾呼:“李昭南,你站住,你站住……”

    风卷衣袍,墨发飞扬,声声凄然!

    那个背影终究站定,缓缓回过身来。

    李昭南回眸瞬间,俊目惊诧。

    山风荡漾,浮云湿透。

    只见不远处跑来的纤瘦女子,午后风淡,吹开那女子残破的衣襟,而她似乎已全然不在意一般,细白腻肩如山中俏丽的山茶,迎风而放、娇艳更浓。

    她跑近他的身边,含水秀目,恨意深刻。

    她看着他,良久无语!

    洞房花烛夜的言之凿凿、再次相见后的疾言厉色、奕王天府的冷落、结盟北冥的羞辱,一幕一幕都是锥心刺骨的冷箭。

    数箭齐发、箭箭穿心!

    她泪如霜雪,忽的,奋力一掌掴在李昭南脸上:“李昭南……”

    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便已恨满心肠。

    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便已痛入心扉。

    泪光里,李昭南的眼眸依然幽深如万丈深渊,一旦跌落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眸光灼灼,有不可思议、有万般惊诧,还有一丝丝不明的复杂。

    他在愤怒吗?愤怒自己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于他不留颜面?

    周遭忽的噤若寒蝉。

    安静得唯有山风依旧烈烈,荡起芷蘅残破的素衣。

    她只是幽幽的望着李昭南,这个冷酷无情的铁血男人,一身胄甲,眸光更寒。

    心中淤积了万语千言,一万句恨、一千句怨,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周围的人不禁面面相觑,这个女人,不仅直呼奕王名讳,还竟敢出手掌掴奕王,更出乎意料的是,从来桀骜不驯、威严不容忤逆的奕王,竟毫不闪躲,怔怔的挨了她一掌。

    两个人站在风中,相默无言。

    过往的种种,在彼此眼中纠缠,被风割破,被泪点碎。

    “李昭南,还我孩子!”芷蘅泪落如雨,忽的抓紧李昭南胸前衣襟,泪雾迷蒙,声声铮然。

    “什么?”李昭南猝然凝眉,抓着他衣襟的女子,身子颤抖,痛心疾首,难道……

    难道孩子……

    可怕的想法冲上眉心,双眉愈发紧蹙。

    “李昭南,你若不爱我,不想看见我,便休掉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芷蘅嘶声疾呼,凄厉的声音,山风骤止,草木皆凝。

    李昭南的眼里划过一丝痛色,某种猜测在变换的眸光中愈发清晰——孩子没有了?是不是?她才会有这样的失态?

    李昭南一言不发,任她剧烈摇晃着自己的身子。

    “李昭南,你为何折磨我,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芷蘅泪意纵横,痛哭失声。

    夺子之痛、雨夜追杀、落入贼手、浴火江河。

    因为他而饱受的劫难,因为他而经历的伤害,历历在目。

    屈辱、委屈、痛恨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黑暗仿佛瞬间遮天蔽日,芷蘅忽的眼前一黑,气血上涌,虚弱的身子,缓缓下跌。

    李昭南立时伸手揽住,拥着她纤细腰肢,她素腰孱弱得惹人心酸,素白罗裙遮掩不住她凝白细腻的肌肤,她的脸依旧美绝尘寰,只是那双如墨美睫,无力的垂着,映出交织细密的睫影。

    他连忙解下身上墨色风袍,将芷蘅瘦弱冰凉的身子裹紧,他低垂着眼眸,没人能够看见他莫测的隐晦目光。

    只是见他小心的将昏厥的女子抱起,女子长丝如瀑,柔若柳长,忽的,李昭南眸光一转,阴冷犀利、光如冷箭,定在赵金丰身上。

    赵金丰全身立时一软,李昭南的眼光,便如同他百步穿杨的箭法,精妙绝伦、例无虚发。

    赵金丰见状,突地跪倒在地,身子早已颤抖如剧:“奕……奕王……”

    李昭南走近两步,望一眼怀中虚弱的女子,她的眼角依然带泪,她的颈侧凝白上有一点刺目的猩红。

    “奕王,奕王,我……我不知道啊,我……我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冒犯王妃啊……”

    赵金丰圆滚滚的身子,颤抖不止,嗓音亦抖动不住。

    大沅奕王李昭南,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阴枭似鹰、演处必谏,自十四岁起,无人敢拂逆于他,无人敢违抗于他,无人敢开罪于他。

