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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香入骨:帝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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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见一家院门前隐隐有人。待走得近了,忽听一脆生生的笑声传来。
声音不大,而街道寂静,南宫诺耳力又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人所及。
却听那声音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降雪,能饮一杯无?”
声音娇美,却又清清点点,既无乍见惊喜,又无挽留不舍,就那么缓缓道来,便不似邀请,并非询问,不过淡淡一诉,不过相知相遇相逢。偏偏动人情意却都盛在几句话中,淡远清香。
南宫诺转眸凝视,隔着落雪看过去,女子的容貌看不真切,只看见那女子绯色夹袄流云长裙,藕色斗篷曳地,两手抱腰,婷婷站在一座府邸门前。
花灯明黄,斯人非**。
女子面前站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黑色锦袍,乌发轻束,斜倚在朱漆红柱上,看不见相貌,也看不清表情。男子抬手抚上女孩额前的垂发,笑道,“不了,绾婳,我得走了。”
“绾婳?”
南宫诺眸中一亮。却见男子已松放下抬起的手,回身几个起落,人已无踪影。
诺眼角略带笑意,朝着姑娘走去。
绾婳听得声音,抬首看去,只觉突然间,世界便静了。
就看着他那么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穿过飘飞落雪,昂扬的气息,清逸的脸庞映着雪的白色,眼角,是温润的笑意。翩翩气度,婉若谛神般的风姿。
“绾婳姑娘好兴致,不知小生可否有幸与姑娘把酒,话这,风花、雪月?”南宫诺边走边道,说着微微眯起双眸,透过飘飞的雪,看对面的人。
绾婳不禁莞尔,抬眸看他,
“公子,醅酒凉薄,红炉未暖。恐无法衬合这风雪花月,公子的兴致怕是要辜负了。”说完话,侧了身子便准备离开。
“适才的公子难不成也是嫌醅酒凉薄,才不悦离开的?”南宫诺笑言。
绾婳见南宫诺气度清逸翩翩,自有贵气,不似一般书生,也不似商贾之人。本无意与他交谊,此时见他有意调侃自己,不禁站定。
“这醅酒虽是凉薄,但用来与朋友叙叨倒还是够了分量。只是与公子素昧平生,才觉薄情寡淡。”说着抬起螓首,水眸流出一丝暧昧。嘴角勾勒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淡淡不可闻。
明明是媚眼如丝,却是一脸单纯。
“哦?可是小生我恰恰觉得正是炉暖酒酣之时,可否借光与姑娘一叙风月?”南宫诺几分笑,邪气盎然,兼有无赖。
“素昧平生,何来风月?”
“姑娘弯目如月,言辞比风,在下万幸得一睹才是,怎可不叙?”
“呵呵,在我看来,公子,这场风雪,你是借了他的。明天你来,若还有此情此景,咱们便把酒话风月。如何?”
绾婳说着歪歪头,想了想又道,
“还害怕公子一时兴尽,不肯赏脸罢了。”
俏皮一笑,雪腮上绽放出两个小小梨涡。映着灯笼里橘红色暖暖的烛光,无限娇媚。眉间的花钿飞如云鬓,青丝在风中在有一丝拂在腮边。
好个聪明的姑娘,南宫诺不自禁,伸出手替她轻轻捋下。指尖触碰到那细腻的肌肤,二人不觉愣了一下。
刹那间,南宫诺已恢复那副翩然的神情,
“姑娘有趣至此,倒是小生唐突了。若明朝有此风月,小生接姑娘过府一叙。”
绾婳轻轻低首,细碎的额发挡住了眼眸。
退了一步,转身,离开。青丝披肩,鹅黄色的明珠钗点点光晕。
“绾婳,”南宫诺向前迈了一步,“叫我诺。。。楚诺”。
婀娜的身影并未停顿,朱门缓缓合上。南宫诺抬起头,雪越下越大。整片的飘落,漫天飞舞,遮断了视线,诺的眼光在院门前的牌匾上久久停留,“明府”。
隆冬的风声正急,雕花窗棂微微响动。屋内的烛火明晃晃摇曳。
南宫诺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信封上火漆,起身,准备交给老管家黎叔让他送出。
一步迈出,猛地烛光忽灭,窗棂断裂声响,紧接着一道银光扑面而来,南宫诺胸前的伤口却猛地如裂开般剧烈刺痛。不及细想,本能伸手去捂住胸口。
银光忽的大盛,破空声似乎更响,转眼便已到身前,眼看就要射入南宫诺体内。他微微冷笑,突然抽放下伤口处的手,却不接那银镖,反而向那银光来时方向撞去。
那镖却猛地顿了一下,来势立减,然后软软撞到了南宫诺象牙白色的衣袍上,当啷落地。
胸前伤口剧痛骤然缓解,南宫诺俯身捡起那枚飞镖。
沉甸甸,竟是纯银打造的。镖头锋利,兀自闪着寒光,镖尾刻着一个繁写的“离”,像一只怒放的梨花。整个镖身,却已是淡淡的乌黑。
那一箭上淬的凤鸩果然厉害,南宫诺自嘲一笑。
门猛地被推开,有人疾步走进。
“诺,”来人有几分单薄,青玉发冠,眉目清淡,嘴角扬起如和风暖暖,他的眸光微微闪动,“出什么事了?”
