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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宫院锁深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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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不知冷笑了有多少声，他说这么多废话的目的不就是在暗示我如今除了他，我在婚嫁之事上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良禽择木而栖，与其等着那个迟迟没有出现的男人还不如抓住眼前的机会。他向来因自己是皇长子却不是嫡出而心里充满怨气，如今太子爷更是明目张胆的吃喝玩乐没有作为。我若是可以在康熙爷耳边帮他扇扇风，他或许就可以离自己的欲望更近一步。如此一来，也算是一盘好棋。可他千算万算，不知我心里已经有了十三爷。任凭他有三寸不烂之舌，我也不为所动。三言两语把他打发了之后，他想来也是怀恨在心了。
后来，听说太子爷去西郊打猎不小心受了伤。康熙爷本来对他那日没有出现还颇为生气，可看到他一脸狼狈的样子又不忍责怪，也就不了了之了。或许，所有的巧合也不全都是巧合。只是，不知道太子爷一直仗着康熙爷对他的喜爱而肆意妄为的生活究竟还能过多久。有朝一日，心里的隔阂越来越多，所有的宠爱都会变成一把把利刃还给他。
冬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晌，实在是看得我有些浑身发麻，这才有些不耐烦地埋怨了起来，“不去干活，在这里看我做什么？就不怕我这个御前侍奉给你难堪？”我半认真半打趣地问着她话，她竟也不害怕，反倒是噗嗤一笑。
“看你长得好看呗！确实好看，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气能把你娶到手？”她见四下无人，更是自顾自地往我身边凑了凑，“自从来到这儿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注意你了。我倒要看看，敢在御前打瞌睡的人究竟是哪路神仙。没承想，不是神仙却是仙女。后来，你教训人的样子也实在是太解气了。春幸和我一同在永和宫里伺候，平时没少欺负我。如此说来，你也算是帮我出了口恶气。真正让我佩服你的还不是这些，你居然敢向万岁爷要男人！怪只怪你是女儿身，其实也并不比男儿差。我冬哥就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你要是不嫌弃，咱俩拜把子？”
“拜把子？”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她一把拉到了院子里。她说只要诚心，老天爷一定会听到我们的祷告，就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了。她与我同岁，生辰却要比我大一些，本应唤做姐姐。可没想到，她却硬要让我叫她妹妹。我皱着眉头，难不成这天底下还有抢着做辈分儿小的主儿？我也不在意，想来她只是觉着我行为处事颇有一些大气的风范，索性给我这个御前侍奉一点甜头吃。虽然结拜一事是她心血来潮，可我总要有些表示。只不过那些身外之物都在住处，只能改日再拿来送给她。
两个人还没进屋子，就被大阿哥派来的小厮叫住了，“可是冬雪姑娘？奴才是大阿哥派来的，大阿哥说您近日服侍万岁爷辛苦了，特意让奴才给姑娘送来了一些补品。姑娘赶紧收一下，奴才也好回去复命。”
说着，冬哥就要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我一把拉住了她，让她先回了屋子里。这个小厮我见过一面，他确实是大阿哥身边的人，我自然是不用怀疑。可这青天白日的，大阿哥毫不避讳地让人来给我送补品，又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想。名义上是牵挂着康熙爷的身子，可他那些花花心思还是瞒不住我的。他那日已经把话挑明，我却装傻充愣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肯定也是不死心的。以为对我多加照顾，给我些恩惠，我就会掉进他的温柔乡，也简直是太小瞧我了。我没有理会他，转身就朝屋子里走，“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我不需要。还有，回去帮我告诉你们家主子，以后不必再送任何东西过来，我怕没有命收。你把这些话转达给他，他应该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他先是一愣，又立马跪在地上，“姑娘，这些话要是奴才这么说了，恐怕奴才就活不到明天了。大阿哥向来不喜欢送出去的东西又被还回来，姑娘就别为难奴才了。姑娘要是实在不想收，可自行去找大阿哥？”
