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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宫院锁深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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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腕上要是留了疤，我会心疼的。德妃娘娘今日给了我一瓶药膏，说是去疤痕的效果很好，姐姐不妨试试？我知道姐姐对德妃娘娘一向不怎么喜欢，可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呀！”
接着从袖子里掏出药膏递给我。
德妃娘娘觉着我爱出风头，我又觉着她心口不一。关系好不好的，也不过是看在曾经主仆一场的份儿上不愿撕破脸罢了。定是十四阿哥托她把药膏转给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欣然接过暖云手上的药膏，想着改日定要当面答谢他。
刚刚奉茶出来，就看见十四阿哥朝乾清宫走了过来。他明显是已经看到了我，我刚要和他打招呼，他却低头一路疾走，显然他不愿意和我照面。我努力回忆着近日发生的事情，确信自己并未得罪他。他如此待我，不讨个说法怎么行？
一路小跑着追上他，“明明已经看见我了，为何又不理我？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塞外出行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向往日那样嬉笑打闹，反倒是一脸严肃，“这是乾清宫，你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你是奴才，我是阿哥，难不成还要我一个堂堂阿哥主动和你打招呼？不是没看见，是装作没看见，我的意思还需要多问吗？”
又是这副恨不得我马上去死的鬼样子。因为张明德为八阿哥相面一事，我还在担心会不会波及到他。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是，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奴才，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可我就是想问一句，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究竟当什么？高兴了就来关心我，不高兴了就随意辱骂？我本来还想当面谢谢你让德妃娘娘赠与我药膏，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和我撇清关系，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念着良心？”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耿冬雪，有时候我还真是看不明白你的心意！”他怕我俩争执的事情又会被闹得人尽皆知，也顾不得康熙爷的召见就把我拉到了一边。胳膊被他弄得生疼，他这才松开了我，“你的药膏不是我托额娘送的，是四哥亲自去求了额娘。现在是如何，就连暖云那个丫头也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了？我们平时与八哥最为亲密，皇阿玛要是因为张明德一事怪罪下来，我们也很难撇清干系。上次八哥被弹劾已经是元气大伤，难不成这次真的是命数已尽了？我不求你在皇阿玛面前帮八哥说什么好话，可至少不要再去勾搭四哥。你明知道四哥和八哥向来水火不容，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离四哥远一点，权当我求你了！”
他不曾想，如今的我已经是身不由己了。或许四贝勒爷只是单纯的关心我的伤势，又怕我会不接受，并不像他想的那般阴毒。这些话，就算说出来他又相信几分。与其让他胡思乱想，不如吃了这个哑巴亏。
张明德一事，也终于传来了消息。不仅如此，此人更被牵出有谋杀太子爷的企图。
数日之后，三阿哥向康熙爷揭发大阿哥与一个会巫术的人来往密切。经过查证，发现大阿哥曾用巫术镇魇胤礽，阴谋陷害亲兄弟并有物证。其母惠妃出身微贱，向康熙爷奏称大阿哥不孝请置正法。康熙爷不忍杀亲生儿子，令革其王爵，终身幽禁。并将其所属包衣佐领及人口，均分给十四阿哥及八阿哥之子弘旺。同时，又警惕以明珠为首的另一支外戚实力的增长。
对八阿哥来说，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本来交议政处审理，要不是十四阿哥以命相拦，想来真的是在劫难逃。