南宫诺翻转了手中银镖,抿抿嘴摇头,“嗯?是你啊子琛。离门的夺命镖,无妨。”
子琛不语,忽的皱起眉头,只低声警惕道,“有人。”
屋顶青砖轻轻相抵,冬季冰雪最是轻滑,来人轻功了得。
“天寒地冻,他也不怕冻着。”南宫诺嘲道,将银镖放在桌上。
手还未离,身后忽传巨响,青砖崩落,有人从房顶跃下,一个闪身,已与穆子琛战在一起。
蒙面,黑衣。
经典的夜行装扮,手中一把银刃,招式连绵,子琛没有武器,徒手而已,不到五招已被逼得连连后退。
那人见机银刃横贯刺出,剑气盈人,子琛无奈向后跃出。那人收回剑势,回身向南宫诺刺去。
南宫诺侧身避过一剑,眸光掠过剑身游走的龙纹,猛地一沉。是他?!
当下左手扣住那支还未放下的银镖,右掌微翻直击那人胸口,竟也是不要命的掌法。
那人不敢怠慢,有传恒亲王武功深不可测,这掌即使没有击在身上,光是凌厉的掌风就已致命!为了这次赔上小命可不厚道!忙扬起手腕顺势横过银刃来挡。
一挡之下,执剑的手微微发抖,只觉南宫诺掌风逼迫,扑面而来,自己呼吸困难。
蒙面人欲待说话,已是不能。正是大惊,忽的感到面前一轻,掌力忽消,蒙面人仓惶地后退未待站稳,剑上“当”的一声巨响。便觉手臂酸麻不已,手中剑竟拿捏不住,一个脱手,银刃掉在地上。而之前扣在南宫诺手中的那枚银镖,也插在地上,入有一寸。
南宫诺不再动作,静身看他。那男子双手垂立,倒也没有出手,蒙面之上一双美目忽的妖娆顾盼,略带笑意。
子琛已取过南宫诺挂在墙上的长剑,薄刃轻卷,探向那人背部,男子听得风声,动也不动。
剑势忽去,只在男子发髻处一挑。男子蒙面面巾滑下,乌墨青丝流露。几乎与此同时,他自己裂开一身夜行之服。劲气未尽,那夜行服下,一身红衣兀的飞扬,裙裾翩翩,极尽媚态,便像是一阵靡丽香云忽的涌入。
面庞雪白,眉如远山之黛,唇如三月桃花,便是,秀美绝伦。
南宫诺轻轻摇头叹道,“可惜了,一幅好皮囊,偏偏是个须眉。”
子琛微微一愣,抢上前看那人正脸,不禁笑骂,“诺,这货竟然是抒烈!”
男子皱眉,“穆子琛,你什么时候能不用这么粗鄙的词语称呼我。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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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之回雪(一)
一壶温热的上好花雕,一盘辣酱鸭爪,一盘松爆扇贝,一盘浇汁豆腐和一叠南辰特色的五香花生米。
外面寒风紧,他们三人倒是和洽地坐在街旁一家小馆里自得地喝着小酒。
“抒大侠最近在哪里发财啊?”穆子琛抿着小酒。
抒烈长叹一口气,皱眉道,“生意不好做啊。这南辰的地界,朝廷说是低税养息,其实地方有那么多墙头蛇,暗中勾搭,欺负我们这些小百姓。穷啊。”
“你做生意都快成精了,堂堂南辰一点红,还哭穷。”
抒烈。掌握着南辰漕运的抒烈。
也是一身红衣,神出鬼没,放荡多情,自称南辰一点红的抒烈。
最狗血的经历是曾与采花贼西夜一点红比试御女之术,最后逼得那厮退出江湖再不现身,由此名声大噪,一战成名。
抒烈摆摆手,“诺,你们走访调查了那么多盐商银号的大贾,却到现在连根毛线都没给我,可不就是因为抒烈小本买卖,入不得你们的眼吗?”
