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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又一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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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另一端沉默片刻，有些无奈地说：“好吧，我恐怕年前才能回北京，见面说吧。对了，上海这边有什么带回去的吗？”
第32章 第 32 章（）
2008年2月5日； 北京
“斗志不灭”是个傻X。
准确的说，“斗志不灭”是《魔兽世界》联盟阵营某个杀人如麻的盗贼； 长期在练级宝地荆棘谷、藏宝海湾等地方神出鬼没，遇到落单部落小号就是一套隐身伏击背刺虐杀，后者通常连敌人影子都没看见就直接跪了。换句话说； “斗志不灭”双手沾满部落兄弟的鲜血，十恶不赦死有余辜。
近来陪着妹妹练小号的周雁程也不止一次死在“斗志不灭”手里，还惨遭联盟守尸围观，着实令人恼火。于是《紫禁之巅》公会年底大聚，喝了不少酒的周雁程一拍桌子：“春节谁闲着？跟我荆棘谷耍，非把丫斗志不灭弄死。”
响应者寥寥无几……《紫禁之巅》工会乃是北京颇有名声的部落工会； 需要回家过年的并不算多； 不过大多数兄弟都早早把春节假期安排出去了。
比如会长术士“老段飞刀”打算带妻儿欧洲旅游：“你们耍； 我得歇几天。”副会长兼公会第一大奶“游侠风风”也打退堂鼓：“我和我媳妇两边亲戚都串不过来； 还想去趟海边； 八成没戏。”就连跟他最铁的萨满“我是一只羊”也犹犹豫豫：“我爸妈回山西看我二爷爷； 非得叫我跟着。”
二爷爷？走吧走吧； 你们都走。周雁程气哼哼； “没一个靠得住。等我把二习牧师带起来； 还用得着你们？”
“我是一只羊”并不看好：“雁哥，二习跟木桩子似的； 进副本就转向，从来加不上血，我每次跟她练级都得磕血瓶扎绷带； 还不如带个战士呢……起码人家皮厚啊！”
一语说到周雁程伤心处。自家妹妹脑子灵光反应敏捷，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为考试发过愁，偏偏玩起《魔兽世界》跟白痴一样。都说女生练加血职业好，她也美滋滋开个巨魔牧师号，结果不管打怪还是PK都只会两个基本技能，急了就上去用魔杖敲……醒醒，你又不是战士盗贼，和人家比赛物理输出？转身跑路都行啊。
操作过硬的女玩家并不少见：已经AFK的旧友“飞影缥缈”和“小雨纷飞”都是副本好手，PK起来也毫不示弱，到了二习这里却。。。。愁的他脑袋疼，八成我俩的游戏基因都被我一人抢走了！
“算了算了，我慢慢教。”恨铁不成钢的周雁程悻悻地说，“她玩的少，手生，练练就好了。”
尽管大家都对此持保留意见，依然捧场地随声附和：“练练就好了！”
话题顺着操作意识延伸开去，聊起本公会乃至服务器各职业高手：最好的战士MT乃是周雁程“大侠雁南天”，“老段飞刀”亡灵术士在全服务器也有一号，“游侠风风”亡灵牧师在NGA论坛颇有名声，“我是一只羊”牛头萨满无论组队PK都是其他玩家趋之若鹜的存在。。。。
相较之下，法师还好，盗贼就要弱上不少。七、八个部落高手聊的火热，不得不承认抛开阵营因素不提，恶贯满盈的联盟“斗志不灭”装备牛B操作无敌，乃是屈指可数的高手。
草，周雁程很是不爽，在脑海里搜罗着本服务器盗贼高手：有的被盗号有的退隐江湖有的卖了重金，怎么就没一个能打的？
不知怎么，前任妹夫贺嘉轩忽然进入他的脑海。以周雁程身经百战经验来说，贺嘉轩意识反应绝对一流，盗贼玩得相当有水准，不比“斗志不灭”差什么……当然这并不妨碍他恶狠狠打掉对方两颗牙。
于是周雁程更不爽了，举起啤酒大喊：“谁有空谁来，我非把斗志不灭弄死不可。”
与此同时，贺嘉轩刚好也想起前任大舅子周雁程。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贺嘉轩已经习惯姐姐一家三口回来吃中饭，明天年三十回薇薇爷爷家住两天，初二再回来包饺子放鞭炮；忽然听母亲说“王云玮今天不过来”，很是大惑不解。
