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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之主-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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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雷?应该是圈子里的新锐,咱们这就认识了。”
冯嘉骏言语中有些傲气,但还是按照圈里的规矩,站起身来。本来拱手就算了事,可这边光线稍微变化,他的视线就停留在薛雷胸口,那里是道服上的标志部分,图案为三足鼎。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海中怪(下)
冯嘉骏眼帘微垂,脸上笑容倒是更清晰了许多:“薛教练”
薛雷谦逊道:“哪有,我最多算是道馆的助教,还没出师呢。”
“是吗?是哪个道馆呢?”
薛雷绝不会放过任何给道馆扬名的机会,当下清晰吐字:“河武区,神禹道馆。”
“馆主姓修的那家?”冯嘉骏咧嘴而笑,露出一口白牙,“那还真是久仰大名。”
薛雷一怔又一喜:“冯教练认识我们馆主?”
“自然认识的,神鱼嘛,大名鼎鼎。”
那一个“鱼”字,拉得特别长。
薛雷再怎么直爽,此时也感觉有些不对。再看冯嘉骏,正笑着向他伸出手:“咱们也要认识一下。”
在武术圈,握手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搭手?
薛雷略微迟疑,可看对面坚决的态度,便弯下唇角,也伸出手,二人两手交握。
就听冯嘉骏继续往下说:“我听闻修馆主大名久矣,毕竟能把鱼馆开到博山楼,一做十年的人物,还是很少见的。据说近期要搬”
冯嘉骏要表现他轻松从容的姿态,言语流利如珠,可在最后那一下,骤然沉窒。
薛雷粗眉扬起,两人握手的位置,传出让人牙齿发酸的嘎吱摩擦声,接着又有一声轻爆,像是打破了微瘪气球。
这一刻,冯嘉骏手掌如灵蛇般,从薛雷五指间抽出,但身体不自觉往后仰,僵了一记,才又摆正。他低头看自家手掌,脸色微沉,嘴角抽了一记,才恢复笑容:
“力气打磨得不错。”
“呦?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何东楼坐直了一些,从沙发靠背上收手臂,双掌在胸腹间“砰”地对击,还摩挲两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话是没错,可你直接说出来,真的好么?
何东楼这纨绔的本事,连谢俊平也要甘拜下风,自忖:老子不喝洒嗑药,怕是比不过他。
姚丰只觉遭了无妄之灾,可满肚子的痛骂都出不得口,只能绞尽脑汁劝解:“武道切磋,都是常理,不过来得太早,后面节目就没意思了何少?”
“说得也对。”何东楼从谏如流,看上去倒是挺好说话,可一开口,就有些金口玉言的意思。冯嘉骏眉头微皱,最终还是退了一步。
薛雷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横眉怒目,盯住冯嘉骏不放。
冯嘉骏见状,眼神也冷沉下去。
何东楼见状就笑:“别急啊,没听说回头还有节目?到时就把你们分一块儿。哎,我等这么久了,老姚,你们家的镇馆之宝呢?
姚丰低头看手环,勉强笑笑:“快到了。”
说着,他又对谢俊平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按下满心不痛快,嘿嘿笑了声:“何少先玩着,我们再转转。”
何东楼拿手点点他:“节目的事儿,别忘了。”
节目你妹!
谢俊平肚子里骂翻天,眼下这情形,再和姚丰多说会儿话,那边怕是要哭,绝没有心情帮他们与唐仪“勾搭”。由此可知,他们参加这场派对的首要目的,多半是黄了。
他和胡华英一起,拽着罗南和薛雷离开。
薛雷自搭手后,就一言未发,表情沉肃,怒气未消,被胡华英拉着走出几步,又扭头往回看。
冯嘉骏并无回应,看模样是在打电话。
罗南把整个交流过程从头看到尾,彻底当了回观众。这帮“二代”打交道的方式,聪明也好,拙劣也罢,都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也毫无兴趣。
唯有冯嘉骏这档子事儿,出得莫名其妙,更涉及修神禹及其道馆,由不得他不操心。
他心意微动,十余米外,冯嘉骏在通话中的言语,包括另一方的大致回应,便都被他的精神感应捕捉,传导回来。
薛雷面色仍不太好看,气忿难平:“这姓冯的真是莫名其妙,我们道馆招他惹他了?博山楼,在博山楼碍着他了?”