我终究还是心软的，大阿哥待人一向苛责，更何况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奴才。迫于无奈，我只好暂时收下了他送过来的补品，想着改日再还给他。八阿哥送我镯子的事情已经让我吃了亏，我可不敢再随随便便的收取任何本就不该属于我的东西了。若有所思的进了屋子，冬雪又立刻围了上来，“莫非，连大阿哥对你都有意思？看来，这御前侍奉还真是件好差事。若是太子爷地位不保，大阿哥又是众位阿哥中年龄最长的，万岁爷很有可能会把他当做除太子爷之外的不二人选。姐姐反正都向万岁爷求了赏赐，不如嫁给大阿哥？也不失为一种良策。你现在是我姐姐，我自然也是希望你可以幸福的。有一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许多女子强求也求不来的。”
我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看了起来，她也算是永和宫里的老人了，言辞之间居然还是如此不着调。聪明有余，才智不足。我把补品收起来，又对她好一顿说教，“这些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春幸为何会被贬去浣衣局，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在这宫里，很大一部分灾难都是因为祸从口出。你今日这些话若要让旁人听了去，怕是不只是掉脑袋这么简单。株连九族，也是有的。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把谁都认做妹妹，你要是连这点分寸都不懂，拜姐妹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可你要愿意叫我一声姐姐，凡事就要听我的。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听明白了吗？你在我这逗留太久了，先下去忙吧！”
她点了点头，见我好像真的生气了，这才老老实实地退下了。之所以向康熙爷要了赏赐，不过也是想有朝一日顺从自己的心罢了。可若因此招来更大的祸端，就得不偿失了。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当断则断。把补品收拾好，二话不说地就冲出了屋子。这个时辰，应该已经下早朝了。我若动作快些，还是有可能赶在大阿哥出宫之前把东西还给他。御前侍奉的事暂时交给冬哥，我也还算是放心。
也许是路上跑的太着急了，又生怕错过这次和大阿哥见面的机会。一个不留神，居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才发现崴到了脚腕。最终，还是错过了阿哥们出宫的时间。回了奉茶的地方，冬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告诉我春幸投井自尽了。
第28章 生死悬一线（）
听说春幸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我从未想过要害她性命，却又觉着她的死和我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因为脚腕受伤，就暂时把御前侍奉的差事全权交给了冬哥打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几乎都是自己拿主意。我知道，她以为那日的那番话得罪了我，也不好总是叨扰。
“姐姐，大阿哥之前派人送来的补品都已经尽数还回去了，你大可放心！”暖云倒了杯凉茶递给我，又捡起一旁的扇子帮我扇着风，“只是眼下天气炎热，姐姐脚腕的伤总会受些影响。我打听过了，万岁爷那里也一切妥当。冬哥虽然平时看起来咋咋呼呼的，可关键时候还算是靠谱。姐姐安心养伤，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春幸呢？春幸的尸体可有安排妥当？”我摇了摇头，让她别再只顾着给我扇风。看着她额头上不断冒着汗珠，我自然也会心疼。
她慢悠悠地停了下来，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悲伤，“以为送去浣衣局能保她一世平安，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就白白丢了性命。好在德妃娘娘念在旧情的份儿上算是厚葬了，也给了她家里人不少的赏赐。可是，姐姐不觉着这件事很是蹊跷吗？她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自然是把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金贵，又怎么会自个儿投井自尽呢？可就因为查不出什么，更不会有人为了一个不打眼的奴才大费周章。以前还不觉着姐姐说的话在理，如今细细想来这皇宫里真是视性命如草芥的地方。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刚想要安慰暖云几句，就听见门外四贝勒爷和十三爷的声音。暖云赶紧收拾了一下表情，从床上起身，“奴才见过两位爷，两位爷吉祥！”
“怕是有人现在不吉祥！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十三爷手一挥，让暖云退出了屋子。
“四爷和十三爷怎么有时间来看奴才？脚腕受伤了，无法伺候两位爷，还请两位爷担待！”自从春幸一事被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我更是觉着这紫禁城里寒冷的如同冰窖一般。我当真做到了谨言慎行？可好多事还是任凭自己由着性子来，只能收敛再收敛。