第35章 恨心惹余乱（）
拔出佩刀，欲诛亲子，是一副何等凄凉的场面。要不是善良敦厚的五阿哥上前跪抱劝阻，康熙爷愤怒稍解。这件事闹得宫中乌烟瘴气，还好十一月传来了八阿哥被复立贝勒之位的好消息。
十一月十四日，康熙爷召满汉文武大臣齐集畅春园，令从诸皇子中举奏一位堪任皇太子之人。一时间，各方势力又蠢蠢欲动。集议日，以马齐，张玉书和阿灵阿为首的八爷党联名上书举荐八阿哥。康熙爷指出，八阿哥未曾办理过政事，近又罹罪，其母出身卑微，故不宜立为皇太子。
四贝勒爷送的药膏果真是好用！趴在桌子上，一时间又失了神，就连暖云进了屋子都没有发现。她本来想和我说说话，无意中抓住我的手竟发现冰冷的很，“姐姐，手怎么这么凉，莫不是生病了？”
从桌子上移开，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我自个儿的身子我清楚。只是心里有很多疑问，一时不得解罢了。”想起那日十四阿哥说暖云最懂得看人心思，语气里又多了几分试探之意，“你倒是说说，万岁爷这次会让谁坐上这太子之位？”
“我一时也看不透，保不准会复立废太子也说不定！”
令诸臣推举皇太子之前，康熙爷曾找过李光地李大人询问胤礽的病要如何医治，似是有意要启发臣下复立胤礽。很明显，胤礽的病由废太子一事引起，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对症下药，只有复立。李大人为少惹是非，未向任何人透露此事。以致推举时，诸臣十分看好八阿哥。传谕李光地，诸臣这才对康熙爷的心思恍然大悟。
康熙爷深恶皇子结党，内外勾结，上下串联，蓄谋大位。国之贼，法所不容。
再立太子储位空缺，诸子纷争愈演愈烈，使康熙爷认识到有必要把这个缺位补上，以堵塞诸子争储之路。鉴于朝中保奏八阿哥的势力大，呼声高，康熙爷考虑惟有用嫡长子抵制一途可行。看来，复立废太子一事应不久矣。
其实，皇帝又何尝不会犯错。康熙爷经过多日的冷静，终于认识到胤礽的罪名原多不实。当初，他怀疑胤礽企图谋杀他，废太子对种种不是皆有承认，可唯独弑逆的事颇有微词。康熙爷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认为他说得对，令将胤礽项上的锁链取下。
本来，自废皇太子后，康熙爷就痛惜不已。无日不流涕，寝食不宁。回想拘禁胤礽那天，天色昏暗，十八阿哥病死。进京前一日，大风旋绕驾前。夜间梦见已故祖母太皇太后，远坐不言，颜色殊不乐，与平时不同，皇后亦以废太子被冤见梦。
十月十九日，去南苑行围。忆昔废太子及诸位阿哥随行之时，不禁伤怀，终于在十月二十三日病倒。当日回宫，立即召见胤礽，并将召见胤礽一事谕告臣下。说什么自此以后，不许再提往事。此后经常召见胤礽，每召见一次，胸中疏快一次。
康熙爷的心里，终究还是偏爱胤礽更多一些。
十一月十五日，康熙爷召见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弟，领侍卫内大臣、都统、护军统领、满大学士、尚书等入宫，亲自向他们宣布废太子是因为之前镇魇一事才会做出种种令人发指乃至癫狂之举。
康熙爷的意思已经极其明确，将要复立胤礽为皇太子。虽曾有暴怒捶挞伤人事，并未致人于死，亦未干预国政。大阿哥所播扬诸事，其中多属诬陷。接着，当众将胤礽释放，而胤礽也向康熙爷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连续阴沉了数月的紫禁城，阴霾终于慢慢散开了。
复立太子爷，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八阿哥虽然在此次废太子一事中受到了波及，可也算看清楚了康熙爷对他的心思。无论他做什么，对康熙爷来说都是多余的。明明是康熙爷让诸臣举荐皇太子，却又对诸臣的想法破口大骂。想来，心里总是有些怨气的。
精明如四贝勒爷，竟然还能全身而退。不露声色，暗自韬晦。观察窥测，等待时机。比起八阿哥，还是他更胜一筹。
每每到了年底，似乎都在提醒我又老去了一岁。今年的生辰懒得过，可还是收到了不少的寿礼。王落落因出宫办事，索性就给我带了一个通红的大灯笼回来。我把玩在手上，还以为他不过是在故意搪塞我，随随便便一个不打眼的灯笼就把我给打发了。可仔细看过后，才发现绘在灯笼上的图样很是别致。
他憋着笑，“总算是把姐姐给捉弄到了。这灯笼上的图样，是我按照姐姐的样子让店家画的，可还相像？姐姐本来十一月就该过生辰的，要不是太子爷的事一直拖着，也不至于让姐姐等到现在。”
“王公公，姐姐近日已经够烦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暖云递给我一个看上去做工有些粗糙的香囊，“姐姐平日首饰见了不少，我也实在是拿不出什么能让姐姐看上眼的东西。知道姐姐近日有些失眠，就帮姐姐做了个香囊。里面装着的都是有助于睡眠的草药，是我特意给姐姐求来的。就是这香囊做的难看了些，姐姐不要介意！”
“你是我妹妹，你送的寿礼我怎么会不喜欢呢？”笑着接过她手上的香囊，草药的味道确实很好闻。