罗南一边监控那边的情况,一边随口回应:“说不准的事儿。”
“咦,你是说?”薛雷并不笨,一旦确认了关键要素,顺藤摸瓜,很快就扯了连串线索,“姓冯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眼红我们道馆在博山楼?雷隼武馆家大业大,不至于啊,难道是当年打赌输掉的,要找回场子?”
“大概就是这样。”
罗南记得薛雷提过一嘴,当年修神禹在夏城落脚,与人打赌,赢下了道馆场地的十年使用权。那个冯嘉骏在搭手的时候,也提到了“十年”、“搬走”之类的字眼,再和通话中暴露的信息相比对,事态就比较清楚了。
薛雷呸了一声:“道馆要搬走了才来,早十年干什么去了不行,南子,我去打个电话。”
“和馆主联系?”
“嗯,馆主从来不提这些事儿,可眼瞅着人家要惹上门,不能再含混过去。”
罗南盯瞩他:“问的时候耐心点儿,回头告诉我。”
薛雷点点头,找个僻静地,与道馆里联系,由于修神禹平时不配带电子产品,通话还要更麻烦一些。
罗南看薛雷的动作,下意识摇头:“未必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要走别的渠道。”
以罗南对修馆主的认知,那位是真正的寡言之人,只要不想说,就算薛雷再怎么软磨硬泡,也别想问出结果。
为防馆主大人犯倔,罗南就想多找条路子收集信息。在夏城,他最优的选择,无疑就是探险家协会。能够吸纳巨臂先生那样的强大武者,想来协会对圈里的事情,应该颇有了解才对。
罗南习惯性按住耳垂,刚刚上线灵波网,都没找到人,耳畔惊呼声起。
环境中的深蓝光芒突然间被阴影挡下小半,剩下的那些也剧烈晃动,某种压迫式的因素,使得附近的人们本能扭头,视线转向中央水晶柱方向。
可以看到,靠近水晶柱内壁的那侧,一只直径超过十五米、巨大而扁平的凶猛怪物,就像一架高速滑翔的飞行器,眨眨眼的功夫,就跨过几十米的水域,奔着水晶柱边沿,恶狠狠地撞过来,声势惊人。
如此庞然大物的冲撞之势,就算隔着水晶壁,也依然是撼魂动魄。一些参与派对的人员,本是贴着水晶柱欣赏海底美景,哪想到画风突变,本能惊叫,慌乱后退,甚至有倒霉鬼脚下拌蒜,一屁股坐在地上,出了大丑。
眼看要来个正面撞击,这条像蝙蝠更多过鱼类的怪物,猛地向上拔起,惨白的肚腹,几乎是贴着水晶柱内壁,急速爬升。以最为直观的方式,向人们展现它惊人的“翼展”,还有在肚腹两侧分列排布的狰狞口器。
哦,当然也不能忘记它长达十米的细长尾巴,上面密密的蓝黑鳞片,就像包铁的鞭子,甚至还跳跃流动着细密的电火。
巨大的躯体、强劲的机动能力、诡谲的身体结构种种元素,已经构成了一个恐怖妖鱼的形象,偏偏这家伙还不罢休。贴着水晶柱内壁爬升了一段距离之后,猛地向后翻,同时绕躯体中轴急旋。
所过之处,海水便起旋流,激转的水波竟如刀剑般锋利,所过之处,大小鱼虾都被绞成碎末,又被吸入肚腹区域分列的口器之中,原本还算澄澈的海水,瞬间污浊,血腥透顶。
恐怖妖鱼便在混浊的旋流中,突破了常人视线的极致,失去踪迹。
骤然目睹如此血腥场景,就算与会者都是一流名校的精英,大多数人也免不了傻在当场,久久难言。
可也有少部分人,要么是有所准备,要么是性情与众不同,仍能够淡定以对。更少数的甚至还兴奋大笑,何东楼就是笑得最响亮的那个。
隔着十多米,都能听到他的笑声:“这个牛,是畸变种没错,起码是二类,难得野性未除,还能被你们能抓回来”
如此狰狞凶怖的妖鱼,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生物体系可以容纳的上限,确实是畸变种没错。熟悉畸变谱系的专业人士,也能够看出,这一条妖鱼,应该是从“蝠鲼”,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魔鬼鱼”基础上,变异而来。
正常的蝠鲼,本是一个古老而温和的物种,在地球上已经生活了上亿年。它攻击性并不强,只因身体强壮,外形怪异,才有“魔鬼鱼”这个称呼。
可是,在畸变作用下,水晶柱里的这条妖鱼,已经是名符其实的“魔鬼”,特别是临去前无差别杀戮的情形,让人不寒而栗。
谢俊平刚刚就受了不小的惊吓,以至咬到自家腮肉,心情更糟糕,忍不住骂道:“姚四特么不想做生意了,放这个玩意儿”
话说半截,就看罗南等人的视线都往他身后去,当下一扭身,便见脸色不那么好看的姚丰。
谢俊平半点儿不觉得尴尬,只笑道:“怎么着?何家少爷不侍候了?”