    纵是大沅皇帝李稔亦要忌他三分。

    “李民,将这个人给我绑起来,示众三天,再行处置!”李昭南一声令下,身边贴身侍卫李民立时应声上前,“赵将军……”

    赵金丰不断磕头:“奕王饶命,就看在末将追随您多年……”

    “李民,还不动手?”李昭南战袍翻飞,凛凛威严。

    李民道:“赵将军,得罪了……”

    说着,李民便与二人将赵金丰五花大绑,赵金丰不断祈求,述说着多年追随之情,曾经战功。

    李昭南却只若不闻。

    其余之人,亦忍不住冷冷颤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适才没有上前凑这个热闹。

    在李昭南手里,生死之间,仿佛转眼便是两重天。

    人人由不得遍体生寒,僵直的望着他们的王,紧抱着怀中的绝色女子匆匆而去。

    疾步走回帅帐,通明的大帐内,篝火熏热,遍体冰凉的女子身上却大汗淋漓。

    李昭南坐在床榻边,望着芷蘅苍白如雪的脸容,轻弱的睫,如同折断的蝶翼,再也无力支撑起曾经的美丽。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不过数月,便形容如此憔悴,她眼角泪光犹在,柔唇干涸。

    还她孩子!

    她一句句责问与心痛,一声声凄然与憎恨!

    孩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南越,如此狼狈、如此憔悴,如此消瘦不堪。

    这一路之上,她一个弱质女流,又是如何走到了南越?

昏迷不醒
    眉心间沟壑深深,亦如心里的沟壑深不能越。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不要……”芷蘅忽的大声呓语,她的梦里显然正遭遇着不堪的境遇,李昭南握住她细白素指,她掌心冰凉,却有冷冷细汗。

    他忙将被襟为她盖好,不露缝隙,却仍止不住她身子连连颤抖。

    “奕王,杨妃脉弦紧,关节发凉,乃产后虚寒之症,伴有产后风湿,加上身子未及调养,导致寒入心骨,忧心过甚、悲伤过度、惊吓过度,数病齐发,由内而外,只恐怕……”

    李昭南目光忽的一转,瞪在御医脸上。

    那御医身子立时一抖,李昭南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但是臣……臣定竭尽全力,为杨妃诊治……”颤抖的声音,却没能令李昭南卸下眉心薄怒。

    “治不好杨妃,你知道你的下场!”李昭南字字冰冷。

    御医连声称是:“是,是,臣知道。”

    李昭南转眼不看他,御医匆匆行礼退下煎药,身边只剩下李民站在一边。

    “李昭南,我恨你,恨你……你还我孩子,把孩子还给我,孩子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芷蘅依旧呓语不断,只是这一句,如一把寒刀劈来,正中李昭南心扉。

    李昭南双手一握,李民敏锐的察觉到他纠痛的神情。    

    “奕王,我知道,您是很在意杨妃的……”李民一语,令李昭南霍然抬首,李民顿了顿,望着李昭南沉沉双眸,依旧继续说,“李民从小跟在奕王身边,奕王为人李民最是清楚,您只是有很多话不愿说出来,若您果真对杨妃无情,怎么会……”

    “住口!”李昭南突地打断他,声色俱冷,“谁叫你净说些无用的?出去!”

    李昭南向来如此,冷酷决绝,即使对最忠诚的部下,也决不许他窥知自己半点心事。

    李民是懂得的。

    他小心退了出去,帐子里只剩下芷蘅与李昭南二人。

    李昭南看着她,修长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细致容颜,她的眼角仍不断滑下泪来,是怎样的悲伤竟连梦境里也如此恸人。

    “来人!”

    李民才出去不久,李昭南却突地一声吩咐,李民随即迅速闪进帐子,“奕王……”

    “将赵金丰给我带进来!”李昭南突如其来的盛怒,令李民略一犹豫,李昭南愤然道:“怎么?要我亲自去请他来吗?”

    “不敢。”李民连忙去了。

    不一会,三个人押着五花大绑的赵金丰来到大帐内。

    李昭南不由分说,拎起赵金丰衣领,将他圆滚的身子拖着拖到芷蘅床前,狠狠一掷:“赵金丰,你干的好事!你知道她是谁吗?若杨妃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亲手要了你的命!”