“我不找你,你就坐不住了?这可不是大老板的定力。你不是最会把握主动权谈生意地吗?”
南宫诺把玩着手里的酒樽。
“你不用看了,不值几个钱。这瓷器古董什么的,我比你在行。”抒烈斜着眼睛打量南宫诺我的酒樽。
子琛嗤道,“就你。不知道谁小时候攥着诺的夜壶不放非说是他二舅公奥巴家的马用过的,说我们布什货,不懂市场行情。你看看,现在奥巴家的盐都卖不出去了。”
抒烈瞠目。
他们三是儿时友。
儿时友,莫相忘。
后来南宫诺回了宫上了战场,穆子琛追随左右,成为闻名的银枫将军。一身银甲,曾独身出入敌营取上将首级。
抒烈后失去了音讯,再听闻时,便是那喷狗血的桃色新闻,和富甲一方的年青小开。
“我想知道,传言中手握南辰漕运的抒烈,到底掌握着几分漕段。”
抒烈一声轻笑,“若对他人言,能有六分。不过对你,只有四分的样子。”
南宫诺点头,笑,“抒烈果然好手腕,这次几年的光景,拿下了慕容家大半辈的财产罢。”
抒烈却突地很正经,“可不能这样说。慕容家对抒烈恩大于山,若那老爷子什么时候要把这些要回去,抒烈连眼都不眨地还给他。”
“不过,诺。朝中之事,我了解得不到一分。但你此次巡督,若见到南辰残余,还请手下留情。”
南宫诺一挑眉,“反贼不清,国之不稳。抒烈,我没有记错,你之前袭我,用的可是离门的飞镖。”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以暴制暴如何换的来太平?血腥镇。压的结果必然是积恨与不休止的反抗,这就跟给人看病一个道理,上来一阵乱扎是会死人的。”抒烈正待说话,却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
南宫诺眼中闪过一丝好笑,朝那人看去,青布衣戴头巾身形娇小,还背着药箱,身后还跟了一个更为瘦小的侍儿。果然,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正是昨晚在明府门口碰到的那个姑娘,绾婳。
谁知她竟似甚是欣赏抒烈,竟就挨着他坐下了。青衣肩袍还蘸着雪。
“外面下雪了,进来避避,没有打扰几位吧?好冷呀,可以借兄台的酒暖暖身子么?”抒烈笑靥如花地允了。
绾婳一面在心中暗道,花样美男子啊,一边毫不客气地举杯啄了两口,顿感暖意袭来。她这才笑嘻嘻抬头打量几人。
看到南宫诺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呆滞,呃,是他?
而南宫诺看到她大喇喇坐在抒烈身边时,脸色已现不悦,看到她对抒烈那一笑嫣然打小心思时眼眸已经沉了。
他虽算不得识她,但他也莫名其妙地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她在自己面前去识别的男人啊。
穆子琛抒烈一惊,这人虽是男装,二人眼力,自是能看出是个女子,怎的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唤南宫诺?便是太尉府那位,也才敢如此称呼。
抒烈却暗想,诺的这笔风流债,要不我替他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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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之回雪(二)
却听南宫诺淡淡道“这是谁家好俊的小哥,昨晚与楚某的约定,不知可还算数?”
北风如卷,飞雪乱走。
但既见君,云胡不喜。
绾婳心里蓦地撞出两句话。
她擦握了两手,“公子并未遵守约定去府中寻我,小生我自然也可不遵守约定。不过我大人大量,便在这里借这位花样大哥的酒水和楚兄喝一杯,亦尽薄兴。”
花样大哥?她在叫谁?抒烈眯眼。我吗?