“虽说今日是给姐姐补上的生辰，你也没必要送这么寒酸的东西吧？”冬哥不知道为何，不过只和暖云见了一面，却对她印象极其的差。在我面前，更是对她毫不留情面。暖云向来性子柔和，自是不喜欢在我和王落落面前与冬哥争什么。怯怯地缩回了手，一句话也不说。
对于她们两个，我也不好说偏向谁。接过冬哥给的寿礼，就起身回了屋子里。王落落似乎看出我心中不悦，对冬哥好一顿埋怨后就硬生生地拉着她离开了。不一会儿，暖云挑帘而入。
坐在床边，以为我已经睡熟了，“睡着了吗？没睡着的话，陪我聊聊天吧？”
我的伤心难过，暖云每每都会放在心上。可我却不曾想过，她在这深宫里可以依靠的人也只有我而已。就算送她再多身外之物，也比不过把她放在我的心尖儿上来的重要。从床上爬起来，脸上丝毫看不出生辰的喜悦，“冬哥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没有恶意的。之所以没帮你说话，只是不想把关系弄得更僵，你别多想！你送的香囊，我很喜欢。我答应你，每日都会贴身戴在身上的，这样就不生气了吧？”
“为何要骗自己呢？姐姐若是有话要问我大可以明说，不觉着近日你我生疏了许多吗？”她一脸幽怨地看着我，许是觉着委屈了，可又不敢在我面前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我扪心自问，才发现不知何时竟把十四阿哥一时的气话放在了心上。
她事事看的通透，总是一眼就可以窥探出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就连这朝堂上的纷争她也是分析地头头是道。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若有朝一日与我反目我怕是被咬的连骨头都不剩。不喜欢每日算计来算计去，又不知该如何向她开口，只能有意无意的疏远着她。她见我果然当真了，这才噗嗤一声笑。原来，竟是我被她捉弄了。
刚到了奉茶处，冬哥就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刚才魏公公派落落过来传话，说今日朝堂之上万岁爷对大阿哥镇魇废太子一事旧事重提。大阿哥说此事确实他所为，却不是他一人所为。此事，十三爷也参与了。万岁爷大怒，把十三爷拘禁在自己府中，恐有性命之忧。我当场昏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抬回了床上。
暖云见我终于苏醒，悬着的一颗心也暂时放了下来。如今兆佳青柠正独自跪在乾清宫前，希望康熙爷可以再次彻查镇魇一事，还十三爷清白。如今他正在气头上，选择视而不见。这毫无怜悯之心的漫天风雪，好似在故意和兆佳青柠做对。最坏的结果，十三爷不能安然无恙，就连兆佳青柠也很有可能会活活冻死在雪地里。不顾暖云的阻拦，拼了命的朝乾清宫跑去。
兆佳青柠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膝盖已经被大雪全部覆盖住。我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身子，竟发现她身子又冷又僵。同是多情的女子，过往的恩怨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蹲在她身边，好生劝告，“福晋要不先回去吧？眼下风雪这么大，万岁爷又在气头上。你放心，虎毒不食子，待万岁爷冷静下来之后定会彻查镇魇一事还十三爷公道的。拾欢不能没有额娘，你定要好生保重自己！”
“我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你走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我推在地上，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果真是个倔强的傻女人。
第36章 一笑泯恩仇（）
本以为废太子的风波已经全部过去，未曾想大阿哥死心不改的想拉十三爷下水。无人可求，无人在意，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康熙爷身上。他对废太子怜悯，对大阿哥不忍伤害，想来十三爷也不是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刚从地上站起来，就看见魏公公带着落落赶了过来。魏公公让落落将青柠扶起来，她却一把将落落的手打开，“求魏公公再帮我通报一声，无论如何我都要见皇阿玛。镇魇一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十三爷是被诬陷的，皇阿玛不应对他如此。天气这么冷，不给炭，不给棉被，府里上上下下八十余口人要怎么熬过这个冬天？既然此事是在调查之中，就说明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为何单凭有戴罪之身的大阿哥就要定我们的罪？我不甘心。”