    赵金丰颤抖的看着床上虚弱的美人,烛火摇曳,如雪容颜,即使病弱,亦如此绝色动人。    

    “还敢看?”李昭南突地回身,拔剑而至,寒光照影,剑锋凌厉。

    赵金丰霍然大惊,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去:“奕王,奕王饶命,饶命啊,末将也曾为奕王出生入死,所谓不知者不罪,杨妃她混在营妓之中,又这样绝色,我……我实在是……实在是……不知啊……”

    “难道,她不会提起本王吗?你却不将本王放在眼里,是与不是?”李昭南剑芒生寒,直指赵金丰咽喉。

    赵金丰连连摇头:“不,不,我……我……末将……末将……”

    剑身一挺,赵金丰双目圆睁,眼看着便要一剑穿喉,李昭南的手却突地被紧紧按住:“奕王三思!”

    是李民!

    李昭南转眸看向他:“你知道阻止我的下场!”

    李民连忙跪下身去:“奕王,请容我一言。”

    李昭南不语,只是看着李民,剑却停在了赵金丰喉咙间,暂且留他命在。

    “奕王,如今情势实在不容内耗再起,疫病流行已令军心涣散,再临阵杀将,恐造成人心恐慌,如今情势,北秦军队蠢蠢欲动,齐豫先头借机挑衅,无不是要我军沉不住气,自乱阵脚,若奕王此时因小失大,岂不正中敌人下怀?李民斗胆,还望奕王您……三思而行!待赵将军日后戴罪立功,岂不甚好?”李民句句恳切,字字真诚。

    李昭南眉目微微和缓,但看着赵金丰的目光依旧阴森!

    他缓缓放下剑,一脚踢在赵金丰肩上:“滚!将他将袍脱了,示众三日,不许进半点水米,芷蘅受着苦,他也休想好过!”

    李民连忙起身,示意将赵金丰将袍脱下。

    赵金丰惊魂未定,只是看着李昭南高峨背影,良久无语。

    失神的被众人拖出帐子。

    李昭南将剑丢在地上,看着床上病弱的女人,目光渐渐焦灼。

    “火,好痛……好冷……”

    芷蘅额上渗着豆大汗珠,泪水落在唇边,她的声音渐渐弱去,泪水却更加汹涌,“母妃,为什么……母妃,你讨厌我,是不是……”

    喃喃呓语,声声凄痛。

    “不,好疼,好疼……”突地,芷蘅身子瑟缩,进而剧烈颤抖,她双手抓紧被襟,素指泛白。

    李昭南连忙坐在床边,按住她抖动的身子。

    “不,放过我,放过我……”芷蘅墨色柔发凌乱脸颊,泪迹与汗水交织,全身似乎疼痛无比,用力扯着床单,咬唇翻滚在床榻上,雨打梨花,凄白如霜。

    她突地扯开被襟,双手用力抓住胸口,呼吸急促,喘息阵阵,李昭南蹙眉,连忙道:“快,药还没熬好吗?李民,给我把那个庸医抓来!快去!”

    李昭南似乎渐渐丧失了方寸,芷蘅痛苦的样子,令他躁动不安。

    她的身子由冰凉变得滚烫,惨白面容渐渐烧红。

    “好疼,好疼啊……”

    呓语仍然不止,声声断续,李昭南望着她,焦急万分:“哪里疼?到底是哪里?”

    他突地将芷蘅抱起,牢牢禁锢在怀中。

    墨发散落,长似软绸。

    颤抖的、滚烫的身体,亦柔软无力、娇弱万端。

    仿佛只是一根轻细的羽毛,弱不能禁,风一拂,便会杳无踪迹。

    她瘦得多了。

    几月不见,却犹记得临行前最后一次抱她,她的身子圆润丰腴,玲珑有致。

    而此时,触手之处,却唯有秀骨嶙嶙。

    她的脸,紧紧贴在李昭南身上,烫热他的胸膛。

    “李昭南……李昭南……”

    芷蘅似乎安静了许多,只是呓语声声,仍旧不绝。

    她唤着他的名字,李昭南低眸看她,却知道,她的心里,已满是恨意。


挥剑问情
  他轻抚她的发,帘风大动,李民带着御医匆匆而来,御医手中端着药碗,热气蒸蒸,神色张惶。    

    李昭南目色森然:“若这药无效,你便自裁吧!”

