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莫流觞-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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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恨！”陆芜贞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不是有我们白家给他们守这江山，还皇家？只怕早就不知道这羽国还姓不姓上官了！上官寒那老儿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事，结果现在这羽国就差没被他的几个儿子一分为三了。这就叫现世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她这么果断的回答，让牧洛笛有些踌躇，又追问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上官寒也得了报应了，对上官家其他人，嫂子还依然有怨吗？”

　　　　“上官逸落井下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其他的王爷都只会袖手旁观，说恨得多深未免难看，但绝没好感就是了。”陆芜贞撇撇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十三爷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后来又帮我们脱险，他姑且算个例外吧。”

　　　　知己得到赞赏，牧洛笛虽然也高兴，但更重要的问题还没问清楚：“那十四呢？嫂子又是怎么看十四的？”

　　　　“他？你说皇家人，我都没想起他也是了。”陆芜贞凝眸看了牧洛笛一会儿，这才笑着应道，“虽然我对他没太多好感，但他毕竟护送了我们半程。我看得出，他待你和缘儿也是真好。所以我也没法讨厌就是。”

　　　　之前因为各自的身份与立场，她难免会有些先入为主的看法。但十四那个人实在是太好看懂了，相处过后很少有人还不了解他的。

　　　　虽然陆芜贞先前一直认为十四是为了兮儿不当王爷的这种说法不过是市井传闻，不足为信。不过这些日子，她去看望牧洛笛时见到的十四那状态那神情，就差没把对兮儿和缘儿的喜欢直接写在脸上了，对那传闻又有了几分相信。

　　　　听到这样的答复，牧洛笛心头一喜，脸上立刻溢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说道：“嫂子说的是，他已经不是皇家人了。他和上官逸也完全是两种人，干不出那种落井下石的事儿来。”

　　　　陆芜贞作为过来人，瞧牧洛笛那神情就知道只怕不是十四对兮儿单相思，而是两情相悦了。不过这兮儿喜欢上一个人就容易钻牛角尖，之前是一门心思要嫁上官逸，谁也劝不住，结果就被伤得心灰意冷。这回又喜欢上了上官逸的弟弟，可别又走进了死胡同里。

　　　　“兮儿，你还记得当初上官寒放我们走时给出的交换条件吗？你若是对上官羲动了心思，这不就正中上官寒那老狐狸的下怀了吗？到时，我们就不得不支持上官羲了。我虽对他这个人没什么怨恨了，但要让上官寒称心如意，我也不能接受。”

　　　　“我记得。可嫂子，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生下缘儿的吗？我就完完全全地告诉你，十四救了意外摔倒破了羊水的我，在找不到稳婆的形势下，是他替我接生的。我因为失血过多差点丢了性命，再被君儿的师傅从鬼门关拉回后，又是他割腕取血，变卖贴身玉坠换取珍贵药材来救的我。”

　　　　说到这个，牧洛笛的情绪难免有些激动。说实在的，濒死体验这种事情，一个人一辈子或许都只有那么一回。可对她来说却像是家常便饭了。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对于那些选择自我结束的人而言，只是更怕活着罢了。牧洛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一遭，始终是差了临门一脚，然后又被拉回人间。即便如此，她依然还是怕死，依然还是不想死，因为她还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牧洛笛对十四，究竟是感激多过感情，还是感情多于感激，这种事情，早就分不清楚了。但却是十四，一次又一次地解放她内心的恐惧，让她不至于崩坏，不至于丧失生的希望。

　　　　那时她抱着不甘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十分确信十四会照顾好缘儿，所以想着死了也没什么。但被夜鹊妙手回春，又知道了十四不顾生死，不恋外物，只求让她活下去的事情之后，她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需要她的人。

　　　　缘儿终会有十四悉心养大，嫂子也有君儿相依为命。那么十四呢？谁又来守护他那一颗可能随着她的死而彻底沉寂下去的心呢？所以，她有了决定，要活着，和十四一起，和缘儿一起，好好地活着。

