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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又一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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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并不妨碍贺嘉轩把上一段婚姻残留下来的东西深深锁在箱底; 宛如埋葬往事,她也大度地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她赢了,不是么?
心底存着这点遗憾; 参加别人婚礼的时候胡丹总是酸溜溜的。新郎官是贺嘉轩高中同学; 正喜气洋洋携着新娘子敬酒点烟应酬各路来宾;席间大多是熟面孔; 两个女生叽叽喳喳议论新娘子金灿灿龙凤手镯:“周大福的呢; 好几十克重!”另一个羡慕:“我结婚时候也要买。”
俗气!胡丹不屑一顾; 望着自己无名指那颗戒托被设计成桃心的闪亮钻戒。宝宝出生之后她朝贺嘉轩频频暗示; 后者果然没令她失望。
生活日渐圆满; 她心满意足;转而想到老家尚未痊愈的父亲又郁郁不已。耳边男生们却兴致勃勃地商量戏耍新郎官的手段; 把可乐白酒菜汤之类兑一大杯; 不知谁朝后厨要了个生鸡蛋。
新浪过来的时候,苦着脸喝了半口便讨饶求放过:“哥哥们放过我吧; 我自己喝还不行么?”
这哥们倒也痛快; 和领头男生各自干白酒; 场面相当漂亮,又挨个给新娘子介绍顺便收红包; “这桌都自己人。王珊和王珊老公,哥们我太同情你了,王珊当年坐我后头没少虐待我; 你这么大胆子敢娶她~得得,喝一杯喝一杯。徐敏可是我哥,这位得叫嫂子,别看你比我大,结婚落在我后头,什么时候办事?冯立你媳妇呢?天天加班够忙的,下回聚会补上。这我们班班长,贺嘉轩,当年没少和我过不去。。哈哈哈哈,我都记着呢,这是他媳妇周青羽,漂亮吧?”
胡丹面颊骤然火辣辣的,就像被他狠狠给了一巴掌似的。
身畔贺嘉轩连忙揽住她肩膀,尴尬地解围:“我老婆胡丹。”
“对对,什么丹。”新郎官毫不在意,早被一拥而上的兄弟们拎着酒围过来,那个突兀的名字也被阵阵喧哗欢笑掩盖过去。
什么意思!胡丹紧紧揪着桌布。邻座高脚杯咕噜噜滚倒,杏黄裙摆被红酒染得通红……这条昂贵长裙可是她瘦下来之后特意买的。
直到凉风顺着敞开的车窗吹得遍体清凉,胡丹依然板着脸,身畔贺嘉轩却压根顾不上这些。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还有从外地赶回来的,相交十来年的同学好友聚齐不易。临走他和哥们把白酒分着喝了,此时酒气熏天,靠在椅背闭着眼睛。
把染脏的裙摆压在座位底下,眼不见为净的胡丹发动车子径直驶上马路。刚刚行出数十米,贺嘉轩就紧紧握住她胳膊,伸手指着路旁,不等车停稳便开门冲了去。隔着车窗能看到他蹲在路旁吐得翻江倒海,连鞋都脏了,她连忙扯了几张纸巾下车。
“让你喝!”她忿忿地扶着他埋怨。
贺嘉轩并没答话,只顾把胃液吐得干净。回到车上的时候他清醒多了,打开矿泉水漱口,半天才迷惑地望着道路两侧:“哪儿去这是?”
专心开车的胡丹半天才答:“我想出去走走。”
刚才还蔫头耷脑的贺嘉轩瞬间反应过来,“怎么了,老婆?”