不给炭火？不给棉被？我居然小瞧了帝王之心。脑子乱得很，只能陪兆佳青柠一同跪在地上。无论镇魇一事结果如何，堂堂的阿哥也不应该是现在这副落魄的鬼样子。如此，岂不是一桩冤案。
劝人不得，我又来凑热闹，魏公公也是一脸无奈，“十三爷为人向来低调隐忍，万岁爷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大阿哥与十三爷向来没有恩怨，他也没有必要陷害十三爷。所谓的世上没有空穴来风，万岁爷也是不敢大意。我会尽量帮福晋把话传给万岁爷，最不济也要求来炭火和棉被才可。听我一句劝，还是先回府上等消息吧。”
被魏公公提点多时，也大概能猜到他做事的手腕。尽力而为，但绝对不会殃及自己。如果连他都帮不到十三爷，思来想去可以求的人大概就只有四贝勒爷了。许是顾念到拾欢，又觉着魏公公的话有几分可信，兆佳青柠这才肯从地上起身。只是在地上跪了太久，双腿麻木到仿佛已经失去控制它的能力。我将她慢慢地扶起来，她又看了我一眼，也不像刚才那样对我满是厌恶。
因为雪势太大，几乎所有人只愿躲在屋子里。放眼整个紫禁城，似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存在。我从未想过，我和她有一天会心平气和地并肩行走，一时感慨物是人非。不管我们愿意与否，时光总会推着我们莫名其妙地往前走。洗尽铅华，磨平棱角。她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我，“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你，是不是经常有人告诉你，你的模样确实让许多紫禁城里的女子自叹不如？”
终究不过是一副会老去的皮囊。
“所以我才会嫉妒你呀！”她的眼睛有些发红，故意别过头不让我看见，“我仗着十三爷对我的宠爱，一次次的伤害你，只因我不想欺骗自己。他不是只把你当朋友，他对你的在乎我几乎每日都看在眼里。若是不爱，何必挂怀？总觉着你不在了，横在我们之间的那根刺就会慢慢褪去。如今他因废太子一事被牵连，我才终于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要保证他可以安稳的度过一生，我愿意交出我的位子。皇阿玛对你很是宠爱，只要你愿意在他面前帮十三爷说几句好话，他是不会怀疑你什么的。只要你帮我救出十三爷，我宁愿什么都让给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争十三爷的宠爱，自然也不需要她大度的把福晋的位子让给我。我要的，是一个真心真意待我的男人。没有赐婚，没有利用，更没有尔虞我诈的争宠。就算没有她，我也定会全力救出十三爷。
把她送至了宫门口，又一路小跑去了永和宫。每年的这个时候，十四阿哥都会来宫里给德妃娘娘请安。我若是有心堵他，一定会见到他的面。果不其然，我前脚刚到，就见他不紧不慢的从永和宫走了出来。顾不上之前的不愉快，抓过他就是一通道歉，“之前的事，我也不想和你多费唇舌。如果你执意觉着是我的错，那我道歉总可以了吧？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想找你帮忙。十三爷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如今他府上没有炭火和棉被，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我知道你和他走的不亲近，可他毕竟没有使用过任何手段来害过你。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救救他？”
“你可曾去找过四哥帮忙？”他用力把我的手从他的衣服上移开，“我想听实话，人在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十三哥有难，你第一个想到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四哥？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一定要慎重回答。”
“是。。。”就算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四贝勒爷又如何，那根本无法说明什么问题。十三爷和他走的最为亲近，若是他肯帮忙，事情定会事半功倍。可我又知道，十四阿哥想要的答案并非如此。要不是一时联系不到他，我也不会跑了这么远的路来找十四阿哥。毕竟，他们也算是各为其主，善意的谎言菩萨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是十四阿哥，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十四阿哥，这个答案你可否满意？”