　　　　夜鹊于她，重在救命；十四于她，贵在留心。她不知道嫂子会不会明白这样的心情，但却觉得必须要把这一切说出来，为了还十四一颗真心，她必须说出来。

　　　　不知道这其中有那么多的曲折，陆芜贞听了是半晌无语，实在无话可说。一方面让害得白家一家离散的罪魁祸首称心实在让人各种郁闷；可另一方面面对这样的大恩要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也实在难。

　　　　见她有点动摇了，牧洛笛再放重磅消息：“十四知道二哥是临风国失踪多年的太子，假死回国了；他也知道爹爹和大哥并不在焦服刑。但这些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凭他这样的作为，我相信他的真心。”

　　　　牧洛笛的这些话给陆芜贞带来的震惊实在不小。既然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的阻止还有用吗？她的抗议又有意义吗？

　　　　说到底，十四本身并没做错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对白家上下都有恩。先是没让他们一路被那些迎高踩低的势利小兵侮辱，还一路好吃好喝地对待他们。再来，他经营绣坊，也时时惦记着在受益里头留着北荒的那一份。后来，他甚至还救了兮儿和缘儿的性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压着陆芜贞，让她无法发出反对的声音来，只能无奈道：“你当真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了？”

　　　　见嫂子松了口，牧洛笛坚定地点了点头，神色认真道：“是的，我心意已决。”

第96章　3　…无心之过痛失子（）　
见到态度这般坚决的牧洛笛，陆芜贞心里头实在纠结。

　　　　一方面她当然是希望兮儿能再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十四能把缘儿当亲子看待，又对兮儿百般呵护，实在是很好的人选；但另一方面白家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却仍是历历在目，若是绕了一圈，又要去替上官家的人卖命，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可现在人就一副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心意已决的态度，陆芜贞也只能挥挥手，叹了口气：“即使如此，想必我再说什么，你也不会改变决定了。只是，兮儿，你想过没有，若是交易生效的那一日当真到来，在对待白家这件事上，上官羲又会不会步他父亲的后尘呢？”

　　　　“嫂子，你了解十四。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皇位，他需要的也从来就不是白家。”牧洛笛抿抿唇，明知无法让陆芜贞彻底不去考虑这些复杂地事情，却还是忍不住替十四解释道，“况且，我能代表的从来就只有我自己而已。就算只有一**不得已，必须要争时，站在他身边的也只是牧洛笛，而不是白翳兮。”

　　　　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她当然没办法说明。但无论是牧洛笛还是白翳兮，都不可能代表白家，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白翳兮当初非要嫁给上官逸，但她也从未表示过白家就会帮他。如今也是一样，她牧洛笛选择了十四，这只是她一个人的选择，跟其他人都无关。

　　　　她那么坚持，陆芜贞实在无话可说，只好把已经烧好的饭菜端去了客厅。

　　　　紧随其后的牧洛笛拿着碗筷，顺势又分析道：“况且，就算十四和白家并没有捆绑在一起，上官逸若真有疑心要斩草除根的话，又会放过谁呢？相反，我倒觉得十四不会对白家不利。他若是那种过河拆桥见利忘义的人，不用嫂子你们反对，我自己就第一个会离开他”

　　　　“行了，兮儿，这事情我虽觉得有些窝囊，但如果是你自己的选择，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就行了。当初我们阻止不了你，现在也是一样的。嫂子我呀，只是希望你和缘儿好，这就够了。所以我会祝福你的。”陆芜贞放下手中的餐盘，叹道。

　　　　得了肯定的话，牧洛笛自然高兴，连忙笑着央道：“谢谢嫂子，等会儿十四过来，希望你也能高抬贵手了。”

　　　　还不等陆芜贞回怼两句，君儿突然从内间书房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这君儿虽不像缘儿那样是个完全不哭的，但他性格坚强，也是很少有这样不加忍耐嚎啕大哭的时候。

　　　　原本就不放心两个孩子在屋子里的陆芜贞赶忙放下手中的碗，关心道：“君儿，你怎么哭了？不是让你看着弟弟吗？”

　　　　“娘我把弟弟弄，弄丢了”君儿一见她，哭得更是伤心。

　　　　听了这话，牧洛笛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立刻奔向内间书房，果然美人榻上的牧惜缘已经不知所踪了。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发麻，下意识地就后退了几步。然后在房间里四处找着。可是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缘儿的影子。