“怎么着？姐夫出差了？”他这两月忙着自己的事，对姐姐一家印象还停留在十一期间胡丹父亲到家里拜访，姐姐姐夫殷勤接待的时候。
八成吵架了，贺嘉轩心里咯噔一声。王云玮当了他五、六年至亲，向来相处甚佳，也算了解颇深：这人爱面子，对岳父岳母恭恭敬敬，大过年的不露面算是相当严重的事情。
“我给姐夫打个电话。”刚从衣袋掏出手机却被母亲一把按住。后者东张西望：“薇薇呢？”
外甥女？他便答，“不是跟我爸下楼买炮仗去了么？”
母亲这才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才拉着他回到厨房。“你姐姐去年和王云伟吵架，我劝了好几次。开始还劝住了，后来怎么都不行。”
他有些不解，“为了什么事儿？”
“还不是王云玮侄子，那个王铮。”母亲气呼呼的，随即把声音放低。“王铮要结婚买房，王云玮说给钱。给就给吧，里外里就这么一回，谁让王云玮大哥拉扯王云玮长大，谁让王云玮爸妈没钱呢。长兄如父，咱们也对得起人家。”
这话有道理，贺嘉轩赞成：“您说得对，又不是没钱，又不是天天买房子。”
“我也这么说，可你姐姐这人沉不住气。原本答应好好的，自打她手里那点钱都套在股票里……要说中石油真是坑人，咳，你姐姐就不乐意了。那王云玮侄子也不是东西，原本挑的两居室，不知怎么变成三居室，首付多了二十万，你姐姐手里哪有钱？跟你姐夫吵的什么似的。”
贺嘉轩摇了摇头。他太了解自己姐姐了，从小被四位老人和父母宠着，又是这一辈儿的老大，养成了全家都得听她意见的习惯；自从股票被套，脾气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妈，您听我的，为这点事不至于。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第一，王铮结婚买房子是大事，这辈子就这么一回，于情于理咱们得支援人家。王铮有正经工作，又不靠姐姐姐夫吃饭，姐夫大哥大嫂都是实诚人，这么多年对薇薇对姐姐也不错，真不管伤感情。第二，说实在话，钱是人家姐夫自己挣的，想怎么花人家有决定的权利；姐姐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大头儿都出了，还在乎那点零头吗？我手里还有点钱，不够从我这儿拿。”
他掏出手机寻找王云伟的名字，不容置疑的说：“我给姐夫打个电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过了年再说。过年我跟姐夫聊聊，把这事儿过了。”
手机却被母亲一把抢走，他愕然抬头，才见母亲脸色灰败，眼里含着泪。“王云玮，他，他在外头有了人了。”
不就是点钱的事儿么，贺嘉轩暗自埋怨姐姐，琢磨着过年和姐夫喝一杯，把话说开了
有人了？什么人？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以为被屋外越来越响亮的鞭炮声震成幻听。
“去年的事儿，你姐姐翻王云玮手机翻出来的，王云玮客户公司一个女的。你姐姐直接过去找她，闹得挺大，那女的干不下去走人了。”母亲有些不好启齿，“王云玮正出差，回来和你姐姐吵了一架，打那以后就搬出去了。”
于是母亲往日嘴里亲亲热热的“你姐夫”变成王云玮。一股怒火腾得冲进贺嘉轩头脑横冲直撞，他捏紧拳头怒不可遏。王云玮侮辱了他的姐姐侮辱了他的家庭，他要用拳头捍卫姐姐的尊严，他要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怒气冲天的贺嘉轩推门就走，却被母亲紧紧抓着胳膊不放，指甲掐进肉里。“老二，老二！我就没敢和你说……这胡丹刚生，你要是再出点好歹，我和你爸就甭过了。。”
二踢脚响的惊天动地，母亲老泪纵横，大门贴着鲜亮的大红福字。他忽然明白了母亲为何吞吞吐吐，为何拖到过年才说出王云玮的丑事：自己也背叛了妻子，违背了婚礼誓言；自己和王云玮没什么两样，堪称一丘之貉。