十三爷和四贝勒爷诧异地看着彼此，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我。本以为我生性爱胡思乱想，会把春幸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弄出一副自怨自艾的表情。没想到，反倒是从这件事中得了教训。不再咄咄逼人，不再一意孤行。
四贝勒爷自顾自地喝着茶，十三爷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跌打损伤膏递给我，“听说这家铺子的跌打损伤膏尤其的好用，你每日早晚涂在伤患处，应该会好的快一些。我不能久留，还要去看看拾欢。心里的话，大可说给四哥听。其实，他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没有人情味儿。”他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说什么要是让四贝勒爷听见我曾经说过他的坏话怕是会不依不饶。
我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自从当了阿玛以后，十三爷的性子确实要比以前还要开朗一些。大概是不想把无谓的心事装在心里，白白地给青柠徒增了烦恼。况且，拾欢也许更喜欢看到一个满脸笑意的阿玛吧？
我一瘸一拐的从床边移到桌子前，想起那日四贝勒爷帮我说话的样子，还是觉着有些暖心的。刚要答谢他一番，他就转头看向了我，“如今出了人命，才知道害怕了？我知道，你只想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对我们这种不喜欢的人，最好就是漠不关心，这点你做的很好。可一意孤行的结果，只要错了一步，也许就会万劫不复。你要记得，春幸确实是因为受不了每日在浣衣局帮太监们洗衣才会投井自尽的，与他人无关，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仗着皇阿玛对你的喜爱就肆意妄为，敢向皇阿玛要男人的人没有人可以保证她可以一辈子平安无忧。谨言慎行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也不是每次都会得到老天爷的眷顾。我不想十三弟因为你受到任何牵连，仅此而已。”
我不是故意的，也从未想过要害人性命。我幽幽地望着他，他又看了我一眼，许是觉着我并没有把他的话听到心里，随口一句不经意地咒骂就挑帘离开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心里有了十三爷以后我几乎整个人就不受控制了。我讨厌被别人利用，可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别人？利用四贝勒爷对十三爷的兄弟情，一次次地把他推向深渊的边缘。这一件件一桩桩，若是有朝一日暴露，无一不致命！对十四阿哥，更是没有付出过全心全意。我怕他会把我对十三爷的心思说出去，怕他会不念旧情地帮着八阿哥和郭络罗谨秋算计我，这才对他还算客气。可他是真心待我好，我竟直到现在才发觉。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也许也是其中之一。
自从那次在凉亭偶遇温恪公主之后，总觉着那里会带给我一些莫名的惊喜。刚刚坐定，就看见八阿哥走了过来。暖云怕我行动不便，就帮我求了副拐来用，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我知道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我假惺惺的请安，索性也就没有起身。他随我一同坐下，脸上丝毫看不出对我的埋怨。他足够精明，又怎么会猜不到他被上疏弹劾一事与我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见你一个人拄着拐杖朝这里来了，想着还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便不自觉地追了上来。”他再次把眼睛落到我本该戴着翡翠镯子的手腕上，“既然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让你还回来的道理。镯子丢了也好，拿去打赏也好都随你。这些日子我病着，对于十四弟和谨秋找你麻烦的事情并不知情，对不起！他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落落的手腕，却不能告诉他镯子已经被我摔碎了。她见我不说话，又怕与我独处尴尬，只能自顾自地说着，“听说你脚腕受伤了，十四弟本来是要去看你的，可被我拦下了。如今你是皇阿玛身边的御前侍奉，不再是当年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总要避嫌的。”他突然扭头看着我，脸上的神色由刚开始的无所谓变得愈加严肃，“还有，那日向皇阿玛求赏赐应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冒险的事情。毕竟，让皇阿玛当着众位阿哥们的面下不来台这还是头一遭。”