　　　　跟着进来的陆芜贞见状，也是脸色煞白，忍不住拽了君儿到跟前，喝道：“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弟弟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鲜少被娘亲这样大声呵斥，本就不知所措的君儿吓得一哽，眼泪还挂在脸上，断断续续地解释道：“我，我不知道突然，睡着了然后不见了”

　　　　可牧洛笛这种时候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哪有什么办法去思考问题，整个脑海里反反复复地都是她把自己的儿子给弄丢了。

　　　　“难道是遇上偷孩子的了？”陆芜贞也是懊恼自己怎么就真放君儿去看着缘儿，慌乱道，“君儿这孩子若是醒着，肯定不会让人带走缘儿的。怕不是被迷晕了。”

　　　　话虽如此，陆芜贞却仍旧把君儿紧紧抱在了怀里。虽然君儿还只是个孩子，但人是在君儿眼皮子底下丢的，难保牧洛笛不会因为失去了理智，连君儿一起怪上了。

　　　　她也是一个母亲，知道发生这种事情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多大的打击。若是换作她自己，恐怕早就奔溃了。正因如此，她更不敢让君儿独自面对牧洛笛了。

　　　　其实陆芜贞不做出这种维护姿态，牧洛笛也怪不到君儿那里。她现在只是慌张到除了找人和怪自己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可是整个房间，她都找遍了，找不到啊！

　　　　“要不然，我们先去官府报个案吧？再不然，你传消息给墨倾或者十三爷，让他们派人帮你找。兮儿，你放心，缘儿经历了那么多波折都能来到这个世界，那是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找到的。”看着她那六神无主的样子，陆芜贞也是于心不忍，连忙建议道。

　　　　她知道牧洛笛现在肯定没了主意，这种时候，她是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哪里还顾得上先去长长短短地计较一番。

　　　　牧洛笛总算是没有慌到完全听不进别人说的话，连忙点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道：“对！嫂子说的对，我要去找人帮忙，我不能没有缘儿，我要找人，要找人”

　　　　可是她这才没走几步，不是撞到书柜就是撞到门。陆芜贞立马松开了君儿，心惊肉跳地上前扶住了她，君儿也渐渐止住了哭声，乖巧地跟在后面。

　　　　牧洛笛是边走边深呼吸，妄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事情。可是根本没用，她再怎么深呼吸，脑子里都像是装了一团浆糊。眼泪流了一脸，也不知道擦一擦。

　　　　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的十四乍然见到这样的牧洛笛，也是吓了一跳，立刻上前从陆芜贞手里接过了她，瞪大了眸子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陆芜贞反对他们的事情，可能是有过激烈的争吵。可一瞧她那丢了魂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再一瞧左右，发现没了牧惜缘的身影，更是疑惑：“缘儿呢？难道是缘儿出事了？”

　　　　牧洛笛原本恍恍惚惚的，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不是陆芜贞而是十四了。但一听到缘儿两个字，她立马回过了神，一看到十四的脸，当场就颤抖着身子，哭诉道：“缘儿我把缘儿弄丢了我，我怎么办啊？十四，我要怎么办啊？要是缘儿当真丢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我还活着做什么啊”

　　　　牧洛笛越说下去情绪越是激动，到最后竟是当场呕了口血出来，接着双眼一黑，直接晕倒在了十四的怀里。

　　　　十四猛然听到这么个消息，也是当场愣住。可抱着晕过去的牧洛笛，他又有些庆幸现在的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遇到事情就只会冲动的十四了。

　　　　“快，快把兮儿抱进屋里头。事情我等下再向你解释。”陆芜贞也是各种心焦，恨不得把一颗心掰成八瓣来考虑这个担心那个。

　　　　哪有震惊的时间，十四连忙将人抱进了屋里，好生放在了美人榻上，这才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儿，你去找小懒哥哥，告诉他姑姑病了，让他家掌柜的来一趟。”陆芜贞也是优先支开了君儿，随后才解释道，“兮儿让君儿在书房里陪缘儿玩，我俩就到厨房去准备午饭了。没想到等到要开饭的时候，君儿哭着出来说自己莫名其妙睡着了，缘儿不见了。”