他想起婚礼那天周青羽黑发上红艳艳的花朵，离婚当天面颊上晶莹的泪水。他想起前任大舅子，他相当欣赏的周雁程，对方是个洒脱有趣的家伙，和他在《魔兽世界》副本并肩作战，战士玩得好极了；婚礼那天替他挡了不少酒，最后却对他挥起拳头……他骨折过的鼻子隐隐酸疼，他的舌头随时可以触及牙床上镶补的两颗假牙。
大门响起“铛铛”敲击声，母亲抹抹泪水往厨房走。“薇薇不知道这事儿，别说漏了。”
抽到第二口烟的时候大门开了，父亲把钥匙收回口袋，小姑娘抢先冲进客厅。她用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脸蛋和耳朵还是冻红了。薇薇手里拎着个袋子，长长短短花花绿绿的鞭炮从袋口露出来。
“舅舅，姥爷给我买了这么多。咦，我爸怎么还没来啊？”随即小姑娘不满意的叫了起来，“舅舅，家里不许抽烟。”
贺嘉轩脸颊火辣，满心不是滋味儿。
第33章 第 33 章（）
2008年2月6日； 除夕。
还是巨魔最可爱~望着屏幕上那个浑身碧绿、梳着酒红马尾、嘴边露着两颗尖尖牙齿的巨魔牧师“星宿海青青”，周青羽心情愉悦； 仿佛自己也欢快地甩着光脚板奔跑在《魔兽世界》广阔土地上。一位目如鬼火气若游丝、遍体骷髅架子的亡灵法师陪伴在小牧师身畔，正是周雁程新开的法师小号“冰火雁南天”。
被大大超出预期的单位录取，春节之后又要出差； 老爸老妈大手一挥：买新电脑！周雁程亲自把关，挑了台配置颇高的笔电，试过能跑《魔兽世界》才拍板抱回家。
创建新号的时候，周雁程极力推荐亡灵，也就是他法师选择的种族……行走的骷髅架子？别开玩笑了。话说部落没什么漂亮人物，绿皮肤长獠牙的兽人第一时间被PASS； 牛头人平常威武霸气； 可每隔几秒种就要挠挠牛尾巴； 实在太猥琐了； 于是周青羽的选择余地只剩巨魔。
短短两天时间； 两人双双来到这个等级升级最快的练级地点荆棘谷。这里任务繁多支线交错； 奖励特别高； 从三十级到四十级只需要一天； 正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风水宝地……当然； 如果点背偏偏遇到变态大号蹲点虐杀小号连带守尸就另当别论了。
当前任务要求杀掉十只迅猛龙……这便是三十级最经典的系列任务之一“龙虎豹”了；用周雁程的话说，他陪着公会兄弟做过N＋1次了； 堪称倒背如流。周青羽没费什么力气就发现前方树丛隐藏着一只，操控着自己的小牧师冲过去发招；周雁程的法师却并没参与战斗，警惕地观望四周； 仿佛随时有敌人从背后冒出来似的。
“等会等会，看着点别让我死了啊。”刚刚杀死三只迅猛龙，放在旁边的手机便唱起歌来，周青羽瞥了一眼把自己牧师随便找棵大树一猫，绕过碍手碍脚的周雁程便溜出来，怀里还抱着趴在膝盖上的花猫。隔着卧室门，她能听见周雁程惨叫声，“你别蹲这儿啊。”
荆棘谷应该修建个休息室才对，周青羽这么想着。习惯早睡的父母只看了一会儿春晚就回卧室了，她也懒得开灯，打开冰箱取出一罐酸奶坐在沙发里。“郑哥过年好~海南暖和吧？”
郑远山的声音永远不慌不忙，令她也踏实下来。“很暖和，我现在穿衬衫。”
平时996的互联网公司年底更是繁忙，郑远山从上海出差回来频频开会，周末安排的满满当当，想约他出来的周青羽只好把时间推到春节后。
互相寒暄几句，郑远山聊起刚刚给左浩南母亲拜过年，听起来左浩南卢珊两家人聚在一起守岁看春晚，相当热闹；周青羽随口应：“我和我哥都在呢，不过没看电视，砍怪呢。”
“砍怪”这两个字令郑远山顿了顿，“什么游戏？”
想着自己光着脚板四处冲杀的小牧师，周青羽由衷感慨：“魔兽世界，知道吧？特别特别火，我没想过网络游戏能这么有意思，真的，我以前不玩游戏，现在天天跟着我哥练级。”
听起来郑远山对这款游戏并不陌生。“当然。我们公司没拿到《魔兽世界》的中国代理权，05年的事吧，只差一点，很可惜。”
“我知道，九城拿下了。”自从踏入《魔兽世界》，代理公司九城被广大部落玩家骂的狗血淋头，从翻译到版本更新再到盗号外挂，没一样顺眼的，周青羽刚刚还看到有人刷屏骂“狗C”。“咳，反正九城弄得也不怎么样，天天被NGA骂成狗头。”