姚丰闻言,本能往后瞥了一记,又觉得自家动作太丢人,摆摆手,苦笑一下:“暂时侍候不动了,先躲躲。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你们一个黑心药商,一个大农场主,不用理会,可我们海上讨生活的,怎么能绕开海防部队?绕开这家?不巴结不成啊”
罗南莫名觉得,姚丰所说的信息似曾相识,没等想个明白,六耳震动,他还没在灵波网上找人,倒有人先找到他了。
第一百五十章 耦合法(上)
“唔,哪个?”罗南意念转过去,见到的却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号码,不免意外。
下意识要接通的时候,忽觉得不对,一念切换到设置界面,果然他已设置了“限制通讯”模式。在此模式下,除了已加入联络名单的人物之外,其他人都不能与他进行即时通讯,只能留言。
之所以设置成这样,还是何阅音的建议。说是能最大限度避免干扰,专心修行。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号码是怎么打进来的?
罗南也好奇是谁和他通话,正想接通,对方的通讯请求却断掉了。他等了片刻,也没后续,拨回去的时候,系统则显示“对方联系受限,请留言”……
好嘛,这种低级故障算怎么回事?十多天了,灵波网的调试还没结束?
罗南摇摇头,暂时把这事儿撇到一边,关注的重心移回神禹道馆。
要了解夏城武者圈子的恩怨,当然要找圈子里的人,可罗南把协会里认识的人筛选个遍,也只记得“巨臂”一位。还是“他认识人家,人家未必认识他”的情况。
那么只能找一个比较接近的……貌似只有爆岩比较合适。那位是军方出身,但作为夏城**力量排前十的强者,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应该与武者圈子颇有共同语言吧。
罗南在心中组织一下语言,便向爆岩发出了通讯请求。谁曾想,系统仍是那个冰冷的调子:
“对方联系受限,请留言。”
罗南可以断定,确实是灵波网出了问题。他不由挠头,习惯了灵波网的方便,协会成员很少会再去记录手环通讯号之类,他也不例外,这下子全都断了联系。
只好等了。
这时候,几个“二代”之间,还在互相伤害。姚丰倒了一堆苦水,谢俊平却毫无兴趣,只问他关心的:“嘿,那可是畸变种,你把它安放这儿,难不成是把‘海天云都’给折腾散了,再从别的股东那儿低价……”
“喂喂喂,这种事情不能瞎说!”
姚丰脸都青了,恨不能去捂谢俊平的嘴巴。可惜捂不到,只好咬牙解释:“是个客户,也是我妈那边的远房亲戚,最喜欢收集畸变种,肯花大价钱,早早就订制了一个。好不容易给他弄到了,哪知道他看地下拳赛,激动过度,死翘翘了。好好的a货,没了下家,放回海里也不合适,只能先寄存在这儿,为这东西,这几天头痛死了。”
“你骗鬼呢!”谢俊平才不上当,“在你们姚家,煮饭的锅具不好找,放鱼的池子满地都是,还用得着摆在这里败坏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模拟生态圈?这可都是生意……喂,姚四,你确定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要分享的?”