再能理论的时候,绾婳已经别别扭扭地被南宫诺拽着手走出好远,终于把手甩出了那有力温热的手掌。
“公子的举止可没有你的尊容那么斯文。”绾婳没好气地说。
南宫诺笑道“哈哈,我区区一个须眉男子,不过一副空皮囊罢了,不如姑娘你。。。。”他说着,眼眸一暗,作势低头便往绾婳发上凑去。
不知为何,绾婳虽不喜他这副轻薄的样子,却又并不就讨厌了他。皱皱眉,伸出一只玉葱般的手指,将那作势邪佞的脸庞推离自己的安全范围,
“我只知道,有的佛像,内里明明是个泥坯,偏生装成个金身学度人家过河。”说着径自向前走去。
明府本即在内城一隅,走不远便是虞域的栖霞湖。夏季里湖边的垂柳拂波漾痕,鹅黄翠绿掩映一池碧水。而现今不过是一池莹雪。
再美好的事物,总归也有被风霜掩埋的一天。
绾婳忽感身上一暖,一件带着淡淡木棉香的温暖长袍覆在她的肩上,“这玄色正合你。”
“玄色合我?”她笑,“我很老吗?这么正统的色泽,只有你们这样故作老成的人才穿。不过我比较百搭。”
南宫诺莞尔,“你在这儿长大的吗?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和我的母亲。这是我呆过的最干净的地方。”南宫诺看着一池白雪,低声道。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这不奇'www。fsktxt。com:看书吧'怪。你莫过得太累。”绾婳拢了拢身上披风,抽抽鼻子。
母亲当时在这里生下他,皇家这种事情并不光彩,他从未与什么人说过,今日却忽的无意便提起。
或许就是这样。
时光碾转了沧桑,那些刻在心底的感觉,残留成一点朱砂,却依然能让人不经意间沉沦。
他一时惊觉,并不再说话。
绾婳听他不言语,接着宽慰他道,“即便苦呢,大男人嘛,日子苦一点又何妨呢?你笑笑罢,别枉费了你这张云淡风轻的脸,一看便知体内阴毒难散。”
听得此话,南宫诺一愣,他是中毒没错。“那医明大神医所看,小生还有救吗?”说着南宫诺一双无辜的凤眼无限期望地望着绾婳。
绾婳却道,“我不是明神医,我的医术是跟我娘学的,出诊的时候,请的是水大夫。”
“哦?都说出嫁从夫,就你家规矩多。那,水大夫可在,能不能帮小生瞧个脉?”
绾婳眼眸却暗了暗,“我母亲,早都不在了。她为了救我,逝世了。”
南宫诺不意如此,低声道,“抱歉。”
那晚,在明府门前,
雪又纷纷扬扬了。漫天皆是鹅羽,梦一般铺天盖地。
绾婳不禁走出两步,仰起螓首,闭上双眸,让雪花飘落在她胜雪的肌肤上,长长的睫毛随着雪花的落下有一丝的颤动。她缓缓举起披风下的双臂,伸展开去,青袖有几分滑下,露出白藕般的玉臂,双手轻拈。在漫天雪舞中,她静静地站在那,延颈秀项就像是一株缓缓开放的栀子,带着淡淡明丽的光晕。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南宫诺眸色低沉,他大步走上前,双手楼上绾婳的腰间将她拥入怀中,随之双臂一紧,将她贴紧自己,脚下轻动,就搂着她转起了圈。飞扬的衣衫和散落的青丝在飞雪中回旋起舞,并不绚丽的衣摆也能划出旖旎的弧度。
绾婳犹豫着伸出了玉臂,咯咯一笑,双手环上了南宫诺的脖子,抬首将下颌抵在了诺削利的下颌。浅浅地笑,眸底春华,雪腮梨涡尽现。
诺凝视这桃花般的笑靥,一瞬间没有抱负,只愿携怀中人天荒地老。
飞雪漫天,二人的回旋的衣角掀起了一整个冬天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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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园琴鸣变
“王爷离朝两月余,大小市城镇事必亲躬,皇上深感欣慰,又时时惦记着您的伤势,还望您督训完毕后早日还朝,皇上还有要事委任呢。”
常侍冲着南宫诺道,肉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常侍是皇上身边的近侍太监,现在却亲自来送信,一番客套后告诉南宫诺皇帝想他了。
南宫诺站起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承蒙父皇看重,诺必尽心尽力,为我大辰谋福,为父皇分忧。常公公一路奔波,诺已安排好驿站并略备酒水,小地方,您也别嫌淡泊,快去休息吧。本王必尽快回宫。”说笑着站起身,躬身拱手,一脸忠谦。
常侍笑嘻嘻地走后,诺的脸色恢复冷冽。倒是推门而入的子琛,温朗的笑脸一如梨花,抒烈始终若有若无的媚眼。
“准备什么时候走?”