“他们一个个都看不上我。”她专心盯着前方,眼泪扑簌簌滑落衣裳,胡乱用纸巾抹一把,“早知道我不来了。”
贺嘉轩单手按着太阳穴,头疼欲裂地说:“哪儿跟哪儿啊?李伟这小子喝多了,北都找不着,真听他的就甭过了。回家吧,脑袋疼。”
“天天跟家闷着,都闷出毛病了。我想找地方待会。”她并没说假话,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他:“一元有妈妈和大姐看着呢。咱们去后海玩会吧?老公老公,好老公了。”
那个地方对二人来说非比寻常。几年前暑假,两个初尝情爱滋味的年轻人恨不得昭告天下,我们在一起了!胡丹跟着他飞回北京,后者早早许下诺言,要带她去从小到大最常去的地方。
果然是个好地方。碧波荡漾,垂柳拂岸,后海到处是相依相偎的情侣;到了寒风凛冽的冬季又能在坚硬如镜的湖面飞驰冰车了。
柔情蜜意涌上眼底,贺嘉轩显然心里软了。“那也甭着急回去,晚上在外面吃吧,就去你特喜欢那家。”
“老公你真好。”车子停在红绿灯前,胡丹像个孩子般欢呼雀跃着凑过来亲了他一口,这才想起别的。“老公,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跟妈说一声。”
他摸出手机。
直到拐上通往后海的道路,胡丹才小声说:“老公,这阵我有点不开心。”
贺嘉轩的话语带着些许怜惜,“还是咱爸的事?医院条件不错,你看着安排,需要用钱就说。”
“我心里难过。我一直以为,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恨他。”胡丹目视前方,扶住方向盘的双手僵硬的像机器人。“自从有了一元,我才发现,他还是很惦记我的。”
看起来贺嘉轩倒不担心。“过过咱俩再回去一趟,让你爸爸看看一元。”
满心感激的胡丹握紧他手掌。“老公,我想带着儿子出去玩玩,天天闷在家里都闷出毛病了。”
闷在家里不是大事,宝宝一天比一天可爱,如同嫩苗逐渐成长;值得烦闷的是大姑子闹的全家乌烟瘴气。婚姻应该好聚好散,财产存款都是身外之物,平分也就罢了;不过胡丹也能理解贺嘉颖,换了贺嘉轩出轨还想抢夺儿子抚养权,她也会和对方撕破脸皮的。
听身畔丈夫又一次应允了,胡丹像小女生似的欢天喜地,“老公你真好……你要永远对我这么好,知道么?”
再也不许想起她。
北京城另一个角落,席间刚刚被提起的周青羽并不知道情敌的烦恼,事实上她正忙着帮表姐把关。
第一次从赵晴晴口中听到男朋友杨毅豪的时候,周青羽对后者印象很差劲:再好的金龟婿,和前女友暧昧不清也总是不讨人喜欢的。
此时人在眼前,周青羽才明白为什么平时爽快干脆的表姐舍不得了断。
金边眼镜,白净高大,三十二岁从事金融行业的杨毅豪给人第一感觉非常好,很符合赵晴晴这个文艺青年的口味。略加接触不难发现他彬彬有礼,言语幽默,令人如沐春风。
刚点完菜,他就笑着说,“晴晴给我说过你俩长得很像,果然是真的;如果不知道,我一定以为你俩是亲姐妹。”
当事人赵晴晴双手捂着脸颊,“我就是脸大了一点点。”
周青羽大笑。表姐妹俩五官非常相似,只不过她自己有张典型的鹅蛋脸,赵晴晴却继承了母亲方方正正的脸颊,一旦没有笑容就显得非常严肃,只好留长发挡住脸颊。以前几个表兄妹吵架,忽出奇想的周雁程叫她赵方方,惹得表姐大哭一场。
“你还没见过我哥哥呢,他长得和我大舅一模一样。”她一本正经地说,“有一次他跟着我大舅出门,别人还以为他是我大舅家孩子。”
两位男士都笑了起来,话题转移到缺席的周雁程身上。大周末的他硬说有事,跑得没了影子。自从周青羽返家,这家伙又动了出去单住的心思,这几天满处看房子顺便说服女朋友……嫂子家里不一定答应呢!
周青羽替他圆场:“他单位有活动,不去不成。来日方长嘛。”
杨毅豪爽朗地应下。
蟹肉龙虾汤包、花雕玉桂乳鸽、冰烧三层肉、生啫鱼头煲。。。。赵晴晴这家伙最爱吃辣,现在减肥了?周青羽奇怪地想。这家粤菜餐厅不错,当天汤水是莲藕煲排骨,汤水粘稠,连周青羽这种不爱喝汤的也大呼好喝。
原来这里是杨毅豪推荐的,“我在广州待过两年,在那里老惦记北京烤鸭,回来反而老想吃粤菜。”
郑远山倒不赞同,“我不行,在外面天天惦记家里头饺子涮羊肉,回来了天天吃这口儿,让我吃西餐还是吃不动。”
这家伙还不错,周青羽想。被表姐要求“把把关”的杨毅豪话题围绕金融行业打转,自己男朋友精通互联网企业,聊得很是投机,她和赵晴晴埋头吃甜品:杨枝甘露和奶茶很地道,流沙包也很香。
一顿饭称得上宾主尽欢,下月小聚轮到周青羽做东,赵晴晴叮嘱她拉着周雁程何君。当下各自打道回府。
“下次我们来吃杨枝甘露。”上了车的周青羽已经惦记下次再来,还没忘正经事:“喂,我表姐男朋友,印象怎么样?”