    他夺过御医手中药碗,御医吓得瑟瑟发抖。

    李民识相的上前,帮忙扶着芷蘅,李昭南身子微微向后,才发现胸前一紧,芷蘅苍白素指,紧紧攥住了他胸前衣襟。

    力道之深,李昭南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她的手指,她攥紧他,人却昏昏弱弱,李昭南看李民一眼:“算了,我自己来。”

    烛辉盈盈,瓷碗之中药汁深浓。

    李昭南令芷蘅靠在左肩,左手端住药碗,右手汤匙中,药味浓郁,李昭南轻轻吹了,送到芷蘅唇边。

    芷蘅安静了许多,药到唇边,毫无知觉,药汁沿着苍白的唇淌下,染湿素白衣襟。

    李昭南凝眉,俊目瞪向一边御医,御医扑通跪倒在地,李昭南厉声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奕……奕王,这……这杨妃还要……还要吃下药才会好转,这……”

    “废话!”李昭南瞪着他,欲要起身,胸前衣襟牵扯,芷蘅仍旧紧紧的攥住他,不肯放松分毫。

    仿佛松开手,她脆弱的生命便会随之而去。

    李昭南焦虑的望着她,怀中女子滚烫的身子,渐渐虚软,渐渐失去生的气息。

    躺在他的怀里,芷蘅已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绝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想着,端起药碗,一口饮入,李民与御医一惊,只见李昭南俯下身子,骤然吻住怀中优柔凄艳的女子,她柔唇冰凉,身子却滚烫,药汁被一点点灌入芷蘅的口中,平素威严冷酷的奕王,此刻竟有一刹那温柔不经意间流露。

    李昭南心口起伏,隔着衣衫,仍然能感到芷蘅抓着自己的手透来的寒意,只是这一阵阵寒,却令他心如炙火。    

    李昭南抬首瞬间,那缕缕柔情便顷刻消散,转瞬即逝的刹那,令人怀疑适才的一幕不过虚渺幻境。

    药汁饮尽,芷蘅面上渐渐有了血色。

    只是她仍旧不肯放开抓着李昭南的手,李昭南将药碗递给李民,冷冷看着御医:“退下吧,若是用了药,杨妃仍不见好……”

    眼神望向一边的李民:“李民,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民垂首:“是,李民知道。”

    二人走出帐子,李昭南回眸望向怀中虚弱的女子,她已不再呓语,即使她的梦里也许仍旧对自己诅咒不止,只是她此刻的容颜安静犹如夜色下静静绽放的凄白睡莲,清艳无双、洁净风质。

    他令她缓缓躺好在床榻上,她抓着自己的手不肯放松,他便依着她躺下,将她瘦弱的身子搂紧在怀里。

    她长丝如瀑,纠缠着他轻抚她的指尖,缠绕着他粗糙宽厚的手掌,这双手,自十四岁起,便鲜血淋淋、不曾留情,自十四岁起便不再曾留恋软玉温香、缱绻红绡。

    这双手,只余长剑铁血寒,唯有血色江河冷。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它已习惯了杀人如麻、嗜血无情。

    在他的剑下,血光漫漫、无人可以生还。

    而此时此刻,这双手却被柔软青丝牢牢纠缠,被三千烦恼绕紧,剪不断、理还乱,为什么……心口会有莫名攒动的流絮,纷纷紊乱?

    长夜漫漫,深宵风寒。

    一夜过去,大帐内已褪尽了昨夜的繁禄。

    烧尽的炭火,烟气徐徐,帐内一片寂静,只有残余的烟涩味儿令人喉头干噎。

    芷蘅头痛欲裂,胸口憋闷,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偌大军帐,透进丝微薄晨光,陌生的、缭绕的光影,在眼前模糊凌乱,她定一定神,方才发觉身边男子气息,熟悉而炙热。

    她猛然一惊,腾的坐起身子,低眸眼睁睁望着身边躺着的冷峻男子,他似乎连睡着,都紧蹙双眉,修冷无比。    

    李昭南!

    芷蘅一惊,下意识抽动被襟,将纤瘦身子裹紧,只见身边的男子幽幽睁开双眼,漆黑的眸,深如寒潭,被晨光洗去一丝诡异,冷魅深沉。

    他看着她惊惧的样子,缓缓起身,抚一抚胸前衣襟,勾唇笑道:“干嘛这样一幅表情?”