诺望着窗,“咱们不急,按计划把我们的事情办好。”
“对了,诺,宫里的信说,静贵妃突染恶疾,眼看着就不行了。皇上待她不薄,必会有一场大丧。刚才常侍有说到吗?”
“哦,没有。”南宫诺扬了扬眉,眉角冷淡延伸。
“左右不过几天的事,不至于整出这么大动静吧?”一身红衣的抒烈眨着妖媚的眼睛疑惑地看着穆子琛。
“宫里那个人做事始终谨慎,何况不过是顺便而已嘛。静贵妃原来不是也很争宠的吗。”穆子琛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静贵妃陈菲是承嘉皇帝从当皇子时就娶下的侧妃,育有七皇子南宫谚和帝姬南宫羽。承嘉皇帝曾待她不菲,与祺贵妃同样位列正一品,同时掌管后宫大权。
直到他的宠妃阿容,也就是南宫耘的生母容妃难产而薨,牵扯到静妃棋妃等后宫高位,却因关系交杂无法中办,承嘉帝一怒之下立了丽嫔为后,才对她冷淡了去。不过现在年纪大了,总是念旧,往事也不再提。
深宫红墙,锁着无边的繁华,和寂寥。
芙蓉帐暖,暖的是一宵凤鸾,冷的是红颜残生。
“小姐,老爷叫您到书房去呢,两位公子也在,您快过去吧。”府里的小丫头环儿拘谨地对绾婳说道。环儿是姨娘房里的丫头,据说老爷对她有意,平时也很是疼爱,怎么今天巴巴的把她赶来做这没的紧要的事。
“嗯,知道了。”绾婳收拾了便准备跟着环儿过去,谁知那小丫头早已不知跑到哪去了。
明绾婳之父明平,经商多年,更一手掌管虞域的药草医疗,也算是富贾一方。明府不甚奢华,但也总是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的。
从书房到别院有一段不长的阁廊,那是绾婳的母亲水淼儿还在世的时候建的。母亲爱极了日休的诗画,母亲是医女,而母亲本身也是虞域有名的才女。那时,每当到了父亲清休的下午,母亲和父亲就在这阁廊上聊天,作画,或者吟诗。阁廊的两侧种满了卿花。
子卿,执子之手,与卿白头。子卿花异根而生,同株绽放,一处凋零。
父亲也曾牵着母亲的手,站在阁廊边看盛开的子卿花,看银河星点,看织女鹊桥。父亲说,淼儿,山无棱,天地合,乃敢取君绝。母亲的脸上是幸福的笑意。呵呵,旧景依存,斯人已去。可若不去,是不是只闻新人笑呢?父亲说这花是最配母亲的,因为母亲的姿颜是艳丽的,而眼眸却是安静而淡然的,明丽的颜色让那份美更生动真实了些。可是绾婳总觉得,这是,父亲的怕。
柳园琴鸣变(二)
待绾婳赶到书房,果然见父亲等三人都在了。父亲明平手中握着一封信函,兄长明瑾离坐在侧首,三弟明瑾然一脸不安的站在一旁。
“婳儿,你来了。”
“嗯,爹,您找我?”
“婳儿”父亲的脸上有一点点难色,顿了顿他说,“你年纪到了,今天突然把今年送选的单子送来了,头一个就是你。我们一家在这里十多年,自欺以为是远离朝政是非,更不愿你掺和到朝廷里去,本欲借口你染病瞒过这一次,到下轮时你也就过了岁数。可是今天下的本子里有特指的参选名单,你就在第一个,还有和你交好的方家忆雯也在名单里。”
父亲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绾婳,绾婳不置一语,选秀,这一天还是来了。身为子民,这是必须遵从的荣耀。但是如果皇权又下浸染了家族的血腥,那又如何。修长的手指握紧,饶是她从医不留长甲也将手心扣出了血痕。
“如果,如果你一定不愿意,那为父便让瑾离带着图进宫面圣。。。”
“不。”父亲的话音未落,绾婳便断然打断,绾婳停了一下,静静看着父亲,“那图那是最后的保障。毕竟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与朝廷过不去。我去就是了。“
“婳儿,为父本想给你找一门好亲事,不让你吃苦。嫁一个自己爱的人,这一直都是你母亲的梦想。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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