“还可以。”郑远山席间没喝酒,慢慢把车开出辅路,“他和你表姐多长时间了?”
周青羽回忆着表姐来济南那晚。“应该是去年认识的。”
“你表姐比你大三岁?”
“对啊,她79年的。”
郑远山笃定地说,“该结婚了。”
她忽然想起二人约定的“三年五载”,故意拉长声音,“照你说,两人要是三年不结婚,就悬了?”
“那当然。”双手握着方向盘的郑远山想也不想,“只要不是没房子或者别的什么原则问题,三年不结婚肯定黄了。”
周青羽连忙拎出反面教材:“不一定啊。你看我哥我嫂子,人俩好七八年了;每次我出去玩,都得给我嫂子带点什么,我哥嘛,哼哼。”
他呵呵笑,“不一样,你哥刚多大,你表姐岁数可不小了。”
第66章 第 66 章()
2008年11月11日; 北京
足有几十平方的阳台挂着杏黄窗帘,墙面石砖错落有致; 地板打理得能照出人影,细长翠绿的兰花从窗台径直垂落。看得出主人经常在这里盘桓,颇有些年头的茶几上摆着英文原版《红与黑》。
藤制木椅看上去相当舒适; 高雨怀抱缀着长长流苏的靠枕坐上去; “够能享受的啊; 古董吧这个?哪儿淘的?”
“去年旧金山,当场他就看中了。”地主张莹自然谦虚; “就一小店; 门脸挺不起眼的。”
“这个也是?”何君拈起一个小小茶杯端详; 那杯子只有寸许方圆; 仿佛掬在掌心的一小泓秋水。
“北海道; 十一我们俩不是去了一趟日本嘛; 也是偶然碰上的。”张莹答道。
何君并不是小心眼儿爱嫉妒的女生; 不过相交十多年的亲密同学飞上枝头变凤凰; 从此高高在上,倒显得她这只小麻雀一直扑腾在尘埃里。
见不得光的情绪纠缠着她; 如同毒蜘蛛铺天盖地的网。坐进明月酒吧卡座的时候,她莫名讨厌起平日青睐的莫吉托或者百利甜,直接问老板:“有什么劲儿大点的?”
他俩是熟客了,老板哈哈笑着指指两款入门酒水,她看也没看便点头。
“媳妇儿,过年咱俩搬出来住吧。”说这话的时候浇着巧克力酱的冰淇淋刚上桌; 周围堆着细碎奥利奥、草莓和黄桃。周雁程把水晶碗朝她这边推推,“二习回来了,我给她腾地儿。我早看了,我们家那边两居室一个月两千,咱找个朝向好的。”
何君赌气的咬一小口松饼。“那不行,太远了,我上班不方便。”
“要不住你家边上,晚上还能蹭饭。”提起女朋友妈妈的红烧排骨,周雁程就流口水。
“美得你。”何君白他一眼,把厚厚的培根煎蛋三明治递到他餐盘里,“光惦记吃。”
看上去周雁程真饿了,张口吞掉一大半,“还是我媳妇惦记我。”
“说什么也没用,我妈不乐意,老问房子的事。”何君却开心不起来,像个为生计发愁的女子般蹙紧眉头,“租房不是长久之计。”
半个三明治被扔回餐盘,周雁程穿过桌面伸过手掌,手心朝上带着些许请求:“媳妇。”
他的手指可真长,记得自己还问过:你为什么不学钢琴啊?何君抿着唇。
像是得到保证似的,周雁程紧紧攥住女朋友双手,诚恳的仿佛面对银行行长,“老婆,跟我搬出来住吧,不行先把证领了。我工资卡还五万,都在你那里;股市刨去二习的钱还有五、六万。今年金融危机,年终奖是指望不上了;过年我看看,不行就跳出来,钱你甭操心。当初咱俩说好了,毕业五年之内结婚,让你住上新房子,今年刚第二年。媳妇,你是不是着急了?”
“哪儿啊。”何君狠狠喝了一大口酒,果然劲儿大,张开嘴巴吸气。“还不是怕房子涨太快。我家这边0405年才几千块,去年涨到一万多快两万了,今年才落下来点。我爸我妈催着买房也是怕吃亏。”
周雁程继续甜言蜜语,“现在经济形势这么差,又刚开完奥运会,房价起不来。你放心,我家早准备好了,没房子怎么娶媳妇?”