    “你……你怎么……”芷蘅不可思议的看他,昏沉沉的头,几乎裂开,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却只记得她一掌打在他的脸上,而他只是深沉的看着她……

    而之前……身子突地冷冷一瑟,赵金丰贪婪的嘴脸便冲入脑海,她眉一蹙,忽的看向李昭南:“李昭南,把孩子还给我!”

    李昭南收敛住唇边笑意,目色骤然如冰:“孩子怎么了?”

    他望着芷蘅苍白虚弱的面色,因着昨夜的折腾,仿佛更有几分楚楚怜弱,惹人心疼。

    芷蘅咬紧嘴唇,泪水便夺眶而出:“李昭南,你既然怀疑我,怀疑我腹中的孩子,那么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他是我一个人的,我决不能让他跟着一个不爱他的父亲和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生活一生。”

    说着,气血上涌,芷蘅微微晕眩,李昭南连忙扶稳她,却被芷蘅冷冷甩开,她泪眼坚决,扬眸看他:“李昭南,不需要你假惺惺如此对我!今天,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李昭南看着她,似乎听出些端倪,孩子出世了,只是,孙如妍霸占了他!

    略微松一口气,忽的眉眼被一缕柔和晨光照亮,有一瞬间温暖:“孩子出生了是不是?男孩还是女孩?”

    那温暖,只于一瞬间不见,芷蘅疑心是自己恍惚的错觉。

    男孩还是女孩?

    她不置信的看着他,此时此刻,他竟可堂而皇之的问出这样的话来?当初,是谁言之凿凿,言她腹中之子不明不白?是谁字字如刀,言她身为女子不贞不洁?

    可如今,他竟可以如此毫无愧色的面对她,问她,孩子是男是女?

    芷蘅冷笑:“李昭南,你不配知道!你说过,这个孩子……与你无关!”

    萍院的冷落,曾经的嘲讽,在脑海中分外清晰。

    那原本已远去的记忆,重新占据了心内一片晴空,阴霾满天,她只看到李昭南深眸凝聚,暗淡若冷风过境。

    帐内,烟浓。

    那是昨夜升腾的簇簇炭火,清晨,只剩一地尘灰。

    昨夜,她还依偎在他胸前取暖,今朝,她却冷冷的看着他,恨意如刀。

    李昭南忽的笑了,起身下床,芷蘅望着他,披一件深色外袍,她亦整衣跟来,却发觉脚下绵软无力,才一落地才知道自己竟虚弱至此。

    她强撑着走到李昭南身前,一袭素色白衣,飘零如雪。

    她苍白容颜便更显得更加憔悴,李昭南凝眉,敛笑:“你好生歇着,等下自会有人来侍候你。”

    李昭南转身欲去,芷蘅却眼神一动,望见床边漆红色木架上,胄甲战衣鲜明刺眼,侧面悬一柄寒光宝剑,映色生凉。

    她忽的冲过去,虚弱的身子不知哪里来得力量,李昭南只听一声刺耳,寒剑出鞘的声音便冰冷突兀而来,转身瞬间,剑已在喉。

    剑刃如冰,锋芒毕现。

    他眉一凝,随即缓缓舒开,低眼看着剑芒寒光:“呵,怎么?要谋杀亲夫吗?”

    “李昭南,我恨你!”芷蘅泪流满面,一滴滴泪水瞬间成冰。

    李昭南只是望着她:“我知道。”

    “我恨不得杀了你!”

    “我知道!”李昭南铮铮道。

    芷蘅泪水凝结:“休了我!”

    李昭南淡淡冷笑:“办不到!”

    剑尖儿忽的前挺,冷意入骨。

    李昭南望着她,望着她双眼泪意深深,曾璀璨如星的眸,映照出万千不绝的恨。

    她恨他,他……知道!

    “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芷蘅双手颤抖,沉重的剑,几乎压断她的手腕,可她依旧坚决的望着他,“休掉我,自此你我两不相干!各不相欠,否则……”

    否则,她一定会杀了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莫名的心尖儿一颤,竟有些微疼痛。

    芷蘅惊讶这痛,如此不明所以,却异常深刻!

    “我说了,办不到!”李昭南仍旧望着她,眸底沉沉无色,喜怒不形。

    他说的话,从来不容忤逆,他说的话,从来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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