NGA是《魔兽世界》最大的中文游戏论坛，能人无数高手如云，喷九城的帖子堆积如山；有个专门挂低劣玩家的子论坛尤其热闹，被点到名的玩家在服务器会大大出名……当然是负面的。
郑远山显然对NGA也不陌生，呵呵笑着：“有一种说法：业内把游戏开发分成三种阶段，也可以称为内容开发者。第一种要数俄罗斯方块和超级玛丽，都是横空出世那种：一个从上朝下掉落，相似区域碰撞消失；一个从左到右通关打怪，吃金币蘑菇，都是以前从没有过的类型。”
果然形容的很贴切，周青羽想起童年玩过的《魂斗罗》。她按照对方思路想想，“照这种说法，第二种是不是《魔兽世界》？做得非常经典？”
“不能光用‘经典’来形容。”郑远山补充说，“在同种RPG游戏来说，《魔兽世界》真正做到前无古人，后面的模仿者也很难抓到精髓，顶多分一杯羹。你想想看，这个游戏的排队系统副本配置、各个职业种族设定、联盟部落对立什么的都被暴雪公司安排的井井有条，优点最大化的同时玩家体验也很不错，还带着深厚欧美文化底蕴，以前从来没有一款类似游戏能达到这种地步。”
否则周雁程那家伙也不会沉迷至今，把自己也拉下水，周青羽深有同感，听他又说：“比如九几年那会的《仙剑奇侠传》，台湾大宇公司的，在中文游戏里也算相当经典”，不由好奇：“郑哥，第三种是什么？”
不等对方回答，卧室门就咣当一声被推开了，刚刚提起的周雁程老实不客气溜达过来，“嘛呢？谁啊这是？赶紧的。”
讨厌！她怒目而视：“有事呢！”
“有什么事儿非得大年三十儿说？”他看上去更加愤怒，打开冰箱拿出一听啤酒，“麻利点，我都死三轮了。”
听上去战事激烈，她只好匆匆收尾：“郑哥，那~今天先不聊了，改天你回北京来再…对了你哪天回来啊？我还等着请你吃饭呢。”
郑远山并没生气，反而爽朗地大笑起来，“好好，你先玩去吧，我也没什么急事，来日方长嘛。我想想，我初七回北京，到时候我打给你，不急。这回打算请我吃什么？”
其实压根还没想好的周青羽卖个关子：“回来就知道了，肯定是大餐。”只听卧室里的周雁程“握草”一声，想来又被联盟偷袭了，她不由暗骂“笨蛋”。
“好好，你定吧。”郑远山想了想，提议道：“还想不想运动运动，健健身？”
她早把健身丢到九霄云外，干笑着，“郑哥，那什么，我哥叫我呢，我先去了。”郑远山好像又问句椰子还是芒果？周青羽顾不上那么多，抱着猫咪冲回卧室的时候周雁程已经像只愤怒的小鸟，“谁啊，没完没了了？”
“那我也不能不跟人说话啊，一点礼貌都没有！”她端着酸奶瞪他一眼，看到屏幕顿时惨叫，“不是让你看着点嘛。”
心爱小牧师“星宿海青青”早早横尸树下，周雁程法师“冰火雁南天”也死在远些的地方，一个ID酷似“斗志不灭”的联盟盗贼正踩在自己尸体上跳着滑稽的舞蹈。
小号吧？尽管玩游戏时间还不算长，这位滥杀部落的敌方玩家对周青羽来说并不陌生。平时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一旦部落人马落单或者正打着怪，他就从别人背后冷不丁冒出来照着菊花狠狠戳上几刀，活像条盘踞在阴暗处兹兹吐着信子的响尾蛇。盗贼搭档是位滑不留手的德鲁伊，联盟占上风的时候他就在边上落井下石，如果情形不妙立马变成豹子一溜烟跑的比谁都快，绝对不吃眼前亏。
周青羽像见到明星似的激动不已，“啊啊，斗志不灭小号，快把他弄死~”
“废话，人俩呢，守我半天了。”周雁程头也不抬，“听着我喊，起来先给你自己拍个盾，别忙加血，再给那个SB上个痛。”
先拍盾再上痛最后再加血，周青羽默念着按下屏幕中央的“复活”健。屏幕上的小牧师果然站在原地如法炮制一番，同时复活的周雁程法师一个冰环便把不断掉血的盗贼冻成冰棍，三下五除二把对方干掉了。
总算拿下了！周青羽吁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小牧师坐地板吃面包喝饮料，身边法师忙着弯腰大吃特吃敌人横在地上的残骸，这自然是亡灵特有的种族技能“食尸”了。
好像有点恶心。正喝酸奶的周青羽小声抗议，“你能不能别啃了。”，周雁程着迷地盯着屏幕，“看着多爽。”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灼烧的大火球迎头烧来，刚刚复活的牧师法师滚瓜切菜似的并排倒在地上，标准的秒杀。