这些话早听腻了。何君毫无兴致地“嗯”了一声,只顾埋头把两只玻璃杯里的酒水兑来兑去,看的酒吧老板摇头叹息……又不是鸡尾酒。
随着一声“媳妇儿,看这是什么?”两张机票被摆在面前,2008年12月26日北京直飞香港机票。“哎?”何君惊喜地睁大眼睛,圣诞季SHOPPING?“老公,不是说今年不出去么?”
“那哪儿成?”周雁程咧着嘴巴讨好的笑,“年底银行还能发点钱呢,怎么也不能亏待我媳妇儿。”
回家路上何君一直挽着男朋友胳膊,听着他滔滔不绝:《紫禁之巅》年底大聚,老段发话一个都不能少;“我是一只羊”练小号;玩腻联盟的“斗志不灭”改混部落,操作依然牛B,短短时间便把自家二习的牧师操作得名声大振。。。。
他总是这么乐观,像个洒落温暖明亮的小小太阳,何君默默想。
小区门口跑出一只半大不小的深灰流浪狗,对着何君摇头摆尾:它是个串串,加上身上生满癞,始终没人收养。到便利店买两根香肠撕开递过去,它叼住转身就跑,两人悄悄跟在后头。
自行车棚角落有个旧沙发,从洞里探出两只小狗脑袋,争先恐后钻出来围着灰狗打转。眼瞧着三只狗狗聚拢着吃的狼吞虎咽,周雁程提议,“以后咱也养一只?”
稍微好转的心情在遇到母亲之后荡然无存。
“我早多少年就说张莹脑子好使,该买房买房该结婚结婚,眼瞧着马上生孩子。”听起来母亲很愤怒,连带着她分外愚蠢。“你再看看你,耗了这么多年。。。。”
张莹老公都能当她叔叔了,何君腹诽着,今天还不如不去她家呢。“妈,我和周雁程说了房子的事,这两年肯定把首付付了。”
这个敷衍没能平息母亲怒火。“这两年?你多大了?你都快三十了!”
“不行我们租房,也不是租得起。”她没好气的嘟囔。这并不是气话,同样没有婚房的高雨和男友也准备靠着租房度过艰难期。“有什么的,房子迟早的事。”
站在喷头下面任由热水迎头浇落,何君那颗嫉妒羡慕的心脏才慢慢落回原处。房子像个紧箍咒令她头疼欲裂,另一个风度翩翩男人的身影忽然闯进脑海……如果周雁程能有赵睿的家境就好了,对了对了,最好也别玩《魔兽世界》。
回到卧室的时候母亲已经不耐烦了,用毛巾擦拭湿发的何君本能地做好吵架准备。出乎她的意料,母亲却没有发脾气,“君君,咱们家和周家都是泥腿子,谁也别说谁。当年追你同学那么多,你非跟小周好,我心里不乐意,也没说什么: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好,干嘛非让你不舒坦?既然拖到现在,就得说道说道:谁家闺女不想嫁个好人家?我和你爸快六十了,不图攀龙附凤,起码不能给你拖后腿吧?”
何君本能反抗着:“您老说这个,圣诞节他还陪我去香港呢。”
“小周这孩子是不错,那要看跟谁比。”当妈的早把要说的话琢磨清楚,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比赵睿差远了。”
这个名字仿佛定身符。房间一片寂静,过了半晌她才咬住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君君,打小儿你就要强,中考那会儿保送名额明明有你一个,你们班主任把名额给付然了,不就是付然她妈是XX局副局么?我要找你们老师,你说妈我自己考。结果考上人大附中。高考咱也不含糊,直接考上985,付然呢?二本线都没过吧?毕业咱又直接考了公务员,虽然挣得不多,可堂堂正正铁饭碗,这辈子稳稳当当,不比他们那私企民企的强多了?你四姨说得对,一家有女百家求,一辈子大事儿还不许咱们好好挑挑了?”
盘坐在床沿的何君盯着地板,仿佛看到周雁程那张俊朗阳光的脸庞。大一刚刚交往那会儿,他经常早早跑到图书馆占座位,然后她再慢腾腾带着书本过去汇合。有一次考试前她趴在图书馆桌子睡着了,醒来周围空空荡荡,只有他在对面悠闲自在地翻着《绝代双骄》,窗外晚霞漫天。她揉揉眼睛发会儿呆,才想起问他怎么不叫醒自己,周雁程胡噜胡噜她脑袋,小声说:“你睡觉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君君,咱们不偏不倚:小周长相不错,又是研究生,这点比你强,可其它方面就差远了。他毕业那年我琢磨着怎么也能进个银行国企,可家里又没路子,怎么也得从基层干起。果然一个月八千块,就算花一半攒一半,一年攒六万再加上年终奖,就算办贷款,什么时候买得起房子?到时候你多大了?”