说话间,谢俊平嬉皮笑脸地揽住姚丰肩膀,又偷往罗南这边眨眨眼。
既然姚丰主动送上门来,就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谢俊平这回是要死死盯住这位预定的“中间人”,通过他与唐仪搭上线,胡华英则在一旁敲边鼓,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罗南只能旁观,待得久了,听那些弯弯绕绕,觉得挺没意思,而此时薛雷依然在与道馆那边通话,脚下不停地转圈儿,约摸是不太顺利。
再默站片刻,罗南的视线就转向了身后刚经历了一场冲击的模拟海洋生态。那条妖鱼在这一侧肆虐之后,就往水晶柱深处遁离,此时早已不见踪影。
不过它所过之处,就算已经过去了相当一段时间,也是余威犹存,很多悠游的鱼群,一旦贴近了这片区域,便受无形压力所慑,纷纷迸散逃离。
姹紫嫣红的颜色,在深蓝光芒中绽开,倒有另一类奇妙的美感。
罗南安静地注视这些混乱的鱼群,眸光流转,并未开启目窍修行,只是粗略地做一些体验。
在此过程中,他脚下也跟着鱼群慢慢移动,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谢俊平等人有一段距离。他并没有在意,反正现在与姚丰交流,轮不到他出场,而只要他想,整个派对区域都在他的观照范围之内,不会搞丢的。
再尝试一下灵波网通讯,目前仍未恢复。他便不再多想,信步沿着观景平台前行,走走停停,眼睛观察鱼群,精神感应也在里面进进出出。
两个领域,两种模式,本不相同,却因为信息源的重合,而表现出奇妙的对应关系。
罗南走到半途,精神与物质层面的信息在交互对应之余,也自然而然地引发彼此干涉,幅度极小,恐怕比从格式壁垒中,移转灵魂力量“百不存一”的程度还要微弱千百倍,可对目窍的影响,仍切实存在。
更难得连绵不绝,颇有一些“润物细无声”的妙处。目窍“水位”恢复速度,也有了缓慢的提升。
罗南细细品味里面的微妙之处,一时恍惚:这是好事……吧?
他停下身形,总有些不安定之感
也是此刻,罗南忽地心生感应,脑子里的思绪虽还是乱糟糟的,身形却依着感应发生动作,一个微幅偏闪,差之毫厘,与后面低头疾走的娇小人影完美错开。
可是,正夹在肘间,突出一截的分页笔记本,仍被什么东西挂到,摔落在地,页面摊开,显出上面随手涂抹的线条,只大致见出轮廓而已。
“啊,对不起。”
险些制造一场“追尾”事故的女生,道一声歉,拢住披散的中长发,俯身去捡落地的笔记本。
指尖刚触到笔记本页面,那位忽地意识到什么事,讶然抬头:“罗学弟?”
罗南唔了一声,做出回应:“田学姐。好巧。”
与罗南擦肩的,正是田思,她笑将分页笔记拾起,递回给罗南:“也不巧,只要参加这个派对,总能看到的……你这是扮医生?”
田思微侧过头,上下打量罗南一身装束,这让她肩上背着的平板夹,也微微晃动。罗南看去一眼,就笑道:“师姐是扮画家。”
他学习速写的时候,也曾跟着专业美术基础班学过一段时间,对专业人士的一身行头并不陌生。
田思也讨巧了,她仍是在校园里那一身装束,只多一个画夹,偏偏她展现出来的娴静柔美的气质,与工具相衬,一下子升华。说她是一位外出采风的女艺术家,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不过,刚刚挂到笔记本的,多半也就是这个画夹了。
田思笑盈盈地回答:“我一直在设计院,虽说现在已经侧重工业设计,早年也有一些艺术追求的。怎么样,还可以?”
“很搭配。”罗南所言发自衷心,但并没有展开话题的意思。他现在心绪不宁,礼貌性地说了两句,就想告辞。
田思偏是抿唇一笑,大有长谈的架势:“罗学弟的打扮,可有些怪。”
罗南不好不接话,老实询问:“怪在哪儿?”