五、六个联盟满级职业围着两人尸体蚂蚱似的跳来跳去，为首耀武扬威的盗贼赫然是老熟人“斗志不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雁程怒道，“妈的，果然是这SB，大过年的找不痛快。”
半分钟后，“大侠雁南天”（周雁程战士号）上线了。
《紫禁之巅》工会频道：
牛奶妹妹：“现在屋门口雪一尺厚”
燕赵狂徒：“你哈尔滨的？我东莞的，外面二十多度。”
犬夜叉逛大街：“谁有符文布？谁有符文布？”
大侠雁南天：“有没事的没有？荆棘谷找我来，丫斗志不灭荆棘谷扫荡呢。“”
这晚周青羽初次体验到魔兽世界野外PK的魅力：一厢杀人，一厢被人杀，有点像古龙小说中的险恶江湖。几个小号的荆棘谷休闲练级之夜逐渐火并升级，最后演变为除夕之夜部落和联盟两大阵营高端玩家之争，荆棘谷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窗外炮竹声震耳欲聋，一簇簇烟花在夜空中争先恐后绽放。苦苦挣扎着爬到35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周青羽才下线休息；有生之年的第二十五个春节，便是这般在《魔兽世界》领土上打打杀杀度过的。
临睡前，她发现郑远山发来一条贺岁短信，还附着一张新鲜芒果和椰子的照片，看着很好吃。还是海南好，暖和又有好东西吃，周青羽羡慕的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第34章 第 34 章（）
2008年2月16日； 北京
周青羽不记得第一次随父母来到莫斯科餐厅的感受，那时她只有几岁大；印象最深刻的是涂抹着果酱黄油的面包很好吃； 酸黄瓜酸的像醋，老爸老妈则说，服务员是俄罗斯姑娘。时隔多年打量四周； 依然为这座欧式宫殿震撼。
高达七米的白色穹顶令人心胸为之一爽，富丽堂皇的金色大吊灯高悬头顶。大厅四角分立着精雕细琢的墨绿铜柱，四壁是深绿大理石，充满俄式风情的油画和布尔乔亚式雕塑把大厅装饰得格外具有异域风情。
深红绸缎窗饰把身畔落地窗装饰的格外明亮，餐桌铺着浅黄桌布，窗台水晶瓶盛放着一朵红玫瑰……能占到这个绝佳位置； 到的再早也是值得的。周青羽有些得意地打量四周； 又看看玻璃中模模糊糊的自己：玫瑰红长摆织花毛衣配崭新黑皮靴； 从青岛带回来的蓝绿海豚耳环算不上贵重； 却很别致。
应该不会失礼； 她想。
请客在即； 找不到合适餐厅的她朝家里求援； 周雁程最简单“涮羊肉”； 妈妈说“全聚德”还是老爸靠谱“老莫呗； 花多少钱人家也知道。”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早，餐厅已经坐满大半； 不少头发花白的老年顾客戴着眼镜翻菜单。周青羽也百无聊赖的翻起厚厚菜谱，扉页像电影海报一样印着餐厅全景以及充满骄傲的描述：“莫斯科餐厅是1954年开业的特级俄式西餐厅。建筑风格华贵高雅、大厅气势恢宏，充满浓郁俄罗斯情调。老一辈国家领导人曾在这里多次举行盛大宴会； 接待重要外宾。”
确实如雷贯耳，要不然怎么被称为“老莫”呢~十多分钟后，她握着手机朝餐厅门口张望，很快挥舞起手臂。
远远望去，站在大厅门口的郑远山显然也是着意修饰过的：白衬衫搭配深蓝羊绒衫，裤线笔挺，黑色大衣搭在胳膊上。看到她之后他便穿过大厅朝这里走来。
大概刚刚在南方度过春节，他看起来相当轻松，坐在对面的时候顺手把皮包和大衣放在一旁。“什么时候到的？我还想去接你。”
她很有点成就感，“十点多就到了，这个座位不错吧？”
时隔一个春节，郑远山也打量着她，目光带着赞赏和……她心中一跳，低头把菜谱沿着桌面推过去，“郑哥，你看看想吃什么。”
菜谱又被原封不动推回面前，“客随主便，今天你做主。”
一位穿着古典连衣裙和纯白小围裙的服务员站在桌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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