明明是我们家让他选择银行的,何君闷在肚里。母亲继续苦口婆心,“这要没赵睿,也就算了,现在人家托了你四姨来说合,那就好好说道说道。赵睿他爸正局级干部,家里头开公司,他自己爱丁堡大学硕士毕业,又比你大六岁,我倒觉得合适。”
“君君,女人最不经老,偏偏小周还比你小。你看你爸爸,结婚前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呢?再看看你四姨,你姨夫就跟养俩闺女似的,说过一句重话吗?”
四姨年轻时是左邻右舍难得的美人,追求者甚众,英俊潇洒者事业有成者大有人在;四姨最终选择的却是年长七岁、其貌不扬的姨夫,令人大跌眼镜。婚后姨夫升为国税系统领导,家里数套房子,连带着四姨潘琦也水涨船高。饶是如此,姨夫在外风光得意,家里对妻女言听计从,再加上潘琦嫁了前程似锦又门当户对的鲁小英,家中蒸蒸日上。
如果四姨是慧眼识珠的榜样,母亲就是有眼无珠的反面教材。母亲是四姐妹中最漂亮的,成绩也出类拔,常被姥姥姥爷称赞最有出息。等到谈婚论嫁年纪,母亲裙下拜臣有如过江之鲫,单位领导独生公子、办公室普通同事。。。。最终却嫁给父亲,同样令人意料不到。
父亲家庭平平无奇,自身能力也不过尔尔,外貌却十分俊朗,很像当年轰动一时的日本影星高仓健。这桩婚事遭到了姥姥姥爷乃至三位姨妈一致反对,热恋中的母亲偷出户口本先斩后奏。
就像专门论证“得不到家长祝福的婚姻总是不幸福的”这个真理,何君的家庭称不上悲剧,却也谈不上幸福。熊熊燃烧的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矛盾逐渐显现:两人年纪相当个性要强,时间长了磕磕绊绊,互不相让。九十年代国企改革,就像周雁程父母一样,父母单位分别陷入困境,只能勒紧腰带混日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一语成谶:姥姥家不用操心,三位姨妈照顾得妥当;爷爷家却是矛盾堆积如山,又动用了她的婚房款,连何君的心也凉了。
母亲和四姨只差两岁,看起来却比后者苍老七、八岁,何君低下头不忍看她鬓边白发,“妈,各家过各家日子,您老说这些干嘛?再说了,赵睿家里比咱们家强,人家也看不上我。“
“好端端的我惦记着攀高枝儿?赵睿妈妈和你四姨十几年交情,也不是外人;人家说的清清楚楚,也不打算找什么女强人,就指望赵睿找个踏实过日子的。你这正经八百的学历,又有稳定工作,有什么不行?再说是他赵澜先看上你的。你四姨今天电话还说呢。。。。”
赵睿先看上我的……尽管一个小时之前还被男朋友送到楼下,何君依然心脏怦怦直跳:能被一位英俊多金、风度翩翩的男士爱慕着,无疑是件幸福的事情。
书桌电话响起,却是刚刚到家的周雁程,隔着细细电话线能听到《魔兽世界》雄壮激昂的音乐,令何君意兴阑珊。匆匆应付几句,抬起头的她愣住了:昏黄灯光映照下的母亲双目红肿脸色灰败,刚问了句“妈怎么了?”就明白过来。
“又是我爷爷家破事儿吧?她们讲不讲道理?”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把她从头到脚笼罩住。
“君君,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的钱打算说给你付首付。”妈妈拉紧她双手直哆嗦,“你爷爷生病,做儿女的该掏钱掏钱该看病看病,可凭什么都推给咱们家?”
何君流着泪把母亲揽进怀里,就像童年时母亲常做的那样。她像颗小树苗一天天长高,母亲却日渐衰老,一天比一天更离不开她。
“不用我张嘴,你二姨三姨早放出话来,要出钱给你办嫁妆,是我拦着没要,再说你二姨三姨那点现钱全套股票里头了。”母亲脸色平静,像是一颗黄莲含到最后早已习惯,苦涩滋味,“以前我们姐几个我最好,现在就我混得最惨。我拉不下来脸。”
何君眼中含泪,耳边母亲喃喃自语:“君君,当年你大姨给我介绍她一个师兄,我嫌人家长得不好看,挑你爸爸了。结果人家现在是某某单位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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