听我这么说，他果然心情愉悦了不少。原来，他早就有心帮我营救十三爷。此次进宫，也是要和德妃娘娘商量此事的。其实，康熙爷对大阿哥所言应该也没有多深信不疑。不过是大阿哥最后残存的一点希望之火，断然不会被康熙爷放在眼里。之所以连炭火和棉被都不给，也不过只是做给旁人看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是祸来如山倒。让那些巴不得胤礽再次惹来祸端的人们瞧瞧，皇帝的心思断不可胡乱猜测。用十三爷的事换来一阵子的太平，在康熙爷看来也并无大碍。
十四阿哥让我回去等消息，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几乎所有人都选择漠不关心的时候，只有他敢于在康熙爷面前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魏公公急忙派人给十三爷府上送去了炭火和棉被，又觉着不放心。全程都让落落盯着，事无巨细。可为了堵住大臣们的悠悠众口，还是决定将十三爷禁足府内一年。该有的吃穿用度，一样都不曾少。
虽不能出府，还是可以互通书信的。十四阿哥把青柠亲手写的信交到我手上，一脸诧异，“看到字迹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看来十三嫂很爱十三哥，就连笔墨都和十三哥很是相像。若是不细看，倒也会以假乱真。只是你，何时与十三嫂冰释前嫌？还到了互通书信的地步？”
“女人家的心事还是少打听为妙，若是你日后的福晋也和青柠一样看我不顺眼，我怕是又很难做人了。”将青柠的书信妥善保管以后，就对十四阿哥下了逐客令。他一边埋怨我过河拆桥，一边还不忘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讨了些点心去。样子不算滑稽，我也见怪不怪。
青柠的书信中写到如今府内一切安好，就是十三爷的身子每况愈下。经过太医的一番诊治之后，病情总算是稳住了。可还是自此患上了鹤膝风的病，劳累不得。如果这个时候可以陪在他身边，分担他的痛苦，照料他的起居，大概是我可以想到的最幸福的画面了。
“贝勒爷，姐姐身子不适，眼下不想见人！”听着暖云着急的声音，想来是四贝勒爷不请自来，已经拦不住了。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正想要去找他。我倒要问问，十三爷陷入危难的时候，他这个所谓的四哥究竟躲去了哪里？
他推开门，我假装坐在椅子上喝茶，连眼睛都不抬一下。他随我一同坐下，欲言又止。
“多谢你为十三弟做的一切。只是，以后做事以前切忌万不可鲁莽。为了十三弟丢了自己的性命，就算十三弟有幸逃脱也必会陷入自责当中。好在这次有惊无险，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最亲近之人差点丢了性命，他竟然还能如此的波澜不惊？究竟是无情无意，还是虚情假意？
“所以，贝勒爷为了不让十三爷陷入自责之中就选择了明哲保身？如此说来，你还是为了十三爷着想？”我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之意，他那么聪明不会听不出来。虽然我承认十四阿哥说的话很在理，可一个人若是只依靠理性活着，岂不是了无生趣？在我看来，他就该拼了命的保全十三爷，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也知道比起皇位，十三爷也许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你对我又了解多少？你怎么知道十三弟出事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一点都不痛？”看他这么大的反应，难不成我真的误会他了？可只是从废太子一事中就不难猜出他对皇位的志在必得。若想得到这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位子，定是要踩着很多人的尸骨往上爬。一将功成万骨枯，日后要为他牺牲的人远不止于此。
第37章 唯恐央池鱼（）
正月下旬，康熙爷对诸臣一致举荐八阿哥为皇太子一事继续死抓着不放。重责佟国维，马齐等人。拒绝了康亲王椿泰等人对马齐所定的斩刑，反而交其由八阿哥拘禁。
春天一到，万物复苏。嗅着花香的味道，心里一阵阵惬意。见证了紫禁城里的一幕幕尔虞我诈，难得可以在一隅之地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的清净。正闭着眼靠在凉亭里，闻声看见十阿哥，“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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