　　　　“是这个房间？”十四眉头一蹙，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接连问道，“君儿是突然睡着的？他有闻到什么气味或者身体哪里有不舒服的吗？你们刚才是打算去报官？”

　　　　这种时候，足智多谋的牧洛笛已经倒下了，他如果还不能冷静地想问题，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糟糕。所以十四心里有再多的焦虑都只能压下去，逼迫着自己冷静一点，再冷静一点。

　　　　“对，缘儿就放在这张美人榻上，不过那边的窗户外头是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我怀疑是有人贩子从外头放了迷烟迷倒了君儿，然后才带走的缘儿，所以我们想先去报官，别让人把缘儿带出了泯镇。”陆芜贞也稍微冷静了些，有板有眼地回答道。

　　　　牧惜缘毕竟不是她的孩子，而且她一开始也不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但既然牧洛笛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了，陆芜贞也就接受了这个不姓白的白家子孙，虽然出于母亲的天性，也喜欢这孩子，不过远没有君儿那样热情。所以这种时候，她反倒是最冷静的一个。

　　　　别看十四问起问题来是头头是道，其实心里也慌张，握着牧洛笛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他上一回这样担心害怕到颤抖，还是牧洛笛生孩子那会儿了。但他和陆芜贞不同，他是真心诚意地接受、喜欢和珍惜缘儿的，这种时候就算不够冷静，他也能提醒自己不要慌，要思考。

　　　　听了陆芜贞的回答，十四眉头皱得更是厉害，分析道：“不，不是人贩子。若是人贩子没理由只带走缘儿，而对迷晕的君儿视而不见。带走缘儿的人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阿笛来的。我们就算报官也查不到结果的。”

　　　　这种时候，十四忽然想起十三的提醒来了。那时十三说过若是七哥知道孩子的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缘儿。原本他还觉得虎毒不食子，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基本可以断定是七哥发现了，并且出手了。

　　　　只是不知道七哥只是把缘儿带走了，还是当真心狠手辣灭口了。他当然希望只是前者，可十三哥如此笃定缘儿会遭到七哥的毒手，说明这里面还有另有隐情。

　　　　一听十四这分析确实有道理，陆芜贞忍不住揣测道：“会是谁做出这种事情呢？难道是你父皇？他担心放虎归山所以留一个人质在手里头？又或者上官逸？知道自己有那么个儿子，所以要让缘儿回到上官家？不不不，也有可能是另外两方势力，想要挟制上官逸而做的手脚。”

　　　　这猜来猜去的，始终就躲不开一个上官家。也不知道是兮儿是和上官家犯冲还是怎么的，怎么就没一件好事情落到她头上呢？

　　　　“不会是父皇的。别说他现在神智不清，就是以前的他也不会直接对缘儿下手的。毕竟我的人和我的心都已经被绑在阿笛这里了，他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十四摇摇头替自己的父亲辩解了一番，随即敛下眸子，掩去眸中寒意道，“至于到底是哪位哥哥做的，只要问问十三哥就清楚了。”

　　　　“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你现在不是王爷了，十三爷势单力薄，墨倾又远在临风。如此查来查去，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缘儿。可我瞧兮儿现在这样子，若是找不回缘儿，只怕她也活不成了。”一想到兮儿又跌倒在上官家这道坎上，陆芜贞也是来气。

　　　　陆芜贞的话虽是气话，到底还是说到了点子上。眼下的问题，是牧洛笛。她拼着自己的性命才生下的孩子，如今却被自己弄丢了，这种打击，她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怎么撑得住？

　　　　沉默了好一会儿，十四再次握紧了牧洛笛的手，这次他总算不再颤抖，而是异常坚定道：“我会让她活下去的，不管要用什么方法。”因为他的阿笛说过要做同恩共仇的家人，说过要嫁给他。

　　　　今日这夺子之仇，他明知最有可能是七哥下的手，可他又多不希望是七哥下的手，只能祈祷这一切都是自己料错了，或许就真的只是人贩子带走了。

　　　　但不管是不是，他会让十三哥去查清楚的。还有十三哥隐瞒下来的那些他不清楚的事情，他也都会问清楚。在弄清所有事情之后，该还的恩该报的仇，他都会一样不落地去落实。若是缘儿当真遭遇不幸，他必定会让与此有关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看到这样坚定的十四，陆芜贞也实在没法把所有的气都撒到他头上，只能无奈叹道：“但愿你能说到做到。兮儿的命运这般波折，也当真是个可怜的人。若是你当真能同她一起挺过这道坎，到时我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