“我只是觉得,罗学弟不该是医生,纯感觉。”
田思的手指俏皮地在太阳穴外虚划两个圈儿,又指向刚送进罗南臂弯的分页笔记本:“还有这个道具,突兀了些。”
罗南简单答道:“我随身带的,习惯了。”
信口说些没营养的话,罗南心中才真的奇怪。二人的交情只是泛泛,田思就算要找人聊天,也不该选择他才对。
一念至此,罗南心中便生感应,稍微凝神,便“看到”他的侧后方,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和他的装束基本相似,是位“医生”角色,身材挺拔,容貌俊朗,只不过投向这边的视线,颇有些不善。
从田思的角度,应该会看到此人,可她只作不知,笑盈盈与罗南聊天。
罗南看“年轻医生”的表情动作,已经猜得差不多,心里就摇头。田思靠过来,难道还指望他能吸引火力?
能参加五校联谊派对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年龄小,个头也不高,挡箭牌什么的就呵呵了。
正琢磨该如何点破,却听田思轻赞道:“刚刚多看了一眼,罗学弟线条功底很扎实呢。三年后,如果能到设计分院,承继家学,必然是一段佳话。”
家学?
罗南心头颤动,原本的想法瞬间散掉,只剩下更混乱的情绪,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应。田思则双手合什,做了个抱歉手势:
“抱歉,罗学弟。上次在霜河实境就很奇怪,一群莫家的年轻人,只有你的姓氏不一样,就多嘴向莫邱问了一句。后面又听田启说起,他们社团里流传的有关学弟你的一些情况,一时好奇,查阅了下资料,才知道你是中衡学长和清文学姐的孩子。”
“……”
是了,罗南的父母,确实都曾在学校设计院求学,田思的“家学”说,一点儿没错。
田思往前一步,姿态也更亲近:“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学弟你的。”
罗南脑子有点儿木:“什么?”
“前段时间,我毕业设计选题,同时也想申请潘文潘教授的研究生,可连续好几个题目都被毙掉了。”
田思眸光投注在罗南脸上,轻声道:“我实在没办法,正好学弟你的事情给了灵感。我就根据清文学姐当年的‘耦合设计’理论,重新做了研究课题,才通过的。
“清文学姐曾是潘教授的高足,潘教授看到我选的题目,眼圈儿当时就红了……我知道的,这是讨了巧,托了清文学姐的福。”
第一百五十章 耦合法(下)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罗南的心情无法形容。
田思所说的,是与他至亲密切相关的事情,可那一段段信息,一个个名字和概念,却又如此陌生。
他就像在一场梦境中,努力想融进去,却总差着一些,只能拼命地记忆,生怕漏过一个字,待大梦醒来,便彻底消散。
待田思停了口,他还是意犹未尽,下意识伸手,碰触观景平台与水晶柱之间的防护玻璃,用冰凉的触感,让脑子更清醒一些,也确定刚刚田思那些言语,没有半分遗忘。
或许是他的反应古怪,田思有些疑惑:
“罗学弟?”
罗南很想对她讲“你再多说一些”,可话到嘴边,则变成了:“他们毕业有二十年了吧,田学姐竟然还知道?”
田思微垂眼帘,又露出柔和的笑容:“毕竟隔了许多年头,若说印象深刻,那是骗人。可只要查一查资料,就有许多事情,都到眼前来了。不过我倒听说,建筑设计那边,但凡是讲到建筑哲学和美学,一些老教授总会把‘齿轮’拿来当范例,清文学姐的名头,一直很响亮呢。”
罗南勉强一笑:“是这样吗?”
“相比之下,我倒更佩服中衡学长,毕竟我是学工业设计的,而且中衡学长的理论性更强一点,很多研究结论,到现在也没有过时,包括一些概念产品设计,随时可以拿过来用,省了不少心思。”
田思显然是用心研读过资料的,信口说来,都是有本有据。可让罗南尴尬的是,越这样,他越是迷糊,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的迟疑,使得连贯的对话氛围出现了空当,这给了某人机会。
“思思。”
那个一直在侧后方观察的“年轻医生”,快步走过来,动作很急切,很不礼貌地挡在罗南与田思中间,用肩背隔开了罗南的视线。
“思思,你让我好找。”
罗南眉头皱起,按在防护玻璃上的手指屈伸一记,感觉很不好。他大概明白,为什么田思对这位颇为帅气的“年轻医生”避之唯恐不及了。如此脾气行为,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五校精英里,也有这么不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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