这几日听的说教太多，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来了。是我的错我认，可也不想随随便便什么样的罪名都要揽在自己身上。在我看来，那赏赐本就是我应得的。
“我没有！”情到浓时，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了，“在你们看来，是我仗着万岁爷的喜爱才会肆意妄为。可万岁爷呢？他又何尝不是仗着自己皇帝的身份为所欲为？随随便便给我指婚，糊里糊涂就把温恪公主给嫁了。良妃娘娘身份虽不比其她宫里的娘娘尊贵，可毕竟也是他的枕边人，他可曾真心真意的关心过她？不过是把她当做闲来无聊时的玩物罢了！”
“这些话，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知道，你怨我为了达到目的强娶你，我不怪你。我已经尽量在弥补我的过错，不然那日也不会帮你在皇阿玛面前说话。你明知道额娘是我最重要的人，还偏偏要说这些话来刺激我吗？”认识他这么久，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全然失了分寸，一副恨不得扒了我皮的样子。
可我看不惯的，也是他的自欺欺人。良妃娘娘向来身子骨不是很好，可康熙爷去探望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若真是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又怎么会做到如此的不闻不问？同样是康熙爷的儿子，若是有人上疏弹劾太子爷，想必他一定会彻查到底，哪怕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他想要的。不过是从旁人嘴里听来些闲言碎语，再加上太子爷一味的说服，他就不分青皂白的想要拿走八阿哥的一切。真相往往都是伤人的，可一直活在虚妄当中的八阿哥到头来只会遍体鳞伤。
他见我一副并不想把话收回去的样子，也不再指望我可以向他低头，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脖子。他弄得我生疼，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我用力地瞪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就算你是御前侍奉又如何？与其让你和四哥越走越近，日后成了我的绊脚石，不如现在我就掐死你？只要没了四哥的帮忙，太子爷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今日的这些话，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听到，我会为额娘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有些事情可以算计，有些事情却永远也算计不出来。如果我真的死在了这，康熙爷会不会因为莫名的宠爱去揪出杀害我的凶手？那一刻，视死如归的心终究还是败了下来。
“我错了，下次不会再说这些无理的话！”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差跪地求饶了。
第29章 爱自有天意（）
八阿哥慢慢松开我的脖子，我身子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软绵绵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想来也是可笑，暖云把我当成无所不能的姐姐，冬哥争着抢着要和我拜把子。却不知我也只是一个纸老虎，任谁都可以撕碎。这样的我，即使真的和十三爷在一起了，难不成还要让他过上每日替我担心受怕的日子？我不愿意！
与其如此，不如趁脚腕受伤的这些日子让自己老老实实地呆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
天色已经很暗了，我却丝毫没有要点蜡烛的打算。暖云进了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姐姐，屋子里这么黑怎么连个蜡烛都不点？”
她帮我把蜡烛小心翼翼地点好，这才发现我坐在床上发呆。那样子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动不动的。她总以为我听到有关于十三爷的消息心里会稍稍好受一些，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提起他。听她说前几日十三爷怒气冲冲的进了宫，是因为得知兆佳青柠把我辛苦做成的虎头鞋又派人送了回来。其中的心思不言而喻，也总算是为我出头了。
我笑了笑，无话可说。且不说十三爷向来不喜欢把家里的琐事闹得人尽皆知，就凭兆佳青柠再会耍弄，他也不可能对她真实的性子没有一丁点的了解。这么长的时间都相安无事，又怎么会突然为了我的一双虎头鞋而大发雷霆。最好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捕风捉影。眼下，巴不得我不得好死的大概也只有大阿哥了。
“可曾有人私底下向你打听过我为何会无缘无故扭伤了脚腕？”发呆的时间太长，整个胸口都觉着有些闷闷的，“给我倒杯茶喝吧！”