　　　　这就是直接表明对十四的接受了。原本该是多让他高兴的事情，可现在他却连勾勾唇角笑一笑都办不到，只能诚恳道：“多谢嫂子。你先替我看着阿笛，我出去给十三哥传消息，再之后的事情就统统交给我吧！”

　　　　话落，十四便松开了牧洛笛的手，站起身来，步履坚定地转身离开了。

　　　　这种时候，他已经不需要回头恋恋不舍了，因为他内心已经足够坚定，坚信自己会一直陪在牧洛笛身边，所以现在该去做的事情，是想办法把消息传达到十三那里，越快越好。

第97章　3　…遍寻不得闻噩耗（）　
好在十三离开泯镇前往西南国界时，并没把安排在泯镇的暗哨一并带走，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牧洛笛遇到什么需要帮忙的情况。尽管这些事情她从来都不知道，但十三也没打算让她知道，只是想要确切地知道她一切都好就行了。

　　　　可没想到暗哨日夜兼程加紧来报的竟然是牧惜缘失踪的消息，十三又哪里还坐得住，焚了十四的密信，立刻就马不停蹄地飞马回京了，路上还不忘分派出自己的暗卫以泯镇为中心往四下城镇扩散搜寻。

　　　　虽然西南国界这边还有不少他国的暗哨需要拔除，但这到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牧洛笛那边可是晚一步就可能要命的事情。要优先解决哪边的问题，答案是不言而喻了。

　　　　但十三要回京就算是片刻不停，怎么的也得花费几日时间，查探消息又要费些时间。十四那边也不能干等着，况且牧洛笛除了晕倒的时候又哪里能有片刻安生？

　　　　十四给十三的暗哨传完消息，又传了密信到北荒给虎子他们，让他们想办法抽些人手来帮忙查探情况，顺便到官府谎报了一下消息，说是自己无意中看到有人偷了孩子，让官府也出动去寻人。

　　　　忙完之后，他才回到陆芜贞的住处，去守着仍在昏迷中的牧洛笛。

　　　　而牧洛笛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抓着十四问缘儿找到了没有。可看到他沉默不语的神情，她就知道还没有消息。这种时候，她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就要起身到街上去找人。

　　　　十四连忙把她按下了，认真道：“你冷静点想想这件事背后的深意。为什么他们只带走缘儿？显然是有人冲着你来的。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要冷静。想想你父亲和大哥身陷天牢，命悬一线时，你都能想到办法。这次也可以的。”

　　　　一味的慌乱，也是于事无补。牧洛笛又何尝不知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呢？但她深呼吸了好几口，身子还是忍不住发颤。

　　　　好在一时的冲击过后，她又昏迷了有两个时辰，也算是得到了心理上的缓冲，从一开始的那个神思恍惚的状态中走了出来，至少能冷静一点想想问题了。

　　　　可强迫自己冷静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却带着哭腔说道：“我想不到十四，我想不到究竟是为什么啊”

　　　　是的，牧洛笛实在是想不透，对方如果是冲着她来的，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呢？

　　　　十四又不是片刻不离她身边，对方想要杀掉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虽说白家隐藏的势力还未崩塌，但她和嫂子隐居于此，那些所谓的势力又不知道。她在这种小镇出点意外死掉了，这也并不稀奇。

　　　　如果不是要她的命，那带走缘儿至少要有理由。若是为了要挟她，这都已经过去有两个时辰了，对方也该把人质在手的消息传达到她这里了，没道理没有半点动静。总不至于要把孩子养大了，再拿来跟她做什么交易吧？

　　　　可要说是为了要挟上官逸，牧洛笛又觉得不大可能。她才与上官逸相处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就知道这个人为了自己的目标是可以利用一切，舍弃一切的。别说缘儿与他素未谋面，就是他看着出生的，到了需要抉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