“十三爷打听过，当时贝勒爷也在旁边。除了他们，没有人再打听过了。”她把茶递给我，“不过，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们。就说，姐姐是不小心才扭伤了脚腕。可有件事，姐姐早晚会知道。冬哥那丫头把御前侍奉的差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万岁爷也忍不住夸了几句。其他的阿哥们倒是没说什么，可就是这个大阿哥。许是他觉着姐姐拒绝了他的心意，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万岁爷面前帮冬哥说好话。好在，万岁爷还是更喜欢姐姐多一点，把他好一顿教训呢！”
我叹了口气，“随她去吧！好在脚腕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应该过几天就可以回去当差。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心里很乱，倒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期盼过今年的选秀。”
今年选秀的名单，较往年时候要早些交到康熙爷手中，也不过只是走个过场。康熙爷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随手翻了翻魏公公递上来的折子。只是看了没几眼，就又随手丢到了一边，有些不耐烦，“这件事你随德妃去处理就好，不用再来请示朕。”
“万岁爷，已经看了几个时辰的奏折了。喝口茶，吃些点心，歇一歇吧？”
他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是你呀！脚腕处的伤好了？算下来，你可有三个月的时间没在朕身边伺候了。”
“回万岁爷的话，脚腕处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摆好点心茶水，康熙爷这才彻底把眼神从奏折上移开。本想着活动活动筋骨，却没想到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着实把我和魏公公吓坏了。魏公公迫不及待的就要宣太医，他却说没有大碍。应该是老毛病了，只能养着。
我站在一旁伺候，听他们说着今年选秀的事情。魏公公打开选秀名单，直接把康熙爷的目光引向了钮祜禄纯曦。我的心一紧，她不过只是个四品典仪之女，为何会让魏公公如此重视？百思不得其解地回了奉茶的地方，再一次失了神。
“姐姐这发呆的本领，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要是不叫你，你估摸着能坐上一天一夜吧？”几个月的时间未见，冬哥已经被康熙爷提拔成了御前侍奉的副女官，也算是威风。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她觉着威胁到了我的位置，怕我会多想。
“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直，有什么话也不喜欢藏在肚子里。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我拜了把子的姐姐。我不会和你争什么，也希望你不要因为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就觉着我抢了你什么。”说着，她把一个看上去很是破旧的钱袋子塞给我，“这是我当年进宫的时候，我娘专门给我做的。旧是旧了点，可它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了。我发誓，若是有朝一日你觉着我威胁到了你，大不了我辞去这副女官的位子就好，你看怎么样？”
我把钱袋子摆弄在手上，这才发现是粗中有细。上面绣的是一朵莲花，大概是冬哥的额娘想让她一直保持一颗纯洁之心吧！我要真是以此来威胁她，反倒是十恶不赦了。把钱袋子还给她，故意装作一副嫌弃的表情，“我要它做什么？你是想告诉我，若是有朝一日你爬到了我头上，我可以对它随便处置了？拿一个钱袋子就来糊弄我，你当我是什么？要拿也总要拿些值钱的东西来。比如，珍珠耳坠子，翡翠镯子什么的。”
说着，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簪子。虽不是什么名货，却也值几个钱，“就像这样的。”
她把眼睛瞪得像铜铃，接过我手上的簪子仔细把玩了起来，“这簪子可真漂亮！虽然看上去有些素，可戴在头上再好不过了。要是能戴在额娘头上，一定好看极了。姐姐，你这簪子可否能卖给我？”
我微微一笑，“你当真喜欢？”
她恨不得把脑袋都快要甩了下来，连连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既然喜欢，拿去好了，我刚才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的。这簪子，本就是特意拿来送给你的。你既然唤我一声姐姐，那我就不能白白让你叫我，总要适当给些表示。看你是真的喜欢，我也就放心了。”
推搡了半天，她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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